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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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既至,便围其城,纵火烧爇,掘长围,筑土山以攻衍。衍亦于城内起山以应之。衍令文武运土,人责二十石,于是其王侯朝贵皆自负檐。萧网亦欲自负,佥议以为太示迫屈,乃止。衍每募人出战,素无号令,初或暂胜,后必奔背。景宣言曰:“城中非无菜,但无酱耳”,以戏侮之。衍太官及军人元柴,乃发取尚书省、武库、左右藏以充用。衍州镇外援虽有至者,而景围栅深固,内外断色。衍数募人出战,常为景所执获。有一小兒请以飞鵄传致消息,网乃作数千丈绳,缀纸鵄于绳端,缚书其背,又题鵄口:“若有得鵄送援军者赏银百两。”纲出太极殿,因西北风而飏之,频放数鵄,景令走马射取之,竟不能达也。
衍城内大饥,人相食,米一斗八十万,皆以人肉杂牛马而卖之。军人共于德阳堂前立市,屠一牛得绢三千匹,卖一狗得钱二十万。皆熏鼠捕雀而食之,至是雀鼠皆尽,死者相枕。初有盗取其池鱼者,衍犹大怒,敕付廷尉,既而宿昔都尽。其不识事宜如此。
景久攻未拔,而衍外援虽多,各各乖张,无有总制,更相妒忌,不肯奋击。唯衍子邵陵王纶再于钟山决战,战败而走。景粮既少,遂谲衍求和。衍信之,乃割江西四州授景,封为寿阳王,遣其朝贡。与部下歃血盟讫,景诈引军还石头。衍乃敕授军令下,诸军初不受诏,后重敕乃从。衍又令援军以船三百艘给景,景犹嫌其少,又敕付二百。衍永安侯萧确、直阖将军赵威方颇有勇略,为景所惮。景乃谓衍曰:“确与威方频隔岸见骂,云:‘天子自与汝和,我终不置汝!’我今便不敢去,若召此二人入城者,吾当解围。”衍复遣使征确等,确等不从。衍又为手书与诸军,云:“确若不入者,宜以军法送之。”确等不得已,乃赴衍。景夏谓衍曰:“始有西信至,北军已克寿春、钟离,我今便无委足处,求权借广陵、谯州,待征复两城,还以此州相归。”衍又许之。景外云欲和,伺其懈怠,衍君臣上下信景欺诈,所有战具,悉皆收去。后知非实,更狼狈设备,有甚于初。城转危急,衍等计穷,乃复遣使诣景。景又诡云:“今时既热,便不能得去,正当乞留京师,为朝廷立效耳。”而悉力大攻,七年三月遂拔之。
景自至建业,纵军士前后虏掠,仓库所有皆扫地尽矣。景乃从数百骑见衍,殻ъち魈椋蚯胂慊鹞饕鍍海挂匝芪鳌A钫峦ㄆ粼疲骸扒拔八埽股闼暮#遣换衩猓ㄗ芡蚧窬凹热敫ǎ蚪赓岳模酝趸观 !弊跃拔Ыㄒ担侵卸嘤兄撞。勒呦嗉蹋薷窗迥荆素谥住W栽屏⑸窕⒚磐猓崾仨常鳎薷葱新贰<熬叭氤牵ぞ凼僦唐盘欤粑攀铩3酰侵心信嗤蛉耍跋荩嬲卟哦耍纸源膊。翘焱鲋病Q苎拔八錾薄W匝芪肮ノЮ儆嗳眨茏泳V荽淌贰⑾娑跻铮嬷荽淌贰⑽淞晖跫透饔当允兀囱苤#共槐几啊J季岸山料莩侵螅现窦把芡鹾铄鳌⑹离凶拥芪熬怂樱蜃韵嗦翦鳎魅牍吒且允蚩冢右约⑩怂劳觯谕康兀笏煳鹦嬉印
初,衍崇信佛道,于建业起同泰寺,又于故宅立光宅寺,于钟山立大爱敬寺,兼营长千二寺,皆穷工极巧,殚竭财力,百姓苦之。曾设斋会,自以身施同泰寺为奴,其朝臣三表不许,于是内外百官共敛珍宝而赎之。衍每礼佛,舍其法服,著乾陀袈裟。令其王侯子弟皆受佛诫,有事佛精苦者,辄加以菩萨之号。其臣下奏表上书亦称衍为皇帝菩萨。衍所部刺史郡守初至官者,皆责其上礼献物,多者便云称职,所贡微少,言为弱惰。故其牧守,在官皆竞事聚敛,劫剥细民,以自封殖,多妓妾、粱肉、金绮。百姓怨苦,咸不聊生。又发召兵士,皆须锁械,不尔便即逃散。其王侯贵人,奢淫无度,弟兄子侄,侍妾或及千数,至乃回相赠遗。其风俗颓丧,网维不举若此。衍自以持戒,乃至祭其祖祢,不设牢牲,时人皆窃云,虽僭司王者,然其宗庙实不血食矣。衍未败前,宵其同泰寺,衍祖父墓前石麟一旦亡失,识者咸知其将灭也。景又立衍子纲,寻复杀之。衍之亲属并见屠害矣。
史臣曰:二萧竞涂泥之中,同蜗角之战,或年才三纪,或身不获终,而偷名江徼,自拟王者,考之遂士,所未前闻。昔勾践致贡而延世,夫差争长而后死,两寇方之吴越,不乃劣乎?
列传第八十七
私署凉州牧张实 鲜卑乞伏国仁 鲜卑秃发乌孤
私署凉王 李暠 卢水胡沮渠蒙逊
张实,字安逊,安定乌氏人。父轨,安士彦,散骑常侍。以晋室多难,阴图保据河西,求为凉州,乃除持节、护羌校尉、凉州刺史。桓帝西略也,轨遣使贡其方物。晋加号安西将军,封安乐乡侯,邑一千户。永嘉五年,晋以轨为镇西将军、都督陇右诸军事,封霸城侯。寻进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愍帝即位,进拜司空,封西平公,邑三千户。后拜侍中、太尉、凉州牧。轨年老多疾,拜实抚军大将军,副凉州刺史。未几,轨风病积年,二子代行州事,闭绝音问,莫能知者。轨颇识天文,每州内有贼,舆疾仰观曰:“无能为害。终如其言。”
实代统任,愍帝拜为使持节、都督凉州诸军事、西中郎将、凉州刺史、领护羌校尉、西平公。刘曜陷长安,实自称侍中、司空、大都督、凉州牧,承制行事。于时天下丧乱,秦雍之民死者十八九,唯凉州独全。实自恃众强,转为骄恣。平文皇帝四年,实为左右阎沙等所杀。先是谣曰:“蛇利砲,蛇利砲,公头坠地而不觉。”实所住室梁间有人象而无头,久之乃灭。实恶之,未几见杀。实弟茂统任。
茂字成逊,私署使持节、都督凉州诸军事、平西将军、护羌校尉、晾州牧、西平公。诛阎沙等百余人。遣使朝贡。茂妻弟贾模兄弟谋害茂,茂杀之。刘曜上陇,茂惧而降,曜以为太师、凉王。茂卒,无子,实子骏统任。
骏,字公庭,自称使持节、大将军、护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遣使朝贡。炀帝时,陇西人辛晏以枹罕降之,骏遂有河南之地,至于狄道,与石勒分境。
骏筑南城,起谦光殿于其中,穷珍极巧,又四面各起一殿,东曰宜阳青殿,南曰朱阳赤殿,西曰正德白殿,北曰玄武黑殿,服章器物皆依色随四时居之,其旁有直省寺署,一依方色。其奢僭如此,民以劳怨,骏议治石田,参军索孚谏曰;“凡为治者,动不逆天机,作不破地德。昔后稷之播百谷,不垦磐石;禹决江河,不逆流势。今欲徙石为田,运土殖谷,计所损用,亩盈百石,所收不过三石而已,窃所未安。”骏怒,出孚为伊吾都尉。有石陨于破胡,焦而碎,声如击鼓,闻七百里。其处气上黑如烟,烟首如赤飙。骏少而淫佚,常夜出微行,奸乱邑里,少年皆化之。性又贪惏。有图秦陇意。以谷帛付民,岁收倍利,利不充者,簿卖田宅。
分武威、武兴、西平、张掖、酒泉、建康、西海、西郡、湟河、晋兴、广武十一郡为凉州,以长子重华为刺史;金兴、晋城、武始、南安、永晋、大夏、武城、汉中八郡为河州,以其宁戎校尉张瓘为刺史;敦煌、晋昌、高昌,西域都护、戊己校尉、玉门大护军,三郡三营为沙州,以西胡校尉杨宣为刺史。骏私署大都督、大将军、假凉王、督摄三州。始置诸祭酒、郎中、大夫、舍人、谒者之官,官号皆拟天朝,而微辨其名。舞六佾,建豹尾,车服旌旗一如王者。轨保凉州,阴澹之力,骏以阴氏门宗强盛,忌之,乃逼澹弟鉴令自杀,由是大失人情。骏既病,见鉴为崇,遂死。时建国九年也。子重华统任。
重华,字太林。私署使持节、大都督、太尉公、护羌校尉、凉州牧、西平公、假凉王。石虎遣麻秋率众渡河,城于长最,凉州震动。司马张耽荐主簿谢艾于重华,重华任之。艾击斩秋将綦母安等。俘斩万五千人。重华遣使朝贡,自署丞相、凉王、领秦雍凉三州牧。重华死。子曜灵统任。
曜灵,年十岁。自称大司马、凉州牧,以重华兄祚为抚军将军辅政。祚先蒸重华母马氏,密说马氏以曜灵幼弱,须立长君,马从之,遂废曜灵而立祚。曜灵寻为祚所杀。
祚,字太伯。既统任,自称大将军、凉州牧、凉公。专为奸虐,骏及垂华子女未嫁者皆淫之,凉州人士咸赋《墙茨》。初,重华末年,有螽斯虫集安昌门外,缘壁逆行。都尉常据谏曰:“螽斯是祚小字,今乃逆行,灾之大者,愿出之。”重华曰:“子孙繁昌之征,何为灾也?吾昨梦祚摄位,方委以周公之事,辅翼世子,而祚终杀曜灵焉。”
自署凉王,立宗庙,置百官,号和平元年。遣使朝贡。又追加轨以下王号。滥杀谢艾于酒泉。郎中了琪谏祚僭窃,祚斩琪于阙下。废诸神祀,山川枯竭。置五都尉,司人奸过。禁四品以下不得衣缯帛,庶人不得畜奴婢、乘车马。百姓怨愤。有光状如车盖,声如雷,震动城邑。仲夏降霜。有神降,自称“玄冥”,与人交语,祚日夜祈之,神言与其福利,祚信焉。众知祚必败,而祚暴虐弥甚。
明年,祚河州刺史张瓘起兵讨祚,骁骑将军宋混率众应瓘。混进攻姑臧,祚遣侍中索孚伐瓘。有王鸾者,云“师出必败”,并陈祚三不道。祚以妖言惑众,斩之,鸾临刑曰:“我死之后,军败于外,王死于内。”祚族之。宋混至姑臧,领军赵长等开宫门应之。入殿称万岁,祚以长等破混也,出劳之。长以槊刺祚中额,祚奔入,为厨士徐黑所杀,暴尸道左。城内咸称万岁。瓘等立重华少子玄靖统任。
玄靖,字元安。自署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王。以瓘为尚书令、凉州牧秉政,宋混为尚书仆射。
瓘性猜恶,赏罚皆以爱憎,无复网纪,郎中殷郇陈损益,谏瓘,曰:“虎生三日能食肉,不须人教。”由是莫有言者。瓘与玄靖参乘出城,城北大桥三梁俱折。瓘恶之,乃日日散钱帛,树私惠,而都街杀人,朝朝不绝。思为乱者十室而九。东苑大冢上忽有池水;城东大泽,地忽火燃,广数里。乃杀宿嫌牛旋等以应水火之变。瓘谋诛诸宋,废玄靖自立。先是,太白守舆鬼,占者以为州分,当有暴兵,故瓘欲厌之。于是宋混率众诛瓘,瓘先杀妻子三十口,乃自杀。
玄靖以混为骠骑大将军、尚书令。混病死,弟玄安代辅政。以旱祈带石山,玄安欲登之,弟名犯世宗讳曰:“世人云登此山者破家身亡。”玄安曰:“安有此也!”策马登之,马倒伤足。御史房屋柱自烯焦折,或曰:“柱之为字也,左木右主;‘宋’字含木,木焦,宋破而主存,灾之大也,宜防之。”又所乘马五匹,一夜中髭尾秃,人曰:“尾之为字也,尸下毛,毛去尸,绝灭之征。”玄安曰:“吉凶在天,知可如何。”未几,玄安司马张邕起兵杀玄安,尽诛宋氏。先是谣曰:“灭宋者田土子。”
邕,一名野。邕刑杀过差,内外复思为乱,骏少子天锡因民心起兵杀邕,以冠军大将军辅政。玄靖庶母郭氏以天锡擅权,与张氏疏宗谋诛之,事发,天锡杀玄靖而自立。
天锡,字纯嘏,一名公纯。私署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护羌校尉、凉州牧、凉王。有火燃于泥中。天锡骄恣淫昏,不恤民务,元日与嬖人亵饮,既。阙二字 群臣朝贺,又不省其母。从事中郎张虑舆貙切谏,且求大觐,天锡不纳。昭成末,苻坚遣将苟苌伐凉州,破之,天锡降于苌。初骏时谣曰:“刘新妇簸米,石新妇炊羖,羝荡涤,簸张兒,张兒食之口正披。”是时姑臧及诸郡国童兒皆歌之,谓刘曜、石虎并伐凉州不克,至坚而降之也。天锡至长安,坚拜为尚书。坚败于寿春,天锡奔建康。
鲜卑乞伏国仁,出于陇西。其先如弗自漠北南出。五代祖祐邻并兼诸部,部众渐盛。父司繁,拥部落降于苻坚,以为南单于,又拜镇西将军,镇勇士川。司繁死,国仁代统任。苻坚之伐司马昌明,以国仁为前将军,领骑先锋。及坚之败,国仁叔步颓叛于陇右,坚令国仁讨之,叔颓大悦,迎而推之,招集部落,众十余万。太祖时,私署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秦州、河州牧,号年建义,署置官属,分部内为十一郡,筑通士城以都之。
国仁死,弟乾归统事,自署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河南王,改年为太初,署百官。登国中,迁于金城。南门自坏,乾归恶之,迁于苑川。寻为姚兴所破,又奔枹罕,遂降姚兴,兴拜为河州刺史,封归义侯。寻还苑川。乾归乃背姚兴,私称秦王,置百官,年号更始。遣使请援,太宗许之。后乾归田于五溪,枭集其手,寻为兄子公府所杀。子炽磐杀公府,代统位。
炽磐,自称大将军、河南王,改年为永康。后袭秃发傉檀于乐都,灭之,乃私署秦王,置百官,改年为建洪。后遣其尚书郎莫胡、积射将军乞伏又寅等贡黄金二百斤,请伐赫连昌,世祖许之。及世祖平统万,炽磐乃遣其叔平元将军泥头、弟安远将军度质于京师,又使其中书侍郎王恺、丞相从事中郎乌讷阗奉表贡其方物。炽磐死,子暮末统任。
暮末,字安石跋。既立,改年为永洪。其尚书陇西辛进曾随炽磐游于后园,进弹鸟丸,误伤暮末母面,至是杀进五族二十七人。暮末弟殊罗蒸炽磐左夫人秃发氏,暮末知而禁之。殊罗惧,与叔父什夤谋杀暮末。秃发氏盗门钥于内,钥误,门者告暮末,收其党与尽杀之。欲鞭什夤,什夤曰:“我负汝死,不负汝鞭。”暮末怒,刳其腹,投尸于河。什夤母弟白养及去列颇有怨言,又杀之。政刑酷滥,内外崩离,部民多叛,人思乱矣。后为赫连定所逼,遣王恺、乌讷阗请迎于世祖,世祖许以安定以西、平凉以东封之。暮末乃焚城邑,毁宝器,率户五万千至高田谷,为赫连定所拒,遂保南安。世祖遣使迎之,幕末卫将军吉毗固谏,以为不宜内徙,暮未从之。赫连定遣其北平公韦代率众一万攻南安,城内大饥,人相食。神四年,暮末及宗族五百余人出降,送于上邽。
鲜卑秃发乌孤,八世祖匹孤自塞北迁于河西。其地东至麦田、牵屯,西到湿罗,南至浇河,北接大漠。匹孤死,子寿阗统任。初母孕寿阗,因寝产于被中,乃名秃发,其俗为被覆之义。五世祖树机能壮果多谋略,晋泰始中,杀秦州刺史胡烈于万斛堆,败凉州刺史苏愉于金山。咸宁中,又斩凉州刺史杨欣于丹岭,尽有凉州之地。后为部民没骨所杀,从弟务丸统任。务丸曾孙思复犍,部众稍盛,即乌孤父也。
思复犍死,乌孤统任。皇始初,吕光拜乌孤益州牧、左贤王。乌孤私署大都督、大将军、大单于、西平王,年号太初。天兴初,乌孤又称武威王,徙治乐都,置车骑将军已下,分立郡县。乌孤因酒走马,马倒伤胁,笑曰:“几为吕光父子所喜。”既而遂死。
弟凉州牧、西平公利鹿孤统任,徙治西平,改年建和。使使朝贡。遣弟车骑将军傉檀拒吕纂,纂士马精锐,军人大惧,傉檀下马据胡床,以安众情。乃贯甲交战,破纂军二千余级。利鹿孤私置百官,自丞相以下。
利鹿孤死,傉檀统任,私署凉王。还居乐都,年号洪昌。遣使朝贡。天赐中,傉檀诈降姚兴,兴以傉檀为凉州刺史,遂据姑臧。与沮渠蒙逊战于均石,为蒙逊所败。傉檀又为赫连屈丐所破于阳武,以数千骑奔南山,几为追骑所得。惧东西寇至,乃徙三百里内民于姑臧。姚兴乘衅遣将姚弼等至于城下,傉檀驱牛羊于野,弼众采掠,傉檀因分击大破之,弼乃退还。傉檀又自署凉王,署百官,改号嘉平。永兴中,尽众伐沮渠蒙逊,为蒙逊所败于穷泉,单马归姑臧。惧为蒙逊所灭。乃迁于乐都。蒙逊以兵围之,筑室反耕,为持久之计。傉檀以子保周为质于蒙逊,蒙逊乃还。
神瑞初,傉檀率骑击乙弗虏,大有擒获,而乞伏炽磐乘虚袭乐都克之,执傉檀子虎台以下。傉檀闻之曰:“若归炽磐,便为奴仆,岂忍见妻子在他怀中也!”引众而西,众皆离散。傉檀曰:“蒙逊、炽磐昔皆委质于吾,今而归之,不亦鄙哉!四海之广,无所容身,何其痛乎!”既乃叹曰:“吾老矣,宁见妻子而死。”遂降炽磐,炽磐待以上宾之礼,用为骠骑大将军,封左南公。岁余,鸩杀之。傉檀少子贺,后来奔,自有《传》。
李暠,字玄盛,小字长生,陇西狄道人也,汉前将军广之后。曾祖柔,晋相国从事中郎、北地太守。祖太,张祚先武卫将军。父昶,早卒,暠,遗腹子也。皇始中,吕光建康太守段业自称凉州牧,以敦煌太守孟敏为沙州刺史,暠为效谷令。敏死,敦煌护军敦谦等推暠为宁朔将军、敦煌太守。业私称凉王,暠诈巨于业,业以暠为镇西将军。天兴中,暠私署大都督、大将军、护羌校尉、秦凉二州牧、凉公,年号庚子,居敦煌,遣使朝贡。天赐中,改年改初,迁于酒泉,岁修职贡。暠死,子歆统任。
歆,字士业,自称大都督、大将军、护羌校尉、凉州牧、凉公,号年嘉兴元年。大破沮渠蒙逊于解支涧,获七千余级。遣使朝贡。歆闻蒙逊南伐乞伏,乃起兵攻张掖。其母尹氏谓歆曰:“汝新造之国,地狭民希,蒙逊骁武,汝非其敌。吾观其数年以来,经谋规略,有兼并之志,且天时人事,似欲归之。度德量力,《春秋》之义。先王遗令‘深慎兵战,保境宁民,俟时而动’,言犹在耳,奈何忘之。汝必行也,非唯师败,国亦亡矣。”歆不从,遂率步骑三万东伐,次于都渎涧。蒙逊自浩拒歆,战于怀城,为蒙逊所败,左右劝歆还酒泉,歆曰:“吾违太后明敕,远取败震,不杀此胡,复何面目见吾母也!”勒众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