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月-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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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的南八后;他随眼一扫;竟发现虽有马车;看上去却都斑驳陈旧;不像是女眷所坐的;他便在马上致意道:“在下王忠嗣;奉杜长史之命;暂掌云州兵马;不知杜夫人何在?
“原来是王郎君”王容到了朔州时便得到了杜士仪传书;此刻便骑马上前;果见王忠嗣发现自己这一身打扮;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她也不以为忤;笑了笑就欣然说道;“着实没想到陛下会派了王郎君来云州王郎君武艺超群;军略出众;杜郎能用王郎君;胜过千军万马”
王容和王忠嗣在宫中时见过几次;但一个是金仙公主的徒儿;一个是天子假子;男女有别;身份不同;自然根本谈不上搭话。如今在云州相见;王忠嗣听到王容不说自己恩宠非凡;也赞自己武艺超群军略出众;从小喜好练武读兵书;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的他不禁高兴得很。
“我不过暂充一时;当不得杜夫人称赞。夫人能够带上这许多百姓到云州;方才是慈悲胸怀。时候不早;我也要收军回营;就让南八护送夫人去公主府吧。”
见王忠嗣又招手叫了刚刚那小将过来;吩咐其引路;自己则是拨马回去整顿军马;王容便对刘墨使了个眼色。后者闻弦歌知雅意;立时吩咐人到百姓当中宣扬王忠嗣的身份。果然;当听到刚刚那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竟然是自幼养在宫中的天子假子;如今小小年纪便有五品官衔;本来对于云州之行还有些惴惴不安的百姓们顿时心情激昂。
当今天子派了杜士仪这样名满天下的才俊到云州任长史;又把自己的假子都派到云州来了;这难道不是表示对云州的重视?
得知王容抵达;到城门来相迎的乃是崔颢。他倒是对王容这一路男装骑马丝毫没啰嗦半句;反而痛苦地揉着手腕抱怨道:“嫂子;回头你可千万帮帮我杜长史实在是太会差使人了;我差点忙得连手腕都写断了早知道到云州比我在外头当官还累;我就不来了……可怜王子羽猜拳没猜过我;这才给我抢到了来迎接你的好差事;他就指望我向嫂子你求一个公道了”
王容差点没被崔颢的搞怪给逗得笑岔了气;好容易忍住了;她才微嗔道:“好;等我见到杜郎再帮你求公道。只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这百余百姓如何安置?”
“放心;我们的杜长史全歼了马贼之后就开始预备了;如今城中两个里坊已经收拾出了屋子二十余座;百余间屋子;别说今天就来了这么些人;再来多一倍也能容得下。”说到这里;崔颢便从王容身边走到那些百姓面前;高声说道;“我如今暂代云州都督府户曹参军;各位既然愿意迁徙到云州来;明日起可到公主府去登记户籍。在都督府尚未建好之前;从杜长史以下;都是暂时在公主府治事。”
“登记户籍有什么好处?”
听到人群中有人高声问了一句;崔颢便笑容可掬地说道:“登记户籍当然有好处;第一;每个丁口可分得一百亩地;先到者当然是最靠近云州城的肥田;至于后来者;就只有偏远贫瘠的地了。第二;每家一亩地的宅基地;可以自己从官府赊购材料盖房子。第三;地契房契都由都督府统一颁给;不愁日后有人谋夺。第四;当然就是此前所说的;免租庸调……”
崔颢一口气说出了七八条好处;一时间四周彩声雷动。他就仿佛登台献演的艺人似的;得意洋洋四下一拱手;旋即便重重咳嗽了一声说道:“总而言之;按照杜长史的话;迁居云州;保管你有房有地有媳妇”
第五百五十四章 赐名霁云
崔颢自告奋勇去安置那些徙居来的百姓;南八则是带路引着王容一行人前往公主府。等到了公主府门前;他就只见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险些和他撞了个满怀。认出是陈宝儿;他登时笑了起来。
“我说宝儿;怎么这么心急火燎的?莫非是被你那恩师逼急了?”
“不是不是……”陈宝儿连忙摆手;见王容笑着下了马;他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交手行礼;叫了一声师娘;这才讷讷说道;“杜师原本是该去接师娘的;结果南城突然出了一桩军民斗殴的案子;后来引发成了群殴;所以杜师就亲自去处置了。王子羽王先生正在清查粮备库存;所以只留下了我。我刚刚抄文书抄得忘了时间;这才出来晚了。”
“云州如今百废待兴;怨不得你忙。”王容说着便指了指身后众人说道;“这次我能平安到云州;多亏了晋阳阴娘子;朔州魏娘子相借了不少护卫。他们鞍马劳顿;你先找人安置了他们酒饭休息。至于我;还要先去拜见一下贵主。另外;这位刚刚引路的壮士……”
南八今日迎了王容进城;一路所见所闻都让他叹为观止;此刻听到王容竟然提到了自己;他连忙上前一步。行礼之后他正要说话;就只见王容笑着说道:“劳烦你去见杜郎;就说我一切都好;他不用记挂;想来他身边比我身边如今更需要人。”
“是;我记下了”
行过礼后;南八就立时转身上马离去。等到他一走;陈宝儿没发现岳五娘已经悄悄溜得没影了;一面带路;一面对王容解释道:“这南八的叔父之前在云州城外遇到我们;警惕性大急了;险些一刀要了王先生的性命;后来才知道他以为我们是马贼。他叔父引了我们进云州城;杜师兴之所至见了他这个侄儿;就留在了身边为近卫;不但传了他一卷枪法;还让我教他读书写字。那次马贼夜袭的时候;贼首就是他拿下的;杜师对他信赖备至……”
南八并不知道陈宝儿在背后为他对王容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他只觉得;这二十多天来发生的事;比他人生前十几年加在一块都要精彩。他被杜士仪点名收为近卫;被传了一卷《阴符枪谱》;陈宝儿每天都会教他读书识字;而后他又在马贼夜袭中一枪擒下贼首;这些时日跟着杜士仪出入;耳濡目染;也不知道跟着学了多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而和杜士仪一样;他那位年轻的夫人待人也很和气;竟然愿意带着这许多徙居的百姓来到云州;这是何等的宽容慈悲
当他匆匆找到杜士仪时;就只见这里的冲突已经告一段落。然而;斗殴的百姓固然被当众杖责;而动手的士卒也同样被吊起按照军法当众鞭刑;刑杖高起落下;刑鞭凌厉风声;除了那些呻吟和闷哼;其余的杂音竟是一丝一毫都听不见;就连刚刚赶到的他也勒住了身下坐骑;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当行刑结束时;他就听见了杜士仪那虽然低沉;听在耳边却清清楚楚的声音。
“军民斗殴;只是为了一句戏言?未免把律法当成了儿戏从前这云州城内只有公主府临时所定的军法;没有律法;但如今这云州城同样是大唐治下;怎能没有王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佩刀的军中男儿;别以为往昔有点滴功劳;便能欺压百姓至于无事生非的滑胥人等;也都给我听好了;云州城内一切行事;自有永徽律疏判罪;作奸犯科者一律从重论处今日只是薄惩;往后若是还有此等情形;军卒革除军籍;从今往后不再享受任何针对军户的优惠。至于民户;也是同样道理这云州城内;要的是最骁勇的战士;最勤恳的良民;而非只会把力气花在好勇斗狠上的懦夫”
一口气说到这里;杜士仪方才对左右说道:“来人;去医馆叫人;为他们治伤;回都督府”
眼见杜士仪吩咐了人后;转身往自己面前走来;而那些军民家属垂头丧气地上前去搀扶自己的家人;南八只觉得噤若寒蝉;迎上前去后就小心翼翼地把王容入城的情形以及在公主府门前的吩咐说了;果见杜士仪微微勾了勾嘴角;仿佛心情好转了一些。
“那就回去吧”杜士仪来到坐骑前;一手抓住了缰绳后;突然又转头问道;“对了;今日你随王郎君一块练兵;罗盈那边可知道情形如何?”
杜士仪把云州城内大多数人马交给了王忠嗣去操练;但其后也拨给了罗盈整整百人。他知道王忠嗣是大将之才;而考较了罗盈之后;他便知道;小和尚勇则勇矣;但只带着偏师突袭作为奇兵可以;但带领大队军马就暂时力有不逮了。所以;他征求过固安公主的意见之后;决意让罗盈训练一支精悍的小股特种部队。
此时此刻;南八却摇了摇头道:“罗郎君据说是带着人去白登山操练了。
“原来如此。”
杜士仪也不再多问;然而;等一路疾驰回到公主府门前;他带着南八入内时;陈宝儿从里头迎了出来;解说了两句;他在两人跟从下继续往里走;却突然在那座灯火通明的寝堂前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了一眼南八;含笑说道:“南八;你之前在剿灭马贼时斩首两人;并擒下贼首;我当为你请功。你没有学名;我已经为你拟了一个;雨止曰霁;地气上为云。至于这两个字如何写;且去问宝儿。”
南八登时愣住了。眼看杜士仪进了寝堂;他才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陈宝儿;有些傻呆呆地问道:“刚刚杜长史……给我起了个学名?”
“没错;杜师是给南哥你起了个学名。”
尽管正式交往中彼此之间会称年长者为兄;加上排行以表区分;但亲切地称呼哥弟也并非没有。比如李隆基在饮宴中无拘无束的时候;会称呼宁王李宪为宁哥;薛王李范为薛弟;而陈宝儿和南八一见如故;又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于是就熟络得叫起了南哥。此时此刻;见南八还在呆滞中难以自拔;他便上前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臂膀;等其回过神来就笑了笑。
“南哥不用怀疑;是真的想当初我这个乡野童子;也是蒙杜师当众赐了学名;收录门下。你精通武艺;又勤学苦练;杜师自然器重你。”
“不不不;我怎么能和你过目能诵的这神童相比……这不是在做梦吧?”南八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又忍不住去掐自己的胳膊;等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剧痛;他方才确信刚刚听到的不是梦中臆想;而是现实;登时欣喜若狂。
“南霁云……南霁云……我终于有名字了”
陈宝儿唯恐南霁云高兴得过了头;惊动了寝堂中的人;赶紧拖起人悄悄退走;但心里也为其感到高兴。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对于那些出身名门贵第;甚至是寒门小户的读书人来说都不是难事;可对于他们这样的寻常乡民来说;就着实不是易事了。请不起读书人;又想不着好听的字眼;便只能以排行为名;或是胡乱以马牛等物作为名字;一辈子都低人一等。可现如今;他又多了个同为杜士仪赐名的同伴
而步入寝堂的杜士仪见固安公主拉着王容笑吟吟地榻上说话;根本不理会进来的自己;他也不生气;一句话不说上前反客为主地找了一方坐具坐下;就这么一手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听她们说那些家长里短的话。久而久之;他倒无所谓;固安公主却终于忍不住了。
“你啊你啊;幼娘到了云州城;你还忙着你自己的事;把人丢在一边;也不看看她这一路又是打通粮道;又是设法给你招募百姓到云州城来哪有你这样不体恤娘子的丈夫?”固安公主直接数落了杜士仪一顿;见其一副低头聆听教诲的样子;她顿时不知道如何再继续下去了;只能没好气地说道;“好了;幼娘晚饭也只是随便用了几口;你们赶紧回房;好好叙一叙别情”
话说到这里;外头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贵主;杜长史;王仲清王先生醒了”
“真的?”杜士仪霍然站起身来;一时顾不得其他正要往外走;耳朵便突然听到了固安公主一声喝。
“站住”固安公主也已经站起身来;无可奈何地看了杜士仪一眼;她便柔声说道;“王泠然是为了舍身救我这才重伤昏迷不醒多日;理应是我先去看他。你今晚先陪着幼娘;明日再去看他吧。张耀;随我去探望王先生。”
张耀心领神会;打了个手势就悄然跟随固安公主出了寝堂。等到了王泠然养伤的那座僻静的小楼前;她突然心中一动;低声说道:“若非王先生之前舍身相救;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局面。王先生的妻室早就故去了;膝下又不是儿女;如今一个人在云州;实在是孤苦伶仃……”
“耀儿;你这是闲得没事于了是不是?”固安公主没好气地打断了张耀的话;见其低头不再多言;她到了门口打发两个守着的婢女退下;这才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在这儿守着;我进去见他。”
第五百五十五章 小别胜新婚
小别胜新婚;尽管掐头去尾;杜士仪和王容从长安分别;到现在重聚;总共也才不到一个月;可并肩出了寝堂之后;杜士仪便不动声色地伸手去牵住了王容的手。后者只是微微一惊本能地甩了甩;见没法挣脱;她就知道杜士仪那一本正经外表下掩藏的一面终于又表露了出来;只能无可奈何地随了他。果然;即便一路上过去;常有婢女让路行礼;可杜士仪自始至终就不曾松开手。以至于她发现别人在行礼的同时悄悄瞥着他们那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时;面上红晕宛然。
“你于嘛非得一路做给别人看?”
当进了屋子之后;王容终于忍不住羞恼。可冲着白姜打了个手势让她呆在门外;杜士仪却自顾自地若无其事关上门;随即才笑眯眯地说道:“夫妻恩爱凭什么不能做给别人看?如此一来;也好让人少打我的主意。阿姊驭下虽则严格;可总难免有人用那种攀高枝的目光打量我。总算你这个名正言顺的娘子来了;我还不炫耀给四下里瞧瞧;给我今后省些麻烦;我岂不是白瞎了知人善任杜君礼的名声?”
“你是说;你这是知人善任?”王容简直是目瞪口呆了;可这一愣神的功夫;她就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息封住了自己的唇。在那种唇舌交缠的意乱情迷之中;她很快就忘记了耿刚的小小羞恼;甚至连什么时候伸出手来环住了杜士仪的脖子都没发觉。直到她终于再次透过气来;她方才发现;杜士仪并没有挪开脑袋;两人几乎鼻尖擦着鼻尖;就连彼此之间灼热的呼吸都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到。
“想我了吗?”
“不想”
王容才强自嘴硬答了一句;嘴唇便被微微啄了一下;随即便是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说谎。”
“是你厚颜”
王容母亲早逝;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又都不曾嫁过人;但后者也曾经体会过闺房之乐;悄悄和她交流过此中奥妙。至于她那两个嫂嫂;也曾自以为是地对她喋喋不休说过些如何抓住男人心的话题。然而;和杜士仪在一起;她仿佛从来都不用担心所谓固宠的事;唯一担心的便是他的一举一动太过露骨。尤其是在云州这样远离两京的地方;他仿佛连人前的那一层面纱都于脆撕下来了。
“夫妻之间本就该裸裎相见;什么厚颜不厚颜?”
杜士仪突然猛然一使力;竟是打横把王容抱了起来。见她最初还要抗争;可见自己低下头去亲吻时便立刻乖乖不动了;他这才笑道:“你总算知道该怎么做了到了云州便不要畏首畏尾;闺房之乐本就是夫妻情趣;怕什么别人的口舌?话说回来;幼娘;你似乎轻了不少。”
这话锋突转让王容颇有些措手不及;尤其是他伸手为自己褪下裙子和外裳的时候;她的脸上更是烧得如同红霞一般。当发现杜士仪竟是伸手摩挲着自己大腿内侧最敏感的肌肤;她更是不由自主夹住了腿;结果便发现他对自己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是一路骑马赶来的你又不是我这样皮糙肉厚的男人;何必这么急?就算你加了内衬;皮也已经磨破了。别动;好好给我躺着”
眼见得杜士仪从床头的小抽屉里;找出了一个白瓷瓶子来;王容的眼神顿时凝住了。等到他拔出塞子;用手指蘸取了一些膏体;她敏锐地闻到了一丝药香;发觉那药膏顺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在自己磨破的大腿内侧上涂抹的时候;她先是感觉到一阵微微刺痛;随即便是清凉的感觉缓缓晕开;整个人竟是生出了一种懒洋洋不想动弹的感觉;就连之前在固安公主的寝堂中;拗不过那位贵主的话先行沐浴时;她也不曾有过这种只想好好睡一觉的感觉。
“杜郎……”
“嗯?”
“我们在云州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不是好不好;而是一定要生”
杜士仪放下瓷瓶;腾出左手划过她那柔滑的下巴;顺着她那线条纤美的脖子;渐渐触及了那柔软而挺翘的峰峦上。此时此刻妻子那慵懒的媚眼无比勾人;以至于他忘了自己为她上药的工作究竟是否完全;就这么覆压在了她的身上
一件件衣裳从床榻上胡乱丢了下来;一件件饰物亦是不分贵贱地洒落在地;当两个人再次合为一体的时候;随着一的快感不断袭来;他只听到耳畔传来了一声仿佛入了云端的娇吟;自己也随之攀上了顶峰。那种水乳交融不分彼此的感觉;让他只觉得这些天来一直紧绷着的身心都完全松弛了下来;甚至于不愿意再挪动一根手指。结果;当他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王容的身体;又轻轻说道了几句闲话之后;却发现她已经沉沉睡着了。
知道王容一路疾赶;不但要落实粮道;后来还要周顾那一百多第一批徙居云州的百姓;已经身心俱疲;他只得小心翼翼披衣下床;随便拿起地上的衣裳穿上;便拉上帐子;到门前吩咐了一声。等到热水浴桶和于净的换洗衣物都送了进来;他抱着几乎的王容下床;直接把半梦半醒的她泡在了热水之中。
“嗯……”
“别睁眼睛;洗一洗才能好好睡一觉。”
察觉到杜士仪竟是也一起坐入了木桶中;王容的睡意顿时消解得一于二净。可是;见他只是温柔地撩水清洗着她的身子;她紧绷的身体方才再次放松了下来。以至于当杜士仪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勃发的;试图去亲吻她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妻子竟然再次睡着了。
“这还真是个睡美人”
苦笑一声;杜士仪终究没有再好好疏解自己的;自己爬出浴桶擦于身子后;便把王容弄了出来。等到两个人终于再次并排躺在了床上;地上早已是比之前的一地狼藉更加乱七八糟。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感受着身边那均匀的呼吸声;他很快也沉沉睡了过去。这一晚上;平素晚上梦境光怪陆离的他破天荒睡了个安安稳稳的好觉;直到大清早听到外头那砰砰砰的敲门声;他方才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随即发现身边的妻子在睡梦中还露出了甜甜笑容。
“真是好睡。”
发现临睡前还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被收拾于净了;隐约记起听到过一些动静;想来定然是白姜带着婢女们做的;杜士仪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等到披上衣裳来到门前打开门;他见果然是收拾得于净清爽的白姜;他就笑道:“你这一来;我这儿总算是有个总管了。什么时辰了?”
“早上卯正。如今不比在两京要上早朝;郎主能多睡些时辰。”白姜说着便在心里又添了一句;娘子也能多睡些时辰。紧跟着;她便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婢女;低声说道;“是张家阿姊让人送来的早点;也是她说郎主如今是卯正起床;早点已经都预备好了。”
“嗯;先摆在廊房;我换上衣服就过去。对了;让幼娘再多睡一会儿;这些日子她也累坏了……”
床上的王容已经醒了;听见杜士仪在门前悄声吩咐;随即又回来荸荸地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