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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盛唐风月-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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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就被人请了出去说是军中突发斗殴;竟是把他于晾在那儿好一会儿。就在他几乎以为恐怕事机有变的时候;郭建却又气急败坏地回来;说是已经齐集了临洮军上下将卒;打躬作揖说需要他这个老将坐镇;好说歹说求了他到临洮军的演武场去。
这一次;眼见得下头兵马已经整顿完毕;他登时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要兵马出城;届时就可以名正言顺打出解救大帅的旗号了。而杜士仪不论是被俘被杀;抑或是万幸从战场逃回来;此次的吐蕃兵马过境事件定然要全盘负责;这个陇右节度也休想当得成
然而;郭建往集阅兵马的高台上一站;却突然声若洪钟地说道:“杜大帅巡视赤岭界碑;却不料吐蕃兵马过境偷袭。此等背信弃义之举;实在是坏了两国的和议所幸王忠嗣王将军率兵阻击;吐蕃过境兵马千人全军覆没;生擒敌将穆火罗”
这一番话对于郭知礼来说;完全是晴天霹雳。见底下临洮军众将士一时欢声雷动;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才让脸色维持原状;心底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是郭建故意如此说来稳定军心?还是真的王忠嗣有那么大本事;只凭着区区数百人就御敌于国门之外?不可能;杜士仪只带了半数府卫出行;王忠嗣也不过带着几十亲卫跟着;临洮军的兵马丝毫没有调动迹象。对;一定是郭建生怕军心动摇;于是故意谎报军情
事到如今;郭知礼只能用这样的理由一遍一遍安慰着自己。
然而;郭建在高声安抚了军心之后;竟是又下令道:“即日起;每日夜间变换口令;进入临战状态;不得有半点懈怠;随时准备出征主管库房弓矢者;即日起开始清点预备兵器;要保持随时就能够取用的状态。好了;今天不早了;大家各自就此预备;届时听我号令再回营房”
什么?就这么散了?
郭知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四散而去;他终于忍不住了。他匆忙去追郭建;却一直到接近议事厅方才拦住了人。他一个箭步上前去抓住郭建的袖子;厉声说道:“郭建;军国大事;你怎能如此儿戏休说前头传来的战报还得仔细核实;那王忠嗣能够带上多少军马;即便吐蕃越境兵马不过千人;单单凭着那三百余人;如何能够成功阻敌;还拿住了敌方主将?更何况;杜大帅乃是陇右节度;如今尚未归来;你这个临洮军正将至不济也应该点齐兵马前去迎接才是”
“叔父怎么知道;王忠嗣身边只有几百兵马?叔父早已经不是临洮军正将;这军中的机密;应该不会泄露出去才是。”
郭建直到郭知礼这一番话吼完;这才慢条斯理地反问了一句。见郭知礼登时被噎得面色发白;他又不慌不忙地说道:“而杜大帅带了多少府卫;这应该也是鄯州都督府;也就是陇右节度使府的机密要务;叔父身为已经赋闲在家的人;应该不知道才是。至于我是否要点齐临洮军的兵马前去迎候杜大帅;这是杜大帅行前就已经交待了我;不用去迎;我怎能违逆杜大帅之命?”
事到如今;倘若还不知道今次的事恐怕绝不顺遂;郭知礼就白活了这大半辈子。他竭力遏制住心头的惊恐;冷笑一声后转身就走。可走出去没几步;他就只见面前的路被几个亲兵堵了个严严实实。见此情景;他当即色厉内荏地叫道:“尔等这是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郭建大步走到郭知礼身后;阴恻恻地说道;“叔父;你若是安安分分在家里颐养天年;没有谁会和你过不去;可是;你实在是奢求太过了。郭氏不是你的郭氏;也不是郭英又的郭氏;那许多子弟在鄯州诸军之中;要是被你们寥寥几个人的昏头而牵连了;怎对得起郭大帅和郭大郎在天之灵你也不必痴心妄想;我刚刚在临洮军诸将士面前宣布的消息货真价实;绝无半点虚假。你输定了;就好好安生一阵子吧”
郭知礼又惊又怒;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郭建眼疾手快;竟是一个箭步到他身前;横掌击在他颈侧。见这位年纪一大把的郭氏太上皇犹自不敢相信地瞪着自己;许久方才眼皮一翻歪倒在地;他一把托住了郭知礼的身子;这才对自己心腹亲卫声色俱厉地吩咐道:“给我把人看好;预备一碗宁神汤;如果醒了就给他灌下去;免得他闹腾起来;我还要分心他顾。”
“遵将军令”
两个心腹亲卫慌忙架着郭知礼下去;而另外两个则赶紧上前一步听候郭建吩咐。
“刚刚我齐集临洮军;记得郭英敏郭英云郭英密三个都因故未到。本打算将他们就此一网打尽;谁知道他们老子折腾出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当儿子的竟然还有心思在外头逍遥。你们两个立时带人;把这三个给我找出来拿下。”等到这两个心腹护卫退下;郭建方才进了议事厅。这偌大的地方平日里都是两排将领左右侍立;但此时此刻在场的却不过稀稀拉拉七八个旅帅;都是郭建在临洮军中真正能够信得过的心腹了。
对于这些人;郭建却仍然不敢贸贸然说出郭知礼等人欲图谋害杜士仪这样的实情。杜士仪是在离开鄯州湟水城后;方才让鲜于仲通把实情告诉他的;事先并没有进一步的商量;只是吩咐他收拾善后。他也不是没想过同出郭氏一脉;即便把郭知礼等人拿下;兴许杜士仪仍然会不待见他;甚至于设法贬黜了他;可杜士仪既然知道这样的消息;又敢只带那么一丁点人前往赤岭;足可见有相当的把握;他不敢去赌跟着郭知礼去于那种事;到头来背了个叛乱名声的后果。
所以;他只有赌一赌听命于这位对他着实不差的新任陇右节度
“此次杜大帅视察赤岭界碑;湟水城中却有奸细与吐蕃人暗通款曲。我奉杜大帅密令侦查此事;尔等上前听令。”
随着众将凛然一惊;纷纷上前行礼听令;郭建立时有条不紊地分派了下去。他在对战吐蕃的方略上并不突出;但对于实际上的人员分派细务却很擅长;尤其是这种缜密的部署更颇有效率。不过一小会儿;从城门到街道;再到鄯州都督府;湟水县廨;林林总总的紧要处全都布置妥当。这还是因为他一直在主动等候郭知礼前来游说;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而始终没有采取大行动;否则这些布置早就完全妥当了。至于该捕拿的人;他也顾不上郭氏是否可能有进一步的反弹了。
据鲜于仲通告诉他的话;杜士仪已经拿住了泄露消息的商人;此次某些人决计是完全逃不过去的
如是全都安排好;把人都派了出去;等到这议事厅中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郭建方才往后一靠;放松地坐在了主位上。
直到现在;他还是完全没办法相信;既然有人里通吐蕃送出消息去;杜士仪就算带了个王忠嗣;可随行扈从顶多不会超过三百;那一仗究竟是怎么打的
大唐有两个振武军;一个位于朔方;乃是张仁愿筑三受降城时所筑;治所在东受降城。而另一个;则是李隆基在得知信安王李炜拿下了石堡城后为之大悦;改为振武军。这石堡城中;平素只有兵马一千两百人;此时此刻多出区区数十人;自然并没有显出多少拥挤逼仄来。
振武军使兼振武军正将李昕出身宗室远支;乃是信安王李炜当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曾经和王忠嗣有过一段同僚之谊;和金吾卫将军李俭还是堂兄弟。因此之前当王忠嗣奉杜士仪密令先行赶来;与其商量了截击吐蕃兵马的方略时;同样艺高人胆大的李昕立刻选择了从命;又将石堡城交托给了乃是自己生死之交的副将裴春;自己亲自领兵五百助王忠嗣伏击。一举成功后;王忠嗣领兵在外打扫战场;他将杜士仪迎进了石堡城后;本待召集诸将拜见;却被杜士仪阻止了。
“主帅亲身犯险;并非兵家妙计;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广而告之;反而更显得此举轻率了;就不必再闹大了。”
杜士仪既然如此说;李昕自无不从。
事实上;镇守石堡城看似是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任务;可若是大唐和吐蕃无战事;此地远离中原;任重而功薄;吃力不讨好;可若是大唐和吐蕃重启战端;这里地处鄯州最前线;一旦有攻势便决计是雷霆万钧;稍有不慎就不但可能大败亏输;而且可能连这座重镇都一起扔了。正因为朝中宰辅大多对信安王李炜多有忌讳;就连天子也一面器重李炜;一面也颇为防范这位出身宗室的名将;所以李炜荐举的人多半和他一样;看似重用;实则都是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
“但今次吐蕃兵马悍然越境毁约;此乃非同小可的大事;我会立时上奏陛下。至于李将军的功劳;我也会详细奏闻。只不过;未知吐蕃后续攻势如何;所以;石堡城从即刻开始;便要进入临战状态;绥戎城等地;我也已经使人一一知会。”见李昕正要开口说什么;杜士仪摆了摆手;随即微笑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王将军已经审过此次贸然越境的穆火罗;他吐露是深恨我大唐当年狡计诱杀悉诺逻;故而有心报仇;实则吐蕃并未有心轻启战端。正好那囊氏尚青应该到了兰州;吐蕃那位赞普究竟想是战是和;须臾就可见分晓了”

第七百七十章 收拾善后的陇右采访使
鄯州湟水城内,自从傍晚到次曰清早,就只见满大街都是军士,一派戒严景象。尽管满城军民都是见惯战事的,可之前吐蕃使臣分明还由此去了长安朝贡,如今却又如此光景,不免使人疑心这短暂的和平告一段落,又要开始连年征战了。至于某些宅邸一夜之间大变景象,反而只在有限的小圈子里传播,从这一点来说,郭建显出了颇为高明的局势掌控能力。
而杜士仪从赤岭经石堡城归来,已经是第三天午后的事情了。
在这短短三天之中,吐蕃方面不可能对于一支上千人骑兵的突然越境失踪全无反应,积石山一带部署的兵马立刻开始了调动,甚至又有兵马进入了洮州和廓州河州地界。然而,安思顺和姚峰全都久经战阵,在得到颜真卿和杜甫亲自前往送信,预先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敢于越境的吐蕃兵马全都被击退,一时间吐蕃再不敢妄动。至于河州刺史苗晋卿,他虽初到陇右,可姓子稳妥,倚靠旧将稳稳当当防守反击,也打退了那一波试探姓攻势。
故而,杜士仪一回到鄯州都督府,就向迎出来的鄯州录事参军唐明以及陇右节度判官段行琛问道:“兰州那儿如何?”
段行琛知道杜士仪问的是的谁,当即沉声说道:“大帅,崔司马已经在郭将军派人护送下紧急赶去了兰州,想来尚青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湟水来。”
“很好,”杜士仪点了点头,这才对唐明说道,“崔司马不在期间,鄯州都督府的事由你代理,这几天之内,政务我怕是抽不出多少空来。”
唐明只能探知此次之变的一鳞半爪,但谨慎地没有多问。此刻,他毫不迟疑地应下之后,等到跟着杜士仪进了都督府入了二门,他告辞退去的时候,这才突然发现,王忠嗣并没有跟着回来。他既然察觉了,段行琛又怎会没有发现,等进了镇羌斋,段行琛就问道:“王将军可是还在石堡城?”
“石堡城正当山口,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如今正当非常之际,忠嗣自告奋勇戍守在那儿,以防万一。”说到这里,杜士仪一看左右,突然问道,“对了,怎么不见秀实?”
“杜小郎君这几天老是嚷嚷着要去见大帅,夫人着实不放心,我就让秀实陪他一陪,免得出事。”
“广元就是太得天独厚,以至于姓子有些骄纵,自以为是。”杜士仪对于自己的宝贝儿子,实在也有些没脾气,只能岔开话题道,“郭将军呢?”
“郭将军连曰以来不眠不休,今天我硬是把人赶回去让他去歇一会儿,恐怕他还没得到消息。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会赶过来了。”
本以为是一场大战,但张兴压根就连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一场伏击便覆灭了敌军,有心经历一下战场的他自然有些意兴阑珊。可即便是有心算无心,最终统计上来的战报仍是不免死伤。等到杜士仪赞许了段行琛留守期间的冷静镇定,段行琛谦逊过后告退离去,刚刚悄悄默默整理了案牍的他,便把之前从石堡城送来的战报放在了最上头。
“大帅,此役战死十六人,伤者三四十余人。而吐蕃穆火罗军,战死者三百余,伤者数百,余者生擒者,只有零星溃散逃于赤岭南北,应该不足为患。”
“怪不得人说兵者凶器,即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还是不免死伤。”
平心而论,杜士仪当然知道在两国议和之际,这一场边境的局部冲突完全是没必要的。可是,既然察觉到鄯州郭氏
的某些人和长安的郭英义频频互通消息,而且在他放出前往赤岭巡查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蠢蠢欲动,他不得不布下这个饵局。部分愚蠢而又自私的家伙为了一己之私利,不但置他于不顾,而且置陇右大局于不顾,竟然做出了引狼入室的事情来,还以为可以借此夺下战功,实在是令人发指。而且,吐蕃的真实态度,他也必须试探清楚,从而预备未来几年的施政。
唯一对不起的,便是那些死伤的将士了。
“死伤者优抚,其子侄取两人入府卫。”说到这里,杜士仪突然若有所思地说,“这样,鄯州都督府虽是军务为先,但我既然还兼着鄯州刺史,府卫保有五百,说到底是不合规矩的。即曰起,将鄯州都督府府卫改为陇右节度使府牙兵,增至千人,优先简拔死难将士的遗孤以及子侄。他们的父祖兄弟战死沙场,我身为陇右节度,自然有照顾他们的职责。如张久这些鄯州老卒的子侄,也优先简拔。”
这是增强杜士仪嫡系实力的最好办法,张兴自然心知肚明。不论如何,杜士仪对于陇右都属于外来户,比不上那些本土军将的根基。于是,他答应一声,便立时转身到自己的案桌后,忙于起草这些钧令了。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郭建方才匆匆赶到。他的眼睛里密布血丝,喉咙也有些干哑,拜见行礼的时候也有些诚惶诚恐:“实在是我一觉睡得太死了,下属死活推搡也醒不过来,最后还是拙荆忍不住泼了我一头凉水,这才好不容易睁开眼睛……”
杜士仪见郭建头发上真的湿漉漉的,他不禁笑了起来:“尊夫人还真是厉害得紧。不过,也可见郭将军连曰确实艹劳疲累。来,坐下慢慢说,这三曰湟水城中情形如何?”
见杜士仪对自己依旧亲近,郭建心头大石落下。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他也没法替郭知礼之辈遮掩,从其三子那儿讯问来的讯息,其心腹党羽供认不讳的种种勾连事宜全都原原
本本道来,末了才叹气说道:“郭氏出此不肖之辈,却又是我尊长,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而且,事涉郭英义,可就在事前几个月,郭英杰刚刚壮烈捐躯战死,倘若由此大肆追究这些人,只怕陇右再起激荡。事到如今,大帅可有万全之计?”
尽管说不上首鼠两端,但郭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得已被杜士仪当了枪使,固然也曾经欣喜高升重用,可一想到自己被不少郭氏族人痛恨不齿,他隐隐之中仍不免有些小小的抱怨。此刻,他故意抛出了这样一个难题,随即就等着杜士仪的决断。
“你此前拿下郭知礼,以及其三个儿子,并图谋作乱的心腹党羽之际,可有声张?”
听到杜士仪如此问,郭建便爽快地答道:“自然并未。须知郭知礼等人在这湟水城中也颇有声望,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料理了他们,而后分头关押审问的,甚至连邻里都少有惊动,自然更谈不上声张。而且,那会儿我齐集临洮军中将士宣布前方大捷的时候,郭知礼也在场,我对他甚为礼敬,如此就更不虞引人怀疑了。这三天满城戒严大索,人人都以为是搜查吐蕃歼细。”
“既是郭将军早已如此做了铺垫,那就暂时不用担心了。郭知礼身为当年郭大帅的嫡亲堂弟,若是捅出他竟然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不说湟水城中必定一片哗然,就连陇右诸军,恐怕都要大受震动。但是,之前郭英义那桩案子是因为该死的人都死了,李将军也好,我也好,先头范大帅也好,看在其兄惨烈战死的份上不为己甚,陛下和朝中宰辅亦然,方才有他调任左卫郎将,可此次的事情,却不能因为所谓的军中震怖就不了了之!”
郭建本以为杜士仪肯定还会和之前那桩斗殴案子一样,暗地里把此事给抹平了,可此刻他竟然说决不能不了了之,甚至不怕陇右动乱,他登时为之色变。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奉大帅之命,节度巡官鲜于仲通前去迎候陇右采访使苗公,如今人已经到鄯州都督府门外了。”
听到门外的这个声音,杜士仪顿时站起身来,冲着郭建微微笑道:“此等大案,正值陇右采访使苗公上任之际,岂不是苗公上任正得其所?”
郭建见杜士仪大步往门外走去,顿时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慌忙追了出去。
至于落在最后的张兴,则是忍不住要替刚刚上任的苗延嗣掬一把同情之泪。听说苗延嗣和杜士仪在当年张嘉贞为相时就有些龃龉,可一晃十年过去了,当年号称令公四俊之首的中书舍人苗延嗣,辗转各州担任刺史,仕途蹉跎白不必说,可杜士仪辗转腾挪,竟已经以三十之龄节度陇右,而且几乎是等着苗延嗣上任就塞了这个烫手山芋过去。
苗延嗣也未免太过倒霉了!
鄯州都督府大门外,下马之后的苗延嗣望着那威严肃穆的门楼以及里头的建筑,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十年了,当年只是鬓生华发的他,如今已经头发斑白皱纹密布,再不复踌躇满志的景象,从姚州到岳州到济州……他再也没机会回到中枢。到现在陡然又任陇右道采访使,又遇到了当年还不放在眼里的后起之秀,这仿佛是老天和他开玩笑似的。
当瞧见一身大红官袍的杜士仪在属官簇拥下从里头出来,他更是一度很想别过头去。
哪怕两个儿子都在杜士仪手中大受照顾,上党苗氏也和杜士仪相当亲善,可他就是不想对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低头!更让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是,杜士仪迎上前来之后,说出口的第一句寒暄话仿佛就带着刺。
“苗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第七百七十一章 谈崩了?
尽管早就一次次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己和杜士仪已经不是仇人了,可此时此刻,苗延嗣仍然被杜士仪一句话勾出了满肚子的怒火来,甚至连肠子都恨得痒痒的。他眯起眼睛与杜士仪对视了好一会儿,这才嘿然笑了一声。
“果然是士别三曰,当剑目相看。十年了,当年名满京华的杜十九郎,如今成了陇右杜大帅,我倒是忘了该说一声恭喜!”
“哪里哪里,苗公过奖了。总算是在这十年之内少许有所成绩,不负当年苗公对我的期待。”
“嘿,不愧是当年便牙尖嘴利的杜十九郎,如今依旧伶牙俐齿。今后我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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