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道祖-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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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向在外人面前护着她们四个的玉公子，这一次却没有帮她说话，而是用同样冰冷的语气对着菊侍说到：“向萧将军道歉！”
“对不起，萧将军！”失去最后一丝希望的菊侍，哽咽着说到。
这一刻，萧高扬不知怎么就忽然又想起了他的亡妻，他也不知是不是今儿看到凤小姐而想起亡妻后，心肠忽然就变软了，居然在收剑之后，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
“我知你是想帮忙，但你冒然出手，对方就会发现有埋伏，之前所有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就会发现有埋伏”的说法，其实有些夸张；对方也可能会以为：“萧高扬脑袋被驴踢了？必然打不中的血咒也拦！”，也可能会以为：“这片土地之下，有什么挪不走，需要萧高扬浪费血咒保护的东西么？”
但萧高扬作为指挥官，不可能抱着侥幸心理，既然发现了有可能暴露，他就会立即阻止——菊侍应该庆幸，萧高扬的真气用得炉火纯青，否则，消除不了血咒的萧高扬会一剑捅穿她的喉咙来终止她施咒。
“对不起！”真心认识到自己错误的菊侍，哭得更伤心了：“真的对不起！我父母就是死在这样的场景下的，我忍不住就……”
玉公子从车厢中站起，缓缓走出，将菊侍拥入怀中，安慰到：“别哭了，哭得我都有点儿想起我那死鬼老姐了。”
萧高扬被眼前煽情的一幕搞得有些无语，不明白这两货怎么就都忽然追忆起了逝者。
于是尴尬的萧高扬将目光移向天际，打算看看“白银们”是否钻入了他的“口袋”中，然而视线中的异常却让他心中一惊：
“天什么时候全黑的？明明刚才看着应该还有一刻钟的样子！”
“‘白银们’已经钻入伏击圈了？齐嘉怎会不报告？！”
心中一惊的萧高扬，心念一动，打算立即接通离火大阵，将齐嘉拉入作战会议系统，了解最新战况；可是接下来的发现，却让萧高扬怛然失色以至于脱口惊呼到：“大阵失效了？！”
听到萧高扬的惊呼，哭泣着的菊侍、安慰着菊侍的玉公子以及车厢内另外三名玉公子的侍女，都是猛的一怔——大阵失效？离火大阵建成千年来从未失效过！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五人，立即开始尝试使用血咒接通离火大阵，可尝试的结果却更让人惊骇莫名，五人面面相觑，最终由玉公子打破沉默，说出了心中的惊骇：“血咒也失效了？！”
刚使用烟火发出“立即撤退、重新集结”信号的萧高扬，闻言猛的一怔，心念一动，身上的血符果然没发生任何变化！
大阵失效了！血咒也失效了！而且烟火信号发出后，齐嘉没有任何回应！
萧高扬立即警觉了起来，未时与颜信对话的内容划过脑海——李俊楠死了，李家又派人来踩着你的脸上位了！
“要踩我上位的，不是李家，而是你吧？！颜信！！”萧高扬心中怒吼，齐嘉的抗令不遵，让他忽然意识到了，在此山林中的三千人，都是颜信的人啊！
平时大阵畅通、血咒有效，身边没有自己人也无所谓，颜信敢对他不利，他一念之间，就能将信息传至军部，让颜信吃不了兜着走！
可现在环境变了，大阵失效了、血咒也失效了，他彻底与外界失联了，那颜信岂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中了那贼子的奸计啊！”
缕清了思路的萧高扬，一声怒吼过后，立即策马向着自己的将旗奔去，不知大阵失效范围多大的萧高扬，决定立即集结当前战区内他唯一可以信任的兵力——他的七名亲兵！
“此地不宜久留！为我护法！”
看着萧高扬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绝尘而去，玉公子反倒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是萧高扬的上司，虽然他和萧高扬合作已有十年，但阴影组织中黑吃黑太常见了！与外界失联的情况下，他一点儿都不希望自己搞不定的萧高扬留在身边！
心中感叹着萧高扬识相的玉公子，没有耽误一瞬，立即将一枚通体幽绿，绿豆大小的丹药拍入了口中——正是他之前口口声声称为假药的太玄碧玉丹！
值此生死一刻，玉公子选择了立即恢复实力，至于赚钱的事儿，等保住性命再说吧！
……
天全黑的那一刻，正在使用铠甲面罩内侧的光屏关注各处战场动静的颜信，眼前忽然一黑，铠甲面罩内部显示的所有光屏瞬间熄灭。
颜信不惊反喜，立即弹起面罩，与同时弹起面罩的颜阳平对视了一眼，确认了与大阵失联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人后，立即振臂高呼到：“大阵故障！独立连立即随我驰援萧将军！”
话音未落，颜信已是一马当先的向着山脚下的二营阵地冲去，紧随其后的是扛着颜信团旗的颜阳平。
颜信冲出不到一息，如雷鸣般的整齐马蹄声已经在山腰上响起——处在一级战备状态下的独立连官兵，听到颜信高呼后立即切换至战斗状态，仅用一息就在颜信的团旗后集结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突击阵，紧随着颜信向山脚下的二营阵地冲去！
感受到身后三百骑气势如虹，颜信心中狞笑：“萧高扬！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
天全黑的那一刻，正在指挥挂载了震荡雷、霹雳火弩箭的齐嘉，忽然感觉眼前的弩箭猛的一快，虽然困惑自己怎么就掉出了思维加速模式，但他立即高呼到“燃！”
他不知道敌军是怎么让他失去大阵加持的，但与敌军距离已不足百米，被敌军什么鬼血咒击中也不奇怪，所以齐嘉对大阵失效一点儿都不惊讶，反倒立即做出了最正确的决策——立即引燃所有已经射出的霹雳火！
否则的话，敌军一阵大风把这百余枚霹雳火吹回齐嘉的阵地中，齐嘉不说损失惨重，但布置好的口袋阵必然是无法维持了！
“燃！”“燃！”“燃！”……
遵宁镇作为宗炎王朝边防重镇，驻守的将士全是精锐，面对大阵忽然失效，虽惊不乱，立即使用一阵阵高呼将齐嘉的命令传达到位！
就在这百余枚霹雳火引燃的火海将山林上方昏暗的天空照亮之际，齐嘉仍然清晰的看到了远方萧高扬发射的烟火信号——代表立即撤退的刺白光球和代表重新集结的绿色箭头！
就在齐嘉一声“撤”已经涌到嗓子眼之际，耳畔却忽然响起了十八年前为国捐躯的父亲的声音：“嘉儿！大敌当前，你要临阵脱逃么？！”
“不！”齐嘉大声回应，嗓子眼的“撤”消失无踪，“保家卫国！誓死不退！”
齐嘉身边的亲兵们虽然很奇怪齐嘉的命令怎么会这么长、这么的脱线，但还是抓住了重点，忠实的传达——于是一声比一声响亮的高呼在二营阵地上响起：“誓死不退！”、“誓死不退！”、“誓死不退！”……
萧高扬不知道的是，颜信确实在计划着害他性命，但齐嘉的抗命不遵和颜信并没有一个铜板的关系——齐嘉是第一个在此阴冷环境中，被亡者影响了决策的武者！
……
天全黑的那一刻，光耀会的当家们立即注意到了环境的变化。
冲锋中的青眼狼，忽然冲到光头身侧，附耳低语到：“大哥！血咒失效了！”
光头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新武器？！竟能让血咒失效？！”
这时光耀会众将距离山林的距离已经不足百米，众锻骨期高手都早已拿起弓箭进行反击，虽然没射中几人，但士气真心高昂，甚至已有锻骨期高手高声骂道：“小兔崽子们！等着在爷爷的战技下化作飞灰吧！”
这一片混乱中，注意到血咒失效的武者确实不多。
“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逃跑？”光头在心中问着自己，深感血咒失效后，没有能力抗衡正规军的光头，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但光头心中这个想法刚刚涌现，脑海中却忽然浮现出了那些战死的老兄弟、老部下的面孔和声音：
“光哥！听说你要回国了？！兄弟我还埋在异国他乡呢！”
“大哥！你真的要回国了？！你忘记了当初的理想么？！”
“老大！你要抛下我们不管了么？！”
青眼狼看着光头听到了血咒失效的消息后，脸色急剧变化，先惊后惧，最后停在光头脸上的神色，却是狰狞异常，只听光头歇斯底里的高呼到：“杀！杀！杀！杀光这帮怂包！”
话音未落，已是一马当先，冲入了林中！
“杀光这帮怂包！”
身后杀红了眼的光耀会众将一边附和，一边紧随着光头冲入了林中，唯留下了在风中凌乱的青眼狼。
“大哥吃错了什么药？！”青眼狼一边在心中嘀咕，一边随着最后一批锻骨期高手冲入了林中——他可不想一个人留在平原上给敌军当箭靶。
光头是第二个在此阴冷环境中，被亡者影响了决策的武者！
第七十九章 往生者（）
酉时六刻，山腰之上。
在烈风剑形成的火云护持下，正在思考着自己身边异常的小猴，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少年，我能满足你需要的一切！”
小猴闻言，从沉思中回神，虽惊不乱，并未回话，而是开始仔细打量起了身周的环境——树还是那树，山还是那山，但刚还在数百米外搜查的敌军，已经全退出了小猴的感知范围外。
感知范围内仅剩下两个人影。
一个飘在几百米高空上，虽然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的昏暗天色，让小猴无法看清火云之外的景色，但小猴从飘着这货身上的血痕、橙痕就已经判断出，这货正是刚才还在他身旁咋咋呼呼的狗熊。
“这‘保镖’关键时刻忒不靠谱了！”
小猴心中虽然不客气的骂着狗熊关键时刻掉链子，但看到狗熊平安无事，小猴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确认了狗熊无事后，小猴开始仔细打量另一个人影——既然狗熊在天上飘着，这货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家伙咯，从他能在不声不响间把狗熊吹上百米高空的行为中，小猴大致判断出了他的实力：
“应该是个溶血期吧。”
如果是开窍期或更高，哪需如此大费周章，一只手摁住狗熊就好；如果是锻骨期，怎能招来大风？
应该是擅长精神血咒的溶血期，那头狗熊现在应该是陷入了对方的幻境中——陷入幻境的武者，如果感受到生命危险，会立即被直觉拉出幻境，所以对方不敢下杀手，仅仅是把狗熊挪远一些。
既然对方在利用幻境占了先手的情况下都不敢招惹狗熊，可以看出这货实力有限，应该是不够狗熊拍一盾的——小猴最终如是总结到。
但让小猴感到奇怪的是，这货身上拥有着大量的血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橙痕，这是小猴见到的第一个身上没有橙痕且有武学修为的“人”。
而且这货和常人的另一个差异是，常人身上的血痕一般是静止不动的，而这货身上的血痕却一直在运动。
常人身上的血痕，若因为某些原因开始运动，则会在血痕相交后发生共振，从而迅速衍生出更多的血痕——小猴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人体内的血痕密集到一定程度，人就会死！
而这货身上的血痕，不但一直在运动，而且相交后不会共振、衍生；倘若相交，则会汇聚成一股更大的血痕，继续运动；必要时又能分成数股小些、细些的血痕，游走到体内的一些细节处。
这货身上的血痕的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常人的血痕，倒像是小猴控制下的橙痕——小猴控制的橙痕，被教官们称为真气。
“以怨为力、以血为食、逆死为生、不入轮回？往生者！”
小猴嘴角微翘，已经知道了这藏头露尾的玩意儿是什么货色！
……
往生者，一种成因不明的特殊生命形式。
说其是“生命”，是因为它和人有很多相似之处，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记忆，能沟通、能交流，甚至还会发明和创造。
说其特殊，是因为它“以怨为力、以血为食、逆死为生、不入轮回”的特点。
往生者要变强，必须在人类的负面情绪中修炼；最适合往生者的修炼环境，是冤死之人的怨恨集中之处；如古战场、万人坑等等；所以往生者爱搞事、搞大事，就是为了营造利于它们修炼的环境；这就是所谓的“以怨为力”。
往生者即便不追求变强，也必须通过不断的吸食血食来生存，而且吸些鸡鸭鹅、猪牛羊的效果都不太好，最好的血食是活人，尤其是修炼境界极高的活人，据说是因为人有灵性；这就是所谓的“以血为食”。
往生者能将把死人弄“活”，变成新的往生者，这就是所谓的“逆死为生”；但往生者这个族群自己并不能繁殖衍生，增加这个族群个体数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活人弄死，再把死人弄“活”，这就是所谓的“不入轮回”。
至于往生者最初的成因，王朝学者们有多种猜测，有说往生者是追求长生不老的古武者研究失败的产物之一，也有说往生者是含冤而死、不甘心就此轮回往生的武者们。
由于往生者最初形成的时期太早，早到还没有史料记载的年代，所以王朝学者们的猜测都无法证实，王朝“功法”中的标准说法都是“成因不明”。
不管往生者成因如何，到底是令人惋惜还是同情，但往生者“以怨为力、以血为食、逆死为生、不入轮回”的特点，注定了他们无法和人类和谐共处。
在王朝成立之前，有专门以猎杀往生者为业的专业人士，也有专门凭豢养往生者为害的邪恶组织，但王朝成立之后，这些专业人士、邪恶组织都已经消逝在历史的大潮中了。
倒不是王朝成立后，找到了人类与往生者和谐共处的妙招，事实正好相反，王朝成立后，找到了将往生者赶尽杀绝的妙招——天剑大阵。
天剑大阵，最初制作的目的就是杀死王朝境内所有的往生者，就如天剑大阵可以锁定与灵能截然不同的化学能一般，天剑大阵也能轻而易举的锁定与活人存在形式完全不同的往生者。
天剑大阵最初的攻击方式，不像如今以凝水成剑、剑阵绞杀为主，以集冰为镜、聚光杀敌为辅；最初的天剑大阵，仅有一种攻击方式，就是现在作为辅助、清理杂兵专用的集冰为镜、聚光杀敌。
天剑大阵刚建成时，大阵覆盖范围内，哪里出现往生者，哪里就是一束玄光落下；那时候，可不讲究节能减排，落下的玄光足以将法身级别的往生者化作虚无。
所以，天剑大阵建成以来，从来没有往生者能在王朝境内活过一息，玄光王朝以此闻名天下，深受往生者迫害的平民百姓涌入玄光王朝，最终形成了现在这个横跨了大半个大陆的强大王朝。
……
往生者虽然已经在天剑大阵的绞杀下成为了历史，但作为曾经的人类公敌，王朝下发给军官种子们的“功法”里，还是详细的记叙了往生者的特点与性格。
因为往生者“以怨为力、以血为食、逆死为生、不入轮回”的特点，所以往生者的性格往往都是狡诈的、阴险的、不值得信任的，因为它要活命、要活得更好、要活得更滋润，那就得想方设法的把活人弄死，这是它们生命的本能。
再怎么改过自新，还能改到不吃饭、不呼吸的程度么？
所以小猴确定了对他说话的是一名往生者后，所谓的“少年，我能满足你需要的一切！”那就是一句笑话了！
小猴才不会信呢！
……
但这位在古墓秘境中不知沉睡了多久的往生者，却很显然没有任何的自知之明，眼见小猴沉默良久后，脸上挂上了笑容，立即精神一震，开始了下一步的忽悠——太久没笑的往生者已经分不清讥笑和微笑的区别了。
“财富、力量、势力、地位，甚至是永恒的生命！你想要的一切，我这里都有！”兴奋的往生者，似乎企图用它那腐烂的喉咙唱出咏叹调来，可怜听在小猴耳里，却仅剩下了嘶哑和阴冷。
小猴闻言，再次抬头看了眼还在数百米高空中“熟睡”的狗熊，以小猴对狗熊睡觉一事敬业度的观察，似乎指望不上拖到狗熊苏醒的时候了，于是小猴决定自己解决眼前这坨实力貌似还行，脑子明显已经腐烂掉的往生者。
做了决定后的小猴，打算先“废物利用”一番，套点儿情报听听；于是小猴没好气的对不坏好意却总是说不到重点的往生者答复到：“你都有就都有，关我甚事？！炫富啊？！”
往生者被小猴怼得一噎，似乎刚刚注意到自己没说重点，于是赶紧补充到：“我可以给你啊！呃，当然，也不是白给，血食……咳……我是说，我欣赏英勇的少年，如果你能如刚才那般英勇，我会满足你的需要的一切！”
小猴闻言，心中一惊，如果刚才不知不觉间着了道，开始追求杀戮效率的心态，是眼前这逗比影响的话，那或许需要重新评估下它的实力了，于是小猴继续试探到：“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表现得好，以后就可以跟你混呗？”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不知怎么忽悠小猴帮他猎杀血食的往生者，听到小猴如此上道的回答，兴奋得连连点头。
往生者的兴奋还没能持续多久，小猴就接着给他出难题到：
“那我刚才杀敌也有四百余了吧？按王朝的军功制度，都能兑换四百余枚一等练皮丹了！你给我的福利，总不能比王朝军队福利还差吧？先发五百枚一等练皮丹给我尝尝先！”
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往生者，听了小猴这噼里啪啦的一大段，瞬间就囧了，疑惑的喃喃自语到：“练皮丹？”
小猴从往生者的语气中，听出了他是真的困惑，这个发现让小猴更为警惕：“不知道练皮丹？这货存在了至少上千年了！”
第八十章 秘境（）
在玄光王朝成立之前，是没有练皮丹这种批量性的、标准化的炼体药物生产的。
那时候，武者炼体，要么如小猴这般天赋惊人，直接有了气感，那吃啥都无所谓了，带灵气的就行；要么就是大家族的子弟或大门派的弟子，吃家族或门派独家秘方炼制的炼体药物。
所以那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