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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锦衣为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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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准备和刑部一起,提人往西市去了。
  第160章 天人共怒
  “锦衣卫的张都督有话。于谦他要力保。”轩輗皱着眉头,向着位列左右的两个侍郎道:“但事已至此,我看已经无法再推了。
  这会已经是巳时,从刑部大街出来,一路向南,出崇文门再转个弯,到了西市街口那里,把街面上的摊贩赶来,空出一块场地来,就是行刑用的刑场。
  刑场已经预备好了,但一路上人山人海是必然的事,虽然有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衙役弹压开路,刑部自己也有差役禁子,但路途遥远,看热闹的闲人又多,已经到了非出发不可的时候了。
  左右两侍郎本身没有什么态度,其余的司官更无话说得,于是轩輗叹了口气,捻了捻下巴上灰白的胡须,吩咐道:“请各位辛苦些吧,押人的事。本官就不理会了。”
  他是刑部堂官,虽然叫他监刑,但其实是无须真正一直盯着刑场的。在刑场一侧有一座芦棚建的官厅,尚书监刑,只要在官厅里等着回报就是了。
  计议已定,轩輗重新升座,面对着于谦等人,先是叫人犯跪下,然后宣读圣旨,等于谦等人碰首之后,法律层面上的一切手续就算走完了。
  “大逆不道,图谋不轨等语,”起身之后,王文一脸怒气,辩道:“纯是污蔑之语,请堂上代为复奏,臣王文愿在御前陈明心迹。”
  “是,请堂上代奏,臣萧惟贞绝无不轨情事,凡有献议,都是当众陈说,并无阴私勾结图谋不轨,便是复立之事,众官都是一辞,为何只独罪臣一人?请堂上代奏,实在是冤枉!”
  “冤枉,冤枉!”高平原本就是昏沉沉的吓了个半死。这会听到了谕旨要处斩,已经是神智昏迷,看着简直象是半死的人。只有萧惟贞的呼冤之声入耳,高平猛打了一个激灵,也是跟着一起叫起来。
  “诸君的话,说来其实已经没有用处了。”身为刑部堂官,轩輗颇觉无奈。按祖制,人犯临刑呼冤,必须停刑,带回由大理寺并都察院重新会审,如果有冤枉当然要查出来,如果没有,再叫冤枉可就没用了。
  但今日此事,下头的人犯就是叫破喉咙也是没有人理的。说起来,其中很多人还是运气好。因为人犯中有于谦在,原本王文几个,按刑部议定的罪名,其实不止是大辟,而是要被凌迟处死,后来奏议上去,皇帝改成斩刑。象陈循,商铭,江渊几个,原本定的死罪,后来也改成了流放铁岭充军赎罪,现在这个已经是铁案,再无翻盘的可能。
  “或许……”
  轩輗在内心深处还有一点期望,但此时此刻也是说不得。对着下头人犯,他面色如铁,只道:“请各位有什么要紧的话,到了刑场再和家人交待,现在不要乱,神智清明,才能把想说的全说出来。如果有什么想写的,到时候也会有纸笔。”
  说到这,他神色和缓一些,看着众人,又道:“不管怎么说,到时候会有水酒一碗,我也会交待下面,不要虐待,请各位安心吧。”
  身为刑部正堂,这样已经是很照顾了。谁再不识趣,当然是自讨苦吃。
  刑部的人,都是世代当差的,牢房里的鬼花样,简直数不胜数。把人用铁索捆在尿桶上只是很初级的花样,要是惹恼了,死也不得好死。
  比如斩首。如果没有贿赂,或是上司交待,在上绑去刑场的时候,就用小麻绳把双臂反剪了捆死,人还没到刑场,胳膊就已经捆折了,下车之后,松绑待斩,回血过来,痛不堪言,人死之前,还要受一回活罪。
  还有斩首活计,不惹乱子,可以排第一,头一个就死,不必看着同伴身首异处,刑部斩人,向来都是成批,多则几十,少也七八个十几个,分批而斩,试想,到时候最后一个的。恐怕不是庆幸多活了一会,而是痛恨自己不是头一个。
  跪在刑场上,四周是围观的百姓,人家嘻笑看热闹,看完了回家吃饭打孩子,自己就得步人后尘,一会儿钢刀加颈,这种滋味,岂是容易受得的?
  再说施刑,好的刽子手一刀下去,头颈已断。喉咙处还有一道皮连着,这样人不受罪而死,而且还勉强算是保有全尸,对家属的心理,是个不小的安慰。要是不巧遇到庸手,一刀下去身首未及分家,人还有神智,还需再补几刀,那可真的就是惨不堪言,在一边等候的家属,也非得痛死过去不可。
  堂官吩咐下来,于是下头狱卒番役蜂拥而上,两三个服侍一个,半拉半挟,高平更是被几个人抬了起来,到了牛车之前上绑,主理其事的还是乔郎中,他在一边喝着:“仔细点,不要绑的重了,给大人们留点体面。”
  嘴里卖着人情,番役们当然还是照绑不误,小麻花绳把一个个贵人们绑的动弹不得,再把人放到没顶的牛车里头,木栅一锁,各人都是松了口气。这个差事,可算是差不离了。
  路上安排是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事,刑部的人责任就小的多了。
  其时街道上的人已经围的水泄不通,几乎是人挤着人,连转个弯也是难。沿街道上,如果有楼房什么的,甚至是平房屋顶上,也是站满了人。
  这种情形,有点象当年也先入侵时,在德胜门附近京城居民上房揭瓦,用石块碎瓦击打敌人,全城一心,所有百姓都在四处奔走。不少丁壮上城帮忙,或是站在房顶上打击敌人……沿途的有识之士,想到如斯情形时,自然对于谦也就要一掬同情之泪了。
  “你们看到了吧?”有人声怀激愤,指着头顶的黑云,厉声道:“天象示警,这就是天意,杀于公,老天都不高兴了!”
  “这不是风波亭杀岳少保吗?”有人接道:“当年是莫须有,现在是或有,成何事体,朝中出奸臣了!”
  这是指的定萧惟贞与王文等人的罪名时,用或有拥立外藩,阴谋不轨的字样。
  人心确实不服,但手无寸铁的百姓只能代表民意,这股民意激成了一股郁郁不平之气,使得历史上动手杀于谦的朱祁镇后来神明难安,引为终生愧事。
  后来他将此事托付给儿子,结果明宪宗,也就是朱见深一即位,在成化二年不久就恢复了于谦的名誉,将遗体送回杭州安葬,并且赐谥号,并且不断给于谦加各种荣誉,到万历年间,又在北京给于谦建祠祭奠,而于谦与岳飞同葬西湖水畔,长眠于青山绿水之侧,两忠身后有灵,想来也是常相往来,携酒会诗吧。
  但现在这会,却是人人悲愤,当然想不到百年之后的事。天公似乎也真有灵,从昨天开始就是乌云密布,北风呼号,天气变的极坏。到了今天,更是天气恶劣,几乎看不到一点日光,天意如此,所有人的心头也都是沉甸甸的甚是难受。
  看来,于公是难免一死了啊……
  人群之中,有个矮壮汉子满脸都是泪水,黄豆粒大的泪珠不停的从眼里滚落下来。身上穿的也是一身的黑色长袍,白靴白袜,这是明显的要祭奠将死者的打扮。在一边看热闹的人,不自禁的离着这汉子远了一些,看着这般壮实勇武的汉子小孩般的哭泣,当真是教人心头难受的很了。
  这人便是锦衣卫的指挥,蒙古鞑官朵儿。他先是曹吉祥的部下,就是现在,也算是曹吉祥的门客。
  但朵儿在锦衣卫任指挥时,与朱骥过从甚密,结为知交好友。顺带着,也经常到于谦府里走动,少保大人的私人品德是绝无一点问题,所以感动的这蒙古鞑官也极为佩服。
  今日来吊未亡之丧,朵儿几乎是心胆俱裂,简直不知道如何自处,只能任着泪水流淌,一切杂务,自有他府中的下人来处理。
  “老爷,”同样穿着黑袍的府中管家提醒他道:“看,头一辆车就是少保大人。”
  朵儿顺势看去,先是一队五城兵马司的坊兵,再是顺天府的衙役,接着就是一辆没顶的牛车,车轮辚辚,上头坐着的老人,不是于谦又是谁?
  于谦今年正好六十一,花甲之寿,也没有大办寿酒,但朵儿可是座上客之一。今日一见于谦坐在牛车上,闭目不语而等死的模样,不觉心中酸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老爷。”下头人很体贴,向他道:“后头有一座酒楼,不如先去歇着,一会收敛了少保的尸身,老爷再来祭奠,痛哭一场,也是和少保大人知交的一场情份。”
  “好,就依你。”朵儿几乎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两只眼睛不停的滚落泪珠,他眼看着于谦的囚车过去,用双手捂住眼睛,自己转身闪入人群,到管家安排好的酒楼里暂时安顿。
  于谦的尸体朵儿是已经准备好了棺木,于谦的儿子于冕不是能办事的人,况且现在也被看管,不能自由,女婿朱骥还被关押,也是无能为力。
  朵儿如果不设法,恐怕尸首将会有爆于刑场无人敢去收敛的惨况。如果一国重臣,身首分家之后还要落到这种下场,真的是叫人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第161章 人生百态
  朵儿却是不知道。在他准备棺木酒肉的同时,有一个中年汉子,也是满眼含泪,眼睁睁的看着于谦路过,然后掩面转身,进了一处药铺的店堂里头。
  他衣着虽然不怎么华贵,但神情不怒而自威,腰跨间一柄宝刀,镶嵌着绿松石猫儿眼等名贵的宝石,一看就知不是凡品,看来是一位领兵多年的高级军官。
  店家不敢怠慢,立刻端了一把椅子过来,请这位男子坐下。
  男子身边,也有几个伴当,见他安坐了,各人才是放下心来的表情,都是长叹了口气。
  “奸臣当道!”
  中年男子呆坐半响,突然怒喝一声,猛拍自己身前的铺板,一掌之下,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巨响。黄杨木制成的数寸厚的铺板哗然而碎。
  “大爷息怒,大爷息怒。”店家和一群伙计都是看的目瞪口呆,掌柜知道果然眼前这位爷不是凡人,原本该远远避开,但药店之中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没奈何,只能扑通一声跪下,连连叩头,请对方息怒。
  “你放心吧,坏了的东西,我们会赔给你。”中年男子跟来的伴当很能办事,当下上前把药店掌柜扶起,安抚几句,又叮嘱不要乱传,这才又向着自己的家主劝道:“老爷,事情都这样了,您又叫人赎买少保尸身,准备了好棺木,心尽到了,也就是了。”
  “唉……”被自己的长随这么一劝,汉子双眼泪珠滚滚而下,半响过后,才问道:“除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安排没有?”
  “这个,咱就不知道了。”那长随想了一想,答道:“怕是难。范广范老爷,耿总宪老爷都被看管在家。没被抓起来就算侥幸,除了这几位,家人实在不知道还有谁。”
  “哦,怕也是这样了。”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苦笑道:“看来,这孝心只能是我尽,我倒是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老爷,不妨先回去吧,请等家人的消息,事办妥了,会回来和老爷回。”
  “我不回去!”汉子暴怒,举起手来又要打东西,手还未落,药店掌柜扑通一声,又是跪下,一张胖脸上,满是害怕惶急。
  “罢了,”汉子苦笑摇头,把手缩回来,吩咐自己的下人道:“你们。去几个人办事,准备东西,傍晚间天黑之前,一定要办妥。再派人,不停的给我打探消息,我倒不信,难道真的老天没有眼!”
  “是,咱们这就去。”
  虽然觉得自家主人残留的一点希望实在是没有意思的很,但长随还是答应下来,当下分派人手,有人去准备该有的东西,有人去给刑部的人送礼,用来收买贿赂,还有人不停的打探消息,从刑部,宫门口,再到刑场,把人部置下去,一有什么新的消息,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你们家大人,”等长随伴当们出了门,几个看热闹的伙计也溜了出来,跟他们打听道:“倒是谁啊?刚刚那手功夫,可真漂亮。”
  “咱家大人是都督同知陈大人,你们啊,小心着点伺候。”提到自己家主人,伴当们也很得意,笑着道:“他老人家现在心绪不好,别惹他。”
  都督同知姓陈的。又有一手好功夫的,不用说,肯定就是陈逵。武艺高绝,弓马娴熟,端的是武将中的知名者,他算是范广的副手,只是不为武清侯所喜,到了同知这个高位,但手中的实权却是有限的很。
  “好好,咱们知道了。”店家知道厉害,也知道陈逵素怀忠义,与于谦相交淡淡,但今天这样,似乎也是要安排于谦的身后事,想到这儿,店家和伙计们也不能不露出特别佩服的表情来,暗中翘了翘大拇哥,悄没声息的下去,立刻就是准备烧水,泡茶,准备点心,一通乱忙起来。
  ……
  于谦等人出了刑部牢房,里头的人开始还不明底细。后来人出了刑部,消息松动,也传到了锦衣卫的北所,有人悄悄溜进朱骥的房间,给他报告这个极坏的坏消息。
  “竟是不审而诛?”朱骥先是不信,接着又是全身颤抖,他差点儿就站立不住,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发晕,勉强用手扶着墙壁才维持着站立的姿态。
  “是的。”报信的是朱骥在锦衣卫内的旧部,还算有良心,脸上也是一脸的沉痛。他接着话道:“没有审,皇上旨意下来,直接就问斩。大人,少保冤枉啊!”
  “我不信,我不信!”朱骥大叫起来,掐住那人的脖子,喝问道:“张佳木呢,他不是和我说他一定要保少保的吗?”
  “张大人是个有良心的,”那人被掐的面色通红,勉强挣扎着道:“保是保了,还是力保。不过,有小人捣鬼,把圣上鼓动的就是不赦少保,张大人一早又在宫门求见,这会儿,也不知道皇上见了没有。”
  “混账,这有什么天理,还成什么世界!”朱骥听得这话,心中也只剩下绝望二字。
  他放开那人,用手捶打墙壁,几下过去,就是皮开肉绽,把一堵墙打的鲜血淋漓,整个人也有若疯狂,看的是触目惊心。
  “大人,别这样,大人!”那人也是忍不住哭起来,也是不忍再看,他道:“请大人不要急燥,小人再去打听,看看张都督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回来,一有新消息,再来给大人回说。”
  “好,你去,你去。”朱骥双眼已经睁的通红,额头上红点密布,这是急怒之下。毛细血管也爆了不少,他赤着双眼道:“去,我就不信,皇天不佑善人,我岳父那样的人,也居然会死于非命!”
  “唉,是。”那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心的提醒道:“小人要和大人说,君臣无狱,有什么话,大人要小心着说。”
  他是怕朱骥激愤之下,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骂奸臣没事,要是不小心破口大骂,把当今皇帝也扫了进去,那可是种祸非轻,非得小心提醒不可。
  “是,我知道!”朱骥道:“不会叫你为难,你快去吧,有什么消息,一定要来告诉我。”
  那人刚刚不过是安慰之语,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这样,还有什么后命可言!但朱骥如此说,似乎也不必驳回,当下答应一声,又自悄然出去。他倒也负责,也是真的请人到宫门口和刑场分别打听,等消息,反正街上再戒严,锦衣卫的人也可以畅行无阻就是了。
  这一天,有人在奔走努力,施以援手,有人在准备着祭奠,也有人弹冠相应,饮酒高乐,简直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徐有贞,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
  当年的仇,今天终于可以报得。受命组阁,已经是文渊阁大学士,而且,他说通了武清侯石亨,石亨答应替他在皇帝面前进言,请求给他一个封爵。
  要是真的如此,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位列首辅,手握大权,再有个爵位传给子孙,今天又得报大仇,人生际遇,已经是到达顶盛之时。
  徐有贞红光满面,不停的邀请宾客饮酒,他自己也是酒来不拒,一杯接着一杯的痛饮,文官喝酒还是有点讲究的,有时候分韵斗诗,有时候玩玩诗钟,有时候来个联句,饮酒也是小饮,大伙儿抿着嘴小喝一口,就算意思到了。
  但今天和往常不同,在徐府宴上的,也都是当年郁郁不得志的,甚至是有被于谦压制过的。大伙儿有志一同,都是觉得痛快非常,高呼大叫,一杯接着一杯的痛饮,已经完全没有了文人欢宴时的矜持,甚至不少人脱了帽子,光头痛饮,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难以遏制的快意,非得这么大笑大叫,才能发泄出来。
  “于老儿,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一个吏部的小官儿被于谦斥责过,这会儿也是喝的满脸红光,高举着酒杯,向着徐有贞敬酒。
  “来,喝!”徐有贞毕竟也是大明首辅了,虽然喝的高兴,这样的话还是说不出口来,但有人代替他说,心里也是极高兴,当下和那个小官儿碰了一杯,举杯就是畅饮。
  “听说,锦衣卫的那姓张的,又是一早进了宫门请见。”御史张鹏是徐有贞麾下大将,以前就过从甚密,现在更是头号打手,这会儿,他们联名弹劾张佳木的折子已经递了上去,但还是没有消息传来,所以喝酒的时候,也是一脸心思掩不住的样子。听说张佳木进宫,他就更是担心起来。
  “怕什么!”徐有贞这几天包揽把持,玩弄权术,自觉除了几个大太监之外,连石亨也不必放在眼里。
  这一次叫人上弹章,除了弹劾张佳木,压制锦衣卫,连武官也扫了几个在里头。他就是要试探一下,看看皇帝心意如何。下一步的打算,徐首辅也是有了成算,接着把张佳木打跨,然后再压一下石亨等人,和曹太监一伙虚与委蛇一番,要是这样的话,他的这个首辅就是真正的大权在握,做起来就有味道的很了。
  “来,张佳木此人屡次触犯圣意,再被弹劾,还有什么资格说话儿?”徐有贞不说,但左都御史罗通却是说了出来,他笑mimi的道:“皇上是圣主,还有人敢蒙骗他不成?来,大家饮酒,就等着一会于老儿人头落地的消息传来,大家非得干一海碗不可!”
  第162章 希望
  各方势力,各种心思。千人百态,徐有贞等人盼着于谦早死,石亨也在家里置酒高会,他对于谦的恨意,绝不在徐有贞之下。
  这一次一定坚持杀于谦,明着是徐有贞一党人,暗中则是石亨。
  复位后的朱祁镇身边有不少得力的武官,吴谨,孙镗,曹家的人,刘永诚和他的子侄,但最为倚重的,还是石亨。
  说来也怪,石亨虽然和于谦不大对盘,但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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