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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十三皇旗-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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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牌坊进去走到道路尽头,孙府还是一如既往朱门红漆,门口木柱上的纸灯笼早已被取下,捆在石狮子上的白布也不见踪影,唯独狮子石座下还能见到纸钱烧过的痕迹。

    拖着沉重的步伐登上石阶,抓起门上的狮口铜环轻叩两下。

    府门从里面许许打开,小厮怯生生站在门边,看清他的样貌时,“噗通”跪地,眼眶泛红,道:“姑爷,您回来了。”

    慕北陵看也没看他,院子里还是那番精致,廊檐前的几颗桃树上花已谢去,长出一颗颗拇指大小的小桃。正厅前灵棚还在,只是棺椁架上空空如也。

    抬脚进去,那小厮颤巍巍起身,赶在前面跑进去报信。

    没过多久,福伯提着裤腿匆匆跑来。

    大雨倾盆,抹了把浑身已经被雨水湿透,他婉拒姑苏坤打伞的请求。

    这身子,正好冲刷干净。

    福伯跑进身前,见他满身的雨水,忙将雨扇度过去,心疼的说道:“姑爷,怎么不打把伞呢?这大雨天,别淋坏了身子。”

    慕北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推起伞把顶在福伯头上,道:“淋点雨没事,玉英呢?我想去看看。”

    寻常百姓不知道他攻占扶苏城的事,但作为扶苏第一大家族的孙府如何会不知道,福伯昨夜就已经得到消息,还是太守萧永峰亲自命人传信。

    当时福伯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感,对他来说,在这个地方侍奉四五十年了,早已习惯宠辱不惊,孙云浪如今又被困朝城,孙玉英香消玉殒,他实在找不出高兴的理由。

    “二小姐在地室里,姑爷随我来。”福伯在前引路,走出几步时忽然补充一句:“少爷也在地室。”

    慕北陵一怔,静了片刻后嘴角边挂起丝丝隐约笑容。

    血浓于水,这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看来人性还没有完全泯灭。

    能够试着再救一下。

    穿过中庭花园,地室的入口在院中清池西墙下,当初孙云浪建造府邸时,据说特意请来一位得道术士看风水,老道说这个方位有聚气之象,宜造池铸室,可保家中百年昌盛。孙云浪于是就在这里开辟清池,池底造出地室。

    那老道的话现在看来完全是子虚乌有,否则孙云浪也不会老来丧女,自己还深陷囹圄。

    跟着福伯走到一座假山旁边,假山是中空造型,中间以精铁铸闸门,便是地室入口。

    慕北陵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头也不回,推开闸门步下台阶。

    姑苏坤轻微颔首,站在入口处负手而立。

    福伯吩咐下人再拿把伞过来,也跟着他站在门边静候。

    地室阴暗潮湿,石阶共一百零八步,两侧石壁上插有火把,水汽顺着石壁缝隙渗出,被火把的热量灼烤,化作层层雾气。

    室中央,地上搭起三尺高的木架,一方水石棺椁静静躺在架子上,棺椁四脚边的地上摆有琉璃明烛,是为青灯长明。

    孙玉弓独自坐在棺椁旁的石凳上,双手抱着头,脑袋深埋在腹腰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身后有动静,孙玉弓缓缓侧脸看了眼,见是慕北陵过来,重新转回头,一声不吭。

    慕北陵没去打扰他,就像二人相互把对方当做空气一样,视若无睹。

    步至棺椁旁,慕北陵伸出袖在袖笼中的五指,轻轻放在棺盖上。

    冰且凉。就像是摸着一块万年寒冰,从指尖一直寒到心底深处。

    打造这方棺椁时,孙云浪特意将盖在头部位置的水石打磨光滑,剔除石中糟粕。水石本就是蕴千年水之灵气而生,剔除糟粕后好比水晶般透明,恰好能透过此处瞻仰棺内。

    慕北陵视线落在孙玉英的面庞上,苍白安详,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柳眉下睫毛轻覆眼帘,碧口红唇。这是种安静到极致的美,至少在慕北陵心中,没有谁的美能再出其左右。

    “玉英!”

    慕北陵轻唤一声,眼眶微微泛红:“我来看你了,你还好么?里面是不是很冷?”

    他强忍把孙玉英从棺椁中抱出来的冲动,伏在石棺上,让自己最大限度靠近她:“爹去朝城了,听说因为我的事被武天秀关起来了,也不知道他老家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嗯?你说呢玉英?应该过得不好是吧,牢里哪里比得上家里。”

    “对了,还有件事你还不知道,我已经打下扶苏城了,四营的将士们也都被我收至麾下,昨天夜里我还见过凌燕,她说你那些姐妹们都很想你,盼着你早点醒过来。”

    “你知道吗?用不了多少天我就要举兵去攻朝城了,等救出爹的时候,我带他老人家回来看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爹的,让爹看到你醒来的那一天,以后啊,我还要和你生很多孩子,咱们享享天伦之乐,你说好吗?”

    泪水不受控制的滴答滑落,嗓音越来越颤抖。

    石室中忽然传来幽幽的冷风声,吹得灯烛呼呼作响。

第二百三十八章 浪子千金,准备周祥迎军来() 
慕北陵回头看向两侧石墙上的火把,风吹的火光撩撩,水气被吹散开来,石室中顿时干燥几分。

    慕北陵走到西北角的灯烛旁,蹲下,伸出手指拨了拨只有半截的灯芯,烛火重新腾起。手指上留下道浅浅的火痕。

    孙玉弓从他进来后只言未语,此刻却突然抬起头,用那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她真的能醒过来吗?”

    慕北陵没有回答他,反而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栀子西登极乐,引烛牵红,不死胜死。”

    孙玉弓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这些年仗着有孙云浪的余荫,加上孙玉英又是军中红人,他没少干些为非作歹的事,然而每次昨晚事情后都有人给他擦屁股,一来二去城里百姓谈孙色变,此孙便是他孙玉弓。

    直到不日前孙云浪被囚朝城的消息传回扶苏,那些平素跟在他身后溜须拍马的世家子弟,纷纷避瘟神似得躲着他,生怕沾染上晦气。昔日王谢堂前燕,今日病门可罗雀,说的便是这番场景。

    “你要攻朝城?”孙玉弓静了好久,忽然又冒了句。

    慕北陵也不回,反问道:“你有兴趣?”

    孙玉弓缓缓起身,脸上翛然腾起从未有过的倔强之色,兴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副表情:“我想跟你去。”

    “好。”

    慕北陵不再多言,凝视孙玉英容颜半晌后,转身步上台阶,朝外走去。

    孙玉弓紧随其后。

    浪子回头,千金不换。

    从石室出来时已经日落西山,福伯早命人备好晚膳,叫慕北陵吃了饭再走。

    家有如此忠臣老奴,不可谓不是孙家的福气。

    慕北陵没有拒绝福伯的好意,孙府算得上他半个家,他不愿再看见家人伤心。

    晚餐只吃了小半个时辰不到,慕北陵抹了把嘴就要离开。

    孙玉弓早就收拾好行装候在饭厅外。

    他要参军的事慕北陵已经和福伯通了气,所以看见他的时候福伯并没有太过惊讶。老管家只泪眼汪汪的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任性。

    孙玉弓临走时流下了泪水,虽然被他很快擦去,还是被慕北陵收在眼中,这滴泪或许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流下的真心泪水。

    此泪,无价。

    回到将军府时武蛮,林钩,赵胜,雷天瀑皆在,青陌说了声:“我去陪籽儿睡觉了。”就走去后厅卧房。

    孙玉弓怯生生站在堂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不是初次来将军府,可以说打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却不为何今日觉得一切都非常陌生,连大气也不敢出。

    武,林,赵,雷,自然认得他是谁,然而在这里见到他还是颇感惊讶,特别他是跟着慕北陵同时进来的。

    慕北陵道:“他你们都认识吧。”

    扫视几人,几人纷纷点头。

    又道:“蛮子,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前锋营的人,把他丢到营里,先做些打杂的事,要是真有本事,再慢慢晋升。”

    武蛮抬了抬眼皮,道:“我知道了。”转面朝门外喊了声:“羊蒙,进来。”

    一重铠大汉虎步走进大殿,此人身材极为魁梧,估计只比武蛮矮半个头,国字脸,虎目深邃,长着一道连眉。进门抱拳,嗓音浑厚:“末将羊蒙,参见主上,参见几位将军。”

    武蛮头也不抬,说道:“这个人交给你了,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把他锻炼出来,不然,军法处置。”

    慕北陵说的是把孙玉弓丢到营里打杂,武蛮却让羊蒙三个月之内把他训练出来,二者看似相悖,其实不然。武蛮和慕北陵就像是是同生双子般,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一目了然。从孙玉弓能站在这大殿一刻起,他就知道慕北陵有心栽培,否则以后者心性,绝对不会让这种纨绔子弟出现在自己面前一下。

    羊蒙咧嘴,露出满口的黄牙,双手掬起,一手握拳一手成掌,捏的手指关节“嘎嘎”作响:“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会好好款待这位少爷。”

    孙玉弓听得头皮发麻,心里像是竹篮打水样七上八下。

    羊蒙走到他背后伸手捅了捅,冷笑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走啊。”

    孙玉弓望了慕北陵一眼,硬着头皮转身跟羊蒙出去。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慕北陵的声音:“羊蒙,生死不论。”

    孙玉弓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

    羊蒙嘿嘿笑起,抓起他后背领口像提溜小鸡一样把他提出去。

    殿中几人很默契没再问他为何要让孙玉弓参军,似这等世家子弟,别说三个月,能撑过十天就已经非常不错,更何况去的还是训练最苦的前锋营。

    待孙玉弓离开后,林钩说道:“老大,城外已经布防完毕,我的人都调回城关上,就等尚城的人过来。”

    雷天瀑道:“依主上命令,山营一万五千名将士都安排在东门广场周围。”

    赵胜道:“虎豹骑也做准备。”只是说话时眼神有些凝重,似有难言之隐。

    慕北陵看出他有心事,便道:“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赵胜斟酌片刻,还是起身说道:“回主上,要不要把火营从关中调来,对方毕竟有八万人马,尚城的军队虽然不如我们能征善战,但也不可小视啊。”

    原来他在担心可能控制不住那八万人马。

    慕北陵抬指轻叩桌面,摇头说道:“火营是我的嫡系部队,风营和林营虽然表面上走上正轨,但也不可大意,先生现在只身在关中,我需要有人保证他的安全,火营决不能动。”

    武越来信只说替他困住这八万人马,不日来取。倒是丢了个烫手山芋,那些人要真拼死不从,玩命反抗,这刚到手的扶苏城免不了血流成河,这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殿上空气微有凝固,南墙边立着一个水缸,缸口很大,内放青石,雕刻成亭台楼阁模样,墙上插有竹管,滴水入缸,三两条青红鲤鱼游于缸内,水汽袅袅下颇为玄妙。

    滴水声回荡在大殿内,慕北陵聆听水声,脑海中浮现出一副水滴池面的景象,波光粼粼的池面上空,无根之水垂直落下,沾在池面上,掀起层层波纹。

    四两足以拨千斤。

    灵光顿闪,问道:“铸玑院里的爆油现在还剩多少?”

    赵胜茫然道:“属下没注意,不过关楼仓库了还有很多。”

    慕北陵摆手道:“关里的就不用想了,估计已经被忽烈他们全拿走了。”

    忽烈今天回去仓库搬运物资,爆油这么好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放过。

    慕北陵指着赵胜说道:“你即刻去趟铸玑院,把能找到的爆油全部运到东门广场。”

    转目朝雷天瀑,道:“命令你的人去拿爆油,保证广场一圈都覆盖到,明日那些人马若有异动,不用给我节省,让他们长长火爆人肉的滋味。”

    一想到那种爆炸翻飞,血肉炸裂的画面,几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爆油威力之大,更多是用在攻城上,要是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爆油击中,绝对难逃升天,而且这东西的爆炸范围齐大,扔到人群中那场面可想而知。

    赵胜雷天瀑领命下去。

    天色渐晚,武蛮林钩也会到部队里准备明日一战。

    夜色下的扶苏城静谧怡人,家家闭门谢客,只有少数几个醉鬼还在大街上摇摇晃晃,不过很快就被巡逻到此的官兵抓住,只能在牢里度过一夜。

    东门广场上空万籁寂声,空旷的平地上空无一人,这个地方曾经是军队操练场所,后来因为城中人口增多,军队便将此地让出,作为百姓的居住地,到现在广场东头上还飘着那面刻有武姓的王旗。

    城墙西北角一处被月光嫌弃的地方,谁也没注意有个虚幻人影正负手而立。说是虚幻,只因为此处实在太暗,除了勉强能看出是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道外,连面容也看不清楚。

    老道背对着广场,面冲城外,依稀能察觉到他在仰观星空。

    死寂的黑暗中,忽有叹息声传开:“太白降世,破军来降,七杀启,贪狼现,十三地州乱。怜兮,哀兮,可悲可叹。”

    声音远远消失在夜空中,没人发觉,就像没人看见老道何时站在这里,又在何时凭空消失一样。

    将军府后厅卧房中,正准备躺下的慕北陵猛然抬头,面朝东方,神情肃穆,口中下意识喊出一声:“铜爷。”

    窗户外月影阑珊,风吹枝头花香漫,哪有丁点人的痕迹。

    他皱了皱眉,随后自嘲一笑,和衣而卧。

    翌日清晨,慕北陵很早就起床,匆匆有了几口早膳后,束甲整装直接往东门去。

    天还未亮,街道上只有少数几个从城外推车进城运货的劳力汉子。他纵马疾驰,也没引起何人注意。

    到广场前,偌大广场空无一人,一里外的各条街道上都有黑甲士兵把守,防止百姓误入广场。

    东面靠近城墙的地方是一排低矮破旧民居,中间有窗子上插着面帅旗。城东本来多以贩夫走卒为主,大多只是落脚地,所以住的好坏也没人在意。

    慕北陵推开房门,武蛮林钩赵胜雷天瀑皆在,见他进来起身施礼。

    看几人眼皮浮肿,想来是一夜没怎么睡觉。

    慕北陵道:“准备的怎么样?爆油都到位了么?”

    赵胜道:“我在铸玑院里找到三百多颗爆油,全部分下去。”

    他提到爆油时有些兴奋,眼神中透出些许期翼光芒。

    慕北陵白他一眼,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们谁也不许下令丢这玩意,千万不要把老子的地盘炸没了。”

    赵胜挠头笑起,心道自己这点小心思还是没能逃过主上的法眼。

    慕北陵坐在椅子上,双手枕在脑后,抬起脚搭在桌上,自顾自说道:“今天先把八万人马收下,等关中军心彻底稳定后,就拔营东征。”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胜雷天瀑眼中登时爆出炙热光芒。

    为将者征战四方,开朝立国更是无上荣耀,将来的东州志上,势必有他们浓厚一笔。

第二百三十九章 蛮将独勇,一计空城引入翁() 
夏日的时间似乎过的特别快,转眼快到晌午。

    慕北陵闭着眼,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腿一蹬一蹬摇晃着椅子,仿佛丝毫没有风雨欲来那种紧张感。

    赵胜则不然,一会走到门口探头朝外看看,然后回来坐下,刚坐没几下又抬起屁股走到门口,来来回回走了不下十趟。

    林钩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好在没有来回起身,只是把玩着桌上的茶壶,时不时发出“哐啷”的壶盖砸桌声。

    武蛮和雷天瀑就显得沉稳许多,连个铁塔般的身子一左一右坐在慕北陵两侧,雷天瀑时而虚眼看向武蛮,眼神中有着不可掩盖的炙热。而武蛮对他的小动作则熟视无睹,只闭目养神。

    修武者修炼的不仅是肉体,心性同样重要,沉不下心的人往往难触及武道巅峰,就像传说中的那几位圣人,纵然山崩地裂也能做到风轻云淡,不为尘世所动。

    慕北陵虚抬起眼皮,扫过几人,嘴角微扬,轻声道:“有什么着急的,该来的总会来,急也没用,不该来的始终不来,等也没用。”

    赵胜老脸一红,悻悻笑了笑,不过视线还是有意无意瞟向门口。

    约莫半个时辰,房门突然别人从外面推开,屋里几人纷是一震,赵胜从椅子上腾的站起身,眼中闪着勃勃战意。

    慕北陵也睁开眼,示意斥候说话。

    斥候道:“禀主上,城外有大队人马正朝这里过来,已经到城外十里。”

    慕北陵点点头,赵胜抢过话头,问道:“多少人?”

    斥候回道:“属下没看清,不过至少有六万。”

    慕北陵挥去斥候,让他再探,深吸口气,站起身,道:“好戏要上演了,大家都去准备吧。”

    几人草草抱拳,疾步走出房间。

    慕北陵突然擒起目芒,脸色变得阴沉,喃喃冷道:“殿下,这块肥肉,属下还真想吞下啊。”

    城外十里,长龙队伍沿道而行,帅旗迎风招展,踏步声整齐一致,气势恢宏。两侧群山环绕,就像是游曳在陆地上的长蛇,蜿蜒前行。

    楚商羽一袭绣云白袍纵马在前,身后跟着四位全幅精铠的将军,再后面就是重甲兵,刀兵,枪兵,弓箭手,攻城兵团压在最后。

    楚商羽是缙候身边的红人,不过他对军事却不甚祥知,魏易也并不相信他,所以特派仲孙,鍭亢,虞昂和端木飞四将同往扶苏。

    对于楚商羽四人表面上恭敬有加,心中委实看不起他这个谦谦公子,在他们看来,楚商羽不过是个白面书生而已,仗着缙候的庇佑,才有今天的地位。

    当然,为了表示对缙候的尊敬,他们也情愿听命于他,不管怎么说缙候虽是一方诸侯,好歹也是当今大王武天秀的亲弟弟,血浓于水,他们还没胆子敢去触怒武越。

    仲孙是四将里谋略最深的一位,以往也是魏易最信任的谋将,官至上将军。魏易能坐稳尚城大将军之位,一半的功劳都应归功于他。

    队伍再行,离扶苏东门仅五里之遥,仲孙举手握拳,勒止队伍。

    楚商羽突然听见后面脚步声掩下,勒转马头,见四将挡在队伍前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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