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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刺客无名 by 夜雪猫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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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得殿门,便遇上手捧功德簿的小沙弥,少不得添些香油钱。
  莫熙大笔一挥,“十两”纹银,签上自己的名字“木氏。”幸亏木字简繁一致,否则换了别的字,她就只能签鬼画符版的简体。让她怨念颇深的还有古代女子不能以名字示人,放眼望去,整页纸上差不多都是某某氏。不过她一个刺客,不需要以女子之身扬名立万,倒也罢了。
  八小姐握笔签名的时候,手执的一柄湘妃竹扇骨的折扇不小心落在地上,莫熙弯身替她拾起。扇面不得见,不过此扇甚是巧妙,合起来便是一朵亭亭径直的墨芙蓉。八小姐接过,小心拂去其上尘埃。墨芙笑道:“多谢木姑娘。我们小姐可宝贝这把扇子了。便是我的名字也是因它改了的。这扇面用的是碧落轩不外传的银绡,还是杜公子亲自淘换来的呢。小姐再请人作画题字才得的。”八小姐斥了一声:“要你多嘴。”莫熙笑答:“无妨。举手之劳。”
  八小姐十分大方,出手便是一百两。小沙弥笑得见牙不见眼,奉承道:“女施主昨日已捐资颇多,今日再捐,可见一心向佛,与人为善,其心至诚。”想是昨日二人分别用饭的时候八小姐已经来过华严殿。八小姐并未多言,只点点头,挽着墨芙去了。
  回到松雾院,小沙弥送来一只景宝蓝底绘玉兰花小瓷瓶,一言不发走了。瓶子可谓袖珍,不过一指高,揭开瓶盖,一股馥郁清纯的酒香扑鼻而来,观其色水白透明,浅尝一口,味道清爽鲜洁、甜而不腻,口感极佳。正是泛舟西湖之时莫熙想喝的桂花酿。不用说,如雾这厮酿酒已非一日之功。莫熙一气喝干,意犹未尽。暗骂:这斯端的是酿得一手好酒。却是个小气鬼,有道是见者有份,他却只肯送来这么一丁点儿。岂可让他藏私。遂决定当晚便去找他,不拘什么法子定要弄些来过过瘾。

  将进酒

  晚上去找如雾的时候抓了个现行,这妖僧,果然在禅榻上坐着品酒。
  面前的酸枝木几上摆着一双木斗,一只云纹玉觥,一把温酒的双狮纹金铛。
  见莫熙来了,了然一笑,道:“既来了,便同饮吧。”撩了袖子,将一只青白瓷莲花座酒壶从金铛中捞出,注了七分满到木斗里,推至她面前。
  “你不怕智清瞧见我二人对饮?”这几日寺中传言方丈就要圆寂,而接其衣钵的非如雾莫属。
  “传言不可信也。且每日此时方丈大师都会在藏经阁独自清点寺藏之物。”如雾似对住持之位毫不上心,只一心品酒。
  莫熙点点头,坐下狐疑道:“都言以玉斗为酒器佳,何以尔独不同?”
  如雾笑骂:“蠢材。唐李太白便是用木斗豪饮才得诗作不下百篇流传于世。你且试试此斗与寻常酒器有何不同。”
  此斗木质轻而有异香。杯边烫有兰花花纹。
  莫熙学他样子依言用双手端两角,另一尖角对嘴而饮,竟较白日所饮更为香醇浓厚,讶异道:“竟是玉浮梁。”
  玉浮梁就是原汁不加浆的稠酒。
  清异录·酒浆门》有述:“旧闻李白好饮玉浮粱,不知其果如何。余得吴婢使酿酒,因促其功,答曰:‘尚未熟,但玉浮粱耳!’试取一盏至,则浮蛆酒脂也,乃悟太白所饮,盖此耳。” 玉浮梁由此而来。
  如雾点头赞道:“既知玉浮梁,尔尚可雕琢。”
  稠酒一杯便抵得寻常水酒数杯,莫熙出于职业敏感十分自律,从不喝醉,是以不欲再饮。
  如雾却吟起诗来了:“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笑杀陶渊明,不饮杯中酒。浪抚一张琴,虚栽五株柳。空负头上巾,吾与尔何有!”一边长吟一边还以右掌就着木几拍案击节。
  莫熙顿时哭笑不得。
  相传李白有友名王历阳,颇具古风,最仰慕陶渊明,并效仿其隐居乡间,亦于门前栽五棵柳树,戴一方白巾,喜吟诗抚琴。一日,天降大雪,四野披银。李白做客王历阳家中,主人热情的款待了他,但只陪吃,不陪喝,无论李白如何劝酒,皆不饮。李白大怒,当即挥毫作了这首嘲王历阳不肯饮酒》诗。不但极尽讽刺,还拿绝交来威胁。
  得,咱也狂放一把。于是莫熙自动满上第二杯。
  这第二杯便显出木斗的妙处来了。热酒注入杯中少顷,便有木香融于酒香,更添清醇馥郁。
  莫熙不由赞道:“此斗甚妙。未曾想你一个方外之人,竟深谙此道。”心里暗骂,这斯于饮酒之道如此精通,可见二十年前没少花天酒地。
  如雾为她又添一斗,得意道:“这是自然。这酒,需用户县秦渡镇的糯米,湖北荆门镇的小曲为料,且据不同质地的江米和不同季节之变化灵活掌控。过酒之前,需手净、料净、器净。转、搅、搓、揉、压等技法需运用自如。其酒才得浑然一体,经火煮,汁稠味香,晶莹如玉。糖不得单入,只糖一味便令其酸,须于过酒之时掺入蜜糖腌的黄桂酱,如此方可令桂香酒香相融。”
  如雾悠然一笑,道:“你且再试试此觥。”
  觥实为古人罚酒用器,因其无可立足之处,非不饮则无所安置。
  莫熙从善如流,以玉觥为盏。二人你来我往,把酒论经。快哉!
  不知几杯下肚,莫熙恍惚想起自己第一次买桂花酿的情形。
  那位满头银霜的沽酒老翁边笑着让老伴替他擦额头上的汗,边对她说:“将桂花酿涂在爱人的胸膛上;就可以在转世轮回中;相守三生三世。”
  哈,此言实可笑也。说什么三生三世。这一世,她便已手刃爱人于三尺青锋之下。

  夜分方醒

  莫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伏在案上,右手还搭着那只牛角形的玉觥。如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双眼因酒气染上了桃花色,僧袍松垮,说不出地清俊风流。这斯身上酒气比她还重,怎地未醉。果是妖僧!
  对她来说这么人事不知还是头一次。只是日后万万要不得。喝酒误人啊。
  如雾将手中的粉青莲花盏递给她:“此茶名为千杯不醉。”
  莫熙接过用葛根、葛花、枸杞泡的醒酒茶,慢慢饮下。片刻功夫,果觉神清气爽。
  于是谢过,起身告辞。
  回松雾院洗漱后,将沾了酒气的衣裳换下,吹灯歇息。
  睡至夜半,猛地听到三声凄厉的女子尖叫,是墨芙。松雾院地处偏僻,且只有她们三个住着,是以墨芙叫得虽响听到的人却只有莫熙一个。
  一闪身,冲入八小姐的房间。就见她吊在房梁上。莫熙一眼便知她已气绝,大罗神仙也难救。便对一旁显然已经歇斯底里六神无主的墨芙呵道:“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守夜的僧人救人!”墨芙这才惊醒过来,慌慌张张地奔出去了,夜里黑还险些跌了个跟头。
  莫熙仔细地查看现场。
  屋子里大敞着窗子,桂花的香气飘进来,在如此凉夜中显得有一丝凄艳。
  莫熙将袖中的悬冰丝,轻轻一抛,绕梁而过,用左手扣住,将自己的身体也吊起,以便平视观察尸体。
  悬梁用的是一根汗巾子,看材质应是八小姐的贴身之物。尸体已僵硬沉重,已然气绝多时。八小姐脸色青紫,皮肤点状出血。观脖颈勒痕,果是吊死的,并非被勒死。 从尸斑看应是死了至少一个时辰。正是她在如雾处喝酒的时候。
  身上穿着那套雨过天青色纱衣,衣衫微有凌乱,腰间的系带打错了一节。搜了身,没有发现任何物件。八小姐自来了寺中就卸了钗环,束发也极简单。
  没有被侵犯的痕迹。也没有挣扎厮打的痕迹。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缝隙很干净,没有衣料纤维。
  收线无声落地。
  上吊用的踢凳碰翻了一旁的香案,莲花座香炉跌在地上,香被摔成两盘,外圈燃着的那头落在打翻的茶水里,被打湿熄灭。细瓷茶盅在一旁摔得粉碎。
  莫熙将两盘香拾起,拼接在一处,断口相契,闻了一闻,再放回原处。
  再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遗漏之处,便闪出房间去追墨芙。她做这些不过片刻功夫,墨芙脚程又慢,奔出的时候根本未曾留心莫熙,是以见了她也不奇(…提供下载…)怪,一直以为她落后自己不过两三步距离。两人在离松雾院最近的大殿找到两名守夜僧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事情惊慌失措地说了。
  二僧听了,立刻提了油灯,将两人甩在后头,跑去了松雾院。等莫熙跟墨芙赶回去的时候,二僧已把八小姐抱了下来。
  因她二人害怕,僧人便将她们重新安置在寻常接待香客的地方。又将松雾院锁住。
  墨芙自然是睡不着的,莫熙便引着她说话,暗自拼凑信息。
  亥时的时候大概钟刚敲过(相当于晚上九点),八小姐说要喝冰糖银耳莲子羹,八小姐每夜最多睡得两个时辰,晚上要点心也平常。小丫头便去了厨房。因八小姐喜(…提供下载)欢银耳煮得很稠,很是费了些功夫。她一直看着火候,足足守着炉子两个时辰。等快好了发现忘了撒桂花,便回来取,顺道看看八小姐是不是等不及睡了。那时也是子时的钟刚刚打过(凌晨一点)。就看见了八小姐悬梁。
  墨芙大约是想起方才看到的情形哭了起来。她乍经骤变,情绪上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焦虑惊恐中,此时缓过神,反倒发泄出来。
  莫熙任她哭泣。等哭声小了,方道:“好丫头,你倒是仔细记着时辰。”
  “小姐素来讲究,这火候便是差了一分也是不能的。奴婢便一直听着寺里打钟。” 寺里每半个时辰打一次钟,子时是每日最后一次打钟,应该不至记错。
  “八小姐喜(…提供下载)欢盘香?”
  “是啊。我们小姐吩咐奴婢去煮莲子羹的时候,正巧香点完了,小姐还让重新点上。以前有几次小姐要跪经,香便是没点完也要让奴婢取了新的点上才让奴婢出去。今日奴婢取的是最后一盘香了。寺里的香不像咱们家的用桂花熏过,小姐不喜,让奴婢记得明日派人从家里送来。”人在经历过惊恐之后大多两种表现,有些人会像行尸走肉,封闭思维,不言不语;而有些人会像墨芙这样,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莫熙很高兴她是后者。
  这种香一盘要二两银子,等闲香客是不会用的。此香为交趾黄檀,俗称老红木,生长在海拔100米的崇山峻岭之中,生长缓慢,需要200…300年方可成材。香味淡雅清新,令人气脉畅通。只是这香因为制作工艺的关系,越是外圈的越淡雅,点到最里头便有些熏人。凌家用的香跟寺里卖给香客的材质外观都一模一样,只是自己用桂花特特熏过。此香是用木浆做成盘踞的样子,一盘共有十二圈,因绕得长,特点便是燃烧缓慢,一盘香起码可以点三个时辰。而从墨芙点香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刚才看两盘香拼接起来的长度,应是点了不会超过三十分钟。如果按香算,八小姐应是亥时刚过便香消玉殒了。正是她刚去如雾那里喝酒,屁股还没坐热的时候。
  莫熙点点头,若有所思。
  “你家小姐白日里便不言不语的。可见还未想开。”
  “我本以为小姐来礼佛可以清静散心,谁知道小姐自来寺里心思竟越发重了。昨日竟说什么活着了无生趣。哪知今日就……”停顿了一下,墨芙忽然道:“吩咐我去做莲子羹的时候还面上带笑。我只当她是想开了。谁知一转眼……”
  “好丫头,你已经尽了本分了。整日跟着你们小姐,她原是一刻都离不得你的。”
  墨芙点点头道:“那是应当的。我们小姐待奴婢情同姐妹,说句不当讲的话,便是比七小姐也亲近些。”
  “你们小姐以前可还来过寺中礼佛?”
  “有,自去年腊八节来过寺里捐粮后每月都来进香一两次,但这是头一回住在寺中。小姐最是虔诚,以前在禅房诵经礼佛时,让奴婢也去拣佛豆。”
  “你们小姐心善,定是捐资颇多。”
  “小姐每次来,都要先拜华严殿,然后捐资。次次都是一百两。”
  “你可见过八小姐的扇子?”
  “见过。别的物件儿都是奴婢保管。只这扇子,小姐喜(…提供下载)欢得紧,自从得了,都贴身带着。所以奴婢未曾细看。不过小姐时常对着扇子发呆,奴婢有时候看到一两眼,扇面上画的是断桥。只是奴婢不识字,不知题的是什么。”
  墨芙顿了顿,悲声道:“小姐过得很苦。奴婢知道她心里有一个人,却是谁都没告诉,只一味自己煎熬。谁成想今日竟然故意把我支开,悬梁自尽了。”
  莫熙叮嘱道:“事关你们小姐的闺誉。她已经去了,不能再污了名声。这话你别对人说。就是衙门里问了也别说。”
  墨芙点点头,道:“木姑娘放心,奴婢知道轻重,不会多嘴。”

  智清之死

  次日,凌府的人一大早得知丧讯,凌七悲痛之余,让管家去官府报备。衙门里派了人来寺里查案。正巧京城六扇门的捕快唐仁在杭州追捕逃犯,便一并跟了来。
  虽是平级,但京城衙门自然与地方不同,杭州府衙的人显然以唐仁马首是瞻。
  唐仁找来莫熙跟墨芙分别问话。
  他身着便装,挂京城府衙腰牌,怀揣铁尺、绳索,一身标准配置。莫熙知道捕快所承担的侦破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叫“比限”,一般五天为一“比”,重大的命案三天为一“比”。过了一个“比限”,还无法破案的,捕快便要受到责打。所以她边打量唐仁,边寻思着若是此人回去之后被打得屁股开花,那可有得瞧。
  捕快在这儿属“贱业”,根本不像四大名捕》里头写的这么拉风。朝廷律法严格规定他们的后代不能参加科举,以免有辱斯文。即便他们脱离捕快行业,其子孙三代也得跟着倒霉,三代之内不可入仕。真真是遗祸子孙的行当,一倒霉就是四代,没前途啊。
  捕快在老百姓的眼中也不是武侠小说中的正面形象。他们是没有工资的,每年的伙食补贴即“工食银”不过十两左右,养家糊口都艰难,于是敲诈勒索成风,巧立名目收取好处,与州县官吏同流合污,制造冤假错案,对老百姓横征暴敛,任意拘捕。可谓坏事干尽臭名昭著。
  杜甫在石壕吏》中有叙:“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吏呼一何恶,妇啼一何苦……”这个“捉人”的“吏”,指的就是唐仁之流。
  这可不,凌七一听说莫熙跟墨芙被传唤,立马让仆役去府衙打点,平日里杭州府衙她可没少孝敬,自然是小事一桩,只是人家说了,唐捕头那是从北京城到杭州城,出了名的油盐不进,凌七也没法子。这不受贿的捕头比那贪财的更招人恨。
  莫熙慢慢说了自己是凌七小姐请来的客人。因七小姐不便前来,便拜托自己陪八小姐来灵隐寺礼佛。昨晚去了如雾大师那里论禅,回来入睡后听到墨芙的惨叫,两人奔走呼救。只隐去了喝酒这一节,说得颠颠倒倒拉拉杂杂的,一副后怕的样子。她嘴上乖乖答一句,心里跟着骂一句鹰犬走狗什么的。
  唐仁温和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木姑娘当时难道不知道先将人解下来?说不定还有一口气在。”眼神却锐利地盯着她。莫熙看着唐仁,一身小麦色皮肤,笑起来健康阳光,绝对的优质帅哥一枚。这得多想不开才当的捕快啊。杀千刀的,竟然盘问起姑娘我来了,活该你们家三代跟着你倒霉。
  面上可怜兮兮地摇摇头:“当时八小姐脸都紫了,舌苔伸在外头,看着实在怕人,我都不敢再瞧第二眼,连屋子里也不敢再待。都这么着了,莫非还有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着叫人。可是因为这样才迟了?若如此,我可犯了大罪了。”说罢吓得哭了起来。
  唐仁一时手足无措,直觉想给她抹眼泪,又不敢轻举妄动,对着莫熙那手举起了又放下,直把她当成了个无从下手的刺猬。旁边的杭州捕头人称老六的心下好笑:你套人一小姑娘的话,也疑心太过了吧。还把人吓哭了,算什么英雄好汉。不收银子,敢情儿就你清廉,一个小捕快,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呢,日后娶不上媳妇儿,有你小子哭的时候。心里十分看不上他,也有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意思,所以从头到尾不吭声儿,由着唐仁折腾去。
  如雾还当了回莫熙的不在场证人。得道高僧的话,信用度高啊。莫熙马上洗脱了嫌疑,比白萝卜还白。至于墨芙丫头既无动机,又无证据,主子凌七力保,自然也是无事的。
  唐仁查了半天没有一丝线索,加上问了凌七跟凌家家仆,都说八小姐总是愁眉不展,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便以自尽结了案。
  凌七亲自打理妹妹的遗物。莫熙去了华严殿,这次她倒是出手大方,一捐就是一百两。那天见过的小沙弥心里虽然偷着乐,面上却不敢笑了。凌家八小姐出的事寺中传得沸沸扬扬的。
  看莫熙一副悲戚的样子,小沙弥殷勤劝慰了一番。
  莫熙随意翻着功德簿,同小沙弥说着话儿。
  不一会,凌七收拾妥当,派了墨芙来接她一同回到凌宅。
  路上莫熙让凌家家仆去买了一本慕宴斋出的董其昌写的金刚经》的拓本。
  当晚,灵隐寺的方丈智清被闯入藏经阁的贼人所害。对方武功高强,智清跟唐仁二人联手竟然不敌,智清被偷袭,背后中了镖,那标的形状很奇特,像一朵六角雪花,就连唐仁这个有七年从业经验的捕快也没见过。
  一代武学大家就此陨落,江湖人士无不扼腕。
  这两起人命被人议论了一阵子,杭州城又恢复了平静。
  唐仁搜捕不到入藏经阁的贼人,只得回京挨打去了。
  他动身的第二天,莫熙也辞别了凌七。
  这一次任务完成得很轻松。莫熙很满意。

  不负如来不负卿

  桂花谢了秋容。
  智清大师故去,皇上亲封新任灵隐寺住持方丈如雾禅师。并亲赐云锦袈裟,又称“五件指甲盖金龙紫裳法衣”,上有九条金螺纹编织的五指甲盖金龙,非圣上亲赐不可得。
  灵隐。藏经阁。
  如雾身着白袍,披紫金云锦,执笔疾书。一派端持雍容宝相庄严,掩尽艳骨风流。
  忽然一把扇子无声无息地递到他面前。其上一朵墨莲静开。
  如雾搁笔,叹了一口气道:“你何苦又回来?”
  来人不答,一扬手,唰地一下展开扇面,渺渺数笔,断桥跃然纸上,旁边提着一首诗:
  第一最好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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