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色-第6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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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此人狡诈非常,多半会向西逃,”罗成已不再客套,急道:“他明向东走,只怕很快就要折向西,属下请去那里拦截李玄霸。”
裴寂一凛,说道:“若非你提醒,我差点中计。”其实在围剿之时,裴寂已命人在西方埋伏,以断李玄霸的退路。没想到李玄霸不走常规,裴寂本来想把西方的人手撤回来,全力的追杀李霸,听罗成一说,大有道理。此刻事急从权,裴寂当机立断道:“好,我就命你带二十人去西北方守候,准备劫杀,你们一切听罗成的号令,罗成,你若事成,我就升你为将军。”
罗成领令,带二十名人手出了营寨。
裴寂正在忧心之际,突然有兵士赶到,急声道:“裴大人,大事不好。”
“怎么了?”裴寂心头一颤。
“西梁军有大军奔沁水而来,只怕今夜要袭击我们。”
裴寂手足发冷,急声道:“快派人准备迎战。”他没想到内乱未平,外战又起。裴寂内战内行,外战外行,见西梁军趁这时候攻打沁水,实在有些手忙脚乱。
罗成此刻正一路向西北而行,他对这里地势熟悉,到一谷口处这才停下,命众人藏身暗处。心道这里有数条小路入山,自己也只能守住一处,至于能否等候到李玄霸,那只能听从天意。不要说他已负伤,就算是完好无缺,恐怕也是捉不到李玄霸,所以他只能赌。
罗成当然不是罗成,而是罗士信。
若非罗士信,又有哪个能出乎不易的伤了李玄霸一枪?为了这一枪,罗士信已等了太久。
罗士信在河间一役中,被大水冲走,侥幸活了下来,可报仇之心不减。知道李玄霸杀了窦建德,又隐约猜到了所有的一切是李玄霸作祟,所以一心要找李玄霸复仇。
经过这些年的磨难,罗士信已不再如以往那样冲动急切,反倒立下狠心,竟投身到唐军阵营,终于得到机会,分到李玄霸的手下。他知道自己和李玄霸武技差的太多,所以一直隐忍,今日终于得到机会,当全力以赴。
知道再遇李玄霸自己也没有一分杀他的把握,可他别无选择。
罗士信静静等候,望着明月西沉,倾听着风的气息,可李玄霸终究还是没有前来。
随罗士信的二十因为罗士信伤了李玄霸一枪,还指望出奇招取胜,倒没什么不满。罗士信却心中沮丧,暗想这守株待兔的法子,多半不灵。
这时候东南蓦的杀声四起,火光冲天。罗士信心中一动,暗想难道西梁军在偷袭唐营,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阵仗?正寻思如何去做,突然目光一闪,见西南有烟火冲天,炫耀夺目,苍茫夜色中显耀非常。罗士信心中一动,说道:“你们跟我来。”
那些兵士见唐营有变,虽是心惊,但眼下当以诛杀李玄霸为第一重任,均随罗士信一路向西南的方向奔去。经过一道长岭,跨过溪水,又来到一条入山小径前。
罗士信蓦的止步,因为闻到血腥气息。
有人惊叫道:“那有人,是我们的人。”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大石后一人身首两分,死的惨烈。
罗士信道:“李玄霸多半从这进山了,我们追。”他倒是毫不犹豫,当先追过去,至于碰到李玄霸,是死是活,他已顾不上许多。
众人本是心寒,见罗士信如此勇猛,也是激起了彪悍之气,紧跟罗士信身后寻小路向山中行去。眼前的景快让众人惊悸不已。
一路血迹,蜿蜒如蛇,到处都是断刃残肢,惨不忍睹。
罗士信只能暗叹,心道李玄霸还是李玄霸,无论恨他也好、想杀他也罢,此人武功之强,真的世所罕见。
再行数里,山路更见崎岖。罗士心中盘算,方才见烟火位置,暗想应离此不远,登高去望,这时候有兵刃碰击的声音随风传来。罗士信精神一振,低声道:“跟我来,莫要出声。”他本来还想重施故技,伺机出手。这时候还能在山中打斗的人,不用问,肯定是裴寂的手下和李玄霸,他带领众人又上了个高坡,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望,蓦的一怔。
众唐兵望过去,也心中凛然。因为下方山谷处,密密麻麻的满是人手,扼住了地要,李玄霸人在谷中,和众人狠斗。
可围攻他的并非裴寂的死士,却是西梁铁卫。
李玄霸逃脱了裴寂手下死士的追杀,没想到却落入到西梁铁卫的围剿之中。
谷中四处篝火熊熊,照的谷内亮如白昼。
只是可以看到的人,就有近百人之多,可岩石后,大树旁,高坡处,还有更多的西梁军。
罗士信暗自皱眉,见山谷四处人手密布,戒备森然,不敢稍动,只怕被对手发现行踪。他身后的二十多唐兵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道无论碰到李玄霸还是遇到西梁军,均是死路一条。眼下只指望这个罗成莫要冲动,让这两方两虎相斗就好,不要惹祸上身。
罗士信向下望去,见山谷中恶斗的场面和在唐营的时候有所不同。
围攻李玄霸的绝对已算是高手!
裴寂、温大临虽辛苦苦训练出不少死士,但比起山谷中的那几个人,还算不上什么。
山谷中围攻李玄霸的人,有两人均和罗士信交过手。一人手持长槊,施展开来,端是气势逼人,威风八面。那人正是萧布衣手下第一猛将裴行俨。另外一人手握长枪,枪法灵动,却是江淮军中的勇将阚棱。
除此二人外,围攻玄霸的还有三人。一人脸色阴冷,身手极佳,手握软剑,腾挪进退,伺机而攻,对李玄霸威胁极大。另外两人身手亦是高明,窜高伏低,伺机寻找李玄霸刀法之中破绽。
刀法没有破绽,人有了破绽。
李玄霸一夜数战,狂奔逃命,到如今已额头见汗,体力大耗。他就算是铁打的人,经过这鏖战,也是气力不济。再加上他肋下中了罗士信的一枪,伤痛迸发,如今已近强弩之末。
罗士信只认识裴行俨和阚棱,并不知道那脸色阴冷的叫做张济,另外两人一个叫做蓝澜,另外一人叫殷宇山。这三人或许领军作战不如裴行俨和阚棱,但论武技功夫,比起裴行俨已不遑多让。
罗士信见到场中的局面,已知道李玄霸形势不妙。西梁军的方法显然要比唐军高明很多,这五人可很好的拖住李玄霸的行踪,其余的人手尽数扼住险要不让李玄霸顺利突|,
李玄霸若攻,这五人尽数接的下,可李玄霸若逃,外围陷阱重重,这五人亦是死死的缠住他的步伐。罗士信不解为何裴行俨会出现此地,转瞬一想西梁军多半想两路夹击,攻破沁水的唐军,眼下只能说李玄霸命运不济,落在这种包围之中。眼看仇敌窘迫不知为何,心中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意,相反,罗士脸上只有无奈和疲惫。
他最后的目标就是杀了李玄霸,可眼下却已不需他来出手。
转瞬之间罗士信发现自己判断错误,因为李玄霸还有再战之力。
李玄霸的潜力,简直让人难以置信。本来李玄霸手中刀光已弱,在五人围攻之中,火光熊熊的照耀下,刀光已黯淡的如清晨消隐的星星。但蓦的一声吼发出,刀光暴涨,已压住了篝火的势头,四野苍寂冷漠,被这一声吼震的簌簌发抖,
刀光暴涨,鲜血崩飞,蓝澜躲闪不及,竟被这一刀斩成两半。
阚棱大叫一声,一个倒翻出去,可人在空中,胸口亦是飙出一股鲜血,看起来受伤极重。他若非机警,躲闪极快,只要被李玄霸一刀从前胸斩到了后背。
魔刀破空舞动,出一圈淡红的血滴。血滴空中飞溅,夜色篝火中有如跳动的精灵,精灵齐聚聚在这一刀之中,咆哮呼啸转瞬已到了裴行俨的脖颈。
李玄霸嘴角溢血,肋下已如血洗一般。被罗士信伤了一枪后,他对伤口不过是简单的包扎,在激战之下,伤口早就崩开,血流不止。可这一刀使出,仍是惊天动地。李玄霸久病成医,若论忍耐,远胜常人,他知道裴行俨是这五人中最大的对手,若能斩杀裴行俨,他还可活下去。
李玄霸已置身这生以来最大的危机,他要杀出重围。
唐营一战后,他果如罗士所言,虽向东突围,但兜个圈子,又回到了西方。他不是想从西方群山峻岭中逃走,只是因为他还想去见裴茗翠。
但他没有见裴茗翠,却转瞬落入唐军的埋伏之中。
李玄霸退无可退,无路可走。他已眼红,他杀气大盛。唐军的埋伏,非但要不了他的性命,反倒被他拼死搏杀,尽数斩了。但随即他就碰到了裴行俨众人。裴行俨当然非唐军高手可比,裴行俨身边竟然有一批死士。
这些人来到这里,或许本来就是要杀他。罗士信不算了然,李玄霸却清楚的知道,李渊不放过他,萧布衣同样不会放过他。
他和李渊只能活一个,他和萧布衣,亦是如此。
可悲哀的是,他已成为这三者中最弱的一方,弱者就要被无情的踢出这个战局。
李玄霸不想死,他还要拼,只因想要再见裴茗翠一面。他知道自己结局已定,但临近死亡,不知为何,心中已有了急切的渴望,这种心境,就像当年裴翠要见他一样。
他要冲出重围!
他要再见裴茗翠!
他想对裴茗翠说上一句话!
这股意念支撑他迸出疯狂的战意,所以他一刀斩了蓝澜,重创阚棱,眼看就要将裴行俨斩于刀下,
可刀及裴行俨脖颈时,刀势稍顿,李玄霸本来红赤的双眸有了那么丝惘然,刀势如狂风怒卷,但时空了那么刻停滞。
望见裴行俨的沉稳大气,望见裴行俨的临危不惧,李玄霸蓦的想到了从前。
他并不想杀了裴行俨!
只是这片刻的犹豫,张济已抓住机会,竟然飞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李玄霸。
李玄霸已被困住,
裴行俨闪身急躲,本以为逃不过这致命的一刀,没想到李玄霸竟慢了半分,没想到张济竟出手救了他一命。裴行俨避过刀锋,倒转槊杆,已向李玄霸的小腹击了出去。
眼看李玄霸也要躲不过这夺命的一击,裴行俨也慢了片刻,眼中有了犹豫。
他已知道,李玄霸方才饶了他一刀,他欠了李玄霸一条命,他能否为了前途大业,将李玄霸毙于槊下?
李玄霸已清醒,刀虽无法施展,肘部一抬,竟然击在张济的胸口,“喀嚓”声响,张济大叫一声,胸口凹陷了下去,整个人也是凌空飞起,重重摔落。
裴行俨大悔,长槊击出,再不犹豫。
李玄霸退,一退数丈,已离裴行俨甚远。他想要逃走,敌手五人已去三个,他要真逃,不见得杀不出重围。
可他逃不了,因为一人已到了他的面前。
明月已隐,篝火已黯,就在此时,一道刀光亮起,电闪般向李玄霸劈落。刀光胜过明月,烈过大火,气势磅礴的劈下,带动了天地之威。
这是谁的刀,竟然有如此气势?
刀光耀眼,李玄霸一时看不到来人,只是心中大喊,是他!
长刀斩落,李玄霸无处可躲,只能抵抗。他一刀格出,火光四溅,只觉得全身震颤,手臂发麻,可死攸关,手腕用力一转,奋力将对手的单刀弹开。可一拳如钵,趁隙击来,如大锤般正中李玄霸的胸口。
拳头或许并不致命,但随拳击出了一支弩箭,霹雳般打透了李玄霸的胸膛。
“嗤”的一声响后,铁矢飞出,然后才是“砰”的一声大响,李玄霸飞起,喷出了一口鲜血,摔落在地上,一时间不能起身。
这一拳打散了他的志,打的他内伤全现,外伤尽崩,这一拳威力无俦,甚至不逊于天涯的拳头。
可这人本来一直都使刀。
出拳之人正是萧布衣!
萧布衣收刀,缓缓的舒展了握拳的手,冷冷地望着李玄霸,一字字道:“李玄霸,你完了。”
第六百一十节 悲欢离合
萧布衣就算不说,谁都看出来,李玄霸已支撑不下去。
李玄霸已力尽。
他拼尽全力,本来有一丝逃走的希望,可萧布衣蓦的出现,一刀一拳一弩后,击溃了他最后逃走的信心。
李玄霸胸口处的鲜血涌出来,不停的咳,每咳一口,嘴角都是有血溢出,触目惊心。
虽终于制住了大敌,众人却无丝毫喜悦之意,西梁军亦是损失不小。不算伊始被斩的亲卫,围攻李玄霸的五人中,除裴行俨、殷宇山还算完好外,蓝澜被斩,阚棱奄奄一息,张济重伤不起,若非萧布衣突然出现,李玄霸极可能再次冲出重围。这个人虽可恨,但他们佩服他的武功。
听到萧布衣的话,李玄霸强自一笑,不理萧布衣手中的刀,只是望着裴行俨道:“信。”
“我知道,我定会给你送到。”裴行俨挺身而出,虽知道这一答应,极可能后患无穷,但他还是站了出来。
“不用了,把信烧了吧。”李玄霸叹口气:“送到又如何?死了就死了,何必再自寻烦恼?”
萧布衣冷笑道:“李玄霸,你若早明白这点,何必搅的天下不宁?”
李玄霸缓缓道:“可惜……我没有能死在公平争斗之下。”
萧布衣道:“这句话天下人说得,唯独你说不得。你暗中兴风作浪,何尝又给别人公平的机会?你从伊始就开始蒙骗我,蒙骗天下之人,蒙骗你师父昆仑,蒙骗道中之人,甚至对你一往情深的裴茗翠也要骗。我只问你一句,这天底下你有不骗的人吗?”李玄霸听到裴茗翠三个字的时候,眼中有种疲惫和歉仄,萧布衣冷然道:“试问你这样的人,也要讲求公平?”
李玄霸沉默良久,缓缓道:“或许,你是对的。”他又咳血,还能微笑道:“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你赢了,你说的就是对的。”他沉默下来,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萧布衣想起初见李玄霸之时,更是恍如隔日。
李玄霸看起来已支撑不了多久,随便谁上去一刀,都能将他置于死地,可竟没有人请缨杀他。正在这时,卢老三过来道:“启禀西梁王,裴茗翠裴小姐求见。”
萧布衣微愕,皱了下眉头,李玄霸听到裴茗翠三个字的时候,眼眸亮了下,转瞬黯淡起来。
沉默良久,萧布衣道:“请她过来吧。”见卢老三有些犹豫,萧布衣问,“还有何事?”
卢老三道:“不止裴茗翠一人,裴小姐身边有影子、那个武功高强的车夫还有……思楠小姐。”
“思楠来了?”萧布衣唯有错愕,不知她怎么会找到这里,点头道:“让她们一起来吧。”
卢老三退下,萧布暗想,裴茗翠早不来,晚不来,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她想要如何?
萧布衣已知道,裴茗翠终于被救出,可获救的当天她就带着斛律世雄和影子离开了草原。这段日子裴茗翠一直被困,斛律世雄和影子还有影子盟的人也竭尽心力,和宇文破、廖巧手等人齐心协力的开山。可宇文芳当年耗尽人力建造的密室绝非等闲,是以虽有众人努力,也到这时候才成行。若没有廖巧手提议尽快输送食物和水进去,只怕裴茗翠早就饿死在里面。
萧布衣没想到裴茗翠会在这个时候到这里,就像他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围剿了李玄霸。
萧布衣在击败翼城的唐军后,命西梁军穷追猛打,一路追击李世民部,见李建成还是固守不出,萧布衣马上决定先和长平的西梁军夹击沁水,打通长平和河东之路,然后分割上党、翼城和柏壁三地,只要击溃沁水的唐军,长平大军就可以向绛郡输送人马,为取河东郡、攻柏壁做最后的准备。
攻打沁水是知机应时,也是长平那准备已久的计划。
裴行俨、史大奈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听到萧布衣传令,马上配合行动。史大奈主攻,裴行俨却带精兵绕路而行,到了沁水西。苗海潮追李世民的时候战死,萧衣命棱张济等人带亲卫先行,配合裴行俨的行动,等到绛郡的援军到来后,然后和史大奈合击沁水的唐军。
今晚罗士信所见的唐营烽火,不过是史大奈在试探唐军的反应。
众人沁水西方山中合后,萧布衣和卢老三带部分亲卫亲探沁水营寨,可回头见西方烟花示警,知道山中有变,可不知道到底何事,是以急急赶回。等到赶到地点,这才无心插柳,裴严俨他们竟然困住了李玄霸。裴行俨无意见李玄霸冲他们的地域,吩咐人手扼守地势,自己和张济、阚棱等人围攻李玄霸。没想到李玄霸武功高绝,若非萧布衣及时赶回,一举击溃李玄霸,只怕真让他逃出生天。
望着生平最难缠的对手,萧布衣已动了杀机。可听到身后几声咳,萧布衣转身望过去,见到裴茗翠正望着李玄霸。
见到裴茗翠凄然的目光,萧布衣心头一沉,知道她对李玄霸还是有情意。
这种情意早入骨髓,流于双眼,萧布衣见状,倒是后悔让裴茗翠来见。他知道裴茗翠很恨李玄霸,一直都要逼他出来。他同情裴茗翠,所以给她个机会。他还不知道裴茗翠已原谅了李玄霸,可见到裴茗翠凄婉目光的那一刻,他立即知道自己做错了。
那一望,有如千古凝眸。萧布衣在二人之间,觉得有些多余,话也不说,移开了脚步。他一动,裴茗翠反倒望了过来,轻咳几声道:“西梁王,我不请自来,请恕罪。”
“裴小姐劳心劳力,为天下苍生,何来罪责呢?”萧布衣道。
裴茗翠听萧布衣有言外之意,叹气道:“我想求西梁王一件事。”她以前一直称萧布衣为萧兄,少以西梁王称,萧布衣听到并不直接应允,只道:“你且说来听听。”
“我想和李玄霸说几句话。”裴茗翠轻声道。
萧布衣皱了下眉,“他虽重伤,但不见得没有出手之力。”
李玄霸怆然道:“原来你一直不杀我,是怕我有诈了。”
萧布衣道:“你错了,我不杀你,并非怕你反击,不过是想看你慢慢的死。”他的口气阴冷,众人听了都是心头一颤,知道萧布衣已动杀机,绝对不会放过李玄霸。
裴茗翠道:“生死有命,我就算被他杀了,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会抱怨旁人。”
萧布衣叹口气,摆摆手,不再多言。
裴茗翠施礼后转身,缓缓的来到李玄霸的身前坐了下来。动作舒缓,似乎心境淡然,可她坐在一地鲜血上,又显凄凉惨侧。
萧布衣向思楠望过去,见她并未面,正望着自己,问道:“思楠,令堂可好?”
思楠低声道:“还好。”她垂下头去,五指稍微有些颤抖,萧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