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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天下布武-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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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康轻轻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五郎左为何泪流满面了。如果贞能做了家康的内应,年轻气盛的胜赖极有可能一怒之下杀了阿枫。
  只听五郎左突然又说道:“希望大人不要以为,鄙人刚才是在为女儿的悲惨命运而哭泣。”
  “我知道。但即使你为女儿而哭,我也不会笑话你。”
  “见谅。”
  “五郎左卫门,战争本就这么残酷。”
  “是。”
  “不仅武士在你死我活地厮杀,女人们和领民也要加入。”
  “是。”
  “阿枫前往甲斐时,还是姑娘身吧?”
  “是。当我们向她说明事情原委,让她假冒少夫人……她听完,安慰着痛哭的母亲,称自己为家族献身,是死得其所,然后便踏上这条不归路。”
  “唉!不愧是你的女儿,好个烈女子!忠世,拿纸来。”家康眼前不时闪现出阿龟和阿枫的影子,他满怀款疚。阿龟、阿枫,原谅我,总有一天,我会让天下女人过上太平的生活。为了那一天,你们……取过笔墨,家康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嫁出阿龟和赠送三千贯领地给作手的誓书。五郎左卫门也掏出了奥平美作按上血印的誓书,递到家康手中。
  五郎左出去后,家康从扶几上立起身,围着篝火转悠。不时有虫子扑向火中,断断续续传来虫鸣。夜空中群星闪烁。敌方要切断他和滨松城的联络,确是狠招,换成家康,他也会这么干。必须依靠内应……
  奥平美作故意宣扬串通家康之事,以拖住武田军。在此期间,是撤回滨松,还是一举攻进长筱城?忠世回来后,家康还在苦苦思索:“忠世,若是你,会怎么办?”
  “何事?”
  “是趁势进攻长筱城,还是撤回滨松?”
  “事已至此,还谈什么撤退?”忠世拍着武刀柄。
  家康紧紧盯着忠世,在床几上坐下。忠世仍不依不饶。“少主正从足助向武节城逼近。决不能给敌人以喘息之机。主公刚才还亲口说,在等待攻打长筱的良机。这机会不是来了吗?”
  “不错。”
  “正是大好时机,决不能让更多的援军来长筱城,城里已经断粮了。”
  家康微笑道:“哦,现在就是良机?”他虽对奥平美作仍不太放心,但并非怀疑奥平的忠心。
  胜赖将大军推进至三河地区,就是不想让家康夺去长筱城。家康隐约感觉到,以武田信丰为首的武田家臣,包括土屋昌次、甘利昌忠等,也许会轻易识破美作的计策,立刻血洗作手城,然后迅速切断家康和滨松、吉田的联络。他虽然信任美作的为人,却担心武田家的实力。
  “忠世,你对奥平美作有何看法?”
  “主公这话好奇怪。攻打长筱的关键,不正是如何控制住山家三方众吗?为此,您连阿龟小姐……”
  “等等,休提这事。”家康苦笑了,“我是问你,他究竟有无能力阻挡武田援军。”
  “那更令人不解了。”忠世故意皱起眉头,“如果主公认为他没有这种能力,为何又交给他誓书呢?”
  “哦。那么你认为他有此能力?”
  “关键不是策略,而在于人的本性。”
  “哦。美作倒是值得信任。”
  “既然信任他,就应该抓住机会。照使者的说法,美作故意让人散布他对武田家有异心的消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从而牵制住他们。主公便可借此机会迅速攻下长筱,并加强防备……在下是这样理解的。
  “所言不差。”家康说着,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抬头望着月亮,站起身来。十八日的月光下,宇连、明神、白仓等山脉如梦如幻。“接下来的两日,将决定胜负。”
  “战斗会越来越激烈。”
  “你刚才说要抓住机会。忠世,我要好好睡一觉。你到酒井左卫门尉忠次、松平上野介康忠、菅沼新八郎处,告诉他们,我将于天亮时到阵前鼓舞士气。
  “明白。”忠世拍了拍膝盖,点点头。
  “三郎大概也在看这月儿吧。很美的月夜。”家康慢慢踱回帐中。浓雾弥漫,人马、房屋、树木和山谷都仿佛披上了一层乳白的纱,雾中不时传来战马的嘶鸣。这是长筱西北方的作手龟山城。
  因为武田家的大将甘利左卫门尉昌忠和其主力进入了本城,城主奥平美作守贞能与其子贞昌不得不退守二道城。习惯早起的贞能已来到庭院中,耍起枪来。两年前,作手城被武田信玄侵占,贞能被迫投降。对于这个在山城长大的倔强武士,是莫大的耻辱。贞能五短身材,但肩膀宽阔,胸膛隆起,显得十分强壮,长长的眉毛则仿佛挂上了一层严霜。他怒吼一声,举枪刺向天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
  “报!”
  “何事?若是吃饭洗漱,稍候再说。我晨练还未结束。”
  “夏目五郎左卫门求见。”
  “五郎左?让他到这里来。”
  贞能口中说道,但并没有停下之意。五郎左卫门不久就过来了,看到美作正在练枪,他径直走到庭院中。脱下昨日的便服,一身戎装的五郎左显得神采奕奕,甚至比美作还要精神。“主公,在下平安回来了。”
  “那是自然。我的家臣如在这一带不能来去自如,还能做些什么?怎么样,你拿到家康大人的誓书了吗?”
  “请看。”五郎单膝跪地取出誓书,美作方才停了下来,“噢,把小姐嫁过来,奉上三千贯领地。倒是很爽快。”
  “是。他说必须回报美作的忠义。”
  “哦?忠义?”
  贞能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五郎左卫门,这不是忠义,这是骨气。”
  “骨气?”
  “小声点。在我的一生中,这是第一次向人低头,向武田家屈服。真是耻辱!明白吗?我不能让子孙后代蒙羞。如此甚好。迎娶了德川三河守家康之女,便不能算是家臣,我成了家康的亲家。为此要奋勇作战,以雪耻辱,哪怕一点点也成。”美作边说边将誓书揣进口袋。他面部抽搐,眯起眼睛。
  “五郎左,我血战沙场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五郎左卫门离开后,美作突然端正姿势,朝天空拜了三拜。世人定然会说奥平父子投靠了家康。任由人去评说吧!一旦将家康唯一的女儿阿龟娶进门,无论人们认为这是联姻,还是扣留了德川家的人质,奥平氏和德川氏都已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接下来才是关键。”他收起长枪,绕过走廊,向即将成为德川氏女婿的儿子贞昌的房间走去。
  九八郎贞昌正在书院的南窗下,摆弄易卦。
  “九八郎,今日卦象如何?”
  九八郎头都不抬:“儿子以为……应能成功。”
  “会有困难吗?”
  “会。”
  “那是自然。哪有那么轻而易举之事。卦象还像占卜信玄之死时那样反复无常吗?”贞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家康的誓书,放在卦上。贞昌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沉默不语。
  “到时候了,我们可能要暂别一下。”
  “请父亲务必小心。黑濑的武田信丰颇擅长使用火器。”
  “那是自然。但串通穗川方的人却主动宣扬,说自己与德川家勾结,这种违背常理之法,武田家恐不能理解。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策谋了。哈哈。”美作低声笑道。
  “父亲,他们或许还会要求我们交出更多的人质。”贞昌很担心武田家以更多的人质要挟奥平家。
  “这是卦象显示的吗?”
  “是。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即使我一去不回,只要长筱城被攻下,我们就算达到了目的。只要他们对作手城放心不下,就不能派兵支援长筱。你叫六兵卫来一趟!”
  “您要带六兵卫一起去?”
  “别人我不放心,若带上六兵卫……”父子会心一笑。
  “听好,一定要擦亮兵器。”
  “明白。”
  “如果听到我不测的消息,就是信号;若是我平安回来,也得作好准备。”
  “孩儿一定用心准备。”
  “保护好家眷,保证他们安全撤退。若是处理不当,会被家康笑话。你已经是他的女婿,此事将决定你的一生。”贞昌正微笑点头,奥平六兵卫突然惊慌失措地闯了进来。
  “六兵卫!怎么了?这么慌张。”美作皱眉呵斥道,“已过不惑之年的男子,怎可如此大惊小怪?”
  六兵卫仍然不能平静下来,他猛摇着头:“黑濑的武田信丰已直奔作手而来,甘利左卫门也急急派使者赶来了。”
  “我正等着他们。他们大概怀疑我私通德川。”
  “正是。他们让主公立刻到黑濑帐中去。”
  “我知道!因此正与贞昌商量,是否带你一起去。没想到你这么慌张……”
  “主公尽可这么冷静,但事情并非如您预料那么简单。因为对方要在诸将评议后作出决策,所以让您带个人质过去。”
  “什么?”听到人质二字,美作看了看儿子贞昌,“那也不必如此慌张。”他叹了口气,“他们究竟要谁做人质?”
  “夫人和小公子千丸。”
  “千丸和夫人?”美作声音颤抖,但他很快又笑了,“哈哈哈,是吗?没想到武田家也有如此工于心计之人。但也不必慌张。贞昌已经占卜到了。”
  “卦中已经显示……”
  “不错。好,将千丸叫来。夫人正卧病在床,只要他们需要,随时都可以交出去。让黑屋甚九郎陪着千丸,先我出发。”
  “父亲。”贞昌忍不住叫道,但美作根本不听。这次送去的人质将和前次送去的阿枫一样,只恐均走一条死路。但此时若是徘徊不定,将对不住家康,也对战局不利,因为家康定已下达进攻长筱城的命令。
  以幼子的生命换来三千贯新领地,美作胸中一热:“叫黑屋甚九郎和千丸过来。”
  “是。”奥平六兵卫惊魂未定地站起。美作一向言出必行。但这是什么乱世!美作晚年得子,今年十三岁的千丸,乃是他的宝贝,此子读书习字出类拔萃,且武艺非凡,特别是箭术,家中几乎无人能及。千丸的容貌在兄弟间是最出众的,加上幼子惯有的娇气,更显得可爱无比。
  “父亲!您难道要让千丸去送死吗?”
  “浑蛋!没人愿意送他去死!”
  这时,千丸和黑屋甚九郎在六兵卫的引领下到了。
  老臣黑屋甚九郎似已听说了什么,露出大无畏的神色,眼里隐藏着沉毅的光芒,但千丸好像还蒙在鼓里。“父亲,哥哥,早安。”千丸问候完毕,眼望着父亲,脸上浮现出亲呢的笑容。
  “千丸……”美作的声音终于颤抖起来,眼睛却睁得出奇的大,放射出骇人的光芒,“你是谁的孩子?”
  “是奥平美作守贞能之子。还有……”他睁大一双慧眼望着长兄贞昌,“是奥平九八郎贞昌之弟。”
  “哦,我来问你,你认为父亲和哥哥是有骨气的忠义武士吗?”
  “孩儿以为,你们都是山家三方众中响当当的武士。”
  “哦。”美作深深吸了口气,“我太宠你,使得你过于乖巧……我教过你如何切腹自杀,还记得吗?”
  千丸脸色大变:“如果忘了,就不能叫武士……”
  “是吗?父亲甚感欣慰。不要为你父亲和兄长脸上抹黑。甚九,”美作终于将视线转向黑屋甚九郎,“我需要你时,你当献出生命。”
  “主公!不必说了,甚九郎已作好了准备。”
  “我知。你刚进来时的眼神就已说明一切。我要将千丸送往甲府。我觉得……他虽然天性聪慧,但有些溺爱过度。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管教他,不得让他被人笑话。千丸……”
  “父亲。”
  “听着,我要将你送往甲府。在那里,你要努力读书习武。”
  听到父亲的语气如此严厉,千丸悄悄跪下了。他已知道自己将成为人质。他那双如少女一般清澈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父亲,仿佛可听得到他内心的颤动。
  “千丸……”哥哥贞昌开口了,“甲府山高水深,气候恶劣,你要多保重。”
  “是……是。”
  “浑蛋,哭什么?父亲经常对我们说,男儿绝不能用眼泪表达感情。”
  “我明白。我没有哭。”
  “奥平家没有可怜虫。好了,去和母亲告别,精神抖擞地前往甲府。”
  “是。千丸会高高兴兴去甲府。父亲和兄长也……”
  “好了好了,甚九,拜托你了。”眼看贞昌和自己马上就要滴下泪来,美作立刻轻声吩咐甚九郎。
  “千丸公子,在下陪您去吧。”甚九郎催促着千丸,站了起来。六兵卫已经哭得抬不起头来。
  “啊呀,饿了。”脚步声渐渐远去,美作声音嘶哑地拍打着肚子,“我们好好吃上一顿,然后快马加鞭赶往黑濑。六兵卫,你且随我去。赶快吃饭。”
  美作出二道城时,已经过了辰时。山雾被吹散,晴空万里,处处散发着秋天的气息。晴空底下,黄色的稻穗波涛滚滚。
  “秋天到了,六兵卫。”
  “是。”
  “千丸大概也会被这美丽的秋色吸引住。”
  美作拨转马头,向六兵卫靠过去,“你明白吗?我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这人间的秋色。不要着急赶路。”
  “在下明白。”
  “到了黑濑后,我要向武田信丰展示三方众武士的风采。你也要鼓起勇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沉着冷静,不要被对方看透心思。”
  “是。六兵卫和主公一样,已作好必死的准备。”
  “他们定会百般侮辱你。你只需说,我绝无私通德川的企图和行为!”
  “明白。”
  “还有,他们可能会对你说,美作已经坦白了串通德川之事,且已被处死……那时,你什么都不要说,一笑置之。在见到我的尸首之前,绝不要相信我已经死了。”
  六兵卫看到美作长长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睛露出笑意,也想笑,却笑不出来。先行离开的千丸和黑屋甚九郎的背影,还清晰地留在他的脑海里。
  不久,他们二人就到了清冽的寒狭川边上,湍急的河水闪闪发光。黑濑的武田信丰遥遥在望,隐约闪现出无数的旗帜,在风中招展。信丰还不知长筱城已遭受总攻,还在此监视美作父子的动静。
  “都在啊,若是他们前去长筱城——”美作放声笑道,扬起马鞭,“六兵卫,快!”
  正如美作所料,二人一到信丰军中,很快便被分开了。六兵卫被挡在了第一道栅栏外,美作则被独自领到第三道栅栏内。他一边打量武田的布阵情况,一边慢慢踱到帐前。候在帐外的信丰抑制住兴奋,迎上来说道:“听说阁下最近和德川家有来往?”
  信丰身边的家老小池五郎左卫门和田峰的家老城所道寿,冷冷地看着美作。
  “噢,那种传言何足为据?”
  “何足为据?我可不那么认为。阁下是不是想说……飞马赶来,就是想听我们提供的证据?”
  “您如此迎我,真令人惊讶。讽刺人也要分场合,不要开这种玩笑。”
  “好了,先进来。何必站着说话。”信丰的木屐踩得咯吱响,先行进去了。两个老家臣也跟在美作身后,表情严峻地进帐。
  二十位弓箭手、五位火枪手和四十个长枪手守卫着信丰的大帐,帐内绑着两个奸细模样的人。大概是阳光太刺眼,那两个被反绑双手的奸细,在美作看来就像两头动物。他坐下,慢慢将视线转向坐在床几上的信丰:“若是戏言,那倒罢了。但如果传言真的让人起疑,我很是意外。”
  “噢,你反倒要来向我问罪?”
  “不敢。我是何时将千丸送来做人质的?”
  “美作守,你心中有怒?”
  “我怎么可能有怒?这不会是信玄公的指示吧?”美作尽管坚信信玄已死,还是故作认真地说。
  信丰脸上露出苦笑,转头看着小池五郎左卫门和城所道寿,“美作守果然很难对付。”
  “早有耳闻!”
  “你真未串通德川?”
  “信丰公,您若有证据,便出示给我看。对于武士来说,再也没有比被人无中生有地加以诬陷更为不快之事了。如有人怀疑您有叛心,请问您有何感想呢?”
  “噢,你是要看证据吗?”
  “不错。我最心爱的幼子被扣作人质,又以这种令人气愤的传言来盘问我……当然,在我山家三方众中,也有不服我之人,想必您也知道。但我没想到,信丰公居然因为那些谣言就怀疑我的忠心。”
  信丰不觉笑了:“哈哈哈……阁下太敏感了。对吗,五郎左?好了,拿棋盘来……美作守,我叫你来是想和你对弈一局。”
  “下棋……”
  “德川很难缠,他不想让我们靠近长筱城。我也累了,趁着今日天气晴朗,就叫你来下一盘棋,你不会介意吧?”
  美作明显有些不快地咂了咂舌。“但您何必如此戏言?我要是知道您的真实用意,也不会那么激切了……”他突然缓和了语气,大笑起来。
  棋盘端上来后,信丰让人收拾了床几,然后脱下战服。“很久没有对弈了,我一定要给美作来个下马威。”
  “我不会输的。”
  美作执白,信丰执黑。当他们在棋盘上厮杀时,城所道寿悄悄走到美作身后,手按刀柄而立;而小池五郎左卫门则前往第一道栅栏处审问奥平六兵卫。
  美作知道,武田信丰若是察觉自己棋路紊乱,或者从六兵卫口中套出了实情决不会让他们两人平安回去。
  当信丰和美作厮杀到中盘时,老臣小池五郎左卫门来到正在第一道栅栏边等待主人的奥平六兵卫身边。六兵卫照料好美作骑过来的栗毛驹后,正抚摸着坐骑的脑袋。
  “你是奥平美作的随从吗?”五郎左卫门严肃地问道。
  “是,我是主公的同族六兵卫。”
  “哎呀,你真是个面目狰狞的恶人。”
  六兵卫看了看对方,淡淡地回敬道:“甲斐的男子有血性吗?”
  “不是血性,而是血腥。”
  “那又如何?”
  “你以为你们两人还能活着回去吗?”
  “既然是主从两人一起来,当然要一起回去。”
  “你以为奥平美作会平安回去吗?”
  “哼!我家主公不能活着回去?”
  “愚蠢!”五郎左卫门故意嘲笑道,“你看见过没有脑袋的人骑马吗?”他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对方的脸。
  六兵卫明白,生死关头到了。“此处是战场,不要废话,我正在照料主人的坐骑。”
  “哦,你好像一无所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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