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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锦衣为王-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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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张佳木在他们这群人心中,已经俨然定海神针,只要他在,没办法也是有办法,有事也无事,只要见张佳木来了,自然心中就安定了。
  没过一会,任怨就接着吩咐,带着几队缇骑,分路而巡,把个贡院四周看的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见此情形,大家就更觉安心了。
  北京贡院极大,因为除了会试要用,直隶乡试也是用这座贡院,地方极大,号房有一万多间,当时南北两京,贡院规模都是差不离,张佳木先从正门进去,再过二门,再里头的那座门,就是俗称的龙门,一跃龙门天下知,从唐以降,从这座龙门进去,一旦得意,就是光宗耀祖,不但自己,就是整个家族的命运也为之改变。
  到了这里,送举子的朋友家人或是仆人,都统统不能进,只能由考生自己进去,便是张佳木,为了防闲,到了此处也就停住了脚步。
  再进去,就是号舍,然后是明伦楼等贡院建筑,张佳木这一回,虽然位高权重,却也是不得其门而入了。
  科举考试,号称国家抡才大典,别说是张佳木,就算是曹吉祥,也不敢对贡院的规矩如何,一旦触犯,那可是和全天下的读书人过不去,放眼天下,也绝不会有敢闯贡院的主。
  他在这里徘徊不久,远远就瞧着孙锡恩等人过来了,先在大门前领了签,然后一路送到龙门,到了这里,各人也没瞧着站在暗处的张佳木,彼此道声珍重,徐穆尘和年锡之便一人一个考篮,仓皇而入。
  此时已经接近子时,往常这时候整个北京城都已经是一片黑暗,唯有贡院这里,不仅是外头,考场里头,也是到处挂的羊角风灯,到处都是烛火通明。
  年锡之和徐穆尘分别拿签换了考卷,卷子上便是有号舍的地址,两人一起进厂,分到的卷子也排的差不离,都是荒字号,一个六十六,一个六十七,彼此排在一起,两人一见之下,都是大为高兴。
  “荒字号在西北,年兄,我们快走。”
  徐穆尘此时心中安定,感觉神清气宁,他身子健壮的很,此时说是阳春三月,但北地天气尚冷,夜间犹寒,年锡之穿的不多,冻的瑟瑟发抖,于是他代为提着年锡之的考篮,两人一起,小跑着到了荒字号前。
  号舍都只隔着三尺左右的距离,就是一排排木栅木舍,低矮逼仄,每一排大约都是六七十间,看到举子过来,有个须发皆白戴着毡帽的号军提着灯笼过来,问明两人的号舍,便在头前带路。
  六十六和六十七都在号舍的东面尽头,到了一看,只见样子都和其余的号舍一样,东西北三面靠墙,唯有南面洞开,就象是荒村中的土地庙一样,地方极小,高不足挺腰,宽不及舒足,脏乱,潮湿,阴冷,令人望而生畏。
  “两位老爷请快安置,”号军笑嘻嘻的道:“来的就嫌迟了,可不能再耽搁了。”等两人开始收拾扫扫,他又笑道:“小人负责这一片,一会来给两位老爷生炉子取暖,明儿早晨,自然会有人送饭来吃。”
  “有劳,有劳!”徐穆尘不象年锡之那么懵懂,久于江湖,当下从怀中掏出一小块银子来,约摸也有一两重,送了过去,笑道:“有劳了,这点银子还请收下。”
  “多谢!”号军大为开心,收了银子笑道:“老爷的号极好,六十六号,老头子在这里四十年,最少有二十一位老爷中了贡士,好地方!两位老爷,还请坐定了,点烛泡茶,准备动笔吧!”
  第197章 场中
  号军说罢,乐滋滋的走了。徐穆尘微微一笑,看着不远处那些匆忙出入的人,笑道:“这老东西,明明是靠近屎号,偏说的这么好。”
  年锡之这会心思全用在考题上,会试和乡试一样,考三场,一场三天,在这种号房里呆三天那是要命的事,况且还是三场。得养精蓄锐,把脑子静下来,这才能做出好文章。
  这会他看着徐穆尘,对方还在不紧不慢的上节板,钉号帘,他摊手苦笑,只道:“徐兄,我可不能和你比,你笔下快,底子又厚,你可是府试第二啊。”
  “有何用?”徐穆尘脸色倒阴沉了下来,他道:“原本咱们都瞧不起武夫。今日之事,才知道百无一用是书生。”
  “倒也未必。”年锡之毕竟是巡抚之子,年富这个大同巡抚,节制十万边军,方圆千里的武夫都得听他的号令,辕门之内,不知道多少边军精锐将领俯首听令,所以对此事的看法并不完全与徐穆尘想同。但争执无益,他只是道:“武有武有用处,文有文的好处,也不可一概而论。”
  “说的好!”
  边上有人拍掌叫好,已经早就过了子时,半夜三更,举子们要么在挑灯奋笔疾书,要么养精蓄锐,把试题先打好腹稿,天明了再写,谁知道说话这人隔的号舍不远,不仅没写,亦是没有在打腹稿,相反,手中端着酒杯,一脸陶然悠然的样子,见徐穆尘和年锡之一脸愕然,那人端着酒杯邀道:“怎么样,两位年兄,一起同饮如何?”
  贡院之中这人居然如此作派。两人都看的呆了。其实,乡试时喝酒的举子真不少,入场时间久,试题一时没发下来,等候的时候,不妨找几个对眼的,或是一起进场的朋友,烫上一壶好酒,各自凑些下酒菜,聚起来同饮几杯,等试题下来,自然也就鸟兽散,各自答题去也。眼前这厮,衣着明显是世家公子模样,脸上倒不是很轻浮,看着磊落自然,落落大方的模样,一看就是家教颇好,如果换了平时,年锡之和徐穆尘自然要上前交结相与一番,但今日此时。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发觉对方眼中的笑意,徐穆尘口才好,代为回答,只道:“心领谢谢,今晚是不必了,三场完了,与年兄在外头喝吧。”
  三场考完,发榜之前所有的应试举子都会大吃大喝,甚至追欢买笑,彻夜不归。这是因为十几年辛苦,好不容易进了会试的场,出来之后如同大病了一场,整个人精神和肉体陷入一种又疲惫虚脱,又是亢奋的状态,这种情形,非得好好发泄一番不可。所以彻底欢歌,饮酒不止,而且,不需任何人会同,记下账来,哪几个人将来高高得中,由中者会账,落底者赚个白吃白喝,也算一种变相的安慰。
  这种吃法,还是源自唐朝,现在便叫做“吃梦”,半梦半醒之间,似中非中之时。正是放浪形骸不拘小节的良机,等中了贡士,就要殿士,接着就是释褐为官,不能同百姓时那般随意无拘束了,要是落弟,自然郁郁不欢,更加不提吃喝玩乐了。所以,考完三场,好好玩一玩,正合其时。
  “好吧,等三场考完再说!”那人答的也很干脆,反正他们号舍是不会变的了,下场再考,也是在一起,三场九天的时间,陌生人也能变的很熟,倒也不急于一时。
  黑暗阴沉的永巷之中,那人面前一个红泥小火炉,正在吞吐着温暖的光芒,一跳一闪之间,那人自己端了酒坐在炉前,炉子上放着三角架支起的小小火锅。正散发着香气,深更半夜,这人如此享受,仅是看他的样子,就叫人觉得温暖恬适,更加不提顺风飘来的酒菜香气了。
  在这人的勾引下,不过一会,就出来三五个自信笔下很快的举子,各自凑了些酒菜,几人围成一堆,虽不便欢呼大笑。窃窃私语时,也是笑声不断了。
  徐穆尘和年锡之是真的来的太晚,所以虽然咽了不少口水,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去,等拿起试题,年锡之咬牙皱眉,自觉生疏的很,于是摇着头道:“徐兄,今夜怕是不得睡了。”
  “我也是,题生的很。”徐穆尘其实笔下很快,而且,第一场的三题一诗,诗曾经做过,这就很占便宜了,但此时不便叫年锡之心堵,所以也只说自己文思枯滞。
  两人一边说,一边唤来刚刚的那个号军,吩咐他烧了一壶开水,各自泡了壶茶,然后磨开了墨,年锡之咬牙切齿的攒着文字,徐穆尘却是下笔极快,先打好腹稿,几笔把诗写出来,接着再写文章,等第二篇文章写完,不仅是天光大亮,而且已经时近正午了。
  这样写法,已经算是极快,因为他不仅写,而且写完草稿后,顺便就誊正抄写出来,徐穆尘的一笔馆阁体字练了二十年,功夫下到了,又有天赋,所以一笔字在山西时就很出名,会试虽然是大场。等殿试时写的也是大卷子,非普通卷子可比,但徐穆尘自信,他的一笔字很能看得,估计也会加分不少。
  做完两题一诗,余下一题也是曾经揣摩过的旧题,笔下就更加从容。甚至不用太认真的打腹稿,下笔就能成文。
  有念于此,徐穆尘心情轻松,掀开号帘,自己踱了出去。
  先到屎号出了恭,一身轻松的出来,看看四周,各号里情况迥然不同。有人在苦思琢磨,有人正奋笔疾书,有人眉飞色舞,有人倚在包裹上,双腿蜷缩,正在呼呼大睡。也有人臭脸相迎,显然是紫榜上的人物……举人入大场,如果违规,或是白卷,直接就上紫榜,连下余的两场也都不必再考了。
  说来也怪,有几个号中举子并没有写作,也没有思索打腹稿,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说话,隐约之中,仿佛听到有说张佳木三字的声响,徐穆尘现在已经视张佳木为恩主,就算得中进士,也下决心要到锦衣卫给张佳木效力,就算是被士林耻笑,也是认了。他的宗族已经没有人管得了他,父母早亡,孤身一人,又无妻室,只有小红一个红尘知已,可以亦妻亦妾,反正也无人管他。既然如此,不如入张佳木的幕府,参赞赞襄,也能做一番事业出来。决心一下,自然是对张佳木的事极为关心,当下放低脚步,只做路过,想凑上前去听。
  但他一靠近,对方已经生了警惕,各自闭口不言。越是这样,他越觉可疑,这几个人,题目上一字不着,显然并没有考试,而且,身后包裹异乎寻常的大,也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再看嘴脸,一个个做贼心虚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何道理。
  但他自然没有上前盘问的道理,于是只作出恭路过,捧着肚子一溜小跑的过去了。
  没等他走几步,身后又有那几人的窃窃私语声,听了几句,仿佛只是:“不相干,是个跑肚的倒霉鬼。”
  “不理会,我等再议。”
  就这几句,徐穆尘也不便停下脚步,匆忙而过,再想听,可是什么也听不着了。
  他心中焦燥,也是隐隐约约觉得非常不安。从昨晚到现在,似乎有什么在算计张佳木这个锦衣卫都督一般,但仔细一想,张佳木也是权力极大的人了,虽然曹吉祥等权贵还在他之上,但以不至二十年纪,居如此高位,国朝近百年来还是头一人,这样的人又是握有锦衣卫的大权,查察百官,侦刺不法,居然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似乎也是太荒诞了一些。
  徐穆尘自己也是觉得有点太好笑了,于是甩一甩头,不再理会此事,快到自己号舍的时候,正好遇到昨晚饮酒的那个狂生的号舍,往里一看,对方卷子上已经写的满满当当,徐穆尘不便细看,但看那一笔字,似乎也不比自己差多少。这么一来,他原本的自信就有点打消,觉得天下能人众多,自己是不是太狂妄了一些?
  正好,吃饭的时候到了,供给所的号军们已经推着小车按号放饭,吆喝声此起彼伏,徐穆尘一时调皮,往那人身上一拍,笑道:“起来,吃饭了吃饭了。”
  “饭有什么好吃!”那人原本也是在打盹,被他一拍,就是精神奕奕,见徐穆尘要走,那人笑道:“别闹了,把我拍醒,总得一起喝两杯才好。”
  “好吧!”徐穆尘其实就差一题,倒也是无所谓,于是就在那人号舍前一起搭了块板,两人盘腿坐下。
  坐定之后,徐穆尘先笑道:“兄台真的是潇洒出尘,弟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这自然是指此人的风度而言,岂料那人笑道:“我这算什么?我有一位兄弟,气度神态永远是气定神闲,天倒塌下来,也只当等闲,人又多智,又仁德好义,唉,说了你也不懂,见了你便知道了,什么叫磊落大方,眼中自有英爽之气,见了我那兄弟,你便明白了!”
  第198章 世家子弟
  徐穆尘倒是不大信世上有如此人。但刚想张嘴反驳,想了一想张佳木的风度神态,竟是与眼前这人说的也差不多,于是一时语滞,只道:“喝酒,喝酒!”
  那人拿的酒是用汝窑的瓷瓶装着,华贵非常,但并没有杯子,自己举起来喝了一口,然后递给徐穆尘。
  徐穆尘接过来便也是一口,倒是比那人喝的还多一些。
  “咦!”那人叫道:“这可是御酒,你小子耍无赖,故意比我喝的多。”
  “这……”徐穆尘也是潇洒不拘小节的人,看了看那人,哈哈一笑,竟是举起瓶来,又是大口饱饮了一口,然后,才把瓶子放来,坏笑一声,竟是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表情。
  “坏。真坏!”那人真的是很随和,把瓶子抢回去,也是大口而喝,喝完之后,才长叹口气,摇头道:“真是受罪啊。”
  徐穆尘笑道:“这几天算什么?都辛苦十来年了,好不容易有下大场的机会,何谈辛苦二字?兄台,想想那些苦了一辈子,连大场边也没摸着的人,我等已经够幸运,说辛苦,也是太矫情了一些啊。”
  “你这话说的是了。”那人改颜相向,摸了摸头皮,笑道:“你也真有趣,罢了,大约你也看的出来,我不是寻常举子。”
  “是!”既然对方这么说,徐穆尘也肃容道:“兄台大约是哪家亲贵的子弟吧?”
  从对方的酒瓶,再到衣饰,还有大场里的这种傲气,这样的风度当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了,普通人家的子弟好不容易进来,一心想的就是考中贡士,然后扬眉吐气,接着就是荣华富贵,现在的大明已经不是洪武年间了。那时候文武并重,其实是武重于文,武官的待遇福利都远远超过文官,而文官的俸禄极低,简直不够养活家小,也请不起师爷,凡事都得亲力亲为才行。
  一个知县的年俸是四十五两,而县衙门里头的马夫和柴薪差役的年俸也是四十五两,这个标准让很多文官尴尬,觉得斯文扫地,但洪武爷不是和你讲理的人,一旦贪污,哪怕只有十两,闹不好也是剥皮实草的下场,洪武年间,被杀的文官不知道有多少,反正文官倒霉的很。
  那会制科也不是正常举行,洪武爷重视的是国子监的监生,用监生,保举,查贤等诸多办法来充实他的文官队伍。想要避官不做,隐居于乡免生事非,那也是不成的。一句话,天子征召,避而不就是何居心?很多隐士,就是因为避居不理世事反而丢了脑袋,总之,这位英明神武的皇帝,把文官们治的妥妥儿的,洪武年间号称是圣明之治,其实从那个年代活过来的文官,都得互相拱手,互道一声:“侥幸!”
  现在就不同了,表面的俸禄是没有增加,但大明的绅权很重,当了官就是士绅,少纳粮或是不纳皇粮,可以从容的兼并田土,几任县令下来就可以成为富豪,而且不象普通商户和地主那样被人宰肥羊吃,因为退职的官员也是官员,按祖制是有权参与地方事务,所以地方官也不敢随便得罪的。
  况且,文人当官都是科举中得来的,有座师,有同年,再加上同乡,势力交结,声气相连。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窝,除非是那些实在不上路的文官,不然的话,谁都有一群党羽的。
  再有贪污得法,加征火耗,常例银子,冰炭敬,哪怕就是不贪污,弄点印结银子什么的,也不可能一年就四十五两和三十石粮的收入了。
  现在的大明,当官已经是最佳的投资,每次开科取士都使得全天下的读书人如痴如狂,待遇当然是头一份的。
  要还是洪武年间那样,鬼才应考!
  总之,利欲熏心,进场之后能保持文思清明的,就算不得了,更加别提放浪形骸的纵情欢饮了,而且,贫家小户出来的,打扮可以勉强为之,气度仪表却是和这些世家公子差的远了,徐穆尘眼前这个。肯定是一个大家公子,甚至是勋戚之后,从昨晚起,他就已经看了出来,并且深信不疑。
  果然,对方洒然一笑,站起身来一揖,笑道:“弟王增,靖远伯王讳骥之嫡孙。”
  “啊!”徐穆尘虽然猜对方是勋戚,不过居然是赫赫有名的靖远伯之后,还是叫他吃了一惊。他也连忙起身,还了一揖,起身之后,才正色道:“失敬的很,尊祖父真的是久仰了,允文允武,国朝柱石重臣!”
  “唉,”王增夹了夹眼皮,很有点调皮的笑道:“我这一生,想要追上我祖父的功绩,怕是难了一些啊。”
  “这个……”徐穆尘很想劝慰一番,但想来想去,也只是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王兄,就不必说这种风凉话了。”
  他虽然敬服对方的家世,说起话来倒还是不大客气,王增不仅不怒,反而喜道:“徐兄,我和你对脾气,其余的一些同年兄弟,要么假惺惺的装硬气,要么就是一见小弟就巴结,要不然就是敬鬼神而远之,好象沾了我就是巴结权贵,天可怜见,我若是权贵,又何必来遭这份罪。”
  徐穆尘听他说的有趣,不觉失笑,但他摇头道:“兄这种身份,将来袭为伯爵是注定的事,下不下场,其实不相干的。”
  这倒也是实情,但王家的私事,又何能解释的清楚?王增张口结舌,正不知道如何措辞的时候,好在。有人来替他解围,却是几个号军来送饭来了。
  他们枯饮无聊,正好饭也来了,徐穆尘跑去看看,只见年锡之也写完了一诗一题,第二题也已经开笔,于是做好作歹,把年锡之也抓了来,王增倒也知道年锡之的事,因安慰道:“年兄,不必着急,有佳木从中设法,令尊可保无忧,不仅无事,可能仕途还会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就是了。”
  “咦!”年锡之大为惊奇,问道:“王兄,与张大人相识?”
  “岂止相识!”王增习惯性的眨眨眼,笑道:“我和佳木相交莫逆,其实是没换帖的兄弟一般。只是我文他武,走的路子不同罢了。”
  “哦!”徐穆尘这会也是恍然大悟,他笑着问道:“适才所夸说的人,是不是张大人?”
  “当然是他喽,不然还有谁?”
  徐穆尘抚掌大笑,只道:“适才你说,我还颇不服气,因为我觉得,能比张大人还强的人,我还真没见过。现在一说,可见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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