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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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再三,当然是以辞为妙。但看眼前皇帝的意思,却也不容推辞的样子。
可能,一则是要酬功,皇上也得做出个样子叫人看看。有功不赏,确实说不过去。夺门之变,曹家的几个子侄都封了伯,石亨进封为公,侄子石彪也封侯爵,张佳木的恩遇,是有点被刻意打压了。
这一次,可能也是要弥补前过吧。
再有,便是皇帝有意要搅浑水,大臣们相安无事,就轮到皇帝不安了。
“此事,毋庸再议。”皇帝一副定论的样子,看着众人,冷笑道:“朕知你们的意思,功高则震主,赏重则无可再加赏。”
“臣等惶恐。”众人见此,只能免冠而跪,等皇帝继续发话。
“张佳木的情形,朕觉得也算不得什么”皇帝侃侃而言,颇有自信,也很有说服力:“虽然年轻,但他很持重,而且,象昨夜那种大功的情形,也不会太多吧?所以,则爵平常事罢了。朕青春鼎盛,佳木在朕身边二十年,再伺候朕子三十年,封爵虽早,福泽子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朕不觉得,张佳木,你觉得呢?”
话里有骨头,但算是一种善意的敲打,张佳木扑在地上,叩首道:“臣意愿如此”
“好,哈哈。”皇帝挥手:“散了,散了。会昌侯,去见见太后,说说朕的打算和今天的事,要仔细些,挑太后爱听的,晓得么?”
前一阵子,太后对皇帝颇有微词。皇帝是太后亲出,所以母子之间并不需要藏匿形迹。太后不愉,皇帝当然打听情形原由,一打听出来,原来是会昌侯在太后跟前诉苦,道是庄田数字不够,府中用度不足,种种开销,只能简省。
一省,就得罪人,现在太后在还没有什么,将来,怕难为情,也怕难以为继。
太后自然心向自己亲族,对皇帝一发火,无奈之下,只得加赐庄田八十顷,以平息此事。
现在皇帝是笑mimi的说话,但话中的警告和不满之意,也是很明显。
皇帝以前以亲厚闻名,现在,却是和以前大大的不一样了。
“是,臣知道。”孙继宗为人很机警,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当下连忙答应,笑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说的太后娘娘高兴就是。”
“唔,好好,那就这样,散了吧。”
如此,自然就各自散去,叩拜行礼后,众人自东华门出,几个驸马都是笑意盈盈,向着张佳木连连贺喜。
连向来不苟言笑的焦敬都道:“宣庙年间,驸马都尉袁容二十余许人就封广平侯,宗亲之间,以为是再难出现的绝顶际遇,今日看,佳木亦不遑多让,真是恭喜,贺喜,哈哈。”
话是皮里阳秋,颇有调侃之意,众人一听就明白过来,都是嘴角含笑,满面春风,看向张佳木不语。
第317章 传奇
袁容,亦是一位国朝传奇人物。初为燕王仪宾,姿容仪表过人,有伟丈夫之说。后来燕王靖难,袁容城守从征皆有功,于是为驸马都尉,封广平侯。
后宣德年间卒,嫡子袭侯,未已亦座,庶子请袭侯爵,这一回可不许了,只准袭封为长陵卫指挥佥事,不过,宣庙特别优容袁家,特许为带俸武官,以奉公主容祀。
焦敬拿这个来说笑,真真是特别应景。
袁容子袁瑄正在众人队中,听得焦敬这么一说,亦复颇为自傲,此人是赵荣部下,也是报信使者之一,这会儿正在人群里说笑,现在,自然更是笑的越发大声了。
再者,袁容先为燕王仪宾,然后屡立大功,史载袁容端谨谦和,通敏有才智,而且城守从征都有出色的表现,文武俱皆,人品仪表过人,这,用来说张佳木,简直就是天造地设,再恰当也不过了。
这么一个笑话,众人笑的意味深长。
张佳木脸皮再厚,也是忍不住摊手道:“驸马失言了,下官可不是仪宾。”
“是不是,”焦敬抢着道:“咱们将来再说,哈哈。”
他向来是老成人物,这一次这么抢着示好,倒也是极为难得。听闻此人向来以大局为重,前一阵子,张佳木抓了一群知县,焦敬好些天没给他好脸色看,这一回,救得太子回来,焦敬却是和他谈笑风生,一荣一枯,足见此人风骨,张佳木亦是不得不肃然起敬。
不过,焦敬也是识分寸的人物,这么说笑,显见得在彭城伯夫人等人的运作下,再加上重庆公主心仪张佳木也不是什么秘密,普通的大臣和百姓当然不知道,谁敢议论,锦衣卫的南北镇抚司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但宗亲之中,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说起来,是景泰年间的一件奇事,公主和一个小百户结缘,这件事,如果真成功的话,也是一桩美谈了。
众人笑声之中,张佳木甚是狼狈,只得向众人连连拱手,急忙而出,不敢再耽搁下去了。
薛恒倒是没和几个驸马一起胡闹,但也紧跟着他走了一阵子,然后意味深长的笑道:“我回来就听说了,太后和公主说了好一会话,后来把彭城伯夫人也叫进宫来,更是大说特说。我看,你这几天就安心等消息吧,哈哈,小子,高兴吧?”
“这……”张佳木瞠目结舌,答道:“真不知道如何说是好。”
他倒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说不高兴,当然不会。说很高兴,似乎也说不上。只是念头一起,眼前一道俏丽的身影闪现浮动起来,再想想当日情形,自然而然的,脸上也是露出笑意出来。
“看看,都笑成什么样了。”
薛恒着实拿他打趣,笑道:“以后,怕是你要和我改称呼了。”
“唉,真有那么一天再说吧。”
张佳木也真是招架不住,连连拱手致意,一溜烟的跑了,身后,薛恒笑声不绝,惹得宫中不少禁卫宦官大为瞩目。
出了宫门不多远,自有曹翼一群人牵着马在等候,一见张佳木过来,半边里闪过一个人来,单臂将张佳木拦腰一搅,笑道:“大人,这么大彩头,说什么也得赏点什么。”
在场的人,只有曹翼知道内情,知道这大彩头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倒是几个人在张佳木的指挥下,辛苦弄出来的杀头抄家灭族的勾当。
参加的人,是四个百户,曹翼也知道实情,再有,则是刘勇和薛祥,还有年锡之几人,知道内情的人一共不过十人不到,但对这么大一件事来说,知道的人已经实在是太多了。
庄鸣虽然是铁杆心腹,但锦衣卫现在已经有规定,保密细则订的极为完备,没有必要的机密则是分为若干等级,有的可以通报,有的则是绝对机密,没有特许,一旦泄密就是极大的罪过,任何人,都不会在泄密这等事上免责。
上次黄二因为不慎泄密的事被重责,此事一出,大家都极为警惕,知道张佳木还是当年那样,定下规矩不是用来破坏,而是用来遵守的。
凡坏规矩者,张佳木的规矩就是绝不会饶过,任何人,都没有例外。
庄鸣自然就是这种保密制度的受害者了,这一会儿他欢喜的有点发狂,只以为是事出意外,张佳木抓住了机会,立下如此大功,这欢喜,自然就比曹翼几个还要纯粹浓烈的多。
“小六,放手放手。”张佳木心中也是感慨,这些个心腹手下,算是他最靠的住的班底了。仗义每多屠狗辈,这些坊丁无赖出身的家伙,你对他好,他便真卖命于你,一生一世,大约永远都不会背叛了。
只是,想到这儿的时候,他自己心中也是一紧。永远这个词,似乎说的太满了一些,一年两年,人大约是一个样子,时间久了,会不会变化,谁说的清?
再想想,自己也是颇为自失。部下忠诚,但他的疑忌之心也越来越重,皇帝信任,对他可以说是极好了,但自己心中,对这个皇帝和皇太子究竟有多少忠诚之意,人待我以国士,我将何以报之?皇太子幼龄,一旦疑忌于自己,就断然在太子的寝宫放火,这么行事,是不是太讲求利害了?
原本,他是没有这么多疑虑,只是被庄鸣这么一弄,倒是翻江倒海一般,一起涌上心头,一时之间,脸色大变。
“大人,怎么了?”庄鸣不大明白,只是看向张佳木,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欢喜过头了。”张佳木为了掩饰,故意感慨道:“嗯,皇上待我没说的。恩遇之隆,真的不知道谁还能比。”
“戚,我说大人想什么哪。”庄鸣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皇上是对大人不坏,不过,大人觉得自己恩遇最高,也说不上。你看,石家爷儿俩,不是砍我一刀就说他们坏,于国于公,是有那么点功劳,值当就一公一侯?还有……”说到这,庄鸣左右看看,见全部是自己人,因又道:“曹家那几个,有什么功劳?就是夺门的时候跟在咱们身后混了一点功劳,怎么着,早就封伯了,一门七八个,全是都督总兵副将,京营三十万人,一半以上握在曹家手里,府邸里头养死士数百,多半是蒙古骚鞑子,一个个精于骑射,曹家想干什么,现在人都忌惮他们,将来啊,真不好说。皇上喜欢他们,我可是真真想不通。”
一个坊丁无赖出身的人,对国政居然有这么深这么多的见解,张佳木大为惊奇,不过,还是神色凝重的警告他道:“你这些浑话,只能在我面前说,在皇上面前,不许你放半个字的虚屁,懂了没有”
“知道”庄鸣嘻笑着,浑不把张佳木的警告当一回事的样子,他道:“响鼓不用重捶,大人你放心好了。”
“嗯,你最好真的能教我放心。”
“大人,”庄鸣转回话题,又嘻笑着道:“不拘是什么,总得赏点给我。”
“真真胡闹了”张佳木道:“我还什么也没捞着,你就在这里挤我的东西,成什么体统。”
庄鸣嘻嘻哈哈的向着曹翼等人道:“兄弟们,信我不信?”
曹翼自然凑趣,答道:“自然信你。”
“好,把大人身上的东西都扒拉下来,大人准定不能生气。”
他这么一说,张佳木这里又全是贴身的近侍和心腹,大家也知道他在这种事上从来不生气的,当下就全部嘻嘻哈哈的上前,把张佳木身上带的玉佩锦囊里装的小物件分了个干干净净。
庄鸣一副财迷的样子,他分得了两个二两重的小金棵子,迎着光线,散发出一阵阵耀眼的金光,看着金子,庄鸣感慨由之的道:“金子真是好东西,哈哈,大人,这就偏了我了。”
他现在也是锦衣卫的指挥佥事,禁宫之内有一千五百余名大汉将军,将来也多半是由他指挥的多。虽然在名义上,大汉将军要由公侯伯爵分别统领,但禁军之中,这些侯伯的影响力远不如在京营军中,大汉将军又多半是世袭,除非人手实在不够,世袭的子弟身高体貌太不过关,这才会在上卫亲军的军余亲丁里挑选新人,但数字就很少,一般来说,都是代代世袭,外人是绝计指挥不动的。
庄鸣已经是佥事,他家虽然不是锦衣卫世家,但自己忠义无双,夺门大功在手,入得锦衣卫后,将来子子孙孙都是同僚,他的性子脾气都很吃得开,张佳木当初是无意的行为,现在却等于在宫中有一个得力的臂助,无心插柳柳成荫,极为满意。
只是见庄鸣的模样,不觉拿他打趣:“你现在也是年俸好三百石的人,虽说不能全实发,但也少不了多少,你们这些皇帝亲军还能拿胡椒来打折?”
“倒不会,上次有人是这么想来着,皇上给驳回了。”
“那你这么财迷做甚”张佳木打趣道:“还能带棺材里使去?”
“下官家里有父母家小啊。”庄鸣笑嘻嘻的道:“下官所为一切,还不都是为他们?”
“你倒实诚,不说忠君报国,也不说给我卖命。不过,我真喜欢听。”
张佳木虽然还在打趣,心底里却因为部下的这一句话踏实了许多。当下哈哈大笑,翻身上马,意气风发的道:“回家,奔波了一夜,可真是累坏我了”
第318章 庆贺
家中自也是一番喜气洋洋情形。
隔着几条街,张府下人就已经迎在外头,到了巷子口那里,徐太夫人和一群府里有头有脸的管家并管家婆子们都站在大门阶上,远远眺望。
等张佳木过来,管家们都是一溜烟的迎上来,黑压压跪了一地,一个个叩头道:“给大爷贺喜”
“闹什么闹什么,”张佳木忍着笑,喝斥他们道:“一个一个的,尽胡闹。”
因见张福也跪在前头,张佳木摇着头,轻叹口气,从乌云身上跳下来,把张福一把拉起,笑道:“老张福,你也糊涂了,跟着他们瞎胡闹什么啊。”
“大爷是有喜事么,”张福已经过六十的人,跟着张家祖孙三代人的辰光,所以这小主人不管怎么位高权重,老头儿却只拿他当小少爷看,当下只是笑着道:“我也不懂,人都说你又要升官了。还说,今天九城之内,全在议论你救了小爷的事。又夸你忠义,又要升官,府里上下,能不开心高兴么?”
“唉唉,好吧好吧。”张佳木无奈,只得吩咐道:“来,每人都有赏,晚上加餐,杀几腔羊,宰几头猪,每人都有酒,老张福,这事情由你来操办吧。”
“是是,”张福笑着应下来,只道:“请大爷放心就是,一切交给老头子,一定操办的热热闹闹的,也叫大伙儿都沾沾喜气。”
“嗯,”张佳木想了一下,警告他道:“就说是替太子爷贺喜,我升官的话,自己在家里讲讲就算了,在外头不要胡说什么,吩咐他们,谁违了我的话,一定严罚不饶。”
“好,那就是这样。”
张福站直身子,虽然须发皓然,但精神却显得极好。他幼年在张佳木在伺候,张家祖父时不过是个校尉,到张佳木父亲时曾经入选幼军,也曾经有风声要升官,不过后来却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自己躲在家里不出来,人也很快龙钟衰老了。
现在这个前些年眼里还是半桩大小子的张佳木却俨然是张家的异数,小小年纪,已经是武官一品,是常人不敢想象的高位。但就是这样,仍然是有风声出来,这位爷可能要被封爵。
一封了爵,张家的门弟可就是和以往不同,大家伺身其中,光景可就是和现在要远远不同了。
都督就算有恩荫,也最多是三品武职,带俸不带俸的还很难说,所以再显赫的武官,一世而斩也不算什么奇怪。
武职官不比文职世家,代代科举代代为官也不算稀奇,君子之泽尚且三世而斩,武职官就不必提了。
但封爵后就不同了,代代公侯伯爵,出任的自然都是总兵官副将,手握实权,一生一世的富贵算得什么,大明朝有一天,就有勋戚们的一天好日子过。
所以说,一朝一代,勋戚亲臣是无论如何不会抛开它的,等勋戚亲臣们都躲开的时候,则王朝必定覆灭,绝无挽回的余地。
崇祯向勋戚亲臣征求助饷,结果那些家资百万的亲臣勋戚最多拿个一两万出来打发叫花子,崇祯怒极抄家,结果亲臣们联合内监搞死了他的皇子,助饷一事,则不了了之。
到明亡清兴,勋戚们摇头晃脑的想给新主子效力,但新主子却是不会要他们的。
原因倒很简单,文臣可以留,帮着治国,武将可以留,当是养狗。前朝的勋戚亲臣要来何用?正好要用他们的大宅子,庄田,美人,都要抄没来归新朝功臣所有。
到那会儿,后悔却也是晚了。
此时大明尚且在盛世,人心自然不会往这上面想。所以一听说家主有望封爵,下人们心心念念的,便是跟着主子享着一世又一世的富贵。
有此心思,则府中上下洋溢着的喜气,就很可以理解了。
理解归理解,这种情绪打压却是一定要打压的。
拜过脸上满是担忧和欢喜之色交杂的母亲,再陪着妹子说了一会闲话,剩下的时间,欢喜已经被抛诸脑后,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你们说,该怎么辞呢?”
在座的自然全是知道内情的下属。刘勇,薛祥俱在,孙锡恩和黄二等人站在身后,年锡之则与张佳木对座而谈。
这是最近较为得力的部下了,倒不是最心腹的。
一件大事干成功了,封爵在望,这里却犹如古寺般深沉安静,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大对劲,一个个坐立不安的样子。
年锡之虽然天资过人,不过也并不是件件事都拿得出办法,想了半天之后,年锡之才道:“大人,学生一时半会,也是无计可施。”
“那就慢慢想吧。”张佳木也是颇感无奈,只有伸头要官做的,这里却是想方设法再推辞赏赐。
倒不是他矫情,亦不是害怕。只是现在锦衣卫正在发展的紧要当口,一切准备还没有妥当,要是现在成为众矢之的,他没有信心能应付得下来。
况且,也没有道理叫他成为风头浪尖上的人物,只要他忍一忍,让一让,会有人自己跳出来找死的。
对这一点,张佳木倒是坚信不疑。
“还有件事,”刘勇没有什么办法,不过也没有紧张之感。这件事,实在推不掉也是好事。最少,在他看来是这样。他只是向张佳木笑着道:“听说……”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外头有人敲门,有人说道:“大人,有客来拜。”
这会子会议的时候,有客来自然也是挡驾。只是,常来的重要熟客除外。听差来回,必定就是要见的客人,张佳木站起身来,因道:“你们慢慢想,我去去便回。”
众人起身,都道:“大人自便。”
推门而出,一直管内书房的小厮迎上来,低声回道:“是王勇大人,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要和大人说。”
“哦,你做的对,”张佳木想了想,道:“请他到我卧房对面的小客厅去。”
他的住处是一幢小院,距离有演武场的后园很近,方便早晨起来习武射箭。院子不大,除了院中一小片花台,种着些常见的花木外,就是南北两处精舍对望,南屋是卧室,北房是起居的地方,也可以当会客的房子用,当然,不是最亲近的人,到不了那儿。
王勇是亲中有疏,疏中又亲的人。一般他来,要是遇着张佳木在见下属办事,到后院给张母请个安就走也是常有的事,两家算是通家之好,彼此不拘形迹,王家妹子张佳木也是当亲妹子来看,也是常走动的。
“不过,奇怪。”张佳木一边走,一边想着:“最近王英可是来的少了。”
这个女孩子聪明独立,虽然不是顶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