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春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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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筌一脸愁苦的走了进来,说道:“总理,史部长要见你,要不要……”
“我就说总理在嘛,总理是什么人,怎么会还没下班就回家了呢!”汪明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人打断了,同时史冷星边笑边走了进来。
见到史冷星就这么直接的闯了进来,王一林赶紧将衣服挂了回去,心里也是鬼火直冒,自己为什么就要提前五分钟开始收拾东西呢,这下是走不掉了,如果被史冷星抓住他提前下班的事情,那那出去可就是丑闻了。
王一林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拍,挂衣服的时候正好被史冷星看到,而史冷星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就一脸惊讶的说道:“哟,总理,你这是准备回家了?”
虽然王一林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却没办法发火,因为自己确实是想早退。而看到史冷星注视着自己,赶紧拿起旁边柜子上的文件,向椅子走去,还边说道:“我也是刚回来,才出去取了点文件回来。史部长,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呵呵,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够找到你,前几天来,小汪都说你在忙,就不敢来打搅了,所以,当然有事了!”史冷星说着,已经冷笑着看了还站在房内,局促不安的汪明筌一眼。
王一林感激的看了看汪明筌,知道这几天他为自己挡驾得罪了不少的官员,今天史冷星要硬闯,汪明筌是挡不住的,所以王一林并不怪他。而见到汪明筌那为难的样子,赶紧对他说道:“小汪,去帮我与史部长泡两杯茶来,然后就去吃饭吧,顺便给我带个盒饭上来!”
汪明筌会意的点了点头,马上转身离开了总理办公室。他知道总理要准备打“持久战”了。在政府里,在加班时间上能够超过总理的人还没有,所以总理肯定是想与史冷星磨下去。而史冷星来过几次,都被自己以各种借口给挡住了,今天看史冷星的样子,是势在必得,这下有好戏看了。
等汪明筌出去拉上门之后,史冷星才幽幽的说道:“总理啊,你可要保重身体哦,如果你倒下来,还有谁能撑得起这个场子啊!”
“这个倒不用史部长多担心,我身体还可以,而且这个师傅做的饭菜还很合我的胃口,加班也算是我交的伙食费吧,哪像史部长一天活得这么清闲啊!”王一林也是半冷不淡的说着,现在他完全不用对史冷星客气,他那侄子调回来一个月后,就想晋升为将军,要不是老赵在上面一手卡死的话,不知道他史冷星会有多得意,现在双方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甚至比以前还要恶劣,因为史冷星也发觉上次他被摆了一道,现在更是反对王一林与何永兴提出的一切行政方案,如果不是耿闽还能够识大体,恐怕国家机构都会瘫痪下来。而王一林见到史冷星要发火,赶紧笑着说道:“史部长,你要不要来一份,尝尝这里盒饭的味道!?”
史冷星脸色变化了好几次,怒气最终并没爆发出来,巴掌不打笑脸人,现在王一林这样子,虽然是在暗中损他,但是却完全一副好心人的模样。史冷星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说道:“王总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这里的饭菜我也尝过,知道是什么味道!”
“哦,史部长也知道是什么味道?看不出来啊!”王一林语带讥讽,心里却在暗笑,史冷星还能有什么正事,还不是要找自己要钱。
因为老赵索要的大比秘密资金,王一林几乎口住了所有不必要的预算,其中就包括史冷星上报的一份国防部的活动经费。虽然经费申报的理由是正常的活动开支,王一林却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那些钱哪是什么正常的活动开支,完全就是史冷星手下的那帮人借着各种名义进行的铺张消费,仗着自己是国防部的人,就敢在外面花天酒地,以为国务院不稿扣他们的经费,而现在王一林偏偏就扣了下来。其实王一林也是迫不得已,平常年头,他也不会为这么点小钱而与史冷星发生冲突,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也没办法,所有的部门都缩减了开支,国防部也不能例外,而且这笔钱花得不明不白,王一林完全有理由扣住,就算闹到常委会去,他也不害怕。
而现在史冷星说要说所谓的正事,王一林就偏偏不说,反正就是不给钱,史冷星有那精力要与自己耗着,他也不怕。
“王总理,我们还是不要岔开话题,先说正事吧……”史冷星也发现王一林完全是一副不合作的态度,心里也有点恼火,但是经济大权掌握在别人手里,现在也发不起火来。
而史冷星话还没说完,王一林已经接了过去,说道:“史部长,有什么正事也不用急嘛,人总要吃饭的,是不是?”
“你……”史冷星差点就被王一林的话给气得暴跳起来,但是顿了顿,还是忍住了。
“对嘛,史部长,你也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哪有精力做事情呢,即使是总理,我也是人,总不能只做事,不吃饭吧,有什么事情,等吃了饭再说好不好!”王一林笑着说到,知道像史冷星这样的人不能急他,如果急了他,也不能让他发火,所以一直用很好的脾气说话,好象生怕激怒了史冷星一样,但是他的话中句句带刺,恐怕史冷星的脾气再好,也迟早会被激怒。
史冷星见到王一林一副没吃饭什么都不谈的样子,也没了折。两人就这么沉没了下来,而王一林见到史冷星坐着不说话后,又埋头处理起那些烦人的公务来,好象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多个人一样。
过了十五分钟,向起了敲门声,“咚……咚……咚”三下之后,汪明筌推开门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三个饭盒。见到史冷星与总理打起了“冷战”,汪明筌不动声色的帮总理收拾好办公桌,把那三个饭盒放在了总理的右手边,再一一打开,然后就退了出去。出了总理办公室后,汪明筌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史冷星竟然与总理比起了“禅功”,那他还不输得好看。由于好奇,汪明筌并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留在了总理办公室外面,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王一林并没急着吃饭,而是左手拿着一份文件看着,不时的吃上一口,饭菜都是烫的,而房间中的温度一直保持在二十六度左右,所以王一林并不担心饭菜很快就会变冷,这样下去,吃上一个小时都不是问题。
花了足足二十分钟时间,王一林才吃了小半碗,而他手上的文件已经换了两次,并且还都做了批示。看他的样子,哪想在吃饭,而是在工作的时候吃零食一样。
史冷星的耐心终于到头了,见到王一林仍然是一副不急不紧的样子,大声的说道:“王总理,你能不能吃快点?”
王一林刨了一口饭,才抬起头来,又是惊讶,又是关心的说道:“吃快点?老史啊,你可是在害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胃病,医生叫我可要细嚼慢咽,这样才有助于消化,对肠胃有好处,以后你吃饭可不要太急,不然得了胃病,连辣的东西都不能吃,更不能喝酒,那可不好受啊!”
史冷星这下差点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这王一林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而心里那股无名火更是越少越高,要不是史冷星在政府机关中也混了不断的时间,肯定早就忍不住了。
“王总理,你快点吃完吧,不要浪费时间了!”史冷星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自认为没有错的话来。
“浪费时间,史部长,你看我像是浪费时间的人吗?我要是浪费时间,那每天就要二十五个小时才够花了!”王一林说着,心里却很得意,这史冷星现在有求于自己,看他装龟孙子的本事还不错嘛,那就要多耍耍他了。想到这,王一林就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看到了,现在连吃饭的时间都在工作,哪能说浪费时间呢?”
“你……”史冷星叫了一句马上又忍了下来,心里在不断的告戒自己千万不要发火,对方明显是想激怒自己,那自己可千万不要发火,不然就上当了。稍微稳定了下情绪,史冷星才说道:“王总理,我的意思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史冷星一说出口,就发觉自己因为激动,说错话了。而王一林根本就没给他改口的机会,马上说道:“哦,史部长,如果我耽误了你的时间,那你就先回去吧,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找你,如果有事的话,我再叫你!”
王一林的话马上就起了效果,史冷星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顾自己作为国防部长是王一林的直接下属,站着那就叫了起来:“王一林,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自己作为总理就可以这么对我吗?”
“史部长,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王一林心里的火也突然冒了起来,丢下筷子与文件,也站了起来,他的身高比史冷星还稍微高点,而且更年轻,所以气势上反而还压倒了史冷星,见到史冷星怒目瞪着自己,又说道:“如果你认为我不是你的上司的话,你可以这么说,但是现在我是总理,你是部长,你开始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我要你给我当面道歉!”
一直守在外面的汪明筌一听到两人在里面吵了起来,赶紧拿出录音机记录了下来。
“好,好……”史冷星已经快被气得爆血管了,“好”了几声后才终于“好”出了结果,“你不要以为你是总理,就能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认为今天得罪了军队,就能坐稳现在的位置吗?你与黄龙飞的关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要是我们闹出去了,我看谁最后吃亏!”
王一林本没想真的与史冷星发生冲突,只是想把他气走就好了,现在史冷星这么一说,王一林也一下控制不住自己,大声的责备道:“史部长,你要为你的话负责,今天的事情,我们没完,如果你不解释清楚的话,就算闹到常委会去,我也要你给出答复来,不然不要怪我做出有失我们身份的事情来!”
史冷星被王一林这么一喷,一下也清醒了不少,知道开始的话说得太过分了,但是面子却是不能丢的,不然以后肯定被王一林踩在了脚下,所以也马上很强硬的说道:“好,我们就去常委会评评理,看看是你克扣我们的经费不对,还是我开始说得不对!”
“好,那我们就常委会上见!”王一林心里的火越烧越大,如果再控制不住,就要动手打人了,如果总理与国防部长动手打架给传了出去,那不但是丑闻,还是笑柄了。而王一林这时候并没失去理智,所以赶紧说道:“史部长请回去吧,我还要办公。小汪,帮我送客!”
等在外面的汪明筌听到总理的呼叫,赶紧跑力进去,而他还是五年内第二次看到总理这么愤怒,第一次是在抗洪前线,总理知道一个贪官竟然贪污抗洪资金之后,表现出了暴怒的样子。而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做了个请的动作,把史冷星送了出去。
第二章
第二章
“小张,你们都来得这么早啊!”
小张正在处理着手中的文件,突然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总理经过他身边,兴致高昂的走进了总理办公室。小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错了,因为总理平时都是很忙的,经过的时候,也是三步并两步的就走了过去,哪有心情更他们这些一般秘书打招呼呢。当小张看向另外三个总理秘书的时候,他们三人也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总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这可是很难得的事情啊!
王一林今天的心情确实是非常的好,是这几个月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了。昨天,在宗仰常委会上,他与史冷星大吵了一场,虽然过程有点惊险,但是结果却很满意。
史冷星在常委会议上,首先就提出了王一林克扣国防部经费的问题,这是他们两人在三天前大吵了一架之后,史冷星的报复行动。他认为仗正军队,以及现在正在进行的军事改革,还有另外几个常委的支持,他就能够轻易的从王一林这拿到经费了。哪晓得,王一林还是那臭脾气,说不给就不给,要钱可以,反正没有,摆出一副你要把我怎么办的样子来。当场,史冷星就被气得快七窍冒烟了。而一直当“老好人”的耿闽,见到史冷星在孟汉清与李谰的支持下,王一林在何永兴与闻海涛的支持下争得不可开交,就想出来当和事老,希望大家好好的把这件事情解决好。而王一林已经得到了何永兴的暗中保证,让他不要嘴软,闹出什么事情来,都有他在后面撑着。虽然王一林知道这是何永兴借自己的手,让史冷星与常委组发生分歧,到时候好把他铲除出去,再安排一个自己的人进来,这样何永兴就能够顺利的取得对常委的控制权,但这也正好是王一林所需要的,他现在与何永兴还是绑在同一条船上,而且王一林也确实看不惯史冷星,有了这个机会,就算何永兴不支持他,他也会与史冷星对抗到底,所以也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并不理睬耿闽的好意,坚持把小事变大,非要让史冷星承认自己错误不可。
看到双方都有点争执不下,而王一林这边又这么不听人话,耿闽也觉得自己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人大委员长啊,而且在七人组中,他的年纪最大,平时自己很少说话,大家就认为自己是“老好人”,就认为自己好欺负吗?所以,耿闽第一次在局势没有明朗的情况下,选择了一方,暗示王一林他们,如果在闹下去的他,他将表态支持史冷星,让史冷星达到自己的要求。
而王一林也不是吃素的,知道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搞大点,那么自己就很容易吃亏,财政预算也就算了,这可是左右着谁来主导政治局势的问题。所以,王一林一看到耿闽准备表示支持史冷星提出的要求,让国务院马上批准国防部的财政申报,王一林立即甩出了颗重磅炸弹,要史冷性拿出所有的帐目单,以证明他提出的财政申报是合理的,不然就不会拨款,就算闹到人大去解决,他也再所不辞。
国防部的开支并不需要通过总理的审核,但这只限制与正常开支,每年的国防经费都是由国防部支配,而且在每年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预算,最后由总理支付。所以,现在王一林提的要求算过分,也不算过分,到底他有没有权利要求史冷星交出帐单来,那就要看怎么说了。而现在常委组分成了两派,就必然又会为这个事情争执一番,其实王一林的办法也只是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让耿闽不用急着表态而已了。
史冷星也知道王一林这招的厉害,如果不交出他们的帐单,那么王一林肯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最后就要搅混水了。而他又绝对拿不出合理的帐单来,这笔前不多,就那么几亿元,相对于国防部每年支配的经费来说,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这些钱史冷星是知道花在了什么地方,所以他根本就没办法向总理“报帐”。而史冷星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因为这时候,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就这么退下来的话,谁都知道他有鬼了,那时候,恐怕让何永兴抓到这个把柄,直接就把他甩出常委。所以,史冷星也只有一口咬定这些钱都是正当的花费,而总理没有权利来查国防部的开支。
而王一林也一直坚持,如果没有详细的帐目,他没办法给人民交代,就算是国防部,也必须要让人民知道,那么多的国防经费到底是花在了什么地方,不然人民也不会相信政府与军队了。两人就这个问题反复的拉锯,而耿闽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看出了这中间的厉害关系,知道今天王一林与史冷星之间不分出个胜负,就没办法结束。所以,他再次理智的选择了中立态度,再也不插话进来,就让他们两人这么争吵下去,反正时间大家都多的是。
吵到最后,史冷星也坚持不住了,而耿闽甚至偷偷的小酣了一会。当史冷星的忍耐到达极限的时候,也管不了他们的身份,而他们现在的会议可以说是全国最高级别的会议了。直接就把王一林与黄龙飞的事情抖了出来。他原本还以为能够用这件事情来打击王一林,让王一林屈服。但是他的想法完全错了,何永兴听到这爆炸性的“新闻”后,只是眨了眨眼睛,什么都没说。耿闽也只是翻动了下身体,并没插话进来。闻海涛更是冷笑了几下,就继续看史冷星到底想出丑到什么地步。而支持史冷星的孟汉清与李谰这时候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了,两都都横了史冷星一眼,真不知道史冷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史冷星话一出口,看到大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黄龙飞是什么人?就算他史冷星那些无中生有的话都是真的,王一林也绝对不会因此受到牵连。做为大商人,黄龙飞虽然政治关系不多,也懂不了多少政治上的事情,但是他的交际,关系以及名誉与地位,是绝对不会因为史冷星这几句中伤人的话而受到破坏的。而最关键的一点,王一林与黄龙飞的关系在他的档案中写得很清楚,他们两人是从同一个地方走出来的,从小关系就非常好,而且两人也为国家做了不少的事情。虽然平时没人提王一林与黄龙飞的关系,但是政府中哪个不知道呢?而史冷星现在把这个作为打击王一林的工具,恐怕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还会伤害到自己的名誉与声望吧!
而王一林虽然也知道这点,但是他与黄龙飞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政府中最隐晦的事情,王一林自己都很少提,更是不准许他的部属说这些事情。而现在史冷星真要捅破这层纸,王一林当然不会客气。马上就把秘书汪明筌录制好的磁带放给了大家听。显然,这盘磁带已经经过了一些细微的修改。
史冷星听到王一林给大家播放他们之前那段单独对话,开始还不以为然,因为那天他最多是火气大了点,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来。但是听到后面,他自己也是越听越不对劲了。录音带中,他说话的内容并没改变,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变了很多,而且在顺序上,也稍微变了点。就这么一些变化,本来是史冷星与王一林私人间的争吵,这下就直接牵涉到了政治上,如果是在十年动乱时,恐怕就凭这盘磁带,史冷星都要死上好几会了,死后还会被扣上个反革命,反党,反国家,反人民的重罪。
史冷星虽然知道其中有问题,但是他也无法出言反驳,因为那些话他确实是说过。王一林能够把这些话都录下来,也就能够找到证人。而且这事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