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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十三皇旗-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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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北陵”这个名字,早在碧水关碧水城中传遍,尤其是他们这些当差的人,平时茶余饭后就爱吹牛打屁,将近这半年来,谈论最多的就是漠北两次进攻扶苏未果,而且还损失大批精兵。“慕北陵”三个字自然早就被他们刻在心上,那可是战神一样的人物啊。

    “蹬蹬瞪”!六个衙役闻声从外面跑来,当先一个中年人长的颇为白净,一眼见到瘫软在门边的那人,“凔啷”抽刀,疾问道:“皋三,你怎么在这?府台大人呢?”

    那被称作皋三的衙役瞧见来了这么多人,心里稍微有些底气,竖起大拇指指了指书房,扯着颤抖的嗓音回道:“大,大人在里面,慕,慕北陵,也在。”

    “慕北陵?”白净中年人猛的一怔,身后几人脸色也变得骇然。

    “狗日的,大人有危险,你他妈的还瘫在这里做什么。”白净中年人冲上去踹了皋三一脚,右手举刀,左手“啪”的推开房门。

    推门声惊到慕北陵,他回头看来,见六个衙役正举刀相向,满脸警惕的盯着自己。

    “各位,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慕北陵抬手至胸前,语气尽量显得缓和些。

    武蛮就没他那么多耐心,眼见来人不善,右手忽然按住扇来的门板,手上猛一用力,带起门板反扇向那中年人,“彭”的一声巨响,门板被撞的稀碎,那领头中年衙役被扇的倒飞出去,痛呼着砸落在地。

    “你说你的,我守着们。”武蛮面色平静,侧身拦在门口,一双虎目紧瞪几名衙役。

    慕北陵无奈,心想:“千万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府台见手下被一击击飞,片刻失神后也是冷静下来。

    慕北陵道:“大人莫要多心,我们今天来并无恶意。”伸手入怀,重新掏出射考的令牌,放到书桌上,说道:“这是碧水关射考将军给我的令牌,请大人看一下。”

    府台将信将疑拿起令牌,仔细端详,确定是碧水关将军令牌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很清楚这种令牌只有大将军才有资格签发,既然有令牌在,便说明他们是赫连大将军派来的。

    虽然不知道这个扶苏将军怎么成了碧水关的人,但看他确实没有恶意,方才对着门外叫道:“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府台把令牌递还给慕北陵,道:“有什么事,说吧。”

    慕北陵收好令牌,心中窃喜:“这东西还挺好用。”说道:“在下想向大人打听一个人。”

    “谁?”

    “当初风门廷大将军的侧室,琳琅夫人。”慕北陵道。

    “琳琅夫人?”府台眼睛中突然闪过一抹异芒,刚刚收敛起的警惕二度升起,沉声道:“你们找她做什么?”

    慕北陵道:“大人不要多想,只是故人相求,希望我去看看夫人身体可还安康。”瞧见府台警惕的眼色时,他顿感不妙,暗道夫人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府台盯着他看了半晌,慕北陵始终保持和煦笑容,过得好久,府台才重叹口气,道:“你们来晚了,琳琅夫人半个月前已经羽化登仙,就葬在城南古蔺庵后面的荒山上。”

    慕北陵瞳孔猛缩,叫道:“什么?夫人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

    距离上次见到琳琅夫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那时看夫人精气十足,并没有天衰之相啊。

    府台叹道:“琳琅夫人一代才女,风大将军死后就一直在古蔺庵诵经念佛,半个月前古蔺庵的主持托人来告,夫人已经仙逝,我也是没料到啊。”他语气中充满婉叹,似是对琳琅夫人的死也颇为惋惜。

    慕北陵虚着眼皮看他半晌,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忽然想起琳琅夫人当初提到要来碧水关照顾儿子,忙有问道:“那,大人可知琳琅夫人的儿子现在何处?”

    府台摇了摇头,不做回应。

    见他不说,慕北陵暗道恐怕他真不知道,随即抱拳施礼:“既然如此,就谢过大人了,在下告辞。”

    转身朝外走,步至门口时突然停下,沉吟几息,转而说道:“大人府门上的碧水青天四字不错。”丢下这话,闪身出门,武蛮和姑苏七子紧跟而去,留下闭目冥想的府台。

    出了衙司,从栓马柱上解下缰绳,慕北陵翻身上马,抖起缰绳,策马往城南奔去。

    琳琅夫人一身忠烈,晚来却死在异国他乡,于情于理他都想去坟前上柱香,聊表心意。

    古蔺庵并不难寻,就在城南靠近山脚的地方,此处颇为幽静,庵前有一条不宽的小河沟,一些就近的百姓正在河沟里盥洗衣裳,河上有一座石桥直通庵门,远远可见袅袅香烟从庵中升起,直入青天白云。

    慕北陵驻马庵前,耳旁传来宥鸣钟声,那是有人在坐祷告此有的声音。

    步上台阶,庵门不大,仅仅可供两人通行,进前院,迎面走来一素衣老尼,捻手胸前,躬身说道:“施主,此处只迎女香主,还望施主见谅。”

    慕北陵双手合十,拜下说道:“小子堂皇,冲突了贵刹,只是实属无奈,还望师傅见谅。”

    又道:“小子贵刹是想寻一人,她叫琳琅夫人,听说前段时间羽化登仙,小子乃受琳琅夫人故人所托,前来上一柱安灵香。”

    老尼上下审视他一番,说道:“人既去,六根已尽,施主何苦再扰死者安息之所,施主心意老尼代为收下,他日扫墓只当为施主带话,施主请回吧。”说着就要离开。

    慕北陵赶忙唤声“师傅”将她叫住,躬身又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小子只想去坟上给琳琅夫人磕个头,夫人本是西夜人氏,如今客死他乡,尸身不能回归故里,已是人伦惨事,就请师傅开恩,让我这个同乡人去给夫人上柱香,说说话,权当是夫人有家人相伴。”

    老尼沉吟半晌,终是叹息一声:“孽缘啊,孽缘啊。”摇头转身:“施主随我来吧。”

    慕北陵躬身谢过,吩咐武蛮他们就在这里等候,跟着老尼往后面走去。

    穿过一座宝殿,又穿过香台后院,来到一扇低矮柴门前。

    老尼解下拴在门上的铁锁,道:“墓就在山上半里处,周围还有其他亡灵安身之所,万望施主莫要打扰。”

    慕北陵谢过,道:“请师傅放心。”

    穿过柴门,沿着一条崎岖小道蜿蜒上山,道路两旁重生荆棘杂草,看似常年无人整理,再往上,路过一片翠竹林,来到一块刻意平整出来的山坡平台,平台上零零落落安放这不下十座坟墓。

    慕北陵视线扫过,见最近一座墓碑上刻着“西丧薧琳琅之墓”,墓上垒石还很新,左右两边立有松木柏树,正碑前摆着香冢纸腊,烧过的纸灰静静在罐中,看似才有人烧过不久。

    慕北陵轻叹一声,走进碑前,从放着的一束竹香中抽出三根,点燃,竖在胸前,对着墓碑躬身三拜,插香入冢。

    退而合十再拜,道:“夫人一生薄命,北陵惋惜,记得当初若无夫人相助,北陵恐怕早成碧水关下的累累白骨,现在夫人躺在这阴冷之地,北陵纵然有心,也无力回天,北陵实在有愧夫人。”

    “其实北陵来寻夫人,本想和夫人说说话,先生告诉我夫人乃当世大才,有治国安邦之能,北陵无奈,被朝中佞臣觊觎,逼出西夜,我那未过门的妻子也惨遭不幸,眼下岳丈云浪大将军,师承烽火大将军皆被囚于朝城,北陵惶恐,欲起兵西夜。”

    “然一旦造势,便再无回头之路,夫人泉下有知,望能给北陵下示,是做那叛国离经之人,还是做那保家护己之人?”

    冢上青烟袅袅,三柱香很快就燃去一半,山风微起,吹动松柏沙沙作响。

    慕北陵看着那四尺五寸的墓碑怔怔发神,回想起过往种种,不禁神伤。

    “嘎吱”忽闻背后枯枝折断声起,慕北陵猛的回头,喝道:“谁?”

    片刻后,只见一男子伫立在三丈外,面黄肌瘦,身着褴褛素衣,背上背着个竹篓,双手袖在衣中,正警惕的盯着自己。男子长得再平常不过,唯独那双清澈眸子中,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落寞苍凉。

    “你是谁?”男子走上前,站在半丈处,手从袖筒里露出来,手背上竟有着道道狰狞疤痕。

    “你是,琳琅夫人的儿子?”见他背篓中冒出一截白花瓣,应该是来扫墓的,再联想到琳琅夫人曾经说过话,慕北陵猜测此人应该是她的儿子。

    “你是谁?”男子不作答,眼中警惕丝毫不减。

第二百二十七章 琳琅遗孤,少年孤子收麾下() 
“我叫慕北陵,扶苏人。”

    “你是慕北陵?扶苏关的慕北陵?”男子眼前一亮,警惕顿消,转而露出笑容:“我听娘提起过你,她说你是个不错的人。”放下竹篓,把白花小心翼翼的码在墓碑上。

    “这是什么花?”

    “山虞,庵里的师傅说这种花可以祭奠亡灵,下一世投胎能做个无忧无虑的人”男子轻描淡写。

    慕北陵见他放花的手法熟练,应该是长长来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

    “连破虏。”

    破虏,胡天飞骑啸金声,引弓塞外得破虏。看来琳琅夫人给他取这个名字,心底深处还是包含对漠北的恨意。

    “破虏,现在就你一个人吗?你住哪?”

    连破虏摆好山虞,又拿起墓旁竹叶编成的扫帚,仔细打扫起墓碑的每个角落。

    “庵里在山上有座供香的屋子,平时也放放菜什么的,我就住在那里。”

    慕北陵抬头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透过树间果真见到一座房子的虚影。

    “你娘走的时候,还和你说什么了吗?”慕北陵问道。

    连破虏打扫完墓碑,把扫帚重新放回原位,这才坐下来点了柱香,敬上三敬,插进香冢里,“没说什么。”他回答的十分简洁,似是不愿多提及。

    慕北陵瞧见他眼中闪过的落寞,轻叹一声,道:“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回西夜?”

    连破虏摇头道:“不去,我要在这守着娘。我走了,娘会怕。”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娘要是泉下有知,也会担心啊。”慕北陵道,想起自己娘亲走的时候,心中隐隐升起一丝痛感。

    连破虏还是摇头。

    慕北陵道:“你知道孙云浪吗?”

    连破虏转头看他,道:“知道啊,是我二爷爷。”

    慕北陵道:“他也是我的岳丈,现在被坏人抓起来了,我要回去救他,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吗?”连破虏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已经过了成人礼,但慕北陵实在没法把他当大人看待,或许其中还包含一些对孙玉英的缅怀吧。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也把孙玉英称作姑姑。

    “二爷爷被关起来了?怎么会,他那么厉害。”连破虏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抓起一颗石子捏在手中把玩。

    慕北陵道:“真的,可能过不了两天我就要举兵去攻西夜了,为了你二爷爷,也为了你玉英姑姑。”

    连破虏停下手中动作,手掌微微颤抖,低声呢喃一句:“攻西夜。”忽然又问道:“姑姑他,还好么?我听娘说,她也去过碧水关。”

    慕北陵道:“你姑姑她,也和你娘一样。”

    石子“啪”的落地,连破虏半晌不语。

    慕北陵叹了口气,道:“你姑姑是被坏人逼死的,我这次去西夜,也是为了替你姑姑报仇。”

    山风突然大作,吹得周围松柏咧咧作响,刚摆好的山虞花被席卷,风漫天飞舞,连破虏眼看着花瓣四散,伸手想去抓住,然而刚伸到一半,却又陡然停住。

    两人一墓,就这样静静对视着。

    过了好久,慕北陵摇了摇头,伤心地惹伤心泪,他转身朝山下走去,不愿再看这凄凉暮景。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一天想下山,就来扶苏找我。”

    “等等!”

    慕北陵还没走远,就被连破虏大声叫住。

    慕北陵转身,只见连破虏走到碑前,伸手环抱起那冰凉墓碑,手指轻轻的在“琳琅”二字上摩挲着。

    慕北陵安静等在一旁。

    又过片刻,连破虏深吸口气,退后三步对着墓碑跪下,重重磕下三个响头。

    起身,转面,露出一抹笑容。

    “我跟你走。”

    慕北陵此时只觉他的笑容非常冰凉,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伤神。

    “好。”半晌后,他才轻点额首,转身下山。连破虏紧随其后。

    皎月入潭点清波,明珠暗升照天地。数年后就连慕北陵自己也没想到,曾经只想为亡人寥做未完之事的轻描一笔,竟会铸造出一个名动十三州的赫赫鬼谷谋士。

    重回古蔺庵,武蛮自然问及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矛头小子,慕北陵只轻描淡写的回道,他是玉英的侄子,便不再多言。武蛮自然也不会多问,既然是孙玉英的侄子,那就是自己的家人。

    从古蔺庵出来后,时候尚早,慕北陵带连破虏去城里置办了几套像样衣服,又请他好好吃了一顿,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往城门口走去。

    不得不说连破虏还是个英俊小生,一番打扮后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英气勃发的面庞,挺拔的身材,除了身体稍微瘦弱了一点,倒有几分琳琅夫人之绰约风采。

    时至傍晚,射考领着大批粮队来到城门,慕北陵把令牌还给他,射考见他身边突然多出个人,难免心生狐疑,还是慕北陵率先以故人之子告知,方才打消射考的疑虑。

    队伍出城,午夜时分回到碧水关。

    此时多数人已经入眠,为了不打扰皇甫方士休息,慕北陵就带着连破虏和武蛮挤到一个帐里,这里虽然简陋了点,单对连破虏来说已经比之前好上数倍,尤其是第一次进到军营,对什么东西都感到好奇,迟迟不肯睡觉。

    慕北陵自然不会催促他睡觉,就在一旁陪着他,直到他实在太累,趴在军塌旁就沉沉睡去时,才把他小心翼翼的抱上塌,盖上棉被,自己则靠在一旁就地小盹。

    翌日清早,籽儿很早就醒来,到处寻找慕北陵的身影,昨天一整日没见慕北陵,小丫头都快把皇甫方士吵疯掉。

    林钩走进帐中,慕北陵刚好醒来,揉着惺忪睡眼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林钩苦道:“还不是小姑奶奶在找你,你快去吧老大,要不然先生就真的撑不住了。”

    慕北陵挠头笑了笑,见连破虏还没醒来,吩咐林钩先陪着他,简单整理衣服,走出帐外。

    “叔叔,你在这里啊。”

    刚出帐,一道娇小倩影就飞扑进怀中,慕北陵宠溺的摸了摸籽儿的脑袋,道:“大早上的吵什么吵,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籽儿吐了吐香丁小舌,把脑袋靠在慕北陵胸口蹭了蹭。

    皇甫方士盯着一脑门的汗走近前,无奈道:“这疯丫头疯起来谁都叫不住,差点没把我这身骨头拆散了。”

    青陌走过来也故作气恼的苦道:“吃里扒外的货,老娘给你那么多好东西,还不如他抱你一下呢。”

    籽儿转出脑袋,又对着二人吐了吐舌头。

    慕北陵笑了笑,朝皇甫方士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皇甫方士道:“漠北的粮草已经到位,正在清点兵马,午时就可以出关。”

    “好。”慕北陵点点头,强行把籽儿从怀里抱出来,交给青陌,唤来任君,吩咐道:“去准备一辆大马车,出兵后好让她们两个乘坐。”

    任君领命。

    身后帐门掀起,林钩领着连破虏出来,皇甫方士见后者第一眼时眼中陡然一亮,上下审视,越看越惊,问道:“他是?”

    慕北陵贴耳说道:“他是琳琅夫人的遗子,夫人已于半月前仙逝,昨日在墓前遇到他,就带回来了。”

    “琳琅夫人走了?”皇甫方士脸色微暗,惜叹不已。

    连破虏走过来,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双手掬在腰前,悄悄打量周围数人。

    “破虏还没吃早饭,钩子,你先带他去吃点东西吧。”慕北陵道。

    “好勒。”林钩刚要走,却被皇甫方士拦下,他说道:“我带他去吧,你去准备准备,午时发兵。”

    林钩“哦”了一声,把连破虏交给皇甫方士。

    慕北陵看着两人离开背影,心下微咦:“除了籽儿,先生还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他只道是皇甫方士与琳琅夫人惺惺相惜,不忍见夫人遗子受到冷落,便不再多想。

    刚用完早膳,赫连阔带人步入营地,慕北陵将其迎进帐内,二人分主次坐。

    赫连阔拿起出兵文书铺在军案上,掏出虎符,重重沓在书上,递于慕北陵,道:“此战我漠北出兵四万,由忽烈主兵。将军有任何事宜皆可与他商量。”抬头唤道:“忽烈。”

    白面将军忽烈上前一步,抱拳恭道:“末将在。”

    赫连阔道:“此次攻扶苏,尔等务必以慕将军为主,三军齐心,不得怠慢。”

    “末将遵命。”

    赫连阔点头示意他退下,侧面朝慕北陵说道:“请慕将军轻点部队。”

    慕北陵执书细看,只见上书部队有:连云飞骑众一万,刀兵一万五,弓箭手五千,盾兵五千,以及攻城重械部队五千。

    他边看边点头,连云飞骑众是赫连阔麾下最精锐的部队,总共不过两万部众,此战他肯出一半兵力,足见对此战的重视。

    “有将军大力支持,此战可期。”慕北陵揣好出兵文书。

    起身依次走过忽烈等五人身前,视线扫过,抱拳沉声道:“北陵不才,望各位将军倾力协助,待他日拿下扶苏,北陵当设九丈方台,犒劳诸位。”

    众将齐喝:“唯慕将军是从。”

第二百二十八章 男儿热血,点将台剑指扶苏() 
午时,校场点将台,风起,旌旗咧咧,艳阳高照,灼烤大地冒起热气。

    慕北陵,赫连阔独立四方高台,背对帅旗。台下将士蹙立方阵,从左手边起,赵胜的虎豹骑,任君的御风纵队,尹磊的战地医疗,武蛮的前锋营,林钩的千人队。皇甫方士背着双手站在五个纵队前方。

    再往右,漠北连云飞骑,刀兵,弓箭手,盾兵,以及攻城重械部队。白面忽烈率射考等五位漠北将军立于阵前。

    慕北陵扫视校场,黑压压的将兵站满场地,列纵排列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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