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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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忙晕,昨天停更实在不得已,今天写到现在也只能先上个三千,实在抱歉。让大家久等了~~等我明天补更,顺便来个大更可好?
136。是梦中人(16):都怪你()
桑柔朝他笑笑:“别紧张,我也没说你有这个意思。另外被总小姐小姐的叫我,听着怪别扭的。你比我小,又几次助我,若你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如何?”
五更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是粗鄙人家出身,高攀不起,高攀不起的!该”
桑柔这时却微微正了脸色,说:“五更,记住,人本无贵贱之分,阶级之差,财富之距,都不该让你觉得自己鄙贱。真正值得你低头的,该是真知与才学。”
五更愕住,好一会儿,才肃起面容,郑重地点头,说:“我知道了。”片刻后,又补充道,“姐!”
“孺子可教!”桑柔唇角勾起,欣慰地点头,又伸手揩了揩嘴边水渍,说,“那么,正事来了……”
五更背一凛,认真听着。
桑柔吩咐道:“我没吃饱,你再给我下碗面吧!”
五更背一塌:“……好。”
桑柔本想今日便出城,最后却未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去,原因是……吃撑了,走不动。
其实,更多是因为私心蹂。
他在这。
此去燕国,必然凶险,她带着有去无回的准备。说是准备,但这样赴死的准备永远都不可能做好。更何况,如今有了牵挂,来去皆有所累。
她知道,其实并不该在这样紧急关头再给顾珩添烦恼,但若此时不走,将来更是遥遥无期。更何况,据十三玦影所报,她亲人的情况更为紧急复杂。
她已然消耗了大片时光,如今是再等不起。
日落月升。
桑柔辗转难入眠,推开窗子,一袭如水月色扑个满怀。
窗户直对着的那堵高大白墙,白墙葱葱笼笼爬满了凌霄花蔓,枝叶在月光下郁郁斑斑,花朵如朱色晶石雕琢的杯盏,衬着月色,莹莹发亮,这凌霄花该是从白墙那边的院子里生长起来的,不屈不折地爬上了一堵墙,蔓延到这头来。
桑柔开了门出去,走到墙角下,伸手去够高处的那花朵,脚下一崴,踉跄着差点摔倒。
脑海中忽然闪现之前在邢城的白玉藤架下,她也是这样欲摘花枝,险些摔倒,有人从身后迅速跑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稳在怀中……
此刻,桑柔却重重地摔倒了地上,腰骨撞在地上石头,那叫一个疼。
她还没痛呼出声,入耳一声琴声,弦声微闷,该是弦松了。紧接着一阵静默后,琴声再度响起,几声简单的试音,而后是断续的曲调,再而是缓缓绵延的不绝音律,飞跃墙头,入她耳中。
舒缓而隐隐带几分急切,忧思而带几分企盼……
这调子……是《晨风》
“鴥彼晨风,育碧碑林;未见君子,忧心钦钦。如何如何,忘我实多……”
桑柔站起来,皱着眉,望着空中皓月,不用猜,也知弹这曲的人是谁了。
少女心愫,寄思于琴。
很多人,比她要勇敢地多,汲汲表达心中情愫,一点不浪费时光,一点忸怩遮掩。
只不过,不知是否有听客?
果不久,琴声忽止,紧接着传来琐碎细语,她听不真切,只能依稀辨别是几人在对话,男女皆有。
他们似乎相谈甚欢,时不时又银铃笑声传来,紧接着还似开了一壶好酒。陈年醇酿,一开瓶,便是四溢的芬芳,勾得墙外的桑柔酒瘾蠢蠢欲动。
她听得一男子粗犷的嗓音:“太子,我这妹妹这几年可是终日郁郁寡欢,见你才难得地露几声笑。便是为这笑颜,我也得敬你一杯!来我先干为敬!”
顾珩回答的声音要小一些,只隐约听到“言重了”的客套话。
接着,琴声再度想起,都是温和的调,深情的曲。
那声线粗犷的男子笑说:“这些琴曲什么的,我欣赏不来,但我妹妹这弹琴的模样,可好看,琴声送酒,我也算是附庸风雅一回了。”
不久后,那男子算是识趣,起身告别,琴声断了一会儿,很快再续叮咛。
桑柔想象着那边的情形,风轻云淡,星月皎皎,男子丰俊,一派闲适地酌酒,女子蕙质,眉目安静地抚琴,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
其实,她并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亦不乏人花酒对月。
他对她的心意,在得知他还活着的时候,便不曾怀疑过,此刻也一般。
将她这样身份敏感的人带在身边,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不知?明里暗里他为她做了多少,他从不曾跟她说起,她不得而知,却可以猜想得到。她亦知道,身处这样的时世,身居这样的位置,他该很辛苦。而她,仿佛让他更辛苦了些。
若没有她,若没有她,他会不会少些顾虑,行事更自在?
她离开,或许再无归期,便是完好回到他身边,也不知还能陪伴他多久。
生老病死,离合悲欢,人世间有那么多无可奈何。若他身边能得一个心思玲珑又真心爱他的人陪伴
,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终究还是会难过。很难过。
感情是这样奇怪的事情,情绪一旦涌上来,是再多理智也无法说服的。
桑柔依靠在墙上,墙头垂落的藤蔓,披散在她肩头,稍稍偏转过脸,鼻尖就触到一朵将放的花苞,未开却已艳丽十足,花香浓郁,萦满鼻尖。
她小心捧住这花朵,细细端详,耳边琴声不断,那边的风月正佳。而她看着花朵,心想,也罢,争取这尚璀璨的一时当下,竭一己之力,为所能为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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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已决定先留在景州城,待此战结束,再与俞晏回詹京。
五更极其勤快,天还没亮,便起床将马厩里的马饲喂洗澡,并带一些马出去训练。马匹同人,同兵器一样,要想再关键时候发挥作用,平时的锻炼不能少,亦不可懈怠间断。
桑柔给五更打下手,学到了不少新鲜知识。
五更专职照料的这些马,都是在军中有重要军职的人物的坐骑,顾珩的那匹白马,亦在其列。
桑柔将这匹马打理得格外用心。
“我的那匹马通体缁黑,叫小黑,那我就叫你小白可好?”桑柔拿着刷子给顾珩的白马刷着马背,一边自言自语道。
“黑白相配,真是有缘。不过小黑现在在简州,往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俩认识啊,你们俩可以发展发展感情哦……”
“姐,小黑,还有这匹马都是公的!”一旁五更听着桑柔这话说得有些偏了,忍不住指出。
桑柔闻言恍悟,想了下后,又说:“这人有短袖,马可以搞短袖吗?”
五更:“……”
桑柔继续一本正经道:“要是他们都很直的话,也不好勉强,那……义结金兰……呸……结拜兄弟也是可行的嘛,将来婚姻大事,也可请对方介绍介绍,人脉,啊不对,马脉就是么开拓起来的……”
五更越听觉得越离谱,忙说:“姐,你赶紧刷,太子待会儿要派人过来取马了!”
桑柔听这话,这才猛停了脑中天马行空的想法,瞪向五更,嗔怪道:“你不早说!”手上动作利索起来,一边嘟囔道,“没事跟我聊什么天,分散我注意力,降低我工作效率!都怪你!”
五更:“……”
桑柔才将白马收拾好,院外已经传来急促繁杂的脚步声。
她心一提,心想这也忒快了些。
她左右环顾一圈,扔下手头工具,直冲一旁的饲料堆,中途还被木槛绊到,扑倒在地,弄得满身湿泥,一脸灰土,却来不及顾那么多,起身钻进草料堆里,彻底掩住身子之前还不忘瞪一眼五更,嘴巴张合,好像在说,都怪你!
五更极其无辜。
这边桑柔刚藏好,那边顾珩带着一群人进了院。
五更机警,虽不明白桑柔为何要躲藏起来,心中无限困惑,但还是愿意相信她,替她打掩护。
世间有这样一种感情,说来完全无道理,却纯粹真挚地感人,叫做无条件信任。
十分荒唐,万分难得。
五更上前牵了顾珩的坐骑出去给他,并将离桑柔所在草垛近的几匹马都牵出来,以防那些人走近察觉到什么。
顾珩正欲牵过马,看了眼躬眉顺眼的五更,问:“这里的马匹都是你负责照料的?”
***
还有更,但会很迟很迟~~【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码完,明早起来应该可以看到!(⊙﹏⊙)b】
137。是梦中人(17):你来干什么?()
五更闻言将头垂得更低些,答:“回太子,还有其他几个人同我一起打理,并非我一人工作,今日是我当值,还有一当值的马夫带着马出去训练了!”
顾珩点点头,说:“小白最近毛掉得有些多了,你也与其他几人叮嘱一声,其实不必那么经常给他刷洗!该”
五更却一惊:“小白?”
虽然照料顾珩的马驹多日,但顾珩鲜少亲自来取马,他亦不知道这马还有个名字,且竟和桑柔玩笑时候取的一样。
头顶传来顾珩淡淡的声音:“小白,我的马,怎么了?”
五更又惊又惑又有几分怯意,惊和惑是因为桑柔,怯却因为眼前这男子。虽然铭记桑柔给他的教导,但顾珩他无意而露的凛然气质,不怒而威的气场,不禁让他心生畏敬。
他咽了下口水;说:“小的……小的……不知太子宝驹名字,故而一下没反应过来。”
顾珩却忽然面色柔和下来,一手抚着马背,说:“名字啊……”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没再说,牵了马出去。
五更一直跟着他们出了院门。
确定他们已经走远,桑柔从草料堆里爬出来蹂。
她起身,摘着身上沾染的干草,却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啊!你……你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桑柔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猛地一怔。
眼前这人湖绿褙裳,模样俏丽,不是梁国所见的水色是谁!
而她身后,一人简单利落的骑射装扮,楚腰纤细,眉目温婉,不带妆容,已是绝色,正乃卓薇柔。
战乱时期,重兵之地,得顾珩最器重的侍卫出城相迎;花前月下,琴酒相对,与顾珩两两相对,竟是她。
旧日那短暂的一遇又于脑中重现,前几天夜里的对话琴音重萦于耳。
红颜旧相知,痴心不相负……
卓薇柔微微蹙了眉头,走过来,将她上下一番打量,眼神有探究。
桑柔急忙低下了头,微颤了声说:“奴家不知小姐在此,惊扰了小姐……奴家奴家……望小姐赎罪!”
卓薇柔问:“你是负责照料这些马匹的?”
桑柔点头:“是。”
“那好,你给我挑一匹温顺一点的马。”
“这……”桑柔犹疑。
“怎么?不行?”卓薇柔声音微冷。
桑柔答:“回小姐,这里的马匹都是各个大人专用坐骑,一些备用的马儿这时都不在,被带出去训练了。故而……”
“你这人怎得如此啰嗦,小姐要骑马,你不会连一匹马都交不出来?”却是水色尖锐的声音。
桑柔有些不习惯这声音,用手捏了捏耳朵,答:“小姐若真要骑马,到城北的马校场,那儿马匹多,供小姐挑选!”
“你……”
“水色!”卓薇柔喝住水色,挑眉看着桑柔,说,“既是各个将军特定的坐骑,那我又怎能任性调用。”
出言虽明理,语气中却隐有愠怒。
桑柔装作不知,只低着头。
“你……”声音突然响起在跟前,桑柔眼皮底下出现一双作用精致的马靴,小脚秀巧,便是这硬邦邦的马靴也穿出几番别样韵味来。
卓薇柔继续道:“把头抬起来!”
桑柔心一提,犹豫着。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怒意昭然。
桑柔缓缓抬头,对视上她的视线。
这样一双明丽动人的眸子,此刻褪去所有娇柔腼腆善解人意,带着几分强硬薄凉,将她打量着。
桑柔眼光闪烁,露出无措迷惑的表情,手揉着自己的衣角,十足未见世面的村妇样。
卓柔看着眼前这人,不知为何觉得有几分熟悉,但她一身脏污,灰头土脸,又觉得从未见过这般的人。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桑柔心惊,她果然是有些怀疑她了,脑子里搜索着,自己该取一个怎样的名字,才能既符合自己这副无知村妇的打扮,又能从侧面衬托出她内心的高冷不羁。
思来想去,没想到一个中意的。
那边水色已经等不下去,走上前来,往她身上一推,说:“你怎么回事?小姐问你话呢!”
桑柔正苦恼这名字问题,被她猝不及防地一推,身体一个失衡,手无意识地往身前一抓,正好够住了什么东西,一拉,将那物什抓在手心,但身子还是没控制住,往后倒下。
所幸身后都是干草堆,桑柔摔下去无碍。只是害得那堆叠好的草饲料,被这么一撞,纷纷倒塌,桑柔被埋在了其中。
待她好不容易从干草堆里钻出来,闻到一股奇异却好闻的芳香,又感觉手心柔软的触感,正要摊开来看,耳边听得马匹一声震耳嘶鸣。
她急看去,却是卓薇柔正立身于一匹马前,而马儿似受刺激了一般,忽然
整个躁怒起来,踢蹬着腿,眼见要跃出栅栏,向她踢去。
卓薇柔被吓白了脸色,一时怔愣着,不知反应。
桑柔一惊,还不急多想,就已跑了过去,将卓薇柔猛地一推。卓薇柔被突来的力道推远了几米,倒在地上,而桑柔脚被地上散乱的干草一绊,径直扑倒在地,正正在驽马之前,马蹄之下。
耳边是水色惊慌失措的尖叫,眼见着马蹄就要踏在桑柔身上,那不过须臾的功夫,她还未眨眼,眼前一条黑影一闪而过,直接打在马脖上,马匹急转了方向,而那只见黑影不辨形状的物什还未落地,飞奔过来一浅灰色阑衫少年,一把牵制住辔绳,一手拿着湿帕子捂住马的鼻子,马匹这才静下来。
五更将马匹安置好,走出马厩,一脸愠怒。
水色将一副惊魂未定的卓薇柔扶起来,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五更狠狠瞪向她:“怎么回事?你们队马做了什么,还问我怎么回事!”
水色一噎,卓薇柔面色更白几分。
间歇,传来低弱呻。吟,是犹躺在地上的桑柔。
五更大惊,急忙过去扶她,刚一动,桑柔就撕心裂肺地喊疼。
“姐,你哪里疼?”
“手臂,还有脚!好像扭到了!”桑柔艰难说道,脸上污浊,看不清脸色,可双唇白若熟宣,微微颤动着。
“弄疼你了,告诉我!”五更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来,满脸焦急,脚步却不敢快,怕颠簸伤了她。
马厩前,留下一脸无措的水色,还有面色复杂的卓薇柔。
是夜。
水色颇尴尬地站在院子里,盯着那洞开的房门,犹豫着到底进还是不进。
她捏了捏手中的药瓶,考虑再三,咬咬牙,拾步上阶。
这脚才踏上第一层台阶,眼前房门口出现一人。
少年灰衣简朴,脸庞黝棕,双目凌厉,盯着她。
水色脚步就那么顿在那里,进退不是。
“我……”她支吾。
“你来干什么?”他语气冷硬。
“我……”她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本心中有愧,这时更是无地自容起来,咬着唇,说,“我来送药!”手往前一抻,白色的瓷瓶,通神釉白,映着烛火灯光,折着白光。
依五更强硬的性子,他必然是会拒绝的,可此时关系到桑柔,他们这些权贵人家的药,一定要好很多吧。可还是该征得桑柔意见的。
他犹豫了下,心里矛盾该如何处理,桑柔的声音蓦地传来。
“五更,我累了,你将房门带上,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声音懒懒淡淡,五更很快听出了话中别意。
逐客令。那就是拒绝。
他板起面孔,说:“你回去吧,我们不需要你的药!”
水色急了:“这是小姐特地让我送来的,用于跌打损伤,特别有效,你快拿着!”她将瓷瓶往他跟前推了推。
五更没理会,出门,关上房门,径直从她身侧走过。
“今日,我姐是救了你们家小姐的命。要送药表达感谢或者道歉的话,那叫你家小姐亲自来!”
水色窘迫,不禁冷了脸色,说:“你这人怎么这般不知所谓。小姐千金之躯,来你一个污浊的后院作甚?这药你需要赶紧拿着!”
五更却说:“对,你们都是千金之躯,来这后院让您委屈了。慢走!我就不送了!”
水色脸色青白,愤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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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到现在,也才堪堪补了更~~所谓的加更又得推迟,实在抱歉!
138。是梦中人(18):我们……关系还挺熟()
五更一副逐客的态度摆得显然,水色脸色青白一片,咬唇甩袖离开。
回去的一路还愤愤不平。
诚然那女人救了小姐没错,她们之前的态度不好也没错,但如今她这般真心诚意地送药,竟还给她摆脸色看,简直不知好歹。
水色感觉手中的瓷瓶甚是碍眼,一怒之下,便用力扔掷出去。
“哼,好心当驴肝肺!便让你痛死病死好了!该”
她转身向房间方向走去,步子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转身。
方才,她东西扔出去,却没听到物什落地的声响蹂。
水色心尖一抖,目光瞪大,往四周打量着,可夏夜萋萋,明月如水,根本没人。
她背后顿时一阵寒凉,正要跑,却见前方地上缓缓压过来一片阴影,她正欲尖叫,就已被人点了哑穴。
映着月光灯光,她将来人看得清楚。
竟是成持。她松了口气,成持解了她穴道。
他身后不远处,一人丰神俊秀,黑色缎衣,手中捏着的白色瓷瓶,正是她方才扔掉的那只。
她一惊,急忙跪下行礼:“水色见过太子殿下!”
顾珩声音懒懒地嗯了一声,端详着手中的那个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