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痴情-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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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上前道,“皇上,娘娘既是醒了,您也去歇息会儿吧,这有奴婢伺候着呢。”
阮黎望只是不在意地摆摆手,“不妨事,朕也并不觉得累呢,总是要听冯康年给皇后诊治过了才安心。”
春暖听了就也不多劝,唇边却也是噙了笑,自己到一边去倒了茶水,端来给阮黎望一杯,又扶着苏悦菡起身,喂她喝了几口。
苏悦菡原本也是渴了,只是阮黎望问她,却也不能指使着皇帝去给她斟茶倒水,这会儿一杯水喝下去,才觉得喉咙润了些,人也有了点力气,便也劝道,“皇上自去歇着就好,这几日里皇上原本休息的也并不太好,若再这样熬着,身子再好,总也会不舒坦,如今不比在宫中,即便是有冯太医跟着,可是用药什么的,总是不像宫中那样的妥帖,皇上龙体可是万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若是为了臣妾累出病来,臣妾可是承担不起的。”
阮黎望却坚持道,“好好,只等冯康年说一声你这边没事了,朕即刻就去歇着。”
苏悦菡见拧不过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不多时,孙福圆已经带着冯子余和林烨然来了。二人要与阮黎望和苏悦菡行礼,只被阮黎望立即就免了,招呼道,“冯爱卿,快来看看,小荷这样是不是就已经算是好了?”
冯子余上前,碍着阮黎望在,依礼撩袍跪倒在地,伸手轻搭苏悦菡的手腕,静静地开始诊脉。林烨然却只是在远处站着,并未走到近前,虽然那样心急着想要过去看个分明,问个分明,那样想要把那纤弱的身子纳入怀中好好地护着。可是,他这样一个外臣,能进了皇后的内室已属破例,又如何还敢上前,又如何还敢妄想。
可是心无论是给身子下了怎样的指令,不许它动弹,林烨然的眼神却就那样好似生了根一样牢牢钉在苏悦菡依旧没有几分血色的脸上再不肯移开。而苏悦菡亦是迎着那视线,眼神一刻也不舍得错动。二人的目光就这样不自觉地胶着在一起,周遭的人和物,仿佛便再也不存在了一般。
冯子余诊好了脉,微笑着点头道,“娘娘身子虽说仍旧是虚了些,不过这会儿脉相却正常了,只需多用些补元气的药材,再休息几日便好,只记得这几日间,千万不要过力,也不要劳神,最好是先别下榻,就好好躺几日,好个彻底再说。”
“好好。”阮黎望闻言大喜,直笑着说道,“就让皇后好好地吃,好好地睡,万事全不要操心。”说完这话,便喜悦地去看苏悦菡,这才发觉面前的苏悦菡只好似痴了一般地注视着远处,竟是眼都不眨一下。阮黎望迷惑地下意识回头去看,这才看见几步之遥的林烨然也是同样专注而痴痴的眼神望着苏悦菡。那眼神中似是都透着股苦楚,却又那样的缱绻悱恻。阮黎望只觉心中一凛,刹那间便有了一种无法按捺的慌张。
以往并非没有见过苏悦菡与冯康年之间所谓的深情对视,可是那眼神中也不过是一份默契与温暖,此时此刻的苏悦菡和林烨然呢,为何好似是满溢着用不尽的眷恋与不舍,只觉那眼神交汇处极尽纠缠与深情,这一刻仿佛根本就再没了任何一个旁人存在的必要。阮黎望心惊之下,急忙站起身阻住二人的视线,说道,“小荷,那你好好歇着,朕也先去睡会儿,过会儿再来看你。”
苏悦菡的目光被眼前的身影挡住,似乎是有些懊恼的神色,片刻间才好似猛然一凛,挣扎着在床上俯身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阮黎望原本也只是要唤回苏悦菡的注意,此时苏悦菡这一说,他却也未有他法,只得上前扶起苏悦菡道,“这不是身子不好吗,怎么还拘着这些礼,再说了,如今在宫外,你我二人也就只当是寻常夫妻就好,没这么多讲究的。”
苏悦菡柔顺地依着阮黎望的力,重又在床上靠好,点头称是,阮黎望也只得再次站起身道,“那朕就先走了。”
冯子余躬身立于床前,林烨然在稍远处也是垂首行礼,一屋子人此时好似都在眼巴巴地等着阮黎望走,阮黎望也就只好抬脚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却又不甘心地问道,“冯卿和林卿还不走吗?”
林烨然并不吱声,冯子余只淡淡道,“微臣与娘娘再交代几句要饮食、起居要注意的事。”
阮黎望有心说等着他们一起走,可终究搁不下这脸面,回头再去看苏悦菡,那柔柔的欲说还休的眼神再次锁在了林烨然的身上。阮黎望心里一阵的发紧,下意识地紧握了下拳头,狠狠心这才迈步出了屋门。
没了阮黎望的屋子里,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那样安静着,默默相望的二人也并未就此拉进距离或是说上些什么,只是慢慢的,不知是谁,率先绽开了一个笑脸,守望在一边的冯子余,本是絮絮地说着要苏悦菡注意的事,明知道其实并未有人会上心,却只是低垂了眼睑自顾自地说着,这会儿,却也是看着笑开的二人,无声地一同笑了起来。
一起默了会儿,冯子余还是率先打破沉默道:“小荷,你就安心歇几日吧,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想,你大哥去接了你苏夫人和你大嫂过来说是陪你几日,也帮着照顾下。放开了心,你便只当是回娘家省亲,亦或是陪着娘家的人出门散心便罢了。”
苏悦菡笑着点点头,冯子余便起身道,“那我们先走,等夫人过来时,我们再来看你。”
阮黎望回了屋里,孙福圆伺候着更了衣,往床上一靠,才顿觉的乏意涌了上来,可是躺□,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耐不住,喊来孙福圆道,“孙福圆,你过去皇后那边看看,冯康年和林烨然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额,乃们这是有商有量滴一起抛弃俺了?
☆、避无可避
孙福圆不一会儿便带了话回来说,“皇上,您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冯太医和林同知便也告退了。”
阮黎望这才觉得心里安生了些,再又打了个哈欠,虽然还是有点不太舒坦,到底还是耐不住困意,不消片刻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一睡,醒来时也到了日上三竿。
苏家的内眷这会儿便也被接了过来,原本是君臣之礼上多有拘束,苏夫人跟苏家少夫人并未住在林烨然安排的这个院落里,而是在稍远的地方安顿了下来。这会儿听说苏悦菡病了,便也顾不得许多,连夜里马不停蹄地就赶了来。来时听说苏悦菡又歇下了,也就暂且安置了下去。早间一听闻苏悦菡醒了过来,立即就过去探她。
苏悦菡服了冯子余开的汤药,这一夜也是睡的极沉,一早醒来竟是精神好了许多,虽然还略略有些无力之感,但是浑身上下却比早些日子舒爽了不少,面上也有了些红晕。苏夫人等人见苏悦菡看上一切尚好,遂也放心了下来,姑嫂、母女间也就是舒舒心心地唠起了家常。
女人家本对政事便无更多的关心,尤其是苏夫人这样的女子,高门大户家出来的小姐,又做了一辈子的官家夫人,从来只是心无旁骛,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尤其信任和依赖,虽然此时也算是逃荒至此,可是心中却并无太多忧虑,只道是也不过是一时避难而已,有丈夫和儿子帮着皇上运筹帷幄,回朝之事只在早晚而已。
于是跟苏悦菡说的更多的,便也就只有阮黎望其人,虽是娘几个的体己话,可到底这苏家的夫婿是当今的皇上,却也不能说的太直白,迂迂回回地问及些私下里相处的事,免不了也绕着床弟之事,苏悦菡却是答得异常辛苦。还好说着话的功夫,冯子余也过来给苏悦菡把脉,本就是熟人,也不拘着什么,也就一边搭脉一边也与两位夫人和苏悦菡闲聊。有了个男人在场,聊得多些的便成了西北当地的风土人情,哪里有好些的景致,什么地方有市集,可有哪些像样的特产。
林烨然是苏夫人嫡亲的外甥,此间苏夫人来,他又作为半个地主,过来接待便也是情理之中。与冯子余一起进了屋中,稍微一犹豫便是坐到了离苏悦菡稍近的椅子上,中间只隔了个小几。林烨然问了苏夫人的身体和自己父母的近况,看冯子余与她们相谈甚欢,他自言谈上本就比冯子余不如,便也就不多插话,听了会儿,就只是侧过头去看苏悦菡。
恰好苏悦菡也是转过头来看他,视线一交融,便都是暖暖一笑。默了片刻,林烨然率先开口道,“小荷,你来了便是大病,这里倒还没带你好好转过。”
苏悦菡伸手去拿几上的茶杯,林烨然刚好要取茶,两只手一起伸向茶几,指尖处只遥遥相隔半寸,恍惚间,肌肤相远,却似乎已能感到对方指尖传来的暖意,只些微一愣,却同时倏地抽回了手,竟是谁也没再去动茶杯。
片刻难言的沉默,苏悦菡才开口道,“我昨日已是大略地看了眼,很是清雅之所在,正是表哥的风格,我……很喜(87book…提供下载)欢。”
林烨然闻言暂时忘了前一刻的尴尬,颇有些急切道,“小荷还未见那一片竹林吧,还有西面的墙上绘的那整面墙的兰花,哦,碎石的路,砖石的墙你该是见了,对了,还有,竹林中间,那个小亭,抬眼便能看到夜空的一弯新月。”林烨然说得微微有些激动,竟是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苏悦菡听着,胸口处满涨的酸涩之感,齐刷刷地涌向喉口,那样狠狠地忍着,却还是鼻子一酸,禁不住颤颤地问道,“表哥还记得我那时说的话,是吗?”
林烨然看着面前的苏悦菡,忽然露出一抹苦笑道,“也只因有那些话陪着,我才觉这世间还有些欣然。”
狠狠地咬了下嘴唇,苏悦菡只能别开头微微地仰起脸,才能不让眼眶中的湿热滑落,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过些时日,得了空闲,定要和表哥一起去喝茶赏月的。”
林烨然惊喜,刹那间有些失态地起身道,“那今日便去吧,气候正好,风也并不大。”
原本在一旁家长里短的三人见林烨然的忽然起身,都是呆愣了下,还是冯子余最快回过神来道,“凡安就是急着要显示下他那赏月亭,要说是建的颇有些韵致,也值得一去,可是凡安莫忘了,小荷如今身子还没好全,我的医嘱可是要静养的,虽说也不是一定要日日偎在床上,但是出屋的事还是缓几日吧,毕竟西北的气候小荷也并不适应,再若贪玩落了其他的病,可就是不好治了。”
林烨然的身形一晃,有些讪讪地坐下,赧然道,“是凡安只想着这园子的妙处小荷还没见全,便急于炫耀下,一时激动了,惭愧,惭愧。”
苏悦菡见不得林烨然尴尬,便笑着解围道,“子余这个大夫总是这样啰嗦,你都说了,我的身子并无大碍,也不过少眠了些,才多昏睡了些时辰,如今倒好像病入膏肓了似的,连个门都不许出了呢。”
其余的人就也陪着笑,冯子余不甘心地解释道,“小荷就是总嫌我唠叨,可你若是早听一句我的唠叨,又何至于会身子成了这样,吓的大家人仰马翻的。当日里凡安的命都能被你吓去了半条,连皇上也是当时面如土色,若非我是个大夫,懂得个脉相,就看他们彼时那样,我都是会被吓坏的。”
苏夫人和苏大嫂闻言都是掩面轻笑,苏悦菡也扯了帕子掩了唇一起笑了起来,眼角的余光却还是忍不住去看林烨然,盈盈含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鼓励的味道。林烨然迎着这个笑容,片刻前的不自在便也只觉荡然无存。微不可辨地轻轻颔首,二人间似乎便已有了默契,再又去融入大伙的谈话,畅然而欢快。
这间屋中的几个人,虽然并不能说是全无忧国忧民的意识,可毕竟也总是身处圈外,即便是想费心却也帮不上更大的忙。此刻,久违凑在一起的几个,便只觉酣畅,暂且忘记了忧虑,聊得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处,更不知今昔何年。
可是另一间屋中的阮黎望,这会儿却是被苏定远与苏霈珉按住,正儿八经地探讨着国事。
阮黎望醒了之后,本是第一个便要去看苏悦菡的,可是听说苏夫人和苏家少夫人在那边,总是多有不便,也就没能即刻着过去,才是用了些午膳,让孙福圆那边留心着,若是苏夫人走了,就赶紧着通知他。不过孙福圆的信儿还没来,苏定远便已经在外求见。
其实这会儿的阮黎望,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逃避的心思的,皇城之中的事,他不愿去想,想了便是闹心,便是烦躁。奔波数日来到这么个清净之所在,只想着先安逸几日再说。他潜意识里还是多少有些畏'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惧的,早一日晚一日,迟早还是会与淮王兵戈相向,这让他每每想起,就会觉得慌张。却也并非是贪生怕死,只是他不想去面对那样曾经的至亲之人,会与他反目的一幕。他至今怎么也不愿去面对,七皇叔,那个曾经抱过他,疼过他,为他求情,甚至还为他受过罚的亲亲热热的小叔叔,怎么就会有一日想要害他。
他更无法想象,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二人阵前相向,你死我活之时,若是他利刃在手,置于淮王的颈上,他是否真能忍心刺得下去。于是唯有不想这些,远远地躲着,避着,只当现在便是国泰民安之时的微服私访,聊以宽心。
但是,此时,苏定远找上门来,阮黎望却也不能拒之门外,硬着头皮让他进来,免了礼数,落座上茶。果然,头一句话,便是正事。阮黎望虽逃避,但是这一刻,却也不得不用心地听着。
苏定远开门见山道:“皇上,老臣才从陆将军那边回来。陆将军前日才惊闻此变,正是一头雾水之中,听闻了老臣的解释之后,也是气的目呲尽裂,直言定要为皇上直捣京城,诛了阮齐拓那奸贼。陆将军本欲与老臣当时就回来参见皇上,可是他是一军之帅,此时又有了这样的传言,既要安抚军众,又不能先泄了皇上行迹,所以还要缓几天过来。只让老臣给皇上带句话,他对皇上绝对是忠心不二,誓死追从。”
阮黎望点点头,叹道,“虽然淮王此举真真的伤了朕的心,可是有你们几位爱卿这样的为朕奔走,朕心中实在也是感动万千。不过,出兵回朝一事,总是要从长计议,淮王既然能占了皇城,便定是有备而来,若是陆将军即刻带兵杀过去,就能解了京城之急患,岂非太过简单,咱们也不可太过轻敌。”
“皇上所言极是,此事的确要好生商议,而且老臣还要暗中继续联络朝中一些良臣,只怕他们被奸人所蒙蔽,做了错事,此次也并非只仰仗陆将军一人之力,便可成事。可虽需联络,却还不能泄了皇上行迹,因此总是要徐徐图之。”
“好,苏爱卿老成持重,运筹帷幄,这些事上总是比朕想的明白,此事就多上些心,朕现在只是担心一事,当日里诸位爱卿都说要召陆将军回朝,朕却还是希望他能收服了西北边境处的散落部族再回去,争执不下之时,母后宾天,这事便也搁置了,可是,该与陆将军这边的粮草是否并未送达,此时大军中粮草可能坚持到日后杀回朝去?”
苏定远听了这话,眼里露出抹惊喜的神色,“皇上圣明,这事正是当下里最棘手的。”
☆、相谈不欢
苏定远辅佐阮黎望也是一年有余了,对于这位年轻的新君多少还是有些恨其不争的。阮黎望在他心里,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太好的帝王。这位少年皇帝无疑心地是好的,人也宽厚,只是政事上多少有些得过且过,即便大多时候也不失为一个尚算勤勉的帝王,可是这勤快却也总是透着一股子敷衍的劲头,这让苏定远时常是头痛不已。此番出了这样的大事,虽然初时他担心阮黎望反应太大,他不知如何安抚,而乍看到阮黎望尚算淡定的的情绪之后还颇为赞赏,但是没几天,又为他这种太不操心的态度弄的十分困扰。
可这会儿,阮黎望明明是一副万事不操心的模样,自己也不过就说了几句现在的情况,他就能一语中的地找出此时面临的最大问题,这让苏定远再次感到十分的欣慰。到底,阮黎望这个皇帝,虽则年轻、虽则贪玩,总还是颇有些先帝的遗传,还是有点慧根的。
于是苏定远便也开始跟阮黎望探讨接下来至关重要的几件事:
第一,江北大营那边也有一些兵力,不过带兵的大将态度始终算不上太明朗,不知道跟淮王之间是否会有默契,或者只会是静观事变,因此需要找个信得过的人过去探探口风。
第二,筹措军粮这一事,西北才遭了大灾,此时要想在当地的民间募集,先不说是不是能募上来,这一举措,估计就又会把当地才稳定下来的局势打破,得不偿失,所以还要另想它途,周边的省份如今情况不明,也需先去摸下底。
第三,淮王自己的亲兵如今不过是进京了一两万,属地该是还有几万人,淮王定然已经是调往京城,而其他藩属的王爷与淮王都是兄弟,此时会不会不明真相与他站在一头,或者知道真相后也和他结盟也未可知。而这些王爷们,单木不成林,也许每人也不过就是数千或者万余的兵马,可是汇在一处却也是不能小觑。所以总是要先拉拢些人到自己这边,这就需要尚在京里的信得过人暗中奔走。
第四,莫离公主当日里放下狠话离宫,此次淮王反叛一事她定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而她夫君的部族也确实如她所言,正是兵强马壮的当口,虽然只他一部,不足为惧,可若是与淮王的兵马汇到一处,那陆将军的大军就算筹措够了军粮,也未必还有十成十的胜算。
以上种种,苏定远耐心地一条条讲与阮黎望听,阮黎望初时的确也是用了心思听着,间或还会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可是这样好絮絮地说了一个时辰之后,他明显进入了一种神游的状态,苏定远自然也是发现了阮黎望这一会儿的心不在焉,只好提高了些声音努力地唤回阮黎望的注意道,“皇上,老臣在朝中还有一些可以依靠的故友,当初事出突然之时,也不能尽数告知详情,如今渐渐安顿下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