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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剑荡八荒-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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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要到盛夏才能不见残雪。抬轿人步履蹒跚而上,轿中人感觉冉冉升高,渐感寒气袭人。脱下翠绿色披风,那女郎柔情似水,为昏迷中的小和尚盖上,而后凝眸透视,含情脉脉.“启禀…九……怪姑……姑奶奶,这里已经是莫……干山最……最高处。”

“落轿。”大轿落地,女郎抱着小沙弥缓步踱出,也不看那些强盗一眼,冷声道:“滚下山去。”众强盗如逢大赦,连滚带爬下山去了。其实他们若不是惜命,早会赖在地上不起来,这时巴不得躺在地上滚下山去,哪怕是落到山涧里面,跌个纷身碎骨,也比累得心欲从嗓子中跳出强得多.

山巅小筑中,炉火青蓝,蓬头稚童在侧轻闲地煽着芭蕉扇,火焰随扇风呼啦呼啦摇曳.那童子居然对入室的男女视若不见,只顾看着炉火。

“童子小哥哥,石大夫可在?”轻轻放下怀中小和尚,姑娘柔声问道.小童不答,向八角炉中加块生炭,又晃起芭蕉扇,才慢慢道:“师博应友人之约,到杭州西湖为名妓苏兰兰诊病去了。”

寥寥两语,愕得女郎目瞪口呆,心中叫苦不迭:“弄巧成拙!想置公孙晶芸于死地,万料不到竟是救她—命。而我的小和尚八九性命难保,这可如何是好?”不亚坠入万丈深渊,处身冰窟。

药童见状,问道:“姑娘可是得了寒毒,需要用人体来取暖,才临时找到那和尚,小和尚是被寒毒冰得昏死了么?”

女郎摇头道:“不是,是他中了剧毒,我是来送他看病的.”

稚童奇道;“小和尚有病,都是大和尚送到山上的,今天怎么是位姑娘来送。”那姑娘颊飞红晕,嗔道:“不许胡说,他是我……我……我的哥哥,我不送来谁送.你师傅便是那铁心华陀石新章么?”

“错了!师傅不是铁心,他的心是肉生的,那天给那个生了寒毒的人治完病,他们两个一起心痛起来.师傅如是铁心,又怎知道痛?”

嵩山九怪不再听药童说满含稚气的儿话,抱起小和尚,忖道:“刚才不该放走轿夫,这时只好劳累自己,从这里步行赶到西湖,恐怕得到掌灯时分。若是那袁星找到铁心华陀,稍稍处抬公孙丫头便与那石新章赶回莫干山,我再去西湖,岂不是又走到两岔去了么!这可如何是好?谁晓得袁星会不会有那等好心.—定能将铁心华陀带回来?到底是去不去杭州西湖寻医呢?”以己之心,度测天罡剑袁星,越想越觉坐待不妥,抱着张发在山巅小筑中来回踱着圈子,最后银牙咬得朱唇见血,还是相信自己.不相信袁星,抱着珍逾己命的小沙弥出了丹房,向山下走去。

朝霞灿烂,树叶小草上露珠闪烁。那女郎拖着长长的背影,与怀中张发的影子,在山道上组合成横短竖长的十字形。急急向下移动。莫干山不乏奇峰秀石、伟树美泉,历来是游览胜地。她心系怀中小沙弥安危,只顾一心赶往杭州西湖,哪里还有心思欣赏山景.正行间.忽觉眼前阳光被分割成数十碎片,在她印象中,光是无法分割的,正觉惊奇,脚下已经被什么东西兜起,箭一样的离地,失去了自主.凤眸含嗔,睥睨四顾,见自己已被人用捕猎的大网吊起,大怒道:“莫干山的小蟊贼,姑娘我是强盗的祖宗,你们难道不知嵩山九怪的名头么?”石后树侧转出四五黑衣人,并不理会她说什么,只是嘿嘿冷笑,卸下猎网,一起抬着钻入树林中。

转过两座小峰,眼前出现处平台,上面摆放三张硕大无朋的石桌,每桌上供奉着块红楠木雕成的灵位。黑衣人将猎网连同网中人在灵位前掷下,一人向中间灵位抱拳施礼道:“大教主,弟子奉命已经擒住想要混下山去的铁心华陀,恭请大教主发落。”

忽地,那灵位上突然烟云缭绕,烟雾中若隐若现出个人影来,渐来渐清晰,最后相貌可辨,獠牙靛面.幽灵—样的影子喋喋道:“第十三执法使者,你捉到的是个女人与个和尚,哪里有那铁心华陀的影子?”

黑衣人禀道:“铁心华陀石新章已经改装易容成这个小沙弥.属下对此敢打保票!”左面桌上灵位在霎忽间又升起阵烟云,现出个脸上绘着蝙蝠的恶鬼,缓缓道:“错了,这小沙弥中气不足,那铁石心肠老鬼就算是装成和尚,也决不会弄得自己奄奄一息。”声音虽缓,中气却足,震荡得山鸣谷应,人人耳鼓发麻.剧震声中,女郎怀中的张发转醒过来,望见抱着自己的少女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晶芸姑娘,喜出望外,吃力地说道:“晶芸,我这是活着还是死去了?不管死活,能在你怀中,都是我梦寐以求的福气.”说到这里,努力睁着疲倦的眼睛,贪婪地看着那女郎。

姑娘着实大怒,在她想来,和尚守的是清规戒律,既然自己被貌美的小和尚抱过,那么只有设法让这小沙弥还俗,委身于他.这时听得小和尚居然苦恋着貌似自己的公孙晶芸,醋意之浓,无与伦比,哪里还顾得上所遇是人还是鬼,狠狠在张发肩头咬了口,抬头吐出血皮碎衣,恨恨道:“没良心的,人家为你奔波千里,你却想的是那公孙丫头!以后只要再听到你喊她名字,便杀了你!”想到晶芸容貌忒是酷肖自己,这才渐平醋意,轻轻抚摸着张发被咬的创伤,柔声道:“不痛吧?是我不好,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才有这样的误会.我叫姬碧瑕,以后你就叫我阿瑕好了.”

那黑衣人转过身来,狠狠向张发踢了一脚,怒道:“石新章!你装甚么鬼?还不快现出原形,等老子剥你的皮不成?”

姬碧瑕见张发又被踢得昏死过去,心痛得眼睛湿润,喊道:“狗眼睛的东西,他是少林和尚.哪里是石大夫!我们来到这里是寻那石大夫诊病的,如何会成了你们的仇家石大夫?

你雪上加霜,踢了他一脚,姑娘与你们完不了!”

那第十三执法使者怒道:“完不了又能怎样?难道凭你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便想奈何得了活死人教?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中间供桌灵位后的幽灵字句铿锵道:“第十三执法使者,你已经惹下杀身大祸,犯了本教不可饶恕的罪过.”那执法使者—怔,忽然面色惨变,扑嗵跪了下去.叩头道:“教主,属下罪该万死,不该在今年中秋之前,将我们的教名在外人面前道出。但是,这俩人已经死定了,死人是不会泄漏任何机密的.”

活死人教教主森然道:“这个不用你提醒,安心上路吧!”扬起似是烟雾组成的右臂,微曲小指轻轻弹出,一道碧蓝色火焰射下.那执法使者惨叫一声,登时浑身火起,火球以地滚动良久,渐来渐小,寂然不动,终化飞灰白骨.饶是那姬碧瑕胆壮不让须眉,见状亦吓得玉面失色。忽道:“父亲,你为何假戏真做,杀了第十三执法使者?”活死人教教主声音转得柔和至极,道:“瑕儿,他瞎了狗眼,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还踢了你喜欢的小和尚一脚,若是要了释迦牟尼弟子的小命,我这活死人教教主更是死后十八层地狱容不得,得去十九层.咦!这小和尚剑伤如此之重,居然没死!?”

姬碧瑕道:“爹爹,他剑伤如此之重没死的确是千古奇闻,还有更奇怪的是,他中了我们家喂毒的独门暗器,居然在没服解药情况下活了过来。”

姬教主不解地问道:“乖女儿,你到底是喜欢不喜欢这个小和尚?若是不喜欢又为何千里带他求医,并且害得为父亲自带人来捉那出了名的铁石心肠石新章,怕他不予救治,以便用强。若是喜欢,为何不喂他解药?”

碧瑕道:“解药早给他了,可是他竟然转赠给其念念不忘的晶芸丫头!当时有解药自己不服用,这时已经毒入膏盲,药石罔效,喂他多少都是无用.”

活死人教教主奇道:“世上居然有人身中我家独门毒药这般久不死!这是什么道理?难怪乖女儿要喜欢上他.”顿了顿又道:“按常理推测,便是单单身中这么透心而过的一剑,有十条命也死去了十一条,可是这小子非但不死,而且还能抗御别人捱不过一时三刻的剧毒这多时日,岂非咄咄怪事!”

便在这时,那被踢昏的小和尚竟然再次醒来,睁眼见自己已经与那姬碧瑕姑娘在猎网之外,竟是中气恢复不少,声音颇洪,道:“阿瑕,是你击退了强人,救出小僧么?”叫了人家姑娘闺名,不觉惨白的脸上绯红,接着又讷讷道:“是你告诉小僧这么叫的,不然怕你生气又咬我肩头.冒昧唐突佳人之处,尚请施主原谅。”

姑娘闻言之下,又羞又恼,红飞满面,心里暗骂:“呆和尚!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呆头呆脑半点也理会不得!怨不得别的姑娘都不嫁和尚。”

第 九 章万里求医蹈魔窟

且说袁星抱着晶芸,急若星火,径趋杭州西湖。那参霞道人内力忒是雄浑.以晶芸的修为而论.身受他—记掌力。本应当场毙命,之所以能支持到目下,全系袁星不间断向其体内输入真气之故。

天罡剑袁星内功虽然已达超凡绝俗境界,但毕竟人力有限,几日几夜下来,几欲虚脱。

子夜时分,赶至杭州境地,杭城已经在望,疲倦至极,寻处干净地方打坐小憩片刻,又抱着晶芸连夜赶路。

一路辛苦,奔到天光见晓,已到杭州艮山门下。城门紧闭,护城河足有五丈余宽,吊桥高挑,眼前无路可通。袁星在河边伫足,忖道:“若是绕城而过,得多花半刻钟时光,莫如且休息半刻,恢复些力量越城而过。”

蓦地,一道白光掠过,快逾迅电,不知究竟何物。灵猿玉雪好奇心起.似影随形追去.袁星久候不见它回来,力气已经恢复,救人如救火,决定先行入城寻那铁心华陀。

城楼上守军这时睡得正香,谁晓得下面会有人欲跃墙而过。坐下吐纳稍顷,袁星抱着晶芸站起,后退三步,深深吸足口气,快步前奔.在迈出第三步时,飞脚踢出块石头.那石头挟着劲风平行飞向对岸,袁星凌空虚踏,迅逾飞鸟,于河心上空追及那石头,提气稳稳落在上面,乘飞舟似地凌空虚渡,直逼对岸.

那石头载着二人,过了护城河,兀自余势未竭,径射城墙。袁星抱着晶芸飘然落地,抬头见面前高墙雄伟,足有五丈。寻常人认为插翅难飞的城墙.在这位大侠眼中,不值—晒。

微微提气,扶摇而起.身在空中竟似陀螺一样.旋转着越过城墙。临空下望,搂宇历历,平视远眺,一望无际、前方渺渺雾岚缭绕.知是西湖,竟然身不落他,凌空吸气,折腰射向幢小楼顶,飞檐走壁径趋西湖。

长空之下,双人如生巨翼,飞过层层叠叠宅院,顷刻已至钱塘门下.自城里拾阶而上,至城楼下望,眼前一泓湖水,碧波荡漾,桃红柳绿,数不清的垂柳似对对侍卫,环拱湖周。

心旷神怡。

晶芸再度睁开倦目,望见袁星,声音微弱道:“我们这是在哪里?”袁星答道:“在天下闻名的杭州西湖。芸儿,你看,这里有多美丽,简直是仙境天堂一般.”晶芸迷离着美目,望了一会儿,低低道:“小师祖,你对我这般好,芸儿感激不荆芸儿有—事相求,定要你答应之后,才好出口。”说着颊飞红晕。

袁星见了,不由心旌一荡,道:“我也有一事求你,也是只有你先答应后才能开口。”

二人四目相对,齐感异样,慌忙避开,怀如揣兔,怦怦乱跳。

晶芸缓声问道:“我迷迷糊糊只知你抱我奔波千里,是来什么地方求医,那医生是住在西湖么?还有,你什么事求我,但有所命.无不遵从。”

袁星红了面孔,飞身跃下城墙,窘然道:“我求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师祖,固为咱们的年纪实在相差不大,这样称呼下去,多难为情。”晶芸点头道:“这个我答应你。那么叫你什么?”袁星讷讷道:“我不知道,随你的便。”

其实晶芸心中早不再叫他师祖,重伤神智昏迷之下,居然吐出真心话,道:“那么我叫你袁相公如何。”唐时的相公称呼,并不意味着便是丈夫.虽是对男子的通称,但听在袁星耳中,颇是受用。

这时他们已经围湖转了半周,不知那铁心华陀究竟在哪里,反正那化名嵩山九怪的女郎言道他是在此,只有寻访方知。天罡剑铁骨铮铮,这时已经化作绕指柔,轻声道:“芸儿,你的事是什么?我一定答应你,快说出来吧!”

晶芸道:“我的心事已经由你代替完成了,还说些什么?”袁星愕然不解,怔怔地瞅着晶芸。公孙晶芸秋波流传,嗫嚅着说道:“你还不明白,真是个傻瓜!其实我求你的,便是能叫你一辈子傻瓜。”

灵犀奄至,立时醒悟:“啊!原来我在心中盘算以久自认为卑鄙的念头,芸儿也早有这种想法。她要求的便是不要再叫我师祖,这样才可缩小无形的距离,消除隔阂.她……她要叫我一辈子的‘傻瓜’!这种说法意味着什么,岂不是再明白不过了么。”

忽听湖心中传来急骤的打斗声,极目望去,见那湖心小岛上寒芒闪烁,忖思:“清晨中什么人在那小岛上拼命,大煞风景至极。”习武之人,观斗探奇之心最强,便是内功火候已达—定境界的袁星也不例外。觑准方位,抱着晶芸拔身而起,在湖中三三两两散落无致的游船上落足借力,星丸跳掷似地.扑向小岛。

晨起,多数是靠捕湖中鱼虾为生的渔民,只有极少数花舫是艺妓的浮宅。小瀛洲打斗甫起,四围船只齐向远处划去。袁星跃至最后一只离岛最近的船上,尚距岛土三十余丈。这时莫说怀中抱着晶芸,便是轻身一人.以他目下修为,奋力—跃最大限度只能及二十四五丈远,水中无处落足换气,难免要成个落汤鸡。

站在船头望之兴叹之际,忽听岛上呼叱之中传来句:“铁心华陀,你死到临头,还不弃剑认输!”袁星惧然一怔,知道那铁心华陀居然在上面,不敢再犹豫,抱着晶芸凌空而起,一掠二十余丈远,,堪堪去势已尽,横空一个筋斗,翻到水中三潭印月的第一潭墩上,只是稍点即纵,早落在那小岛上的梧桐树头。

湖中有岛,岛中有池,池荷葱翠.争相怒放。中池桥上,三男四女斗做一团。袁星不知哪个是那铁心华陀,只得静静观看。心道:“我只注意这三个男子,石大夫绝对不会是女的。

只要哪个男的有难,我立即救他!”待看清之后,大是糊涂起来:“怎么三男三女竟是一伙的!那么刚才呼叱的分明是个男子,他因何管那女子叫铁心华陀?”

大惑不解之下,暗骂自己蠢笨,只要制止他们相斗,一问之下不就明白。抱着晶芸落到场中,断喝一声,宛若晴天打个霹雳:“住手,你们中哪个是那铁心华陀石大夫?”

那三个男子忽然齐声道:“我是石大夫.”袁星微怔,问道:“怎么会有三个石大夫?”

那四个女子竟也齐声道:“我才是石大夫。”天罡剑大怒:“你们在消遣袁某!今天事已至此,不是真石大夫的别想生离此岛.”

那七人竟然一起仰天大笑起来,有的道:“你以为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么!”又有人道:“你是那逍遥浪子还是江柳杨?”其中一人道:“天下除了他们兄弟外,没人配对我说这样的话。即便是那袁星、陆云,也不敢在老子面前如此无礼。我们不去理会他们,是给那逍遥浪子的面子.”

天罡剑袁星怒极反笑道:“在下便是那不值一晒的袁星,看你们怎样奈何于我?小爷再问一句:你们中究竟哪个是石大夫?”双睛寒芒暴射,剑眉斜剔。

那七人先前还是六人攻一的局面,这时竟然同仇敌忾,齐向袁星示威,毫不示弱.袁星眼见七柄长剑指向自己周身,只是抱着晶芸傲立不动,也不掣出那柄玄铁剑鞘,浑似无事人一般.

晶芸的神智始终清醒,不安地道:“傻瓜,还不快些出剑。”

天罡剑微笑道:“出剑做甚么?我们来寻的是那石先生,而不是要杀这些早已经死了的人.”晶芸闻言,颇是不解,道:“他们并没有死啊!”袁星道:“只有他们知趣儿,马上走开,还是半个活人.若是胆敢再在这里聒耳,十条命也不够死的.”晶芸倦然一笑,已是释然.

那七人中忽有—人道:“石新章如何?还不是一样死在我们铁心华陀之手!”

袁星如坠云雾中,愕道:“那石大夫已死?你们怎么都是铁心华陀?”顿了顿又问道:

“难道那石新章不是铁心华陀?铁心华陀又怎会有七个?”晶芸努力地睁着大眼睛,在袁星怀中亦待听下文。

其中年纪最轻的红袍女子道:“我们即是石大夫,石大夫即是我们,这有甚么好问的。

好比你就是天罡剑,天罡剑便是你一样。嗯,不对,传说那袁星只是痴恋陆嫣然一人,你这人却跑到西湖狎妓,定非真的袁星。”

天罡剑大愕道:“我何时狎妓了?”红袍女子道:“你现在怀中抱的难道不是美妓么?”

袁星讶然笑道:“你怎么将我的……我的……当做妓女!”一时不知如何称呼晶芸,期期艾艾。

那红袍女子道:“她既不是妓女,你为何这般窘迫?”得意洋洋地又道:“她既是妓女,你便是假的袁星,我们更不须怕你.”言下之意,遇到真的天罡剑袁星,倒也有些忌惮。

余下六人哈哈大笑,浑没将袁星放在眼中。晶芸既怒又喜,怒的是这些人诬蔑自己,喜的是既然袁星无法称呼自己,那么他心中已将自己置于—个自己想置于的位置.当下轻声道:

“傻瓜,不用与这些无知的人生气,他们说你不是你自己,任他们说去,难道真的便可将你一身武功说没有了?”

袁星展颜微笑道:“对,芸儿.他们既不相信我是天罡剑,那么便让他们见识见识天罡剑术,又何必与之辩论真假。”抱着晶芸跳起,折下根桃枝,面对那七人道;“这便是我的剑.”

红袍女子道:“喂,你莫以为轻功卓绝,便能在华山七大夫面前放肆。那铁心华陀石新章武功之高,天下俱晓,不也一样因不听我们的话死在这湖底么!”另一人道:“妹子,不用与这淫贼多说,他怀中的女娃,叫什么云儿,这也是标准的妓女名字,那铁心老鬼不就是来杭州给那苏兰兰治病的么!”红袍女子道:“死鬼,那苏兰兰是我铁心华陀石小小治好的,与那死华陀何干?”

袁星听到自己千里来求的正主,已被眼前这些人杀死,心头火起,刚要动怒,忽想到他们好似个个都是医生,强抑怒气,道:“你们谁的医术能比得上那铁心华陀?既然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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