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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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传还锁定在玉堂向阳身上的视线猛然凝滞,飞速转头望向城墙,只见白面冠玉的男子被五花大绑掉在城门正中,那个位置离地至少十数丈距离,莫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就算实力稍弱的修武者,被这样绑着掉下来,不似也得脱层皮啊。
“礼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高传恶狠狠望向重新登上城墙的慕北陵,骂道:“黄口贼人,两军交战不伤妻儿,你是想被天下人耻笑吗?”
慕北陵左手扶着右肩,大口喘着粗气。
旁边的皇甫方士重新摇动羽扇,笑道:“高将军,我家主上自然不想被天下人耻笑,不过据在下所知,此人应该是蓟城三军偏将吧,何来妻儿一说。”
高传闻言哑然,当初为了高礼能束甲从军,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弄了这么个头衔给他按上,不曾想竟变成最大掣肘。他虽然对这个儿子很不齿,但血浓于水,更何况他高礼一生只有这么个儿子,过了今天有没有机会再生一个还是二话,所以他绝不允许高家的香火从他这里断掉。
“你们想怎么样?”
皇甫方士笑意不减,“我们想怎样,高将军应该清楚,在下给将军半柱香的时间考虑,高礼的生死,就仰仗将军了。”
高传眉头紧锁。
玉堂和向阳此时已经背着尉迟镜的尸身回到军前,尉迟镜右手依然牢牢握着大刀,像是文庙中泥塑的灵官。
徽城襄砚大军弃兵跪地,哭声传动四野。
城门正上方,被吊着的高礼早已吓得面色煞白,裤裆中不知何时滴下三两滴黄水,随风飘来,有股子腥味。
半柱香时间很快过去,城墙下的蓟城士兵寸步不敢向前,高传依然无所表示。
城墙上,皇甫方士抬头看看天色,摇扇的右手突然停下。
城门正上方,一个手里拽着麻绳头的士兵心领神会,握绳的手猛的松开,麻绳徐溜溜顺着城墙落下,麻绳另一头的高礼发出惊恐的呼救声。
“住手。”
当高礼即将砸地一刻,高传扯开嘶哑的嗓音高声疾呼。同一时间,城门正上方的士兵迅速抬脚顶在墙上,双手再度握紧麻绳,飞速在手腕上绕了圈。
高礼距地面,仅五尺之遥。
士兵拉动麻绳一下一下将高礼重新提至半空,可怜养尊处优的豪阀公子已经吓得昏死过去,裤裆中屎尿横流。
高传不甘的挥动几下佩剑,执剑于地。前方蓟城将士见状,也跟着放下兵刃。
“慕北陵,放了我儿子。”
“不急,将军既然如此识时务,令公子自然无事。”皇甫方士视线转向另一侧,尉迟镜的尸身已经被抬上战车,还是保持顶天立地的拄刀姿势。
皇甫方士暗叹一声,遥呼道:“二位将军,你们的意思呢?”
玉堂眼眶微红,面色却平静异常:“大将军之言想必你们也听见了,我们会遵照将军之意。”
玉堂转身面对三军将士,喊道:“全军弃兵,步行到城下列队。”
众将士听命,放下兵刃,走至城墙下。
于此,慕北陵终于长舒口气,强撑着的一口气再无力支撑残躯,两眼一黑,仰面倒下。
窗外飘着零星小雨,古树花草随风摇摆,风势不大,却吹起树叶漫天飘洒。
清幽厢房中,躺在床榻上的男子终于恢复一点意识,左侧身子伤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房中飘着浓浓药香,男子只觉脑袋昏沉沉的,疲倦的脸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
男子想要努力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平放在床弦边的手指极力抬了下。
“动了动了,叔叔动了。”
一道欢呼雀跃的百灵声传荡在整个**的府衙中。
紧接着房门开启,几道人影鱼贯而入,换上白衣白袍的尹磊率先冲到床边,伸手扣腕,细细查看。
满脸横肉的胖子心急如焚,一个劲问道“如何了。”
尹磊好半晌才起身,又有点不放心似得,服下身子,慢慢撑开男子右眼眼皮,“主上,能看见我吗?”
男子眼珠动了动。
尹磊面露喜色,“真的醒了,还好,还好。”
尹磊移开手时,男子终于自己撑开眼皮。
胖子林钩喜极而泣,捶胸顿足的兀自念叨:“老大,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走了,蛮子那狗日的还不得真把我剁了喂狗啊,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啊,那狗日的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要是看见这个样子,老子就没好日过了。”
众人纷纷朝胖子投去白眼。
慕北陵也似忍俊不禁,身子动了动,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尹磊提醒道:“暂时别让主上说太多话,容易牵动伤口。”
众人点点头,胖子收起哭声。
尹磊坐在床弦上,附耳说道:“主上,你的伤势太严重,这两天都是靠生力的自行运转才活下来,现在我给你喂点固本培元的药,等你能重新控制生力,再慢慢恢复伤势。”
男子眨了眨眼皮。
懂事的籽儿端来刚刚熬好的汤药,尹磊接过碗,小心翼翼一勺一勺喂服下去。
等喝完汤药,男子眼珠在几人身上来回扫过,最后落在黑白双发的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心领神会,凑上前说道:“主上放心,蓟城,襄砚,徽城的大军已经被我们收编,现在雷天瀑他们正在整顿军纪,要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些将士分到四旗去,尉迟镜的手下属下没怎么动,只是几个上将军被贬为中将军,玉堂和向阳二人能力不错,哦,就是那两个白面将领,属下暂时让他们形势兵权,也好管束那些人。”
“高传和他手下的几个主要将领都被压在府中大牢,等主上伤好过后再做定夺,还有,襄砚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武越的人马已经全盘接手襄砚,昨天夜里武越发来密信,说是五天后会前往临水,邀主上临水一聚,共商攻朝大事。”
慕北陵眼皮动了动,示意知道了。
众人再坐一会,说了些不轻不重的话,最后尹磊以慕北陵伤重需要多休息,劝众人先行离开,只留下籽儿。
房门轻轻关上,窗外渐入夜色,淅沥沥的绵雨就没有停下的迹象,雨水落在外院地上,传出轻微悦耳水声。
男子眼睛依然睁着,毫无睡意。
小丫头爬上床,窝在枕头边趴下,小嘴撅起,似乎很不高兴,“籽儿都听先生说了,叔叔一个人跑去和别人打架,真是笨蛋,有那么多人在干嘛还逞英雄啊,学院的老头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要是在啊,准要打你屁股。”
丫头口中的学院老头自然是筑书苑的含川居士,想起当初的禅房深语,慕北陵便觉得含川居士绝不是普通的居士。
慕北陵眼珠动了动,略带诧异。
小丫头嘴巴翘的更高,“我知道你想说我懂什么,你才是呢,这么大个人,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算了,大不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给我打声招呼,我去把要打你的人通通杀了便是。”
慕北陵眉头微皱,眼现怒气。
小丫头赶忙告饶,“行啦行啦,不说这个就是,嘻嘻,今天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啊。”
青烛摇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啦。”
“我睡这边,挨着你。”
第三百零九章 四方局势,笑看苍生野兽瞳()
等慕北陵勉强能起身时,已经是第二天黄昏。尹磊调制的草药药效极好,不仅有助于恢复伤势,还能帮助调动生力。
林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个木头轮车,用栎木芯做成的,太师椅样式,四脚上装了四个木轮子,坐垫也特意铺上厚厚的羽棉。木轮车送过来时籽儿特意坐上去试了试,舒服的很。
慕北陵扶着床弦移动到木轮车上坐下,左肩上横贯伤口时不时还会渗出血液,一个时辰前他已经能重新调动生力,眼下碧绿色的生机之力正覆盖在伤口上,一颗不停歇的恢复伤势。
籽儿异常暖意拿来床绣花棉被盖在他身上,然后走到车后扶着把手推他出去。
这车子和慕北陵加起来怎么也有两百来斤,小丫头推起来却没有一点吃力感。
出门刚到回廊转角,碰到准备过来的尹磊,尹磊见状忙跑上前换下籽儿,亲自推车。
穿着鹅黄素衣的小丫头乐的轻松,一跳三蹦跟在一旁。
至前堂,皇甫方士正伏案写着什么,猥琐老头一如往常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灌着酒,见慕北陵过来,扯开嗓子嚎道:“哟,咱们的大英雄来了,来,来,这来坐,别再伤到您老人家精贵的身子。”
声音惊动皇甫方士,中年人放下毡笔,凑近前恭谨施礼。
籽儿朝老头扬了扬粉拳,娇斥道:“死老头子,再敢胡说,撕了你这张破嘴。”
老头嘿嘿笑起,不以为意。
慕北陵懒得理神神叨叨的猥琐老头,扯着还显嘶哑的嗓音问道:“朝城现在的情况如何?临水襄砚的动向如何?”
尹磊将木轮车推到下手首位旁,皇甫方士回身坐到椅子上,回道:“据御风旗的消息,北疆的大将栗飞已经领十八万大军回朝,现在正在朝城布防,武天秀此举是有意放弃北疆战线,南元郑王那便暂时还没有异动,但如果南元借机南下的话,估计会对我们北上产生一些影响。”
慕北陵道:“具体说说。”
皇甫方士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南元郑王此次陈兵北境,乃是打着为世子报仇的旗号,不过前两天有消息指出郑简已经回到南元朝城,郑王于此拒不退兵,还不断想北疆陈兵,看来他也是看上西夜这块肥肉,想从中分一杯羹。”
慕北陵皱眉道:“不是说郑简已经死了么,为何突然又回到南元?”
皇甫方士道:“此事也是这两日才传来的,而且缙候武越给我们发来的密信中,也有指此事,南元和西夜这么多年来一直战乱不断,之所以郑王前些日子愿意和亲,一部分原因是尉迟镜出兵攻打夏凉,连下三城,让郑王感到压力,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郑王借和亲之名,探明西夜的底蕴到底有多强,眼下西夜分崩离析,以郑王爱贪便宜的性子,他不来才是怪事。”
慕北陵点点头,“如果真是如此,便是说我们即便攻下朝城,还是要面对南元大军?”
皇甫方士不可置否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北疆边防北侧,南元大军可以一路南下至朝城,属下以为郑王现在也在等,等我们兵压朝城时,就会举兵南下,若是我们能赢,他便会抢在之前向朝城北面发动攻势,最后借机向我们要报酬,若是武天秀赢,他便会兵戈直指我们,最后落个勤王的名声,同样能得到大批回报。”
慕北陵嗤笑道:“这个老狐狸倒是两边都能占便宜,不过想从我这里占便宜,就看他有么有这个本事。”
一想到孙玉英正是因为南元世子郑简而死,他就对郑王恨得牙痒痒。
皇甫方士抿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夏凉近段时间有西进的迹象,徐邺现在已经陈兵七万,还有大批军队正从岐西,镐郦往徐邺汇合,属下猜测他们恐怕有意徽城,另外,据我们安插在夏凉的探子来报,中间好像有齐国公的身影。”
慕北陵“哦?”了一声,说道:“齐国公?他也想搀和进来?”
刚说到这里,慕北陵突然想到一件事,“夏凉大军的动向武越应该也知道,但他还敢大张旗鼓收下襄砚,难道就不怕刚到手的费肥肉再被人叼去?还是说他知道夏凉人不会对襄砚动手?他和齐国公”
皇甫方士打断他的话,“属下也是这么想的,齐国公兵变不成,逃入西凉,之后就有夏凉大军突袭襄砚徽城,主上可能还有一事不知,二十年前还年幼的武天秀登基时,都仲景本想取武越项上人头,正是齐国公从中阻拦,才保下武越性命,而且当时有传言齐国公想让武越即位,只可惜庶从嫡立,武天秀最后还是凭借长子身份即位。”
慕北陵暗自咂摸,武天秀,武越,齐国公,王家真是一盘烂棋,就为了朝堂上那把椅子,不惜闹得举国哀怨。
然后慕北陵想了想,说道:“襄砚离我们太远,我们的手暂时还伸不到那去,蓟城又是襄砚徽城通向壁赤朝城的要道,等这里安定下来,就让蛮子回来,让林钩带人去蓟城驻守。”
皇甫方士点点头,“此法甚好,有林钩在蓟城,夏凉人便不敢轻易来犯,毕竟有前车之鉴,而且这样一来还能把襄砚和武越隔绝开来,他们想有什么动作,必须经过我们眼皮子低下。”
此时,去而复返的尹磊端来汤药,慕北陵接过土碗三两下喝的精光,眉头狠狠皱了皱,前两日没觉得这药这么苦,今天再喝简直难以下咽。
籽儿从怀里掏出颗包好的酥糖喂进慕北陵口中,小丫头笑的天真烂漫,惹得慕北陵也是忍俊不禁。
一旁的猥琐老头对小丫头此举嗤之以鼻,咕噜一句“这么大个人了,喝点药也那么难受,没出息。”
籽儿瞬间暴起,犹如头被惹怒的小狮子,张牙舞爪冲向老头。
老头怪叫一声,提着葫芦围着桌椅打转,小丫头愣是没追上。
“嘿嘿,小东西,这样就像追到老子,老子当年可是被人追了三州之地,那些狗日的也没追到。”
小丫头鼓胀起腮帮子,撸起袖子,伸出葱结般的小指头指着老头,斥道:“死老头,有种别跑,跟姑奶奶好好打一架。”
老头眼露不屑,“让我和你这个小东西打?老子又不傻。”
小丫头更气,接连追了几圈,才被头大如斗的慕北陵喝止,“行了行了,都半截身子埋在黄土里的人,和一个小丫头较什么劲。”
老头嘿嘿笑起,面不红气不喘,等到慕北陵没注意时才小声嘀咕道:“也就你小子把她当人。”
老头一摇三摆斜靠在椅子上坐下,晃了晃酒葫芦,酒已经没了,左右望了一圈,最后视线锁定在慕北陵身后的空荡处,“喂,姑苏家的小子,去,给老子打点酒来。”
四下无声,没有反应。
老土伸出手指掏了掏鼻孔,满脸不爽,下一刻,他突然舌尖轻顶,一道气劲从掬起的口边射出,携着旁人难以察觉的劲道,打在那处空气上。
空间微微荡漾,就像这片空气突然化成清池水面,泛起层层波纹,一袭黑衣的姑苏坤随即现身,眼中惊恐异常。
皇甫方士面无表情,冰冷的眼神中隐现杀机,姑苏夜部,杀人衙门,这已经是慕北陵第二次身受重伤,而且是在黑衣中年人严密保护下。
姑苏坤如临大敌呆立当场。
慕北陵不明所以,正想开口,却被老头抢先放出话茬:“姓姑苏的人,连自己主子都保护不了,和废物有什么差别?”
慕北陵到嘴边的话还没出口,又被老头抢先噎下,“不对,还是有却别,废物不会替老子打酒。”
老头扬了扬酒葫芦。
姑苏坤脸色清白相间,冷声回道:“司郎与尉迟镜乃公平一战,属下虽有失职之嫌,也是怕司郎心境被破。”
老头坐直身子,饶有兴趣的瞥男人一眼,而后放声大笑:“狗屁心境,姑苏家这把只会杀人的刀,什么时候变成婆婆妈妈的娘们了,还是说姑苏清尘那个老不死的没教好你们?”
姑苏坤怒意升腾。
慕北陵有心开口,却被一旁的皇甫方士眼色阻止。
老头重新背靠在椅背上,讽刺道:“姑苏小娃,有谱别朝老子摆,有气别朝老子撒,就你,还不够格,换句话说,就算你们那个有围棋国手之称的姑苏清尘在这,老子一样骂他,别傻站了,给老子打酒去啊。”
老头手腕一抖,酒葫芦在空中划出条美妙弧度,飞翔姑苏坤。
然而姑苏坤并没有要接住的意思,任由酒葫芦飞过最高点,落向脚边地上。
老土笑容缓缓凝固,素来迷离的眸子逐渐变得冰冷。就像头随时准备暴起亘古野兽,杀意凛然。
木轮车旁,籽儿怔怔发神,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被那股气机牵引时,眸子里闪起一抹紫金气色。
空气死寂。
下一瞬间,就当酒葫芦即将落地的刹那,黑衣男子动了,俯下身子闪电般探手抓住葫芦。
葫芦没落地。
老头眼中的冰冷飞速消退,重归笑看苍生。
籽儿用力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
姑苏坤拿着酒葫芦一言不发朝外走去。
这边,皇甫方士若有所思。
第三百一十章 猪头林钩,力武蛮强势归来()
绵雨不绝,夜色降临,前堂外的小院中雨水积成小水塘似得,屋檐边倒挂的雨滴不断滴下,发出银铃般的叮咚声,四盏青铜烛灯的光芒将前堂照的厦亮。
姑苏坤打酒归来,老头抱着葫芦咕嘟咕嘟灌下几口,发出啧啧声。籽儿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木轮车旁睡去,夜间微凉,慕北陵让皇甫方士把小丫头抱到厢房去。
来这里这么久也没见破虏出来,慕北陵本想问老头,但几次话到嘴边都被咽回去,既然默认让破虏跟着他,一切自有老头负责,凭老头对少年视若珍宝,相信出不了什么事。
幽静小院里,突然响起比杀猪还惨的叫声,那声音就像是某人下体的突出部分被扯起来割掉,然后缝上去,再割掉。
堂门正对的前院拱门,身高超过两米的魁梧男人,踏着千钧重的步子走来,脚掌每一步踏在积水中,都溅起三尺高的水花。男人右手提溜个体重至少超过四百斤的大胖子,如此庞大的一坨肉在男子手中却像个小鸡仔,胖子头朝后,看不清表情,惨绝人寰的叫声正是从胖子口中传出。
慕北陵抬手扶着额头,不忍再看。
猥琐老头刚灌下一口酒“噗”的倒喷出来,嘴里碎碎念叨着“罪过罪过啊”,也不是佛门中人,也不齿把“阿弥陀佛”挂在嘴上的秃驴,老头全然忘却般。
姑苏坤万年不变的冷漠脸庞,忍不住抽了抽。
只有尹磊掩嘴轻笑。
男人走到堂前,六兽弥铠在灯火辉映下熠熠生芒,十来日不见,男人身上的杀伐之气更重。
男人随手将胖子仍在青石地面上,整个堂厅微微颤抖。
胖子抬起头,本就横肉堆积的脸庞整整大了一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