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最后的暗杀名单-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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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即安排到位。
三辆车鱼贯而行,采用摩托开进方式,沿贵阳到重庆的公路缓缓行驶。
次日中午,到达贵州和四川交界的重庆远郊松坝后,一行人简单用过午餐,周养浩一看天色尚早,距离夜暮渡江的计划周转不过来。他又假惺惺地劝杨虎城在松坝小客站内歇息,如提早进入市区,会引起诸多不便。
杨虎城见他说得有理,便同意了。
周养浩把他们安顿下后,立即钻进轿车,风驰电掣地朝重庆市区狂奔,甩下杨虎城一行的后两台车。下午七时,周养浩来到了距重庆市区8公里的海棠溪。在这里,他遇到了早已等候的负责具体实施暗杀的行动组长杨进兴。
周养浩钻下车,一脸疲惫。杨进兴走上前递给他一张毛人凤写就的便条,周养浩展开一看,上面简单写道:
养浩兄,某人交由杨进兴同志率领回渝,兄可先行过江回家休息。
以炎手上
九月六日
周养浩不动声色地收好便条,朝杨进兴打过招呼,反身上车,先行过江回家轻松去了。
深夜10点,杨虎城一行按计划抵达海棠溪渡口,已经封渡的交管组长陈粟冬早接到了毛人凤的手令,他不敢怠慢,亲自开启渡船,将杨虎城一行迎送过江。
杨虎城立于船舷,一任习习江风吹拂着已显斑白的乱发。他凝望着灯火阑珊的对岸市区,聆听着脚下滚滚东逝的长江水,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回想自己12年的牢狱生活,弄得家破人亡,空留一腔报国志。此番,再度转送重庆,虽说是获取了自由,但他在心中却一直将信将疑。他根本没有想到,蒋介石会加害自己,在他看来,无非是弄到台湾去,继续过那种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
他哪里会料到,今夜将含恨告别这个世界。
过了江后,杨虎城被他所不认识的另外几名特务礼貌地扶上车,然后加足马力,飞似地穿过市区,朝歌乐山奔去。
约莫一个小时后,汽车停在了歌乐山脚下。负责接送的那几名特务恭敬地打开车门,搀扶着他指着山上那影影绰绰的小洋楼道:“请主任暂在戴公祠住两天,一面等委员长接见,一面等飞机去台湾。”
戴公祠原是抗战之初,戴笠为讨好蒋介石而修建的一座防空别墅。因偏僻为蒋所弃,戴笠将电影明星胡蝶诱骗到此,改做了自己享乐的行宫。戴笠死后,特务将其灵位供奉进去,改名为戴公祠。这里位处歌乐山半山坡,四面松林环绕,特别幽静,长期被特务圈为禁地,外人不敢涉入半步。
杨虎城下车后,经特务们一说,便让两名特务左右挽住,另一人猫腰在前引路。其儿子,刚刚二十出头便已花白了头发的杨拯中佝偻着腰,捧着母亲谢葆贞的骨灰盒,沿着陡峭的石阶,跟在父亲身后,气喘如织地向上攀沿而去。
到了戴公祠,这几名护送的特务更加紧张。他们对父子俩说,这里有两间房子,老先生住一间,公子住一间。说完,便拥着杨虎城走上楼梯,去到另一个房间。
杨拯中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被拥进了楼梯旁的屋子。此时,早已埋伏在那里的杨进兴、熊祥、王少山、林永昌等四名刽子手,正握着刀分成两组,隐伏在楼上楼下的房间内。
王少山和林永昌趁杨拯中欲进门之际,突然窜出,手持两把利刀,迅即朝杨拯中腰间刺去。
“爸,”随着一声惨叫,杨拯中颓然倒下,王、林二人凶狠地猛补上几刀,杨拯中鲜血一下喷溅在了母亲的骨灰盒上。
杨虎城听到儿子的惨叫,情知有异,忙转头探看。杨进兴和熊祥一前一后,将两把利刀插进了他胸膛。杨虎城“哎哟”大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两组刽子手不由分说,扑上前又狠狠地补上了几刀,然后狞笑着,拭拭手上的血迹,便下山复命去了。
一代英杰的生命结局竟是如此惨烈,令后人心悸莫名,感喟万千。
再说随后押送来的第三辆车到了后,从车上先下来的是押送的特务,随后是秘书宋绮云和夫人徐林侠、他们的儿子——著名的小萝卜头宋振中、杨虎城将军的小姑娘杨拯贵。特务以照顾行李为由,阻止杨虎城的副官阎、张二人下车。
宋绮云四人来到警卫室,喘息未定,几个刽子手,握着血淋淋的屠刀,闯进房内。宋绮云一看敌人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完全明白了,他急呼“中国共产党万岁!”话未完,刽子手就扑了上去,一刀捅进了他胸间。宋夫人徐林侠则苦苦哀求特务们放过两个幼小的孩子,特务们哪管这些。他们一刀就刺向了徐林侠。夫妻双双倒在血泊之中。
杨门惨案(7)
两个孩子被这突然的惨景惊得目瞪口呆,哆嗦成一团。但凶手向他们逼近时,他们竟不约而同地和刽子手厮打起来,然而,小小年纪,哪里是这些四肢发达、训练有素的杀手的对手,瞬间,两个孩子就丧身在屠刀之下。
刽子手行凶后,刀上的血迹尚未凝固,就下山喝酒吃肉去了,那里,早有白公馆伙夫给他们准备好了酒肉,他们在那里猜拳行令,哪管山上的冤魂。不仅如此,他们还瓜分杨虎城
随身携带的钱物。伙夫因辛苦,他们把杨将军女儿的一块银牌给了他。这块银牌正面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背面刻“杨先生女公子双月纪念,张止戈”十四字。这是将军女儿满双月时,息烽特务团长送作纪念的,不幸今天又落入魔掌。
毛人凤对这次屠杀成功,大加赞扬,对各刽子手一一赏赐,他沾沾自喜地说:“老头子对这件事情干得如此干净利落,十分满意。”
对于这次暗杀,重庆歌乐山烈士陵园档案B类144卷记载的周养浩1955年的交待中这样写道:
“9月10日,周养浩进城见毛匪(人凤),毛说发点赏金给你们,因我说不要,毛说你亦辛苦了,应该发一点,你同去同来的有多少人说给我听听。周说去时带副官、两个司机、一个技工、一个助手。回来时张鹄本人及带6个队员,毛即拔出钢笔在洋信纸上写出:发赏金800百元(这个数目印象模糊,不能很肯定),署名‘以炎’。随交周说到特区拿钱,不要说何事,由你酌量分发,不必取收据。周领到钱回乡下即约张鹄面商分发数字:周养浩200元,张鹄150元,队员6人各50元,郑文松50元,司机三人,技工一人,助手一人,共100元。周当时曾问毛:几个行动员怎样?毛说他们的我已发了,你可不管。周问每人若干,毛说每人200元。”
杨虎城父子被暗杀后,他们的遗体被特务们埋在附近的花坛里,并种上花草。宋绮云等四人遗体则埋在了警卫室内,打上三合土,企图掩盖罪证,他们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可几天后,由于对将军遗物分赃不均,发生内讧,密杀之事,便在特务中传开。另外,白公馆伙夫身上拯贵的双月纪念银牌,也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大家推测杨虎城可能被害。
1949年11月30日,重庆解放。党和政府迅速组织人力,查找杨将军遗体下落。后根据杨钦典和李育生(曾因抢军统物资被关进白公馆,获释后在白公馆作杂役)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将军遗体所在。重庆歌乐山烈士陵园档案A类105卷保存了杨虎城旧部胡三高对发掘杨将军遗体的详细记载:
我和我旧日同事安志坚于1949年12月11日早晨乘被难烈士专车到达蒋匪杀人魔窟重庆磁器口“中美合作所”。我们这一小组共是三人,除我和安志坚外,另一位是杨将军蒲城小同乡秦一民,由李育生引导,另外有十几个工人和一些参观人员,同时有中央电影制片厂两位同志和大公报记者陈琦震先生。新民报记者周德华先生等数人则另乘一吉普车先行。
我们汽车进入魔窟特区时,即感到非常异样,因为今天细雨绵绵,好像为杨将军志哀,更增加了阴森气氛。我们汽车开到一个山坡上停住,大家一下车,即怵目惊心,所能看到的尽是些装有蒙难烈士尸体的棺材。为杨将军预备的棺木,也放在那里。此棺黑漆红头,分内棺外椁,很是讲究。由那里上山,一路都是烈士尸棺。最后到一盖得很讲究的所在,下边是个院坝,上边有好些房子,那是所谓戴公祠了。戴公祠之右,又是一连几间房子,据说是魔鬼会客之所。就在这房子左边,有一块靠外边是石砌、面上是泥土,左右长约两丈、宽约五尺的地方,靠左这一头泥土甚松,上边放有石头三块、瓦片一页。此处即系匪徒们将杨将军忠骸埋弃之所,这消息是一个当时担任警戒的卫兵传出来的。将近下午1点钟,李育生指示工人们挖土,由于惟恐将尸体毁伤,故取土甚慢。掘有二尺五六寸深,即首先发现衣服,再次发现头部,臂边并放有呢礼帽一顶,颜色不可辨别,但是很大,然后全身都看见了,并且在脚头发现一尺宽、一尺多长小木箱一个,内装骨灰。人是背朝石砌这边,头朝右方,双手背绑,双足也用绳索绑着,嘴上蒙有白色布巾,绑于头后。当即继续挖掘,用白布铺于平地,将尸抬出面向上放下,面部肌肉已不完善,额已见骨,鼻尖已塌毁。李育生和电影制片厂两位同志及两位记者希望我及安、秦详细鉴别,有无错误。工人们则继续挖,挖出一头朝左方的青年人尸体,脚上穿的是胶底帆布鞋,腹部已破。经我们细细看过,认为确是杨虎城将军父子忠骸,其确证有四:一是头部稍窄而前后甚长,额部饱满,颧不太大,须长多半寸,发长数寸均有白者(须发长度和那位卫兵所讲相同);二是骨骼甚大,胸部发达;三是杨夫人谢葆贞女士抗战胜利后,即被折磨发狂而死,杨将军将遗体化灰置于左右,其脚头掘出之骨灰一箱当系杨夫人无疑;四是与青年人同埋一处,并系上下堆放,显系杨虎城父子,旁人没有这样巧合。再拿面部肌肉及衣服腐蚀情形来看,确系两个多月前被害……当发掘工作进行期间,电影制片厂工作同志不断将这惨绝人寰的景况,摄入镜头。我相信此一珍贵照片,将得到全中国人民的爱惜和永远的纪念,并毫无掩饰地暴露了蒋匪凶恶的真相。”
杨门惨案(8)
12月16日,中共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分别致电杨虎城家属,表示慰问。中共中央的唁电是:“惊悉杨虎城将军于本年9月17日(杨于9月6日遇害,当时误传为17日),在重庆监狱被国民党特务匪徒秘密杀害,杨将军夫人和次公子杨拯中、秘书宋绮云夫妇等也先后惨遭毒手,极为痛愤。杨虎城将军在1936年与中国共产党合作,推动全国一致抗日,有功于国家民族。杨将军由此而受到蒋匪介石的囚禁达12年之久,并因坚持爱国民主立场而牺牲,这个牺牲是光荣的。杨将军的英名,将为全国人民所永远纪念。谨电哀悼,并望勉节哀思,为继承杨
将军的爱国事业,彻底消灭反动匪帮的残余而奋斗。”中央人民政府的唁电称:“杨虎城将军长期系狱,复遭残害,举国闻讯,同申愤慨。将军推动抗日,有功民族解放事业,今日牺牲,将永远为人民所悼念。”
1950年1月15日,西南军政委员会和重庆各界群众隆重举行“追悼杨虎城将军暨被难烈士大会”。西南党、政、军领导人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李达送了挽联。追悼会后,杨将军及宋绮云等9位烈士灵柩,均覆以鲜艳的国旗,由杨拯民护送登轮,经由汉口送回陕西分祭后,安葬于长安县陵园。中共中央和中央人民政府也在北京举行了公祭大会,毛泽东、刘少奇、朱德、周恩来均送了花圈。将军生时备受摧残,死后极尽哀荣,而杀害他的刽子手均受到了惩处,也算苍天有眼。
天变川康(1)
蒋介石到了重庆后,一心构建他的“固守大西南,实施川西总决战”计划。可是,西南各地方实力派表现出的敷衍与貌合神离,又始终令他如鲠在喉。尤其在军统获取了杨杰企图拉拢西康军阀刘文辉举行起义的情报后,他更加觉得川康地方军阀已不可靠。
国民党川康军阀主要以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为代表,长期形成割据一方的态势。他们三个军事实体俱为一体,唇齿相依,共同立于一条船上。蒋介石一直以来,绞尽脑汁,总
想斩头去尾,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三人中,潘文华拥有部队最多,潘本人连同家族,敛财聚富,是川康最具有实力的人物。但这时的潘文华已经体质孱弱,遇事优柔寡断,部队又被蒋介石分割到内战前线;邓锡侯人称“水晶猴”,为人机警,行事圆滑周全。不过,他对蒋介石于1948年底解除其国民党四川省主席一职特别不满,进一步认清了对方不择手段,极力排斥异己的真实嘴脸。刘文辉则长期与蒋介石唱对台戏,历史上多次通电反蒋,与共产党和民盟等政治实体多方结盟,联手对付蒋介石的打压。
鉴于兹,刘文辉始终令蒋介石放心不下,引为川康军阀的头号禁忌人物。
川西会战在即,蒋介石当然对上述三人更是放心不下。按照那份暗杀名单,刘、邓、潘三人属于第二梯次,视其所处的特殊情况,一旦发现他们碍手碍脚,就要制裁。可是,他们经营川康多年,蒋介石又不能不有所倚重。为此,蒋介石很是苦恼,不能不杀,可又不敢妄杀。思来想去,蒋介石决定对这三人表面上拉拢,暗地里防备,由军统严密监视,随时听候他的命令,关键时候坚决制裁。
1949年8月的一天,蒋介石带着毛人凤飞往成都,一则探听三人口风,二则亲自部署制裁。
北较场国民党中央军校中正楼,蒋介石刚刚住下不久,毛人凤与徐远举就陪着军统成都稽查处处长周迅予前来晋见。
周迅予早年参加军统,是这个特务组织的创始人之一,30年代在上海曾经组织暗杀过杨杏佛、史良才等民主人士。来到成都后,一直在奉命监视刘、邓、潘三人。
望见拘谨而卑躬的周迅予走了进来,蒋介石破例站起了身。待周迅予啪地行过礼后,蒋介石脸上早已溢满了笑,他走上前,一把紧握住周迅予的手,说道:“迅予啊,我这次来成都,其他任何人都可以不见,惟独你迅予,我不可不见。”
“校长。”周迅予没料到会受到蒋介石如此的礼遇,一下呆在了那里。
“迅予啊,”蒋介石那软软的宁波官话又响起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后天就是令堂大人七十大寿,百行孝为先。身为人子,须尽人伦孝道。请代我向令堂大人祝寿。”
“校长。”周迅予脸上滚下了泪,低低唤过一声,却哽咽了起来。
“经国。”蒋介石朝门外唤过,须臾,蒋经国托着一个精巧的托盘走进来,那上面用红布覆盖着一盒精美的礼品。蒋介石接过后,亲自将礼品送到了周迅予的手上。
毛人凤立即走上前,谄媚地说道:“这是总裁对我们军统的关爱,是军统的莫大荣耀。”
蒋介石摆摆手,对周迅予道:“迅予,我是把你用在了刀刃上,你肩负党国的重责,一定要有信心。将来反攻胜利,由你主持川政。对那些异己分子,千万不要放纵和懈怠。具体事项,毛局长会给你交代的。”
手捧着蒋介石送来的寿礼,周迅予誓言掷地有声,告辞出来后。徐远举有些嫉妒地说:“在重庆我们鞍前马后,也没有受到老头子的单独接见,更别说祝寿了。”
毛人凤则拉上两人密谋了蒋介石刚才未亲自说出口的阴谋。对刘文辉、邓锡侯、潘文华三人要着手准备制裁,首先拿刘文辉开刀。
徐远举趁机说道:“刘文辉庇护的李宗煌上了那张名单,杀了他总算完成了任务。但那三个大脑壳,我们也该动手了。尤其刘文辉,据说在他雅安,还有共产党的电台出没。我建议,让丁国保执行制裁刘文辉的任务。一旦有麻烦,我们就公布刘文辉的通敌罪状。”
毛人凤沉吟良久,下了决心,“命丁国保秘裁刘文辉,完成任务后,到西昌再转往云南。”
丁国保接到电报后,却仿佛陷入了灭顶之灾,刘文辉割据多年,平时保安措施异常严密,如何能下手?再说,即便得手,他脱得了身吗?可是,不执行军统本部的命令,后果如何,他连想都不敢想。思来想去,他狠下心,决定冒险干一回。随后,他把安插在刘部的几名小特务招来,准备在刘文辉不经意时,伺机刺杀。
然而,就在丁国保他们密谋时,中共潜伏在刘文辉部的电台已经侦知了军统的行动计划。刘文辉得知后,不愠不火地说:“让他龟儿子滚出雅安。”
雅安已是夜幕。一条隐没的小巷,青石铺就。沿街两旁茶楼酒舍次第而立,不明就里的人以为是商业小街,明眼人一望便知,实则是西康有名的烟花巷。旧时,西康遍植烟花,牟取暴利。每年途经雅安时,一些烟贩惯匪、狂嫖滥赌之人多要来风流一回。
今夜,小巷内“杏花村”茶舍又迎来一位大买主。妓院鸨母早得通报,拖着肥胖身躯恭候门旁,一张老脸笑得脂粉乱绽。
天变川康(2)
“哎哟!丁大爷,几日不来,可把我家女儿想死了。”说罢,将手帕“扑”地一下抖开,朝楼上挥了挥,夸张地喊道:“海棠,快些下来,丁大爷来喽!”
被唤做丁大爷的正是刘文辉二十四军政训处长丁国保。今天他梳了个大背头,打满凡士林油膏,身着一件绸袍,足蹬马靴,满脸兴致。
杏花村的海棠是“镇山之宝”,首席花魁。她原本是川西大户人家女儿,只因父亲赌博败家,被一川剧名角重金购得,悉心培养,图日后有个依靠。不想,她随剧班到西康演出,遭土匪劫掠,人财散尽。只有她一人流落雅安,被鸨母连骗带哄,堕入风尘。
两月前,鸨母让其接客。旧时妓女初次接客,有一规矩:便是将初夜权以重金设标。丁国保击败众多对手,以五千大洋竞标,轰动雅安。软香温玉,几次快活下来,丁国保引为人生快事。当即依照礼俗,置办了酒席,还与海棠像模像样过了半月夫妻生活。前段时间,因忙于侦破共产党电台,未曾光顾。
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海棠虽是逼良为娼,但身陷青楼,耳濡目染,兼之出戏作态,娇艳丰嫩,养成了媚态娱人的本领。听说丁处长来了,忙往脸上抹了抹粉,急忙迎了出去。
此时,她穿一件白底碎花旗袍,叉开到了大腿,摇曳之间,显山露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