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树下野狐)-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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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运算元一干人,说是奉龙神密旨,去大荒寻找拓拔野三人。辛九姑心中记挂纤纤,自然恨不得插翅飞去。成猴子、卜运算元早已在岛上憋得发狂,听说能去大荒,欢喜得险些撞墙。柳浪奸猾,登时瞧出名堂,但想到能重回大荒,邂逅久违的如云美女,也是心痒难搔,乐得装傻。
真珠信以为真,丝毫没有想到为什么会让自己去找拓拔等人,惊喜羞怯之下,立时答应。这一干人等乘著龙神北巡之机,骑乘青龙直飞大荒,一路打探消息而来。
那“天足丹”虽能将鱼尾化为人足,但每行一步都痛若刀割,实难忍受。又每颗药效只能维持十日,十日之后若无此丹,且不能回到海中,则双足寸寸迸裂。真珠为了能在大荒行走,竟亳不犹豫,这一路行来,每走一步都痛如刀绞,但她甘之若饴,丝毫没有蹙眉呼痛。以她之娇羞怯弱,竟能忍受这般苦痛而丝毫不形于色,实是大大出乎六侯爷意料之外。
六侯爷凝视著拓拔野,微笑传音道:“小子,我可是将人给你带来了。你若是不要的话,我可就老实不客气啦!”
拓拔野低头望向真珠那雪白纤巧的双足,她登时羞得转过头,将双足往裙下藏去。
拓拔野心中怦然而动。这娇怯的美人鱼对他颇有好感,他早已明了,但此刻方知情深若此,不禁大为感动。
他性子洒落倜傥,少年时更是风流而近轻佻。对于那些对自己存有好感的女子,常常随意调笑,无意之间,让人对己情根深种,而自己却殊无察觉。待到察觉之时,因心肠极软,生性多情,又每每分辨不清情感之属,对于佳人芳心更是不忍推却,结果伤人益深。
但自纤纤为他情死之后,打击极大,那轻佻之态大大收敛。直至那日在东海高空,听得龙神说道“若无呷蜜意,请勿攀花枝”之时,心中便已打定主意,此生此世绝不再做这无意多情,伤人芳心之事。
重归大荒之后,又见雨师妾,刹那间方知情之所重乃在其身。虽然仍不忍伤纤纤之心,但对于情感所属却是从未有过的明了。眼下面对真珠,虽有爱怜之意,但心下明白,这爱怜之意仍然远非刻骨铭心、生死难忘的情感。而真珠对自己的绵绵情意,来得突然,多半是少女春情而已。假以时日,遇见他人,便自然能将这朦胧初恋逐渐淡忘。
当下微微一笑,传音道:“侯爷这般不顾龙神责罚,千里迢迢地赶来,该不会也是为了我?”
六侯爷笑道:“小子,你当我是兔子爷吗?他***紫菜鱼皮,我自然是为了真珠才来的!你小子若是对人不好,我就要乘虚而入了。”他与拓拔野相交之后,也学得了蚩尤这句骂语,说起来极是过瘾。
忽听蚩尤低喝一声,全身一震,猛地跳将起来。
众人大喜,纷纷上前,只有纤纤犹豫了刹那,站在人群之外。
蚩尤呼了一口长气,笑道:“他***紫菜鱼皮,好生痛快!”猛地转头望向纤纤,强自按捺五味心绪,急道:“纤纤,那妖女对你下了什么蛊虫?”
众人大奇,纤纤也是一片迷糊,摇头道:“什么妖女?什么蛊虫?”
蚩尤一楞,登时恍然,拍案恨恨道:“他***紫菜鱼皮,又被这妖女骗了!”但心中却是大惑不解,倘若晏紫苏并未给纤纤下蛊,又何以知道纤纤的行踪?
拓拔野心中一动,适才为蚩尤输导真气时,察觉到心腔内有异物蠕动,沈声道:“蚩尤,你遇见什么妖女了?你心中那怪物又是什么东西?”
众人隐隐觉得不安,纷纷凝神注视蚩尢。
蚩尤面上微微一红,将两日来所遇之事一一道来。但某些细节,比如为晏紫苏吸吮疗伤、同床共枕等事便略过不提。众人听得眉头大皱,都颇觉怪异,成猴子更是啧啧有声,连连称奇。听到那妖女竟是九尾狐时,六侯爷与柳浪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辛九姑与纤纤相见之后,便听她说了被人诬指的委屈,一直心中愤愤,此刻听蚩尤说道火神为本族圣物追拿九尾狐,直觉使然,登时叫道:“一定是这个妖狐化成纤纤,盗走圣杯,栽赃陷害!”
众人听得纳闷,讶然道:“栽赃纤纤?”
拓拔野苦笑著将纤纤如何遭遇桃木姥姥,如何受托前往雷神府,又如何在前往昆仑山的途中被火族阻截,指告盗走圣杯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蚩尤心中大震,又是愤怒又是后悔。早知那妖狐盗走圣杯,栽赃纤纤,自己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将她截下,取回圣杯。想到火神被自己数次阻碍,最后又中了妖狐狡计,心中更是惭愧,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圣杯夺回。
这时房门轻扣,响起烈侯爷的声音:“烈炎有事求见。”
众人面面相觎,拓拔野点头道:“来得正好。请他进来!”班照二人疾步上前打开房门。
烈炎面色凝重,掩上门环顾众人道:“适才得到雷神府内本族卧底的密报,纤纤姑娘那日敬献的确实是本族圣器琉璃圣火杯!”
众人大惊,倘若如蚩尤所说,九尾狐身上携带了圣杯,为火神追缉,那么纤纤此前受托敬献的又怎么可能是圣杯?
辛九姑厉声道:“休要合血喷人!”
烈侯爷摇头道:“烈某也很愿意相信纤纤姑娘,但是这消息却是由雷神爱妾宁姬那里探得。据称此次各城敬献的礼物全在雷神府密库之内,密库钥匙除了雷神之外,只有宁姬才有。”
拓拔野不动声色,道:“米长老有什么打算?”
烈炎道:“米长老已经派遣信使传令屯压边境的战神军团连夜进兵,明日庆典上当庭对质之后,便要血洗雷泽城,抢回圣杯。纤纤姑娘也要押解赤炎城听候发落。”众人面色大变。
六侯爷笑道:“这是火族的军机要密,侯爷怎地随便与我们透露?”
烈炎沈声道:“我来找各位,便是因为我也相信琉璃圣火杯决计不是纤纤姑娘盗走的。雷神众人光明磊落,也决计不会做出这等事来。这中间必定有某种误会。倘若在明日雷府寿庆之前,不能将此事弄得水落石出,不但纤纤姑娘性命难保,木族、火族之间,只怕还会有一场战祸浩劫。”
众人不料他会说出这番话,面面相觑。脸色都大为缓和,但心中的疑虑却更加浓重。
拓拔野微笑道:“多谢侯爷!我们也正好有些趣事想说给侯爷听。”
当下又将蚩尤所说复述一遍。他口齿伶俐,说起来更加清晰明了,烈炎耸然动容,沉声道:“我师父刚正稳重,倘若他说这圣杯是九尾狐盗走,决计错不了。”
成猴子吐舌道:“他***,这妖狐好大的胆子,连琉璃圣火杯也敢偷!”
柳浪突然转身走向御风之狼,拔出他口中的破布,道:“狼兄,若换了是你,敢从火神镇守的金刚塔上偷走琉璃圣火杯吗?”
御风之狼喘了口气,苦著脸道:“我就算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哪!”
柳浪回身道:“是了,天下第一盗不敢偷、也无法偷出的东西,这九尾狐为什么胆敢、而且竟能偷盗出来呢?大家不觉得有趣吗?”
成猴子笑道:“他***,这小子连老子的指南针都偷不走,自然不敢偷圣杯了。”
话音未落,已被辛九姑一个巴掌打得趺了个踉跄。
御风之狼成名己久,素以胆大包天,神出鬼没著称,虽然此次阴沟翻船,大意之下乐极生悲,被成猴子抓住,但终究是做不得数。以他的通天本领,尚且不敢、不能从金刚塔盗走圣杯,旁人自然更不可能。众人心有戚戚,皱眉不语。
柳浪道:“此事瞧来错综复杂,好像一团乱麻无从下手。其实无论多难解的麻团,都有头尾两端,以及几个至为关键的结。只要抓著这最重要的头绪,耐心抽离难解之结,就能一清二楚。这事自然也不例外。”
柳浪虽然好色无行,声名狼藉,但智计多端,又是饱经风雨的老江湖,纵然以拓拔野之绝顶聪明,论到阴谋诡计也是远远不如。众人听他发言剖析,都纷纷凝神倾听。
拓拔野沈吟道:“柳军师,以你之见,此事的头尾两端是什么?”
柳浪道:“头端是为什么有人要偷窃这琉璃圣火杯?尾端是琉璃圣火杯失窃之后,究竟有怎样的后果?谁能得到好处?”
在一旁的御风之狼听了,连连摇头道:“这样一个烫山芋到手,好处没有,麻烦倒是不断。”
众人尽皆点头,只有成猴子笑道:“他***,这等宝物就算是只拿过片刻,那也是过瘾得紧。”被辛九姑一瞪,悻悻住口。
烈炎叹道:“但是后果却非常严重!圣火杯一失,琉璃金光塔永不能开启,赤帝纵然御鬼通神,也无法从塔中出来。”顿了顿道:“而且随时有战祸掀起。”
拓拔野心中一动,自己藏于内心深处的忧虑怀疑越发明晰强烈起来,道:“柳军师,那么此事几个难解的结又是什么?”
柳浪道:“此事疑点甚多,最让我大惑不解的则是这三个死结。其一,赤炎城固若金汤,金刚塔守备森严,塔下又有大荒十神之一的火神坐镇,那盗贼是如何将圣杯顺利盗走的?”
拓拔野点头道:“柳军师说得是,以金刚塔的守备和火神祝融的本领,普天之下只怕谁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盗出来。”
烈炎缓缓道:“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
蚩尤沈默不语,晏紫苏虽然机狡百变,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摆脱火神盗走圣杯,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柳浪道:“其二,圣女在八郡主原心法作用下说道,确实曾受桃木姥姥所托,将那极似琉璃圣火杯的“长生杯”送抵雷神府,而且雷神等人见了都声称乃是长生杯。这么说来,至少六、七日前,圣杯已经被圣女送到雷神府。但是,圣法师这几日又分明见到祝融元神分体捉拿九尾狐,而且一口咬定那圣杯便在九尾狐腰间乾坤袋中。火神的眼力想来也不致谬误若此。”他望著大家,悠然道:“如此一来,两个琉璃圣火杯必定有一个是假的,也必定有某些人说了假话。”。
辛九姑怒道:“柳色鬼,难道你怀疑圣女说的是假话吗?”
柳浪咳了一声道:“圣女在原心法作用下,定然不可能说假话……”
辛九姑不依不饶,厉声道:“那你就是说圣女若没有受原心法操纵,就要说假话了?”
众人见她爱护纤纤,胡搅蛮缠,都不禁莞尔。柳浪肚内暗骂,苦笑道:“圣女怎么会说假话?但是,有时一个人说的虽然并非是假话,可话里却也并非都是真实之事。”
辛九姑怒道:“那你就是说圣女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柳浪尴尬道:“圣女心地纯良,稍不留神,被奸险之徙蒙蔽也是有的。”
御风之狼连连点头道:“被小人算计,阴沟翻船之事刚刚便有一件。”
拓拔野见离题越远,笑道:“九姑息怒!柳军师,以你看来,究竟哪个琉璃圣火杯是真?”
柳浪道:“这个……属下不敢胡乱断言,但倘若圣女所献的圣杯是真,就有第三个怪结:桃木姥姥为什么要将琉璃圣火杯献给雷神?雷神见了琉璃圣火杯为什么声称是长生杯,而且大大刺剌地收了下来?”
众人沉吟不语,卜运算元皱眉道:“木族青帝之争已到极剧之时,难道雷神当真是想打击火族,拾高自己在族内的威望吗?”
烈炎摇头道:“雷神素来光明磊落,虽然是本族劲敌,但想来也不致做这窃人圣物之事。”
拓拔野脑中飞转,原来混沌一片的层层迷雾已经逐渐消散开来。刹那之间,隐隐猜到大概,越想心中越是惊惧,片刻间冷汗涔涔,内裳透湿。原想开口,但此事牵涉甚大,眼下毫无证据,纯属直觉推测,冒昧公布只怕不利反弊。
转头扫望众人,烈炎目中忧虑、沉默不语,似乎想到某事,但终究不敢作出断言。
柳浪则目光闪烁,瞧他神态,只怕也已有了六、七成把握。但他老奸巨滑,自然不肯冒失揣测。
忽听御风之狼道:“倘若我说出点看法,你们能放我走吗?”
众人心中一动,这小子乃是大荒第一盗,对于这偷盗的伎俩与心理实是最有心得,说不定由他眼中看来,当真能发现关键之处也未可知。
六侯爷笑道:“若你说得有理,我便将这袋里的宝贝全送给你。”
御风之狼大喜道:“多谢六侯爷了!柳军师,你说的什么头尾两端、什么死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要从金刚塔盗走圣杯决计没有可能,除非有内奸。”
众人哗然,烈炎悻然道:“决计不可能!金刚塔守卫森严,圣匣钥匙又由烈长老封存体内,即使有内奸也决计盗不走!”
御风之狼点头道:“有火神在,确实不可能。但火神倘若不在呢?”
烈炎皱眉道:“火神不在?”摇头
第六卷 第一章 山雨欲来()
时近深夜,明月当空,照得青石板大街一片雪白。两旁高墙迤逦,树影横斜,夏虫欢鸣,远处蛙声如鼓,隐隐还可听见城中客栈传来的喧哗与笑声。放眼望去,民舍灯光星星点点,不少城民还在赶著准备明日的庆典。对于雷泽城,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蚩尤伏在树干枝叶之间,四下扫望。城中街道已经宵禁,路上空荡无人。对面便是雷神府的西门,铜门紧闭,两盏巨大的琉璃三昧灯高悬摇曳。
六侯爷低声道:“从此处翻墙而入,过了一个花园和内墙,便是宁姬香闺无尘阁。”
御风之狼喃喃道:“侯爷对这倒是了如指掌。”
六侯爷笑道:“术业有专攻。要想捞月,岂能不知近水楼台?”
御风之狼嘿然乾笑。两人一个窃玉,一个偷香,虽非同好,迹近同行,对于这熟查门径,知己知彼的道理都是心有戚戚。
蚩尤对他二人的谈话充耳不闻,眼绽青光,炯炯守望。突然低声道:“拓拔和烈炎进去了。”六侯爷二人一凛,抓起千里镜凝神眺望。只见西南高墙上,几道人影闪电般越过,兔起鹃落,朝府中主楼迳直奔去。
墙内登时灯光四起,接连有人喝道:“是谁?”那几道人影答也不答,穿梭如风。
立时又有人喝道:“大胆狂徒!给我拿下!”四面啃岗潮水似涌出,合围而去。
西墙下隐藏的十余大汉听著声响,也纷纷“呛然”拔刀,朝东边奔去。
蚩尤低声道:“走!”三人登时利箭似的飞射而出,穿过墙头,直没花园丛林。留守于暗处的两个哨卫还未出声,便被蚩尤两记指风弹得仰天摔倒,人事不省。
三人倏然穿梭,在花园中心的灌木丛中蹲下,凝神辨析周围的真气与气息,随时待发。
前方沙沙作响,两个巡卫提灯走来。蚩尤乘他们走得近时,斜斜跃出,劈空两掌,那两人闷哼一声,眼看便要萎顿倒地;六侯爷、御风之狼闪电般抢上,架住他们腋下,移入花丛,迅速剥下他们衣裳。
六侯爷低笑道:“他***紫菜鱼皮,这可是本侯生平第一次为男人宽衣解带。”
御风之狼笑道:“难怪侯爷的手法还不如小的利索。”手影闪动,已将那巡卫身上衣服连带所有值钱之物剥得乾乾净净,穿戴到了自己身上。
蚩尤自得知那九尾狐盗走圣杯,累得纤纤蒙冤以来,心中愤怒自责,对纤纤和那颇有长者之风的火神,都甚感歉疚,一直未展笑颜,只盼尽早找到琉璃圣火杯,洗刷纤纤清白。见六侯爷愁冒苦脸剥离那巡卫衣服,心下不耐,探手抓住那巡卫双脚,只一后扯,便硬生生从衣服里拔了出来。
御风之狼瞧得目瞪口呆,六侯爷拍拍他肩膀笑道:“狼兄,瞧见了?若你不乖乖合作,蚩尤圣法师一怒之下,便会将你的骨头从肉里这般抽将出来。”
御风之狼见蚩尤满脸狂野桀骛的神情,心中不禁打了个寒噤,喃喃道:“我瘦得紧,浑身只有皱皮一张,还是免了!”
蚩尤迳自将衣服套上,挂好腰牌,道:“走!”提著灯笼,推著六侯爷走了出去。
月光如水,花香袭人,花园中碧树参差,亭榭错落,小溪汩汩环绕。穿过嶙峋假山,沿著细石小径蜿蜒而行,一路竟无巡查之人。
远远地听见有人叫道:“狂徒大胆,竟敢擅闯雷神府!”又听见烈炎朗声道:“在下火族烈炎,与龙神太子拓拔野有要事拜见雷神。”
一时刀兵声止,四下寂然。过了片刻,听见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烈贤侄别来无恙?快快请进!”那声音来自颇远的主楼,听来虽非震耳欲聋,却是清晰明了,历历在耳。
蚩尤三人心中大定,既然雷神已在主楼,这宁姬香闺“无尘阁”便大为安全了。当下快步而行。
走到内墙附近时,又听见有人喝道:“是谁?”墙头上出现十余哨卫,张弓搭弩。
雷府之内,果然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啃。蚩尤按照六侯爷先前教授,朗声道:“有金族乐师进献曲谱,雷神命我将他带到无尘阁。”
宁姬酷爱音乐,尤喜弦音。雷神为她四下搜罗曲谱,更是人所尽知。而金族乐师素有盛誉,连日来为庆雷神寿典,已有不少金族城邦进献乐谱。
那哨卫首领凝视蚩尤二人,觉得脸面颇生,但近日城中宾使太多,士卫抽调频繁,常有新调巡卫,是以心中也不甚介意。扫望两人腰牌,丝毫无误,点头道:“进来!”
圆门开启,三人穿过内墙,在几名哨卫陪同下,朝前走去。
绕过假山,令人眼前一亮。碧绿的草坪犹如地毯般绵延铺展,巨石点缀,花树寥落。
草坪上星罗棋布许多橘黄色的琉璃灯,光晕柔和,宛如梦幻。
其间一条水晶小径婉蜒曲折,通向中央幽碧大湖。水晶路下乃是一条溪渠,水光摇曳,衬著琉璃灯更加迷离变幻。
水晶路连著水晶九曲桥,直达湖心小楼。那小楼出水悬空,无所依傍。以水晶石、玛瑙与西海寒冰岩构建,亭亭玉立,宛若睡莲。周遭错落浮立著碧绿色翡翠亭榭,犹如荷叶,层叠铺展水面。
远处湖面,莲叶漫漫,芙蓉点点,与这无尘阁交相映衬,不分彼此。
碧空如海,圆月挂在水晶担角,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