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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盛唐风月-第3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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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却是授意岳五娘搬了酒来;随即在大案上摊开了一卷纸。
“如此大事;不可没有妙文题记。季珍;就由你执笔;将今日大事记录下来;而后各录其名;共襄盛举”

第七百八十五章 蹒跚起步如幼童
时值自己在陇右鄯州的第二个新年;杜士仪在除夕午宴上;却被麾下文武一杯杯敬酒灌了个大醉;醒来的时候方才知道;已经是子时将近;新的一年即将来临。他支撑着坐起身来;这才听到外间杜广元正在教杜仙蕙说话。虽则是开口不算早;可牙牙学语的杜仙蕙如今已经会奶声奶气地背上两句兄长教的唐诗;那口气让人忍俊不禁。而他更欣喜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妻子又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他并不在乎是儿子还是女儿;几个大夫的诊断各自有异;说男说女的都有。
“真是平日里太纵容那些家伙了;被他们这一杯杯灌得我险些没趴下;也错过了团圆宴。不知道崔十一和十三娘在鄯城可好。”
听到丈夫如此说;王容顿时笑得眯起了眼睛:“你如今那支牙兵几次随王忠嗣出去平羌;以及对付马贼;一来二去;一个个新的队正旅帅提拔上来;一个个尸位素餐的人黜落出去;整肃得气象一新;里头的人谁不对你感恩报效?平日里你是大帅;他们不敢如何;难得你今天说了来者不拒;他们不灌死你才怪十一郎和十三娘都很好;你不是月前才见过他们。”
杜士仪哪里不知道今天午宴时那大话说得满了;这才以至于险些醉死。然而;他也着实是心里高兴。尽管去年有秦州地震;但因为吐蕃和大唐的和议还在;赤岭界碑旁边;吐蕃那边别出心裁地刻了一尊穆火罗的石像在那儿谢罪;以表臣服;既然边境无战事;这一年鄯州、洮州、廓州、河州四州麦子大丰收;仓库里终于完全满了。而他严格执行最严厉的兵器管制保养程序;一时间街头斗殴的案件少了;兵器的损耗量低了;但练兵却丝毫没有马虎。
至于除却小股羌人以及马贼之外;别无外敌侵扰;兵员容易懈怠这种事;他便将风靡两京的马球赛搬了过来;甚至于还联络了对面积石山布防的吐蕃大军;两边在春夏秋三季都会打上一场轰轰烈烈的马球联赛;把两国兵马的那种对抗心理全都放在了赛场上;而茶商们则是在某种鼓动下冠名赞助;甚至有一季便叫做蒙顶马球赛;当杜士仪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险些喷饭;可不论如何;边疆一片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从河西到陇右;一片安定景象。
不是只有打仗开边方才是英雄;能保一方平安的亦能得军民之心
尽管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可又喝了一碗酸汤;用冰冷的雪水中拧出来的软巾严严实实擦了两把脸;杜士仪终于恢复了过来。王容早就带着一双儿女少许吃过了些东西;本以为两个小家伙必定捱不到守岁的时辰;可没想到杜广元精神奕奕也就罢了;就连杜仙蕙也不肯睡。这会儿瞧着杜士仪出来;才一丁点大的杜仙蕙顿时笑得咧开了嘴;跌跌撞撞冲着父亲奔了过去。
“阿爷……阿爷”
都说女肖其父;可如今过了年就要四岁的杜仙蕙;瞧着却仿佛和王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眼神情都像极了母亲。杜士仪弯下腰一把将女儿抱在怀中;又拿胡子在她脸上蹭了蹭;见杜仙蕙一面后仰去躲;一面却咯吱咯吱笑着去抓他的胡子;他顿时哈哈大笑。
“蕙娘;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告诉阿爷就算天上的星星;阿爷也替你摘来”
王容见杜士仪如此信口开河;顿时哭笑不得。然而;小小的杜仙蕙眨巴着眼睛;看看母亲;看看兄长;最终方才贴着父亲的耳边说道:“我就要阿爷
这话无疑胜过所有;尤其是才那么小的女儿就知道如此哄自己欢心;杜士仪自然心花怒放;将杜仙蕙高高举起之后便笑着说道:“好;好;果然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阿爷没白疼你”
尽管父亲如今最喜欢抱的就是妹妹;杜广元难免有些吃味;可等到杜士仪放下了杜仙蕙;小丫头又过来腻着自己一口一个阿兄的时候;他就又心软了。从心里告诉自己作为长兄;要爱护妹妹;还有母亲接下来会生下来的弟弟或是妹妹;他突然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姑姑和姑父一共是一个女儿两个儿子;那么照这样的道理;母亲接下来很可能再给他生个弟弟?那可好;到时候;他就能和崔朗对崔朋那样;带着弟弟去骑马射箭到处跑了
等到佛寺中新年的钟声响起之际;杜广元和杜仙蕙终于困意上来;再也捱不下去了;王容方才让乳母徐三娘带了两人去睡。她虽则下午没歇过;可这会儿人却炯炯的丝毫没有什么睡意;再见杜士仪裹上大氅;到内寝门前檐下看着漫天飞舞的大雪出神;她便也裹上了厚厚的大袄;出门站在其身边低声说道:“杜郎是有心事?”
“去云州见阿姊的信使已经回来了;不知道阿姊那儿计划得如何。”杜士仪转过身;将王容的手紧紧捂在手中;轻声说道;“李明骏那儿的暗子还不打紧;而阿姊那边这一步走出去;方才是真正的打开局面;可也就意味着不能回头了。说到底;这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臣子应该做的事。”
外间的明瓦灯映着漫天飞雪以及厚厚的雪地;虽说不如白昼;却也足以⊥王容清清楚楚地看见杜士仪的眼睛。她冲着丈夫微微笑了笑;随即上前一步紧紧贴着他的胸膛;低声说道:“陛下即位以来;固然天下升平百姓安居;可朝堂上一茬一茬犹如割草似的被换下来;甚至被杀的人;难道还少吗?你只是不想把一人一家乃至于众多亲朋好友之生死荣辱;全都寄希望在陛下身上。所以;你才找了这条后路;甚至特意让阿姊瞒着王使君他们和南霁云。”
“因为王子羽毕竟还有家业在太原;南霁云则是性子光明磊落;未必会接受这种太过离经叛道的勾当。只有无牵无挂的侯希逸和罗盈;还有魄力更胜男子的阿姊和岳娘子;方才有可能在这种时候破釜沉舟;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杜士仪将王容拉到怀中;轻声说道:“我当初离京之前;虽说对张子寿多有提醒;可如今看他行事;仍然是我行我素;尤其是对陛下常常谏劝激烈。要知道;陛下早已不是当年能虚怀纳谏的陛下了。换成现在;我绝不会在紫云楼上的关宴;再献一枝雷击的枯梅;而会和苗含液一样;找出满城最好的牡丹陛下如今喜爱的;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从仲通往高力士门下走动所得的只言片语来看;陛下已经开始渐渐倦政了。”
天子倦政
王容顿时悚然而惊。果然;杜士仪又细细解说道:“所以;陛下更需要的是能够担当朝政;让他少烦心的宰辅。能够出镇一方;建功立业让他可以媲美太宗皇帝的大将。陇右无战事;百姓固然高兴;可长此以往;陛下就未必会满意了。”
“杜郎的意思是说…”即便聪慧如王容;这会儿仍然有些微微失却方寸
“阿姊过了年之后;等到突厥那边的事情做成了;就会自请回归京城居住。而为了不使人疑窦;阿姊从去年开始;就已经请人给武惠妃和高力士送去重贿;请他们二人在君前美言;说她年岁已大;长居云州不便;容她回京。正好有的是人看中云州这块肥肉;所以他们自然会行这个方便。等到回归之后;阿姊就会取代即将入朝的仲通;成为我留在两京的中枢;至于三师兄;他这不到两年间;在流外铨埋下了大批的钉子;而且吏学深得好评;接下来旁人要动这个体制也不容易;但李林甫未免视他为眼中钉。所以;他会谋求转迁幽州;力争蓟州刺史或是妫州刺史。”
“妫州则近云州;而蓟州……是为了和李明骏连成一线?”
“不错。”杜士仪微微颔首;对于妻子的敏锐很是赞赏;“这些年从奚族契丹投到李明骏麾下的;七七八八大约不下数百;其中多有当年受过阿姊大恩;以及精通奚语;也就是契丹语的云州人士。李明骏因人人皆以为他是契丹降将;而他自己为了巩固地位;自然得用这些骁勇之辈;所以张守畦打了这两个大胜仗;他麾下那些升至校尉的不在少数;长此以往;这批人在幽州军中就能够形成气候。”
“除却云州的阿姊以及罗盈侯希逸诸将之外;我觉得;杜郎你如今的身边人中;奇骏文武双全;善谋能断;你应该更信赖他一些。”王容说着顿了一顿;声音却变得更低沉了;“毕竟;他跟着你连任河东节度掌书记;陇右节度掌书记;虽不及云州诸人和你同生共死;但能得他真心;你便能多一能够托付之人”
听到妻子的提醒;杜士仪不禁若有所思。尽管他在代州;在鄯州;也是辗转腾挪打开局面;可相比而言;可他对如今身边人的信赖;总要少于和自己同生共死的云州旧部。可是;张兴跟着他已经快要六年了;甚至连婚事都是他牵线搭桥;那么正如妻子所说的;他如果能够探知张兴的真心;就可以更信赖此人一些。
云州的那些布置固然绝密不能为人知;可他想尽办法方才出镇陇右;先头那一年多的按部就班步步为营之后;如今要放开手脚;就需身边有人明白他的心志
只可惜;王忠嗣自幼养在深宫;无论是否曾经遭人疑忌;可终究是一片忠心为天子即便他现在还不算有异心;只是打算四面八方留下后路;可这种事还是不可轻易对人言的;没看云州那儿;他都授意固安公主瞒了众多人吗?

第七百八十六章 火箭之利,腹心之言
。5。
鲜于仲通以陇右节度推官的名义回京主持鄯州进奏院;凭着长袖善舞的手段;以及其进士及第的文名;他周旋于达官显贵中间自是如鱼得水。而他不在鄯州;杜士仪身边的事务亦是内外分明;但凡往来云州及朝贵机要;归于掌书记张兴;外间代为接见文武军民;则归巡官颜真卿;至于杜甫;则常常以杜士仪私僚的身份;出访各家;应答文士。而主持秦州赈灾重建大半年;如今业已归来的节度判官段行琛则是负责统筹内外;参赞机务。
四人各司其职;衙推奏记薛怀杰陆炳松亦是精于;再加上杜士仪礼贤下士之名;又常有文士慕名来见;一时鄯州都督府常常是门庭若市。
去岁长安博学鸿词科的结果;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陇右节度副使兼鄯州都督杜士仪举荐的李白孟浩然王之涣;所作《公孙弘开东阁赋》;技惊四座;就连如今执文坛牛耳的中书令张九龄;以少年神童闻名的侍中裴耀卿;都为此赞不绝口;一时天子召见同游;无论口占何题指物赋诗;三人均是应答如流。天子大喜之下;立擢三人校书郎;知翰林供奉。
如此斐然文采;使得三人每出一诗;坊间便立时传唱;时人固然盛赞盛世出贤才;可谁人不道是杜士仪慧眼识珠举荐人才之能?
于是;在人称神州解送的京兆府等第难如登天的现如今;求州道长官举荐本来就已经蔚然成风;陇右鄯州既然有杜士仪在;怎不叫士人趋之若鹜?
这一天午后;杜甫代表杜士仪邀一众文士登都督府后院的观星台;以此为题;令人记录下了好些诗篇。下楼之际;他正巧看到张兴往这边来;连忙迎上前笑道:“奇骏兄怎有闲到这里来?”
张兴亦笑道:“哪里有闲;是大帅得知今日文士云集游观星台;而他公务繁忙不得与会;遣我来见子美;访佳文观之。”
听两人对答;文士中间又有人认得张兴;再加上听得杜士仪竟是索佳文一观;谁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时众多人心中振奋狂喜。然而;当看见杜甫笑着接过旁边从者抱着的那一卷今日观星台集;递给了张兴的时候;间中却有人不满足;仿佛觉得就此让自己的诗赋和别人的混在一起送到杜士仪面前;不能凸显自己之能;竟是高声问道:“闻听张郎为陇右节度掌书记;文武全才;大帅许为陇右第一;不知可有佳文让我等鉴赏?”
此话一出;四面皆静。节度使府的属官之中;颜真卿出自琅琊著姓;官宦书香世家;进士及第;鲜于仲通进士及第;渔阳鲜于氏固然如今不显;可也算是源远流长的古姓了;而节度判官段行琛更不必说;在洮州深得民心;此前秦州赈灾重建殚精竭虑;万民赞颂;而且也并非门荫;而是明经及第。就连杜甫;亦是文名卓著的杜审言之孙。如今天下升平;士人若不从科场出身;大多会遭人不齿鄙视;此时此刻的这种安静;恰是也显出了其他人的小心思。
凭什么一出身乡野寒门的粗鄙之辈;竟能得杜士仪如此青眼相加
在这陇右将近两年;杜甫只觉得视野心胸较之当年都大有进益;此刻这些士人的态度;竟是让他想到了自己当年;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只见非但张兴不以为忤;反而似笑非笑地说道:“鄙人在节度使府;旁事从不沾手;只是帮大帅整理整理案牍。但凡拜送朝廷的奏疏;朝中诸公卿宰辅的信函;亲朋好友处的私信;倘若大帅忙不过来时;我偶尔会代笔一二。要说佳文;实在是要让诸位失望了。”
刚刚那挑衅的士子闻言轻蔑地冷笑一声;正想继续说话;却发现左右人等面色有异;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张兴的言下之意;登时面色大变。张兴就算没有别的佳文;可能够代替三头及第素来文采为人称道的杜士仪给朝廷草拟奏疏;写信给各家高官;甚至答和亲朋好友;才具怎能没有独到之处?否则;杜士仪难道不怕被人认为是江郎才尽?顿时他为之讷讷;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要是杜士仪在此;兴许会借此敲打这些士子一下;可张兴却没这等兴致;再说了;别人对他本不服气;他何必多此一举让人生恨?于是;他微微颔首一点头;取了东西就这么欣然转身离去了;甚至等这一卷诗集送到杜士仪手中;他都没有提到这一场风波半个字。见杜士仪一目十行览卷闭目;他就问道:“大帅觉得这些诗赋如何?”
“珠玉在前;未免眼光太高;毕竟;世上只有一个李太白。”
尽管只提了李白一个;但张兴何尝不知道;就是孟浩然王之涣这样的文采卓绝之辈;也是如今慕名来见者难及十分之一的。于是;他也就不再多言;正要回座的时候;突然只听得杜士仪开口说道:“奇骏;陪我出城。”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吩咐;张兴未免有些纳闷。情知今天的日程安排上并没有这一项;可想想如今河陇一片太平;并无他事;他也就一口答应了。可是;等到按照杜士仪的吩咐换上微服;与其在侧门处会合;发现随行的不过七八个杜士仪的私人从者;头前领队的却是赤毕;他就知道;此次出城之行恐怕别有玄机。果然;等到出湟水城;沿着官道疾驰了约摸十里之地;又拐了小道;穿过树林;最后竟是绕过了一座小山;路途显然很远;他这才真正奇怪了起来。
这到底是要去哪?
鄯州久战之地;民户远远少于军卒;而且大多数都聚居在湟水、龙支、鄯城三座城池之中;其他零零散散的村庄小镇也都是位于三座城池附近;为的就是战时有利于躲避。至于不利耕种;又不利于取得食物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的山上;则是人迹罕至。所以;眼看众人穿过两山之中一处狭缝;前行数百步后;面前赫然是一处山中平地;内中又可见草屋数间的时候;张兴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帅;这是何处?”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杜士仪再次见到陈立杰和毛江的时候;就只见这两位当初满脸菜色的游方道士;如今竟已经微微发福;但面对他的态度却越发毕恭毕敬。情知这种生活在山中的日子;即便衣食无忧;而且赏金丰厚;可仍旧难免让他们心生惊惧;他问过进展之后;便对两人吩咐道:“你们新实验出来的火箭;让我好好见识一下。”
火箭?那种绑上油布及引火之物的火箭有什么好看的?
张兴正嘀咕;等到其他迎上前的三五从者小心翼翼搬出一个木箱子;又开始给弓上弦;他这才发现;这山中幽谷中的;草屋那儿颇有草木;只是此时冬去春未来;看上去还一片枯败景象;但另一边则是完完全全一片平地;不但寸草不生;而且瞧着仿佛还有些焦黑。而在这一片焦土之上;则是一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木屋。当那些从者预备好弓之后;方才从木箱中拿出了一支箭杆上有所不同的箭矢来;紧跟着;一人张弓;一人上前点燃了什么;可却只有少许一丁点火星。
随着那一支长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继而稳稳落在了那木屋上。见瞬间毫无变化;瞪大眼睛的张兴登时大为奇怪;可下一刻;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就只见那木屋中猛地爆开一团火光;不消一会儿;整座木屋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面对这种光景;张兴不禁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方才恢复了语言功能:“这是……这是什么火箭;竟有这等威力?”
“因为它不但用了引火的药线;而且箭杆上特制的火筒中;还有其他的东西。”杜士仪微微一笑道;“因为其中多有入药之物;又能引火;故而名曰火药。”
“火药……火药……”张兴喃喃自语了两句;继而就失声惊呼道;“大帅;倘若此等东西用在行军打仗上……”
张兴失声嚷嚷出的这一声大帅;让陈立杰和毛江顿时面面相觑;随即就醒悟到这位重金让他们研制这个劳什子火药的是什么人。放眼整个陇右鄯州;能被人称为大帅的;除却鄯州都督兼知陇右节度的杜士仪;哪里还有第二个人?而这会儿;赤毕见两人无不噤若寒蝉;当即带着从者把两人赶回了那边草屋中去;只留下地方让杜士仪和张兴说话。
“这火药若是用在行军打仗上;你可是觉得会杀伤力非凡?”杜士仪见张兴点了点头;他就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虽则火箭已经勉强可供实战;但我并未上奏朝廷。”
“这又是为何?”张兴险些生出了一个最最大逆不道的念头;可紧跟着就强压了下去;“大帅是在担心什么?”
“此物无论攻城;还是野战;全都是非同小可的利器;尤其是在敌人骤不及防时;恐怕用于边镇征战时;开疆一二千里都不在话下。陛下如今业已渐渐倦政;然则对开疆定边的军功却是嘉赏非常;张守畦险些因平契丹功而拜相;你应该知道了。”
张兴登时想起之前鲜于仲通从洛阳发来的文状;一下子就沉默了。利器归利器;一旦大动于戈;就意味着军费便会节节攀升;而边疆军民亦要死伤无数
而且;天子倦政对于不少州县长官来说;还是很遥远根本无法得知的事;但他随着杜士仪这些年;已经深有体会了。
“大帅确实想得透彻。可是;大帅年方三十许便节度一方;再过十年;恐怕会官爵到顶;再无可上升的地步。到了那时候;若有人翻出大帅私制火药的旧事;恐怕就不是功劳;而是罪过了。”张兴终于再次开了口;继而声音低沉地说道;“此物还请大帅务必小心隐秘;决不可为人知兴亦三缄其口;不对外人言一字”
“那你觉得;是该继续研制;还是就此搁置不前?”
“自当继续”张兴想都不想便沉声答道;“是否凶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使用;何时使用”

第七百八十七章 好男儿当如是
河西节度使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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