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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盛唐风月-第340章

小说: 盛唐风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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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交往过密的人;也是为了保全。可金仙公主一贯温和有礼;深悉养身之道;为什么她也很可能这么早早就要离他而去?那么他呢;会不会这一个个兄弟姐妹之后;就轮到他了?
“真的无可设法?”
玉真公主觉察到了李隆基的怒意;尽管她也很想满天下找到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一母同胞的阿姊;但最终;她还是摇摇头道:“阿兄;阿姊说过;事已至此;不用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如此即便还有余寿;也在别人的抱怨声中被折腾完了。阿兄如果有心;就多陪一会儿阿姊吧。”
尽管李隆基对金仙公主的心意颇为动容;然而;默默陪坐了一刻钟;他就缓缓站起身来;见一旁玉真公主的眼睛仍然红肿;他忍不住踌躇片刻;最终低声说道:“杜君礼如今毕竟官居中书舍人;若是今后有人指摘他和长公主交从甚密;于他官声有碍;于你的名声也不好听。”
此话一出;玉真公主登时面色一白。她低下头来默默稽首行礼;算是答应了;可当把李隆基送了出去;听到兄长头也不回地低声吩咐她好好照顾病榻上的阿姊时;她一手掩上了房门;刚刚好容易忍住的眼泪刹那之间又喷涌而出。
她的兄长看似关心病重垂死的妹妹;但却不能耗费更多的时间陪一陪她;而她;即将失去一直以来都最最亲近的阿姊;在膝下养了足有数年的弟子玉奴;也远赴了蜀中;至今还未回来;甚至在多年以前;给了她一段刻骨铭心爱恋的爱人;也因为天子对兄弟的猜忌而远贬千里之外;而今;就因为她的兄长兼大唐天子的一句话;她又要失去唯一的知己?就在刚刚听到那句话的时候;她是多么想回答一个不字;又是用了多少气力;方才硬生生把这个字吞了回去。
她已经很少见杜士仪了;可真的要为了兄长;与其从此成为陌路;永世不相见?
当玉真公主回转了金仙公主病榻前的时候;她忍不住握着那只和从前丰腴不同;业已骨瘦如柴的手;喃喃自语道:“阿姊;阿姊不要抛下我;不要让我孤零零一个人……”
她本以为金仙公主已经因为药汤的作用而昏睡了过去;然而;当看到阿姊的眼角滚落出了几颗泪珠的时候;她终于恍然惊觉。而就在这个时候;她也感觉到自己紧紧握着的手轻轻动了动;紧跟着;耳畔便传来了极低的声音。
“元元;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等我好些;带我到开元观去。”
李隆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却把在景龙女道士观探望金仙公主的杜士仪给带回了宫。当他在洛阳宫宣政殿中;细细打量着这个数年未见的年轻臣子时;他想到之前玉真公主站在其人身边双目红肿的样子;不知不觉生出了一个念
如此人才;也难怪玉真多年常来常往。早知今日;当初她若是直接求为驸马;即便她比杜士仪更年长;他未必就会拒绝。但现如今;杜士仪经过一次一次的磨砺;早已从一块从顽石中刚刚琢磨出来的璞玉;化成了一块渐渐散发出让人难以忽视气息的美玉;他就没办法让给妹妹了
“朕已经吩咐过中书门下;明日起;你正式与张子寿一同知制诰。”
杜士仪几乎想都不用想;就按照礼制出口成章地表达了一番惶恐和感激;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李隆基紧跟着又用相当和颜悦色的态度吩咐道:“你的妻子出自八娘门下;你将八娘视作为长辈;这是应该的;但今后你以不到三十之龄;官居知制诰;朝中万众瞩目;贵主之门;不可长留;以免为人所谤。”
早在自己官居左拾遗;渐渐跃居天子近臣之后;杜士仪和金仙玉真公主的往来就已经很少了;两人都深知众口铄金的道理。所以;此刻天子刻意再次提醒;杜士仪在恭敬答应的同时;忍不住又生出了几许难以名状的怅惘。
他有妻儿;有亲友;而且日后还可以交更多的朋友;提挈更多的后进;可是;玉真公主就没有那样大的自由了。抑或者;他可以暗示一下她;不用再一味和司马承祯在仙台观修真打坐;不妨和从前一样;聚名士于一堂;日日以豪诗长赋下酒;以解幽居寂寞?
几句没有太大营养的君臣对答之后;李隆基突然说道:“蓟州刺史卢涛举告幽州长史赵含章贪赃一案;朕令御史中丞裴宽亲自查验;前次征战;你曾经身在幽州;据悉赵含章重用的静塞军司马杜孚又是你的叔父;你觉得此案如何
看来;裴耀卿不管是否建议过;没收赵含章财产;以抚恤幽州军马这一条;天子不会知道和他有关至于天子是否知道此事缘起一段婚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陛下;臣对赵大帅并不熟悉;至于幽州共事;时间也很短;但臣在与裴户部坐镇幽州;主持粮秣军械调配以及征发整军等等事务的时候;正巧叔母带着从弟回到幽州;提到了一件让臣万般无奈的事。”杜士仪如实将杜孚之妻韦氏让他出面提亲;而蓟州刺史卢涛又强硬表态的事一一道来;最后才长揖说道;“至于赵大帅是否真正贪赃枉法;臣那时候身为代州长史;无法尽知。然而;身为幽州长史;却仗势逼凌麾下刺史嫁女于亲信之子;总是不妥的。”
这桩公案裴宽早就问出来了;可李隆基实在是觉得难以置信;如今杜士仪也同样这么说;他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但转念再深思;他又生出了深深的震怒
赵含章贪赃的证据已经都查出来了。可比贪赃更恶劣的是其滥用私人;甚至于逼凌卢涛嫁女的这种猖狂
“杜孚是你的叔父;倘若朕罢免他的官秩;他得知你不为其说话;大概会埋怨于你吧?”
杜士仪不假思索地答道:“昔日广平郡公为相时;其从叔曾经求官;却为广平郡公所奏请拒绝。臣不敢与广平郡公并肩;然则叔父若有不法事;不敢请法外宽宥。”
面对这样的回答;李隆基顿时抚掌大笑:“怪不得你和宋广平相得;脾性却是一模一样的也罢;你自去吧;明日起供职中枢;不要迟了”
当杜士仪从洛阳宫出来的时候;就只见早起自己带去景龙女道士观的那些从者;都等候在天津三桥的尽头。他快步上前和众人会合;见赤毕张了张嘴;显然忧心忡忡;他就笑着说道:“从明日开始;我就要日日早朝了;你们可得全都打起精神来”
这一句话让众人顿时忧思尽去;跟着杜士仪时间最长的赤毕更是笑了起来。然而;众人笑吟吟地簇拥了杜士仪回到观德坊的杜宅;却只见张兴正焦躁不安地等候在门口。今日一早杜士仪离开永丰里崔宅的时候;曾经留过话;让张兴如果愿意;尽可以留在崔家藏书楼中;没想到人已经回来了。
“奇骏;你这是……”
迎上前来的张兴见杜士仪面露讶色;他便无奈地苦笑道:“家中来了客人;是使君的叔母和从弟。”
能够让能言善辩的张兴应付不了的;杜士仪想也知道里头那母子俩是如何一个嘴脸。他眯了眯眼睛;随即哂然一笑道:“居然到我这里来耍赖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赤毕;你待会儿在外头听我吩咐。奇骏;你口才急智尽皆无双;可对付有些人就差点火候;跟我来;学着一点”

第六百七十九章 言辞逼人,压力山大
韦氏几乎是一大早夜禁刚刚解除就带着儿子杜望之来了。
自从杜孚跟着赵含章回到了洛阳;她和杜望之一同回来;很快就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更糟糕。蓟州刺史卢涛显见是对赵含章恨之入骨;从人证到物证全都收集了一个齐全;在奉旨勘问的御史中丞裴宽第一次审过之后;赵含章就下了御史台大牢;尽管暂时并未牵连到杜孚;可禁止探视;忧惧之下杜孚立刻就病了。而她本就只是京兆韦氏旁支女;即便裴宽的妻子也出自韦氏;可她平日里在韦氏女眷当中走动少;与其说不上半句话;只能指望杜士仪能够说两句话。
所以;杜士仪昨日一回京;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夜禁;故而起了个大早赶过来;谁知道竟得知杜士仪昨夜根本就没有宿在家中;而是住在永丰里崔宅。想到杜孚是杜士仪名正言顺的嫡亲叔父;可杜士仪回来之后却只是派人送了个信;而崔家却是亲自上门;这亲疏远近的分别;让她恨得牙都疼了。
此时此刻;她脸色阴沉地坐在那儿;见儿子杜望之不停地扭动着屁股;一脸坐立不安的样子;一贯宠爱儿子的她;竟是破天荒疾言厉色地呵斥道:“你阿爷正病重躺在家里;一切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杜望之张了张嘴正想反驳;可见阿娘的眼眸中闪动着令人惧怕的光芒;他不禁闭上了嘴;心中却暗自腹诽。
不是你自己听说我看中的是蓟州刺史卢涛的女儿;一时喜形于色;说动了阿爷出面提亲;事情不果之后;又去求的幽州长史赵含章?出了事却怪我
“郎主回来了”
听到外头传来的这声音;韦氏立刻坐直了身子;又以目示意杜望之;果见杜望之立时站起身来。前时母子俩到幽州时;杜士仪左右就是一个拖字诀;借着身负要务就是不和他们见面;因而;母子俩竟是时隔五六年后;第一次见到杜士仪。当初杜孚赋闲在家时;杜士仪已经在朝官居右补阙;名副其实的天子近臣;少有的几次登门时;那种气度和魄力都会让韦氏和杜望之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而这一次;两人的这种感受就更加强烈了。
杜孚如今因为赵含章的牵连;再一次赋闲在家;而且不但起复遥遥无期;很可能还会因为赵含章的缘故而废置终身;而杜士仪从代州长史任上回朝高升中书舍人;竟是再次扶摇直上
“我昨日才刚刚回来;夜晚因故留宿永丰里崔宅;今日白天又去了景龙观;遇见陛下后便入了宫;至此方归;让叔母久等了。”杜士仪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又看了面色局促的杜望之一眼;“望之也来了?听说你从前气走了叔父给你请的三位师长;可是真的?”
杜望之原本预备凡事都推给母亲;自己一句话也不说;可没想到杜士仪只在寒暄了一句之后;立时把话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而且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本待含含糊糊蒙混过去;谁知道还不等他开口;杜士仪的态度倏然竟是更加严厉。
“而且;听说之前叔父起意向蓟州卢使君提亲;就是因为你在半道上看见了卢家小娘子的美貌;因为宠爱你的缘故;方才会出面求亲?你知不知道;蓟州卢使君是怎么说的?他那时候在我面前明明白白地说;杜望之要想娶他的女儿;今生今世休想就算他死了;长兄如父;他的儿子也绝不会答应”
韦氏完全没料到杜士仪刚一进门;就把矛头直指自己的儿子;而听到这番话;本来就性情不好的她登时再也忍不住了。她霍然站起身;厉声嚷嚷道:“我儿有什么不好;卢家小娘子能够嫁给她是天大的福气;卢涛那老匹夫凭什么如此指摘望之?”
“叔母这话;可敢到外头对人去说?”杜士仪不闪不避地直接盯着韦氏;目光透出了平日足以震慑无数下属的凌厉锋芒;“望之若是好;卢使君凭什么不肯许嫁;又凭什么为此违逆赵大帅;甚至于最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甚至举告赵大帅贪赃?你倒是给我一个答案?事到如今;叔母不好好想想如何反省;如何好好教导儿子;反而还一味护着他;难道就不知道慈母多败儿的道理?
“你……你……”
韦氏被噎得喉头发堵面色发白;而杜望之尽管同样愤怒;可却在杜士仪那冷冽的目光下;一个字都不敢说。
得理不饶人;杜士仪根本没有给他们母子缓过神的机会;再次直截了当地说道:“而且;赵大帅只因为一心替信赖的静塞军杜司马之子提亲;事情不果便怒而生恨;故而打压蓟州卢使君;这件事已经被裴中丞给问了出来;也已经禀奏了陛下;叔母可知道今日我在景龙观正好和陛下相遇;继而随其入宫时;陛下问起此事时;是个什么态度?”
事到如今;韦氏如今仅有的凭借;也就是杜士仪是杜孚的侄儿;至不济可以利用长辈的优势;来强压杜士仪出面为赵含章说情;又或者是把杜孚给摘出来;可杜士仪直接把李隆基搬了出来;从来就没有那个机会直面天子的她一想到自己的家事竟然捅了天;脸色立刻就更白了。
“陛下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说是因为一顽劣之子;竟是让臣属生隙;因而交相论告;简直是荒唐”尽管李隆基不是这么说的;可杜孚也好;韦氏杜望之也好;谁还能去向天子求告?因此;看到杜望之双股打颤惶然无措;而韦氏也是哆嗦着嘴唇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这才丢下了最后的杀手锏。
“而且;事到如今;谁知道赵大帅就没有后悔;当初不过是因为下属的区区家事;就以至于蓟州卢使君直接告了他贪赃;把事情捅到了御前?如今身在御史台大牢;赵大帅思量往昔;将来若有起复的机会;他又会如何?”
韦氏完全色变;她踉跄后退了几步;因站立不稳而伸手去抓杜望之。然而;后者本就是银样枪头;面对杜士仪的诘问;惶惧甚至比母亲更甚;这会儿母子俩竟是齐齐站不稳跌坐了下来。这时候;杜士仪缓缓上前几步;用手扶起了韦氏;随即用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对杜望之道:“陛下若是知道你的好处;那么必然会不拘一格用人。可若是陛下知道了你的坏处;那么;倘若你不能扭转这种认识;就是王侯公卿统统为你说好话也没用望之;回去好好想想明白
当杜士仪把失魂落魄的母子送出了门外之后;刚刚在厅堂门口直接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张兴不禁叹为观止。等到杜士仪转身回来;他登时语带敬服地说道:“使君一番话;连消带打;让他们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惶然离去;实在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狐假虎威罢了。”杜士仪耸了耸肩;随即似笑非笑地对张兴说道;“日后你也可以尝试着用用这一招。对了;我已经不是代州长史;你这使君两个字虽叫得顺口;我听得顺耳;但最好收起来;两京不比其他地方;挑理的御史要多少有多少。”
张兴立时醒悟了过来;连忙行礼应道:“是;我明白了”
“对了;昨日在崔家藏书楼;你收获如何?我已经禀明了赵国夫人;你可以随时去藏书楼中阅览抄录。”
尽管今日离开的时候;已经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但张兴还是忍不住大喜。拜谢之后;他又关切地问道:“不知道使……中书何日开始正式履职?”
“明日。同僚恰是以秘书少监;集贤殿副知院学士知制诰的张九龄。”杜士仪口中这么说;心里却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和这种千古名臣;而且还是别人眼中和自己有仇的千古名臣搭档;还真的是压力山大啊
张兴却有些两眼放光。他使劲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探问道:“听说中书从前也在丽正书院修书;如今丽正书院成了集贤殿;满朝文官皆以挂集贤殿学士为荣;未知陛下有意让中书兼集贤殿学士否?”
杜士仪敏锐地觉察到了张兴这试探的言外之意;不禁打趣道:“怎么;你想让我到里头去抄录几本外头找不到更看不到的珍本书?”
“中书的宏愿是一方安宁;在两京这种达官显贵遍地走的地方和人勾心斗角;还不如在集贤殿中修书抄书;难道中书不是这么想的?”张兴直言不讳地问道。
“你说的没错;只可惜;我已经进了丽正书院修过一年半载的书;这次奉旨知制诰;就算日后能挂一个集贤殿学士之衔;怕也是不会这么清闲的。”
叹了一口气后;他随即看着这个从代州跟着自己回来的黑大个;想了想就吩咐道:“从前我的弟子陈季珍;曾经跟着我为记室;而我的从弟杜黯之也曾经做过此职。只不过如今他们一个在云州主持培英堂;一个在江南;你这个昔日的河东节度掌书记虽说大材小用;但我书斋中的一应事务;就此交给你了。
尽管只跟了杜士仪两年多;可此刻面对这样的信赖;张兴只是长揖行礼道:“在下必定不负信赖”
杜士仪欣然点了点头;心中却轻叹了一声。其他的东西他都不怕被张兴看见;唯有宇文融当初留给他的那张名单;那张已经深深镌刻在了心中的名单;他除了赤毕之外;暂时不会交托给任何人。
话说回来;他这一回京;宇文融长子宇文审他怕是推都推不掉;不得不将其收入门下了

第六百八十章 走马上任
中书省位于洛阳宫武成殿西面;紧挨着史馆以及从前的丽正修书院。只不过;现如今丽正书院已经改成了集贤殿;其中的学士直学士自然也就改头换面;不复从前的那些人。杜士仪作为中书舍人知制诰入职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直面传说中开元最后一位名相张九龄。
尽管从前他也并不是没见过对方;但大多是朝会上远远照面;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这一年五十出头的张九龄看上去仪表堂堂;风度优雅;尽管年纪比杜士仪年长二十多岁;资历也更加深厚;可见杜士仪揖礼相见;他立时郑重还礼;又硬是让杜士仪把称呼从张少监改成了子寿兄;自己一口一个君礼;叫得浑然天成。
大多数时候;天子专用的知制诰只有一个人;专掌从宰相到各种高官在内的机要高官任免;号令征伐等等重要诰书;而其他中书舍人则一人管杂务;为阁老;一人知制敕。诰书以白麻纸书写;敕书以黄麻纸书写。用一句宫中常用的话来说;那就是白黄之分;高下之别。
张九龄在去岁进京拜秘书少监;几乎蹉跎了将近一年之后;就在两个月之前刚刚以秘书少监兼知制诰;又任集贤殿学士副知院事;天子对其突如其来的宠信和爱重;让一度曾经打压过他的人大为意外。而更加让人意外的是;李隆基调回了杜士仪与其共事。
这种诡异的格局;杜士仪从下至内侍宦官;上至宰相尚书等等看自己的目光中;就能清清楚楚察觉到众人的讶异。而他都能感受到;张九龄就更加没理由察觉不出了。
这会儿;两人在御前相对而坐;笔走龙蛇地各自草拟了两道制书;给李隆基过目之后;方才一同告退。张九龄是出了名不假思索出口成章的人;制书骈文自是丝毫不费力;而杜士仪这些年虽则在文坛上不再如从前那样锋芒毕露;但好在手不释卷博闻强记;三天两头记录一些手札自娱;总算这第一日的工作完成得不坏。否则;要是闹出当年萧嵩为中书舍人时;夜晚被召见起草个制书也出洋相的笑话来;他这个三头及第就不用去见人了
和别人以为的繁忙不同;知制诰只是需要轮流值守备天子召唤;但实则每日需要起草的制书并不多;甚至比那些知制敕的中书舍人还要清闲些——比起中低层庞大的官僚群体;高层的宰辅尚书侍郎将军;这些五品甚至三品以上的官员变动;本来就是极少的。所以;张九龄因为还兼着集贤殿学士副知院事;在中书省门口就和杜士仪暂时揖别;径直进了集贤殿;而杜士仪则是回到了中书省往见萧嵩。
和从前在门下省担任左拾遗;在中书省担任右补阙时截然不同;身为知制诰的中书舍人;他有一间**的直房;尽管面积不大;可在偌大的中书省中;除了中书令和中书侍郎;右谏议大夫;也只有中书舍人有这样的特权。现如今萧嵩任中书令;中书侍郎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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