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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十三皇旗-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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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剑放声大笑,身上虎凯震得哐啷作响,连说几个“好”字。

    慕北陵突然想起梁霍临死前说的那番话,悄悄看了眼笑意正欢的林剑,琢磨是不是与他说说。想了下,还是觉得点一下的好,于是道:“林将军。”

    林剑“啊”了一声,端茶自饮。

    慕北陵道:“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剑道:“何事还需藏着掖着,但说无妨。”

    慕北陵深吸口气,问道:“不知将军对梁霍此人怎么看?”

    林剑愣了下,反问道:“什么怎么看,一个响马贼嘛,该杀。”

    慕北陵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停顿半分,继续道:“当日属下刚到尚城时,就听人说梁霍不像孟庆西林雕之类,常常劫道抢劫,他所劫之人皆是大家商会?”

    林剑想想,道:“好像是这样,怎么了?”

    慕北陵道:“梁霍手下有百余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这么多人需要吃需要喝,仅凭偶尔劫一两个商会物资,恐怕难以维持吧。”

    林剑皱眉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慕北陵道:“是,不是没有可能,但属下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不是?”

    林剑被问一怔,细想片刻隐约听出他的画外炫音,便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暗中接济梁霍?”

    慕北陵笑笑不语,端茶自饮。林间看他半晌,见他没有开口之意,不免再道:“你倒是说话啊。”

    慕北陵起身,鞠上一躬,再落座,方才开口道:“我只是给将军说说我看见和知道的东西,至于其他的”他摇头道:“不好说,也不好表态。将军如何想,自是将军的想法。”言罢双目微闭,老神自在坐着。

    林剑眼皮逐渐眯起,死盯慕北陵,目中精光闪烁。良久,又才忽然喃喃道:“乱臣之余高墙,莫不过危于累卵。”

    慕北陵霍然睁开眼,会心笑起。

    之后两人再聊一会,林剑便带人离去,慕北陵目送其离开,望着那龙行虎背的背影,叹道:“高墙,累卵,希望将军不要因我一言身陷险境,要是折了将军这等良将,我慕北陵倒成了罪人。”叹罢叫过林钩道:“走,去看看凌队她们。”

    二人走出会客厅,返至休息处,刚过回廊,便见凌燕阮琳正在院中,一小队和二小队的女兵也都整装待发,凌燕脸色不好,阮琳悄悄朝慕北陵使个眼色,叫来旁边说道:“凌队心情不好,你千万不要再刺激她了。”

    慕北陵道:“我知道。”迈步至凌燕面前,问道:“都处理完了吗?”

    凌燕冷漠点头,不语。

    慕北陵余光忽然瞄到一小队中有四人抬着担架,担架上以白布遮盖,便知担架上躺着的是谁。他叹了口气,不敢再提。忽听凌燕冷声道:“队伍已经集结完毕,马上出发。”

    慕北陵点点头,也知道运粮事大,不便在此久留,道:“都听你的,出发吧。”

    凌燕带头,率先朝驿站外走去,其后跟着一小队女兵,再后面就是阮琳的三小队,武蛮此时还未苏醒,由三小队分出四人抬着走,慕北陵和林钩压后。在城门处办完交接手续,接到粮队后,队伍便二度出城。

    这次护送由阮琳的三小队做主力,有了之前被劫的经历,阮琳这次将小队的人分散在粮队左右两侧,一字排开,十步一人,将粮车围的水泄不通。凌燕还是策马在前,慕北陵林钩阮琳则骑马跟在最后。沿着官道一路向前。

第四十六章 踏进扶苏,险崖之下再遇伏() 
回雨寺,是建立在两城交界处的一座荒废寺庙,据说每年梅雨季节时,此地却日日放晴,等到雨季过去,却会连降数天绵雨,故名回雨。这座寺庙从西夜朝内乱那年开始就一直荒废至今,后来内乱平息,因其恰好在两城交界处,便当做是扶苏和尚城的分割线。

    运粮队到回雨寺时仅仅走了三天,再往前就是扶苏地界,山高水险,行军速度就会慢不少。

    慕北陵驻马寺前,寺庙正门早已残破不堪,庙墙成了断壁残垣,透过墙上的空隙隐约能看见里面那尊同样残旧的佛像,庙前的九步台阶有一半已经被踏碎,台阶前的两根佛灯柱还静静耸立,爬满蛛丝,佛灯旁立有一碑,碑下有石铸霸下龟俯首。碑上覆盖灰尘,依稀还能见到其上刻着的遒劲小字。

    慕北陵翻身下马,拭去碑首灰尘,两个石字映入眼帘,“号东”。慕北陵以指轻触二字,良久叹道:“以前只听父亲提起过号东文,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见。号东,号令东州,逐鹿天下”

    阮琳拉马过来,轻声问道:“你知道这东西?”

    慕北陵不答,沿着“号东”二字向下擦拭石碑,露出碑文。

    只见其上书:“吾金鳞天威,涉足于百世,着尔等俯首,立吾之王旗,千人为臣,万人做奴,踏破九江三阙,建万世不朽之功,俯瞰大地东州,荡平十二蛮地,今立此碑,后世仰叹。”

    慕北陵一行行默念碑文,念至末尾,只觉胸中豪气漫生,似有苍鹰俯视蝼蚁之感。暗道:“何时我也能如他一样,挥手千军万马,逐鹿在这东州大地上啊。”翻身上马,阮琳林钩赶紧跟上。

    慕北陵道:“三百年前的金陵圣朝你们可听说过?”

    阮琳林钩相视一眼,纷纷摇头。

    慕北陵笑了笑,兀自道:“金陵圣朝有一位金陵王,被后世尊为战神,此人战力卓越,曾带领金陵军从东州极西打到东州极东,踏平了九江三阙,灭掉的小国不计其数,是史上最有机会一统东州之人。”

    阮琳道:“他没能统一东州?”

    慕北陵摇摇头,道:“金陵王本心是想逐鹿十三州,只不过中年时就功盖千秋,让他快速膨胀失去了争胜的雄心,变得跋扈无常,那些曾经追随他的将领们后来死的死,走的走,盛极一时的金陵国很快变得分崩离析,金陵王在时一些重将尚能被压制,等到他的儿子继位,很快连都城都被攻破,金陵国也灭亡了啊。”

    林钩唏嘘道:“人有辉煌时,亦有落魄处,原来一国竟也同样如此。”

    慕北陵点点头,再回头看了眼远处的石碑,惋惜道:“这篇号东文应该是金陵王志向最远大时所铸,可惜后世已经没有此等雄才伟人了。”

    林钩笑道:“老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既然没有,你做个像金陵王那样的人不就有了吗?”

    慕北陵一笑带过。阮琳在旁嗤鼻道:“他要是都能成金陵王那样的人,老娘就天天给你洗衣做饭。”

    林钩打趣道:“此话当真?那就是做我老婆咯。”

    阮琳俏脸微红,呸道:“不要脸,谁要做你老婆了。小心我砍了你那物件。”扬了扬佩刀,林钩赶忙缩头,嘴里却朝慕北陵小声嘀咕:“老大,兄弟的终身大事可都交给你了。”

    慕北陵白他一眼,骂了声“滚”,策马赶上粮队,身后传来阮琳银铃般的笑声。

    过了回雨寺,就进入山峦地带,粮队行进在崇山峻岭中,左右两侧皆是断壁险崖,速度也随之慢下来。

    阮琳驻马等慕北陵过来,与他轻声道:“已经到扶苏地界了,估计再有七日就能回营,回去后你怎么向将军交代?”几天过去她心情已有所好转,不像那日冰寒。

    慕北陵愣道:“什么怎么交代?”

    阮琳道:“我们被响马贼劫持一事本就是奇耻大辱,现在还出了夏玲这个叛徒,你觉得将军会怎么想?”

    慕北陵道:“怎么想?治军不严呗。”

    阮琳瞪他一眼道:“若是回去惩罚我倒无所谓,但如果因为这事牵连将军,我一定原谅不了自己。”

    慕北陵闻言皱眉,暗想:“也是,如果被大将军知道孙玉英治兵不严出了叛徒,这可是军中大事啊,免不了军法处置,这样一来倒是无辜牵连。”想到这些,正色问道:“你觉得该如何说。”

    阮琳道:“软骨粉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尚城那边我已经和齐队长说好了,他自会严令手下,现在就剩下阮琳的三小队和你们两个。”清了清嗓子,又道:“回营禀报就讲我们被劫持一事,夏玲的事情暂时不说,如何?”

    慕北陵想想回道:“始终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营里迟早会知道。”

    阮琳道:“走一步算一步吧,选个合适机会我自会向将军说明。”

    慕北陵道:“那好吧,就照你说的做。”

    阮琳欠首点头,道:“那就先谢谢了,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让我们安然回营才好。”

    慕北陵淡淡一笑。

    片刻时,队伍行至山道一拐角处,慕北陵正和凌燕说话,忽觉后背陡凉,抬头向右方险崖看去,一眼过后,脸色猛的一沉,苦笑声:“你这嘴是从乌鸦身上借来的吧,怎么说什么来什么。”旋即举手握拳,高喊:“停下。”

    凌燕道:“怎么了?”

    阮琳林钩也急忙过来。

    慕北陵手指崖顶处,问阮琳道:“看出什么了吗?”

    阮琳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隐约能见崖顶上长着几颗苍树,她看去时,还有一些碎石子从崖上滑落下来。她疑惑道:“什么时候长了几棵树啊?”她记得来时路过这里时,慕北陵就曾指着崖顶说过:“要是那里能有几棵树,然后站在顶上俯瞰扶苏全景该多好啊。”记忆逐渐清晰,阮琳忽然通透,随即脸色猛的一沉,再道:“有埋伏!”

    凌燕自然不会怀疑两人的判断,特别这两天慕北陵展现出的极强应变力,连她也自叹不如。抬手压刀,她死盯那处崖顶。慕北陵当即命令队伍后退。

    险崖上空,天蓝云白,偶尔可见飞鸟悠然划过。险崖之下,异常诡静,长龙队伍驻足静待,微风拂过,吹动崖上碎石嘎嘎落下,气氛甚是诡异。

    慕北陵勒马走到队伍前方,遥而高呼道:“不知上面是哪里的朋友,我等借过此道,若有打扰,万望包涵。”喊声传至远处,在山中荡出回声。慕北陵等待良久,却是无人回应。

    慕北陵暗哼一声,再朗声道:“朋友可否出面一见,在下身上倒是有些金银,倘若肯行个方便,这些东西都可以拿去。”他取下挂在马背上的包裹,抓在手中扬了扬,视线紧盯崖顶苍树。

    又过片刻,慕北陵忽见有人头从树后探出,只短短瞬间便又收回,虽是惊鸿一瞥,仍旧笃定来者不善。

    崖顶依然没有回应。

    慕北陵心想:“看来这些人和梁霍一样,也是冲人来的。”回头朝队伍看了眼,眼下队伍加起来拢共不过几十人,还这是算上一小队的大部分伤员。再想:“要是抽出一些人悄悄摸到崖顶探探情况呢?不行,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兵分两路势必被发现,天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埋伏。”他看向左方山崖,巨石嶙峋,藏个几十人丝毫不成问题。

    凌燕悄声问道:“怎么办?”

    慕北陵摇头不语。

    正在这时,忽听弯道内处传来急促马蹄声,慕北陵瞳孔猛缩,喊道:“准备战斗。”众人纷纷抽刀,严防以待。

    马蹄声越发清晰,慕北陵看得清楚,来人一行三十骑,跨红鬃马,着精甲,当首一人穿银铠,头顶有三尺红绫。那些人再往前,慕北陵看清当首之人样貌的一刹那,顿时松了口气,呼道:“都把刀收起来吧。”

    此时阮琳也看清来人,惊呼道:“是王坚!”

    王坚快马奔至身前,朗声笑道:“终于见到你们了。”

    阮琳抱拳道:“王队长怎么过来了?”

    王坚道:“你们出尚城时营里就接到飞鸽传书,因为害怕再出意外,营里命令我在此处接应,我昨日就已经到这里,就在前面不远,方才是听到慕卒官的声音,这才赶过来,怎么样,没事吧。”

    阮琳道:“没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慕北陵也道:“你要是没来,我们还真有事,你来了,自然没事了。”说着望向崖顶,那几颗苍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王坚听二人口气,心知有蹊跷,便问道:“怎么?还有人敢对你们下手?”

    阮琳点头,指着崖顶道:“刚才那里有人埋伏,幸好被慕北陵发现,我们才逃过一劫。”

    王坚怒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来人啊,去上面看看。”身后二人抱拳道:“遵命。”

    慕北陵摆摆手阻下二人,说道:“还是我去吧。”

    阮琳接道:“我跟你去。”

    慕北陵道:“不用了,那些人估计早跑了,让林钩跟着我就行了,你伤还没痊愈,先跟王队走,我们随后追上来。”说完朝林钩使个眼色,勒转马头,直奔崖顶而去。

第四十七章 惊出冷汗,飞鸽传书现全局() 
山崖极险,行至半途已无马落脚之地,慕北陵只得下马徒步上去,足足耗去半个时辰才爬上崖顶。

    此处乱石嶙峋,地势却平坦,能轻易容下二三十人,中央有几处巴掌大印痕,似是被重物跺地而成,慕北陵一眼便瞧出此处就是那几根假树所置之处,心中好笑:“那些人只想用树做掩护,以此难被看见,却不知道我来时恰好注意到这里。”想着难免又有些后怕:“倘若先前没发现的话,恐怕已经遭到伏击。”

    目光移向崖边,十几个灰布包裹进入视线,慕北陵上前打开包裹,只见里面装着的尽是拳头大的碎石,几块一包,坚硬无比。回头再看假树竖立之处,心下了然:“原来那些人是想用树做弓架,弹射石块。”他望向崖下山道,刚看一眼,冷汗直流,那处弯道拐过来后就是一条窄道,仅能容下一辆马车同行,若从此处居高临下发动攻击,下方之人真是避无可避。

    慕北陵狠狠唾了口唾沫,厉声道:“这些人真他娘的会选地方。”猛听见林钩在喊,于是快步走近前,问道:“有什么发现。”

    只见林钩两指捏起一物,铜色,指甲盖大小,表面还有尚未被磨去的金属色,林钩道:“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慕北陵拿过铜片,左看右看,神色突然猛动,将铜片移至腰部,大小形状恰恰与粉甲腰部的鳞片吻合。他沉声道:“是铠甲的鳞片。”

    林钩点点头。

    慕北陵心中大骇,脸上却阴沉若水,再看仔细观察铜片,忽道:“我记得凌燕说我们纵队的铠甲是特制的,和其他纵队不同?”

    林钩道:“好像是说过。”想了片刻,惊道:“你意思是设伏的人是我们纵队的?”

    慕北陵深吸口气,道:“不知道。”不再多言,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名字“夏玲”。

    二人再仔细搜寻,再无发现,于是收好那片铠鳞,下崖去。等追上队伍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凌燕将运粮队完全交给王坚押运,她则带一小队紧跟在后,为防游遍,阮琳的三小队排在队伍两翼。见二人归来,凌燕和阮琳纷纷勒马近前。

    凌燕道:“有什么发现?”

    林钩张嘴便要说,却被慕北陵抢先道:“什么都没发现,那些人狡猾的很,处理的很干净。”

    凌燕“哦”了一声,没再多问。阮琳咬牙啐道:“这些该死的贼人,最好不要被老娘逮到,否则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慕北陵附和一笑,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粮草运到大营,快走吧。”凌燕阮琳齐点头,纵马回到各自队伍中。

    林钩驱马上前,与慕北陵的马并行,投来疑惑目色道:“老大,怎么不和她们说鳞片的事。”

    慕北陵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个夏玲背叛已经让她备受打击,如果鳞片真是我们纵队的,这次又有几个人当叛徒?”叹口气道:“凌燕的伤还没痊愈,她恐怕承受不了再有人背叛,不仅是她,孙玉英也承受不了这事的后果,你想想,一个纵队出了这么多叛徒,她的军威何在?以后还怎么治军。”

    林钩咂嘴细想片刻,道:“我知道了。”

    慕北陵再提醒道:“这事你知我知,就算蛮子也不要告诉。”

    林钩点头。两人遂相继沉默,紧跟队伍前行。

    扶苏界内山高路险,队伍又多次遭伏,虽然有王坚压阵,但却更小心行进,如此一来速度更慢,直到第八日正午时分才回到火营。

    王坚回去复命,凌燕则去办粮草交接,慕北陵独自一人朝孙玉英军帐过去,远远看见军帐前的两个侍卫女兵,逐渐放停步子,探手到腰间摩挲鳞片,叹了口气,想到:“算了,还是等凌燕自己禀报吧。”转身要走,忽听身后有人在叫,回头见侍卫女兵朝自己招手,便走上前。

    那侍卫女兵道:“慕卒官回来了,快进去吧,将军在里面等你。”

    慕北陵暗自皱眉,朝女兵抱拳谢过,撩开帐门进去。却见均摊上坐的不是孙玉英,而是岳威将军,左右环视也不见孙玉英踪影,他于是快步上前,躬身揖道:“属下慕北陵,参见将军。”

    岳威道:“慕卒官不用多礼,来,坐。”

    慕北陵移身下首军椅,端坐问道:“怎么不见孙将军?”

    岳威道:“玉英被大将军派出去执行任务,估计还有两三天才能回来,这段时间我暂代她的纵队职务。”

    慕北陵“哦”了一声。

    岳威起身,端起军几上的一盏酒杯,走近前递来,道:“试试,营里酿的。”慕北陵接过酒杯,道声:“谢将军。”轻咂一口,酒水醇香,入口既绵,酒香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周身说不出的舒畅。慕北陵赞道:“好酒。”

    岳威笑笑,抬抬手示意他继续。慕北陵一饮而尽后,方才听他说道:“说说尚城的事吧。”

    慕北陵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问道:“将军说的是什么事?”

    岳威笑道:“粮队被劫关系重大,此次你又成功救出凌燕她们,实属功劳不小,我只是想知道谁这么大胆子,敢在西夜朝的地盘里劫军粮。”

    慕北陵起身道:“是一伙响马贼,贼首名叫梁霍,趁夜色劫了粮队,属下估计他们事先并不知晓那是军粮,后来发现时知道无路可退,这才劫了人而没有劫粮。”

    岳威返身坐回军塌,低头把弄兵符,似是随意问道:“就这么简单?没又其他隐情了?”

    慕北陵看不清岳威表情,听他如此一问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看来他好像知道一些,但具体知道多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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