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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锦衣为王-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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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钢铁洪流和一座坚固强韧的堤坝恶狠狠的撞击到了一起
  杀戮……鲜血……死亡……
  勇气……光荣……死亡……
  除了兵器的碰撞就是人与人的碰撞……其实就是两群野兽的碰撞,一方要吃掉另一方,不择手段,不计死伤,只要结果。
  长矛刺入人体后的噗嗤声响,大刀砍在人身的碎骨声响,低沉的吼叫声,伤者的惨呼,沽沽流个不停的鲜血……
  就在京城之内,天子脚下不到数里之远的锦衣卫都堂衙门之前,苍天白雪之下,就这么上演了一场生死较量
  “施帅……”董兴已经骑马到第一道街垒附近,天已经透着一点亮色,配合火把和灯笼的光线,勉强可以看到整个战场的情形。董兴面色如纸,向着并肩而骑的施聚道:“我领兵三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惨烈的搏杀。”
  “我亦云然”施聚也是一脸动容的样子:“领兵数十年,场面比眼前大的倒是很多,惨烈搏杀到这种地步的,亦是头一回见。”
  “督战队上吧”
  打到这个份上,就算把自己的私兵全部拼光,也是没什么说的了。全部本钱押上去,再后悔也晚了。
  很多赌博的人就知道,赌客上了台,只要把本一压上是吓不走的,有时候,领军打仗,亦是如此。
  虽是两军相逢勇者胜,锦衣卫已经把全部的勇力拿了出来,第一线拼杀的就有张佳木这个一卫的都督,还有刘勇,薛祥等人,全部拼杀在第一线。
  在第一波的碰撞里,好几个总务的老夫子都被京营兵用长矛刺穿了,就算如此,也是没有人后退一步
  但京营兵也退不得
  身家性命,一世声名,满门富贵,全部都在这一役之中。
  就算是后悔,害怕,也是退不得半步。
  施聚已经悔的肠子打结,但仍然铁青着脸吆喝道:“督战队上吧,有后退者,斩”
  “迟疑不前者,亦斩”董兴补充道。
  “打胜了,人人有赏,拼光了,我老头子自己上,你们不要手软,娃子们,拼了吧”施聚老泪纵横,却是断然挥手。
  在他和董兴身侧,便是一百余人组成的督战队,大雪狂风之下,却是脱掉了上衣,手持大刀,凡有后退逃跑畏缩不前的,几个人逮过来,强按下来,上前便是一刀,然后把首级丢在一边。
  如此狠劲,逼的京营官兵不停的向前再向前,终到无可后退为止。
  数千人挤在这么一个方圆不到五里的战场内,几乎就是人挤人,兵器挤着兵器,能到锦衣卫防线前的,只是勉强施展开兵器,有时候连锦衣卫校尉们的长相也没瞧清,就被对方捅死砍伤,退出战线了。
  血水在雪地上不停的流淌着,冲涮出大量泥泞不堪的空地来,京营兵大量的死去,或是重伤倒地,锦衣卫这边也轻松不到哪儿去,毕竟多半是文职人员,之前只是接受过一些可怜的格斗和体能训练……就算是这样,也招致过刘勇等文职大佬的不满……一个典吏要早起跑二十里路,这一天他还怎么处理公文?
  旧时代的这些读书人或是识字的人都是自诩清高,很少有愿意锻炼体能,或者说,只要是选择了读书这一条路,他们就自觉把体能这一块放弃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这是当时读书人的通病,大量的读书人中不得秀才,连一个馆也不能谋的时候,生活当真连一个最普通的农民都不如
  张佳木要办自己的学校,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些文吏实在是栽培不得,费十分力气,出一分成效,真的远不如自己选一批好苗子,从青壮时栽培起来,更省心省力。
  在今天的这一场战斗中,在超过七成人手都是文吏的前提下,锦衣卫靠着就是高昂的士气和地利之便,当然,还有火铳之威,不是这样的话,防线恐怕是早就崩溃了。
  就算是这样,也真的打的差不离了……
  不少人已经累的脱力,就躺在战场附近喘气,胸膛好象风箱一样,一起一伏,有几次张佳木都转头去看,唯恐这些人一口气就上不来,没有战死,因为喘不过气来累死……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多半的人已经累的握不住手中的刀枪,拿不起长戟铁矛,肉体疲惫,精神也是疲惫之极,虽然没有人害怕,但战至如此地步,已经没有畏惧,没有害怕,当然,也没有兴奋。
  就是随着惯性在打,在斗,在与命运不屈地抗争
  “大人,我歇够了,又来啦”几支铁枪一起向张佳木戳刺过来,他左右支挡,差点儿没应付过来。一柄钢刀伸过来,驾开铁枪,顺势向前一抹……一只血淋淋的胳搏落了下来,张佳木扭头看时,却是黄二,他此时脸上笑的灿然开心,好象就在一场摆放着上八珍的酒席之上……
  “好,好”打到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是废话了,张佳木也只能点头,他的额头也满是汗水,今天算是杀了一个痛快,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的尸体堆的快超过他的腰身那么高了,一支长矛使的如毒蛇一般,到了距离之内,一戳一刺,就是收了一条人命。
  他的武艺之高,恐怕是难有敌手了。力气够,经验够,速度快,所谓武艺,不过就是杀人的技巧,在这一方面,除了实战经验还欠缺之外,他已经不缺乏任何一条了。
  “真是一条铁壁啊……”不远处,不知道是谁,看着如斯惨斗,禁不住发出了这么一声感慨,其中意味究竟是什么,怕是只有本人知道了。
  第476章 转机
  “施帅,”董兴面色惨白,看着前方情形,喃喃道:“真没想到,会打成这副模样”
  “他们也快撑不住了。”
  领兵三十年,施聚倒是真的头一回见如此情形。他在湖广一带镇守过,打过苗子,拔过不少苗寨,每次开战时,那些苗子都是彪悍难制,难以招抚,道理也说不进去。
  但大军一至,刀矛如林掩杀而至时,整个苗寨就会陷入恐慌之中。
  男子虽然坚强固守,但精气神都跨掉了,因为知道必定守不住。
  而女子经常难以自制,抱着孩童捶地大哭,其凄惨之状,叫人不忍目睹。兵者不祥,真的是凶器。破寨之后,往往烧杀抢掠,将帅不能阻。
  当然,也是不便阻。军饷赏赐就那么多,不叫军士抢掠的将帅,非得恩结士卒,光凭法打不服人心,砍再多的人头,也砍不来人心,所以非平常时就恩结于下,战时才能真正约束。
  平时待之如常,战时再不叫他们抢掠,就非得有兵变的危险不可。
  玉石俱焚之下,那些苗寨也不能真正的拒守,往往几个回合之后,就会被大兵破口,一掩而入。
  就算是彪悍难制的蒙古人,骑射如风,但只有一股子劲,一旦挡住了那股强悍之劲,就会容易疲惫,有经验的将帅往往就是如此对蒙古人。边墙附近,先烧荒令其疲惫,再以堡墩遏其兵锋速度,再用边墙城池阻碍其行进,待其疲惫,大军一出,则不退必败,往往十试九中而屡试不爽。
  今日却是不同,他以往的经验完全归结无用,说到底,他后悔来趟这么一场浑水
  这话,却是不必说了
  他只是斜睨了面色如纸的董兴一眼,事已至此,命悬一线,还在这里饶舌说什么
  当下施聚只是抽剑在手,天色已经微亮,众人都看的清楚,老将军一袭红袍,灰白的胡须在冰冷的寒风中颤抖着,面对众人,施聚也不打话,只是将手中百练精钢宝剑向前一指,然后自己便跳下观战的石堆,悍然向前
  “施帅,等我”
  此时此刻,董兴才知道自己与人家的差距有多大。所谓知耻而后勇,他倒也见机的快,当下自己也是把剑一拔,叫道:“儿郎们,随我来吧”
  大军已经奋战多时,前队早就支不住撤下来,现在董兴和施聚身边都是两人的亲兵,连最后一个将佐也没留,前头人挨人挤人的,督战队都茫然无措,被人流挤的不知道怎么办是好,在这当口,就怕前头一股气泄下来,那可就真是什么都完了
  “杀,杀杀杀”看到两个主帅带着亲兵队上来,所有的将佐一起鼓劲大喊,在他们的鼓动之下,数千甲士也是一起叫喊起来。
  在这血脉贲张之际,留在阵后的鼓手也拼命敲起来,整个大军都一拥向前,前阵已经挤的人挨人,但所有人还是努力的把自己手中的兵器向前捅过去,再捅过去。
  在这样的重压之下,锦衣卫的防线已经有不稳的趋向了。
  锦衣卫确实已经出尽全力,死伤甚是惨重。
  直卫已经全部战死,直卫副队长和所有的军官也都全部战死了。内卫留守的人手也全部死伤殆尽,几无能站立者。
  至于普通的文职校尉力士等等,死伤也早就超过三成。
  换了别的军队,怕是早就崩溃了。
  就算是对面的京营兵,死伤怕也不轻,毕竟墙上的火铳手在助手的帮助下不停的在开火射击,居高临下,从容瞄准,距离又近,除了怕误伤自己人外,几乎没有什么射击的障碍。
  这么一直打到现在,杀伤岂在少数。
  不是督战队的大刀伺候,还有两个总兵也自己挺胸上阵,恐怕敌军也早就挺不住劲了。
  “大人,”黄二一脸血污,几乎要走不动了,用刀柱在地上,惨笑道:“打成这样,咱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大人身负重伤,不如想办法出去吧,把缇骑调过来,把这些狗日的全杀了。”
  一个坊丁出身的老人也站了出来,昂着头道:“黄二这狗日的说的对,大人没必要跟着我们一起死,替我们报仇吧。”
  “是,大人你出去,替我们报仇吧。”
  “告诉任怨那狗日的,他来的太晚了”
  众人七嘴八舌,甚至在前面抵抗敌军进袭的人,一边坚苦奋战,一边也七嘴八舌的开着玩笑。
  虽然可能下一句话就说不出来,但最少在能说的时候,倒是可以说个够。
  张佳木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向下沉。
  “狗日的老天爷,耍我就算了,这么多豪杰好汉,是我拢起来的,难道我拢他们在一起,不是教他们报国济民,不是给他们富贵荣华,是叫他们无谓的去死?那我到大明来的意义是什么,难道不是为了做一番大事业?”
  他有点发狂的冲上前去,长矛如蛟龙一般,不停的戳刺着,在他的带动下,众人也戮力向前,总算是把京营兵的一个凶猛的浪潮给反击了回去。
  这时一个校尉在院墙上大叫道:“大人,子药不多了,再打一轮就没有了。”
  “不要打一轮了。”张佳木已经清醒过来,大叫道:“狗日的任怨来了”
  “来了?”刘勇胸前被人砍了一刀,还好他的甲好,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就算这样,也是见了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看着很是骇人。听到张佳木的话,刘勇仰起脖子向后面看去。
  果然,京营兵的后阵已经大乱,前头的人不懂,还在奋力向前,但越来越多的人已经知道有变,排开向前的人,拼力向后挤。
  也有大群的人一起转头向后看,脸上满是惊惶,那副样子,就象是一群群在水中受了惊的鸭子,就差嘎嘎叫喊了。
  “狗日的,”徐穆尘挺着剑,一副随时要躺下来的疲惫,但也是忍不住大骂了一句粗话:“入娘的任怨总算来了”
  “你那表哥真是没用啊,”年锡之在一边咳一边道:“都天亮了才来。”
  天可不就是亮了?天空中雪犹自不紧不慢地向下飘着,天地之间都是一片洁白,不需火把照亮,也可以看到很远的距离。
  就在敌军背后,已经有大亮的束甲骑士在雪地中疾驰而来,看打扮装束,还有旗帜,一看就知道是锦衣卫最强的缇骑。
  虽然人数连一个也没有,不过大队的束甲骑士齐奔而来的威势,给人心理的震撼,都是极为强大,甚至有无可阻挡之感
  旌旗招展,刀槊长戟大刀铁矛如林,苍天之下,大地之上,谁是我的敌手?
  缇骑建成之后,便是有如斯霸气
  这一支强军昨夜显是见了血,再近一些,便可看到不少甲士都是身上带创,甚至是血迹斑斑,哪怕就是旌旗也有点烟熏火燎的痕迹。
  显然,昨夜对忠国公的奋战,绝对是一场并不轻松的决斗。
  看到如此情形,不少觉得缇骑来的太晚的人都板住了脸,自觉刚刚失言了。
  “杀”张佳木见状大喜,知道此是破敌良机,缇骑是骑兵,就是锋锐摧敌,就是这么一股冲过来的劲头时战斗力最高,两边夹击,是破敌最佳的时机。
  不然的话,就得等孙锡恩的步卒全部赶到才行。
  “杀”刘勇和薛祥,还有更多的锦衣卫武官都冲到了第一线。
  在他们身后,是无数的伤痕累累的将士,他们踩着敌人或是同伴的尸体,踩着满脚泥泞,踩着鲜血和积雪,拼力向前。
  京营兵的阵线已经不稳,大队骑兵赶过来已经是在他们屡屡受创的心上给了最沉重的一击。
  奋战一夜,眼看胜利在望的时候,等来的却不是自己人,而是敌人的援兵,此时此刻,士气崩溃也就成必然了。
  “不要怕,结盾阵,结长枪阵,”董兴瞪眼大吼,一刀斩下一个后退的大将头颅,吼道:“他们人不多,不必怕,挡住他们”
  施聚也是紧急召唤自己的亲兵,试图督促部下结阵抵抗。
  不过,打到这会儿,营兵的斗志也只是在一线之间,以众敌寡,打了一夜还没有破阵,原本已经信心不足,敌人援兵一到,又是如此凶悍的骑兵,更是全无信心。
  “噗嗤”当先一个黑甲敌将赶到,手中持的却不是刀枪马槊,而是一柄铁锤,一个营兵闪的略慢了一些,铁锤打在头上,犹如砸中了一个烂西瓜一般,立时被砸的粉碎。
  再来一个,却是又是一个如凶神般的黑大汉,手中拿的却是一柄长斧,当着一个奔逃的营兵猛然一抡,竟是将人拦腰斩断
  如此情形,自然是惊的数千疲惫营兵魂飞魄散,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将手中兵器一丢,然后转身便逃。
  这等事亦是如瘟疫一般,传的极快,很快,前面的营兵还在抵抗着锦衣卫的反击,后面的却已经开始大量的奔逃了。
  “杀”任怨长刀一摆,威风凛凛杀气十足的令道:“不必停留不必保有建制,一直不停的给我杀,直到眼前没有一个敌人为止”
  第477章 惨事
  “大人,末将来迟了”
  在缇骑和孙锡恩的部下全部赶到,把四千多残敌围在方圆四五里地的战场上,拼命狠杀的时候,任怨和孙锡恩并肩赶到衙门的大门前,在血迹斑斑的石狮子之下,两人都是尽收脸上得色,一并跪下请罪。
  “起来吧”张佳木没好气,但也并没有怪这两人,从任怨和孙锡恩脸上的神色来看,这两人也是经过了一夜苦战,当然并不是故意来迟,既然这样,也就没有必要责备了。
  “是”孙锡恩一跃而起。
  接着就是扫视四周,看到一地的尸体,再闻着呛鼻的硫磺味道,连他也不禁变了颜色,道:“末将以为这里最多是曹家的几百鞑官,大人进攻肯定打不过他们,但守门是绰绰有余,没想到,居然是如此惨烈”
  “是的,真是太惨烈了”不知道是谁接了这么一句,任怨以下,所有缇骑没有上战场的武将,还有孙锡恩所部将官,俱是一起点头。
  经过一夜的苦战,尽管天空还在落雪,但锦衣卫门前真的是一点儿积雪也没有,只有三道长垒上有一些被大批甲士踩平踩秃了的些许积雪,在几块大的空地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还有或趴或伏,或是仰面朝天,死状各异的尸体。
  除此,就是被鲜血冲涮的一点儿不落痕迹的空地,只有泛着热血的泥泞土地,还有深黄色的被踩成泥水一般的残雪,雪和血融在一处,已经叫人分不清原本的颜色了。
  死的人太多,此时也没有人来搬运,能动的都去追击残敌了。
  被人压着打了一夜,死了不知道多少同僚,此时局势反转,只要能拿刀上的,不惧生死,只凭一股气顶着,就算是体力透支的,只要能上,也是跟着追了上去。
  “直卫和内卫,全死光啦。”有个负责点检死伤的指挥上前来低声禀报:“略点了一下,咱们这边战死的兄弟总在三百人上下,受伤的……那可没法算,人人都挂了彩。重伤的有二百来人,现在已经叫人搬进去妥善医治,不过总得有几十救不下来的……”
  “唉”张佳木深深叹一口气,挥一下手……不过,他立刻也紧紧皱起了眉。
  “快过来,给大人包扎”那个指挥失惊打怪的叫起来:“大人受伤了”
  “什么?”外围刘勇一群人跑了过来,叫道:“伤在哪儿,要不要紧?”
  “没有什么要紧。”张佳木皱着眉头道:“小臂被砍了一刀,可能有点儿重。别的就只是皮肉伤了。”
  这会儿过来两个医生,小心翼翼的把张佳木的臂甲除下,再剪去衣衫,这么一看,果然伤的不轻,犹如婴儿嘴巴大小,三指多深的一道创口。
  再看衣袖颜色,已经变的紫黑,显然是流血不少。
  “大人,需忍着些疼。”医生要用药酒消毒,同时用浸透了药酒的棉布擦洗干净,这一套当然也是张佳木的吩咐,伤药和救治程序对救治伤员极为要紧,救治得当,就是捡回一个有经验有勇力的老兵的命,救治不当,可就是白送给敌人的。
  眼下就是没有合用的酒精,还有止血消炎的伤药……这两样已经叫人着手,无论花多少人力物力,也是一定要得手的。
  张佳木记得,在十九世纪中叶,美国连续两个总统被刺而死,都是因为火药子弹入体,而且当时的医生完全没有消毒的概念,几十双名医的手在总统伤口摸来摸去,其中一个倒霉鬼就是感染了败血症而死的。
  这会儿不论是中医还是西医,对感染和消毒,甚至是通风洗手等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认识,要是任由大夫乱治,他的忠勇将士没死在敌手,却死在自己人之手,那是何等凄惨的一件惨事
  “你们放手施为,我理会得”
  有他的话,几个医生才敢放手施为,用大量的棉纱擦洗伤处,再放上伤药,接着再细心的包扎好……饶是张佳木健壮如牛,比起普通人不知道强壮了多少的身体,在这般的一番动作之后,也是有点儿撑不住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当然,也是当真关切,他向着孙锡恩问道:“怎么样?”
  “很好哇”提起这个,孙锡恩就是眉开眼笑,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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