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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锦衣为王-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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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说完,彭时便怒道:“吾等备列朝班,可不是给太保效力的。”
  “说的是了。”年富神态倒很平和,点了点头,道:“不过今日会议,是皇上命太保召集,所以诸位老先生仍需稍待。”
  这一下,各人才是明白过来,两个尚书过来,还有内阁不能下值,就是因为张佳木在御前说动了皇帝,要前来会议军制之事。
  这一下,连李贤也是觉得受到了侮辱,一张脸板了起来,面色也变的极为难看。
  彭时更是大怒,但他拙于言辞,虽然是怒眼相看,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一时半会的,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一般来说,这种会议必定是由内阁牵头,召集各部和相关人等,会议之后,再上禀皇帝知道,形成决议。
  而有一个武臣,就算是侯爵勋臣加驸马的身份,召集内阁会议,却也是头一回。
  李贤比彭时等人敏感的多,他从初闻时的怒火中冷静下来之后,便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这是张佳木试图凌驾于内阁之上,甚至是整个文官机构之上的一次试探
  “年公,恕学生等不能从命。”仓促之间,李贤找到了最好的理由:“没有圣旨,内阁不能凭两位老先生一言而参与此等会议,没有旨意,恕学生不能从命。”
  “是的”彭时也站起身来,冷然道:“要召集会议,请下诏旨来。”
  这当然只是一个绝妙的借口,事实上,诏旨就算下来,也可以封驳回去,内阁已经在一瞬间形成决议,这一次,绝对不能从命。
  议的事是什么,还可以商量,但由一个勋戚武官召集的会议,绝对不能参加
  “此事要紧……不要流于意气啊诸公。”
  年富不愿决裂,仍然在苦苦相劝。
  “此等意气,怕是非争不可了。”
  “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岂不就是为今日?”李贤看向年富,目光炯然,道:“难道年公愿意汉时大将军外戚持国柄之事,再现今朝?”
  一语既出,年富亦是面色惨然,不能作答。
  “吾等告退。”
  首辅和次辅一并联袂而出,吕原等人自然也是紧随而出,没过一会儿,内阁之中就是空空如也,除了几个杂役,就是舍人中书们,也是走的干干净净。
  第564章 储备
  “如何?”内阁之中,赵荣摊手,苦笑:“学生就说了,太保太过心急,你看,有李贤和彭时这两人在,内阁也是铁桶一般,根本没有机会。”
  “唔,学生会上复太保,将今日之事如实报之。”年富亦是苦笑,摇着头道:“是有点孟浪了,这一回,太保怕是失算了。”
  赵荣倒是不以为然,反驳道:“内阁的反应,当在太保预料之中罢?”
  “不然,”年富道:“太保现在是得意的时候,在他看来,可能内阁不一定有如此齐心。只要有一点变化,他就能抓住机会。现在看来,确实是失算了。”
  “这且不论,”赵荣又回到开头,问道:“编练京营充实新锐的事,看来短期内是办不成了?”
  “应该是无可奈何。”年富比赵荣敏锐的多,也是感觉到这是文官和张佳木在斗法,预料之中,不仅此事内阁会集体抗议,或是打太极,拖着不办。而且其余的事,也会多方掣肘。想到这里,这位在地方上就是以干练闻名,在中央也是清廉自持,官声甚好的兵部尚书也是摇头叹息,只道:“国事这么流于意气,真是伊于胡底”
  赵荣倒无所谓,只笑笑道:“学生只等太保的决定,反正,户部的钱粮好歹是学生可以做主的,随意调拨就是。”
  说起这个,年富倒是很有兴趣,他问道:“九边现在用粮极多,开中法也渐渐败坏,近来肯运粮到边境的商人是越来越少,我要请问,将来如何?”
  “这能如何?”赵荣摇头道:“以往还能指望九边的卫所运粮到京师,现在当然不必做这个梦了。粮食们,他们能自给自足最好,不够,咱们贴补一些就是了。卫所么,有口饭吃就行,好歹他们自己有地,能自己收成一些,够糊口就行。”
  年富听完,默然良久,才叹道:“这样,卫所的军人想有余力训练打仗,怕是难了。”
  “这可不是?”赵荣道:“好赖有边兵,募来的都是悍勇之辈,给他们兵甲器杖,备边的事,要靠招募来的边兵来打。”
  “非卫所制度募集来的,只怕承平和备边还够,一时有大战事,用的银子就不知道是多少了,这样的话,国家财政就难以负担。”
  “是的,正是这个道理。”赵荣扳着指头算了算,又挠了挠头,这才又道:“就维持现在这样,也差不离了,就保喇那货,想犯边?再过一百年差不离。”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年富倒是没赵荣想的这么轻松,不过,事关军事重事,他这个兵部尚书也根本当不得家,只能是上头这些大人物的棋子了。
  想起来,还真是悲哀。
  大明的边防现状就是如此,以前卫所制度未崩坏前,边境就是靠卫所军人镇守,他们不仅自己要种地养活自己,还要负责防秋打仗,然后还要上缴一部份粮食给国家,不足的部分,才由开中法来补齐。
  除了粮食,各军镇还要上交铠甲、兵器、生胶、漆、尾羽、牛皮等战略军事物资。当然,这种不合理的现状是注定不会维持太久的,所以现在卫所中军户逃亡甚多,而且被大军头们盘剥之后,哪里还有余力往上缴粮缴物?卫所早就不能自足,军户不能富足,当然也就不能打仗。
  卫所无用,就得用招募的办法充实边军,也就是说,大明脆弱的财政系统里要拿出相当高的钱粮金银来养兵,这也并非是明太祖之法,但,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财政不灵,养兵当然吃力,招募的边军开始待遇就不高,待国家财政更困难时,则边军待遇也就越低,待遇低到不能养活自己时,边军就成了造反的争先锋。
  或者说,根本没有真正的战斗力。
  而且,也有严重的问题,就是将领私兵化。边军是招募来的,在文官拨给武官粮饷后,怎么用,却是随便武官自己,反正只要武官仰视文臣就可以,等武将们装孙子领了粮饷,然后就是大爷了。
  粮饷怎么发,武器铠甲怎么分配,就完全是由武官自己决定。
  等明朝中叶之后,一个总兵官级的武官养几百上千甚至是几千的私兵已经是很正常的事了,军阀化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文官还勒着武官的脖子不松,把爵禄和粮饷发放还把在手中不放,这种情形注定不会在乱世中维持太久,等到了崇祯年间,果然武官们大举反弹,很轻松随意的就把整个文官阶层踩在了脚下。
  当然,这种文武相斗所带来的后果也是极为严重的,文武不和,文视武为奴,武视文为仇,彼此敌视,明末很多事情,就是坏在此等劣政之上。
  眼前两人,算是文官里的精英了,但此等事的恶果,却也是完全想象不到。
  两人议论一会儿,也不觉得有什么办法可想,于是彼此作揖而别,各自回府了事。
  年富虽是张佳木私党,但政治品格甚好,无事不到张佳木府邸私房,所以到了晚间,只有赵荣一人前来求见。
  这一天张佳木也算是所获颇丰,皇帝召见了大半天,独对私见,还赐了午膳,皇帝和太子一并共坐。
  这般亲近,不是一般大臣能有的尊荣。就算是英国公当年,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皇家这么给面子,当然还是有驸马亲臣的身份。
  驸马毕竟是自己人,比勋臣还近了一层,老实说,除了太监之外,大约也就是皇家最信任的外臣了。
  用膳完,再又到得太后那里,请安问好,接了公主一同辞行,这才被放出来。
  等他打算去内阁的时候,接到消息,内阁已经下值走了。
  这等事,原本是在意料之内,张佳木所关心的,只是内阁究竟的发应是怎么样的而已。
  “这么说……”赵荣在他下首,一边说,张佳木一边以指叩桌,在笃笃的响声中,沉吟着道:“李贤他们,很是坚持原议?”
  “是的,太保。”赵荣很恭敬的道:“李阁老看来是绝不会退让。学生看来,这一场官司非打到御前不可。”
  “戚”张佳木撇了撇嘴,笑道:“御前打官司,倒也不必害怕什么。”
  “是”赵荣大声应道:“太保在御前,自然是说一声是一声,奏一回事准一回事,皇上可没有驳回的道理。”
  “要圣旨,嘿,要圣旨……”张佳木很想说什么,但有一股恶气,堵在心头,却是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来。
  对方当然不是真的要一纸圣旨,而是明确的表明了态度。那就是不合作,彼此撕破脸,把这件事一直闹到御前
  文官别的本事没有,扯皮的功夫倒是一流,而且惯于危言耸听,根本就不会依常理出牌。老实说,在御前辩论,张佳木胜算几乎为零。当然,皇帝可以用强压的态度把这股反对的风潮压下去,也会有不少人忌惮张佳木的权势,不会跟着瞎胡闹。
  但可以明确的说,这件事将会是曹石之变后的一次大的政局动荡,直接会影响到现在安稳无事的大局。一旦闹起来,坊间市里,谁是谁非,难免会有争执,甚至是怀疑,害怕,惶恐。人心难定
  李贤等人,也是瞧准了这一点,根本就不害怕打御前官司,也不害怕在御前和张佳木撕破脸。一旦破脸,凡事采取不合作之态度,张佳木也根本没有办法可想。
  总不能凡事都请旨,事事都别扭?皇帝能帮他压一回两回,十回八回的也行,但如果事事都得皇帝出面,他这个大臣算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用军队来出头,那他又成什么了?不要说文臣们不依,满城勋戚谁能真服,便是皇帝,又岂能容他如此胡闹?
  这就是一团浆糊,一团烂泥,一些说不出道不明分不清的叫人恶心的粘糊糊的东西这就是文官们用来对付武臣的法宝,不合作,以不合作的态度把你推向一个烂泥坑,凡事都粘住了,不能痛痛快快的施为。
  你总不能时时刻刻和人争吵,拍桌子,用权势来压人吧?
  或是张佳木在时,或是在御前,文官们退让,但转身一变,又是这种争到底的态度……说来说去,就是叫你有力也使不出
  “罢了。”短短时间,他已经思忖万千,此时,还不是和对手翻脸的时候。这一次试探,张佳木决定退让。
  “太保英明睿断,”反正张佳木说什么,赵荣都是赞同的态度:“不值得和彼辈争强斗气,太保身负重责,当以国事为重,如此决断,真真是英明”
  “也罢了。”张佳木微微一笑,受用了这个马屁,接着便道:“总之,赵大人你要把该用的物资都筹备好了,京营,最近要有大动作,需着钱粮甚多。懂么?”
  “懂,学生都懂。”赵荣的脸都要快笑烂了,点头哈腰之时,无比恭敬的笑道:“太保尽管放心,通州和京城加起来得有三百余万石粮了,不少粮库里头还有永乐年间进来的粮食,都霉烂的不可再吃,所以太保不必担心没有粮饷供应”
  第565章 人选
  说起这个,张佳木倒是有点好奇,因问道:“真有这么多储粮?”
  “有的,有的。”赵荣忙不迭的答道:“年年由江南一带送漕粮来,至通州卸船,一部运到京城,大半留在通州储存。从永乐年间到现在,好几十年,哪一年都有三百万石或是更多的粮运进来。这么多粮,京师里哪能吃这么多?所以向来是供给皇家新米,百官和市面上,就是陈米多一些了。”
  “怪不得。”张佳木点头笑道:“当年关饷领粮,十次有十次是陈米,就没吃到过新米。要吃新米,就得自己去买。”
  “可不是么。一年二年的,就是这个样。现在库里粮食太多,吃又吃不光它,可大家又不能说把米给扔了或是白给人,反正,这是皇上的库,怎么处置,也是皇上定。”
  “太过浪费了”张佳木神色变的严峻起来,摇着头道:“真真是胡闹。”
  明朝的漕运和粮食北调,也是一笔烂账。当年定的时候,标准过高,根本就吃不完。年年这么多粮,有“运军”,就是沿途调出来的卫所北运,后来时间久了,就成了专门运粮的军队,到了清朝,就成了漕帮,也就是青帮的前身,后人很少知道,青帮的前身就是明朝运粮的卫所,也就是正经的大明军人。
  年年运粮,京师人口就是那么多,哪里能吃的完?所以就这么积累下来,到了正统天顺年间,仓储蓄满,粮食多至腐烂而不可食。
  但一边是储藏太过丰富,一边是边军渐弱而无食,一边是京中禁军人数越来越少,国家明明有粮养军,却是如此苛刻,甚至连武官俸禄也不能及时发放,扣饷,甚至不发饷,都是常态,而文官的俸禄倒是一点儿不怕少,也不会打折扣的。
  其中原因不必深思,则自然而然就可以明白了。
  张佳木最不满的一条,便是文官俸禄全由太仓发给,而在京所有的武官却是由皇帝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来发。
  这样虽然有皇帝与武官更亲近的一层意思,但无形之中,是把所有的武官都矮化了。
  合着只有文官是正经的朝廷命官,武官却是皇帝养的小狗一般,随意丢几根骨头就得?事实也是如此,皇帝高兴了,便是足额发放,甚至额外有赏赐。永乐年间,武官侍遇优厚,甚至有文官转武官的例子,因为文官太清苦,转了武官,收入增加,所以以文改武。
  到永乐之后,武官待遇年年下降,到现在,十停俸禄能领到一半,就算是烧了高香了。
  “不成,不成。”张佳木连连摇头,皱眉道:“这样不成,我看,以后武官俸禄,也由太仓出就好了。”
  “太保,”赵荣小心翼翼的,用提醒的口吻轻声道:“现在不必改太多成例,不然的话,阻力亦太大了。”
  “你说的到也是。”
  “学生是一愚之得,太保见笑了。”
  “哈哈。”
  打完哈哈,张佳木便端茶送客,待赵荣退下之后,他才微微一笑。此人能力一般,品格更是卑下,不过,综合来说,却是比年富这样的品格高尚的文官要好用的多了。
  就盼文官中的这种品格卑污的人越来越多,反正他照单全收。
  等在文官中分而治之,条件成熟之后,再来收拾这些混蛋好了。
  ……
  右佥都御史韩雍的心情很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冷淡灰暗到了极点。
  在曹石之变以前,他已经由右佥都御史的身份调为江西巡抚,从佥都御史到巡抚是一个跨越,从京官到巡抚一方,更是一个极好的机遇。
  以他的能力,手腕,当然,还有进士同年的人脉,在江西只要呆上几年,再内调回京,由九卿侍郎再转尚书,一生宦途就轻松写意,并且能有十足把握在墓碑上刻上少保某公的字样了。
  可惜,事与愿违,一场大乱子打乱了他出京的计划,再下来,前几天都察院的上宪召见,说是内阁李阁老的意思,派韩雍以佥都御史的身份,前往京营各部查看清军勾军一事。
  这么一来,他想上任就难了,江西不可能长久缺一个巡抚的缺,看来,这一次想履新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只能暂且留在京城,看看再说了。
  为京官,当然也有升职的可能。但韩雍自忖自己人脉足够,心智手腕都颇足一观,当年扫平叶宗留之乱时,他的表现就让大明官场眼前为之一亮,到现在,他还是以“知兵”闻名于文官集团之内。
  当然,这也是和他平素自己的吹嘘有关。
  平定匪乱,这是他一生的政治资本,而且当年确实是他带兵。虽然后来有人讥评他寡恩擅杀,攻讦他在下属将领提出建议时就悍然杀人……当然,此事也是属实,虽然他后来按那个年轻武官的建议去做了,但无论如何,就在他要建立主帅威权的时候,那厮好死不死的出来唱反调,这,就是致死之由
  杀得那武官,他可不曾有过半点愧疚和后悔的心思。
  有了知兵的名声,当然也能有资格专地方之任。可惜,凡事有利有弊,现在有人把他跨出京师的一条腿又给扳了回来……行不得也
  内阁和张佳木渐渐浮上水面的争执,身为中层往高层过度阶段的韩雍自然也听说了。毫无疑问,他自然是得站在内阁这一边。
  同年,前辈,后辈,科举关系比真正的血缘关系还要紧密,还要亲热。因为这是真正的绕不开的利益网,守望相助,绝不会背叛,失信,或是出卖。
  接到任命,韩雍虽是不满,但也毫无办法可想,只能领命。
  到得五月中,这一天早朝当面由内阁请旨任命,然后御前谢恩领命,皇帝也无甚说得,只叫他好生办事,不能因循守旧,贻误国事。
  陛辞出来,到了长安右门外时,韩雍刚要去京营驻地,却是被李贤叫住。
  “阁老有什么话只管吩咐,”韩雍道:“学生洗耳恭听。”
  “唔唔,吩咐,不敢当。”李贤温言道:“这一次是学生做主,请韩大人不必离京,勾留下来,以备非常,所以,还请不必责怪别人,要怪,就请怪学生好了。”
  “岂敢”
  韩雍没怨气也是假的,但李贤毕竟是科场前辈,而且位列首辅,身份地位都差的太远,当下也只能略一拱手,回答道:“学生不敢有怨望之心,请阁老放心。”
  “嗯,能顾全大局最好。”李贤沉吟了一下,又道:“勾清京营兵,原本也无甚说得。但学生要多嘴一句,此时边关尚算安稳,而朝中不安。外稳而内乱,这不是国家长治久安之道。”韩雍亦是如此看法,不过他深知缄言免祸之道,所以虽是赞同李贤所说,但仍然是缄口不语,只等着李贤自己往下说。
  “是以,学生以为,京城内凡事要安静。”李贤面露疲惫之色,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忍不住抱怨道:“兵部和内阁已经被闹的焦头烂额,张佳木只顾自己痛快,现在闹的风声沸起,京营从上到下都极不稳,学生真的不知道,他拿什么来安抚被裁撤的京营官兵?”
  “阁老的意思是?”
  “韩大人为清军御史,也有直言上书的权力,闹的过份了,不妨说话。能周全便周全,也不必逼人太甚。就如说京营兵里占役之事,占役最多的是皇上的陵寝大工,怎么办,能把那三万人调回来?说他们不能再当兵,亦是营建劳作太辛苦了,现在把人一脚踢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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