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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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抬起头,本就横肉堆积的脸庞整整大了一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找不到丁点完好地方,货真价实成了颗“猪头”,尤其是肿成香肠的上下唇,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没把晚饭的“香肠”吃下去。
胖子不停抽泣,眯成缝的小眼睛时不时扫向魁梧男人,生怕下一刹那男人又暴起揍他一顿。
慕北陵摇摇头,想笑没笑出声,刚想说话,男人一步踏至身旁,似电虎目死盯拘谨在旁的姑苏坤,声若春雷,“这是第二次,我不想看见第三次,否则,你死。”
姑苏坤紧抿嘴唇,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保持沉默。
慕北陵抬起左手,牵动的伤口令他忍不住倒吸口凉气,“不怪他们。”
柔声下,魁梧男人气势一泄,收回盯向姑苏坤的视线,半跪在木轮车旁,这个时候的男人好像邻家大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戾气,又像早出晚归的庄家老汉,守在桌旁静静看着忙里忙外的老婆子。
魁梧男人笑道:“你要有事,他们都得死。”
胖子和姑苏坤周身一紧,没人会怀疑这个男人笑着说出的这句话。
旁边执酒壶的猥琐老头抹了把嘴角边的酒渍,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自语:“破军如虎,杀伐不生。”
胖子哀嚎半晌才艰难爬起来,他很冤,不是一点冤,为了不被男人找到,之前已经用两壶虎跑孝敬任君,就为了得到男人进城的消息,哪知道之前两炷香的时间他已经躲在福禄街的女人楼里,正准备对那丰腴女人提枪上阵一番抄练时,这个男人从天而降,踏破青楼屋顶,把他从床上光溜溜的提下来,胯下斗志昂扬的玩意瞬间趴下。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以后还他妈能不能举,要是没了这玩意,死的心都有。
胖子在心里已经把任君祖宗十八代问候三遍,算准是这小子告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个被他问候祖宗的男人,此时也正鼻青脸肿的缩在被窝里欲哭无泪。
胖子终于从“莫大委屈”中反神,提着还没系带的裤子张口骂道:“挨千刀的死蛮子,你爹死了还是你娘出丧了,老子以后要是不举,做鬼也把你那点玩意掰断。”
然后胖子一挤眼睛,眼泪顺势滑下,“老大啊,你可得替我做主啊,这龟儿子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床上拖下来,还打我,还骂我是猪,我哪里像猪了啦,只不过长得稍微丰满点,这个不得好死的东西,老大啊,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慕北陵嘴角狠狠抽搐,看着胖子坐在地上双手捶地的模样,像极了福禄街上的老鸨子,堵在那些不肯给过夜费的穷鬼门前呼天喊地的样子。
慕北陵欲哭无泪,心想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活宝,笑骂道:“滚起来,好歹也是大将军,要是被手下看见也不觉得丢人。”
“我不,你不给我做主我就不起来。”胖子打定主意做个癞皮狗。
被骂的体无完肤的魁梧男人不气反笑,视线慢慢转向胖子,十指交叉,微微用力,发出噼里啪啦骨骼错响声,“不起来正好,省得等会还有躺地上。”
胖子闻言缩起脑袋,针扎似的从地上一弹而起,唯唯诺诺站到一旁。
慕北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真是一物还得一物降啊。
武蛮冷哼一声,松开十指,转问道:“伤势如何?”
慕北陵笑道:“没什么大碍,现在生力已经能运转,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武蛮点头,“那就好。”
不多说一个字。
慕北陵从来不认为眼前的男人可以和呆若蛮牛这个词联系在一起,相反这一堂人里除了老头以外,就连他也自认为不如男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不提半个字,问就答,不问便不多嘴,而且把他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
犹记得小时候同桌坑着米糠饼时,母亲曾笑言让他以后好好保护这个兄弟,哪知那时还不喑世事的少年已经倔强说,“我以后一定要比北陵早死”。
这句话到现在慕北陵还记得清楚,当时小,没怎么当回事,现在想来,不仅是一句童言,更是一句誓言。
“蓟城那边如何了?”
武蛮面色不改,道:“没什么问题,把羊蒙留在那边,不怕襄砚那个婆娘。”
慕北陵点点头,很放心。
皇甫方士去而复返,进门便见还在抽泣的胖子,再看了眼蹲在木轮车旁的魁梧男人,当即明白怎么回事,摇头笑了笑。
慕北陵小声问道:“籽儿睡了?”
皇甫方士“嗯”了一声,来到旁边坐下,朝武蛮说道:“方才我还和主上说你和林钩换防的事,武越五天后去临水,我打算让你和我们一起去,林钩接替你在蓟城的职务,另一方面蓟城资源多,他也能大展拳脚。”
林钩一听,连忙兴冲冲的表态:“我要去,什么时候出发?现在还是明天一早。”他恨不得立刻从魁梧男人面前消失。
武蛮舌尖舔过嘴唇,冷笑道:“你很希望看不见我?”
林钩哆嗦两下,艰难堆起笑脸,“怎么会,你只要不打死我,给咱留口气,咱也巴不得天天和你腻在一起。”
武蛮骂道:“滚蛋。”
慕北陵伸手平压,制止两个冤家你来我往,说道:“尉迟将军的十万军队现在正准别分到四旗,等分好后你就带人去蓟城,记着,让你过去不是当老爷的,蓟城是西夜兵城,那里的资源壁赤比不了,你要是做不出成绩来,下次我就让你天天和蛮子待在一起。”
林钩只觉下体一凉,立正表态:“老大放心,包您满意,指不定咱还能在蓟城给你找个烈马娘们暖床呢。”
慕北陵笑起挥手赶人:“滚滚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顶着猪头的胖子如临大赦,一溜烟往外跑出,慕北陵再添一句,“你他娘躲着点人,也不嫌寒碜。”
胖子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闪身没入夜色。
几人再聊几句,武蛮亲自推车送慕北陵回房。
朝城的夜色总是灯红酒绿,酒客们从一个个酒馆出来,又扎进一个个饭馆,端着破碗的褴褛乞丐蹲在街角边三五成群,这个时候是他们一天中最赚钱的时候,那些晕晕乎乎的过往酒客说不定脑子短路,掏出袋子钱施舍给他们,也是为了显摆,也是因为迷迷糊糊。
而这偌大的古老城池中,正中心的那方红砖高墙内却冷清的很,冷清的夹杂些许萧肃。
西鸾殿的大厅中灯火辉煌,十九盏九臂青铜灯依次摆在大殿四周,鲜红帷帐横拉在几根水缸粗细的漆红柱子上,红布上盖着明黄织纱,柱子上雕龙画凤,无处不在彰显王权威仪。
黄金嵌宝石的龙椅上,明黄龙袍男子手肘抵在案桌上,双掌托腮正襟危坐,案桌上堆着厚厚一摞各地发来的密函。
大殿下,锦绣蟒袍中年人合手站立,面若涂朱,肌若凝脂,头戴宝冠。中年人对面,身着九兽呑炎铠的三叉金冠将军按剑而立,此人生的俊俏,眉宇间颇有几分清秀之色,眼瞳清明,唯有那清明之下时而闪过的杀伐之气,表明男人绝不一般的身份。
武天秀脑袋落在案桌上,十指使劲抠着黑发。
蟒袍中年人冉眉微蹙,不发一言。
大殿中,气氛颇为凝固。
过的分许,武天秀抬起头,抓起最上面一本密函展开看了看,随手丢掉,再拿一本,再丢,如此几番,密函散落一地。执拂尘的阉奴弓着腰一本一本捡起来,不敢放回案桌,就堆在龙袍男子看不见的桌角边。
桌上还剩几本,武天秀重重吸口凉气,双手扫过桌面,密函稀里哗啦散落,“你们都看看,这些,还有这些,都是蓟城,壁赤,襄砚,临水,扶苏,尚城发来的,都看看,孤的一切,就要毁在这两个人手里。”
武天秀起身望向敞开的殿门,殿外于是广场空无一物,偶尔夜风卷起几片树叶旋转飞扬,“一个是孤同父异母的兄弟,一个是孤曾经的臣子,现在,他们的刀都快架在孤的脖子上了。”
清秀将军抱拳拜道:“大王放心,此等叛国辱王之辈,必遭天谴,末将当誓死捍卫天子之威,决不让宵小之流踏进朝城半步。”
武天秀颓然坐下,眼神空洞,“孤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栗飞将军啦。”
原来此人赫然镇守北疆十载,有玉面罗刹之称的北玄武,栗飞大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割地求援,鬼魅精怪佝偻翁()
都仲景从来都是一个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人,当初为拉拢慕北陵摆宴皇北楼是如此,后来为了把那可能存在的苗头扼杀在摇篮中,执意做掉慕北陵亦是如此。
只是权倾朝野的都仲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就像是打不死的蚂蚱,任你如何蹂躏,终究能蹦到草丛中蛰伏,然后等到时机成熟时,突然跳出来恶心你。
就像现在这样。
站在这座清冷的大殿中始终让人不寒而栗,特别这个盛夏凉意十足的夜晚,饶是屹立朝堂数十载不倒的都仲景,也不觉后背发凉,就像是从骨髓里透出的凉气,冰凉彻骨。
北玄武栗飞没有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样子,这些年见惯生死,见惯沙场流血,这种气氛不会让他感到不适,反而更能激发骨子里的血性。
三年下将军,三年中将军,五年上将军,然后是现在的大将军,栗飞可以算得上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凭的就是脚下堆积如山的尸骨,还有汇聚起来可以填满宫中未名湖的血水。
武天秀终于体会到自食其果的感觉,或者说他还在恨,恨自己当初不够决绝,若是一早能听都仲景将武越扼杀在摇篮里,听都仲景将慕北陵正法朝城的话,现在也不会落魄到如此地步。
偌大江山,只剩下一座孤零零的城池,西夜祖殿中那十四块灵位每日每夜都在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
都仲景暗暗瞟了眼不动声色的栗飞,斟酌片刻,躬身拜道:“大王,老臣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天秀毫不犹豫道:“老师有话请讲。”
都仲景谨慎说道:“眼下贼人已下我西夜六城,江山危难,如果一味只凭我们自己的实力,很难取胜。”
栗飞眼眉微挑,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心知肚明。
武天秀点头道:“老师说的有理,继续说下去。”
都仲景壮着胆子道:“老臣以为大王可向漠北,夏凉,南元三朝发去国书,请三王出兵讨伐逆贼,许以重礼,老臣想凭大王的脸面,三王必定肯出兵,如此一来危势自然可解。”
武天秀踟蹰说道:“请三王出兵剿匪?如果这样,我们需要付出何种代价?”
都仲景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栗飞抢先讽道:“帝师此言诧异,武越慕北陵反叛,说到底只是我西夜国事,无论如何他二人都是西夜子臣,国事就在国内论,若发国书给三王,无疑引狼入室,可能驱狼不成反惹虎,漠北忽氏一直对我扶苏虎视眈眈,一旦国门大开,漠北胡骑破关入国,蛮人岂会与我们讲理,到时失了扶苏,想再收回难上加难。”
都仲景无言反驳。
栗飞深吸口气面不改色道:“南元郑王与我对峙多日,北疆如今已经陈兵十八万之众,可谓倾尽国力,帝师以为区区一纸国书就能让郑王就范?助我收复失地?岂不知郑王贪婪,索取的恐怕更多。”
“再者夏凉前不久刚被我朝攻打,付出惨痛代价,眼下他们不来趟这趟浑水已是万幸,岂可向败军之朝摇尾乞怜。”
武天秀毫无主见,看向都仲景说道:“老师觉得呢?”
都仲景吐口气叹道:“栗飞将军所言不假,只是时不我待,纵然不能请动三王,至少也要争取到一位外王相助,否则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很难守住朝城。”
栗飞冷笑两声,不再多言。他只管领兵打仗,国策之事不再职权范围内,而且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西夜朝中唯一几个与都仲景没有多少关系的实权大将。并不是说都仲景不想拉拢他,而是此人生性直率,又师从已故的大将军孙云浪,天生正气凛然,不愿拉帮结派。
武天秀想了想,问道:“老师觉得孤应该向谁求助?”
都仲景斟酌片刻,“老臣以为,三王中南元郑王最为合适,一来郑王虽与我军对峙对日,但并无实质性战争,二来郑王贪婪,只要许以重诺,必能轻易就范,而且前段时间南元有与我朝和亲之意,老臣近段时间得到消息,郑简并没有死,现在已经安全返回南元。”
武天秀眼前一亮,喜道:“郑简没死?这么说,孤和郑王就没有隔阂了?”转念一想,浓眉微蹙,“老师和将军都说郑王贪婪,那孤该许以何种承诺,郑王才肯援兵于孤?”
都仲景侧头看向栗飞,适逢栗飞也正朝他看来,都仲景挑了挑眉,有询问之意。栗飞随即别过头,没有回答的意思。
都仲景忍不住暗骂两声,朝上拜道:“大王,南元国力与我西夜旗鼓相当,古来两朝驰骋纵伐,无疑是为城池属地,老臣斗胆,大王可将陇源城当做承诺,陇源在朝城西南,与南元南疆接壤,历代郑王都有意此地,若以此作为报酬,郑王必来相援。”
武天秀手指扣在桌面上,眼神不停闪动。
栗飞依旧没有要发言的意思,举头望着穹顶,眼珠上倒影袅袅火光。
似这般割地求援之策,纵观十三州史册数不胜数,于谋臣而言不过是纵横谋略的一部分,然而对武将而言,割地无异自堕脸面,就像当着全天下的女人说“老子不行”一样,颜面无光。
当然,栗飞也清楚眼下形势,心中饶是有万千不悦,也不好在这个时候阻拦武天秀的决议。
安静良久,武天秀猛一咬牙,拍案喝道:“就按老师说的办,即刻命人给南元郑王送去国书。”
都仲景躬身拜下,提着袍摆退出大殿。栗飞抱拳告礼一声,也躬身退出去。
冷冷清清的大殿上,只剩龙袍男人。
胡天的风从落雪山上刮下,拂过扶苏,钻进尚城,盛夏之夜寒气入体,这恐怕是东州上少有的景象。
尚城大街上只有寥寥几人,纵然走过也是脚步匆匆,谁都不愿意在这冷夜多做停留,家里炕头烧热,老婆暖床,何其美哉,何须在这凄凉夜风中受冰寒之累。
缙候府的一处楼厅内,暖炉还未撤下,炉火烧的通旺,整个房间透着股暖洋洋的热气,与外面天地凉意形成鲜明对比。
炉旁的茶座上,武越身披一件深蓝披风盘膝而坐,面前案几上摆着数封竹简,案几正中青铜烛灯烛光缭绕,武越执简细细查看,许久才放下一册去拿另一册,动作缓而慢,不急不躁。
茶座一步外,佝偻老翁安静蹙立,神色恭谨异常,双手拢在袖管中,等着眼前主发话。
良久,武越看完最后一册竹简后,展开双臂抻了个懒腰,端起案几边上的一杯浓茶咂摸两口,说道:“老翁啊,姻娅现在已经把襄砚完全控制住,你给他派去的那个夏玲挺不错,我记得九阙堂主还少一个吧,可以的话就让她去把。”
老翁躬身应下,身体更显佝偻。
武越没看见一样,自顾自继续说着:“慕北陵吞了尉迟镜和高传的十万大军,还拿下了蓟城,他现在可以称得上羽翼丰满,你告诉蓟城和襄砚的人,暂时不要给我们这个新任的城主大人找麻烦,不是时候。”
老翁再度躬身,至始至终不说一句话。
武越想到件有趣的事,自嘲一笑,“当初我和慕北陵结盟的时候,真没想到他能发展这么快,本以为他能拿下壁赤已经不错,现在看来呵,也不知是福是祸哦,你说要是他哪天倒戈一击,我承不承受的住啊?”
老翁第一次开口,嗓音极度嘶哑,“他永远没有那一天。”
老翁服侍眼前这个主子已经超过二十年,从他被赶出朝城的那一天开始,他很清楚自己的主子习惯于胜券在握时的杞人忧天,或者不应该用杞人忧天来形容,只能算是小心。
当然,在老翁心里,这种小心早已被他准备好一切手段,扼杀在摇篮中。
倒酒要满倒茶要浅,武越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人,执壶斟茶,只倒满茶杯多半,深抿一口,味色稍苦,“你说我这次临水之行,能成还是不能成呢?朝城里一切都准备妥当,他武天秀在这个时候把栗飞招了回来,不能说是昏招,算的上是自保吧,我就在想如都仲景那样的人,会不会想到各地求援,漠北忽氏,或是南元郑王,夏凉那边自然不可能,如果他真请来二王,局势就难办咯,鹿死谁手真不好说,你说是吧。”
佝偻老翁闭口不言,他并不擅长权谋揣测。
武越咧嘴笑起,猛的抬手一拍脑门,“我忘了你不是商羽,不会这些”
老翁丝毫不生气,反而由衷陪笑。
武越放下茶碗,执起被丢在一旁的一册竹简,再细看,说道:“看来齐国公还没有完全取得夏凉王的信任啊,这么多天只屯兵徐邺,也不知道夏凉王怕什么,如此大好局势都不来分一本羹,真等到本侯拿下朝城,他就是想摇尾乞怜,也别想分到一根骨头。”
说着有些气恼,武越眼现阴鹫,“当初若非孙云浪那个老家伙,西夜早已是我囊中之物,老东西,害人害己,最后还不是死在自己女婿手上,哈哈,这叫什么,这就叫因果报应。”
老翁附和笑起,笑的比哭还难看。
武越伸手紧了紧胸口披风系带,“告诉齐国公,七日后夏凉若再不出兵,就不用出兵了。还有,通知姻娅,七日后无论夏凉大军过不过艮水,都要照原计划行事,一个小小的徽城而已,又是我武家祖地,那几个老不死的没心思强加阻拦。”
想了想,提醒道:“当然,要是碰到那几个老家伙,告诉姻娅不得冒进,老人家嘛,总要给点面子,撕破脸皮不好。”
老翁扯开比鬼叫还难听的嗓音,应道:“老奴这就去办。”
老翁躬身下去,不发出一丝声响。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鬼魅精怪。
第三百一十二章 泼妇骂街,沧澜玉璧引争执()
两日后,壁赤最大的交易地福禄街终于再度热闹起来,连日来的战争对这条街的生意影响不小,所以今天一开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