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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东京大审判-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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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片刻,商震说:“次辰兄!我很担心。如果即将成立的国际军事法庭掌握在麦克阿瑟手里,很难对日本战犯作出正义的审判。”
  “我深有同感,启予兄!”徐永昌比商震大四岁,出于礼节,也以兄相称。
  “中国是遭受日本侵略时间最长,苦难最深的国家,若对战犯不能坚持正义审判,我们作为中国的军事将领,不管今后蒋先生派你,派我,还是派别人任驻日本军事代表团团长,都感到对不起国人啊!”商震心情沉重极了。
  “是的。”徐永昌说,“我预料,这将是一场严肃而激烈的斗争。能否取胜,从某种意义说,将决定于各国派什么人出任驻日代表团长。中国驻日代表团长的人选,我回国后将向蒋先生推荐启予兄担任。”
  “我不行。”商震说,“我向蒋先生推荐次辰兄出任。”
  “我不是害怕与麦克阿瑟斗,而是身体不行,力不从心。”徐永昌说,“老兄知道,我身犯多种疾病,曾辞去山西省代主席职务,整整休养一年,困难当头,不得不带病出任你现在担任的职务,即中央军委办公厅主任。”他语意深长,“为了维护人类和平,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坚持正义,万望启予兄不要推辞。”
  一切可能发生的艰难险阻,都在“中华民族”这个自古以来最有魅力的名词面前,变得无足轻重了。
  “好!如果蒋先生接受次辰兄的推荐,我义不容辞。”商震若有所思,“刚才次辰兄说,这场斗争能否取胜,将决定于各同盟国派什么人出任驻日代表团团长,完全正确。如果苏联能派普尔卡耶夫,或迪利比扬格来就好了。可是,普尔卡耶夫说他们不派代表团来日本,也不打算参加国际法庭的审判。希望这是气头上的话。”
  徐永昌看看手表,说道:“时间还早,过去与他们聊聊,他们还很好打交道呢!”
  普尔卡耶夫和迪利比扬格坐在十二号房间的会客室,对麦克阿瑟的言行发泄几句不满的话之后,正在物色派谁来日本参加惩办战犯条例的制订。他们的物色标准是:懂法律,熟悉日本侵略苏联、侵略中国、发动太平洋战争的全过程,还要敢于坚持真理,也与参加惩办德国战犯条例制订的法官一样,条例制订出来之后,就转为驻国际军事法庭的检察官和法官。
  这时,徐永昌、商震和苏文源来了。
  “二位从帝国饭店回来,也是心绪不宁吧!”普尔卡耶夫将三瓶从莫斯科带来的饮料,摆在三个中国客人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徐永昌说,“的确是心绪不宁。我和商先生来,是希望你们不要放弃派军事代表团进驻日本、派法官参加国标军事法庭的权利。”
  “那是我将麦克阿瑟一军!”普尔卡耶夫说,“对麦克阿瑟来说,他巴不得苏联放弃这两个权利。”
  迪利比扬格说:“那样,他更可以在日本为所欲为,独断专行。”
  “决不允许麦克阿瑟在日本一意孤行。”商震说,“只有几个大国,特别是中苏两个大国的代表齐心协力与他斗,才能使东京审判成为正义的审判。”
  “我们希望徐永昌将军或商震将军率代表团来日本。”迪利比扬格说。
  徐永昌马上接腔:“同样,我们也希望二位将军中的一位率代表团来日本与我们合作共事。”
  共同的理想与追求,能够使素不相识的人,很快成为心心相印的朋友。
  “两位中国朋友想过没有?”普尔卡耶夫说,“麦克阿瑟的一言一行,说明了什么?我认为,《密苏里号上的胜与败》的作者所说,不是问题的本质。”
  “我看,也不是大国沙文主义作怪。”徐永昌说,“这同样不是问题的本质。”
  “我认为,现在回答这个问题为时过早。”商震说,“建议我们双方都认真地研究一下美国的历史和它的现行政策,为寻找正确的答案作准备。”
  “真知灼见!”迪利比扬格说。
  第二天上午九点,麦克阿瑟由萨塞兰和特曼娜陪同,以礼贤下士的姿态,来到银座饭店八楼小会议室,与六国代表见面。
  麦克阿瑟说:“有争论是正常的,亲兄弟之间也会有不同意见。但老是争论不休,势必发展成争吵而大伤感情,对工作不利。控制和改造日本,使它不再在亚洲称王称霸,是诸同盟国的共同愿望。我们应该在这个总前提下求同存异,团结起来。”
  “这是全世界的共同利益所在。”加拿大的戈斯格罗夫说。
  麦克阿瑟满意地对戈斯格罗夫点点头,接着说:“我有几点想法,希望能够得到在座的六盟国朋友的理解和支持。第一,即将建立的国际军事法庭的参与国,除美国以外,决定吸收十个国家参加。现在,包括你们已有七个国家,其余四国将由杜鲁门总统决定,第二,这十一个国家,除美国以外,都派军事代表团进驻日本。不是叫国际军事法庭吗?各参与国应有军事代表团作国际法庭的后盾。第三,各国军事代表团的人数,接受英国巴特斯克先生的意见,来一个师。”他望着大家,“这总该可以了吗?朋友们!”
  麦克阿瑟说的三点想法,其实都是杜鲁门的意见;他之所以没有说明,是他的性格决定的。
  普尔卡耶夫对“其余四国将由杜鲁门总统决定”一句话很反感,他说:“未确定的四个国家,应该听听大家的意见。”
  “同意普尔卡耶夫先生的意见。”巴特斯克说,“我提议让印度参加。印度是亚洲的一个大国,对抵抗日军对中国和东南亚诸国的侵略,做出过不可低估的贡献。”
  “中国代表表示完全同意。”徐永昌说。
  麦克阿瑟沉思一会,表示反对,他说:“印度是英国的殖民地,不是独立国家,不能参加,有英国参加就行了。”
  “印度是英国殖民地,但并非英国领土,还是个国家,它应该有代表参加。”潘西凡说。
  “好吧!让我考虑考虑。”麦克阿瑟说,“朋友们还有什么意见?”
  “我提议让新西兰参加。”澳大利亚代表布莱说,“新西兰对太平洋战争的获胜,做出过重大的贡献。这点,麦克阿瑟将军很清楚。”
  “我很清楚,同意。”麦克阿瑟说,“那我也提两个国家,一是菲律宾,一是荷兰。”
  商震说:“菲律宾在太平洋战争的同盟军大反攻中做出的贡献,尽人皆知,可是,荷兰,第二次世界大战初宣布中立,但不久就被德国侵占,因为国家小,对抵抗德国的入侵无能为力,更谈不上对抵抗日军的侵略有什么贡献。为什么让荷兰参加呢?”
  “商震将军的意见,也是苏联代表的意见。”普尔卡耶夫说,“在日本投降书上,竟然有荷兰代表赫尔弗里希将军在受降位置上签字,感到不好理解。”
  奥妙在于荷兰每年可以为美国提供大量的煤炭和石油。但是,麦克阿瑟却说:“正因为荷兰持中立态度,看问题不偏不倚,才让它派代表参加日本的投降签字仪式,才吸收它参加国际军事法庭。”他顿了一会,“不过,荷兰参加,可以说是带有观察员性质,不派军事代表团进驻日本。”
  大家勉强同意。
  过了一会,布莱说:“近三天来,各同盟国代表向最高总司令部提出一批战犯名单,建议早点逮捕他们,免得他们畏罪自杀。”
  麦克阿瑟摇摇头说:“不会。日本人善于抱幻想,往往想入非非,性格也很坚强,他们不会自杀的。等惩治战犯条例制定出来了,再依法逮捕他们。”
  从九月六日起,各国代表接受麦克阿瑟的建议,由萨塞兰领队,去大阪、名古屋、横滨、长野和仙台等地,进行为时二十天的考察,为稳定日本政局、恢复战后的日本经济,提供必要的依据。
  十二日上午十点左右,麦克阿瑟接到国际检察局侦察科长萨盖里特的电话报告:“前日本第一总军总司令杉山元,于两个小时前,在东京牛込区总司令部用手枪子弹击太阳穴自杀,他的妻子启子闻讯后,于一个小时前,在世田谷家里用短刀插入心脏自杀。”
  “知道了。”麦克阿瑟说,“杉山元曾任近卫文麿第一届内阁陆军相,日本驻中国华北派遣军总司令,日本大本营参谋总长,他自然明白,如果不自杀,必然会押上历史的审判台。”
  他放下话筒,在烟斗里装上烟丝吸了两口,想起自己关于日本战犯不会自杀的判断,脸一阵发烧。他望了望特曼娜、良秀子和军事秘书费拉兹上校,说道:“请良秀子小姐起草第一号逮捕战犯令,请费拉兹先生给最高总司令部国际间谍局局长、兼对敌情报部部长索普打电话,要他立即来我这里接受任务。”
  索普年约四十,陆军准将,与麦克阿瑟是同乡。索普来了,向麦克阿瑟举手敬礼,又与他的三个秘书打过招呼,就坐在麦克阿瑟的办公桌对面的皮沙发上等待吩咐。
  麦克阿瑟将杉山元自杀的情况告诉索普,然后说:“为了防止有人步杉山元后尘,最高总司令部决定颁发第一号逮捕战犯令。”
  第一号令逮捕的对象,有前日本首相东条英机、外务相东乡茂德、海军相崎田繁太郎、大藏相贺屋兴宣、先后两届国务大臣岸信介和铃木贞一、递信相寺岛健、法务相岩村通世、文部相桥田邦彦、农林相井野硕哉、厚生相小泉亲彦、驻菲律宾派遣军第一任总司令本间雅晴和第二任总司令黑田重德、驻菲律宾大使村田省藏、驻菲律宾司令长浜彰、马尼拉屠杀行为的责任者太田清一、驻缅甸派遣军总司令木村兵太郎、缅甸驻日本大使迪蒙、前菲律宾总统苏雷尔、菲律宾驻日本大使巴尔加斯、菲律宾国民议会议长阿基诺、德国驻日本大使史塔玛、德国驻日使馆副武官克莱其玛、泰国驻日本大使威其德等四十人。
  索普看了被逮捕的名单,沉思着说:“恕我直言,最高总司令!在太平洋战争中,这四十个人都是阁下的死对头,会不会引起中国和苏联方面的反感?请斟酌。”
  “没有什么斟酌的。”麦克阿瑟说,“以后还有第二号、第三号、第四号,乃到十几号逮捕战犯令嘛,有什么反感的!”他沉思片刻,“请索普先生给正在名古屋视察的萨塞兰总参谋长打电话,将杉山元自杀和第一号逮捕战犯令等情况告诉他,井请他转告各同盟国代表。”他回头对良秀子说,“这第一号逮捕令,请派人送一份给日本政府,送一份给《朝日新闻》,明天见报。”
  “是。”良秀子柔情地应着起身,将两份第一号令塞进皮料挎包,迈着很有节奏的步子离开麦克阿瑟的办公室。
  有种东西在她心胸里翻腾,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十楼乘电梯下到一楼的。她果断地来到司机班,对班长克里兹说:“有紧急要事要办,请派车送我去涩谷街。”
  她坐在小轿车里,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量在驱使着自己,连使她敬畏不已的麦克阿瑟也没放在眼里了。
  她回到家里,碰巧父母都不在,只有侍女在打扫卫生。她把侍女使开,然后给中学时代的要好同学、东条英机的女儿英子打电话。英子外出了,接电话的是英子母亲胜子老太太。“噢!是伯母。我是良秀子,我现在是麦克阿瑟最高总司令的文学秘书。喂,伯母,向您透露一个消息,在没有见报之前,这是绝密消息;最高总司令部已下了第一号逮捕战犯令,名单上的第一位就是东条伯伯。请转告我对他的致意,希望他多保重。再见。”
  自从裕仁天皇发布投降诏书以来,东条想到自己的累累罪行,度日如年。尽管他没有死过一回,但却如同有着亲身体会似的,总感到有股死亡的威胁在统治着自己的灵魂。他每天很少走动,一迈步就感到自己在跨入鬼门关。但他故作镇静,每天躲在他的世田谷寓所的书房里,装模作样地翻阅书报。然而,当妻子将逮捕他的消息告诉他时,早就料到的可悲结局终于到来,脸色一下子吓得惨白。
  “听天由命吧!全日本国判刑坐监牢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胜子擦着眼泪说,“想开点,可千万别生异想。”
  “我不会自杀的,你放心。”东条强打起精神说,“我感到身体有点不适,你要铃木医生来给我检查一下。”
  铃木恒健已在东条家里作了四年家庭医生。现在,他毕恭毕敬地来到东条跟前,轻声问道:“哪里不舒服?将军阁下。”
  “请找块木炭来。”东条答非所问,“一块烧得很透的木炭。”
  “阁下不是需要我看病吗?”
  “我现在更需要一块木炭。”
  东条两眼紧闭,脸皮皱得像颗大核桃,直到铃木找来了木炭,他才把眼睛打开。
  “心脏的位置在哪里?”东条把身上的白衬衫往上一撩,“用木炭给我作个记号,在心脏处画个酒杯大的圆圈吧!”
  “您要自杀?”铃木一惊。
  “不许告诉夫人和我的儿女们。”东条说,“求你搞准确,别让我活受罪。”
  铃木照此办理之后,东条紧紧握着他的手,恳切地说:“请绝对保密,我的好朋友!”
  午饭后,东条把妻子和儿女们支使出去,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科尔特自动手枪,打开枪膛检查一遍,又撩起衬衫,用枪嘴对准心脏处那木炭画的圆圈中心试了试,然后把手枪放在手掌上端详着。这手枪,是两年前德国法西斯头目希特勒送给他的,从未使用过,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使用是对准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希特勒也是使用科尔特手枪自杀的?肯定是,因为希特勒说过,这是最先进的一种手枪。唉!何必想得这么多。一死百了,死是一种彻底的解脱。过了一会,他铺开一张白纸,想给妻子和儿女留几句话。他写道:“胜子吾爱,我先一步走了,望多保重。千万别仿效杉山元先生的夫人启子女士,用自己的生命为丈夫殉节。儿女们可以没有父亲,但不能没有母亲。”他正准备给儿女们留几句话,他的寓所四周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知道自己的住宅被人包围了。东条当机立断,撩起衬衫,对着那个圆圈开了一枪!
  负责逮捕东条的美国宪兵少校克劳斯闻到枪声,率领八个宪兵冲进东条的书房,只见东条摇摇晃晃站在一把藤椅旁,鲜血浸透了他的衬衫。他右手还拿着那支科尔特自动手枪,枪口对准克劳斯等人。原来,他一时心慌意乱,子弹没有击中心脏。
  “把枪放下!”克劳斯高声命令道。
  手枪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东条身不由已地倒在藤椅上。
  克劳斯对两个宪兵说:“扶他上车,送他去医院。”
  “要这么长的时间才死,我真遗憾。我活了六十一岁的所做所为,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那就是失败,万万没有想到,连自杀也会失败。”
  东条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去医院,我不去医院!请不要抢救我,我不愿意在征服者的法庭上受审。”
  “这可由不得你!”克劳斯喝道,“送他去医院!”
  几天来,中国、苏联、英国、法国的代表,先后从名古屋、横滨打电话给麦克阿瑟提出质问:为什么他们提出的战犯逮捕对象,第一批没有逮捕一个?
  麦克阿瑟回答说:“我马上发第二号逮捕令就是,难道这也值得针锋相对!”
  于是,他于二十日上午下达了第二号逮捕战犯令,逮捕对象是:日本间谍头目和驻新加坡第七方面军总司令土肥原贤二、原关东军总司令本庄繁、驻华派遣军第一任总司令西尾寿造和参谋长坂垣征四郎、驻华中派遣军总司令和南京大屠杀的首要罪犯松井石根、原陆军相荒木贞夫、首相小矶国昭、国家主义运动骨干鹿子木员信、黑龙会骨干葛生能久、外务相松冈洋右、先后任关东军总司令和朝鲜总督的南次郎、驻意大利大使白鸟敏夫等十二人。
  可是,第二号令尚未发到日本政府,本庄繁接到姨侄女良秀子的报讯,即在东京青山区旧陆军大学服氰化物自杀了。麦克阿瑟感到奇怪,但他丝毫没有怀疑到良秀子身上来,这与她的年轻美貌和他特别喜欢她有关。
  九月二十八日,各国代表飞离东京回国。
  徐永昌、商震和随员于同一大飞回南京。他们一走下飞机舷梯,冷不防当头一盆冷水泼来!
  前来机场迎接徐永昌、商震一行的国防部长白崇禧悄声说:“蒋委员长听说二位在东京与苏联代表一唱一和,跟麦克阿瑟针锋相对,很生气!”
  2。中国团抵东京前后
  时令正是寒露,山城重庆的气候仍处于仲秋季节,天空还是那样高,云彩还是那样淡,太阳还是那样红,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远远近近的山峦、树木、房屋和嘉陵江上的船只,都把最细致的轮廓,以不常见的清晰,在玻璃般透明的空气中显露出来。
  十月十二日上午九点,蒋介石板着面孔,由机要秘书陈布雷陪同,在他的云岫楼官邸办公室,接见昨天下午从南京来的白崇禧、徐永昌和商震等人。蒋介石面有愠色,准备训人;徐永昌和商震诚惶诚恐,准备挨骂,房间里的气氛紧张极了。
  白崇禧想把房间里的紧张气氛缓和一下,微笑着对蒋介石说:“一个多月不见,委座显得消瘦多了,您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可是,适得其反,蒋介石的话使气氛更加紧张了。他说:“我是被次辰、启予二位仁兄气瘦的啦,唵!这个,这个,上月二十五日上午,唵,杜鲁门总统从华盛顿与我通无线电话时,他告诉我,唵,次辰和启予与苏联代表一唱一和,跟麦克阿瑟将军作对,唵,把他搞得很难堪,吨!对此,杜鲁门总统很有意见!这个,这个,简直把我的肺都气炸了,唵!半个月来,我一直睡不好觉,唵!”
  蒋介石讲话,若没有秘书效劳事先写出讲稿照念,往往说了上句,就习惯地用“这个、这个唵”调整一下脑细胞,才能把下句话连接起来,越是焦急和生气,越是“唵”个不停。
  麦克阿瑟于上月二十四日从东京回到华盛顿,第二天上午,就哪些国家派军事代表团进驻日本、哪些国家参加国际军事法庭、怎样修改日本宪法等问题,向杜鲁门作详细汇报。汇报中,自然会说到两个中国代表与两个苏联代表反对他主观武断的情况。杜鲁门很反感,麦克阿瑟汇报结束,就打开无线电收发报机与蒋介石通话,并措词激烈地要挟说:“如果中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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