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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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张佳木笑道:“下官是怕老伯爷一路奔波,而且毕竟年事已高。”
这么一说,当然是非比不可了。
孙继宗劝了几句,也就罢了。在场的都是武官,不比文官心里那么多弯弯绕,所以一言不合就比上一场,也是无所谓的事。
再说,当场的和张佳木交情泛泛,甚至有一些是头回见面,当然没见过张佳木的身手,借着这一场热闹,看看他和东宁伯比试,回去之后也是吹牛的资本,当然不可能有人真的劝说他们不要比试了。
再者说,焦礼被皇帝赞为勇敌万人,大伙儿倒是未必全服气。那些都督们也罢了。在场的侯爵伯爵都是军功出身,哪一个不是百战勇将,国初大将不比后来,很少有身后不好的将领,比如范广,也是以精于骑射出名,只是今天这种场合范方不在罢了,要是范广在,焦礼倒不好太过嚣张,毕竟对焦礼来说,范广的勇名在他之上,他是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侯爵府中有现成的箭道,虽然是晚上,不过侯爵府里还在乎这个?除了在场的十几个都督和侯伯之外,会昌侯府召来过百个下人掌灯,人手两盏风灯,把箭道两边照的雪亮,虽是夜晚,视物却与白昼无异。
“多少步?”孙继宗也是此道中人,内行的很。他向两人问道:“请两位商量一下。”
“伯爷年岁大了,”张佳木故意道:“就一百步好了。”
焦礼大怒。不过他确实也不比当年了,年岁一大,腰腿胳膊的劲力如何能与年轻盛壮时相比?如果张佳木不这么说,百步或是八十步,也就差不离,焦礼面子上没有什么下不来的,不过这么一说,就非得由张佳木来定不可了。
“伯爷这么坚持,真是老当益壮,教人佩服。”张佳木摸着脑袋笑了一笑,只道:“下官喜欢使强弓,所以一般距离也远一些,这样吧,就两百步好了。”
二百步,一步一米多一些,差不多是三百米不到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纵使是在可以挡风遮雨的箭道里头,也是接近极限,一般人不要说中红心,就算不脱靶就已经算是强手了。
焦礼年轻时,二百步的距离也算不得什么,辽东的兀良哈蒙古骑兵是蒙元最后的最精锐的铁骑,弓马娴熟,装备精良,来去如风凶悍难制,如此悍勇的对手,焦礼在辽东时也是屡屡败之,蒙古人喜欢用两张弓,步铁弓用来下马步射。距离远,杀伤大。而身上亦有一张骑弓,虽小但劲捷,可以在马上做出各种动作来射敌,纵然杀伤力不够,但用来退敌亦是利器,骑射无敌固然是游牧民族有意对自己武勇做出的宣传,但无可否认,蒙古人的弓箭骑射确实要强过汉人良多。
就算如此,在当时名将如范广和焦礼之下,这些凶悍的蒙古人也讨不了好。不论是范广还是焦礼,都是人中英杰,在他们之前,是大明开国群英,也有永乐带出来的一群虎将,但至正统景泰天顺年间,大明的武将仍然无愧于他们的前辈,哪怕是土木之变,也是种种原因造成,并不代表当时的大明将领缺乏武勇。
不过,一个王朝在走下坡,它的武将自然也是如此,焦礼老矣!随着范广。郭登、孙镗、焦礼,甚至是石亨等武将或死或诛,成化之后,也就隔了二十几年时间,到孝宗弘治年间,边患再起,朝廷已经有难制之势,明武宗被文臣记为顽童,但在他手中,把叫嚣着要重新回到长城之内,把北京改为元大都的小王子一生再也不敢北犯。不过,亦就是一个不把文官嘴里的祖制放在眼里的特立独行的帝王的逆天改命罢了。
“伯爷,”等下人把两人的弓箭都取来后,张佳木肃容道:“请伯爷先射。”
“我岂能占你的先?”焦礼摇头,只道:“请你先射好了,老夫后射。”
先射后射自然是一样,不过焦礼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坚持。其实箭道分为四个靶,足可以一起起弓而射,不过这种比试,当然还是一个个来比较让观众看的过瘾就是了。
张佳木现在用的弓亦是御赐,传说还是先凉国公所用过的强弓,制作精良,力道也极大,光是弓身就很惊人,张佳木身形已经足够高大,这弓还是差点要高过他头,等四周的人问清弓力之后,倒是全吃了一惊。
平乡侯陈政是军功世家,曾祖就是洪武年间的副千户,是太祖起兵时的从龙功臣,靖难时,他的祖父陈怀永乐初年因靖难立功积功至指挥佥事,然后从成祖北征肃清沙漠,从英国公征安南,宣德时就为总兵官镇宁夏,其后镇交址,镇四川,立功无数的功臣宿将。后来土木一役死难,景泰怜其一生功勋又有殉国忠节,所以封侯,传至陈政当今皇帝复位,虽然爵位是景泰所封,但皇帝亦悯陈怀忠义死难,所以仍然允许侯爵世袭,这样的军户世家到封爵,陈政这样的侯爵自然也是武艺高强。精于骑射,但此时见了这般铁弓,仍然是忍不住为之啧舌不已。
他亦曾经在英国公府见过张佳木,一起较力,心中知道张佳木技不止死,再加上和焦礼并不算熟,于是便道:“我记得佳木曾经在三百步外而射,今日持此弓亦要藏拙乎?”
“三百步?”怀柔伯施聚刚从湖广回来,与焦礼一样,这也是个威名显赫的老将,不过他显然不大相信这个数值。
一般来说,军中力大无比,而且天赋过人的士兵可以两百步外中靶,能中红心者就万中无一了。三百步外,就是后世的四百米,这么远的距离,施聚不觉笑道:“难道使的是神臂弓,三百步外,能洞重札?”
这是宋史上有关神臂弓的话,现在的大明军中特制的钢弩也能射三百步外,而且力道不减,不过那是要几人操作的强弩,就算是神臂弓也是强弩的一种,施聚是军中骁将,自然不大相信陈政所说。
“不妨一试!”
陈政所说的其实当真有所夸张,上次在英国公府内张佳木射的是二百六十步,当时已经很是吃力,不过他并不介意再试一试更远的距离。如果能成功,则就是完全达到目标和效果了。
今天他和焦礼等老将较劲当然不是看人家不顺眼,其实如眼前这几个老将,他还是蛮佩服的。一生厮杀,打的也是北虏,杀人无数,全是杀的苦害百残侵扰边疆的人形禽兽,这般老将,自然得值后进佩服。
但焦礼等人,和石亨这样的曾经做过总兵官,现在又同为勋戚的武将交情很好,看刚刚焦礼对自己的情形,显然这些边关厮杀出来的武将先天就不喜欢锦衣卫,再加上张佳木和石亨的冲突在前,很容易就使得焦礼等人因为某种偏见而产生微妙的倾向。这种倾向现在不会明显,不然今晚大家也不会见面了,但时间久了,情绪可能会累积发酵,到那时,可就不大妙了。
如果能杀一杀这些老将的威风,叫他们知道张佳木盛名之下,其实也是有着强劲的实力,大明军中最讲个人的武勇,只要今晚能教这几个老头儿服气,将来他们也总不好行事太过份,至于他们彻底倒向石亨那边,这一点张佳木倒是没有太担心过。
孙继宗今晚安排的这一场聚会,倒果真是恰如其时,不管他们聚集的目的是什么,最少张佳木觉得,他不虚此行。
第241章 造势
在孙继宗的示意下。箭道一侧的下人把靶子又向后移了几十步,现在箭靶已经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这么远的距离,能中靶就已经是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强悍武勋了。
张佳木凝神吸气,用最正经的身法站立如松,双手一起用力,十石以上的强弓应声而开,双眼成线,不过略微瞄准,便已经松开手指,由着铁箭破空而去。
“中了,中了!”在令人不安的沉寂之后,箭道另一头的孙府仆役大声挥手示意,有人叫道:“中靶,中了!”
“张大人,你可真厉害啊。”陈政刚刚还有点拱火和难为张佳木的意思,到了此时此刻,这个一样心高气傲,自负武勇的勋戚子弟终于是心服口服,他默不作声的退向一边,但退步的同时。却是在光亮之下,很明显的翘了一翘大拇指。
张佳木微微一笑,也不管陈政等人说些什么,剩下两箭,亦是接连射出。自然,有了刚刚的经验,靶子落点就把握的更准,射中三箭,其中一箭还中红心。
等孙府下人把箭靶取来,看着靶上深入其中的三支铁箭,焦礼颓然长叹,将手中长弓一丢,摇头道:“吾不及也,差的太远!”
确实,这么远的靶子,不仅中的,而且有一箭中红心,在场众人全是武将,这其中关节自然清楚,当下都是连连赞叹,无人不服。
“下官说实话吧!”张佳木展颜一笑,神色居然有点调皮,他笑道:“伯爷并诸位大人,靶在三百步外,视之不过一小点,能中靶,已经是侥幸。能中红心,只能说是运气逼人,实在没有半点是本事在里头,各位要是真视下官为如此神射,下官只好掩面而走了。”
他的话说的俏皮,而且各人都知道所说是实。中靶已经是极难极难,如果说是瞄准而中的红心,大家都是带兵打仗几十年的人,这位锦衣卫的飞鱼要是欺大家是什么也不懂的老赶,那可真真是笑话儿了。
正因张佳木说话实诚,在场的老将们反而起了交结之心,焦礼真是老将,当下感叹由之,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只听他道:“锦衣卫官里有张大人这样的掌卫指挥,真真是异数。纪纲,狼子野心,而且志大才疏,这不去说他。正统十四年,锦衣卫指挥马顺被一群头巾客当殿打死。这简直是武官之耻,一个锦衣卫使居然被一群书生给打死了,这叫什么话啊。好了,现在有张大人这样的指挥,锦衣卫说是咱们的同僚,也蛮不错。”
这样的话,听起来简直就是讥刺,不过这些边将出身的老家伙看来说话就是如此直率了,张佳木也不在意,只是笑道:“马顺是我锦衣卫之耻,老伯爷说的是了!”
施聚与焦礼对视一眼,彼此心照,还是由喜欢说话的焦礼开口说话:“佳木,我们刚奉调回京,颇有些话想说,但在外久了,皇上还不嫌我们老迈,委以重任赐爵,所以我们虽老,仍然不能置身事外。与会昌侯商议之后,还是说要与你谈谈更好。嗯,刚刚老夫有点不放心,现在,有话就可以直说了!”
焦礼说话的同时,一边的施聚与吴瑾等人都是频频点头,显然这番话甚得众心。张佳木虽然不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不过料想是与军务有关,而孙继宗说的要与他先谈谈,想必事关重大。而且不得曹吉祥与石亨的谅解,所以他这个新出现的政治强人是否能和这些老军头站在一起,对事情的发展演变,也就极为重要了。
能侪身于这些军政要员之中,而且对方还指望着自己的支持,张佳木心中也是感慨由之,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他只是点了点头,颇为谨慎的道:“先听再说,下官可以先听听。”
“嗯。”焦礼一点头,接着就要再说,不过孙继宗站了出来,拦住焦礼,笑道:“不急,可以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各人会意,在场的人很多,孙府下人就过百,还有各人的贴身长随伴当,人多就杂,谁知道里头有没有一些该防备的人?例如东厂的番子,锦衣卫的探子?
一想起这个,各人神色才是有点凛然,张佳木今天的表现就象一个普通的高级武官。到这会儿,大家才想起来,眼前这位是大明的特务头子,连东厂也被压制于其下的超级政治强人!
说起来,皇帝从来没有公开表示过东厂不如锦衣卫可信,东厂的人手也没被削减,但就是很奇怪,在大家的心里,东厂已经成了锦衣卫的附属,东厂的提督太监蒋安更被视为张佳木的私人,甚至连蒋安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并且心安理得,并不以为受辱。
这其实就是“势”的营造,张佳木自夺门立下大功之后几乎没有做过一件错事,事事先行,而且几次露了大脸,而反观石亨与太平侯几家,要么受挫,要么有郁郁不得志之感,所以无形之中,张佳木的势力就被人感觉凌驾于其之上,最少也是并驾齐驱。政治的事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这种大势,投效的人就多了,消息就广,手中可打的牌也就多了起来,而又因如此,张佳木的势力就显的更大,皇帝因其如此也就更加信任倚重,这,就是一种政治上的良性循环了。
而张佳木自己心知并非完全是外人看到的那样。最少石亨还是他的劲敌,并不可轻侮。在京营和大同,石亨都有很牢固的势力,在文官之中,也有不少人依附于他。至于曹吉祥,张佳木有点看不透,这位大太监其实是势力最大,手中资源最多,在皇帝面前也最被信任,而且曹吉祥有自己的一帮曹家子弟为助力,曹钦都已经封伯,在军中势力越来越大,依附曹家的文官绝对比石亨还多,这个老太监最近却是不哼不哈,似乎已经置身于张佳木和石亨两边的事外,只是坐山观虎斗,而不是趁乱巩固和扩大势力。
这就叫人奇怪而觉得警惕了!张佳木刚刚的谨慎回答,也正是因为曹吉祥而起。这厮猫在暗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勾当,老实说,曹吉祥才是叫张佳木最为忌惮的人。现在以张佳木在皇帝和太子面前的地位,甚至尚主有望也不是不可能,但曹吉祥如果和他为敌的话……谁知道今天这一次会议,其中曹吉祥有没有安排些什么?
想起这些,不免就有些神色凛然,看在各人眼里,倒也是更增佩服。
连一直保留态度,所以才一脸轻松,显然不怎么把今日此会看在眼里的恭顺侯吴瑾也是暗暗点头,对张佳木的这种沉稳态度,甚是激赏。
在此之前,大家实在是对张佳木不托底,毕竟是少年新贵,谁知道水深水浅?万一要是一个不靠谱的,大伙儿热脸贴上去,到时候还得自己收回来,岂不是太过失策?
焦礼之前的表现,就是这帮老狐狸事先想出来的招。先看看,看人,看应对,看武艺,看城府,看胸襟,看来看去,倒确实是个可谋大事的人,众人这才满意下来。要不然,大伙儿好歹也是侯爵伯爵了,除了谋反,也没有人奈何得了大家,富贵在身,何必自惹擦不掉的麻烦,会昌侯那厮不甘寂寞,大伙儿可没必要跟着一起发疯。
回到花厅,酒菜早就摆好了,锦州来的酱菜,冰鸡,南边来的冻蟹,高邮的鸭蛋,各方名产会聚在这一张桌子上已经是至为难得的事,酒更是四煞的玉泉春露,大内贡酒,这年头茅台名声不显,能喝到大内御酒,自然是口感上的莫大享受,况且,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这些小菜和贡酒张佳木倒也不大放在心上,现在不比以前,这些吃食和酒他要多少有多少,明朝一年的金花银不过百万,算上各种收入也是极少,皇宫的收入出息不高,但每年还要负担在京武官的俸禄和恩赏,同时还有马苑等监司的开销,靠的就是种种实物征发入贡。象酒,一年入贡真不知道有多少,但光是黄腊一样,一年就要入贡几十万斤,其余各物,自然也就真不知道有多少了。
倒是有一道菜,足见主人花了心思在上头。
烤的全羊,特别请的高明刀手,当众片羊,片的其薄如雪,好嚼好吃,味道绝美劲道也足,这自然不必提,但其中有一味,张佳木吃的很是开心,在场众人,除了少数人外,都是满头大汗,焦礼如此人物,嘶哈连声,吃了一片,便连声叫上茶,漱口之后犹自咋舌道:“加了什么东西,怎么如此之辣。”
孙继宗瞟了张佳木一眼,自己大嚼一块羊肉,吃完下肚后一脸的满足,施施然道:“是张大人所喜欢的辣椒,此物犹为开胃,乍吃之下味道难忍,其实常吃之后,此物确实是无上佳品啊。”
张佳木听的只是大笑,这般讨好,也真是难为这位爵爷了!
第242章 崩坏
虽然孙继宗的马屁拍的很拙劣。而且以侯爵之尊居然来拍一个没有赐爵的年轻人的马屁,未免有点不堪,不过张佳木也是很见情,当下笑完之后,很配合孙继宗一起,说了不少辣椒的妙处。
当时天气苦寒,贵人们拥重裘于火炉之前,偶尔还会觉得寒气逼人,至于贫门小户,冬天受的苦就大了。
焦礼便道:“辽东地界就算是盛夏之时也未见得暖和,冬天则不必提了,呵气成雾,滴水成冰,那些兵士军户和流犯到辽东的犯人,冻死的真不知道有多少。至于冻掉手脚鼻子的,更是不知凡已。”
“这辣椒虽然无补于天气,不过好歹吃了身上有团火一样,不错。”焦礼感慨一通,又笑道:“多赐一些,我叫人送回广宁去,叫手足们也得享此味。”
孙继宗笑道:“这是佳木弄出来的。我这里也是蒙他厚赐,也就是这么一点儿。听说种子从倭国弄来,一斤种子,比一斤黄金还要贵的多。”
“这么贵?”焦礼虽然封爵,不过骨子里还是个蒙古老粗,当下先用蒙语骂了一句,然后便瞪眼道:“如此侈靡之物,吃了又燥,有甚什么?张大人如此搞,不是和那个烧蜡烛比富的谁一般胡闹么!”
焦礼这么说,在场的军头们都觉得他说话太过,怕是张佳木承受不住,不过各人去看时,张佳木却是神态自若,听完焦礼的话,只是一笑点头,道:“伯爷说的对,此物原本就是对穷人最好,不象黄瓜,一两银子一根,穷人不吃也罢了。小民百姓,冬天有酸菜配辣椒,则是无上佳品。”
焦礼瞪眼道:“那怎么这么贵?”
“现在是贵点,”看着他这模样,张佳木心生敬佩,焦礼此人对百姓倒未必有什么疼惜,贵人们百战余生。当然讲的就是阶级和享受,要指望这些贵族想着贫民的疾苦,那就是缘木求鱼,不过焦礼不愧是带兵出身,一想着可以教广宁镇的士兵得享此味用来驱寒,则自然就关切,当将领的,对外能弓马却敌,斩首无数,对内能体恤士卒,则已经是很合格了。他笑了一笑,不以焦礼的态度为忤,只是道:“来年降一半,再过两年,则市井之中,亦不为奇矣。”
“好,来饮一杯。”
焦礼大为激赏,在场带兵的军头无不如此。事实上孙继宗心里清楚,张佳木手头的东西绝不止辣椒一味,他消息也算灵通,现在已经知道张佳木选派人手出海。四处搜寻新奇的吃食之物,所以他才有今天的奉迎之举,在他看来,年轻人喜欢新鲜玩意,也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