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为王-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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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开场白实在太过精采,连任怨也是忍不住连连点头,不禁想起当年和张佳木都在卫里当军余的日子。
那会儿,虽苦也乐,兄弟两人经常乐呵呵的,虽然饭也吃不饱,衣也不甚暖,但一心奔上,倒也没有觉得怎么苦过就是了。
看来,人就是得有个奔头才对
只听得周毅又大声吼道:“天幸叫老子遇到了张大人,一年多下来,看看老子这一身?锦衣银带,正五品千户,这一仗要是咱们打胜了,皇上恩赏张大人,大人再恩赏我,你们说,我能到什么位子?”
说到这儿,底下已经杀气腾腾,不少人鼓噪起来:“升指挥佥事”
“不,”周毅双目尽赤,用尽全身力气,吼道:“诛杀曹、石二贼,老子升指挥使,你们呢?”
“听大人吩咐就是。”四周众人,已经浑身沸腾起来,这会儿挥舞起手中的长戟铁斧大刀,一起叫道:“杀贼立功,杀贼,杀,杀杀杀”
第437章 狭路相逢
就在任怨在陈逵的指点下,下令灭火的同时。
孙锡恩下令部下分别整队,向着不远处的忠国公府进发。
包括缇骑在内,孙锡恩麾下足有一千八百余人,刚刚从四处紧急搜罗来了过千支火把都被点亮了,从高头大马上向四周望过去,那是成片的刀枪剑戟,到处都是成树林般的武器,亮晃晃的,成团成片的,武器之下,是一群群穿着明盔亮甲的校尉力士们,刀枪成林,甲胃如山,孙锡恩骑着自己来自河套的菊花青大马,四周是王超等心腹部下,各千户百户环列左右,锦袍玉带,高头大马,持刀列戟,当真是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天已经很晚,深夜之中,万籁无声,唯有火把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铁甲甲叶在走动时发出来的哗啦哗啦的响动,再下来就是马蹄声,战马的喷嚏和响鼻声,至于行进中的人们,虽然满怀兴奋,一个个脸上放着红光,却是比平时格外的严肃,正经,乃至于有点过于拘谨的意味了。
所有将士的手都紧紧撰着自己的武器,这些校尉和力士们职份不同,但有一个特点,都是负责行动的。
比如内卫的力士,有行动组和内卫组两种,前者负责协同别的部门对外行动,后者则是负责各部门的保卫工作。
最大的一头当然是张家府邸和张佳木的保护工作,那是内卫下管的直卫队的权责范围。
至于如总局,鲍家湾的各类学校,钢炉铁炉等等,自然都是内卫部门负责保护,所以内卫负责行动和受过训练的校尉力士犹多,算是缇骑之下的第一大武装了。
至于总务庶务等部门能参于行动的就少了,虽然张佳木的精神就是刀笔吏也可以挥刀杀人,但老实说,现在的分工和先秦两汉时远远不同了,文武不分,也是有点儿太过困难了一些。
那些账花子老夫子,叫他们来砍人,肯定不如叫他们做账对数字更拿手,除了偶尔训练一下之外,对他们也就不能太为难了。
正因如此,京师之中虽然锦衣卫超过万人,但真正能在今夜奉命出战的,最多也只有四千人左右,这个数字,虽不中亦不远矣。
不过孙锡恩认为此数也足够了,对手最多也只能动员三四千人出战,没有兵符,谁也指挥不了三大营的官兵,没有正式的官兵出战,明早天亮前,尘埃落定,等皇帝知道时,大局已经底定了。
在马背上,看着川流不息的部下在自己的命令下向着东面行进,感受着从天空急速飘落而下的雪花,虽然身上的铁甲冷若寒冰,但孙锡恩的心中却仍然是一团火热。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最近这段时间,孙锡恩总感觉大人的雄心壮志似乎在消退。都督高官,驸马都尉,大人似乎已经渐失棱角
现在好了。孙锡恩不失兴奋的想着:“这件事后,大人就算想退亦不可得。自古有人臣居如此高位而不更进一步却又能善终的吗?大人学究天人,我想,不必多说也是明白了吧。”
他对朱明皇室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在遇到张佳木之前,沉沦街头,饥一顿饱一顿的,既然未曾受恩,也自然就谈不上效忠,今日事毕,正是请大人更进一步的良机
“倒是明天早晨,怎么样回奏皇上,怎么样震慑百官,再把实权捞在手里,这,都是很费心血的事哇……”
夜风虽冷,风雪如刀,孙锡恩的心头却仍然是一片火热。
他倒不是嗜求富贵,做人没那么贪心法的。只是跟着张佳木久了,知道这位爷心中抱负甚深,用心也苦,既然愿意多做些利国济民的大事,不妨甩开手脚,何必受人的挚肘?
这种想法,他有,还有徐穆尘亦有。至于兄弟伙们,黄二,王超,任怨等人,这些都不必说了,就是年锡之,他亦知道不会反对。至于各地诸侯,余佳和李瞎子等人,亦是鼎力支持。
下一步,就是巩固锦衣卫的地盘,扩大锦衣卫的权责,膨胀实力,为更进一步做准备吧?
心里这么自问自答,时间仿佛也过的很快,从护国寺到忠国公府的直线距离不过三四里地,但街巷民居甚多,其中还穿过了一个坊门,巡夜的坊丁和火夫铺夫们早就逃的踪影不见,坊门洞开,除了人行路时的沙沙声响,便是马蹄的得得声,再下,就是人的沉重的喘息声响了。
就在两坊交界的空阔之地,火光对面也来了大堆人群,不过对面的声音大出来不少,似乎还有人在议论说话,声音嘈杂急切,隐隐还有一片笑声。
孙锡恩隔的远,没的听到,身为千户的王超却是带队在最前,此时听到声响,他心中一凛,不禁想道:“难道是大人派了援兵过来?”
又想:“或是缇骑已经打开正阳门,派人去提调幼军,主力又来援咱们?”
但两个想法都不大对头,孙锡恩这里已经是锦衣卫在东西二城的主力了,南北城的主力要守备锦衣卫衙门,还要相机出击,兵力已经不足,不大可能派兵出击援助别处。
至于缇骑,算算时间还早,就算是那边事毕,也没有这么早就过来的道理
“不对”
王超是个中年汉子,圆领锦衣,银带官靴,打扮的甚是堂皇气派,下巴上又是一副美髯,黑亮而长,须尖一直垂到腹部,这在当时是比长一张小白脸还风光十倍的事,人人都得夸一声好汉子,生的一脸好胡须
可现在这好汉子,锦衣卫的千户又目圆睁,盯着对面来人,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叫喊着道:“乱党,来的是石亨乱党”
“是狗校尉”
对面不知道谁眼尖,也是瞧着了这边的锦衣卫队伍。
“杀乱党”王超用尽全身力气,手中马槊一挥,喝道:“同我杀”
对面也不知道站出了一个谁,亦是全身束甲,此时亦是大叫一声,只道:“斩校尉一人,赏银十两,凭首级来算账,小子们,能不能发财,就看你们自己了。”
两坊之间,隔着一条大道,还有东西南北纵横的几条道路,中间隔有一些空地,还有临街的店铺,不外乎是一些酒楼肉铺子饭庄绸缎铺子布店鞋店之类的店铺,此时两边火把大至,把空场照的如白昼一般
如此明亮,自然是须发也看的清楚,两边都是小队的骑兵安排在两翼,中间是骑马的武官掌着自己的旗帜押阵,步卒则在旗帜之下,分阵而列,持戟挥戈,预备厮杀征战。
与锦衣卫这边不同,石亨那里,步阵正中,正是丈六高的总兵官旗,军旗招展,在火把的照耀之下,迎着风雪飘摆,却是显的格外威风,一杆大旗,竟也是杀机毕露,威风凛凛。
王超毕竟也是头一次上战场,尽管这战场就是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尽管四周是同僚兄弟,是自己的部下,在黑漆漆的夜空之下,在那些寂静而黑洞洞的民居宅院之中,还有不少人在偷偷看着,但是在这么一瞬之间,他还是有点儿胆怯了。
忠国公石亨,大明当今号称第一的武将
正统年间,成国公率侯伯都督为副将,五万精兵与也先沙场对磊,国公并侯伯都战死,只有石亨杀敌之余,还能平安逃出,回到京城。
至京城后,也先随之杀至,是石亨为总兵,石彪为将,叔侄二人敢和也先叫板对阵,在京城防御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然后佩镇朔大将军印巡视西北边防,鞑骑因此人威名远逃,无人敢来骚扰,石亨因此而得封侯。
接着就是镇守朝中,与于谦争权,压制范广,一直到今天,封国公总兵官,国朝第一勇将的名声着实响亮,就算是王超等锦衣卫中的狠人,想到对手的赫赫声威之时,也是忍不住大为忌惮。
但此时狭路相逢,算不算勇者,也都只能硬上了。
王超已经挥动马槊,双眼发红,右手向着一指,喝道:“上啊,诛杀石亨老贼,尽灭造反乱党。”
对面亦是红了眼,石亨不知道说了什么,对面看不清是多少人,但亦是千百人一起爆喝一声:“杀啊,杀狗校尉。”
两边杀声震天,相隔不到百步,原是弓箭手逞威之时,只是夜半而雪,而且也不是正经战阵,谁还能排得什么阵形,布什么埋伏?不过是挺着长刀马槊,一并上去拼命罢了
此战,也真的只如后人所出,爆发的乱,打的乱,风雪之下,如果从高处向来,只见三四千人的战团在大街上猝然暴发,然后便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持矛挥戟的甲士,再勇猛的人,也冲不透对方的战线,第一开始的接触之下,就是钢铁与钢铁的碰撞,就是勇气与勇气的对决,在这里,没有战场,处处都是战场,没有后方,没有前线,只有血与肉,钢与刀,风和着雪,血又混着血,风雪之下,天顺二年四月初的京城之内,终于上演了一场真正狭路相逢而又棋逢对手的真正对决
第438章 望楼
锦衣卫总部之内,亦是一副临战之前的紧张。这里距离天街,五军都督府、国子监、兵部都很近,算是长安右门这一条大街的中心地段。
这里范围很大,成祖皇帝在兴建锦衣卫之初时,是把天津在短时间内当成锦衣卫的总部,在天津也留下了不少锦衣卫的建筑,赫赫有名的锦衣卫街,锦衣卫桥,在后世已经成为某一处名胜景点,供后人凭吊。
在这里,因为有著名的南北镇抚司,也就是俗称的天牢在,所以占地很广,光是一个北镇抚司,就占用了不小的地方。
但是就这样也不够,后来锦衣卫在兵部还是哪儿,划了一块地方重建诏狱,当然,在胆战心惊的大臣们的反对之下,那座临时的诏狱给取消了,和它建起来一样的快,一样的诡异。
在整个明朝,这座建筑也是见证了锦衣卫的盛衰,见证了阴谋与正义,荣耀与屈辱,人间的一切,在这座冷冰冰的建筑眼中,又有几多值得它去记忆,甚至能如人一样,在凭吊它的时候,因为那牢房,高墙,刑具,而发出一声莫名其妙,或是饱含感情的慨叹呢?
直到清朝,这里仍然是因为建筑的牢固,又因为正好是皇城中心,当事方便,所以把这里改造成了刑部衙门,又在后头大修建筑,建了不少亭台楼阁,刑部的堂官在闲了时,就到后头游玩,喝茶休息,有什么要紧公事需要各堂官司官一起会议时,在衙门后头兴建的白云亭就是会议的地方,著名的杨乃武案,河南盗案,护军伤太监案等等,就是在这里商讨,定案。
至于此时的北镇抚司和南镇抚司,在清朝就叫南北所,也一样用来关押犯人,象戊戌六君子啦之类的钦命要犯,斩决之前,便是在南北所分别关押,以待处决。
这一切,都是后来人的事了,眼前在这座极大建筑中来回奔忙的人当然没有这种闲情逸致去想着几百年后的人,去替后人白操心,现在他们要应付的是一场绝大的风波,是这座建筑,是和这座建筑现在的主人,还有他们这些身处于建筑之中,为这座建筑的主人奔忙,效力,出谋划策,并且在其中谋求自己的富贵,荣耀,以及一切的一切
现在,这座建筑和它的主人都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威胁,身处其中,自然就得为其奔走,努力,付出汗水,体力,勇武,甚至是鲜血与生命。
老实说,锦衣卫总部里善于格斗,并且有过一些经验的纯粹一点的武官并不多。
这样的人,多半干了缇骑,要么就是直卫,或是内卫。
直卫就是一个百户的名额,这倒是锦衣卫武装中的最强者才能进入的所在,不论是马术,体格,射术,剑术,戟矛刀枪,都是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甚至连现在不大用得上,质量也每况愈下的火铳,他们也颇有研习,并且算得上是精通。
但可惜,人数只有区区一百人,平时用来轮班保护张佳木的安全是足够了,但是指望这么点人守备这么大的一个锦衣卫总部,那当然就是痴人说梦,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
内卫和缇骑中的健者,此时都在孙锡恩和任怨的分别统领之下,而且,就连那些颇善武艺,并且喜欢马上征战的武官们,也被分别派到这两人的麾下去了。
比如,武志文,刘绢,周毅等等。
留在这里的,只有大量的文职人员,还有少量的直卫和内卫力士,虽然南北城中锦衣卫校尉奉命赶来的不少,但他们只是在闲时接受一些射箭和格斗的训练,并不成其系统,也不曾象缇骑和内卫那样,前者专门训练马战,在小规模的遭遇和接触战上,因为装备和训练的关系,不会弱给别人,这一点全卫上下都很有信心。
至于后者,则是近身搏斗的好手,因为他们负责的这一块工作来说,就必须得在这上面多下功夫。
几十个沧州武师的教导下,内卫们的小擒拿格斗技巧与日俱增,近身器械的使用也很不坏,算是和缇骑们强弱互补,相得益障。
现在两个强力部门都被派在外头,虽然大家相信他们很快会扫平石亨等人,调来幼军,但大家心里也是清楚,敌人也并不弱,他们在攻击张佳木等人府邸的同时,也会派人来攻击这里,而且,必定将会是重中之重。
在锦衣卫正堂的两侧,原本都是低矮的两排东西对列的房舍,用来办公,会客,或是堆放杂物。
张佳木在东面角落下令建起了一座高大的望楼,从数十级的木梯上登临上去,不仅可以望到皇城大半,还能远跳至崇文门附近,至于皇宫大内能看到多少,锦衣卫严禁谈论此事,大家也当没有这回事,闭口不提。
这年月,京城里头实在是缺少高楼,那些酒楼也算是高大了,但此时的达官贵人没有下酒楼的习惯,戏曲小说话本里的王公贵人到酒楼里吃喝玩乐,实在是无稽之谈,根本没影的事。
“听”
望楼之上,张佳木正向着南边远眺,黑漆漆的一片,除了眼前飘落的雪花外,什么也瞧不着。
不过,突如其来的,年锡之在他耳边紧张的叫了一声,然后紧接着道:“大人听到没有?”
张佳木尚未回答,一边的徐穆尘便先抢着答道:“我听到了,有金戈喊杀之声”
“似乎是石亨那里?”
寂寂深夜,除了偶尔传来的梆子鼓声报时,一点儿声息也是听不着。锦衣卫这里,虽忙不乱,一切交给了黄二来提调,此人脾气秉性甚是不好,卫中上下没有几个不怕这个凶神的,所以甚是安静,根本无人吵闹。
这会子用来听声辩音,真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事了。
这么一听,三人都是听了出来,声响果然是来自忠国公府附近,有喊杀声,也有轰隆隆的擂鼓声响,听这动静,没有数千人互相厮杀对战,根本就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出来。
“石亨经营多年,麾下中确实有不少骁勇善战的武官,士卒为之所用的,也很不少。”张佳木听了一会儿,向着两个心腹幕僚无所谓地道:“不过孙锡恩也不是弱者嘛,他很精明,也有一股血勇胆气,他用的人,出身念秧贼的都有,也是一群皮厚心黑的江湖客,除了他的直接部属,调给他的内卫,缇骑,也全是精中选精的好手。嗯,人家是边军出身的多,老卒多,咱们是练的苦,管的严,当然,甲胃比他们坚实,手中武器多是钢刀利刃,这一层也是占了便宜。”
张佳木说到这里,脸上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缓缓道:“为了几个人的野心,浪费了多少财富,使得多少好男儿死于这等无意义的事?或者你们说我假惺惺,但说实在的,我一想到跟我很久的部下死在这等事上,我的心里,就绝不能不在乎”
徐穆尘和年锡之都跟他很久,知道眼前这位大人绝不是虚言矫饰的人,两人听着这话,都觉得甚是感动,一时之间,便是漫天白雪落在身上,亦是不觉得冷了。
徐穆尘性子比年锡之要干脆很多,话也敢说的多,张佳木话音甫落,他便接道:“大人亦不必难过,好不好的,就是这么一回了,学生倒是不信,此事过后,还有第二回不成?”
“嗯,”张佳木点头道:“我要上奏天子,从此过后,京中勋戚公侯府并驸马,再有都督武臣,家中一律不得蓄养家丁。”
“此是正办。”年锡之点头道:“武臣多横行不法,为害也比文官更烈,不使养家将家丁,得以制衡此辈,以文驭武,真是断根的好办法。”
张佳木倒是横他一眼,摇头道:“我可不是要以文制武。武夫当然有武夫的缺点短处,文官又难道事事都对?他们坐而论兵可以,叫他们带几百人去边境烧荒如何?去战舰上在万里海涛中剿灭海盗如何?这等事,是拿性命来搏,才使得文官能安坐庙堂之上,现在仗着有笔在手,好事全是他们的,不法的坏事却是武臣的,何等的不公平”
看来张佳木也是牢骚甚深,年锡之一句话便使得他驳了这么一大通,要不是在场的只有徐穆尘,怕是年锡之的脸面就要下不来。
因之徐穆尘也出来打圆场,只道:“大人总要想个通盘的办法,以武夫安静,只对外,不对内。而文官也能摒弃偏见,彼此和衷共济,这才是正办。”
“是的”张佳木深为点头,大为嘉纳,不过,他又语气深沉的道:“你们以为这里无险?错了,你们看吧,我们眼前就要有一场绝大考验,顶过去了,才谈得到这些后话,懂么”
“学生懂得。”
“请大人放心好了,”徐穆尘慨然道:“学生亦曾提剑行走江湖,一会儿事急时,请大人看我的本事。”
“等到你也上场,恐怕咱们离败亡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