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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盛唐风月-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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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子玄所著的《史通》,你阿兄是哪里来的?”
“回禀陛下,是昔年端午节时,臣女代替阿兄送了节礼到玉真观,玉真公主便送了此书给阿兄当回礼。贵主知道阿兄喜欢史话,因而便特意将搜罗的这一套书送给了阿兄。”
这个答案李隆基已经听说过,但如今要紧的不是谁送的,而在于太子李嗣谦竟然问杜士仪借书!他轻轻舒了一口气,随即又问道:“你既然特意随着杨思勖进宫,言说你家阿兄曾经为《史通》做注,你把那些校注找出来给朕看!”
杜十三娘当即应了,等几个内侍上去开了箱子,刚刚亲手整理的她很快就找到了兄长的第一卷注解,因而便双手呈了上去。等到杨思勖接过之后转呈给了天子,她退回到原位之后,这才轻声说道:“阿兄素有抄书的习惯,这校注是在重新抄录之后做的校注。一来是防刘公著书时偶尔会有脱漏谬误,二来也是因读史有感,因而留下注解批语,以便异ri重温时再读。”
李隆基粗粗一扫,也已经发现杜士仪所谓的校注,竟是还抄录了原文。而其中几条按注,都是比较本朝与前朝的优劣,其中不乏颂圣之语。作为天子,他听惯了这样的好话,但在这样的私家藏书中发现这样的内容,还是足以让他原本极其糟糕的心情稍稍缓转了几分。他的愠怒一多半是冲着太子李嗣谦和杜士仪的悄悄往来,可也有一小半是因为《史通》的作者刘知几是有名的大儒,却在自己贬黜之后死在了任上,觉得杜士仪藏着《史通》另有目的。这会儿既然心情不再似最初那样坏,他索xing饶有兴致地多看了几页,可越看越觉得刘知几著史功底非同小可,而杜士仪的校注亦是恰到好处。
因而,粗粗半卷看完,他合上书,突然想到面前这一本一本的校注,仿佛便是民间蔚为流行,甚至在宫中丽正书院都渐渐采用的线装书形式,而这又是杜士仪的功劳之一,他便对一边的杨思勖问道:“可还带来了其他东西?”
杨思勖跟着李隆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此刻立时躬身说道:“书案上似还有未完的奏疏一卷,旁的抄录了几卷杂书,臣一并携了来。”
此话一出,下首侍立的杜十三娘登时心中一紧。她一直想告诉自己,起头那些忧虑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可杨思勖不但带了《史通》,还特意拿了兄长放在书案上的东西,如今天子又特意问了,她心里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眼看着李隆基展开那一卷奏疏,匆匆一扫后便面sè遽变,她不禁死死咬紧了嘴唇,心中思量着自己是否还能再做什么。可未曾想李隆基竟是突然离座而起,沉声说道:“去丽正书院!”
杨思勖立时答应一声,打了个手势命左右内侍跟上。等他紧随天子之侧,路过杜十三娘身边时,他想了想便悄然打发了一个内侍过去。那内侍到了杜十三娘身边,相当客气地低声嘱咐道:“陛下要驾幸丽正书院,杜娘子还是先回家去吧!”
杜十三娘眼望着天子一行人匆匆出了紫宸殿,尽管心中越发惴惴然,但她更知道,自己能做的已经都做了,接下来便只能看阿兄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轻松逆转
尽管时近傍晚,但丽正书院中却人员齐全一个不缺。因为就在中午之前,李隆基突然命人传旨,让人将已经编纂完的《大唐六典》四卷,立时抄录三份副本送到紫宸殿。这一桩突如其来的任务落到肩头,自然让向来清闲自在的丽正书院上下为之忙碌了起来,就冲着往ri的优厚供给和俸禄,谁也不会质疑这下得加班加点赶工,上至贺知章这样的学士,下至杜士仪这样被临时征调来修书的,一概都全神贯注加入到了抄书的行列之中。
一时间,偌大的地方只有沙沙沙的抄书声。当李隆基特意吩咐内侍不许惊动上下,踏进了这座他曾经驾临过多次的丽正书院时,所见便是如此一副让人心旷神怡的书香墨海,每一个人都在伏案疾书,没有一个人瞧见他这个天子。然而,对此他却丝毫都没觉得冒犯,反而饶有兴致地在众人身后走过,甚至还品评着这些颇负盛名的文人墨客书法如何。当他来到杜士仪身后之际,却陡然之间停下了脚步。
他记得杜士仪是回京之后由张说举荐,这才进了丽正书院。在放眼全都是壮年甚至于老者的这地方,杜士仪那年轻看上去分外显眼,就连一旁另一个看似年轻的青年,也被他给压下去了。而那一笔字和从前他看到的相比,挺拔依旧,却多了几分不同从前的筋骨。因而看着看着,他突然出声问道:“这才不到一年,你这一手八分书比起从前,可是大见长进了。”
这个突兀的声音不但杜士仪听见了,四周围的其他人亦是全都茫然抬头。等到发现竟是一身便服的大唐天子突然出现在这里,有人惊呼,也有人手忙脚乱放下纸笔行礼,但更有人直接狼狈地打翻了砚池。而背对着李隆基的杜士仪则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笔之后连忙站起身低头后退行礼。这时候,四周围已经有一大片人拜见不迭。
“都起来吧,朕只是兴之所至,所以来看看。如此壮观的奋笔疾书,朕看了大为欣悦。”李隆基笑容可掬地摆了摆手,仿佛此前在紫宸殿时的暴怒失态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而等到众人——起身,他过去拿起杜士仪抄录的那一沓纸随手翻了翻,又踱过去看了看别人的成果,待发现杜士仪果然是抄得又快又好,显见往ri抄多了书驾轻就熟,他方才若有所思地说,“杜士仪,你随朕来,朕有话要问你。”
这种特别的待遇也不知道引来了多少殷羡的目光,而杜士仪答应一声跟着李隆基往外走,待到殿外穿上了鞋下了台阶时,他心里已经断定,这次应该是事发了。尽管他已经做好了相应的预备,但究竟能否会奏效却并无把握,因而下了最后一级台阶时,见天子突然站定,他连忙跟着停下了脚步,凝神准备那个即将到来的问题。
“人人都想当京官,不愿出外,你缘何反其道而行之?莫非是觉得朝堂宰臣,抑或是朕这个天子,还容不下你一个毛头小子?”
果然来了!
杜士仪闻言反而jing神大振,面上却露出了狐疑之sè:“陛下……”
“你书斋中的奏疏,朕看过了。”
你堂堂大唐天子,竟然把我扣在丽正书院,然后派人去我家书斋抄检!
杜士仪暗自腹诽,却慌忙诚惶诚恐地举手一揖道:“陛下,臣绝无此意。臣状头登科,制举高第,释褐便得授万年尉,不满一岁更是超迁左拾遗,弱冠便得此殊遇,可说是旷古少有。然则臣长于世家,学于草堂,纵使曾经观风北疆,也曾见过民生疾苦,却不曾有过治理一方的经验,更不曾踏踏实实为国为民做什么事情。所以,陛下此次遴选州县刺史县令,臣得知之后,便不自量力想一求县令,只是奏疏已成,却不知道该如何呈递,心里有些犯难。”
如果不是先看过杜士仪抄录的《史通》及其注解,再看到那求出为县令的奏疏,李隆基哪里会相信这些话,但此刻他却分毫不疑。想想杜士仪今年才不过二十出头,在中书省和门下省的拾遗补阙之中最最年轻,因而不像其他人那样一心想往朝廷中枢钻,反而有治理一方的豪情壮志,这也可以理解,于是,他便词锋一转道:“既有此心,那缘何太子三番两次问学于你,你从不曾通禀?”
“若是太子因私事问于臣,臣自当上奏于上。但太子从臣数月之前侍读于东宫起,虽三五ri就遣人来,可问的都是经史条目,所以臣只禀报过贺学士和徐学士,并不曾对他人言明。若是陛下容禀,臣可以复述太子历次所询经史条目。”
见李隆基果然允准,杜士仪便毫无凝涩地将太子李嗣谦一次又一次来询问自己的各种问题,以及自己的回答如实告知,末了见天子面sè稍霁,他这才躬身说道:“陛下恕臣惶恐,其实臣此次求为外官,亦是因太子殿下求教。臣才学鄙陋,远远不及丽正书院各位贤达,并东宫诸位侍读。太子以千金之躯亲厚,颇有因臣年纪相仿之故。然则东宫讲读,历来皆挑选老成持重之人,想也有怕我等不识世情,以至于使得储君心xing毛躁之故。然则太子向学之心并无谬误,只要臣出为外官,太子自然不会再惦记着臣。”
李隆基想到太子李嗣谦对于其他侍读东宫的官员并未笼络结交,却惟独对杜士仪兴致勃勃一再问学,此刻听到这缘由,一时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而杜士仪说太子没错,错的是自己,所以要避开出外的理由,更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杜士仪接下来的几句话,却让他登时心中惊怒。
“只从前太子垂询,都是经史上的事。可今ri命内侍来问时,却提到了玉真公主当初送臣的一套《史通》。此前著述此书的,乃是安州别驾刘子玄,臣因玉真公主告诫,一直秘而不宣,也不曾对外人提过,却不明白太子殿下从何听来!”
说得没错,刘知几得罪被黜,自己这个天子尚且也是听人说,方才知道他还著述了这么一套《史通》,更不要说杜士仪也是悄悄珍藏,李嗣谦身为太子,又是从何得到这个消息?想到这里,李隆基再也顾不上杜士仪,心不在焉撂下一句“你之所请朕知道了……”当即转身匆匆离去,竟是连丽正书院中因为他的突然到来,正不知所措的那些官员也都顾不上,就这么走了。
“陛下这是去……”
杨思勖快步追上,可话还没说完,就只见李隆基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前头的天子,可足足好一会儿,他方才听到李隆基出声吩咐道:“你去太极宫东宫,宣太子来见朕!”
永宁坊祁国公王宅,当王守一坐在堂上观赏着歌舞,又一次次听人禀报宫中传来的那些消息时,他忍不住志得意满地哼着小曲儿。人逢喜事jing神爽,更何况他那双生妹妹终于打破了多年来一直难以怀孕的怪圈,赫然有妊在身,他本就心中大畅,而这一次又略施小计,很可能一箭双雕除了两个眼中钉,他那股高兴劲就别提了。此时此刻,搂了一个美姬过来,已经带着醉意的他将手探入其怀中肆意揉捏,见其带着满脸媚笑逢迎上来,他不禁哈哈大笑。
“过了今天,看那些人还会说王家ri落西山否!”
堂上歌姬舞姬全都是王家养的人,没有一个敢违逆王守一的心意,更何况若是如今煊赫一时的王家轰然崩塌,她们也不知道会流落到何处。因而,见王守一兴致大好,众人自然更加卖力地奉承,而王守一就这么公然胡天胡帝闹腾了一番之后,等到又到净房中更衣出来,他的脸上便少了几分醉意。
开元初册立太子的时候,妹妹便为之黯然神伤,可结果赵丽妃之后还有武惠妃,争宠手段更烈,以至于短短十年间,妹妹就已经完全失宠。如今若是能够把太子拉下来,只要妹妹所怀真的是儿子,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主人,圣人到丽正书院中见过杜十九,眼下回了紫宸殿,已经命杨思勖去召见太子了。”
“呵呵……哈哈!”王守一得意忘形地再次哈哈大笑。
李隆基的xing子,他这个做妻兄的当年最亲近,所以最了解不过了,那就是最好面子,最希望人人称颂明君。所以,天子方才不会立刻逼问杜士仪,而是找个理由把丽正书院的人都拘在里头不能动弹,然后再亲临以表现亲文好贤之意,现如今仿佛丝毫措置都没有,就回紫宸殿召见太子也是如此。
可当初他能够用那样的手段置姜皎于死地,现如今下了如此猛药,怎会还奈何不了一个杜士仪?至于太子李嗣谦,那可不像武惠妃那般好命,赵丽妃早就失宠,太子自己也未必得李隆基几分喜欢。当皇帝老子的,有几个能够容得下ri渐长大的储君儿子?只怕心里已经完全认定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风云变幻
“郎君来了”
紫宸殿外那些行礼问安的声音;李隆基听在耳中;烦在心中。当李嗣谦迈着轻快的脚步进来行礼的时候;他看着这个已经英气勃勃的少年;冷不丁想到自己如今已经年届四十。想当年他还如此年轻的时候;那个曾经让李家子孙噤若寒蝉的祖母武后仍在;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度ri;哪里像如今李嗣谦那样能够安然呆在东宫?因而;在他喝退了众多内侍和宫人之后;说话的口气中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怒气和凌厉。
“是谁告诉你;左拾遗杜士仪家里藏了一套《史通》?”
李嗣谦被册立为太子已经将近十年;身边的人几乎都是李隆基安排;时时刻刻注意儿子是否有交接外官;以及过从甚密的侍从等等;唯恐一如当年太宗皇帝长子李承乾。再加上王皇后的思如今大半都在武惠妃身上;赵丽妃又是一直病恹恹的;因而;暂时少人顾得上谋划东宫之位。此刻;他先呆了一呆;随即才低声答道:“我……是之前我和五弟八弟打马球的时候;五弟告诉我的
李隆基本想问儿子为何非要缠着杜士仪不放;可想到杜士仪那合情合理的推测;他也懒得再问这个了;当即冷笑道:“那鄂五郎又如何得知?”
“这个;我不知道……”
既然叫来了李嗣谦;李隆基一不做二不休;索xing又吩咐招来了鄂王李嗣真。而这位颇有才名;只比李嗣谦小两岁的亲王却是答得不假思索:“是前两天七姑父碰到我的时候说的。我最爱书;七姑父就说这一套很可能是当世孤本;又少有人读过。所以我思来想去垂涎得很;就央求太子阿兄去向杜拾遗借来。太子阿兄曾经对我说;他之前几次去问学于杜拾遗;杜拾遗都回答甚敏;我想他既然对太子阿兄恭敬有礼;借书给我抄录一份总应该会答应。”
听到这里;李隆基已经是完全明白了过来。即便如此;他仍是命杨思勖又去问两个儿子的随从;等到事情完全证实;他便少不得训丨诫了这兄弟俩一番;等到吩咐他们回去闭门读书;不许再随便兜搭大臣;他便立时一屁股坐下;震怒非常地重重一捶身边的扶手。
王守一因为旧ri有功;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了这个国舅爷;没想到王守一竟然变本加厉;算计到了太子的头上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材矮小的内侍蹑手蹑脚到了他身前;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含凉殿中皇后殿下近来riri延请太医。据宫人传言;皇后殿下似乎……似乎有喜了。”
大明宫虽然占地广阔;宫室极多;但因为多后宫妃嫔;已经年长的皇子多半都住在太极宫中;因为距离东宫近;xing情又相投;鄂王李嗣真以及如今刚封了光王的李汨;一直都和太子李嗣谦最要好。此时此刻;兄弟俩并肩从大明宫出来;回到太极宫之后;李嗣谦又盛情相邀李嗣真到自己的东宫去品酒;可三两杯之后就屏退了从人。兄弟俩对视一眼;最后同时迸出了两个字。
“侥幸”
这些年一直没人动摇东宫;再加上李嗣谦生母赵丽妃出身卑微又体弱多病;舅家看似官高;却根本没有实权;他身边又很少有真正提醒他言行举止的人。至于鄂王李嗣真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又不是东宫;生母皇甫德仪又早已失宠;没有谁会没事算计他。
鄂王李嗣真因得了王守一的撺掇;李嗣谦就令人去向杜士仪提了一声;可谁料到这边人出去后无功而返;那边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若不是有人辗转通风报信;得知他们的父亲让杨思勖去杜家索要那套《史通》;又暂时封了丽正书院;恐怕他们这会儿还回不过神来
“幸好幸好……”李嗣真又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这才心有余悸地说;“幸好得到消息的早;我们也都是在阿爷面前实话实说……不;应该说;幸好阿爷还肯听我们解释若是他真的震怒起来什么话都不听;别说是我;就算阿兄你是太子;只怕也要脱层皮。真是好险”
“你别说;我现在还一身冷汗。”李嗣谦抬手抹了抹额头;却不知道是被酒逼出来的汗;还是之前那会儿的;他低头看了一手的油光;最后颓然说道;“总而言之;我从前实在是大意了。也是因为除了咱们兄弟;我几乎就出不了太极宫;很少见和我们差不多年纪的;而那杜十九郎又是名声赫赫;经历的事情匪夷所思;我只不过想接近接近;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问学;实在没想到这都能被人盯上。多亏了有人提醒。”
鄂王李嗣真点了点头;不过复又神情凝重了起来:“不过;那提醒我们的人究竟是谁?刚刚那架势我看得清清楚楚;要不是我把七姑父直接捅出来;阿爷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太子阿兄;我听说阿爷曾经见过张说和源乾曜;说是我们都大了;再住在宫中不便;因而打算在宫外建十王宅;给我们这些封了王的选妃;然后搬出去居住。到了那时候;我就陪不了你了。”
李嗣谦想到皇子们人人都还不曾纳妃;他这个太子亦是有妾无妻;将来还不知道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也不禁心中郁郁;良久才轻声说道:“听天由命。其实;我只希望阿娘的病能够有些好转;那就心满意足了。”
凉风习习的含凉殿中;此刻却并没有点蜡烛;偌大的地方显得凄清而又yin森。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黑影憧憧正在殿中来回奔走;当中一人广袖大衫;仿佛有些癫狂似的舞袖挥臂;嘴里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声音。就在她jing疲力竭仿佛要停下来的时候;外间突然只听一声嘶力竭的“圣人至”;下一刻;声音便戛然而止;那种断裂听在人耳中;竟是简直叫人头皮发麻。
而随着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同来的;还有一片明亮的灯火烛光。而当被这些提灯随从簇拥在当中的李隆基;看见面前那面sè苍白的王皇后时;一时又惊又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大殿中;王皇后竟赫然穿着一身只有祭祀时方才会服用的深青sè炜衣而当他把人从头审视到脚时;立刻发现了那垂在她腰带上;和整套炜衣截然不搭的饰物。
“摘下来”
王皇后立时面sè苍白地护住了腰间;本能地哀嚎道:“不”
“给朕摘下那东西”
左右内侍见天子显然动了真怒;慌忙上前去拦住王皇后;其中一个眼疾手快扯下了东西双手呈到了李隆基面前。面上yin霾重重的李隆基掣在手中一看;见是一式两块的雷击木;一块曰天;下头还有他的名字;另一块曰地;下头则是王皇后的名字。捏着此物;他一时惊怒更甚;劈手将其重重砸在地上;竟是厉声呵斥道:“你做的好事”
“三郎;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王皇后此刻终于从极度的癫狂之中回过了神;见挣脱不得那几个内侍;她便咬咬牙说道;“我只是因为胎位不稳;所以借此物压一压;希望能够……”
“不用说了”李隆基一口打断了王皇后的话;继而沉声喝道;“侍御医何在?上前为皇后诊脉”
王皇后见李隆基背后一个侍御医亦步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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