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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盛唐风月-第3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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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便看着对方颔首说道:“十铨只是主管流内铨;流外铨仍然是吏部郎中和新设的员外郎主理。我已经替你向韦郎中和裴员外打过了招呼。只要你在流外铨的书、计和时务之中都能够通过;凭你多年中书省的兢兢业业;便能够拿下中书主书之位。”
中书主事?不是门下主事?林永墨一下子愣住了;随即便恍然大悟。中书主事虽然在清贵上头;稍稍逊色于门下主事;可门下省是裴光庭把持多年的天下;他硬挤进去;哪里如现下在萧嵩和杜士仪下头做事情来得舒心?他之前真是昏头了;一个劲去追求自己就算得到也未必讨得了好的东西
“多谢杜中书;多谢杜中书”

第七百一十二章 十铨注拟
今岁的铨选既然是分成了十铨;所有员阙;也就是正好出缺的官职;和所有通过南曹磨勘驳放以及铨试的选人一样;都分成了十组;分派到了主持十铨的各位官员手中。萧嵩既为宰相;这一次又从吏部手中硬生生把这块大饼给夺了过来;自然对于十铨的员阙分组格外关心;其他人不管从前是否眼热吏部的铨选大权;但今年既奉诏主管这一摊子;自然也不会都做圣人。于是;对于如何分派员阙的问题;负责此事权判南曹的吏部员外郎自然是进退两难。
一面不好违逆自家顶头上司;也就是吏部侍郎李林甫的吩咐;一面还要照顾好诸位大佬的情绪;之前那磨勘的一个月就已经让他生不如死;现如今更是恨不得去死一死。在铨曹复核以及铨试的这四天中;这位于脆借病撂了挑子;于是;李林甫还未反应过来;萧嵩就已经把分员阙的这件事交给了新任吏部郎中韦陟。
“韦郎中着实面面俱到。”
林永墨既然得杜士仪允诺;自是更加不遗余力侍奉在侧。此时此刻;随着杜士仪入铨房的时候;他禁不住赞了韦陟一句;见杜士仪示意自己继续说;他就低声说道:“韦郎中名门子;虽然骤迁吏部;但人望却是一时无二;旁人无不服膺。此次分十铨员阙;他以裴员外为助;将好坏员阙按照远近分成四等;每一等按照数量配属给主管十铨的杜中书等各位。至于选人;则是把名字写在纸条上放入一木箱中;分别拈阄放入各位名下。这消息传出之后;纵使想再去施压或是求情的;也都偃旗息鼓了。”
杜士仪和韦陟没打过两次交道;真正近距离照面说话;还是之前在玉真公主别馆的那一次;此刻听到其竟然在南曹员外郎撂挑子之后用了这样的办法;他不禁啧啧称奇。然而;之前他就打听到韦陟请裴宁相助;在今日十铨注拟之前;他抽时间和裴宁见过一面;那份只有自己以及赤毕知道的宇文融遗留下来的名单;也就多出了又一个知情者。他对自己这位看似冷面;实则却热心而且热血的三师兄素来信赖得很;尽管此时分到手的员阙和选人他还不知道;心里却并无不安。
该做的已经都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之所以每年铨选都要所有符合资格的选人齐集京城;就是因为之前南曹磨勘的解状以及家状需要选人亲自提交;铨试也要亲自参加;最重要的是整个铨选最重要的一关;也就是注拟;需要主官在选人面前问其便利;然后按照员阙来进行注官。这规矩听上去仿佛很人情化;但要是碰到一个鬼神莫测的吏部侍郎;你对他说;我想求江南;最好是吴地的县尉;他却直接给你一个西南蜀地的官缺;那选人除了欲哭无泪;也可以行使自己的权力。
那就是在第一天的注拟结束;第二天发榜后立刻提出退官陈情;然后参加三日后第二次的注拟唱名;如果还不满;那就可以退官之后参加三日后的第三次。至于若是九日之中的三次注拟都不满者;则可以再次放弃;参加明年春季的注拟。可春季注拟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的程序了;不用铨试书判;直接注拟官职;可这最后一次机会;当然就好坏全听天意;注拟了官你就得去;没有任何商量;除非你情愿请辞回老家;等待异日天子可能会想起你;抑或宰执高官和你有旧这种万分之一的机会。
这都是之前铨试过后李林甫给众人紧急培训丨了一下吏部注拟的程序时;杜士仪从李林甫口中听来的。不能否认的是;李林甫的口才也好;能力也好;确实是上上之选;很复杂的事被他生动地几个比方;就解释得清楚而透彻。至少;当他刺客踏入铨房的时候;心境已经是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具体分到了些什么样的选人和员阙;此时此刻都一览无遗。
杜士仪首先在那张员阙表上一扫而过;计有西南蜀地各州县出缺的州县佐官一共二十六个。这是他曾经任过两年多县令的地方;自是熟稔;当下就轻轻舒了一口气。紧跟着;是河北道幽州的官缺;总共是十个;他对此也深为满意。再接着;是岭南道桂州都督府下辖的官缺;其中甚至连县令都有;总共是三十一个。毫无疑问;这就是所谓的恶缺了;这种地方往往是县令都没人愿当;更不要说县丞主簿县尉这样的佐官。尤其是下辖有很多当地生蛮的地方;身为县官的压力自是如同大山一般;足以⊥人透不过气来。
而在这些大头之外;尚有京官三员;分别是中书主书一人;秘书省校书郎一人;户部度支主事一人;这都是一等一旁人趋之若鹜的要紧官缺。余下都是些零零碎碎分散各地的官缺;有些小县倘若不是注明了所属的州;就连他这个对大唐地域颇为了解的中书舍人也未必听过。
杜士仪落座之后;林永墨溜到其他铨房去打听了一番;不消一会儿就回来禀报了。杜士仪本已听说了韦陟的措置;此刻听林永墨提及各方反应;他就知道;十个人中;每人分到的员阙确实都有好有坏均匀得很;能够保证众人勉强照顾到关系户;不至于跳脚骂娘。此刻;打开了选人名单的他一目十行看了下来;最终轻轻舒了一口气。他欣喜的是;此前赤毕打探下来;今冬参加集选的选人中那四个在宇文融那张名单上的人;全数都在他这儿;想来裴宁应该费了大工夫
从前吏部注拟时的三铨;是吏部尚书掌管的尚书铨;以及两位侍郎主管的东西铨;如今既是十人掌十铨;自是按照官阶以及官资的高低;从萧嵩的一铨开始;到杜士仪的十铨。当第一个选人踏进这间选房看到杜士仪时;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他仍然难免在一阵迟疑过后方才慌忙行了廷参礼。
“山南西道郑怀章;历任江阴尉、济州兵曹参军、绵州户曹参军;今守选期满;你可有什么额外请求?”林永墨按照一贯的规矩;代杜士仪开口问道。
三任都是低品的州县佐官;而且这郑怀章年纪已经五十出头;杜士仪一看便知道;那是一个仕途蹉跎的选人。可从官缺来看;无论江阴还是济州抑或绵州;都至少是颇为富庶的地方;再看其那掩不住的肚腩和气色服色;他又很容易地判断出;这是一个家境不错有些背景的人。此刻这一问过后;他就见对方再次赔笑深深一揖:“启禀主司;在下在蜀中和江南山东都呆过;只求这一任能在京畿或是都畿;哪怕是一个县尉也绝无怨言。”
杜士仪当年因制举高第而授万年尉的时候;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他当然知道这郑怀章求此官的心理。因此;他微微一笑便摇了摇头道:“若是照你的官资和官阶;求此并不过分;只可惜;我手中并无京畿道以及都畿道的员阙
此话一出;郑怀章登时大失所望。见杜士仪的脸色不似作伪;他咬了咬牙;这才再次开口说道:“那在下三任外官;希望能够留京……”
“你历年考绩;罕有中上;多为中中;甚至还有一个中下;而铨试书判的结果;不过第五等。”
尽管杜士仪并没有直接拒绝;可这样平淡的叙述自己所有的条件;郑怀章不禁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犹豫许久;他终于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垂头丧气地说道:“主司慧眼;是在下孟浪了。若是可以;只求河北道或是河东道大州录事参军。”
杜士仪当即在注拟簿子上写了一笔;而侍立一旁的林永墨瞥了一眼;当即高声唱名道:“山南西道郑怀章;注拟冀州录事参军。”
此前两次所求皆被回绝;可杜士仪至少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年少气盛不给人机会;此刻听到自己注拟的官职;郑怀章仍是心中欢喜;道谢再三方才长揖退出。这第一个之后;杜士仪也就更加驾轻就熟了。
尽管每一个进来的选人都有这样那样的要求;有的如同郑怀章最初一样所求甚大;但在他连消带打之下;大多数人都不得不接受次一等甚至次两等的注拟。只有两个因为考绩以及才能实在太差;因而被注拟了岭南官缺的选人;离去的时候带着难以掩饰的悻悻然;也不知道会不会提出退官陈情。
一整个上午;杜士仪一口气注拟了三十余人;当林永墨出去问了一声时辰;回来之后便在他耳畔说道:“中书;其余各铨房中;有的已经结束了;有的也正在尾声;萧相国说是午时准时停注拟进食;中书接下来再注拟一人;差不多上午的注拟就该结束了。”
“好。”
杜士仪看着选人名单上接下来的一个人;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时候;林永墨方才高声宣道:“河东道晋州;赵康年。”
随着这个声音;一个身材高挑于瘦的马脸中年人进了铨房。只见他约摸四十出头;身上一身半旧不新的羊皮袄子;靴子上依稀可见清清楚楚的泥渍。然而行礼之际;他却没有左顾右盼;神情专注目光透彻;长揖之后便直起身来。
“初任秘书省正字;坐累出为河北道邢州龙岗尉;再任魏州昌乐丞;魏州司户参军;除却初任之外;三任均在河北道;此次注拟;你可有所求?”
听到林永墨报出了自己的履历;赵康年便淡然自若地说道:“只求一官;天南地北均可。”

第七百一十三章 量才而用
开元二十年;大唐在任官员至少有数万人;至于正在候选的选人;不论是门荫还是科举抑或其他渠道获得出身的;则是少说也有十万以上。故而僧多粥少;有杜士仪这样入仕一来十一二年八任官的异数;也有几十年只能当上一两任官的普通人。故而每逢铨选;在主司面前卑躬屈膝只为了求一个美缺的比比皆是。至少久在三省为吏的林永墨;就很少听到有在注拟时主司问所愿;却对曰天南地北皆可的选人。
面对这个回答;杜士仪若有所思地端详着这个瘦弱的中年人;突然问道:“你明经出身;初任秘书省正字;之所以贬邢州龙岗尉;是因为坐累遗失秘书省书籍。你身为秘书省正字;校阅书籍是你的责任;结果竟然遗失了书籍;你对此可有什么话说?”
“当年秘书省奉旨征调各处民家藏书;其中便有我。然而;为了向一户人家征调一卷据称有孔圣人亲自加注的《诗经》;因其父百般推搪;县署竟然罗织赋役未完之罪;将其子下狱论罪。我据理力争不果;谁知道最终父亲吊死;其子病亡在狱中;我心中愧疚无比;最后借口遗失;将此书供奉墓前。因毕竟私出将入秘书省藏书的竹简;本当重罪;多亏当时广平郡公直言县署之罪;方才得以仅仅贬谪龙岗尉。”
这番过往杜士仪曾经让赤毕打探过;此刻听着这种平淡无奇的语调;他不禁暗叹纵使盛世;民间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被掩盖了起来的阴暗面。不说别的;太宗皇帝为了一卷兰亭序;还不是手段用尽?因此;他不禁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问道:“那此后你从龙岗转任魏州;一连任昌乐丞和魏州司户参军;缘何昌乐丞上考绩计有两中上两中中;魏州司户参军的考绩却是大相径庭?看这考簿上所写;前两年一上下一上中;而后两年;却是两个中下?”
谈及旧事;赵康年依旧不卑不亢;拱了拱手后说道:“龙岗尉任满后我守选期满;再授昌乐丞;后因宇文使君兼魏州刺史;以、疏通河道;治理水患之需;调我司户参军;专司人丁运筹征调。后宇文使君回朝;河道疏通已毕;我一任期满;接任魏州刺史的柳使君以我分司户曹;然则却遗失账簿;故而予我两个中下考。”
“这一次遗失簿册;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我”赵康年没想到杜士仪竟然问得这么仔细;尽管隐约听说过杜士仪和宇文融相交甚密;可他身在外地不敢尽信;此刻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可宇文融都死了;这些隐情对人说也没用;他最终还是垂下了头;“此乃我的疏失;我无话可说。”
“你的考绩相差悬殊;在各任上虽有疏失;然则在魏州任上;却曾有河工德之;计户公允之称;今你既然言说天南地北均可;我注拟你为彭州录事参军
这本该是林永墨问赵康年的话;此刻赵康年发觉杜士仪亲口询问自己;而且所注官职不是别的;竟是彭州录事参军;尽管彭州在西南众多大州中并不算显眼;可却紧挨着剑南节度使所在的益州大都督府;他一时完完全全愣住了。
即便他本对这一次的铨选不抱多大希望;仍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司缘何委我如此重任?”
“我看重的是;你曾经在魏州前前后后亲自临场主持治水;前后计有三年。蜀中虽富庶;然则岷水却一直常常成灾;如今朝中有岁修楗尾堰之议。自从秦时李冰父子筑堰以来;汉时一度设都水椽和都水长;蜀汉则设堰官;而后历朝历代;一直对堰体多有扩修;尤其是贞观年间高公任益州长史期间;更是一再扩修楗尾堰。我注拟你这精熟水利的人前往彭州任录事参军;便是期许你他日在岁修楗尾堰时;能够有所作为”
此话一出;赵康年顿时心中滚热。尽管宇文融拔擢了他;但宇文融在地方上嘉许或拔擢过的人不知凡几;大多都没有私交;可就因为他是宇文融任用过的人;宇文融回朝他便遭人暗地打压;更不要说宇文融罢相之后了。倘若不是他此前因为上下考而减选;魏州那位柳刺史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给他下上考;只能给两个中下考来寒碜人;他也不至于在任满两年之后就能够重新作为选人参加铨选。可是;今天的主司中书舍人杜士仪竟然能够在那么多人中;注意到他精擅水利
“杜中书……”赵康年一时竟是忘了铨选注拟之时;一概都以主司称呼;喉头竟是有些哽咽。他退后一步;郑重其事地深深一躬到地;“在下定然不负所望”
“很好;去吧。”
今日上午这最后一个选人注拟完毕;杜士仪方才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就发现旁边的令史林永墨脸色有异。他知道是自己对赵康年的期许被此人听在耳中;恐怕心头别有滋味;却也不解释;只是语带双关地说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就如同是你;在三省六部从事案牍书启整整十几年;就算是再文采斐然的前进士;在你熟悉的事情上也是胜不过你的。既然我有幸能够主持一次铨选;自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林永墨本来就因为杜士仪的看重而心生感激;此刻更是铭感五内;一时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次九天之内三次注拟;同样是锁院;所有的主司都必须在这尚书省呆到九天注拟全部完毕;这才能够回家。但注拟都是第一天最忙;接下来就要省心多了;疲惫不堪的一帮朝廷大佬们大多数只顾着吃饭;没力气说话;就是说话也多半只提及一上午注拟了多少人;而答案自是五花八门。最快的已经把今天的八十余个选人注拟完了三分之二;最慢的却还只完成了三十余人。这一次杜士仪的成绩正好是中间值;既不出众也不落后。
而下午的注拟一开始后没多久;杜士仪就见到了宇文融那张名单上的另一个人。和显然方正的赵康年不同;出身寒门的方渐那就不是简朴了;而是不拘小节。衣衫老旧的他看上去有些落拓;一进门就唱了个大喏;而后滔滔不绝地自述起了履历。
不到三十而已经经历了三任官;这放在普通人身上仿佛蔚为可观;然而;山南西道阆中尉、江南西道岳州巴陵丞、扬州法曹参军事;和赵康年一样三任都是外官的他自然也不能算是仕途一帆风顺的人。
整整听这家伙说了一刻钟;层出不穷的各种数字听得头昏脑涨;杜士仪方才仿佛有些受不了地摆了摆手道:“好了;停下;你先停一停。”
见这个话痨的家伙有些不情愿地住嘴;他便若有所思地问道:“听你刚刚说的这些话中;所征引的各种数字倒是翔实得很;可我记得你是明经科;不是明算科出身吧?”
这么一句话仿佛戳到了方渐的痛处;他一时勃然色变;本能地张口顶道:“没有数字;那就都是虚的。一县一州人口从几何涨到几何;每年的赋税能够收到多少;派役几何;田地几何;每年有几次水灾旱灾;年成如何……这一样一样;全都是真正衡量一州一县富庶与否的标准……”
方渐突然猛地闭上了嘴;这才想起这不是从前在县署和大都督府中和主官据理力争;现如今面前的这个人不再仅仅是主宰自己的考评;而是还能够主宰自己的官职。他调整了一下脸色;很想摆出一副恭敬的面孔;可最终还是失败了;一时不由自主地沮丧了起来。
进了这铨房;他竟然还忍不住;还拿出往日的做派来;明明还告诫自己说要一口气把政绩等等都好好自述一遍;给人一个鲜明印象的;这下子全都完了
杜士仪这些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够把各种冗长的数字信手拈来;因此一时好奇问了一句;谁知道却引起了对方激烈的反应。而在反驳了几句之后;这方渐就垂头丧气了起来;而且脸色变幻的快速程度;简直是让他欣赏了一出变脸。直到看够了;他方才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说得确实没错;相比那些华丽的文字;这些数字方才是真正评判州县的标准。”见方渐立刻抬起了头;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他顿了一顿后便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不过;以你的本事;在那些看不到你优点的州县长官手下;恐怕难以发挥其才。”
“不过”两个字后头的话;方渐听得脸色刷的又变了。吏部主司的恶劣性子;他从前听说过无数传言;比如你所求东;他非给你派到西;这已经就很离谱了;而且你不喜欢什么;他非得给你派个什么官职;这种情形也屡见不鲜。别看三次注拟都可以退官;但一旦落到最后一次注拟;剩下来的往往都是那些天南海北旁人不愿意要的员阙;那时候根本就连选择都没有了。
见面前这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一下子变得如同小鹿似的警惕多疑;杜士仪不禁为之莞尔;继而便正色道:“户部正好缺一个度支主事;想来裴户部一定会欣喜于有一个精通数字的好帮手。”
户部度支主事?
方渐一下子愣住了。等到确认杜士仪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他只觉得脑际轰然巨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等到他醒悟过来之后;慌忙要打躬行礼;可这一下子用力过猛险些跌倒在地。等到狼狈不堪的他总算是稳住了身形的时候;就发现刚刚侍立在杜士仪身边的那个令史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扶住了他。
“杜中书……”
杜士仪微微颔首;笑着说道:“你明经及第却精通算法数字;殊为难得;但也需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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