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颗子弹留给我-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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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句话都不说。
那车,是一辆白色的芬兰装甲车。
他的名字叫
——SISU。
如果一定要我给这个画面配个音乐的话,就只能是《故乡》。
很多年以后,小庄终于打开了那个蓝色的日记本。那是小影在维和期间写下的日记,扉页上写着一首诗:
“我呀,我也想
把我的芬芳
留在大地上
告诉他们告诉后来的人们
我曾经来过这里……“
如果不是为了写这个小说,小庄永远也不会打开这个日记本。
永远不会。
第223节 那些花儿
看来世界上只有你最了解我。
呵呵,丫头。
你看出来了。
你真的就看出来了。
电话响的时候,我不能说什么千钧一发,但是绝对是在边缘忽悠着。
我不该说你傻,因为你真的很聪明。
我真的不是逼你和我联络,真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拿什么事情威胁别人的劳什子我绝对作不出来——只是当时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知道你不会看我后面的小说——但是你还是看了。
我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内心独白,被你看出来了。
真的不愧曾经是导演系毕业生的女孩,呵呵,你真的开始在字里行间去发掘人物的内心世界了。——“把剧本读烂”这句话是我们老师告诉我的,后来你看我在上学的时候发的那300个必读的戏剧剧本的时候,有佷多看不明白的——呵呵,要我现在说句实话,很多其实我也看不明白,不光是现实主义,还有表现主义象征主义等等这些看上去云山雾绕的剧本——《秃头歌女》这个剧本我刚刚拿到的时候还特兴奋,真的以为是什么好看的剧本,结果我看了两句头都大了——于是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尤涅斯库”这个剧作家的名字,因为以后再去图书馆搜罗剧本看的时候这个哥们的剧本就免了——呵呵,因为我看不懂也不装那个大头蒜。我在大学的时候最头疼的一次作业就是“风格体裁剧本导演片断”,所谓“风格体裁”就是各种非现实主义的剧本流派——我的老天爷爷啊,我看都看不懂还导演个屁啊?!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作了,作业嘛跟在部队的训练科目似的你不完成怎么行呢?老师也没给不及格但是分数确实不高,是照顾我这一把年纪的(我在同学中间属于大龄的),呵呵——你不会比我高明吧?好歹也是受过点子正规的戏剧导演训练的,我都看不懂的剧本你能看的懂吗?
你也看不懂,拿着《等待戈多》就问我这个问我那个——我本来想跟你显摆显摆,结果拿过来一看剧本名字我就发毛了。然后呢?然后我就佷深奥的一句话,呵呵,就那么一句:
——“把剧本读烂。”
你就真的去读“烂”了,你从小背着唐诗三百首长大的,记性好使得不行不行的——结果你把《等待戈多》背的滚瓜烂熟甚至都能倒背了,也没明白什么意思。呵呵,还是在那儿想啊想啊,我看着就想乐啊!——我到现在还没有完整的看完过呢,只看了开头就扔一边了,你怎么就给捡起来了呢?
——《等待戈多》你看不懂,但是我的小说你是绝对能看懂的。
其实,谁都能看懂,只是不会向你看的那么仔细来回琢磨。
“把剧本读烂。”
这句话看来你是一直记得的。
我要是知道你会看我就不会把自己的内心独白写在上面,真的,我知道我可以瞒过所有人但是瞒不过你——一个是你了解我,一个是你确实聪明,在读书方面确实聪明。
于是你看出来了。
电话一响我就听到你急冲冲的一句话你说的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也因为我太意外了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
于是你又问了第二遍,问的佷清楚而且佷严肃别的什么都顾不得了,你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什么的:
“你告诉我!你写的那句话——‘我的时间不够了’——是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不该把自己的内心独白写出来,本来想创造一个永久的传奇,一个永久的遗憾——网络虽然是虚幻的,但是这个传说会一直流传下去,于是我的小说我的青春我的那些难以忘怀的人和故事就会在这个网络久久的流传——我就为他们找到一个家了,哪怕是虚幻的家。
当然,我是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的。
但是我已经欠的太多太多了。
我应该还给他们的——也还给你。
我不是想作什么海明威,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是想让这个小说这些故事这些人物这些真实的人物永远的流传下去,我觉得,我只是觉得人们不该忘记他们。
如果能那样,我的生命算得了什么呢?
我一旦在这个狗日的世界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人们就会在字里行间去寻找什么痕迹——他们那个时候才能看出来,才会明白:“哦,小庄原来早就打算好了!”
他们也许会被一个写小说的人物的这种举动震撼。
于是这个小说里面的真实的人物和某些真实的故事会久久的流传下来——我只能说,也许。
就是没有什么震撼我也没什么的。
因为,我越来越不能容忍这个狗日的世界上的丑恶和忌妒——对,是忌妒,我知道有些话是什么人说的,有些话真的是一般读者说不出来的,这点子常识我还是有的。
我就准备远行,离开这个地方。
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
我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他们在等着我。
这些不重要了,真的。
——但是,你看出来了。
呵呵,你是真的看出来了。
第224节 拿着电话
你拿着电话气冲冲的:“我问你话呢?!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是就想听我说一句话吗?!”
我一怔,我想听你说什么呢?
“我告诉你——”
你拿着电话喊道:
“你不能那么作!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是我的,小庄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还是没有听明白那句话是你想说的。
“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写上去!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你更加大声的喊:
“我爱你——”
泪水一点点的从我因为哭的太多而变得干涸的眼角流出来。
你在电话那端,开始抽泣。
我不知道我什么心情,我真的无法形容。
你抽泣着什么话都不说。
还需要你说什么呢?
还需要你说什么呢?
是啊,还需要你说什么呢?
——这个狗日的世界,你们还需要我的丫头说什么呢?!
你们还需要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说什么呢?!
你们回答我?!
我拿着电话坐在沙发上。
我拿着电话坐在我的零乱狭小的房间。
我拿着电话坐在我度过了一个月的痛苦的心路历程的这样一个地方。
我拿着电话坐在我准备结束自己27岁的微不足道的生命的这样一个地方。
开始悄悄的流泪。
闭上眼睛,开始流泪。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哭着大声喊,“你不能那么作!我告诉你——你死我就死!我做的出来的!”
我当然知道,你作的出来。
因为,你爱我。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是的。
爱,就是唯一的理由。
可以为了爱生。
也可以为了爱死。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这才是真正的女孩。
你们觉得陌生吗?
我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我知道,这个传奇注定会被人遗忘了。看过以后又成为网络上的垃圾被人遗忘。
那就遗忘吧。
因为,我不能再欠着活着的丫头什么。
呵呵,你们觉得遗憾吗?
我不觉得。
我能够苦撑一个月如此疯狂的码字的理由,就是一个字——爱。
当然不光是爱情。
只有爱情是爱吗?
好像不是。
但是爱情不是爱吗?
呵呵,你们说呢?
丫头,我记得你的话。
我是你的。
我不会那么作的。
所以,这个小说还会继续。
因为,我现在还见不到你。
丫头,我告诉你:
——“我也爱你。”
酸吗?
呵呵,我说过,我活回去了。
第225节 恍恍忽忽
我恍恍忽忽的梦中又回到了我们中转的澳大利亚军舰上,我忘记了是什么军舰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们要转到一个什么地方换乘包租的波音飞机,是哪儿我忘记了——因为我根本就不可能记得别的什么,我就站在小影身边。
我就那么一直站着。
没有任何表情。
在我的面前,那片热带丛林覆盖的岛国距离我越来越远。
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有人愿意打扰我。
我看着那个岛国的海岸线一点一点离我远去。
也离我的小影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了。
好像,我们从来没有去过一样。
但是,小影没有了。
她不象来的时候那样活蹦乱跳的。
她躺在我的身边。
我也看不见她的脸。
我们中间隔着的,是一个尘世和天堂的界线。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看着那个岛国距离我越来越远。
我不知道我当时在想着什么。
我现在想起来了——我的联合国奖章——它去哪儿了。
我把那个奖章的盒子拿出来拿在手里。
远远的,远远的。
我把它抛向了无边的大海。
——我一生一世不要再见到这个奖章,永远不要。
远远的,远远的抛向了大海。
转瞬它就被大海吞噬了。
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消失了。
犹如小兵的生命。
就那么消失了。
消失了。
我站在我的小影身边,我还穿着迷彩服戴着蓝色贝雷帽,但是我的手中没有步枪身上也没有手枪枪刺——这些早就被狗头高中队下令收缴了,倒不是怕我出去闹事杀人,我也不会那么作。
都知道不能让我跟武器沾边。
因为,我会自杀。
每天都有一个弟兄看着我,也不敢和我说话,我当然也不会跟他说话——我有什么可以说的呢?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
那天以后我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小影,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一点稀饭,还是小菲哭着求我吃的。我不想再让他们为我担心了,我只能这么作。
几天后——到底是几天我记不得了,因为我实在也不想回忆——我接到命令,护送小影回国,当然我也不用再来了。小菲也在军舰上,她也是指派护送小影回国的——其实我现在知道,是干部怕我出事,他们都知道和小影关系最好的是小菲,她的话我好歹还听听,依照我的心态,就是跟个大队常委级别的干部也敢关键时候不管用。
干部还是有的,但是是谁我就记不得了。
脑子一片混乱。
我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大海,看着那个岛国一点一点消失在我的视野。
还有谁知道,我们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还有谁知道,小影倒在这个地方?
我不知道有谁知道。
就那么看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
也没有眼泪,早就哭干了。
小菲走过来,什么都没说。
我看看她,还是看着大海。
她把手放在我握着栏杆的手上,手是冰凉的,海风佷大,但是掌心是有温度的,就传到我的手背上。
我们什么都没有说,能说什么呢?
很久很久,小菲才说:“无论如何,不要这么轻易的去见小影——你还什么都没有作,你不能这么见她,她会伤心的——其实,她在我们女兵中间一直都说,你是个能办大事的男人,只是还没有长大。——不要让她失望,好吗?”
我没说话。
“你真的要去见她,我们谁都拦不住你。”小菲说,“只是,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去见小影,她才会高兴。”
我闭上眼睛,海风吹拂着我变得麻木的脸。
波音包机机舱的门缓缓的打开,我却什么都听不见。
我知道有低沉的军乐。
但是我真的听不见。
我抬着小影,我们几个弟兄抬着小影。
她安静的在那个木头盒子里面睡去了。
第226节 走下飞机
我们缓缓的走下飞机。
在我的眼里,眼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物。我知道有军乐队,有仪仗队,有迎接的首长和兄弟姐妹……但是我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了,我的眼前什么都没有,真的一片空白。
我就那么抬着小影。
我们弟兄就那么抬着小影。
缓缓的走。
走在长长的红色地毯上。
我知道仪仗队的弟兄在队长的军刀挥舞下操枪敬礼。
我也知道迎接的首长们和兄弟姐妹都在敬礼。
但是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或者说,什么都记不起来。
就那么缓缓的走。
没有眼泪,没有表情。
缓缓的,抬着我的小影缓缓的走。
缓缓的,抬着我们的女兵缓缓的走。
缓缓的,抬着我们的中国维和女兵缓缓的走。
国旗,军旗,敬礼,军乐,军刀。
就是这些记忆的残片,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的小影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我走的很轻佷轻。
我们都走的很轻佷轻。
我们都怕,把她吵醒了。
因为我告诉过他们,小影喜欢睡懒觉,而且睡的佷轻,最不喜欢被打扰,一有动静就醒了就不高兴就嘟嘴。
于是,我们都走的很轻。
因为我们知道,小影睡着了。
我们不能把她吵醒,她在某国维和期间也是没日没夜的,白皙的皮肤晒黑了,甚至有的地方被晒暴了皮,白中透红的苹果似的脸颊也瘦削下去了。
她累了,睡着了。
好久没有这样睡一个好觉了。
你们说,她不是睡着了吗?
后面的事情,交接、手续什么的我都记不得了,因为都不是我去办的——谁也不会让我去办,也没有让我见小影的父母,都不敢让我见,也不敢让他们见。
我就没有什么感觉的任凭我的弟兄们带我去哪儿。
就那么坐在车上。
我摘下我的蓝色贝雷帽。
我知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了。
我闭上我的眼,靠在车厢上。
我知道小影睡着了。
我再也不能吵醒她了。
她累了。
我闭上我的眼,不说话,也没有人跟我说话。
只是,眼泪默默的滑出我紧闭的双眼。
我知道,小影睡着了。
丫头,我准备送你一件礼物。
你不许不要。
我知道你很想我把这件礼物送给你的。
我也知道,如果我在电话里面说送给你,你不会要的。
你是绝对不会要的。
不是不喜欢不是不想要不是瞧不上。
是你不敢要。
我了解你,真的——你不敢要的。
你曾经跟我要过,你是唯一的一次主动跟我张嘴要一个小礼物——但是我不但没有答应,还真的跟你发火了:“谁让你乱动我的东西的?!”
你委屈的看着我然后就不敢看我眼泪吧嗒吧嗒掉。
你不知道我怎么了,什么稀罕东西就那么金贵?
拿出来看看就骂人不算还发火——你从小就没有被父母吼过一句的,那些追你的男人更不敢对你吼——只有我,对你吼过那么几次,你还不敢还嘴——其实,女孩爱上谁了,都会这样的。
你就把它放好了。
从此再也不敢提及。
——你现在知道是什么了?
呵呵,我说过了,你不许不要。
因为,这么多人在看着,他们会给我作证。
第227节 我相信
我相信,他们只要是有点良心的都会希望你收下这个小礼物。
是的。
就是那把刀。
那把你喜欢的不行不行的刀。
——当然不是我那把纪念性质的特战匕首,那把大刀,你要那个玩意有什么用?死沉死沉的,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玩的呢?
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你当然知道了,我知道你现在如果看到的话,你会掉眼泪。
是的,是那把刀。
那把芬兰刀。
你喜欢的不行不行的那把芬兰刀。
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当时我跟你发脾气了?
——其实你真的不知道,当你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那把芬兰刀我刚刚找出来,你收藏的很好,还小心的拿个精致的蓝色碎花的绸子布包好。
你曾经问过我,那把刀的刀鞘上烙着的一行洋文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是芬兰语,因为下面紧接着就是一行鹰语:
——“UNPF FMR FINCOY”
你不会知道那行芬兰语是什么意思的——芬兰哥们的语言是欧洲最难学的语言之一,我也不会,只是会几个小单词而已。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行芬兰语的意思:
——“送给UNPF最漂亮的维和女兵——小影”
我知道,你会哭的,现在。
因为,我现在就在流泪。
这一个月,我把几辈子的泪都流干了。
这把漂亮小巧的芬兰刀,就是我在UNPF总部营区机动预备队芬兰连的哥们集体送给小影的——他们专门在芬兰定做了一把,然后精心的烙好字,送给了小影。
她当时就高兴的不行不行的。
真的佷漂亮,佷适合送给女孩。
呵呵,这帮子芬兰老哥其实比我能整的多。
——那个芬兰军士长告诉我,在欧洲,能与多功能的瑞士军刀相媲美的就是芬兰刀。如果说瑞士军刀以小巧精致,功能齐全、方便实用誉满全球的话,那么芬兰刀则以造型流畅,用材讲究,工艺精湛,富有浓郁的民族风格而驰名世界。
过去,在简陋铁匠铺中锤打出的芬兰刀是当地人生活中必备的工具:狩猎、捕鱼、宿营、防身……芬兰刀随身不离。有身份和地位的男子在腰间红色佩带上挂一把芬兰刀,更显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芬兰刀成为服饰上最醒目的饰物。
他们送给小影的,当然不是拿来狩猎用的原版猎刀。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芬兰刀不仅是工具,更成为一种民族特色的工艺品。
有各种各样的规格,有各种各样的样式。
芬兰老哥管芬兰刀叫“普库”——Puukko——如果这个我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