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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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敬面色一僵,桑柔视线扫到有人正往这边走来,对着他行了个礼,动作飞快,跑开。
卓敬正要追他,听得有人唤他:“卓将军。”
他转头,是成持。
成持走近,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某方向一人匆匆逃离的背影,对着卓敬毕恭毕敬地说:“听领你去客房的侍婢说,一回头,将军不见了,成持特来找寻。将军该是走错方向,客房的位置,该往另一边走。”
卓敬暗暗咬牙,表面呵呵笑开说:“太子府如此之大,我赏景赏着赏着,就走岔路了,真是脑子不中用……那就劳烦成侍卫带路了。”
成持:“将军这边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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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在院门口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花藤架下,已人去空空。唯有几片凋落的黄叶,零散在石桌上。
她走到房前,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昏暗,屋中景致看不清晰。但房间的布置,她很清楚。
窗边靠墙的位置,摆着书架和书桌,而与之相对的不远处,安放着一座软榻。
以前桑柔白日里也是要补一觉的,就睡在榻上。日光太亮,她睡不着,于是顾珩命人在窗边挂上帘子。布幔一拉,屋内便如夜般暗沉。一如此刻。
阡陌摸索着到了衣柜处,打开柜子,借着半开的门透进的光亮,挑着衣服。
“你在做什么?”
忽然,黑暗中想起一道沉沉男声。阡陌登时被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她惊魂未定地在屋内巡视一圈,这才发现,书桌前隐约有一人影。
“太……太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正是顾珩的声音。
阡陌深吸了口气,回答:“奴婢……奴婢来拣几件衣服。夫人……夫人……”她咽了咽口水,“夫人她换洗的衣物不多,所以……奴婢不知道太子在此处。打扰了太子,望太子恕罪!”
她跪伏在地上。
迟迟没有应答。
阡陌心中忐忑不已。
“屋内不见了东西……”顾珩缓缓道。
阡陌一惊,忙解释:“自夫人搬出这院子之后,奴婢是第一次回来,奴婢没有偷东西,奴婢真的没有!”
“这几天,这屋子,除了我、你,就只有她来过。若不见了东西,那嫌疑的就只有我们三人……”
顾珩的声音近了几分,阡陌微微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眼前的鞋子。
“跟她说,一天之内,物归原主。”
顾珩扔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出了屋子。
阡陌还惊颤不定,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点神,收拾地上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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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两手空空回了桑柔的院子。凌波正在给她的脚换药。
“奇怪,这么多天过去了,还用了上好的止血愈合的药,这伤口的血怎么还是流不停……”
屋内忽然发出一声巨响,是阡陌打翻了一张凳子。
桑柔看了她一眼,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说:“怪我不安分,没有好好静养,四处走动,昨天还大老远跑到王陵那边。”
“难怪。”凌波说,“夫人,你这伤口比较深,必须静养,脚上不能再用力,不然伤口没办法好好愈合。”
“嗯。”
包扎好之后,凌波手势药箱,期间抬头看了桑柔一眼。
桑柔扑捉到,问:“怎么了?”
凌波忙加快手中动作,摇头:“没。”
桑柔目光锐利地看她:“说实话。”
凌波没办法,老实交代:“夫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桑柔心口一提,淡定反问:“哪里不一样?”
凌波说:“从前夫人从不沾胭脂细粉,但现在夫人却是日日上妆。”
桑柔说:“不好看吗?”
凌波忙摇头:“好看的,很好看。”
桑柔点点头,又问:“我好看还是卓薇柔好看?”
凌波倒是一点犹豫也没有:“自然是夫人好看。”
桑柔哈哈笑开,说:“我可当真了。”
凌波脸上微有局促:“凌波是真心话。”
桑柔说:“我相信你呀。”她转身对着铜镜照了照脸,说,“我也是无奈,你看你家太子给我招了这么大一个情敌回来,我也得做点什么,不能轻易给人家比下去不是?可惜,我妆化得再好看,他却没看过我一眼……”
“夫人……”她忽变安然的表情让凌波不知所措,脑海半天想不出一个安慰人的字眼。
“他会后悔的。”桑柔忽然咬牙愤然道,“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每天在他面前晃悠,烦死他和卓薇柔。等他发现我比她好看了,回来追我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报复他。凌波,你到时可得站在我这边。”
凌波愣了愣,点点头。
桑柔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孺子可教也。”
凌波离开后,阡陌关了房门,端了水盆给桑柔洗手。
“夫人,连凌波也不能说吗?她对夫人很衷心的。”
桑柔脸上的笑容敛去,爬上一抹肃沉:“是,她是对我很好。但她终归是太子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一切唯太子是瞻。告诉她,就相当于告诉了太子。”
“夫人,告诉太子吧,他……或许会对你好一些……”
桑柔苦涩地笑:“他本怒我恨我,一边又放不下我,才致使这般纠结为难。若是告诉他,你让他拿我如何是好?我的身体……他无能为力,顾琦的死,他放不下,我又怎忍心将他逼往绝境。注定的事情,千万不要与别人说,徒增一人痛苦而已”
阡陌想起方才顾珩那样冷漠的话,心里更加难受。
“怎么,你有话说?”桑柔看着她,问道。
阡陌自知瞒不过她,于是实话交代:“我方才在太子寝院,看到了太子了。他……他……他说,屋内丢了东西,让……让夫人归还回去。”
桑柔脸色更黯然:“有其他人在场吗?”
“没有。太子一人待在屋中,帘子都拉起来了,屋内很暗,也不知他待了多久,我进去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在里面。这半年,你不在,太子常常一人将自己关在屋中。他其实并没有夫人所想的那般恨你,他一直在盼着你回来。一次名大人来府中,我听到他问起你的情况,太子说,‘还没消息。这样也是好的,至少说明她可能还活着。’夫人,没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你为什么不同太子解释,两人总要有一人服软的。”
桑柔闻言,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她将脸买入臂中,断续出声:“你不懂,阡陌,你不懂……”
求得他的原谅后,又能如何?她终归要死去,到时他该多难过。这般让他恨着她,恨总比爱更容易放下,将来得知她死讯时是不是可以少一些伤心?
“将我床头那盏灯拿回去给他。”桑柔最后这样吩咐道。
阡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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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收成之后,便要庆丰,祭天拜地,叩谢王恩,得以此一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章临的庆丰节重要热闹程度不亚于中秋重阳。
卓敬他们初来章临,没经历过这样的节日,顾珩极尽宾主之谊,早早带门出去参与集会。
阡陌见桑柔郁郁不乐,便一直怂恿她也出去玩玩。
桑柔没有坚持,收拾收拾跟着她出去,凌波难得地竟也加入了队伍之中。
彩灯成营,红绸结网,人潮如涌,摩肩擦踵。
阡陌凌波两人一左一右护在桑柔左右,桑柔甚是感动。
上天对她不公,让她病伤重重,而上天又对她太过眷顾,让她遇上这么多可爱的人,让她在绝望尚有温暖聊以慰藉。
城东的安甫桥头,更是喧闹非凡。此处设了许多游戏竞技,人们相继尝试,无论输赢,都可开怀。
阴翳了大半年的章临头一回这般喜气盈盈。
“夫人,那边有比赛,两人两人一族,我们去玩吧,你和凌波一组,去赢个头筹回来。”
凌波从来都习惯做着喧嚣边缘的旁观者,连连摆了摆手,说:“我不会玩游戏,你们去你们去!”
阡陌说:“我脑子不如你灵光,还是你和夫人去,我去只能跑腿。”
“你去……”
“还是你去……”
两人争论不停,桑柔揉了揉额头,打断他们。
“听我的,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
桑柔也满意地点头,说:“你们两个去!”
“欸?”
“我有些疲乏,游戏什么的玩不动,我派你们两个出马,至少给我赢个三甲之内给我,如何?”
阡陌略为难,考虑到桑柔的身体,只好硬着头皮承下。
凌波是不会违桑柔命令的。
两人齐齐往竞太中央走去。
桑柔跟着挤到人群前头观战,给她们鼓气。可上来第一关便是猜字谜,阡陌和凌波在字谜堆里挑来挑去,没有一个会。回头满脸愁苦地看着桑柔。
桑柔看着,在台下幸灾乐祸笑得不能自已。
阡陌捅了捅凌波,说:“怎么办,方才还信誓旦旦,现在一关就被败下阵,好丢脸。”
凌波皱了皱眉,转看向把关
的人问:“我们第一关不闯,第二关闯两遍,如何?”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说,不会就下去!哪能越级闯关的。”
桑柔离得近,听到对话,笑得前俯后仰。
阡陌和凌波听到笑声,更是羞愧地脸红。没办法之下,随便挑了几个字谜,胡说了答案。结果无意外地被轰下了台。
两人低着头,走向桑柔。
桑柔正要开口安慰,听到周旁有人高呼:“竟然有人闯过最后一关了!而且还是谪仙般的一对男女。”
顺着人们手所指,她偏头看去。
铺张的火红灯盏交错悬挂,绚如朝霞,灿胜明月。人群中的两人,皆是白衣素雅,比肩而立。
男子雍容高贵,女子大气从容。
桑柔忽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烈扯痛,她身体晃了一下,往后踉跄两步。
及时有人从身后扶住她。
桑柔错愕回头。
万盏灯火做衬,来人一张绝世的脸挂着浅浅笑意,说:“出门的时候我就想,若我遇得到你,这便是天定缘分。果然……不期而遇,命中注定。”
桑柔直起身,说:“庆丰佳节,万人空巷。安甫桥这处设有各种活动,一般人都会往此处来。这不是天意指使,而是人为使然。”
顾珏哈哈大笑:“你还是这般不解风情,不,不领风情。哎,一点面子都不给。”
桑柔又说:“别人给的面子算什么面子,面子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那可是长在你自己脸上的东西。更何况,公子从来不需要别人给面子。”
顾珏说:“对对对!你说的很对!那,我不知我可否有这面子邀你一道玩玩?”
一旁的阡陌略警惕地打量着顾珏,而凌波则是一脸震惊。
她自是识得顾珏的,只是不知桑柔与他是相识,看起来还是十分相熟的模样。
桑柔拒绝的话已到喉头,顾珏却在她出声之前,不由分说地将她拉上了竞台,说:“知道如何挽回一个男人的心吗,很简单,让他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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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此后永相诀(2):不要走,好不好……()
“知道如何挽回一个男人的心吗,很简单,让他嫉妒。”他在她耳边说。声音不大不小,阡陌和凌波自然都听到了。再转头看看另一头的顾珩和卓薇柔,心中竟颇赞同这说法。
他竟知道她和顾珩的事,不过这也不奇怪。身处勾心斗角的王室,顾珏一直安然无恙,远离斗争,智谋定然不俗。
阡陌瞬时倒戈:“夫人,你去玩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该尽兴的。凡”
她的意图那般明显,桑柔不禁失笑,看向一边的凌波,脸上竟也是支持的表情,心里颇为意外。
顾珏说:“看,你这两丫头倒是忠心耿耿为你着想,你好意思一下拂了我们三个人的意?”
桑柔无奈地摇了摇头:“权且玩它一玩吧。但这不代表我赞同你们的观念。”
顾珏推着她往前走,说:“是是是,你胸中自由三千论理驳斥我们,但今宵有乐且欢享,莫让踟蹰负光阴。”
桑柔哭笑不得,他无赖得有理有据,她只得去了。
字谜自然难不倒顾珏和桑柔,两人各解了几道,顺利进入下一关謦。
“那些字谜全是有关农作物,你竟都答得出来!”
“桑小姐,你这点就一点都不可爱了,此处难道不是该给点掌声与夸赞吗?你竟还质疑起我来!我虽是出身王族,但好歹也在外头游历多年,万水千山脚下行,黍稷麦菽肠中过,不至于蠢到到五谷不分。”
桑柔连连道歉:“是,我小女子之心,冒犯之处,望公子见谅。”
“我这人呢,就是有点不好,特别记仇。不过今日见你如此诚恳,我也不想坏了心情,那你就尽全力,同我闯到最后一关,将那高台之上的宝物拿下给我做礼物,我便原谅你。”
“自当全力以赴。”
第二关男女关卡要求有别,分开闯关。
一个小池子中间上空用彩带挂着一根麦穗,闯关者需要不可使用轻功和他人的帮忙,徒手摘到麦穗。
顾珏那边,找到一块软板,借助软板的反弹力,轻松取到麦穗。
但桑柔没有他的力道与功力,单靠软板,蹦不了那么高。
顾珏在另一头紧张地凝视着她。
桑柔往四周环顾一圈,看到路边一匹白马被栓在木桩上。她灵机一动,跑下台去,与马主说了几句话,掏出几个铜板给她,而后艰难将马牵到竞台上一端,瞪踏上马。
“那啥,你乖一点哈,给我争口气。”说着一甩鞭子,马儿疾驰而出,在到了竞台边缘的水池前时,一下腾空而起,桑柔一手执缰绳,一手高举起,去摘头顶的麦穗。
黑缎般的头发甩在身后,她青衣白马凌空一跃,头颅高昂,纤手扬起,似要踏月而去,直摘星辰,这般姿容,真是万千烟火不及她一点颜色。
怪不得引得顾珩俞晏争相夺之。
麦穗轻易摘到手,桑柔人马皆安全落地。
顾珏急忙收敛心神,去扶桑柔下马。
桑柔方将自己的手臂从顾珏掌中抽出来,就感觉到几道目光凌厉,落在她身上。
她抬头。
遥遥一端的茶楼露台上,正站着顾珩、卓薇柔、卓敬,还有成持等人,齐齐望向她这边。
顾珏随着她视线看过去,看到他们,远远地对着那几人点了点透示意,再回头,看着桑柔。
“继续?”
桑柔压下心绪,说:“自然。”
两人一同往下一关走去。
因这一对模样气质十分突出,且前几关都十分顺利通过,人们此刻都注视着他们,觉得这该是今晚第二队拔得头筹的。
只是在最后两关之间,桑柔却停住了。
两个关卡之间的通道,下方铺着尖锐碎石,需要踩着高跷过去。
顾珏驾驭功夫,轻松过关,桑柔犹豫一下,还是踩上高跷。
脚板受力处正是伤口所在,桑柔将脚移了移,用前掌支撑走过。本无难度的小设置,桑柔却走得异常缓慢。
阡陌抓着凌波的手,焦急不已。凌波看着,忽然想起什么,大呼:“糟糕,夫人的脚伤……”
话音未落,只听得周遭众人一声惊呼,那边桑柔身子一歪,已经倒下去。
顾珏脸色一变,忙飞身去接,堪堪在她倒地前揽住她腰身。可她人没倒在地上,双脚已经着地。
石块坚硬,透过鞋底,刺在脚心,她咬唇,才免痛呼出声,可额上已是疼得冷汗涔涔。
顾珏见她模样有异,将她抱到平地上,问:“你怎么了?”
阡陌凌波忙跑过来。
桑柔指了指脚,已说不出话。
就着满街的灯火,顾珏抓着她的脚就要看伤势。本以为是脚扭了,却发现有红血渗出来。
他愕惊,要去脱她的鞋。
桑柔忙阻止。
凌
波上前,说:“六公子,还是让凌波来吧。”她要褪下桑柔的鞋袜,可顾珏却一副不愿走的模样,为难地看向桑柔。
桑柔看着他:“劳烦……”
顾珏咬牙转身,将桑柔挡在身后,隔绝了众人跃跃欲探的目光。
“怎么会?”身后凌波低呼出声。
顾珏闻言猛地转身,却一下窒住了呼吸,她整个脚掌满是鲜血,褪下的白色罗袜已是血迹斑斑。
“怎么回事?”他吼道。
凌波一边给桑柔包裹住伤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桑柔唇瓣发白,喘息着说:“之前脚底被瓷片擦了一下,留了个小伤口。”
顾珏说:“你用瓷片给我擦一下弄出个小伤口留这么多血试试!”
“怎么这久了都不好,太奇怪了!”凌波喃喃道。
一旁的阡陌咬着唇,却要哭了般。
出门为了玩乐,本就轻装简出,凌波身上没有带药。
顾珏让她先将桑柔的脚包裹好,而后将桑柔打横抱起,一个腾空,越过人海灯火,眨眼已落到了人群外。
他吹了个口哨,一匹马从一旁暗巷跑出来,顾珏抱着桑柔上马,将她安置在身前,手下一排马肚,马儿疾驰而出。
期间动作飞快,桑柔甚至连句话都还来得及说。
阡陌和凌波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顾珏和桑柔已不见了人影。
“呀,他把夫人带到了哪儿去!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呢?夫人会不会有危险。”
凌波一脸凝重,说:“那人是六王子珏,他不会对夫人如何的。听他言语,他该是知道夫人是太子的人。只是……”她顿了顿,转头往某处的茶楼望去,那上头只剩下彩灯高挂,却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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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次来见我,都是一身伤,桑柔,这样的见面礼太惊悚,下次要么完好地看我,要么永远不要出现!”
仲清寒一边小心地给桑柔除下包扎的布条,一边凶恶地说道。
桑柔脸色惨白,呵呵笑了一声,被他瞪了一眼,悻悻得合上嘴,瞥了一眼一旁的顾珏,吐吐舌头。
顾珏这时面色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