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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明王朝1566-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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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叫谁承担?”严世蕃立刻盯住张居正。
  “我没有说叫谁承担。”张居正还是朗朗而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如果还像去年那样不按预算开支,寅吃卯粮,则卯粮吃完以后,真不知道我大明朝还有什么可吃!”
  严世蕃:“你的意思是去年为江浙修河堤、为皇上修宫室已经把我大明修得山穷水尽了!”
  张居正一凛:“我没有这样说。”
  严世蕃:“那你刚才话中的意思是什么?”
  “那小阁老的意思,是不是今年还要像去年那样亏空!”高拱接言了。
  “吕公公,奸臣自己跳出来了!”严世蕃感觉到今天的争议已经要你死我活才能解决了,“高拱是一个!还有张居正!”
  玉熙宫里间精舍
  嘉靖这时已回到了蒲团前,刚想坐下,又站在那里,两眼望着纱幔。
  玉熙宫外间大殿
  生死已悬于一线,高拱这时不但显示出了硬气,也显示出了智慧,居然说道:“‘奸’字怎么写?是一个‘女’字加一个‘干’字。我高拱现在仅有一个糟糠之妻,小阁老,就在昨天你才娶了第九房姨太太。这个‘奸’字,恐怕加不到我高拱身上。”
  “不要东拉西扯!”严世蕃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在案上,“我看你,还有一些人就是去年腊月二十九周云逸诽谤朝廷的后台!”
  裕王府寝殿
  李妃虽然被参汤喂得苏醒了,但脸色更加苍白,呻吟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冷汗不断地从发际流了下来。
  裕王这时已经坐在她的身边:“太医就会到了,就会到了……”
  十分虚弱的李妃这时竟费力地憋出一句话:“张居正……高拱……他们不会有事的……”
  裕王一激动,捏紧了她的手:“谁都不会有事!你要争气,给皇上把个龙孙生下来……就什么都好了……”
  李妃像被突然注入了一股强大的活力,憋住了气,她的脸慢慢红了。
  裕王感觉到了,大声地:“接生嬷嬷!接生嬷嬷!”
  接生嬷嬷就在旁边,闻声急忙奔到了床边,两个宫女也奔了过来。
  玉熙宫外间大殿
  严世蕃的声音已十分严厉:“周云逸一个钦天监管天像的官员,在诽谤朝廷时,为什么把朝廷去年的用度说得那么清楚?当时我们就纳闷。现在明白了,就是在座的有些人把详情事先都告诉了他!是谁教唆他的?怎么,敢做不敢认!”
  这就是要置人于死地了!高拱没有接言。张居正也没有接言。
  其他的人也都沉默着,许多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望向了接着里间的那道纱幔。大殿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玉熙宫里间精舍
  嘉靖还是站在蒲团前,但眼睛已经闭上。外面是那样沉寂,但他好像仍然在听着什么。
  大殿外面大雪仍在飞扬,只有风声。
  嘉靖还是在听着,突然,他的长眉又抖了一下。
  ——风声中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个声音,是哭声,婴儿的哭声!
  嘉靖的两眼倏地睁开了。
  裕王府寝殿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婴儿嘹亮的哭声。
  “上天保佑!恭喜王爷,是龙子龙孙!”接生嬷嬷抱着用襁褓裹着的婴儿跪了下来。
  “王爷大喜!王妃大喜!”宫女们都跪了下来。
  裕王这时还坐在床头,满脸感激地望着李妃。
  李妃虚弱地闭上了双眼,脸上浮出了虚弱的笑容。
  裕王站了起来,大声地:“立刻进宫!给皇上报喜!”
  玉熙宫外间大殿
  这里所有人的目光还在盯着那道纱幔。
  终于,里边传出了声音,是嘉靖吟诗的声音:“练得身形似鹤形……”纱幔一撩,嘉靖帝大袖飘飘地出现了。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嘉靖向中间的御座走去,口中仍然吟着:“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念完,他已经走到了御座边,没有坐下,只是用一只手扶着御座一侧的一个扶手,漠漠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
  知道他念完了,严嵩这时才带头山呼:“臣等恭祝皇上——”
  “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整齐地跟着磕头。
  嘉靖的目光望向了严嵩:“严阁老,严世蕃说诽谤朝廷的那个周云逸有后台,而且后台就在你的内阁里。你说谁是周云逸的后台?”
  严嵩:“回皇上,这里没有周云逸的后台。”
  嘉靖:“那周云逸为什么能把去年朝廷的用度说得那么清楚?”
  严嵩:“朝廷无私账。比方去年江苏修白茆河、吴淞江,浙江修新安江,河南、陕西大旱,都是明发上谕拨的银子。”
  嘉靖:“宫里修几座殿宇的费用他怎么也知道?”
  严嵩:“这说明工部用的钱都是走的明账。”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严嵩会在一场政潮即将发生的时候如此回话,理解还是不理解,许多人紧张的面容都慢慢松弛了下来,有些人跪在那里开始偷偷地看嘉靖的脸色。
  嘉靖的脸也舒展了,露出了笑:“起来,都起来,接着把架吵完。”
  所有的人又都磕了个头,接着站了起来。只有严世蕃有些怅然若失,委屈地望向了严嵩。
  “不要这样看着你爹。”嘉靖的目光转望向严世蕃,“要好好学着。”
  “是。”严世蕃一凛,连忙垂下了双眼。
  嘉靖:“朕刚才念的是唐朝李翱的《问道诗》。朕最喜欢的就是最后一句‘云在青天水在瓶’。你们这些人有些是云,有些是水,所做的事情不同而已;都是忠臣,没有奸臣。”
  严世蕃似乎鼓起了勇气,望向嘉靖:“回皇上,高拱和张居正刚才的言论和腊月二十九周云逸的言论如出一辙,叫臣等不得不怀疑。”
  “如出一辙也没有什么不好。”嘉靖这句话又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嘉靖轻叹了口气:“周云逸被打死的事,朕现在想起来也有些惋惜。他也没有私念,只是他的话有扰朝政。朕也就叫打他二十廷杖,没想到他就……吕芳。”
  “奴才在。”吕芳连忙答道。
  嘉靖:“东厂的人你也该管管了。查一下,腊月二十九打死周云逸是谁掌的刑。”
  吕芳:“是。奴才下去就查。”
  嘉靖:“听说周云逸家里一大堆孩子,还有老母,要安抚,拨点银子,从大内拿。”
  吕芳:“是。奴才下去就办。”
  “国难当,家也难当,国和家是一个道理。”嘉靖感叹着,突然又把目光转向了严世蕃,“严世蕃,刚才高拱说你昨天娶了第九房太太是怎么回事?”
  严世蕃有些惊了,跪了下去:“臣回去后就将几房小妾送回娘家。”
  “好汉才娶九妻嘛!”嘉靖一笑,“送回去人家怎么办?还是留下,只要多把心思用在朝廷的事上就行。起来吧。”
  “是。”严世蕃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去年过去了,今年怎么办?该吵还得吵。阁老,你是首揆——内阁的当家人,有什么打算?”一番乱石铺街以后,嘉靖把话引入了正题。
  “当家无非是节流开源两途。”严嵩说得十分诚恳,“比方说去年,哪一笔开支都是正当的,可非要用这么多吗?张居正刚才说得对,‘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比方工部为宫里修殿宇,为什么不在云贵取木材,非要通过海面那么远从南洋运木材来?是因为云贵山里的木材运不出来。记得嘉靖三十六年朝廷就议过,叫云贵修路,既便于官府管理山里的土司,也便于山民把山货运下来。这件事当时若是落实了,去年宫里多花的三百多万木料钱就能省下来。”
  嘉靖由衷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望向严世蕃。
  “这件事工部有责任,臣有责任。”严世蕃不得不接言引咎。
  嘉靖的面色更好看了,又点了点头。
  严嵩:“今年所有的开支都要从这些上面着眼,接下来内阁要好好议。”
  “张居正。”嘉靖突然点张居正的名。
  张居正立刻应答:“臣在。”
  嘉靖:“你刚才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是阁老说的这个意思吗?”
  张居正:“是这个意思,但阁老说得更透彻些。”
  嘉靖立刻显出赏识的神态:“朕刚才在里面听你算账也算得很透彻嘛。你说只要海面的商路畅通,我大明的商船能把货物运到波斯、印度一带,每年就可以开源一千万两以上的白银。朕想听你说说这个思路。”
  “是。”张居正显然有些激动,但尽力平静心态,“其实这也不是臣的思路。大明永乐三年开始,成祖太宗皇帝就命郑和率船队远下西洋,前后七次,商货远通。直至嘉靖十几年,海上通商依然频繁。后来因为倭寇骚乱,海面不靖,商运受阻。臣在兵部,也是从兵部着眼,想着似乎应该给闽浙增加军饷,让戚继光、俞大猷部募充军队,建造战船,然后主动出击,剿灭倭寇,重新打通海面货商之路。”
  “这个想法张居正和臣商议过。”严嵩立刻把话接了过去。
  徐阶、高拱也立刻下意识地望向了张居正。
  张居正开始是一愕,接着像是向徐阶、高拱表白般轻轻摇了摇头。
  严嵩:“只要海面货商之路畅通,接下来就是运什么。比方江浙的丝绸。一匹上等的丝绸,在内地能卖到六两白银,如果销到西洋诸国则能卖到十两白银以上。现在江苏是一万张织机,浙江是八千张织机,能不能增加织机,多产丝绸?”
  “当然能。”这回轮到嘉靖抢着说话了,“关键是蚕丝。如何增加桑田,多产蚕丝。”
  严嵩:“皇上圣明。历来就是江苏的丝绸也多靠浙江供应蚕丝,气候使然,浙江适合栽桑产蚕。内阁的意思,干脆让浙江现有的农田再拨一半改为桑田,一年便可多产蚕丝一千万两以上,也就是说可以多产丝绸二十万匹。”
  嘉靖:“农田都改了桑田,浙江百姓吃粮呢?”
  严嵩:“从外省调拨。以往每年外省就要给浙江调拨二百多万石粮食,增加了桑田再增调粮食就是。”
  嘉靖:“外省调来的粮一定比自己产的贵,浙江的桑农是否愿意?”
  严嵩:“每亩桑田产的丝比每亩农田产的粮收成要高。”
  嘉靖:“再加一条,改的桑田仍按农田征税,不许增加赋税。”
  “圣明天纵无过皇上!”这回是严世蕃抢着颂圣了,“这样一来,浙江的百姓定然会踊跃种桑。有了丝源,浙江和江苏各增几千张织机不成问题。”
  “好!好!”嘉靖竟然从座位上下来了,一边轻轻鼓着掌,一边顾自踱了起来,“吵架好,一吵就吵出了好办法。这件事就让司礼监和工部去办,当然还有户部,多赚的钱都要在户部入账。如何入手,内阁这就回去详细议个方略出来,然后给胡宗宪下廷寄。这事还得靠胡宗宪去办。”
  严嵩和吕芳几乎同时大声答道:“是。”
  嘉靖似乎十分兴奋,踱到了殿门边竟自己伸手要去开殿门,司礼监两个太监慌忙奔了过去,将殿门打开。
  一阵风吹了进来,嘉靖的宽袍大袖立刻向后飘了起来。
  “哎哟!我的主子,当心着凉!”吕芳连忙奔过去,就要关门。
  “朕不像你们,没有那么娇嫩。”嘉靖手一扬,阻住了吕芳。
  殿门外大雪飘飘,而满挂的灯笼又在雪幕里点点红亮,一片祥瑞景象。
  突然,嘉靖发现就在玉熙宫台阶前面的雪地里跪着几个太监。
  大雪飘落在他们的头上和身上,最前面那个太监手里高举着一个托盘,虽然飘了雪,还能看出托盘里金黄色的缎面上摆着一只大大的玉璋!
  嘉靖的眼睛一亮:“是裕王妃诞子了吗?”
  那个举着托盘的太监大声回道:“皇上大喜!老天爷给我大明朝喜降了皇孙!”
  吕芳大步走了过去,接过那个托盘,又大步回到嘉靖面前跪了下来,高举着托盘:“主子大喜!”
  另外四个司礼监大太监紧接着跪了下来:“主子大喜!”
  严嵩和所有的内阁阁员们也相继跪了下来:“臣等恭贺皇上!”
  其实,此时真正浮出喜色的是徐阶、高拱和张居正。
  无论是真心欢喜还是装出欢喜,毕竟这是嘉靖帝的第一个孙子,是大明朝第一大喜事,平时不敢正视嘉靖目光的所有眼睛这时都迎望向嘉靖,此名之为“迎喜”。
  嘉靖的脸上也报之以喜,不是那种惊喜,好像早已胜算在心的那种得意之喜:“吕芳,把托盘举高些。”
  “是呢。”吕芳将跪捧的托盘双手高举。
  嘉靖的右手伸进了左手的袍袖中,但见嘉靖从袍袖里抓出一把数个婴儿拳头般大的冬枣放在托盘上,所有的目光都露出惊异之色!
  嘉靖又把左手伸进了右手的袍袖中,从袍袖里抓出一把数个也有婴儿拳头般大的栗子又放在托盘上。所有的目光更露出惊异之色!
  嘉靖望着那一双双惊异的眼,笑着问道:“朕预备的这两样东西,民间是怎么个说法?”
  吕芳双手高举着托盘见不着托盘里的东西,这就该那个首席秉笔太监回话了:“回主子,百姓家称作‘早立子’。奴才们服了,主子万岁爷怎么就知道今天会有这么个天大的喜事。”
  所有跪着的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须接着这个话茬颂圣了,却又知道这时候任何语言都不足以颂圣,包括耄耋之年的严嵩,全露出又惊又喜的目光只是望着嘉靖。
  嘉靖淡淡笑着:“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不敢不知啊。”
  所有的人全趴了下去:“皇上天纵圣明!”
  嘉靖过了这把神出鬼没的瘾,收了笑容,望向跪在面前的吕芳:“吕芳。”
  吕芳:“奴才在。”
  嘉靖:“这冬枣栗子是上天赐给朕,朕赐给孙子的。照祖制,添了皇孙宫里该怎么赏赐?”
  吕芳:“回主子,这是主子第一个皇孙,宫里除了照例要赏赐喜庆宝物之外,还要调派二十名太监二十名宫女过去伺候。”
  嘉靖:“那就立刻去办。”
  “是!”吕芳这一声应得十分响亮。
  嘉靖转望向徐阶高拱张居正:“徐阶高拱张居正。”
  徐阶高拱张居正:“微臣在。”
  嘉靖:“你们都是裕王的师傅和侍读,有了这个喜事,朕就不留你们吃元宵了。你们都去裕王那儿贺个喜吧。”
  “是。”徐阶、高拱和张居正这一声回得也十分响亮。
  两拨人都叩了头,起身分别奔了出去。只剩下了严嵩和严世蕃还跪在那里。
  嘉靖望着大雪中逐渐消失的徐阶、高拱、张居正的背影,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严嵩和严世蕃:“家事国事天下事……朕也不是全知呀。严阁老,现在就剩你们父子在了,你们说,周云逸到底有没有后台……”
  第二章
  玉熙宫外间大殿
  严世蕃倏地抬起了头,严嵩制止的目光立刻望向了他。
  嘉靖慢慢转过头,望向跪在地上的严氏父子:“今天是元宵节,你们就在这里陪朕吃个元宵吧。”
  “是!”严世蕃这一声回答中充满了激动,似乎又透着些许委屈。
  司礼监值房院内
  雪小了些,但还在下着。吕芳在前,四大太监在后,随侍太监跟着,一大帮子人回来了。值房门外两个当值的太监立刻跪了下来。
  还没走到值房的台阶,吕芳站住了。后面的人都跟着停住了。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了台阶下面雪地上一个跪着的“雪人”。
  “谁?”吕芳问那两个当值太监。
  跪在台阶左边的当值太监:“回老祖宗的话,是冯公公。”
  吕芳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的光,又望向了跪在地上成了雪人的冯保。
  四大太监的目光也互相碰了一下。
  吕芳转对四大太监:“今儿元宵,你们也各自回去过个节吧。”
  一个大太监:“那当值呢?”
  吕芳:“我来吧。”
  四大太监:“干爹……”
  吕芳手一扬:“去吧。”
  “是。”四大太监回转身,慢慢走出了月门。还有一帮随侍太监站在院中。
  吕芳对他们:“两个当值的留在这里,你们都吃元宵去。”
  “是!”一大帮人都退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吕芳、冯保和那两个跪在门外的当值太监。
  吕芳对着冯保:“起来吧。”
  没有反应。
  吕芳又说了一句:“起来。”
  还是没有反应。
  吕芳知道有些不对了,对那两个当值太监:“看看。”
  两个当值太监连忙站起奔到冯保身边,弯下身来:“冯公公,冯公公,老祖宗叫你起来呢。”一边说,一边就去搀他——竟然搀不起来。
  “冯公公冻僵了!”一个太监失惊地叫了出来。
  吕芳:“抬进去。”
  “是。”两个当值太监使劲将冯保抬起——被抬起的冯保还是跪着的姿态。
  裕王府寝殿外室
  这几个人的关系显然已经到了随意的程度,几把椅子圈成一个圆圈,围着中间一个白云铜的火盆,裕王在上首的中间,徐阶、高拱在他的右边,张居正、谭纶在他的左边,几个人就这样围着火坐在一起。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无非像周云逸那样,把这条命献给大明而已。”高拱说话时仍然有一股盛气,“坐在我们这个位子上,总得有些良知吧。”
  “可大明朝也就你们这些元气了。”裕王拿着那把铜火钳拨弄了一下炭火,声音由于疲惫更加细弱,“你们不知道这几个时辰我是怎样过来的。”
  “皇上还是圣明的。”徐阶接言了,“不至于会出现那样的后果。”
  高拱:“可现在这个后果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些烂账全都报了。”
  “今年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徐阶又接着说道,“开支控制了,没有再给百姓加赋税。但愿浙江改农田为桑田的事能办好。”
  “办不好的。”张居正一开口便十分明确,“不但办不好,浙江的百姓恐怕还要遭殃。”
  听到这话,大家都是一怔。
  司礼监值房
  冯保已经被安置在一把圈椅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怎样被脱下的,现在只穿了一件贴身的内单衣和一条贴身的内长裤,眼睛虽闭着,牙齿却已知道在上下打颤。
  大云铜旁的火旺旺地烧着,两个当值太监身旁却都搁着一盆雪。
  一个太监抓起一把雪在轻轻地擦着他的手臂,另一个太监抓起一把雪在擦着他的腿脚。
  吕芳坐在靠窗的那把椅子前微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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