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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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元很清楚如果说出去会遭到何种后果,那支神秘到连他都清楚的死士部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慕北陵也不急,慢悠悠的品着猴魁。
倪元苦笑道:“小的不明白将军此言何意。”
慕北陵挑眉道:“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或者不敢说。”
倪元垂头不语。
慕北陵缓缓放下青瓷茶杯,杯底快要接触桌面时突然加大力道,“彭”的一声,裂纹攀爬上杯面。
倪元一惊。
慕北陵咧嘴笑起,笑声冰冷,“倪管事应该清楚,如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我今天绝对不会走,殿下和我有盟约,有的东西我也应该知道,想必倪管事也收到蓟城大军来壁赤的消息,说实话,高传之流我倒不放在眼里,然而尉迟老将军可不是省油的灯,我和他对上不说五五胜负,至少也是个两败俱伤。”
“唉,辛辛苦苦攒这点人容易吗?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宁可弃城不要,也不会傻到去拼光老底。一旦蓟城大军通过壁赤,和朝城会师,临水的楚商羽,还有远在尚城的殿下将会遭受何种打击,管事应该很清楚吧,所以我想知道的,只是这场战争中还隐藏的那几颗棋子,襄砚的得失,算得上这盘棋最关键的一步。”
倪元目光疾闪,他在衡量这番话的轻重。
慕北陵自顾自继续说道:“其实不管大通商会也好,虎威镖局也罢,你们能得到的消息,我慕北陵一样能得到,只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们的能量到底有多少,我确实很好奇。”
孙云浪和祝烽火的死让慕北陵感触颇多,现在表面上看来是武天秀和武越的两方博弈,然而他在中间却是让两方都畏首畏尾的变数。武天秀因为失了壁赤这个交通要道,肯定对其恨之入骨。武越为人素来过于猜忌,一定会想法设法控制住自己。
大通商会和虎威镖局的总部都在襄砚,尉迟镜引军出城,武越如果不曾这个时候控制住襄砚,那就着实太高看他了。姻娅突然消失一定和襄砚城变有关,他想不通的是武越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事押宝在一个女人身上。
还有那日薛泉明明说的是有神秘人进入大通商会,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只死士部队的人,曾经扶苏火营巾帼纵队在尚城遭响马贼拦截,后来齐国公政变失败,再后来尚城遇袭,其中都有死士的身影,如果说这些事和武越一点关系都没有,估计没人会相信。
慕北陵也不愿把脸皮撕破,毕竟明面上和武越还是盟友,“这样,你挑你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我自己猜便是。”
倪元深吸口气,抬头说道:“姻娅小姐确实去了襄砚,之前尉迟镜坐镇襄砚时不好动手,如今他离开,殿下已经下令控制住襄砚,照时间看来,应该会在姻娅小姐回到襄砚时就动手,三天后吧。”
顿了顿,又道:“至于将军说的那个女忍,小的确实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姻娅小姐对她倒是毕恭毕敬,您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掌握太多秘密的,上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知道的太多,对自己不好。”
慕北陵紧盯他说话时的表情,见他不像在说谎,暗道他可能真的不清楚那个死士的身份。“说说姻娅吧,我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
倪元酝酿片刻,说道:“姻娅小姐是襄砚大通商会的负责人,也是整个大通商会的副会长,我们商会是五年前成立的,当时的创办人也是姻娅小姐,她的身份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殿下对她很信赖,很多大事都会听从她的建议。”
慕北陵点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中却是震惊不已。能让素来小心谨慎的武越都拜服的女人,绝不会如她表面上那么简单。
慕北陵转头和皇甫方士对视一眼,后者暗暗点头。
慕北陵旋即起身,拍了拍衣袖,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以后还希望你我能多多合作,毕竟我也尊殿下为主上,自家人总不能和自家人过不去吧。”
倪元唯唯道“是”,汗水却早已打湿后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眼前男子会给他一种极恐怖的压迫感,就像暗中有双眼睛一直瞪着你,要将你的一切都看透。
出了大通商会,慕北陵没有回令尹府,而是继续沿着城北大街往里走。
街上华服锦袍之人随处可见,腰间别着的火玉石玉佩一个比一个扎眼,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里有钱一样。
对此慕北陵只得一笑而过,有道是财不外露,真正的大财主往往都是不显山露水,常说小隐隐于朝大隐隐于世,就福禄街那三张方圆之地,说不定都能挖出几个腰缠万贯的土财主。
迎面走来三男两女,男的个个意气风发,玉冠锦袍,面如傅粉,唇若朱玉,腰间皆挂着半个巴掌大小的火玉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女子霓裳轻纱,面白皓月,柳眉樱口,走起路来步步生莲,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而一路走来两女子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瞟向正中间的男子,暗含秋意。
慕北陵朝旁边移开几步,让三男两女过去。
忽闻其中一男子讥讽道:“就凭蓟城那几个家伙也想赢我们,简直做梦,一会看四公子怎么收拾他们。”
中间那被称作四公子的男子扬了扬下巴,显然对着恭维很是享受。
左侧个头稍矮的女子眼含桃花,附和道:“就是就是,城里谁不知道四公子才高八斗,敢在公子面前叫嚣吟诗赏赋,我看那个高礼简直就是失心疯了。”
慕北陵听到“蓟城”和“高礼”二字时,顿时停下脚步。听几人的意思是那高礼现在就在城中,还要和他们吟诗赏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慕北陵转身,冲那几人背影喊道:“几位公子小姐,且慢留步。”
三男两女狐疑回头,见一素布麻衣男子正朝自己拱手拘礼,几人上下打量男子一番,同时皱起眉头。
倒不是他们狗眼看人低,敢在这条街上大摇大摆走的人,要么就是家底殷实之流,要么就是大权在握之士,很可惜,他们见男子的第一眼已经将他和这两类人撇清关系。
当然,壁赤里的一些小老百姓有时也会过来这里,不过都卑躬屈膝,走起路来也匆匆而行。这就是骨子里流出来的卑微,除非真有不怕死的小老百姓在这里招摇过市,不说会不会被人打死,就算这些公子哥的唾沫也能淹死他,有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最喜欢的就是到处踩人,而且专挑软柿子捏。
“有事?”一丹凤眼男子问道,面露不悦。
慕北陵凑近前笑道:“听几位说蓟城的高礼高公子来壁赤了?可否请几位告知一二。”
当他凑近前时,那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执绢掩鼻,黛眉紧蹙,似乎生怕被他这声污泥晦气沾染一般。
丹凤眼男子咦道:“你认识高礼?”
慕北陵道:“不认识,只是听过高公子大名而已,听说他不仅是蓟城大将军高传的儿子,还是西夜有名的才子。”
丹凤眼男子嗤道:“你个下作的庸人知道什么,高礼也能称得才子之名?”手撩向旁边的四公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才子,滚,别碍着老子的心情,小心一会让人把你抓起来。”
慕北陵抿了抿嘴唇,这话茬怎么有点不对啊。
那四公子“诶“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他也是爱好文学之人,无论三教九流,总归是同道中人,说说也无妨。”遂转面朝慕北陵道:“今日午时,高礼邀我们在城南的醉心小筑一聚,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旁听。”
慕北陵拱手施礼,几人说完便大摇大摆的离开。
皇甫方士在旁摇头苦笑:“稚子之眼,不通明达道,实乃狗眼看人低。”
慕北陵笑笑无言,心想等会倒是可以请那高礼去令尹府做客几日,等高传领兵来时,也可以给他几分惊喜。
却是接下来的一幕若是被那三男两女看见的话,指不定会惊掉下巴。
只见身着绣钱华袍的赵家家主一路小跑至男子面前,点头哈腰一阵后,弱弱说道:“将军,鄙人已经照将军的吩咐,把功德碑上的名字划掉,将军可还有其他吩咐?”
赵公良过来的时候恰好和三男两女对面而行,几人也很识趣朝他施礼。
慕北陵指着远去的背影问道:“那几人是谁?”
赵公良转面瞧了眼,回道:“哦,他们是孙普定家的老四,钱栽阳家的老二老三,还有简家的两个丫头。”
介绍完后见慕北陵如有所思的模样,忙有添了句:“是不是这几个兔崽子惹到将军?将军莫急,我这就让他们过来赔礼道歉。”
慕北陵拉住他,笑道:“没有的事,只是觉得这几个人有点意思而已。”
仅此而已。
赵公良听他如此一说,还以为他对那几人有好感,不禁暗地里咒骂自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明明成天和这几人混在一起,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不见踪影,好歹也在这位狠人面前露露脸啊。
慕北陵挥去赵公良,抬头看了看天色,离午时还有段时间,便同皇甫方士继续往大街深处走。
路过一条暗巷时,慕北陵朝黑暗处招了招手。一人影很快从阴影中闪出,赫然是御风旗的薛泉。
慕北陵抬手遮口悄声说道:“你去趟校场,告诉林钩,让他午时带几个人去醉心小筑,暗中把高礼抓起来。”
薛泉抱拳应下,随即就像这条街上的华服贵人般,大摇大摆朝街口走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壁赤八方,城南雅室醉心筑()
慕北陵本来打算再到虎威镖局去一趟,然而走到门口时发现虎威镖局大门紧闭,门口挂了块牌子,写着歇业十日。
仔细想想也就了然,襄砚那边就要动手,人手越多自然成功的几率越大,想来镖局的人应该全部去了襄砚。
皇甫方士开口说道:“看来武越这次的决心很大啊。”
慕北陵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除非他脑子有病,才会放着块肥肉不吃。”
两人继续朝前走几步,前方有九门九开间的铺面前围满人,门楣上挂着块“八方馆”的招牌。
前几日肃清仲景堂的人后,赵胜便带人换了招牌,原先仲景堂留下的人并不多,满明咬毒自尽后,满宣心灰意冷,独自离开了壁赤,郎中也走了几个,只剩下三个人,学徒离开的并不多,这些人中间大多是壁赤本地人,父母家人都还在城里,自然不会傻到意气用事离开这里。
说到底都仲景对仲景堂的控制多在各分堂堂主身上,下面的人对他的忠心度并不高,以至于很多学徒只知道仲景堂背后有很深的背景,至于到底有多深,却没几人说得出来。
慕北陵走到八方馆门前,队伍一直从大堂排到门外转角,三个郎中坐镇堂中,替人把脉医治,身后站着两三个学徒,大堂中央药柜前则有五个专门负责抓药的忙的不亦乐乎。
排队的多是老弱妇孺,也有抱着孩子的乳母,时值盛夏,烈阳当空,本就燥热的天气再围拢这么多人,使得大堂里的空气略显浑浊。
慕北陵迈进门槛,微微皱眉,来到东墙下的郎中身边,此时郎中正在给一位古稀老人把脉,全神贯注。
慕北陵没有打扰他的,站在一旁静心等待。
倒是几个学徒见他进来时满脸诧异,他们都认识年轻男子,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更是早已印在脑海中。
郎中写完药方时,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转头见男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微微愣神后,赶忙站起身拱手行礼。
慕北陵按住他的肩膀让其坐下,示意他继续替人瞧病,在旁轻声说道:“这几天是不是挺累的?”
郎中约莫四五十岁,留着山羊胡,头戴灰布高帽,中正严肃,说道:“还好,少了几个人,不过勉强还能应付。”
慕北陵扫了眼掬手站立的几个学徒,笑道:“他们跟你多长时间了,能出师了么?”
中年郎中摇摇头,严肃道:“治病救人之事来不得大意,稍有不慎就会给病人造成严重后果,他们跟我学医最长的不过三年,离出师还早的很哦。”
正说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栖身坐下,满头大汗,怀中的孩子不过个把月大,窝在襁褓中,小眼睛紧闭,只是面色看起来有些煞白。
妇女坐下后便慌忙说道:“大夫,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从三天前就开始发烧,本来以为过两天就会好,现在烧倒是退了,就是精神差得很,还不吃东西。”
中年郎中起身走到妇女面前,解开襁褓,拉起孩子的手扣腕细查。
很快又将孩子的手放好,查看孩子的身上,只见婴孩腰上长着一圈红色豆子,弯弯扭扭,像条小蛇一样。
中年郎中眉头顿皱,凑近仔细瞧了翻红色豆子,沉声说道:“半条命,蛇缠腰。”
话刚出口又摇了摇头,兀自呢喃道:“不对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染上这个病。”问那妇女道:“这几日家里的人可有什么异样?”
妇女急忙回道:“前段时间孩子他爹也发过烧,不过很快就好了。”
中年郎中点点头,叫几个学徒都过来看看,他坐回原位,叹道:“孩子这病俗尘蛇缠腰,乃是湿气入体久而不散,淤积体内造成,寻常大人身体强壮的往往能够自愈,只可惜孩子的体质太弱,不好医治啊。”
妇女一听,顿时哭天喊地:“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儿子啊,我给你磕头了,大夫,我给你磕头了。”
妇女顺势跪在地上,抱着婴孩不停磕起头。
中年郎中忙让人将其扶起,皱眉沉思好一阵,提笔的右手却始终没有落笔。
慕北陵问道:“怎么不开药?”
中年郎中苦道:“这种病在壁赤也不算罕见,壁赤这个季节时常下雨,空气潮湿,属于蛇缠腰的多发季节,只不过这么小的孩子染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我们这里的草药有三味能治此病,不过药性相对来说都比较烈,恐怕这孩子承受不了那么强的药效,反而加重病情。”
妇女闻言更是哭的呼天抢地,连呼:“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慕北陵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中年郎中想了想,叹口气道:“若是满宣堂主在的话,还能以银针扎穴的手法祛除湿气,说来惭愧,这种手法我们都没学会。”
银针?慕北陵当即想到尹磊,尹磊曾不止一次用银针给自己治疗,兴许他能有办法,便对那妇女说道:“大姐,你这样,现在马上去校场,找一个叫尹磊的人,就说慕北陵叫你过去的,让他帮着看能不能医治。”
妇女一愣,挂着泪花的脸庞抬起直视慕北陵,下意识呼了声:“慕北陵?”
她这一声顿时吸引不少目光,接着那些目光尽皆转到男子上。盯得慕北陵颇有些不适应。
“快去吧,救孩子要紧。”
妇女抹了把眼泪,连连道谢,抱着孩子跑出大门。
此时排队的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他是慕北陵?就是那个新来的城主?”“不像啊,不是说他长着三头六臂吗,怎么这么年轻?”“会不会是作了妖法,隐藏面目?”
慕北陵听得暗暗咂舌,深深佩服这些老百姓的想象力,连妖法都说的出来。
皇甫方士在旁暗笑不止,悄悄捎上一句:“看来主上还挺得人心嘛。”
慕北陵无奈一笑,心中却想:“是不是从玄黄旗调几个医官过来,也好替他们分担分担。”
中年郎中继续替人瞧病,听见慕北陵在堂内后,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本就拥挤的大堂顷刻间人满为患,任由几个学徒维持秩序也无济于事。
慕北陵见局面有些失控,惊得赶紧落荒而逃,带着皇甫方士从后门走出医馆。
“老百姓的力量还真是大啊,就算面对千军万马我都没这么紧张过。”
走在大街上,慕北陵还心有余悸,方才要不是躲得快,估计那些老百姓连衣服都要给自己扒了。
皇甫方士打趣道:“面对老百姓可比沙场征战难得多,百姓才是国之根本,历朝历代唯有受百姓爱戴的王朝方可久远,民心所向,指的便是如此,若是失去百姓的拥戴,国将不国啊。”
慕北陵点头以为然,想到现在西鸾殿龙椅上的那个人,不正走在国之不国的道路上?
从城北大街出来后,穿过最热闹的福禄街,二人径直往城南走去。
醉心小筑在壁赤颇有些名气,是文人墨客最喜欢去的地方,据说小筑的创立人是位女子,才气卓著,素有东南第一才女之称。有人将其比作当年的琳琅夫人,谓之女中豪杰。只是此女子甚少露面,使得江湖上多是关于她的传言,至于属实与否,倒无从查证。
走到醉心小筑门口时,刚到午时,放眼看去,整条街都是兜售文房墨宝的铺子,与福禄街比起来这里显得冷清许多,不仅是因为真正的文人墨客只有寥寥数人,且这些铺子里兜售的东西皆价格不菲,随便拿出一样售卖的价格都够普通老百姓十天的花销。
这年头玩得起笔墨的大多是世家子弟,当然为了这点爱好也舍得一掷千金,所以这条街虽然冷清,但家家都开门迎客,只要候着一个买主,基本就能收回半年的开销。
慕北陵刚想进门,却被门口的小厮拦住。
小厮上下打量他一番,微有不屑道:“此地只招待才子佳人,要想吃饭住店就去福禄街那边。”
慕北陵顿时被气笑,竖着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愣道:“我不像才子吗?”
小厮瞥他一眼,又审视后面的皇甫方士,讥讽道:“就你?还才子?屁子差不多。”
丢下句话,继而朝皇甫方士堆笑说道:“先生可是来小筑吟诗作画?”
皇甫方士猛的愣住,眼神茫然与慕北陵对视一眼,“你在和我说话?”左右环视,确实只有自己一人。
那小厮腆脸笑道:“一看先生就是大贤之人,您里面请。”
皇甫方士憋不住破口大笑,惹得慕北陵暗骂声:“改明儿老子也让尹磊把我的头发染成黑白双色。”
不赖那小厮眼力见差,确实将慕北陵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