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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盛唐风月-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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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之前就有传言;权楚璧权梁山之乱和姜皎有涉;可这种事情和泄露御言又有所不同;因而众官即便听过也不敢轻易相信。此刻王怡亲口出;四面顿时一片哗然;继而立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在这种僵硬的气氛中;早已知情的杜士仪丝毫不惧地冷笑道:“王大尹这法简直是yu加之罪;何患无辞须知权家和李家都是一时官宦名门;姻亲之外;来往的亲友自然不少彼此都是公卿;礼尚往来;若是单单因为这些就入人为罪;那有几家能够置身事外?我还是那句话;圣人派我等来长安;是安抚;而不是折腾”
杜士仪这折腾二字可谓是深得人心。之前那一场大乱就已经够折腾了;谁知道奉旨而来的王怡竟是没有最折腾;只有更折腾;这些可怜留守官员的心本来就七上八下;哪里经得起这位拔出萝卜带出泥不;还要狠狠在萝卜坑里仔细挖一挖;看看可还有没有遗漏的根须;没有遗漏也要把旁边的萝卜给捎带上于是;万年令韦拯不论是出于杜士仪旧ri上司的立场;还是身为万年县长官的立场;当即第一个附和。
“不错;王大尹到达长安之前;这京城上下本来已经渐渐安定;可你不顾孟公和我等一片苦心维持安定;却是兴大狱罗织罪名;以至于人心惶惶动荡不安;这不是折腾是什么”

第三百四十七章 群情激愤
韦拯既是万年令;又是京兆韦氏在朝首屈一指的官员之一;这一句折腾自然比杜士仪那一句更激起群情激愤。一时间;几个当夜逆谋最急时;同样留守在尚书省的郎官自是你一言我一语群起附和;如京兆尹孟温礼这样负责一方平安的地方官;自然更是痛心疾首怒斥这些天来长安城的种种乱象。
面对这一哄而起的各种责难;王怡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森然怒sè。直到下头的官员的发难暂时告一段落;他方才哂然一笑道:“各位或为留守;或为治理京畿一地治安;如今发生此等骇人听闻的谋逆大案;各位不思盘根究底;揪出主谋;反而想让本府息事宁人?尔等对得起圣人的信任;对得起这留守重任;对得起这守牧一方的职责否?”
“王大尹问得好;我身为京兆尹;能回答的只有一句话;问心无愧耳”
孟温礼却不含糊;答了这一句便径直诘问道:“倒是王大尹甫一到京城;不见官员;不见百姓;只是一门心思抓人审人;你敢问心无愧;不是为了邀名邀功?杜拾遗这些天来东奔西走;也不知道见了多少官民;拦了多少原本要到各处官署求告哭诉的无助百姓;可你呢?我等一次次求见;你却让人一次次挡驾;你这钦差就如此自矜;视我等长安城上下百官全都如同罪臣不成?”
最初跟在韦拯之后起了个头的杜士仪此时已经不吭声了。看着孟温礼这个京兆尹亲自出头和王怡这个河南尹打擂台;两人之间唇枪舌剑针锋相对;那情景恰是非同一般的jing彩;他这看热闹的自是聚jing会神地学习领会这等前辈舌战的jing髓。果然;王怡固然会扣帽子;孟温礼的回击同样凌厉;不过刹那间;王怡那原本因为疲累而发白的脸sè;此刻竟是涨得通红。
“孟温礼;你这是……”
“我这是什么?我需不曾惹上一个破家之王的雅号有道是破家县令;灭门令尹;你以为这名头很好听么?为官之道;刚正公允;要的是不偏不倚;可不是你这等邀名之辈做作出来的那一套”
京兆府内出了这样的逆谋大案;尽管孟温礼之前兢兢业业;也算是颇有政绩;可他心里很明白;这京兆尹也已经做到头了。既然如此;他心中越发少了几分顾忌;言辞间竟是多了几分平素少有的火xing。
“孟温礼;你休要以为毁谤本府;就能够逃脱自己之罪京兆府内有那许多官民与逆谋有涉;你就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不成?”
“失察之罪;我自会上书请罪;无需你来cāo心就如同杜拾遗所言;你莫非以为自己是河南尹;京兆府并非你治下;你就可以随心所yu鞭笞百姓;只以区区证言定人入罪?我告诉你;长安城中如今的乱象;你必须得担责”
王怡怒极反笑道:“好一个指鹿为马;孟大尹此言真真是颠倒是非黑白……”
话音刚落;就只见外间一个令史跌跌撞撞冲了进来;面对满堂高官;他不觉愣神了片刻;随即方才失声叫道:“王大尹;孟大尹;各位明公;不好了;朱雀门前有官民跪门……”
这话还没完;刚刚面对千夫所指的窘境;尚且能够淡然若定唇枪舌剑的王怡;竟是一下子站起身来。他之所以敢这般牵连大狱;是因为临走前得了张嘉贞授意;兼且知道谋逆罪大;等闲人家此刻明哲保身还来不及;断然不可能有胆量违逆自己。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措施在官员当中激起了莫大的反弹不;而且民间百姓竟然也采取了这样公然的对抗方式
“杜拾遗”
看到王怡果然突然看向了自己;杜士仪微微皱眉;不等其开口分派任务;他便拱了拱道:“王大尹不必多;事出紧急;我先出面安抚就是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恳请王大尹好好考虑
撂下这话;他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大堂。直到他的人影已经消失在公堂之外;堂上众官方才旁若无人地议论了起来。这其中;万年令韦拯便嘿然冷笑道:“安抚官民这脏活累活就交给杜十九郎;抓人审案作威作福的活计就自己于;王大尹还真是打得如意算盘”
堂上早就心存怨愤的其他官员会对王怡如何冷嘲热讽;杜士仪已经是顾不得了。他只知道;长安中枢重地;天下之都;如果真的让官民在朱雀门前跪门求诉;那到头来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于是;他出了大理寺官署之后;脚下步子顿时又急又快;在这等深秋寒意重重的天气里;当他赶到朱雀门时;竟已经满头大汗。
而眼前那一幕;让他庆幸自己此刻来得快来得早。那令史只朱雀门前有官民上告;并未有多少人;可现如今他放眼望;黑压压的人头何止有一二百再加上朱雀大街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其中高鼻深目的胡人亦是罗列其中;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大步走上前。
“杜拾遗来了”
随着这一声嚷嚷;原本跪在地上的人们不少都抬起了头来。这些天王怡连个影子都见不着;都是杜士仪内外奔走安抚;别他在长安城中本就名声赫赫;如今更是人尽皆知。眼见得他走到头前一个老者面前;伸出搀扶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旁边的人顿时七嘴八舌嚷嚷了起来。
“杜拾遗;我家三郎才十七岁;尚未娶妻的时节;怎么会和那些逆党有涉;都是他得罪了人;这才被人诬告一气……”
“杜拾遗;我家阿爷是冤枉的他都已经五十了;不过是和权楚璧家ru媪有亲”
“杜拾遗……”
这此起彼伏的声音嚷嚷得杜士仪耳膜嗡嗡作响;知道是王怡这些天的所作所为让长安城上下官民心中那根弦绷得死紧死紧;他见那老者纹丝不动;只是老泪纵横;他便松开来;又举起示意四面肃静。随着前头的人渐渐止住了七嘴八舌的呼声;后头的人又在前头人的提醒下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多时;原本嘈杂如集市的朱雀门前空地一时呈现出了原本该有的寂静。
“这些天来;我接到的求告诉请不绝于耳;已经一一记录了下来;打算呈报给王大尹知晓;而今ri王大尹召见长安城中各位留守官员;本就是商议案子的事。我也好;各位留守官员也好;已经痛陈前情;我可以在此向各位担保;若是王大尹不听我等谏劝;我就是回东都伏阙请见;也必然将各位心声禀报圣人”
见人群虽静;但将信将疑的人却依旧不少;他便提高了声音道:“谋逆之事;固然不分首从;可若是不明就里为上官蒙蔽之兵士;原本就不该课以重罪;更何况那些所谓的牵扯根本是不少人犯无中生有”
“对;正是如此;杜拾遗英明”
欢呼声四下传来之际;杜士仪再次举示意四下安静;这才道:“不是我英明。而是各位心有冤苦yu诉;因而上告陈情;其情可悯;然则其状却不合法你们若是信得过我;便请就此先行散;若是信不过我;我在宣阳坊的私宅想必谁都知道;各位不妨就我家私宅等候结果;倘若真是我杜十九无能;那各位砸了我那宅子就是”
杜士仪把话得如此入情入理;人群中顿时有了几分sāo动。你眼望我眼了好一阵子;边缘的地方渐渐有人站起身散;起初是一两个;很快是五六个七八个;约摸一刻钟功夫;本来的一二百人便只剩下了区区十几二十个。然而;这些人的面上却尽显悲苦;跪在地上死硬地就是不肯离。这其中;杜士仪此前搀扶过却不肯动弹的那个老者便在其中。
“老人家;地上寒气重;如果有话;还请起身再可好?”
那老者用浑浊的眼神盯着杜士仪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突然嚎啕大哭道:“老汉我三个儿子;一个为屯营兵;一个为坊中武侯;一个与人佣工度ri;如今就因为大郎那个耳根子软的孽障;其余二子全都被抓进了大理寺的大牢;不知何时就会轮到我这老汉……与其在家等着人来抓;不如我主动送上门来算了”
见这年纪一大把的老人伏地痛哭;杜士仪又扫了一眼其他心有戚戚然的那些不肯离的人;竟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怆。这是个一人犯罪牵连全家乃至于更多亲族的时代;不过是一二利yu熏心的人为一己之私;结果却害了多少人?
他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命人快马加鞭送到东都洛阳的奏折和私信;他再一次发自内心地希望这些布置都能生效;旋即便蹲下身;再次伸出搀扶那哭声渐止;肩膀却仍旧剧烈颤抖的老人。
就在这时候;他无意间往人群中一扫;却是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一时不禁愣住了。等到他回过神来;此人却是冲他轻轻摇了摇;继而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第三百四十八章 逆转
朱雀门杜士仪尽力抚皇城大理寺王怡依旧是孤身应战那些早就对他心存不满的官员。伏阙之事闹大是个什么后所有人都心知肚于是他只能抓住此前安抚官民乃是杜士仪担责作为由始终言辞强硬地把事情推到杜士仪头又再三重申自己此来乃是为了查清逆谋始末……这样一来二去几个回合的相持听见这些话全都是老调重拖着一条尚未恢复的腿来到这大理寺的王卿兰终于忍不住了。
“王大诸位明公都已经问了你这许我也不想重复。我只想问你一此案固然是谋逆大可如你这般兴师动是打算陷进去多少人方才罢休?”
“尔等既是如此冥顽不本府也不与你们计较”
王怡今ri召见所有相关人原本是打算宣示权以及这些天ri夜审理的结谁知道却招致群起而一时生出了夏虫不可语冰的愠怒。
这会儿王卿兰的质问更让他陡然大怒。他一按凭几站起身就这么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其他不容置疑地说道:“本府是奉旨前来长安安抚官尔等若有质疑也怨愤也大可参奏陛下然则本府之不容尔等违背今ri你们回去之立时按照我所与名单之上的人将那几家牢牢看倘若再有如今天这样闹出伏阙陈情的勾唯你们是问”
事到临王怡竟还是如此高包括孟温礼和韦拯在一众官员不禁全都为之怒极。可长安重如今却闹出了斩门闯宫的谋逆大他们大多数都逃不脱于这一任的考评可想而知。如若真的和王怡这钦差抗衡到哪怕他们占事后焉知天子不会因此心生愠怒?
就在人人面面相期冀于有人能够站出来与王怡理论抗衡的时他们终于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王大尹也是从地方官一任一任当到这河南尹当此官民无助只能伏阙求告之竟然以为只要将那些人家看就能够一劳永逸?他们的本家你看得他们的姻他们的亲甚至于长安城中为之不平的难道你都能看得住?防民之甚于防刚刚我出去安抚一老汉历经久劝却依旧不肯离为的是什么?他一个儿子是犯事的屯营为你看押也是应有之可你却将他另外二子一并下若是他白发苍苍一个想不一头碰死在朱雀门那你又当如何?”
是杜士仪终于回来了
和这位杜十九郎颇为熟络的孟温礼和韦拯同时为之大正要给他帮腔的时已经转过身的他们同时发杜士仪仿佛冲着自己微微摇一思忖就都决定暂时不吭气。果王怡立时面sè一板就要驳可不想杜士仪却抢在了前头。
“‘民不畏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而为奇吾得执而杀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是谓代大匠希有不伤其手者矣王大尹总应该读过《老子不应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食君之忠君之我等奉旨来长安的目是因为西京留守王尚书暴以至于群龙无首民心惶不是因为这谋逆大案尚有诸多疑需要你ri夜审理本末倒本为大忌”
杜士仪这话就说得重不但王怡一时面sè铁其他人也不禁佩服他的胆竟敢指斥王怡不顾圣命。今ri之事可以想杜士仪这个年方弱冠的左拾遗和王怡之间将再也没有任何转圜余地这小子怎就那么会结这么不怕结仇?就在韦拯也不禁为之暗自咂舌之他隐约窥见外间闪过一个人虽然只是瞥见了一但他还是立刻认出了人来。
是他的儿子韦礼那小子和杜士仪素来交这次莫非也打算于点什么?
韦礼身为集贤殿校书天子都不在大明宫的时他虽仍是在集贤殿中校可太极宫也不是不能来。更何况他是万年令韦拯之真正的世家子如今王怡被众官围困在这大堂之他在大理寺这正堂的外头活动就方便多了。最最关键的在他身边的不是别正是张嘉贞颇为嘉赏的苗延嗣之子苗含液
“苗老你都看见了听见了吧?这一次王大尹是犯了公违了民倘若这样一意孤行下长安城中乱就是令尊也决计不好过。我又不是让你当众让王大尹下不来就是让你给他捎上令尊一个口莫非大家身为同你连这个忙都不肯帮?”
天子东巡洛父亲这个中书舍人固然同可苗含液却不够同行的资再加上他也愿意沉下心来在秘书省好好看看于是倒也甘之如饴。可谁曾想长安城中倏然闹出了那样令人难以置信的谋逆大紧跟着河南尹王怡紧赶慢赶到了之第一件事是追根究把事情闹得更大
“捎什么口信?”
苗含液如此口气松韦礼顿时为之大喜:“你只消对他说四个过犹不及如今的情势你也知这四个字须不是害也不曾害你阿爷吧?”
“好”
苗含液虽则年轻傲可也是知道事情轻重的心中立即做出了取舍。他也不再和韦礼多废快步走到了大堂见起头那个因为堂上纷争而没注意到他们的令史立刻拦阻了上他便沉声说道:“我是中书省苗中书之子苗含替家父带一句话给王大尹。”
那令史正是王怡的心腹之听到这再细看面前这见过苗延嗣的他顿时信了七当下恭敬而热络地问道:“敢问苗郎君要转告王大尹什么话?”
“烦请告诉王大过犹不及。”
这堂上王怡孤立无援的情那令史也瞧见此刻悚然一连连点头后也顾不得其竟是一溜烟进了正躬身说道:“禀报王大狱中又问出了几句供词来。”
他在四周围那些刺眼的目光中快步来到了王怡身装模作样呈上了手中那几张这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王大刚刚苗郎君在外说是为其父苗中书捎说是……过犹不及。”
这种言简意赅却又隐晦神秘的风很符合王怡对苗延嗣这位张嘉贞第一谋主的认因心中咯噔一下的他见堂上众官几乎清一sè站在杜士仪一在外官任上多在河南尹任上三与眼前这些人无甚同僚之朋友之义的他立刻改变了之前的态度。
“各位所我自会斟既然看押那些人家中虚耗人那就先不必了。杜拾请你替我张贴榜文于全城。本府为官做素来实事求绝不宽但也并不严苛如果真的有冤大可诉诸于本不用伏阙求告惺惺作态之前那些意气之争到此为本府只希望接下来几诸位能够和本府jing诚合让长安城上下恢复往ri的盛世太平”
王怡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众人虽有些惊但能够不要完全撕破这终究也不违官场之道。就连杜士此刻也和旁人一样沉默不算是答应了。然等到众人鱼贯出了大理寺之他就看见韦礼突然笑吟吟迎了上神采飞扬地对他打了个手势。
果然刚刚那使得王怡态度大改就是韦礼去说动了苗含液的结果
宣阳坊私宅门一行车马在几个人护持下停在了门口之车内玉手轻轻一打门就听到了内中传来了一阵阵不应有的嘈杂喧哗。等去门上的人回来禀明了原终究不放心一路赶回了东都的杜十三娘登时为之大愕。她正要开猛然间瞥见一旁的崔俭玄偷偷摸摸要下她立刻没好气地一把将人拽住了。
“十三杜十九都惹了这么大麻咱们不该给他帮点忙吗?”
“这时候去了家里不添乱就不错了”杜十三娘嗔怒地看着崔俭见人垂头丧气坐下她方才微微笑“咱们这次事情办得朱坡老叔公一定是心里不高咱们先去一块拜望他他老人家见多识兴许一个高就指点你几至于阿兄的我们也能一块请教于他。”
“要去见朱坡京兆公?”崔俭玄先是一随即喜形于但很快醒悟了过“对我们在路上不是遇见了那一行人疾驰上京……”
“噤声。”杜十三娘立时伸出手来按在了崔俭玄的嘴等其有些鬼鬼祟祟地东张西她不禁扑哧笑了起“这种事要的就是隐人家既然告诫不许泄那我们当然不能对别人说。”
“杜十九也不行?”
“阿兄当然也不行”杜十三娘斜睨了崔俭玄一有些恼怒地说“什么杜十你是我阿兄的妹ri后不许这样没大没小”
此话一崔俭玄那张脸顿时比黄连还好半晌才嘟囔道:“我比他年又是他师兄……”
“可谁让你娶了我?”
见崔俭玄唯有于笑的杜十三娘想着进了长安后的所见所思量好一会便拉着自从进了潼关便一直按着坐在车中的崔俭郑重其事地说道:“十一既然想帮阿咱们就先不要让他分心。这样我们在长安城中转一圈招摇一如此别人就会把目光集中在我们身阿兄行事也能方便些。到时候我们借住在朱坡老叔公那让他们在门外苦苦守着跳脚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就是赶你走!
“破家灭门河南王至长安净。千门万户苦别曲江草木萧瑟尽……”
因为苗延嗣捎的“口信王怡便稍稍收手不再一味株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数ri之一首歌谣被面sè灰败的从者禀告到了他面前。听说长安城中不少小儿甚至在绳戏玩乐的时候拍手歌这已经是好些天他不禁为之震怒失态。
“这样大的怎么就不曾早点禀告我一却拖到现在才让我知道”
“主人实在是因为这些天各种杂事太光是盯着杜十九郎以及孟公韦还有杜十九郎那妹妹妹婿和朱坡那位最最jing明的京兆公就已经jing疲力更不要说注意这些。”那从者无可奈何地道出了实见原本盛怒的主人有些颓然跌坐了下他便小心翼翼地问“未知主人翁预备如何应对?”
“防民之口甚于防若是早发还能将这苗头掐如今传唱的人既然多定然有人会据此禀告圣人……”喃喃自语了一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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