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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十三皇旗-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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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百姓就是这样,战时龟缩在家,得以保全其身,战后又侃侃而谈,尽说些当时自己恨不得冲上去砍了那些龟儿子,诸如此类马后炮的话。当然,为将者对这些事早已习以为常,人人皆兵全城皆兵不过美好的愿望,否则哪来这么多的城起城灭。

    东城门半里外的泥瓦巷,这条不宽的小巷一直连接道福禄街,是壁赤城仅存的几条老巷之一,巷子里多住的是平时在城里赶车拉马的泥腿车夫。巷子的路面已经几次翻修,不过还是凹凸不平,下雨过后路上满是车轮碾压的痕迹。

    慕北陵走近巷口头一间屋子,这里也住着个年老车夫,不过数日前那人去往漠北送货,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个把月的时间,临走前任君就命人以二两银子的价格租了一个月。

    二两银子对赶车马夫老说已经称得上笔巨款,更何况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白白得二两银子还有人看见,那年老车夫自然喜得答应,于是这座房子就变成临时的中军堂。

    房子不大,空气略显浑浊,有股汗渍味道。房子一层是吃饭煮菜的地方,中央摆着张不知多少年头的八仙桌,桌面上攒了层厚厚的油垢,只有一方的桌面稍微干净点,看起来应该是那车夫习惯坐的一方。

    正厅左侧有方门帘,门帘后就是做饭的厨房,旁边还有架木梯子,搭在二层的入口处,二楼就是睡觉休息的地方。

    慕北陵走到桌边,掸去椅子上的灰尘,栖身坐下,下意识将桌子往前推了推。他自然不会傻到去二楼参观参观,一楼尚且如此,二楼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人性最可悲处,在外可能光鲜照人,真正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却难以下脚,如同狗窝。

    慕北陵想起大武村那座老旧院落,虽然年久失修,但房中却依然井井有条,可以看出主人如何爱护自己的家。

    皇甫方士也是第一次进到这间屋子,饶是在马棚那种酸臭不堪的地方待过,他进门时还是忍不住抬袖遮鼻,空气里的味道带给他很难受的呛鼻感。

    “这个任君,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地方。”

    慕北陵哑然失笑,道:“有个地方就不错了,改明儿让青衣带人来收拾收拾。”话止于此,忽然想到青衣已经随姻娅去了襄砚,也不知她过的如何。

    收起脑中的纷杂思绪,慕北陵道:“算了,就这样吧,又待不了多久。”

    皇甫方士“嗯”了一声,坐下时对着空气挥了挥扇子,兀自说道:“武蛮现在应该已经拿下蓟城,尉迟镜最快的话明天就能收到消息,眼下他和高传被困在两城之间,势必会疯狂反扑,我们只需守住壁赤,待他粮草断绝时,不攻自破。”

    慕北陵点点头,说道:“尉迟镜纵横沙场数十年,军威不输云浪大将军,他的反扑之势势必极其凶猛,这两日得叫林钩多上心,万莫被他逮住机会。”

    顿了顿,突然想起大通商会倪元那番话,又道:“倪元说姻娅会在三日后动手,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明天,如果他们能拿下襄砚,武越就坐拥尚城,临水,襄砚三城,我们有扶苏,壁赤,蓟城,五五之势啊。”

    皇甫方士摇头道:“非也,表面上看确实五五之势,不过襄砚在我们身后,只要我们卡住壁赤这座交通要塞,让武越的势力不能连成一片,那么他就定会有所顾忌,且大通商会和虎威镖局的总部都在襄砚,如果我们倒戈一击,损失最大的还是他。”

    慕北陵不以为然,担忧道:“可是扶苏毕竟在尚城后面,我把辽阔放在扶苏镇守,以他的能力,想要挡住武越,恐怕捉襟见肘。”

    皇甫方士神秘笑道:“主上忘了扶苏后面还有谁了?”

    慕北陵一愣,“你是说赫连阔?”

    皇甫方士点头道:“赫连阔现在拥有扶苏关外的铁矿,一定已经尝到甜头,他不会轻易放弃,而且凭我们和他的关系,武越若真意图扶苏,我们可引漠北军入扶苏关,与之对峙,想必他武越也会顾忌这点,最不济走到那一步后,主上再许以重酬,赫连阔自会欣然接受。”

    慕北陵道:“先生说的有理。局势就快明朗啦,武天秀都仲景也气数将尽咯。”

    皇甫方士露出会心笑意。

    这才刚刚走出第一步而已。

    到日落时,慕北陵正在等蓟城传回消息,忽闻门外一道欢呼雀跃的女孩童音:“叔叔,叔叔,籽儿来啦。”

    慕北陵一惊,以为出现幻觉,直到看见俏生生的小丫头站在门口,绽放出纯真笑容时,才“腾”的从椅子上弹起,满脸不可置信。

    皇甫方士轻声笑道:“是我让人带籽儿和破虏过来的。”

    慕北陵一个箭步跨至门口,抱起小丫头拥入怀中,脸庞不停摩挲着那嫩白小脸,惹得丫头“咯咯”直笑。

    连破虏紧跟着走进房间,先是朝慕北陵和皇甫方士恭谨拜礼,然后规规矩矩站到一旁。

    皇甫方士满意的点了点头。

    慕北陵伸出手指戳着小丫头的小鼻尖,怨道:“你看哥哥多有礼貌,哪像你,那些圣人书都白读了?”

    籽儿故意趾高气扬的扬了扬下巴,趴在慕北陵怀中瞟了眼少年,说出一句让慕北陵和皇甫方士都忍俊不禁的话。

    “他现在是我的跟班,刚才是替我行礼。”

第二百九十八章 人之禁脔,夜色高墙萧肃天() 
蓟城,平远街街口。

    这条堪比壁赤福禄街热闹的大街此时人满为患,布衣素士,裹脚泥足,上至佝偻老翁,下至牙牙学语的婴孩,围在街口中央九丈方台周围。

    方台前,竖三竿烈旗,一为帅字“武“旗在右,一为黑底白画,上绣战士挺刀催马图,是为破军军旗,在左。中间一竿主旗,黑底金“慕”,三旗迎着耒阳烈烈招展。

    台周围,黑甲士兵横兵伫立,手中寒枪在阳光的透射下散发冷芒,铸成防线。

    台上,九人身着朝服,后背斩牌,跪于尖钉木板上。这些人或是蓟城大吏,或是士族首领,在城中威望颇高。

    九人前五丈处,一彪形虎目大将稳坐高台,双肘放在令案上,十指交叉撑起下巴,六兽呑炎铠熠熠生辉,猩红披风迎风飘扬,目中静如止水,却在那平静下隐藏灼灼杀意,好似一尊八方不动之杀神。

    两列佩剑将领分站左右,皆披将铠,头戴寒铁狮子盔,手按玉带,目不斜视。

    彪形大将遥看天色,随即面无表情的抓起笺筒,执鉴于地。

    前方,九名**上身的莽形壮汉抓起鬼头刀,单手举过肩顶,执酒碗包上口断头酒,“噗”的喷在刀刃上,手气,刀落。

    有那胆小的围观者吓得尖叫,捂眼不敢再看。

    九颗人头咕噜滚地,无头之尸瘫软在地,血水汇成一条水流,沿着血槽淌至台下。

    街口鸦雀无声。

    彪形大将缓慢起身,身如铁塔,立而遥呼:“此等罪人,阻王师之迹,宁死不降,实乃祸国殃民之辈,今斩于此地,以儆效尤,今后若再有此类人,这便是尔等下场。”

    声浪叠叠涟漪,如春雷震耳,闻者无不战兢垂面,不敢去触碰那慑人厉芒。

    倒是出发前皇甫方士特意提醒,蓟城不比扶苏,民风彪悍,可谓全城皆兵,又是西夜兵城,城中百姓人人会武,人人可耍枪弄刀,于此际教民开化不如血腥镇压。

    所以武蛮破城时并未像攻打壁赤那般,约束将兵。而失去约束的士兵们如狼入羊圈,整整小半座城池都被屠戮一空。当然,如此一来自然遇到城中大吏和士族们的奋力反抗。

    战斗从昨夜一直进行到现在,抓了九名大吏首领,于此正法,由此震慑全城,也为接下来的管理做好铺垫。

    武蛮从不以仁将自称,不然当初攻占夏凉三城时,也不会落个“杀神”名头。顽疾就得猛药治,乱麻需的快刀斩,否则死灰复燃,后患无穷。

    武蛮环视一圈,见围观诸人怯懦不敢出声,心知已经得到想要的结果。大手一挥,便有士兵上台将那九具尸体拉下去。

    武蛮招来羊蒙,问及消息可已经传出去?

    羊蒙道:“已经传出。”

    武蛮点点头,毫不避讳的扯开嗓门吼道:“从即日起,城中戒严,只准进不准出,粮草司,押运司,漕运衙门暂时封闭,所有物资不得踏出城门半步,违令者,就地正法。”

    他最后一句咬字最重,却是说给那些围观者听的,蓟城高传领兵在外,粮草物资皆由蓟城供给,这么做就是要断了高传尉迟镜的粮草,看他们能撑到几时。

    一出杀鸡儆猴的大戏由此落幕,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人深知大势已去,只得偃旗息鼓。

    蓟城的天,已经变了。

    泥瓦巷的巷首小屋里,籽儿和连破虏的到来平添不少欢笑声,老气横秋的小丫头,逆来顺受的少年,就像是两个珠联璧合的人,没有丝毫违和感。

    慕北陵大部分时间都在维护少年,只因为古灵精怪的少女实在令他头疼,几日未见而已,也不知小丫头从哪里学来的招数,要不就让少年端茶递水,要不就让少年趴下来当肉凳,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反而憨厚少年没有一丝牢骚,欣然接受,不仅如此对丫头的宠溺丝毫不减。

    此时丫头又出了鬼点子,说她饿了,让少年去买些酥饼回来。

    慕北陵当即拉住少年,呵斥丫头:“别老是欺负破虏,哥哥是让着你才不和你一般计较,你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啦。”

    少年连道“无妨”,挣脱慕北陵的手一溜烟推门出去。

    慕北陵脸颊抽搐,忙命人跟上去,回头又斥:“你哪学的这些毛病,几天不见尾巴就翘上天了是吧,好,我问问你,这些天有没有荒废学业?背一段道经来看看。”

    丫头含着下巴,瘪起嘴,小眼眶登时泛红,嘤嘤欲泣。瞧得慕北陵大呼不忍,赶紧一把搂进怀中。丫头用头使劲蹭了蹭结实胸膛,破涕为笑做起鬼脸。

    “唉,你真是”

    慕北陵苦寻半晌,也找不出一个词形容小混世魔王,“行了,你们一路过来也累了,先去令尹府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上一觉,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回来陪你。”

    小丫头扬起脑袋,忽闪着睫毛,问道:“要打仗吗?我不走,我也要打仗。”

    慕北陵揪住那张粉若桃花的脸庞,笑骂道:“屁大点人,打什么仗,听话,去找到破虏,一起回去,我和先生要不了多久就过来。”遂命人带其下去。

    小丫头恼气嘟起小嘴,却也不敢太过造次,一步三回头。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小丫头一只脚踏出门槛时,那双看向城墙的眸子中,忽有淡淡的紫金芒纹闪过,一闪即逝。

    慕北陵走到门前,目送娇小倩影离开,忽觉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龙有逆鳞,人有禁脔。对扶苏城的牵挂很大一部分源于小丫头,兴许就连慕北陵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只有见到小丫头时,心里才会踏实许多。

    再者张辽阔和青陌虽还在扶苏,但二人皆负保命手段,即便武越反水,相信二人也得以自保,无性命之忧。

    慕北陵刚返身坐下时,任君手拿信笺快步进来。

    “主上,这是蓟城刚刚发来的消息,请主上过目。”

    慕北陵展开信纸,见其上书道:“蓟城已破,断绝粮草。”

    慕北陵拍案叫好,面色答曰,呼道:“这次我看你们还有何招数。”唤声“任君”,命道:“告诉林钩,死守城门,万不可出城迎敌,等敌军粮草断绝时,我们再痛打落水狗。”

    任君领命,刚要出门,又被慕北陵叫住,问道:“临水和尚城可有消息传来?”

    任君道了声没有。

    慕北陵兀自蹙摸几许,挥手让他先下去。

    皇甫方士摇扇说道:“楚商羽拿下临水是板上钉钉的事,夏亭那点粗拙计量比不得楚商羽,若不是有都仲景为他撑腰,估计连看宫门的差事也寻不上,不过属下现在倒是有些佩服他都仲景,都说烂泥扶不上墙,夏亭这坨烂泥怎么就能在西夜扶这么长时间。”

    慕北陵端坐在满是油渍的椅子上,没有开口。

    无非就是一天升天鸡犬得道而已。

    皇甫方士没有看他,兀自斟酌:“武越那便肯定已经收到消息,接下来他多半是想等壁赤这边战事落定后再决定,倘若我们胜,武越就会叫我们背上,一起围攻朝城,我们败,他也可以依临水尚城之势,落个不败的地步,只可惜襄砚那块肥肉,才吃进去就要吐出来。”

    慕北陵无头无脑说出句话:“他还有扶苏。”

    皇甫方士点点头,“是啊,尚城后还有扶苏,一旦我们失势,他武越绝对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慕北陵没好气瞪他一眼。

    皇甫方士也觉这句话比的不恰当,举起伞把敲了几下嘴巴。

    慕北陵习惯性揉了揉鼻尖,眼神凝起,“成败与否便在此战,无论如何,就是拼到只剩一个人,也要把尉迟镜和高创拦在城外。”

    夜色下的壁赤弥漫战火萧肃的味道,东城墙上两百尊暴雨梨花被安放在墙垛的空隙之间,筒口朝下。

    林钩在拿到暴雨梨花时便发现这个暗器的缺点,射程有限,填充飞针的时间过长,第二点倒还可以人为改变,但射程有限却是个硬伤。

    暴雨梨花能够覆盖的范围不过十丈,且超过六丈后威力就会大大减小,今日一战若非高传没料到自己一方出城迎战,导致冲锋的士兵来不及后退,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伤亡,或者说只要立在飞针五丈外,哪怕普通的盾兵也能轻松抵挡。

    这也是为何当初进攻壁赤时,高传非要等到大军冲到城下才下令攻击。

    如这种暗器的核心部件无非就是内里机括,而林钩见过比这好的机括千千万,只可惜壁赤资源有限,就算那个二层高的炼铁炉也是好不容易才凑齐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改造暴雨梨花也暂时无计可施。

    胖的像个球一样的林钩斜靠在城垛上,刚刚有人送来一只烧鸡,被他三下五除二消灭的干干净净,此时手里就拿着根暴雨梨花的飞针,惬意剔牙,“你们几个,招子放亮点,老大这次给老子下的可是死命令,要是被敌军偷袭,十颗脑袋也不够砍。”

    离他最近一个精瘦黄甲士兵状着胆子问道:“林大,听说你以前在尉迟将军手下当过兵,那老东西怎么样?给我们说说呗。”

    黄甲士兵名叫邱圆,是少有的几个被提拔起来的临水兵,当初秦扬田锦飞率临水壁赤大军兵败后,这个愣头青邱圆就被林钩看中,别看他骨瘦如柴,吃起饭来连林钩也要自叹不如,大土碗的白米饭一顿能干掉五碗,可这小子愣吃不长。

    林钩有次心血来潮问他拉的多不多,谁知这小子直接回了句五天拉一次,惊得林钩半晌没回过神。

    吃这么多,还不拉,感情你小子就是个浪费粮食的主。

    不过邱圆这人机灵的很,对机括暗器天生敏锐,最先摆弄暴雨梨花的贪狼旗士兵里,林钩第一个成功发射,他是第二个,打那以后林钩直接把这个小队长的职务交给了他。

    照林钩的说法,别人就是有才,不服气啊?好啊,下次再缴获暗器的时候,你也来,只要比他掌握的快,老子立马让他滚蛋。

    林钩用舌头从牙缝中顶出一条鸡肉残渣,很没品的挤到嘴唇上摩挲几下,“黍”一下又吸进口中,骂骂咧咧道:“今天晚上谁他娘做的鸡,做的这么老,那谁,回去告诉老李头,他以后再把鸡烧的这么老,老子就把他一并烧了。”

    众人轰然大笑。

    林钩整好面色,不以为然的说道:“想听老子的光辉事迹啊,行啊,给你们讲三天三夜都没问题,不过现在先给老子把城守好,等拿了尉迟老头和高传,老子亲自摆酒席给你们吹。”

第二百九十九章 黄粱一梦,弱主反省苦悲凉() 
朝城宫闱内西北角有口老井,是元祖先王定朝于此,命人深挖开凿出来的。井水长年没过井口,水清而明。井口四周用碧绿玉石砌成一个攒水道,溢出的井水顺着攒水道流进不远处的三丈小池。小池里干净透明,没有一点杂草闲鱼,一眼就能看见同样干净光洁的玉石池底。

    据说当年有个贵人看中这个小池子,想在其中养鱼,哪知头天投下的鱼苗,第二天就全部肚朝上飘在水面,那贵人以为是水有毒,特意招来御医查看,紧查慢查后御医得出结论,池里的水质比其他任何水井里的水都要好。

    那贵人不信邪,又投放鱼苗,而那次过后,不仅鱼苗全部死亡,贵人也莫名其妙染上顽疾,不久就郁郁而终。

    从那以后宫里人便认为此井是口神井,有先祖王气,不得亵渎,所以就做了最名贵的沉香木栅栏,把井口和池子一并围起来,并派专人看管。

    而也是从那以后,这口井周围的一亩三分地就和禁宫深处那座祖殿一样,被人供养。

    盛夏夜色中,玉冠龙袍男人独自立于井前,手扶在沉香木围栏上,看着涓流井水怔怔出神。此时已经是他接连三天来到这里,不待侍从,没带婢女,从头到尾都不说一句话,只默默看着井水,仿佛生怕惊动什么。

    玉冠龙袍男人没勇气再踏进深宫里那座长明不灭的高殿,曾几何时,魏巍西夜也是东州上一方盛世王朝,虽比不得蜀凉这种千年基业的霸业王朝,至少在九国中也属霸权一方存在,如今再看,高墙危卵,数城尽失。

    龙袍男人深吁叹气,眼神空洞,先王弥留之际留下的玉言尤在耳边回荡。

    “秀儿啊,西夜江山就孤就交给你了,这事先祖们用血泪打下的基业,孤不求你开疆扩土,但一定好好守住啊。”

    “内可询都仲景,外可询孙云浪,他二人曾是孤的左膀右臂,孤也一并交给你了,记住,切莫年轻气盛,遇事多向二人求教。”

    “秀儿啊,孤知道你向来中庸,天赋不如你弟弟武越,可孤还是愿意把江山交给你,因为孤知道,武越他急功近利,是为枭雄,而非仁君,切记,等你坐稳江山后,一定要安抚好他,他有虎狼之象,孤怕你斗不过他啊。”

    “孤这一生只有你们两个儿子,曾也想过替你肃清左右,但孤下不去手,毕竟他也是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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