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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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知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现在还没有到时机。最少,有很多拦路虎,他在权势上也还远远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现在大局虽然平静,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起风浪?
为什么要把大笔银子用来扩充实力,招兵买马?其实要是用这些银子来搞民生的事,恐怕银行就真的能立起来了。
既然现代银行还不成,学学山西老财,最不济先把炉房搞起来。熔铸银子,兑换、寄存,或是就放着生利也成,慢慢的,一步步舞将起来。
他的下属,对弄这个的敏感程度倒并不怎么明白。张佳木自己心里清楚,第一步走开来,再往底下去,再开海,再有完整的金融体系,中国人就躺在床上等着世界人民帮着自己创造财富就行了。
在这之前,是唯有等待了。
他信步在前,其余诸人紧随在后,在走路的途中,张佳木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着转身过去,向着何超勇和金千石等人笑道:“一会儿你们挨着我坐,我要考考你们,在延绥那里,是每天瞎胡闹呢,还是真立了功了。”
金千石最得张佳木欣赏,胆气也壮,十六七的年纪,已经成熟俨然大人一般。从进了府,张佳木只对陈逵等人说话,对他们并没有稍加辞色,他们胆气不壮,倒也不敢出声。此时张佳木一说,他便挺胸昂首,大声答道:“大人,末将亲手射死保喇的一个百夫长,割的首级也有十来个,这都是实,末将绝不敢吹牛。”
“好好,英雄出少年”张佳木浑然忘了自己的年纪,看了看金千石,又向范广道:“怎么样,这是块好材料吧?”
“是,好材料”范广自己就是武官世家出身,也有金千石这般年纪过,当然知道后生们的想法。当下用喜欢之极的眼光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道:“放在我麾下,好生锻打,最多十年,就是一方重将。”
金千石昂然向前,道:“末将以为,最多三年,足矣”
“哈哈,”张佳木笑着向范广道:“他想当霍去病咧”
“有何不可?”这一次何超勇也上前,目光炯炯:“末将等,并不是以霍去病为榜样,实在是以大人为榜样耳”
第396章 觅封侯
一语既出,众人先是默然,接着便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范广笑的一张脸红上加红,半响过后,才大笑着道:“好后生们,老夫在这里说一句,要是有天侥幸能在带兵,绝不在京城呆着,一定去边关。老夫去觅封侯,娃子们,你们也跟着老夫去吧。”
“若有机会,”金千石答道:“一定跟随老将军去建功立业。”
“嗯嗯,但愿,但愿。”说起这个,范广又是有点颓唐了。
“不要急,”张佳木出来打圆场,笑道:“总会有机会,现在就只是去吃酒,酒场上论英雄好了。”
“是,大人。”
请客的所在,就是在有名的张府后园。这座庞大的府邸现在也很出名,来过这里的人无不惊奇于它的宏伟壮丽,可以说,原本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王府,甚至连正堂也是按着银安殿的规格来修筑的。
现在张佳木住了,只是把黄瓦换了绿瓦,然后就这样安然住了下来。
府中后园占地极广,冬天时原本没有太多可看的东西,花木之盛是瞧不着了,池塘也是雪水冰封,山石也是光秃秃的,只显凄凉。
最为可观的,当然不是这些,而是一处占地甚广,错落有致十数亩地大的梅园,从小径进去,梅花开的正好,残雪未尽,红白相映,再配上花香阵阵,当然是天上般的景致。
程森适才一直没出声,此时才笑道:“属下原本只是个俗人,一心只想着刀头厮杀,到了这里,看着花海,闻着花香,不觉也雅致起来了咧。”
他性子沉稳坚毅,原本是四边不靠无党无羽,现在也被张佳木收服进来。幼军交给陈逵他倒不怎么放心,给程森看着,却是十分相宜。
这个武夫虽然是小小奉承了一句,但当场的人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异样。确实,这里景致迷人,令人十分陶醉。
到得梅园正中,有几亩地大的场地,有一座十分轩敞的亭堂,金千石抵一抵何超勇,轻声道:“瞧着没,这就是陈将军吹过几次的白云铜铸成的厅堂了。”
何超勇用羡慕的眼神四下打量着,突然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也有这般的福气,和大人一样住这么好的房子。”
以往两人说话,何超勇若是这么着说,必定会被一通奚落嘲笑,这一回,金千石倒也是叹了口气,只道:“怕是难了。”
在他们身边,则是王效毅,他两人是世家子弟,这王效毅倒是寒门出身,在幼军中也是佼佼者,枪棒功夫和骑射都是一流,又性子沉稳坚毅,所以很得军心。这一次跟随陈逵出去,斩首虽然没有金千石多,但效的都是苦劳,比如哨探,扎营,寻找水源,延绥那里原本就是苦地方,保喇犯境的地方更是苦寒之地,寒冬之时简直寸草不生,四野寂寂,唯有群狼出没,在这种地方长期哨探,甚至是扎营过夜,一入夜时,外头寒风呼啸,出去小个便都是对意志极为严重的挑战,王效毅不声不响的就是挺了过来,所以后来叙功时,大家都推他为首功,因为战役得胜,确实是他立功不小。
就是鄣武侯杨信也对王效毅十分赞赏,打算留他在军中,后来还是陈逵说明,这是张佳木特别点的人,到军中只是历练,回去还有大用,这才把杨信给逼了回去。
这会子两个同伴垂头丧气的,王效毅倒是坦然一笑,劝他们道:“功名但在马上取,我等也终有封侯爵的一天,到时候,你们依样修一个就是了。”
“嗯,”金千石笑了一笑,晃着脑袋吟道:“封侯非吾志,但愿海波平。大人的这诗,乍读真是激动人心,当初在幼军时,不知道多少人被这诗激励者,起五更出来晨操,晚上睡了,夜甲不除,就怕夜操不合格。几个月下来,大伙儿瘦的变胖,胖子变瘦,就是想叫大人知道,我等幼军虽然未必有资格横戈边关,以御鞑虏,但也都是足堪大用的好汉子。可是这么在大人府中一晃,突然觉得,大人真是好矫情。”
他这么非议张佳木,换了个人,一定不敢大声,偏他却是摇头晃脑,大声说了出来。张佳木听到了,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程森原本喝斥,但此时也知道张佳木是有意纵容,叫这些小娃娃胆子再大一些,于是也抿嘴一笑,只当没听到了事。
等到了厅堂之中,各人只觉得温暖如春,外头残雪未尽,当真是冷的紧,但一入这里,虽然四周无遮挡,寒风呼啸,但冷风似乎到了栏杆处就被挡住,根本不得进来,外头虽然天寒地冻,室内倒是温暖如春。
酒菜是早就准备好了,一共十余人,地方足够大,每人面前一张方桌,火锅和配料都备的齐整,一壶酒也早就温好,张佳木持爵相劝,笑道:“大家都是辛苦了,今天望日,一起同饮此杯,为太后和皇上贺千秋万岁。”
“是,太后和皇上千秋万岁。”
众人都知道,太后最近生辰就要到了,整个皇家都很上心这件事。张佳木好歹是太后的孙女婿,更加不能说什么二话,况且,每次倒这种时候,也是各家勋戚亲臣争强斗富的时候,礼物轻薄了,说着难听,人也被人说小气不说,上头心里也不欢喜。
爱财之心,人皆相同。哪怕就是帝王也不奇怪,别的明朝皇帝不清楚,万历皇帝的陵墓打开后,棺材里就有不少五十两一锭的马蹄金,上刻是云南贡金,这位皇帝天子是不是真爱财,一看就可知了。
当今皇帝,就算不象自己子孙那么贪财,不过喜欢财富也是免不了的了。此次太后千秋,皇家大操大办,给民间赏赐了不少,恐怕也指望亲臣勋戚们贡回来一些,少少约补一下损失。
当下喝了一阵,说了延绥战事的不少细事,陈逵志得意满,金千石等少年将领意气飞扬,范广听的兴起,因向众人道:“我在辽东当总兵官时,遇着这样的天,哪里能歇着?”
“老将军却往何处去?”
“当然是出去巡视”范广意气甚豪,大声道:“兀良哈那些狗子哪里肯安份?这样的天,他们牧民也冻极了,孩子没奶喝,牲畜饿死了,没草吃。这些强人又冻又饿,一心来找咱们拼命,他们受冻挨饿,凭什么往咱们身上想主意?圣天子在上,他们要是安稳一些,做天朝顺民,没准还能赏赐些什么,太宗皇帝在时,不就是这样?”
张佳木摇头道:“太宗皇帝雄才大略,一生做事都无甚可说,做的最错的,就是把大宁赏给了兀良哈部,这样一弄,辽西和辽东之间被人横中切断,兀良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生生把这些鞑子的胃口给养足了。我以为,这是最大的失策”
“对的,对的”范广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在他面前直指太宗之失,当下高兴的满脸放光,拍着腿道:“瞧着没,明白人就是明白人。”
他站起身来,在怀里掏出一张舆图来,摊在众人之前,大声道:“你们看,大宁的位置何等险要?咱们握有大宁,就把辽东辽西联成一片,把蒙古和建州等地割裂开来,他们想合而谋我,呸,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太宗当年,只觉得国势强劲,兀良合又向来恭顺,所以一听他们求恳大宁水草肥美,一大方,就把这块地赏了这些狼崽子,现在,唉”
“现在也不晚”
张佳木也是站起身来,目光中尽是坚毅之色,他道:“宣宗皇帝几件事都做的错了,第一,容着下臣烧宝船图样,何等昏聩宝船出海伤民不假,但亦不必连图样也烧了?船可以为害,也可以为善,就看人怎么用,烧了船就能不叫人君苦民害民了?简直是白痴所为。第二,就是废撤交趾布政使司。废三十万大军多年苦功,真真叫人不知道从何说起。第三,则是听从人的胡说八道,废撤奴尔干都司,不错,极边苦寒之地,汉人又几乎没有,但当年汉朝开西域又是容易的?现在我朝号称强盛,蒙古在北虎视眈眈,不及汉唐多矣。而西域至今更是不能染指,再弃交趾,废奴尔干都司,我朝疆域只是秦长城沿线罢了”
他转身众人,持爵邀约一圈,只道:“我辈武夫,只知道弓马取富贵,宣宗年间,要与民休息,现在国富民强,士马强劲,诸君,不可因土木之变就失了进取之心,我想,皇上有一天也会醒悟过来,放吾等出师边土,为汉皇开疆辟土”
这一番话,实在是他的心曲,而且是事前做过准备,所以说出来慷慨激昂,隐约有金石之音。范广等人还只是感动,王效毅等少年已经是热泪盈眶,众人一起举杯,都道:“尽饮此杯,为吾皇开疆辟土”
第397章 撑腰
一场宴席尽欢而罢,足吃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完,天气和暖,张佳木送了各人出门,还在拱手客气,只道:“得闲了都过来玩,金千石,我这里有好箭道,你马术刀法都过的去了,箭法还要磨练,你得常来。”
“是,大人,”金千石挺直腰身,答道:“末将一定常来府上伺候。”
“嗯嗯,”张佳木连连点头,又和范广耳语片刻,脸上含笑送了各人离开,这才自己转身,预备回府。
“总算找到你了。”正转身间,差点儿和身后一人撞了满怀。现在很少有人敢对他这么无礼,张佳木顿时不悦,不过倒没有立刻发火,只是拿眼去瞧是谁。
“原来是你,”张佳木笑骂道:“你都是都同知了,还这么急脚猫似的,太不稳重了吧。”
来的是王增,这半年多来他升官的速度不在张佳木之下,半年多前还只是一个举人,连个官照也没有,现在已经是待上任的驸马都尉,加入锦衣卫后就是千户,现在已经是加了都同知的官衔,在卫中,地位已经和刘勇等人相差不离,如果说实在的势力,也有正阳门到永定门,再到崇文官等十来个坊的百户,还有三个千户,都算是王增的直管,说起来,也算是兵强马壮了。
今天此人一身玄色大毛出锋的裘衣,戴着的是冬用的暖帽,饰着一块名贵之极的翡翠,腰间玉带丝绦,足上朝靴,无不是尽善尽美,浑然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听张佳木笑话,王增脸上似笑非笑,只道:“我可是来瞧热闹的,听说明儿是皇后千秋节,我这个女婿说是女婿,但嘉善公主并不是皇后所出,也没有抱在皇后宫中养育。重庆公主虽说也不是皇后亲出,不过自小可是在皇后宫中教养的,要说是母女间的情份,和周贵妃倒平常了,和皇后是亲娘儿俩一样,你这个女婿,倒是准备了什么象样的寿礼没有啊?”
“啊,这个事啊,我早就准备好了,倒是你,”张佳木反唇相讥道:“不是亲女婿也是女婿,我倒要瞧瞧你备了些什么。”
“左右不过是些寿桃寿面京丝挂什么的,再备两个瓶儿,上好的宣德炉一对,加起来也就差不离了。”王增笑道:“我现在又不曾当家理事的,这个都同也是刚加不久,算是太后寿辰,全天下都有好处,我只是沾光罢了。倒是你,官儿已经加到无可再加,还是少保,这一回,还给你加了太子太傅,这个官,可是积年宿儒,效力有年的大臣才有的做,你才多大,婚还没成,毛头小子一个,居然也是太子太傅了,这可从哪儿说起。”
“你当这个是好来的?前一阵,朔风凛洌时,我在山里头督促太后山陵的时候,吃的那个苦头岂是容易的,一顶太子太傅的帽子,正好酬功。”
他们俩互相笑骂也惯了的,虽然王增半真半假的,张佳木倒不好和他认真。况且,自己倒确实是有点儿疏忽了,前一阵太后寿辰,全宫中和外头都忙了个人仰马翻,张佳木这个卫使也是忙活的够呛,而且前一阵还给他加了观山陵使的重责,也是和他宗人府的差使相关,太后她老人家的山陵大事,宗人府总不能不闻不问罢。
其实,也就是扯着虎皮当大旗,叫他这个实权人物抓山陵大事,以防懈怠疏忽。
若是帝陵,自然有大学士,或是公侯勋戚主理其事,发京营兵与征集工匠民夫,得历时好几年才能成功,太后不愿打开宣宗皇帝的墓道合葬,就在宣庙陵寝一旁再修个规制等级略小一些的附葬,这其中的略小是小多少,装饰用料如何,就得看主事人是怎么样了。
太后对张佳木算是青眼相加,几次给过关照,就是亲事也是太后先行首肯,力主其事,所以把山陵大事交给他,也就尽能放心的了。
“哦,哦,原是我把这个忘了”张佳木是用玩笑口吻,不料王增倒认真起来。
他今天是来讽喻的,友朋之道,王增觉得就在于谏言,如果朋友有过而不谏争,就失去了朋友的作用了。
张佳木已经是武职一品,官阶加到无可再加,又是驸马,宗丞,幼军提督,手中的实权实在是太惊人了,王增知道,尽管张佳木对太子有救命之恩,但东宫中忌他的人着实不少。
其实,就象和皇帝现在也忌曹吉祥,石亨一样,只是帝王对手握重权的臣下有一种下意识的忌惮与防患罢了。
现在皇帝不忌他,还屡屡宠召加官,只是因为张佳木之上有更强者在。如果更强者有一天不在了,将会如何?
当然,退居府中为驸马是一条出路,但在此之前,张佳木也不能太过锋芒毕露了。
毕竟,王增现在身份地位不比寻常,有很多事,张佳木都不知道罢了。但王增知道的内情越多,心中对这个朋友未来的处境就越来越担心,所以在张佳木加太子太傅后,他是打算犯颜直谏,叫这个好友力辞掉为好。
不过,张佳木既然为山陵使,朝廷在事后酬功是必然的事,而且也不能推辞,否则的话,就是对自己的山陵差事没有信心,这可是不能有丝毫马虎和迟疑的,上有赐,则必须坦然受之,平常的谦逊之姿,在这种事上是不必也不能用了。
王增释然,张佳木却有点儿挠头,想了半天,才算有了主意,因向王增笑道:“好了,我已经有准主意了,这就进宫去吧。”
“成,再不进去,也该晚了。”
“也不算晚。”张佳木道:“上回皇上兴致一发,天都黑了,派中使过来唤我进去,玩儿快到子时,又特别派人送出来。”
“那天也有忠国公和曹大官吧。”
“是有啊,”张佳木想了想,道:“还有英国公呢。”
“嗯,你现在已经是与国朝重臣勋戚同列,不到两年就有如此际遇,真是叫人佩服啊。”
“自然,皇上之恩天高地远,我会戒慎自恃,小心以全富贵的。
“如此,最好不过。”
两人并鞍而骑,几番对答之后,却也是无话可说了。
最近王增与张佳木说话,多半如此,不到三句,便是规劝谏争的话,久而久之,原本的情份似乎也淡薄了一些下来。
毕竟,朋友之道虽然有各种交法,但如此一味只说公事,用的是正经口吻,那么,与普通的同僚或是上司下属又有何异呢?
如此一路而行,从东华门到奉天门左掖门一路进去,到乾清门向上禀报,里头派人传下话来,到慈宁宫见面。
如此,又得从乾清门向西头饶,好在隔的不远,而且宫中残雪打扫的干净,到处都是整齐的石甬道,所以行走并不困难,两人又是少壮之时,虽然穿巷时冷风逼人,不过随口说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慈宁门外,明显与往时不同,站班的高品宦官比目皆是,就连牛玉蒋安这样的大宦官也是一本正经的持着拂尘,老老实实的在门外站班,宦官之中尽有些熟人,有的和张佳木相关厚,也有的和王家素有交情,不过此时在慈宁宫前,大家也只是互相点头致意微笑罢了。
报进里头,这两人与普通的外臣不同,都有着准驸马的身份,所以一通传过后就直允入内,两人昂然直入,到得正殿,果然皇帝并皇太子,还有一大群宫妃女眷都在,急切之间看不清楚,况且,也不敢细看,两人到得太后近前,一起跪下叩首见礼。
“嗯,你们都辛苦了。”太后的声调倒是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就算是前一阵子,普国同庆,皇帝大表孝心,群臣一起到慈宁宫来给太后叩贺万寿的时候,太后的表情也还是这么样,淡淡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这自然是一种风范,仪度,贵戚和宗亲们都深深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