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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锦衣为王-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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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吃,一边与任怨几个闲话,再想想挑选庄园的乐事,虽然没有饮酒,也是不禁陶然。
  但杀风景的人来了,有人进来禀道:“大人,外头刑部的人吵着要见,说是有要紧公事,请大人务必见一面。”
  任怨道:“他们什么事,这么急?”
  回事的人没敢说话,倒是张佳木自己搁了筷子,皱眉道:“是来提人来了。”
  “哦?”不仅任怨,其余众人也是大感兴趣,周毅问道:“怎么,罪名下来了?”
  “是!”张佳木道:“这几天,各部的给事中,御史,都在上疏弹劾他们。六科十三道,一起上疏。尚书王直、王翱、俞士悦、江渊等亦从徐有贞等人议,这会他们要来提人,我估摸着,明儿就会有旨意,开刀问斩!”
  “过了,过了!”周毅怒道:“杀别人,犹有可说,这几天,贬了多少忠勇武官,有到广西的,也有到山东的,只恢复正统年间授官,景泰年间一律不算。这也罢了,于少保是何等人,也要拉到西市一刀杀了?若是这样,我头一个就不服!”
  他说的,便是最近几天的贬官狂潮。徐有贞和石亨等人,再加上曹吉祥,为了剪除于谦羽翼,贬了不少京卫武官,上到都督佥事,下到百户,有不少都贬到外地去了。再加上杀于谦等人,景泰年间的朝臣武官,似乎要有被一网打尽之势。
  第154章 提人
  刘勇老成,听到周毅的抱怨。轻咳两声,制止他道:“老弟,你我的身份,不可妄议国家大政,如何办理,我们等大人的吩咐就是了。”
  “哼!”
  周毅冷哼一声,扭过了脸去,显是对刘勇的话不服,但他知道厉害,也就不再说话了。
  看看时辰已经不早,刑部的来人是几个郎中,还有两个司狱,再有那些吏员,提人用的牛车,提牢司的皂隶,很明显,就是来提人的。
  事到如今,似乎张佳木也是无法可想了。
  “好,教他们先把人提走吧。”
  张佳木看看时辰,拖的也差不多了,想了一想。便道:“吩咐下去,不要捆绑,好生善待,不然,我拿他们是问。”
  “是勒,我过去说!”
  张佳木身边,杂务都是刘勇在打理,听他吩咐,刘勇自去张罗着和刑部的人交接嘱咐,不需要张佳木再操心。
  “再和于大人说,”张佳木迟疑了一下,很吃力的向着刘勇道:“我已经尽了力,事情还有变化,能不能成功,就在这一两天。请他稍安勿燥,不要着急。”
  “是!”刘勇响亮的答应一声,停了停脚步,等着张佳木的吩咐。
  “喔,”张佳木倒是真想起来了,他用力的挥了挥手,道:“朱大人不要叫他们带过去了,原本也就是剥职充军的罪,没什么了不起的。留在这里,等大事了结了,我再来替他说话。”
  前任指挥使朱骥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罪在身,也没有什么人忌惮他,现在是吃了挂误。只要于谦等人罪名下来,大事一完,朱骥被赦免是迟早的事。张佳木留下他,不会有什么人说话的。
  “好,那就是这样?”
  刘勇又问一句,见张佳木没有什么别的指令,便自己以匆忙出去,会同刑部的人,再叫上北镇抚的人,一同去北所提人。
  “砰!”周毅一拳砸在桌上,碟儿盏儿盘儿摔落一地,砸的粉碎。
  “周兄!”任怨沉着脸道:“当着大人的面,你太无礼了。”
  身为和张佳木还可以兄弟相称的铁哥们,任怨是无时无地都在维护着张佳木做为这个团体的老大的权威啊……
  “不要怪他。”张佳木铁青着脸,沉声道:“我也很想砸。但以我的身份,不宜做这种事罢了。”
  周毅起身一揖,道:“下官失仪了,该怎么罚,还请大人责罚。但下官有话就一定要说,大人,咱们顶了这么多天。难道就这么算了?”
  任怨也道:“就这么让刑部的人把人提走了,对咱们锦衣卫和你这个都督的脸面……佳木,咱们再顶几天,不成么?”
  “不成了!”张佳木断然道:“已经硬顶了不少天,现在圣意难违,再顶下去,不免就会真的怪我了。现在就叫他们把人提走也好,省得生事。”
  “唉!”
  任怨和周毅一起叹气,两人都是站起身来,一起道:“坐不住了,我们去看看去。”
  物以类聚,跟着张佳木混到现在的铁杆心腹,怎么说在国事和对人的感情上,彼此都差不多。不然的话,也不会凑在一起打混下来。
  这一次要倒霉的人,别的也罢了,于谦是大家伙都觉得再冤枉也没有的。合着保家卫国,立下了赫赫之功,最后还得身首分家,六十一岁的老翁,最后落个这种下场,又是保过社稷的大功臣,人品才学都是没得说的朝廷柱石,谁能忍心?
  听说这几天京城之中,议论最多的就是于谦的事,上到文武官员,下到黎民百姓,对于谦都是持有同情的态度。
  但这年头,最没有用的就是人心了……
  南所和北所都在一个大院子里头。彼此相隔不远。反正都是干的一样的勾当,抓人关人审人,天天用刑,一样的牢房和狱卒,都是铁石心肠,待遇也都差不离。
  只是北所关外人,南所关自己人,就这么一点区别而已。
  任怨和周毅几个出去,张佳木也忍不住到窗前眺望。刑部的司官和吏员们已经都簇拥到了北所堂前,北所镇抚王晓已经带着人进去提人了。
  这几天过来,王文曾经努力过想保命,却被于谦说服,杀或不杀,只在上面的心思,说什么没请过金牌,都是屁话,完全没有用处。
  王文认了命,几个文官风骨也还算硬挺,只有那些宦官和卢忠高平几人每天大闹不止,听说高平这厮闹的最厉害,每天拿头撞墙,哭号不已。
  他也没犯多大的事,就是出主意砍了南宫的树。这会儿在牢房里大呼冤枉,以头撞墙乞求活命,但同狱的人都是知道,就算别人有一线生机,此人和卢忠都是必死无疑,神仙也救他不得。
  看一看墙角的沙漏,已经是后世的下午四时左右,这会儿才能提人,已经是极晚极晚。原本北镇抚就能当家,但张佳木刚上任,收回一切权力。除了各千户百户可以自行处断的一些小事,卫里所有的大事都被张佳木揽在手里,王晓这个镇抚也当不得家,张佳木又不在,所以才拖到这会儿。
  再拖下去,刑部是没办法,老实说,刑部的人除了下头办差的人感觉为难之外,上头的那些郎中,侍郎,再到尚书,还真巴不得张佳木能硬顶下去吧……
  可惜……张佳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这件事另有安排,姿态做足,也很无奈的叫人把人犯提走,暗中使劲的那些人,这会儿正在看他的笑话呢吧?
  笑吧,张佳木无所谓的笑一笑:谁先笑无所谓,谁笑到最后,才最要紧。
  这么一会功夫,人犯已经全部从北所里提出来了。
  于谦几个重臣是单间火房,住的也整洁,待遇也不差。可能还派人伺候,于谦又是个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这会儿从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出来,于少保居然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头发束的一丝不苟,脸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几天不见天日,出来之后,看起来居然还是白白胖胖的,似乎在北所这个阎王殿里过的还不赖。
  看到于老头儿,张佳木眼角也是一热。
  和于谦,他是真的没有一点私交可言。尽管佩服于谦,但真的不是一类人。老实说,于谦这样的人,也不是张佳木能理解和学习的。
  一生人已经过了花甲。人生如白驹过隙,眼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回想于谦,这一生享受到什么了?人都说功名富贵,于谦功名是有,富贵可是一点没享受过,得罪的人海了去了,这会儿身陷北所,将至大辟,朝臣们居然无一人施以援手,当官当到这份上,做人做到这份上,似乎也太无趣了点……
  和于谦相比,咱就是萤火之光啊,小翅膀再扑腾,能照亮的,就也是暗夜中米粒大的一点光华了吧。
  尽管不是一类人,对于谦这个人张佳木还是很崇拜的。国有正臣,屈了自己,造福了天下百姓,稍有人心者,岂能不敬服?
  徐有贞这个人,尽管在治理黄河上有所成就,究其实里,也不过只是一个字:小!
  于谦之后,就是大学士王文,瘦瘦高高的老头子,关了几天,一脸的神情恍惚,要不是有人搀扶,恐怕昏头涨脑的不知道撞到哪儿去了。
  王文之后,则是大学士陈循,改元草诏,是这个首辅的手笔,听说他对徐有贞也是有恩在前,但徐有贞为了得首辅的位子,在皇帝面前狠狠告了陈循一状,结果诏书墨迹未干,这位首辅大学士也就进了北所,和王文等人关在一起。
  接着是江渊,俞士悦这两个内阁成员,再有,便是都御史萧惟贞,学士萧滋几个文官,在他们之后,则是都御史高平。
  他的模样,最为狼狈,原本一脸的刚愎神色可是瞧不着了,脸色苍白的可怕,嘴巴哆嗦着,似在喃喃自语,又象是在和谁分说着什么,眼睛滴溜溜的四处乱转,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个人,自从被抓到北所来,整个精神就已经跨了。
  在他身后出来的是原锦衣卫指挥卢忠,在搞出金刀案之后,卢忠见机的快,装疯卖傻,总算没有继续为恶,但就是当初的那件事也教他逃不了,改元的第二天,就把这厮抓了起来。
  和求生欲望强烈的高平相比,卢忠的脸色就好看的多了,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负手而立,居然还有点锦衣卫指挥的风采。
  就是一直倚窗而看的张佳木也不禁点了点头,微笑着道:“不坏,没给我们武官丢脸。”
  再下去,就是一群太监,司礼监的廖官保,少监许源,王诚,舒良,御马监的郝义在太监中显的高大威猛,他是被曹吉祥和刘永诚两个太监联手送了进来,其实是一点罪没有,但首级也是肯定保不住了。
  从北所出来,就是到刑部,最少罪名是定的差不多了。一群曾经的贵人出来,脸上都是有点好奇。
  刑部的司官们经验十足,验明身份之后,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由一个郎中打了个躬,笑道:“列位大人,公公,到了刑部还要过堂,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儿请安心和下官走,不要吵闹,免得下官为难不是?”
  “好,你说的很是。”别人还有点懵懂,于谦第一个点头,由他带头上了囚车,别人自然也老老实实的跟进,这么一件很难办的差事,就很轻松的完成了。
  第155章 进宫
  在一大票锦衣卫官员的注视之下。几辆囚车拉走了全部的人犯。锦衣卫只能侦辑,抓人,审讯,最后定案却只能是由刑部来执行,毕竟不是国家法司机关,而只是一个最少在名义上只是皇帝亲军的卫所组织罢了。
  等于谦走后,任怨等人都是面色阴沉。张佳木刚刚掌事,又是力保于谦,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这样,在场的人当然心中不爽。
  回屋之后,任怨忍不住骂道:“徐有贞当真是一条毒蛇……余佳怎么办事的?那夜要是顺手宰了他,也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说起来,还真是如此。
  复辟那晚,不要说宰一个徐有贞,就是杀几个侯爵伯爵什么的,估计也没有多大的事。反正良莠难分,谁知道出门的是勤的太上皇的驾,还是大内里头景泰的驾?
  当时一刀杀了,倒也省了凭多的麻烦。
  张佳木笑一笑,踱步过去,拍了拍任怨的肩膀。然后笑道:“九哥,这么想可就没劲了。”
  “怎么有劲?看他折腾着杀了于少保就有劲了?”
  张佳木又是一笑,但笑容颇堪玩味。在场的人,都是十足精明,一眼便看出来笑里藏着东西。
  刘勇先问:“怎么,大人有什么打算?”
  “有,当然有。”张佳木笑道:“不过现在是天机不可泄露。”
  他站起身来,笑道:“我这就进宫,你们在外头张罗。”
  “是,大人放心。”
  张佳木一脸神密,任怨恨不得把他按在地上猛打一顿,但是现在地位相差太远,也只能罢了。
  这几个老兄弟的想法,张佳木当然懂。不过,他的打算现在还不到揭盖子的时候,两个办法一起来,人早就派出去了,动作也做了,能不能有效,还得两说。
  要是现在说出来,倒不担心泄密,但事若不成,这会儿说了,将来也只是笑柄罢了。
  不管怎么说,他还要顾忌到以后的日子,于谦的事,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对了!”他道:“这几天,我要有大动作,你们的官职,我进宫去会和皇上说,这几天就给你们加官进爵。”
  在场众人都是面露喜色,就算是一直以功名为粪土状的周毅也是如此。人么,哪有不喜欢富贵功名的?
  张佳木笑一笑,起身叫人过来换了衣服,现在他已经是御赐穿麒麟补服,这一身穿戴起来,又是另外一副格局模样了。
  从锦衣卫大堂到东华门近的很,验了牌,请内侍进去禀报。今天当值的正是司礼监的蒋安,闻报出来,对着张佳木问道:“怎么,现在这会还请见面,有什么要紧事?”
  “是有要紧的事。”张佳木顺手把一个布袋子塞到蒋安手心里,笑道:“成色不错,黑山矿里刚出的,你看看。”
  “好,我看看。”蒋安是刚得的司礼监。明初这会儿太监的出息也有限的很,不象是正德以后,太监私财千万也是寻常事,这会儿可是没后来那么风光。
  再说,明初银子难得,金子可就更少。皇帝赐大臣金银,赏个五十一百的,就是厚赐了。
  前些年,皇家发矿工五千在黑山淘金,半年功夫,费米粮无数,劳役极苦,最后淘得的黄金数量也是惊人的很———淘黑山金矿半年,得黄金五两。
  就算到了万历年间,黄金储量也没有大的变化。万历最爱的就是黄金,后来发掘定陵,皇帝的棺材里头就起出云南贡的黄金,上头刻有铸造人的姓名和斤两,每一锭大约是五十两一锭,藏了千多两黄金在棺材里头。
  一个大帝国的皇帝这副德性,真是不知道教人说什么是好。
  当然,黑山金矿出产肯定不止五两,上下经手,贪污隐匿一些也远不止这个数。张佳木这个锦衣卫都督,下头送上来的,远超贡给皇家的,这真是叫人不知道从何说起。
  蒋安一看,果然就是喜动颜色。这一袋金子,成色极好。重是不重,也得有小十两的重量,再加上是打成一颗颗的金瓜子的模样,小巧精致,用来把玩或是赏给下面的人,都是又有里子,又有面子的事。
  “好,真好!”蒋安一脸的喜色再也遮掩不住,他踌躇道:“这个,似乎太厚了一些,但却之又是不恭。”
  “公公说的哪里话来!”张佳木笑吟吟道:“你我一见如故,真是兄弟一般,要是说这种话,可就太见外了!”
  蒋安年纪不大,三十来岁,是皇帝年幼时使出来的,张佳木在宫里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盟友,和曹吉祥攀不上,人家在外头掌兵权,侄儿义子都封了伯爵,在乎他这么一袋金瓜子?
  刘永诚,早年就掌御马监,侄儿刘聚封了都督。也是在外头有庄园有外宅的大太监,和他,也是攀不上。
  倒是蒋安,不是太上皇复位,就是一个奉御小宦官,听说太上皇复位之前,蒋安一直在玄武门当差,那是最苦的差事。
  每个月十四那天,玄武门大开,无数的净军宦官赶着粪车到玄武门来掏粪,清理垃圾。真真是臭不可闻,当这个差的,都是在宫里黑透了的宦官。这会儿蒋安刚发达,正是缺钱使的时候,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正是斯理。
  “那我就多谢谢你了!”蒋安也没太客气,眉开眼笑的把那袋金子塞在怀里。想了一想,便向张佳木道:“有些晚了,但还不碍,还没到宫门上锁的时候,你且等着,我替你去回。”
  张佳木含笑答应了,就背着手在宫门里头等着。没过多久,蒋安匆忙而回,脸上神情很不好看。
  他道:“兄弟,今天能不见,是不是就不见?”
  “怎么了?”张佳木很关切的问道:“御驾不在大内里头?”
  “倒不是!”蒋安答说:“圣驾这会子在文华殿,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在万岁爷面前嚼蛆,皇上这会子倒是想起来考较小爷的功课,瞎,你知道,小爷这几年谁管他的事,有时候衣裳都要补着穿,你想,这功课能好么?”
  宫中规矩,对太子例称为小爷,张佳木一听就是懂了。其实这位小爷,也就是后来的宪宗皇帝,书法很能看得,特别是一笔画画的犹为出色,最为有名的就是那幅《一团和气图》构思精巧,御笔从容大气,是盛世气象,很为后世名家称道。
  这些张佳木当然不懂,不过太子的书画很出色,这个他略有所闻。因此便向蒋安问道:“是叫背书吧?”
  “是啊!”蒋安愁眉苦脸的答道:“你想。小爷有口吃的毛病,越紧张,越口吃,这会儿万岁一脸不自在,你去了,恐怕……”
  “不碍事!”张佳木心道:“就是他脾气不好才更有效。”
  但也不能同蒋安直说,当下只是笑道:“我去了,帮小爷说两句话也好。”
  “也是!”蒋安也转为赞同,锦衣卫和太监比,好比半个家奴,也算是内廷很亲近的对象,张佳木和皇家的关系向来亲近,就更好说话了。
  因此蒋安带头,一群小内侍站在左右,因为是考较太子,所以皇帝就在太子正殿的文华殿里,这里是太子召见自己的属臣,学习和活动的地方,寝宫则是在文华殿之后。
  距离很近,没多会功夫就到了文华殿外,蒋安去通传,张佳木就在殿阶下等候。
  皇帝在内宫中活动,驾子也小不了,随侍的太监和低品宦官很多,都是元青色或青色的曵撒,头上是山字型的乌纱帽,脚上白皮靴,还有些太监拿着铜头的拂尘,虽然没练过葵花宝典,但几斤重的铜拂尘打在人头上,一样能要人命。
  除了武官之外,太监也负有保卫之责,算是最后的防线吧。
  “圣上口谕,叫张佳木进来!”蒋安再出来时,却是公事公办的嘴脸了,在殿阶平台上宣了口谕,转身就又进去了。
  张佳木微微一笑,知道这是太监变相的提醒,这会儿,皇帝情绪可不大妙。
  进了殿,免冠唱名叩拜,等他起来时,看到朱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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