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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盛唐风月-第4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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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鲜于仲通在主持了一年多陇右进奏院后;就入朝为官;但他还是主动充当了陇右和朝中事务往来的一个节点;用他给杜士仪的信上所言;那便是饮水思源;不忘出处。即便杜士仪已经有了固安公主在洛阳;可鲜于仲通的这个态度;他还是极其满意的;自然不会推拒。段行琛也只是看了前头几句;得知杜士仪回来便匆匆前来报喜;具体如何却也尚未得知。故而王昌龄如此说;他就欣然笑道:“既如此;我便将仲通这封信读给大帅和各位听听。”
鲜于仲通这封信;不但绘声绘色讲了杨思勖将人解送回东都后;朝中文武的反应;而且尤其详细地说了牛仙童被杨思勖处死的经过。什么先杖之数百;什么缚架之数日;乃探取其心;截去手足;割肉而啖之;听得原本兴致勃勃的众人忍不住打寒噤。就连素来极其胆大的高适;在段行琛一脸震惊的表情停下来时;也忍不住轻声嘟囔道:“怪不得从前就传言杨思勖的凶名;果然名不虚传。虽则牛仙童可恶;但砍头不过头点地;杖杀本就是法外极刑;如今再加上这样的手段……”
每一个人都不说话了。如王昌龄这样博闻强记的;甚至在暗自历数这些年来天子下令杖杀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被殿庭决杖而后配流远方。
“好了好了;罪魁祸首既然死了;就不用再想这么多了。”杜士仪见气氛僵硬;少不得举手示意众人不用多想。昨日固安公主的急信就已经到了;他早已知道此事;此外还有武温有因交连权贵被杖杀一案。于是;他三言两语岔开了话题;将鲜于仲通这封信暂时搁置在了一边;又和众人讨论起了明年垦荒屯田;以及从湟水修建引水沟渠以便灌溉的事。等到了众人各自领命离去;他方才重新展开了鲜于仲通的这封信。
前头转述了牛仙童被处决的种种细节;后头则是同样谈及了震惊一时的武温有一案。只不过;相比固安公主本就是策划揭发了这桩案子的幕后主谋;更深知原委;鲜于仲通这封信代表的是陇右常驻朝中代表的立场;主要是形容了各方势力对此的反应;尤其对于三位宰相的态度尤其描述细致。
嫉恶如仇的张九龄是拍手称快;但同时又和老成持重的裴耀卿对于杖杀颇有微词;至于李林甫则是一如既往颂圣英明;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仿佛不知道这一趟武惠妃受挫严重似的。
张九龄和裴耀卿与武温有之案扯不上丝毫关联;如此反应很正常;让杜士仪叹息的是;李林甫也丝毫没和武温有扯上半点关系;这宰相之位竟是稳若泰山。他也知道李林甫多年来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着实是不倒翁级别的大佬;可面临这种大案;这铁杆的寿王党却依旧坚挺;着实不得不让人佩服。
因为鲜于仲通在信上赫然说;那王李守礼庶长子广武王李承宏;便因为曾经交连武温有;日前被贬房州别驾。这还只是开始;因为天子正在命人查抄武温有宅邸;兴许还会拎出来更多与其有涉的人。
鲜于仲通和固安公主的信;角度各有不同;却让杜士仪得以全窥事件背后各种纷杂的关系;心情较之从前疏畅了不少。而更让他惊喜的是;仅仅是次日;风尘仆仆的张兴和封常清李静忠等人就入了鄯州境内。
得到振武军报信之后;杜士仪二话不说便亲自带着宇文审赶了过去;正正好好在鄯城等到了人。李静忠没想到杜士仪竟是亲自来了;一时表现得有些受宠若惊。知道这一趟吐蕃让他吃足了苦头;杜士仪亲自在鄯城县廨为其接风洗尘之后;就体贴地请了人早些休息;自己叫了张兴和封常清宇文审到崔俭玄治事的书斋。
“你们这一去吐蕃就是将近半年;音讯不便;前时又险些起了战端;我实在替你们捏着一把汗。”
杜士仪这一起头;封常清就登时后怕:“听得河陇阅军增兵;吐蕃赞普就把我们都扣下了;亏得奇骏兄一直气定神闲;三天两头去拜见金城公主;和公主召见的那些吐蕃精通汉学的文士谈天说地。后来因为金城公主说项;吐蕃赞普总算是放了我们走;可过了多玛和那禄驿;到了莫离驿附近;却一下子听说有唐军在盐泉桥附近出没;于是我们又再次被扣了十数日。总算后来听得是牛仙童杀害无辜意图栽赃吐蕃;已经被大帅洞悉;故而我们才被放行;却是被吐蕃兵马押解到了赤岭;他们这才回转了去;之后振武军使李昕李将军派人护送了我们回来。”
让张兴去一趟吐蕃;然后河陇做出呼应之势;暂时遏制一下吐蕃对于小勃律的野心只是其一;其二在于;杜士仪打算打通金城公主这条线。和饱受尊崇的文成公主不同;金城公主嫁过去的时候太年少;而后和那位吐蕃赞普也谈不上和谐;没有子女;归国又不成;据说一直郁郁寡欢。吐蕃的女人从来就不能参与大事;而金城公主身为唐人;在吐蕃更是几乎被孤立了。所以;通过那些常常往来逻些的胡商;和金城公主传递某些消息;然后互助互利;这才是他的目的。
所以;杜士仪方才对险些挑起两国大战的牛仙童恨之入骨
“总算回来就好。奇骏;你们在吐蕃逻些的所见所闻;都原原本本说给我听吧。”
崔俭玄和宇文审都不太明白杜士仪缘何举荐了张兴作为使节去了一趟吐蕃;这会儿听到张兴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自己这一趟远行的种种;两人不知不觉全都给吸引住了。无论是吐蕃那异域风光;风俗人情;还是那座布达拉宫的雄伟壮丽;赞普和金城公主夫妇的相处;还是吐蕃那些贵族和大臣的为人处事;全都是他们感到新鲜而一无所知的。而封常清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补充者;张兴但凡有所遗漏的部分;他会立刻补上;两人一搭一档;竟是说了整整一个时辰。
“金城公主从前能够使唤的;只有自己从大唐带来的那些宦官婢女以及从者;在吐蕃举目无亲;甚至上次想要归国时;也是派人联络的西域那些小国。如今既然经我引荐;知道了那几家和陇右关联密切的胡商;日后便终于不至于孤立无援;她也答应了会继续大力推行汉学和汉字。”说到这里;张兴不禁有些振奋;“而身在逻些;历年来曾经因为战事以及各种原因被俘的汉官;金城公主也已经打算从中甄别出可用之人。”
这些年来;吐蕃在河陇以及安西和大唐大战连场;不但死伤无数;而两国也都渐渐集聚了相应数量的俘虏。大唐富有四海;投降的俘虏只要不是那种悍将级别的;大多数也就随随便便安置在京城;而吐蕃也同样会给俘虏一个好听的名头;就地安置在逻些;以备需要的时候询问大唐各州县的情形。所以;听到封常清开始罗列那些被俘的文武;宇文审和崔俭玄方才露出了恍然大悟之色
看似简简单单一次出使;没想到竟是串联起两地的一道桥梁
“很好;有了这样的进展;你们此行就是大获全胜奇骏;你毕竟身为使者;和李静忠回东都复命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文申会和你一起回去;你把你家娘子也带上;一块去拜见你那岳母。回头我会奏你为陇右节度判官;但在朝中一切;还得看你自己的应对至于常清;你以白身出使;假安西使节之名;见赞普有功;即便我上奏举荐于你;然则朝中宰辅是否认可;也要看你自己的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 谁人技高一筹?
由于出使之事需回东都复命;因此在鄯城歇了一晚;先向杜士仪禀报过后;张兴也不敢多耽搁;和封常清李静忠以及一应随从星夜出发赶回东都。之前在吐蕃境内耽误了太多时间;回程路上众人无不是加紧速度;到最后张兴把妻子托付给了舅兄宇文审;索性只带了三四随从护卫;和封常清李静忠每日驰驿二百四十里赶路;十余日就抵达了洛阳。
此时已将近腊月;那些清闲的官署已经开始预备过年;而洛阳宫中三省六部这些忙碌的地方则依旧人员进出忙碌不停。
出使之事历来归鸿胪寺掌管;张兴此次出使却挂的是试监察御史;知鸿胪丞;名义上归于鸿胪寺;其实没有半点关系。平生第一次踏入此间的他自然是两眼一抹黑;而封常清平生第一回到东都;进的又是洛阳宫这等从前未曾敢企及之地;就更加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了。所幸还有一个多年在宫中的李静忠轻声提点;缴旨回报一应事宜办完;那位鸿胪卿就淡淡打发了他们回去;甚至都没说何时天子抑或宰辅召见。
李静忠身为内侍;自然要先回内侍省向高力士禀告。他和牛仙童的资历差不多;但因为貌丑而一直都不能在御前露头;还是因为此行吐蕃多有艰险;旁人不乐意去;这么一项差事方才落在他肩膀上。果然;那可怕的高原反应折腾得他九死一生;此次回来仍然心有余悸。所以;对于同行数月的张兴和冯长青;他固然曾经暗自埋怨过两人的胆大妄为;可这会儿出了鸿胪寺;他却还安慰了两人一番。
“出使吐蕃这种事虽人人畏难;但用的是边臣所荐之人;鸿胪卿自然觉得脸上下不来。不过;吐蕃毕竟是和突厥一样的大国;陛下或是相国们来日必定是会亲自过问出使之事的。张郎既是宇文氏的佳婿;不妨先趁此去拜望岳母;在洛阳过了年再说。”
安西四镇中;大都护府治所龟兹镇最为繁华;胡商云集汉夷杂居;处处丝竹管弦;封常清纵使到过鄯州和凉州;也觉得较之龟兹镇不过仿佛。然而;如今出了洛阳宫;过了天津桥;再次看到自己进城时走过的那条定鼎门大街;他方才恍然醒悟;这条大街为何被人称之为天街了。宽达百步的大街;整整齐齐的里坊;鲜衣怒马的贵介子弟贵族仕女;冠盖如云;放眼看去也不知道有多少
“洛阳大;居不易;如今又时值各省解送的举子进京预备应明年初的礼部省试;各家旅舍必定腾贵;常清你就和我一块去拜见我岳母吧”
张兴这言下之意很明白;洛阳食宿腾贵;与其在外头住着麻烦;还不如去叨扰一下宇文家。封常清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囊中羞涩自不必说;想了想就答应了。依照宇文审给的地址;张兴凭借自己好歹在洛阳呆过一年多的记性;终于找到了地头。
宇文融罢相贬斥又遭流放后;当初在两京的宅邸经过查抄已经收回了;多年宦囊所得田地也几乎都遭人谋夺;可他们转籍云州之后;杜士仪曾经令吴九设法重新在关中及河洛置办了数百亩田地;如今长子和女儿都在鄯州;次子正求学于韦氏的一位名士;那名士这两年正住在洛阳;韦夫人靠着这些田地所得地租;却也能不靠宇文本家以及娘家过活。当她得到仆媪禀报;道是女婿张兴从鄯州来了;她顿时高兴得霍然站起身。
“快请”
韦夫人只曾经见过女婿几次;见一身风尘仆仆的张兴带着一个其貌不扬的青年进来;她不等其行礼便连忙将其搀扶了起来;打量了好一会儿就笑着说道:“好;听说你去出使吐蕃;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这几日不妨就在家中住。
“兴正有此意;这就多谢岳母了。”张兴见韦夫人如此热情;自然也舒了一口气;随即就引见了封常清。见韦夫人和颜悦色地留了封常清同住;他又告知宇文审会带着宇文沫一块回来过年;自是又让韦夫人喜上眉梢。待到安顿下来沐浴更衣之后;他就嘱咐封常清可以随意四处闲逛走走;但一定要记住坊门关闭以及夜禁的时辰;自己就立时出门去了。
他给杜士仪当了多年的掌书记;甚至在杜士仪为中书舍人的任上也随侍左右;此番回京;自然也需要代替杜士仪到各处拜访走走。然而;第一个去拜访广平郡公宋憬时;他就被拒之门外。宋宅门人客气而有礼地告诉他;家翁养病多年;不会任何外客;因杜士仪也说过宋憬很可能会拒而不见;他也就没有坚持;转送了一份鄯城土仪也就告辞了离去。
出师不利的他没有气馁;又折去见尚书左丞相萧嵩。
萧嵩在长安永乐坊和布政坊都有宅邸;在洛阳的宅子则位于修业坊;乃是别业;张兴从前也随杜士仪来过一两次。往日萧嵩为中书令的时候;这里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可此次再来;他就发现这儿不止是门庭冷清;而且门前仆役竟是面带惶然;看上去仿佛出了什么事似的。因他刚到洛阳;此刻不明所以;心中不禁有些惊疑;等到了门前投书之际;两个门卒在看了拜帖时全都是面色一变;等到不多时内中有人出来见他;却是萧嵩长子萧华;脸上笑容竟是勉强得很。
“我还想这节骨眼上谁还会来拜见家父;原来是陇右杜大帅的张书记;唉;家父正在书斋;我引你去见他吧。”
看这样子;真的是出了什么事?
萧华一路上一言不发;张兴顿时心中更生疑窦。等到了书斋前;他眼见得萧华亲自推开门示意他进去;他纵有一肚子狐疑;也只好先进去再说。见萧嵩须发斑白;脸色沉郁;比从前自己见时仿佛苍老了许多;他更是大吃一惊;拜见过后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外头大郎应该是给了你脸色看吧?人生起伏乃是常情;他还年轻;故而看不开。”萧嵩自失地笑了笑;随即抬手请张兴坐下;这才淡淡地说道;“牛仙童到河陇肆意妄为了一番;回来之后伏法被诛;这本来是大快人心之事。可他当红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次陛下吩咐穷究其事;我当初不合送过他数顷地;让李林甫给揭了出来;日前刚刚诏命左迁青州刺史。”
萧嵩都一大把年纪了;因为此事竟要远赴青州?怪不得萧华此前见到自己笑容那样勉强
张兴这次不得不暗自嘀咕了;若想到萧嵩竟然遭遇如此池鱼之殃;杜士仪知道之后会如何想?聪明如他;只觉得安慰也好劝解也好;全都不适合此情此景;唯有叹息一声;低声说道:“当时事出紧急;杜大帅只能当机立断;没想到竟然会使得丞相遭遇这等事……”
“他和牛仙客这次做得不错;当此之际若还不能果断些;就真的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了;我从前只是想着帮牛仙童一个忙;毕竟他是得宠的中官;谁知道他竟会越发贪得无厌;是我识人不明;不能怪君礼。我到了青州之后;一年半载便会告老请致仕;所以你日后回去鄯州;就告诉君礼他不用放在心上。朝中风云变幻莫测;我从前封公拜相;如今儿孙绕膝;能颐养天年已经知足;没有什么遗憾了。”
见萧嵩对此次池鱼之殃并未怨天尤人;张兴倒也如释重负;可接下来萧嵩甚至兴致勃勃地和自己讨论起了道家典籍;服饵养生;他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又盘桓了一会儿就赶紧告辞溜之大吉。可出了萧家;他就不禁感到心中沉甸甸的。
天子穷究牛仙童;兴许是因为心中愤怒;于是打算揪出所有与其有涉的人来;然后杀一儆百;可到了具体执行的时候;却因为有些人一己之私;渐渐就变了味。长此以往;但凡兴一次大案;恐怕就要倒下一批人;朝中岂不是要人人自危?
今日时辰不早;张兴只去了宋萧两家;就折返回了宇文家。才刚到门口;他就见有一行人也往这边来了;不禁驻足等候了片刻。果不其然;那带着一二十随从的人也是在宇文家门口停了下来;头前那五十出头的老者若有所思打量了他片刻;随即其身边一个随从就下马上了前来。
“我家主人是户部韦侍郎;敢问这位郎君是……”
是韦济?宇文融当年当红的时候;曾经举荐过自己母家的亲戚;韦济便是其一。
张兴连忙报名行礼见过;韦济眼睛一亮;当即就欣然下马随张兴入内。走在那甬道上;他仿佛不经意地问了张兴一些陇右风情;继而突然轻声说道:“就在今天;朔方河东节度使信安王李炜因为曾经和武温有互通书信;多有交接;圣人一怒之下;贬其衢州刺史;朔方节度使要出缺了。政事堂李相国建言朔方之地正当抵御北狄之要;需要稳重之人前去镇守;举荐了你的恩主;陇右杜君礼。”
这个消息是张兴之前从未想到的。他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心底生出了深深的忧虑。可韦济之后见堂妹韦夫人时;却绝口不提此事。直到张兴代韦夫人又送了韦济出来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韦户部;杜大帅在陇右还不到三年;很多事情还只是刚刚上手;而朔方乃防范突厥之要镇;更何况如今突厥骤然换了新主;内乱频繁;常有小股兵马扰边;不比陇右正一片太平;李相国怎会突然举荐了杜大帅?”
“因为李相国说;陇右讨击副使兼都知兵马使;临洮军正将王忠嗣;在河陇一带威名赫赫;可使其检校鄯州都督;然后让河西节度使牛仙客兼知河西陇右二节度;待王忠嗣足以镇守一方时;再让王忠嗣挑起那担子来。这样;杜君礼想必也能够安然离开陇右。至于朔方;信安王经营多年;骄兵悍将刺头无数;而杜君礼对于节制将卒兵马极其有经验;如今陇右人人服膺;如若调去朔方;一定也能够马到功成。”
听到李林甫这样详尽的理由和完善的措置;张兴忍不住一颗心渐渐沉到了底。怪不得杜士仪一直都如此忌惮李林甫;此人简直是揣摩上心的绝顶高手
果然;还不等他继续问下去;韦济便叹了口气道:“张相国和裴相国原本都觉得朔方乃关中北部屏障;根本之地;可因为李相国这番说辞;最终都赞同了。此事虽还不曾彻底定下;但有七八分准。杜君礼从前对宇文融曾雪中送炭;我倍觉惭愧;如今既然知道了此事;就告诉你一声;你让他有个预备吧。”
韦济借着和韦夫人的关系到这里来;原本就是想暗示韦夫人给尚在鄯州的宇文审送个信;如今既然见着张兴这个宇文氏佳婿;而且又是杜士仪心腹的人;那就更好了。他颇有文名;而且为人处事相当低调;和李林甫也一直保持着不错的私交;所以在通风报信之后;他也没有多做停留;须臾就消失在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中。而张兴目视着韦济远去的背影;紧急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时辰;最终对门卒嘱咐了一句;说是今夜自己未必会回来后就匆匆出了门。
他从鄯州出发之前杜士仪曾经嘱咐过;若是事关重大;那么就去安国女道士观
可赶在闭门鼓擂响时进了正平坊时;他却陡然想起自己来得太急;备好的礼物全都还在宇文宅。凭借他的官位;又和玉真公主不怎么熟悉;哪里好就这样空着手上门;可眼下已经是夜禁时分了;里坊内固然不会太过严格地限制走动;可很多小店早已关门大吉;他东兜西转找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在一家小酒肆买了一瓮酒;尴尬不已地来到了安国女道士观前叩门。
出来应门的是一个年老女冠;张兴报名说求见玉真公主时;她便摇摇头道:“观主今日进宫去了;说是要耽搁几日方才回来。”
得知玉真公主竟是不在;张兴顿时大失所望。可他谢了一声;刚刚抱着酒瓮转身要走;那女冠突然问道:“对了;这位郎君刚刚说曾任陇右节度掌书记?观主曾经吩咐过;若是陇右来人;倘若愿意;可以去见固安公主。观主不在;贵主却在。”
这最后一句话形同绕口令;但张兴却听明白了;不禁心中一动。他对于固安公主不算很了解;但却知道杜士仪应是和固安公主有些关联。杜士仪当初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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