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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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厨头闻声反神,满脸惊恐的跑上上前收拾,然后换来两小盘咸菜。
慕北陵吃的津津有味,旁人看得惊异连连。
一席饭毕,皇甫方士说要去校场看看,高礼一声,便起身离开。
慕北陵接过婢女递来的白布擦拭嘴角,心想:城里大小事还未初定,武蛮林钩他们估计这会正忙着整顿军队,现在就等任君把消息打探回来,眼下无事,倒是能去城里转上一圈。”
想到这里,他回头问青衣婢女:“你是壁赤本地人么?”
青衣婢女点点头,不明白他怎么问起这个。
慕北陵道:“那就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而后命人取来包裹,换上灰衫常服,出府,在青衣婢女的引领下,往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壁赤的民风不比扶苏那种边关重城质朴,亦或说这里的百姓天生就有投机取巧的本性。倒也赖不得他们,此地紧邻朝城,又是去往朝城的必经之地,各色各样的人都有。指不定哪个与你擦肩而过的就是江洋大盗,或者是偷鸡摸狗之流。
然而正因为壁赤这种蔚然成风的乖张之气,使得它成为商贾人士最喜欢的地方,那些运往朝城以及西北几城的货物,多会在这里转手倒卖,然后价格一路飙升,等进到最终买主手里时,价格已经是之前的好几倍。
城西的闹市就是壁赤城最好的写照,街道两旁货物堆积如山,来来往往的辎重押车和路人摩肩接踵,人山人海,叫卖声砍价声此起彼伏,本来并不太长的道路走一次差不多就要花上一个时辰。
慕北陵沿着街道边缘的一条狭道艰难前行,走走停停,一边是热闹非凡的大小店铺,一边是过往的辎重马车,好几次他都差点被马车挂到,还是青衣婢女连番提醒,才躲过几劫。
走到闹市中央广场,这里比街道要宽敞不少,不过广场中间还是码着堆积如山的货物,不少人在货物周围讨价还价,有成交的直接搬上马车运走,不带丝毫停滞。
广场边立着一块路牌,上面写道“福禄市”。
慕北陵见字心感好笑,尽是些大秤小斗之流,也敢担的福禄二字。
走到一块空地前,稍作歇息,短短一段路简直比打仗还累。
慕北陵笑道:“这个地方叫福禄市,知道是谁给起的名字吗?”
青衣婢女摇摇头:“不知道叻。”打她记事起这地方就叫这个名字,也没人有心思去深究起底,就算那些上了年岁的太爷太婆,恐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慕北陵没有看她,兀自呢喃道:“小的时候我住的地方有个疯老头,常常把半斤八两挂在嘴上说,如果半斤是八两的话,那么一斤就该十六两?”
青衣婢女眨着眼睛看向他。
黑眸男子继续自顾自说道:“老头说啊,北斗有七星,南斗有六星,再加上,福,禄,寿,就是十六颗星,把这十六颗星嵌在秤杆上,就是一斤十六两。与人做生意时倘若少给人一两,叫损福,少二两,叫伤禄,少三两,就要折寿,你看这些人,漫天要价,与人不足,岂非正是损福伤禄折寿之貌?”
青衣婢女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大致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在说这些人做生意偷奸耍滑缺斤少两,会损福,伤禄,折寿吧。
青衣婢女抬头仰视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黑眸男子,突然觉得他很不一样,不过到底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一样。
“主子,你和我们,好像有点不一样。”
慕北陵一愣,收回视线,笑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青衣婢女抿起嘴唇想了半天,也找不出能说出道道的词,最后只得闷气回道:“就是不一样。”
慕北陵笑的更灿烂,丢下一句“可能是因为我是主子,你是奴婢吧。”迈步往前走去。
青衣婢女偏着头咂摸这话,片刻后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是这个。”紧跟上前。
福禄市东头有一排玉器铺,壁赤盛产火玉石,故而催生玉器行业飞速发展,东州各地有名的玉器这里应有尽有,但杂质斑驳,能不能真正挑到好东西就看能否慧眼识珠。
这条巷子比起市中心要清幽不少,慕北陵沿街漫步,看着两旁店铺里琳琅满目的玉石碧器,赏心悦目。
走出百步,忽见一店铺门前有个老头躺在太师椅上呼呼大睡,晶莹涎液顺着老头嘴角流出,不知是不是梦到什么喜事,老头时而咯咯笑出两声,接着又打起呼噜。
店门楣上的匾额书有“自来居”三个鎏金大字,店内空无一人,摆放的玉石碧器也比其他家少很多。
走过老头身前时,慕北陵下意识朝殿内看了眼,只见正对面墙上挂着副挥毫墨宝,写到“有缘君自来”,顿感有些意思。
别家都巴不得多来几个买主,恨不得到外面市场上拉客,他倒好,凭缘分买卖东西,光这一点就和那些世俗山谷大相径庭,真要说起来,这间铺子也有些鹤立鸡群之感。
朝敞开的大门扬扬下巴,说道:“进去看看。”
走过老头时,后者依然睡意酣畅,没有丁点醒来的意思。
殿内东西两面墙上立着不知名的木头做成的架子,像是花梨木,不过少些沉淀,又像是沉香木,不过又多谢底蕴。架子上大部分格子都空着,只林林种种摆着十数件玉石碧器,其中有三件是火玉石,指甲盖大小,算不得良品。还有种水的翠石,碧绿剔透,以及一些羊脂白玉的小摆件,饶是慕北陵不懂玉器,也能看出这些东西都不是精品。
扫视一圈没见到何种稀罕之物,黑眸男子叹口气,正要往外走时,发现那谢了半边顶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挡在门口,两眼放光,含起下巴,露出一脸猥琐笑容,仿佛路旁要饭的乞丐突然见到座金山,恨不得一下子收入囊中。
青衣婢女被老头**裸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扭捏几下嫌恶的躲在慕北陵身后。
猥琐老头佝偻着背小跑进来,拳头衔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露出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说道:“这位客官,看东西呢,来来,随便看,老儿我这里好东西多的是。”
边说边走到木架旁取下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火玉石,捧在手心里,如数家珍般再道:“您看看这个,这块火玉石是前两天刚挖出来的,晶莹剔透,漂亮的很,正好给您带回家镇宅辟邪,价格也不贵,就,就,就八千两,您看如何?”
慕北陵面无表情看着口若悬河的老人,之前还对他那句“有缘君自来”感兴趣,此刻再见这副财迷样的嘴脸,只觉恶心。
连次品都算不上的火玉石就敢开价八千两,他也真敢开口啊,这已经算不得损福伤禄折寿,分明就是明抢。
慕北陵淡淡说道:“我有一颗,有这么大。”比了比拳头。
猥琐老头笑容瞬间凝滞。
青衣婢女在后小声催促道:“主子,我们快走吧。”她实在受不了老头猥琐的模样。
慕北陵抬脚要走,猥琐老头忙又把他叫住,从架子最顶层取下一件羊脂白白玉的锦鲤戏水摆件,嘿嘿笑道:“一看客官就是识货的主,看看这件,正宗鲛人州产的沧澜玉璧,您是不知道啊,挖出这东西时,天生异象,总共降下九道雷霆,最后落入一个大宗师级工匠手中,花了整整七年时间,七年啊诶,诶,客官你别走啊。”
慕北陵哪还有心思听他的胡说海侃,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府睡上一觉。就像武蛮说的,老子要有听山袍子发春叫的心情,还不如去和隔壁家狗子挖泥渠灶。
青衣婢女紧贴在他身后,玉手推着后背把他朝外推,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哪知没走出几步,男子突然止住步伐,她一不留神撞个满怀,胸口伟岸呲溜贴在男子后背上,面色陡红,忙不迭后退一步,连连告饶。
猥琐老头正在心疼损失一笔好买卖,此刻见冤大头忽然停下脚步,连忙堆起自以为最朴质的笑容凑上前,继续吹嘘那件锦鲤戏水。
殊不知男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视线紧紧落在靠近门边的木架一角。
那个地方,似乎被人特意修补过,嵌了根东西。
有点像簪子,又有点像折了头的秤杆尖,上面的纹路也和木架本身的纹路不尽相同。
第二百七十一章 半尺木簪,一枚铜币阐心怀()
壁赤本地很少有人会来福禄寿市的玉器店买东西,大多是外地不谙世道的人买的多,倒不是这里赝品多,而是商家一个比一个精,破铜烂铁拿到这里也能被他们吹成奇货可居的精品。
城东头有个钱姓世家的公子,据说一时好奇在这里买过一件碧器,当时花费三千两银子,回家供为至宝,哪知被来家做客的一位工匠一语道破此物价值,不值十两,将那钱家公子气的七窍生烟,扬言要砸了那家店铺,此事当时可谓闹得满城风雨。
以至于再来这里买玉石碧器的人都学会砍价,不是十几两的砍,而是非常大度直接砍几千两下来。
慕北陵站在门边,余光锁定木架一脚,不动声色。
猥琐老头拿着锦鲤戏水的摆件侃侃而谈,口若悬河,丝毫没有察觉男子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
直到猥琐老头觉得吹得实在不能再吹,慕北陵才反神看去,嘴角微扬,指着木架问道:“这个架子,你买不买?”
猥琐老头一怔,仿佛没听清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慕北陵重复一遍:“我问你这个木架子卖不卖?”
猥琐老头收敛笑容,若有所思。
静了片刻,猥琐老头再度露出猥琐笑容,摆手道:“一坨烂木头有什么好的,客官还是看看这块沧澜玉璧”
慕北陵摇摇头,收回视线,如此对牛弹琴之事,他不愿做,也不屑做,抬腿迈出门槛。
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猥琐老头的声音:“等等。”
慕北陵二度驻足,转头,道:“还有事?”
猥琐老头一改之前风采,此时原本佝偻的后背渐渐挺直,双手复背,长衫子一直遮到小腿,再看去颇有仙风道骨之意。
慕北陵走向店门,老头侧身让开门口,迎他进去。
第一次走到靠近南墙的椅子上坐下,青衣婢女俏生生站在旁边,余光不时瞄向老头,充满警惕。
老头出奇的将锦鲤戏水放回架子,走向旁门,路过慕北陵时浅问一句:“茶还是酒。”
慕北陵嘴角微扬:“茶,有猴魁更好。”
老头笑起,笑容如沐春风:“只有最廉价的碧叶。”推门进去内屋,很快拿着两个土杯一个茶壶出来。
老头挨着慕北陵坐下,将土杯放在案几上,提壶斟茶。
确实不是好茶。
老头端起一杯浅抿一口,发出犹若品尝人间美味的啧啧声,兀自说道:“年轻的时候锋芒毕露,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天下之大就想出去闯闯,不怕你笑话,除了极西北的阿罗州,剩下的十二州都跑了个遍,见过的王公贵族可以他娘的在福禄街叠上三叠,也见过两军厮杀,一方三百万将士,一方三百六十万将士,杀了七天七夜,那血流的,反正填满城外那条河没问题。”
“有被人敬仰膜拜的时候,也有遭白眼的时候,我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什么圣人,偷偷摸进澡堂子偷看美人洗澡,走到街上气血来潮顺个钱袋什么的,老头子我都干过,好在咱命好,没被人抓到过。”
慕北陵安静听他说话,第一次伸手握起土杯,入手刺挠,没有瓷杯温润圆滑的质感,抬杯至鼻前嗅了嗅。
味道好像没那么次。
“后来在金州碰到个高人,是真的高人,不是那些挂着伪善面具,招摇撞骗的家伙。”
老头怕他误解,特别解释一番,“那尊锦鲤戏水就是从他那买来的,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么?算了,还是不说这个,免得你觉得我是疯子。”
“也许是顿悟吧,也有可能是被他点化,反正就沿着一条路走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累了,想歇歇而已,花了点钱,买了个铺子,做起这个勾当。”
老头自嘲一笑,没在意男子光彩熠熠的眼神,瞟了眼墙上的墨宝,继续侃侃而道:前面还有几个字,被我撕了,不为别的,只觉得那个高人臭屁的很,满嘴大道理,可笑的是老头我又说不过他。”
也许很久没有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老头说到口干舌燥时仰头灌下满杯茶,捋出片杏黄茶叶,呸到地上,还不忘恶狠狠的咒骂几句,大致意思也就是“连片茶叶也给老子添堵”之类的。
“那东西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过是那个高人曾经戴过的一枚木簪而已,仅此而已,你要真喜欢,拿去便是。”
慕北陵浅抿口茶,放下土杯,转面看着这个有点像愤世嫉俗妇人的老头,踟蹰分许,说道:“多少钱?”
老头摆摆手:“不要钱,这东西在你眼里视若珍宝,在我看来就和外面街道上的牛粪马粪一样,反倒是放在这里压得我喘不过气,缘分二字说不清道不明,权当是你替我解开这气数,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
慕北陵颔首致谢,道了声:“这茶不错。”
站起身来,想了想,还是从腰间掏出枚铜币,放在桌上,也不管老头愿不愿意收,丢下一句:“我身上只有这么多,就算你想再要点,也没有。”
走到木架一脚,沿着那条几乎微不可查的缝隙取下簪子,握在手中,不发一言迈步朝外走去。
这一次老头没有再出声。
走到屋外的慕北陵忽然回头,冲老头露出丝丝明悟的笑容:“莫念身后路,有缘君自来。”丢下一句,潇洒离开。
屋中老头一愣,继而苦笑摇头,“有意思的年轻人。”
就是不怎么懂品茶。
老头随手泼掉杯中茶水,顺手从旁边墙上取下个酒囊。
壁赤校场中,百来十个黑箱子整整齐齐码成一排,每个箱子前面还放着件泛黄皮甲。
林钩蹲在地上,面前摆着散落一地的零件,大致拼凑起来应该也是箱子的模样。他身后还围着不少将铠加身的统领将军,一会看看满地零件,一会看看林钩,没人说话。
武蛮从校场西头走过来,刚刚才督促完破军旗士兵的操练,洗了个澡,神清气爽。
走到离林钩还有百步远时,沉雷般的嗓音便在校场上空炸响:“还他娘的没研究出来?你到底行不行?”
林钩转头,武蛮恰好走近身前,林钩挤眉弄眼的神秘一笑,道:“蛮子,男人绝对不能说自己不行。”
武蛮一愣,身后众人强忍住笑意。
他作势欲打,林钩连忙告饶,随后从地上抓起一枚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零件,凑近眼前细看,说道:“老子是在想这东西是谁做的,这做工也太粗糙了吧。”
武蛮蔑他一眼:“没本事搞定就被充大头,免得被崽子们笑话。”
暴雨梨花摆在这里已经快一天,不少人都想来试试这暗器到底妙在哪里,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成功发射,之前看蓟城的人用起来挺简单,怎么到自己手上就不灵了。于是武蛮知道这件事后就和林钩打了个赌,只要他能在正午前成功发射,武蛮就亲自给他牵次马。
林钩笑道:“这么简单的东西老子会搞不定?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只会用蛮力。”
见武蛮拳头已经高高举起,他狗变脸般飞快堆上笑容。随后众目睽睽下,只见他深吸口气,双手抓起大把零件,五指穿花蝴蝶般左拧右绕,留下一片残影,几息过后,一个复原的铁箱子出现眼前,如此奇景令得众人啧啧称奇。
武蛮暗骂声“狗屎”,然而再看林钩的眼神已经发生变化。
林钩打开旁边一口大铁箱,五指熟练的夹百枚飞针,开口箱子底盖,送针入膛,然后抓起一件黄甲披在身上,扣好锁扣,将箱子放在黄甲背后与箱底同宽的支架上,上前几步,深吸口气,左手扶住支架一端,右手猛拉箱底绳索,只听“咻咻咻”的刺耳破空声响起,前方百步开外的一块青石登时四分五裂翻炸开来,碎屑满地。
做完这些,林钩忽然很臭屁的聚起右拳,做出个顶天立地的姿势。
围观众将拍手叫好。
林钩揉了下鼻尖,转面挑衅似得看着武蛮。
哪知武蛮压根看也没看他,径直朝来时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句:“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步行,当做是对你的训练。”
“靠,你他娘耍赖。”林钩忿忿不平的骂咧道。
围观将士中不知谁最先憋不住,扑哧笑出声,紧接着那笑声仿佛会传染一样,哄堂大笑。
林钩扫过乐的前俯后仰的数人,脸上横肉一抖,邪邪笑起。
但凡见过他这种笑容的人,都知道自己马上就会遭殃。
果不其然,不待那些将士笑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们笑容瞬间僵硬。
“好笑的很是吧?今天日落前你们要是还不会用这东西,就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到马棚刷一个月马。”
当慕北陵回到令尹府时,迎面撞见同时回来的皇甫方士,两人并肩走去衙堂。
皇甫方士把军中大体情况通报一番,此次攻城可谓损伤不小,四旗拢共伤亡超过半数,单是死在暴雨梨花下的人就有四成之多。
慕北陵听完汇报后,首次对这些奇门暗器产生兴趣,想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招揽些工匠,成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暗器作坊。
当然,现在也只能想想,大局未定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慕北陵掏出那根从猥琐老头处买来的木簪,放在桌上,招皇甫方士走近点看,“先生,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皇甫方士只道他得到什么宝贝,凑近前一瞧,眼神登时异色连连,连慕北陵都没注意到,那一瞬间,他眼珠竟然玄妙的一分为二,左白右黑,虽然只是一瞬间,着实玄妙。
皇甫方士执起木簪,细看良久,开口问道:“主上从何处寻到此物?”
慕北陵答非所问,笑道:“先生喜欢吗?”
皇甫方士想摇头,但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慕北陵道:“这是我特地买给先生的,感觉不一般,有种,有种,气韵天成,对,就是这个感觉。”
皇甫方士没有出声,捏着木簪走到阳光下,慢慢转动木簪,停在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