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无名 by 夜雪猫猫-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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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熙心道:果然跟我猜的**不离十。山下那些村民都是他杀的。而村民口中的女鬼就是瞿耀昔日的恋人。虽然索魂的并非女鬼,却也因“女鬼”而起。瞿耀为人处事皆为了“名声”二字,他故意不使内力,只用冰锥杀人就是为了掩盖自己。如此说来,那些死者的墓碑应该也是他用武力全数毁去的。这么一来,凶手看似不会武功,却能凭一己之力毁了那么多墓碑就能解释得通了。
沐风亭又是一声冷笑,道:“瞿掌门好大的怨气。那洛恒呢,他又何罪之有,说起来他也痛失所爱,跟瞿掌门算是同病相怜。”心道:趁他现在心智癫狂,我先诈他一诈,洛恒之事多半与他脱不了干系。
瞿耀愤恨道:“那姓洛的也该死。我为了当这个掌门成日小心翼翼。他却为何只不依不饶,话里话外意指‘济善堂’害死了他的妻子,到处败坏我的名声,逼我替他出头。”一顿,他越发愤然道:“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从来都没人为我出头,他老婆死了,凭什么要我为他出头。”
“洛恒可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你却指使圆悟杀了人家妻子,只为了取出紫河车。”
瞿耀一惊,道:“你怎么知道紫河车的事?是了,定是圆悟这个蠢货泄露出去的。哈哈,笑话,他们都以为紫河车可以增加功力,却不知我只是用那些未出生的婴儿去祭奠我那苦命的未出世的孩儿罢了。凭什么他们就能平安降生,我的孩儿却要夭折。我的孩儿在地下定然寂1寞,把他们都送下去陪他,岂非死得其所。”
沐风亭对他的疯狂嗜杀暗自心惊不已,口中却讥讽道:“瞿掌门一边暗中大开杀戒,一边明着开‘济善堂’沽名钓誉。你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可谓煞费苦心,连手下亡魂的墓碑也要尽数毁去,免得他们的家人,尤其是那些妇人的丈夫退伍回家发现妻子死了,来寻蜀山派的晦气。”
瞿耀不以为然道:“她死了我都没有为她立碑。那些人自然更不配。”
莫熙心中冷笑不已:瞿耀所作所为皆是出自本心,却都推到别人身上。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吐露自己爱人的名字,可见即使到了今天这一步,在他内心深处,自己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潜意识中仍然企图掩盖这个秘密。
沐风亭忽然平静问道:“瞿掌门是否知晓你的武功为何入魔?”
瞿耀面露不甘道:“便是这情之一字害我终生。当年我痛失所爱,不免急怒攻心,练功出了岔子。这许多年又一直郁结于心,自然越发严重。”
沐风亭摇头叹道:“并非是情害了你,相反,你若真懂情又岂会是如今的局面。瞿掌门身为道家一派之尊,岂会不知‘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方为大道。”说罢,不待瞿耀有任何反应,飞身而起,出手如电点了他的昏睡穴,将“离梦”强喂下去。
莫熙这才穿窗而入,道:“看他方才动手便知,他因常年滥用邪功,已损害了心脉,便是你不出手,也活不了多久了。”
沐风亭道:“我方才与他缠斗,便是让他的邪功加速激发出来。”
莫熙拾起地上的承影,将古朴轻灵的剑柄握在手中,顿时惊讶至极。只见承影嵌入她掌心的一刹那,竟然生生长出剑刃来。剑身清洌如水,月光之下却无一丝剑光反射。她用未受伤的左手,随意轻轻挥向案上一角,竟是一丝阻力都无,连空气流动都察觉不到,也无丝毫声响。那红木一角却已经被生生砍落,切口平整光洁得不可思议。而她方才一分内力都未曾使用!
沐风亭见了也不免大为赞叹,啧啧称奇道:“承影在瞿耀手中只能是一把镇邪之器,反不能克敌制胜。‘慕宴斋江湖风流人物一百讲’倒也不全是收了银子瞎编的。瞿耀在人前为了树立他的掌门威信,又怕露出邪功,自然会带着承影。恐怕他剿匪的时候未曾赶尽杀绝,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承影在他手中是一柄抑制之剑,制约的是使用者本身,对外的杀伤力反而减弱很多。”一顿,他又欢喜道:“不论何群是不是利用你肃清蜀山派,他将这柄剑给你,应该也是出自真心。此剑到你手中,方能尽显绝世名剑之风姿。”
不料,莫熙却把剑柄往沐风亭掌中一塞。承影自脱离莫熙掌心的一刻起,便又隐起了剑锋,在沐风亭手中也未复现。沐风亭见了不禁又赞叹一回,郑重将剑交还。
他方才见莫熙随手便将剑给了他,不禁心中一动:她竟如此信我。却不知莫熙只是试验下,此剑是不是只在她掌中才会发生变化。再则,她如今不能使剑,沐风亭要是此时来抢,她是万万护不住这宝贝的。何不干脆借此机会,大方试探一番。
莫熙轻轻一笑,道:“你处置了瞿耀,不怕明日一早蜀山引起轩然大1波,我二人被蜀山弟子漫山追杀么?”她心知出了这么大的事,蜀山众弟子一定会联络山下弟子,封山合围搜捕可疑之人。只是对他二人而言,瞿耀死了,危机只是一时;不死,遗害却是一世。
沐风亭眨眨眼,微笑道:“恐怕明日一早,顾得上追杀我们的人不会太多。拖得一时是一时吧。
莫熙奇道:“你又动了什么手脚?可别动静太大,弄巧成拙。”心道:这厮的手段有时候不管不顾的,可别太张扬了。
沐风亭倒也不卖关子,得意笑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腊梅果实叫‘土巴豆’么?”
莫熙点点头,恍悟道:“你给山上的蜀山弟子加了料?什么时候?”他二人一直在一块儿,没道理她不知道啊。
“便是今日上茅厕的时候,顺路去了一次厨房。”
莫熙闻言失笑不已,也没问他是不是上茅厕的时候得来的灵感。
沐风亭又道:“在下却有一事不明,望姑娘指点。”
“你是问瞿耀是如何在冰凌上动的手脚,在你我面前堂而皇之杀了洛恒吧。”见沐风亭点头,莫熙继续道:“我也是见到洛恒跪着的周围有水晶碎片之后猜测的。寻常冰凌落下来,必然是从跟屋檐相接的地方断裂。插在洛恒身上的那根却不然,却是从中间断裂,留了一截子还挂在屋檐上。我猜瞿耀是用十分薄的水晶盒子,灌了水,然后将一截子冰凌断开,再用水晶盒子将它们连在一处,盒子外头沾了水,很快就会冰冻,如此又粘连成一个整体。盒子里的水在外界很快就开始结冰,同样多的水,结成冰之后会比原先大一圈,如此盒子里的冰块大到一定程度就会撑破水晶盒,水晶盒一碎裂,下头粘着的冰凌自然就掉下去。洛恒每日都跪在同一个地方,再加上在雪地中跪着的时间一长,他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的敏捷性必然大大降低,便很难躲开。这招虽然需要巧合,算准了落在他身上却也不是不能。瞿耀只要事前试验下盒子中的水结冰所需的时间,然后提前请我们来,就能当他的目击证人。”
沐风亭大为钦佩道:“姑娘智计无双,心细如发。”
莫熙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连夜下山,以免夜长梦多。”
沐风亭道:“是。姑娘此时不便动武,在下独自抵挡追杀,压力未免太大。我们还是趁早逃命为妙。”
二人遂结伴下山,连夜逃命去也。
重逢
天上无星无月,沐风亭跟莫熙二人在漆黑的夜里疾行。
行至一片密林,枝桠丛生荆棘遍地,在黑暗中渐生寸步难行之感。
莫熙道:“不如先露营吧。明日再赶路。”
沐风亭道:“也好,此处地形多变,勉强赶路不安全。”
二人正要挖雪洞,只见远处一团微弱灯火飘忽而来。
沐风亭立刻下意识地将莫熙挡在身后,轻道:“莫不是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就追来了?或者是鬼火?”他虽身体紧绷戒备,对莫熙说话的口气却仍是一派轻松随意,还不忘开玩笑。
莫熙闭口不言,只紧紧盯着那团灯火,如果真是追兵,轻举妄动难免露了行藏。
也不知怎么的,那团火苗才几个晃动就已经近在咫尺。
只听一个声音道:“二位莫要惊慌,老夫听到人声,特来查看。”原来是仙翁。
莫熙稍稍放下心来,毕竟他两次提点,皆出于好意,便道:“原来是仙翁。”
仙翁提着一盏羊皮灯,淡淡灯火掩映中笑道:“姑娘与老夫多次偶遇,也算有缘。二位是否要找落脚处,如不嫌弃,还请去寒舍喝一杯热茶。”
莫熙道:“那就打扰仙翁了,多谢。”仙翁的武功已入化境,反倒不必太过防范。
二人遂跟着仙翁来到一处山洞。原来他说的寒舍便是个天然洞穴。入得其中,却没有预想中的寒冷,反有一股温暖之气扑面而来。
仙翁笑道:“此地没有别的好处,却是四季如春。”
二人四下打量。虽是洞穴,布置得倒挺有趣味,藤编的吊床,吊椅,打磨得十分光滑平整的石桌、石凳。凝神静听,有潺潺水声从洞穴深处传来。
仙翁道:“二位还请自便,老夫去给二位上茶。”话音刚落,几个移步便没了踪影。
莫熙跟沐风亭都就着摆着蜡烛的石桌坐下来。少顷,仙翁一手拎着煮茶的小炉,一手端着一盘香气四溢的兔肉从里头转出,后面却跟了一个人。
仙翁介绍道:“这位年轻公子也是被老夫请来此地过夜的。几位都是年轻人,不妨同坐。”
那年轻人身穿宝蓝色轻裘,玉冠束发,谪仙一般容貌,只是脸色微白,略显憔悴。他一见莫熙,先是整个人一僵,不可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遍,随即才自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一瞬间,眉眼欢欣似微澜漾开,双眸似有万点星光降落,璀璨无比。
莫熙心中暗骂一声妖孽。
此人不是唐欢是谁。
许是近乡情怯,唐欢乍然见了莫熙,心怀一片激荡,竟一时默默无言。身体也仿佛被点了穴,半点动弹不得,便是连走近一步都不能够。
莫熙可记得收了人家的vip卡呢,大老板来了,怎么也得表现点诚意,微微一笑,轻道:“你怎么在这儿,坐吧。”
沐风亭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唐欢。唐欢却浑然不觉,只定定看着莫熙颊上的浅浅梨涡,不由自主又是一笑。终于挪步挨着她坐了下来,柔声道:“我是来寻你的。”
莫熙神思一转便已明了,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无奈叹道:“定是那只笨鸟出卖我。”
唐欢见她微微鼓起腮帮,流露出极少见的孩子气的一面,心中爱极,眼睛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笑道:“你别怪它,白尾海雕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自然是要寸步不离守着你的。”说了这句话,他又忽然想到什么,竟觉得耳根发热。
莫熙狐疑道:“它竟然跟了我来蜀山,还给你通风报信?”心道:我算它哪门子的主人啊,竟然敢通敌叛国。哼哼,也不知道鹰肉好不好吃……
唐欢道:“它自跟了你去,便再没回过蜀中了。不想前几日竟来找我,样子惶急,头上羽毛都有些秃了,还带着血迹。把我唬了好大一跳。喂它肉也不吃,水也不喝,只在空中盘旋不去,我跟了几步,才明白它是要我跟它走呢。你是不是遇到过危险?”言罢又仔细打量莫熙,见她只是衣衫有些脏乱,别的却看不出不妥来,才稍稍放心。
莫熙道:“此事说来话长。”
沐风亭忽然见缝插针道:“不知这位是……”
唐欢乍见莫熙,眼中便只有她一人,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沐风亭,笑容不改道:“在下唐欢,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心中却是一震,暗想:此人气度不凡,好俊的容貌。
沐风亭道:“阁下难道就是唐门新任掌门?在下沐风亭,是慕宴斋的撰稿人。”唐欢继任唐门掌门一事,在武林中很是被津津乐道了一番,以沐风亭的职业敏感,岂会不闻。
仙翁倒茶的手一滞,片刻才笑道:“原来姑娘就是唐公子要寻的人啊。老夫先前在山中偶遇唐公子,他不顾天黑难行执意连夜上山。老夫苦苦相劝,这才罢了。如此甚好,几位慢聊。还请随意用些茶水、兔肉。老汉不打扰了。”言罢径自走开,却回头看了唐欢两眼,才往洞中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人啼笑皆非,也不知沐风亭是故意还是怎么的,采访癖突然发作,对着唐欢滔滔不绝,问起他如此年轻便接任唐门的感想来。
莫熙心道:这厮该不会想写一部江湖十大杰出青年》之类的吧。慕宴斋给的稿酬怕是不少,不然他这么敬业干什么。
沐风亭一边说得起劲,抛出一连串问题,一边用匕首就着煮茶的炉火烤了一烤,去切兔肉。足足切了一盘才推给莫熙,嘴上终于歇了一口气,转头对莫熙道:“切得不大不小,你用左手拿筷子戳着吃吧。”言罢还取了筷子塞到她手中,好似她左手也残了一般。
沐风亭转头又问唐欢:“不知唐掌门有否婚配,是否有意中人?”
唐欢却一改有问必答的作风,只看牢了莫熙,竟急急抓过她右手,轻声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伤了?”发现她的手竟是这样凉,便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手去暖。待他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么,本来盯着她手看的目光,立刻移向她的眉眼,见她并无不愉,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片刻之间又患得患失起来,心道:寻常姑娘被人拉了手不是骂人登徒子就是害羞,她却神色淡淡,半点瞧不出端倪。
唐欢虽从未握过别的女孩子的手,却也知道大部分女孩儿的手绝不会如她这般粗糙。这是一只常年握剑的手,干燥稳定,掌心布满茧子,手指消瘦细长,骨节分明,却足足比他的要小一圈。一时间他心中涌起无限怜惜,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下,便移开了目光不敢直视她,一直这么握着。
莫熙道:“你替我看看手腕吧。”
唐欢小心翼翼用手指细细捏过去,眉头紧锁,少顷才慢慢松开,柔声道:“疼么?幸亏骨头没断,只是伤了筋脉。”一顿,他又向莫熙看去,轻声恳求道:“跟我去唐门好不好?那边有药。治好了就让你走。”生怕莫熙拒绝,他又补充道:“就算外头的大夫能治,你一个人,伤了手,平日饮食起居诸多不便。这两个月要好好养着,这只手动不得。”
莫熙也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疼得这样厉害,这伤早治早安心,拖不得,便点头答应道:“好。”
唐欢见她答应得这样爽快,心中高兴非(…提供下载…)常。正待说什么,却听沐风亭道:“木姑娘这手是为了在下伤的,不亲眼见她治愈,在下实难安心。不知可否同去?”
唐欢心中微讶,面上却不露分毫,道:“唐门自然是欢迎的,荣幸之至。”
主人和客人都应了,莫熙自是无从反对。
沐风亭又道:“蜀山派与唐门宿怨颇深,唐掌门敢一人独闯蜀山,真是好胆色。”
唐欢不答,只柔和了神色看着莫熙。
许是手伤不日便可治愈,这一夜莫熙睡得少有地安心。
唐欢睡在一旁的吊床上,只觉得朝思暮想之人就在触手可及之处,连日来的心焦惶急尽皆平复了去。那滋味,就像儿时爹娘常常买给他吃的梨花糕,微苦之后只剩唇齿留香的甘甜,回味无穷。
黑暗中,沐风亭却屡屡翻身。
次日。晨。当晨曦露出第一抹曙光的时候三人便都醒了。
莫熙终于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只笨鸟呢?可跟来了?”
唐欢笑道:“在洞中水源处休息呢。它为了你已经好多天不吃不喝了。你去瞧瞧它吧。”
莫熙点点头,便跟着唐欢走。
原来此处真的别有洞天,竟得一缕阳光从山腹空隙中射入,那一池碧水许是跟瑶池同源,其上轻雾蒸腾,池边开满紫色山花。花丛中躺着一只大鸟,头部的毛果是秃了些许,听到声响,它终于悠悠转醒,一双绿豆小眼顷刻间已经睁得精圆,见到莫熙,竟双爪一蹬,临空飞起,就在洞中绕着莫熙足足飞了三圈,然后停到她的足边,用身体蹭着她,一双长翼不时扑腾几下,去扫她的腿,好似撒娇一般。
莫熙抚着它的头,轻道:“它倒是乖觉,一路上跟着我,从来不现身。大概是见我落入山腹冰洞之后,才在原地一味用蛮力俯冲,却不得法子进去,反倒把头撞伤了。见我不出来,才去找你的。”
莫熙弄来昨日吃剩的兔肉,亲自喂它。海雕吃得狼吞虎咽,一派欢欣。将憋下去的肚子吃得滚圆了,便开始围着莫熙跳来跳去。
唐欢道:“它应该是渴了。”莫熙无法,只得捧了池里的水,喂它喝。莫熙见它乖乖低头饮水的样子,轻道:“才对你好些,你就开起染坊来了。池子里有水,自己怎么不去喝。还敢自作主张。”
唐欢在一旁只温柔了神色看她。竟羡慕起一只鹰来,心道:她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对我说话。
清欢如诉
三人略作洗漱便准备告辞下山。
仙翁却道:“几位且不忙。老夫识得一条下山捷径,各位若信得过老夫,稍后可随我来。”他微一沉吟,接着道:“不过老夫有一事相求唐掌门。”言罢他竟郑重其事作了一揖。
唐欢闪身不受,道:“前辈无需多礼。若是力所能及,自然义不容辞。”
仙翁又是深深一揖,道:“还请唐掌门允许老夫去唐门后山祭拜一个人。”
唐欢疑惑道:“想必前辈应该知道,唐门后山是禁地,就连唐门中人也只对墓地所葬之人的直系血亲开放。却不知前辈要拜祭何人?”
仙翁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现出缅怀思慕之色,竟还带着一丝隐忍的痛楚,轻道:“便是唐仪。”一顿他又道:“此事说来话长。老夫定会细说渊源,不让唐掌门为难。”
唐欢心焦莫熙伤势,于他而言,早下山一刻也是好的,便允诺道:“若是前辈能助我等尽快下山,自当破例。”
仙翁见唐欢答应,面上立刻露出欣慰之色。
他带三人走的几乎是一条直线下山的捷径,只是山势略险。那一方小径掩在群山密林之中,脚下山路只得一人行走这么宽,旁边便是万丈深渊,所幸此处全无云雾,视野清晰。仙翁健步如飞走在最前头,时不时放慢脚步等一等三人。三人武功俱是不弱,但仍需时时攀紧峭壁上的藤蔓,以免脚下有失。
白尾海雕自出了洞中,低空围着莫熙飞了一圈,便直上云霄,很快只得一个小黑点。莫熙知它能耐,跟同步卫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