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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落魄嫡女升职记-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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萃芝是韩施巧第一次觐见皇后时,皇后给各位新人赏下的。萃芝为人谨慎老练,话语不多,可往往一句便切中要害,很得韩施巧的信赖。

萃芝早便查人回宫去取来了伞,回身拿过油伞打开遮在韩施巧的头顶,轻声道:“小主,时辰不早了,再不走便要迟了。”

韩施巧恍然醒来,抬眼看看已在眼前的坤和宫,随手拨去落在滚大毛边素罗绣百花吉祥图方领夹衣上的雪花,再让萃芝扶扶额上的灰鼠攒玉珠的昭君套,仪容并无不妥后,方步入坤和宫。

刚进门,韩施巧便发觉气氛不对。

往日里,倘若皇后未起会有女官守在正殿前,来请安的众位妃嫔也会等在殿外,三五成群的或是寒暄或是攀谈。

可今日不管殿外还是殿内都透着诡异的安静。

“小主,你看。”萃芝向正殿的方向比了一眼,提醒韩施巧道。

只见正殿前的大红绣团福纹的锦缎帘栊从里被掀开,王永才从里头走出来,正嘱咐他的干儿子长生事。

王永才是御前总管太监,御前随侍,也便是说,祯武帝在那里他就得在那里。

韩施巧看了眼被帘栊遮挡了的正殿大门,心道:“难道皇上在里头?可是今日为何这般快便下朝了?”

长生领了话,便要匆匆跑了,见韩施巧主仆也不过是急急行过一礼又跑了。

王永才则笑容可掬地近前来,“奴才给韩小主请安。”

韩施巧虚挽一把,道:“王公公免礼。”

“见小主依旧如故,老奴便放心了。”这些个话王永才说了数十年了,张口便来,“小主禁足瑞禧宫,皇上每每听到旁人的琴瑟之声,总犹叹种种的不及小主之处。”

韩施巧略作娇羞态,“不能陪皇伴驾,还劳皇上挂念,是嫔妾之过。”稍顿后,“王公公在此,难不曾是御驾驾临?”

王永才缓缓将笑容收起,脸上的千沟万壑倏然填满了担忧,让他那双稍显浑浊的老眼所流露出的心绪都真切了几分。

自进宫以来,具有这样精湛演技的人,韩施巧是见过不少了,自认终其一生怕是也学不来的,因实在是太违心了。

王永才对她道:“皇后娘娘诞下小公主,众位娘娘、小主前来祝贺,也不知是康嫔身上的什么物件冲撞到了小公主,突发不适,皇上在朝上得知便匆匆赶来。”

康嫔?韩施巧愣了下,才想起是王谂。

韩施巧正要再问,见长生带着位御医,两人一路低头疾步而来。

王永才也不好和韩施巧多说,告了罪带御医进正殿去了。

看着那帘栊,韩施巧忽然觉得很累,迈入那一帘之隔便又是勾心斗角。

韩施巧深吸了几口气,蓄足了气力才迈进殿中。

只见平时皇后接受众嫔妃请安的西殿里,众位嫔妃神情各异,但皆在关注着皇后寝殿内的动静,唯恐错过了风吹草动。

是故,韩施巧的到来并未引起任何的波澜。

就连平日里爱找韩施巧是非的王谂也心不在焉地引颈探望。

韩施巧自然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就静静地站角落的花几旁,看众人百态。

王谂是南阳伯的远房堂侄女,自然是皇后一系的,她本人虽不得宠,但有皇后扶持。进宫只半年,位分却已有晋升,如今是位列九嫔。

虽也不过是九嫔之末,但也是一宫的主位娘娘了。

韩施巧稍将目光移开,见马葶若有所思地站在簇拥着淑妃的众人之中。

马葶,内阁首辅的孙女,属和皇后分庭抗争的淑妃一派,朝中内阁党的儿女们也多是这一派系的。

当初选秀之时,在新人堆里马葶颇有威望,可在淑妃一系中她便不出众了,加之祯武帝对她平平,因而位分自进宫来一直都未曾动过。

淑妃元国公之女,大皇子生母,在祯武帝前邸时便是侧妃,和先皇后一同进的府,比王皇后的资格更老些。

以她的资格本有望列九妃在首,可她一直不得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喜欢,倘若大皇子不能登基,那淑妃将是她一生的封号,新帝登基也不过多个“太”字。

除了这两系人马,自然也有第三方的,不被两个派系所接纳的人,其中以周祺敏尤为突出。

周祺敏的伯父周广博——原都指挥使司都指挥同知,因周老太太病逝而丁忧去职,令周祺敏在宫中的地位颇为尴尬,幸得祯武帝念及周广博的君臣之谊,对她不至于冷落,这才有了立足之地。

还有贤妃和宁妃,这二人中立不参与任何争斗。

宁妃霍氏,霍榷长姐,镇远侯霍荣亡妻官氏所出,如今育有公主一人。

贤妃萧氏,祯武帝心腹之臣萧宁(就劝祯武帝准周广博丁忧的甘肃总兵)的胞姐,只为人处世十分低调,且身体常年不适,今日也依然未来。

自然韩施巧也属同不被这两系接纳的,她是一朝得宠招人怨的。

此时,分属不同派系的人,面上的神情都略有不同的。

皇后一系的人略显焦急不安,特别是王谂。

而被众人簇拥在正中的淑妃,则有些幸灾乐祸。

韩施巧站了许久,终有两人留意到了她。

宁妃望着她微微一笑,又悄悄对她摆摆手,示意勿用过来了。

因霍榷的关系,韩施巧和宁妃有颇多接触的机会。

宁妃软弱无主见,但为人和善,不擅与人争长短,倘若不是镇远侯还在,和她本人并未生育有皇子,不然坟头上的草都及人高了。

韩施巧明白宁妃的意思,便在角落福身远远地给宁妃行礼了。

而另一个留意到韩施巧的人是马葶。

对韩施巧,马葶有羡慕也有怨怼,更多的是不甘。

马葶自以为不论是才艺还是形容,没有那一点是不及韩施巧的,而且她还有韩施巧望尘莫及的出身,可她就是想不透,祯武帝为何就只对韩施巧情有独钟了?

故而当看到韩施巧时,马葶也只是一眼便拧头向别处,她不想让韩施巧又成众所瞩目之人。

今日那个该被众人关注的人应是她了,因她终于有这样的资本了,想到此,马葶不觉又将腰身挺直了几分。

这会子,皇后寝殿中终于有了动静,隐隐可闻是皇后被训斥,“……传朕口谕,即日起贤妃、淑妃、宁妃一道协理六宫。”

淑妃只觉喜从天降,砸她个措手不及,可她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自然不能让这份狂喜形于表,故而只拿了手绢虚掩了下口鼻,佯装什么都没听见。

须臾,御医落后祯武帝半步,从寝殿中走出。

祯武帝仍着明黄十二团龙盘领的衮服,可见是真的是刚从朝上下来,未来得及换常服便到坤和宫来了。

众嫔妃起身去迎。

在座的就淑妃位分最高,由她代众担忧不已的嫔妃们问候小公主也不为过。

“皇上,小公主可大好了?”淑妃说着执起手中的丝帕拭拭眼角的湿润,“可怜小小年纪便遭这等罪,真让人于心不忍。”

淑妃说这话时,便有人很适时地跟着担忧得潸然泪下,殿内此起彼伏的低声抽泣。

说祯武帝有多英俊谈不上,但已年过而立加之身为帝王,自有一派令人俯首称臣的沉着与强势。

只见祯武帝一直未松开的眉山,似乎又紧了几分,声沉道:“只是过于弱小,受不得一些熏香之气,已无大碍了。”

不少人都作势松了口气,可其中又有几人是真心的?

唯王谂一人而已吧,因为祸是她闯下的。

就在众妃嫔同心协力营造一团和气的景象之时,有人却要异军突起,杀出重围。

只见马葶在听闻这好消息后,刚做安心状却忽然精疲力竭地晕倒了。

马葶的宫婢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小主,小主。”

看又是一阵兵慌马乱的,祯武帝下令道:“将马贵人搬至偏殿,御医快随去诊治。”

众嫔妃随祯武帝,一同涌去坤和宫的偏殿,韩施巧瞧见王谂未同往。

马葶的这番动作,不少人是嗤之以鼻的,淑妃更是不悦。

御医不敢迟疑,在宫婢盖了丝帕的手腕上,三指头轻点,可也只是片刻,便见御医凝重的面色在慢慢地化开,接着跪拜向祯武帝道贺:“恭喜皇上,贺喜马小主。”

此时,马葶已悠悠转醒,闻言和众人一道纳闷。

祯武帝坐在偏殿正间的高位之上,端过王永才递来的茶碗,呷了一口这才道:“这喜从何来?”

御医高声回道:“回禀皇上,马贵人已身怀有孕,两月有余了。”

这话一出,多少人面上神色变换不止。

“好,好,好。”祯武帝连道三声好,从偏殿的正间掀开帷幔走入,喜色漫上颜面,可见是龙心大悦,“王永才。”

“奴才在。”王永才躬身侯旨。

“传朕旨意,着封马贵人为德嫔。”祯武帝朗声笑道。

王永才稍稍迟疑了刹那,“遵旨。”

也怪不得王永才迟疑的,因大汉史上还从未有过嫔妃是因怀孕而晋的位分,而且还是九嫔之首。

如今马葶和王谂两人的位分是九嫔的一首一尾。

祯武帝对马葶嘱咐一番好好休养之类的关怀后,便要起驾回宫了。

众嫔妃劈开一条小道,福身拜送祯武帝,却见祯武帝忽然驻步,“巧儿?”

作者有话要说:按例今天休更一日的,但想到这星期三眉头要出趟远门,星期五才能回来,所以休更日子改到星期四吧,星期五回来当天照常更新。

正文 34第七回 担忧成真(二)

见韩施巧,祯武帝眼中的意外与欣喜,更胜方才得知马葶身怀有孕之时。

韩施巧知是不可避了,款款走出人群,屈膝行拜,“皇上万福金安。”

未等韩施巧礼毕,祯武帝便执起韩施巧的手,从头到脚将她一番查看,“天气转冷,你怎么穿得这般单薄,你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你的?”

萃芝立时跪趴在地,却不敢有半句求饶的话。

“皇上,和他们无关,皇上是知道的,臣妾贪凉,一看下雪了,就顾不上许多了。”韩施巧为萃芝开脱道。

王永才极有眼色地从外头端过一件竹叶青羽缎对襟的斗篷来。

“夏日便罢了,这严冬可不能再贪凉了。”祯武帝嘴上是在责怪,手却拿过那件斗篷,亲手为韩施巧披上。

这斗篷不论是大小长短,恰合韩施巧的身形,可知是为韩施巧量身而制的。

祯武帝这一举动,不知又给韩施巧引来多少嫉恨。

对于祯武帝,韩施巧的感情是极为复杂的,他是她的君,她的夫,她以他为尊,她敬他为天,唯独无爱。

韩施巧知道祯武帝对她的宠爱,也正是如此韩施巧一直觉得愧对他,是以她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

许正是这份若即若离吧,让祯武帝对韩施巧一直盛宠不衰。

祯武帝携韩施巧步出坤和宫,却从正殿传来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孩子,孩子……”

王皇后身边的陆尚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救命啊,御医,御医,皇上,救命啊!”

一干嫔妃听闻呼救,又随祯武帝一同涌入正殿。

只见寝殿内,王皇后头扎护额面容憔悴,俯身在小公主的小摇篮上,痛哭难止,御医想给小公主诊断也近不得。

祯武帝见一屋子手足无措的人,大喝道:“还不快扶皇后让开,误了诊治,拿你们是问。”

一干宫娥内侍将伤心欲绝的皇后搀扶回床上,御医这才得空诊治小公主。

从殿外一路走进来,祯武帝便一直未松开韩施巧的手。

御医号脉的手在颤抖,都猜想着可是小公主的病情不容乐观了。

皇后寝殿中的熏笼也不知燃的是何种香品,可能才放进去的,味道还很淡,可韩施巧一进来还是觉到不对了。

再看露在外的手,隐隐瘙痒,点点红疹依稀。韩施巧大骇,也顾不上御前失仪了,拿起一杯茶水便往熏笼里倒。

“韩贵人,你做什么。”陆尚宫大喝,还上前一把推开韩施巧,“这里可是坤和宫,容不得你放肆。”

众妃嫔笑看韩施巧的失礼。

祯武帝扫了眼陆尚宫,“巧儿,你这是作甚?”

韩施巧恭敬地回道:“皇上,臣妾方才听闻小公主是因香料而得的不适,嫔妾一进这寝殿便闻到一阵香气,便猜想着是否是熏笼燃的,救人如救火,嫔妾便僭越浇熄了熏炉。”

“胡说,”王皇后硬撑着从床上坐起,“在御医说小公主对香料不适,本宫便将这殿中的所有熏香都挪出去了的,这熏笼烧的不过是取暖的银丝炭而已。”

王皇后还要再说,祯武帝却抬手制止了她们的争吵,“有没香料,御医去看便知道了。”

御医赶紧去翻开已经被浇湿的炭灰。

在众目睽睽之下,御医从里头翻出几片东西来。

御医嗅了嗅,回禀道:“皇上这是何香。幸好是方放进去的,还未熏燃透。”

此时,小公主终于醒来,嘤嘤的哭声却很是虚弱。

见女儿醒来,王皇后的不安这才去了一半,示意奶娘赶紧将小公主抱离,去暖阁安置。

明知小公主对香料不适却还有人敢暗中放置何香,这不是要置小公主于死地吗?

而但凡今日到过坤和宫的人,都有嫌疑。

王皇后不顾还未复原的身体,下床跪倒在祯武帝面前,“皇上这是有人要加害小公主,皇上要为臣妾做主。”

见皇后下跪,众人也同下跪,齐声道:“请皇上查明真凶,严惩不贷。”

虽是女儿,可也是他的孩子,不想竟然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祯武帝全身蓦然泛起杀伐的冷厉,“王永才,给朕查。”

一时间,坤和宫不许进出,众嫔妃见被囚皆花容失色。

不待众嫔妃安抚下惶惶的心,又闻祯武帝道:“传旨,韩贵人救小公主有功,着封为惠妃。”

这马葶因怀孕而晋为德嫔已够让人诟病了,这越级晋位便更遭人非议了。

韩施巧看众人面上阴晴不定,她知这封赏此时要不得。韩施巧苦思说辞,却发现她其实不善此道。

为难之时见被陆尚宫扶回床上的王皇后,一派与方才咄咄逼人所不同的衰弱,道:“皇上,韩贵人心细如发,聪慧过人,今日之事确是立下大功,可我朝从没有过后宫嫔妃越级晋位的先例,韩贵人这般一跃成惠妃,怕是前朝多有非议。”

“皇上,皇后娘娘所言极是,”韩施巧紧忙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

祯武帝挽起韩施巧,不容辩驳道:“有人做下才有例,既然无先例,那朕就为先例,还是皇后觉得朕当不得这例。”

“臣妾……不敢。”王皇后还想分辨,祯武帝也不容她说了,道:“好了,朕意已决。”后又向韩施巧道:“你值得。”说完让韩施巧同他一起离开。

众妃嫔则被领到偏殿去盘查。

方才强撑的气在祯武帝离开后便荡然无存了,王皇后泪眼朦胧地看着那明黄的身影离开的方向。

“皇后娘娘,月子里可不能哭。”陆尚宫是知道王皇后的心,可那又能如何,那是帝王。

王皇后本是靠在床头的,如今却慢慢滑下,一摊乌黑的乱发将她的面色映衬得愈发的苍白,她却笑了,笑得无比的凄切,“小时他曾对本宫说过,汉武帝曾言: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而若是得我作妇,当砌瑶池仙境藏之。”

陆尚宫为王皇后拭去眼中的湿润,劝慰道:“皇后娘娘,皇上不过是一时被迷了心窍,皇上会想起娘娘的好来的。”

王皇后慢慢闭上眼,等她再睁开时,满眼决裂的阴狠,冷笑道:“贤妃多病,宁妃懦弱,他这不是明摆着让淑妃和本宫对上吗?”

陆尚宫看着王皇后眼中的阴狠,惊心不已,不敢再多说半句。

“还有那个马贵人是怎么得的身孕,她身边的人都是死的吗?这都没察觉。”

陆尚宫滚跌着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那马贵人是个警觉的,塞进去的人都被她打发了。奴婢无能,请皇后娘娘责罚。”

以为王皇后会继续发作,不想她却歇下了,很疲惫道:“陆尚宫,这毒害小公主的事,不管是不是,都得是韩施巧和马葶这两个贱人做下的,明白?”

对于王皇后如今的喜怒无常,陆尚宫真的是拿捏不准了,只得唯命是从道:“奴婢明白。”

同日祯武帝还班下第三道旨意,给南阳伯世子尚了公主。

这一日三道旨意,让百官那是一个雾里看花,越看越花。

南阳伯王諲接到圣旨后,便和堂兄周阳伯王允进宫见太后了。

“恭喜太后,皇上的心果然还是向着太后的,不然怎会和我们老王家亲上加亲呢。”南阳伯这头说着,周阳伯这厢附和着,堂兄弟两人一唱一和,好不默契。

太后脸上那是一个乌云密布,手中的菩提子诵珠被她掷到了地上,泼散了满地,“你糊涂了,我朝驸马历来是闲职,无实权,这逆子明着在抬举我们王家,实则是在打压。”

按大汉制,尚主者封驸马都尉,闲职,而且不可再握实权,故而皇家尚公主一般都会选次子,若选了长子,无疑就是废了人一个长子。

南阳伯和周阳伯撇撇嘴,心说:“我们那里会不知道,这不是怕老太太你心里不明白。”

这两人心中有腹诽,可面上却是恭敬地聆听教诲的神情。

太后教训了王家兄弟半个时辰,终于把心里的火给撒了,整整吃了两碗茶才缓过劲儿来,道:“皇帝如今是有自个的主意了,哀家的话都不听了。”

说起这个已经脱离她控制的儿子,太后又是一阵堵心。

南阳伯状似无心地道:“太后多心了,皇上历来以仁孝治天下,您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皇上怎会不听您之言。”

一听这话,太后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是以为翅膀硬了。”一巴掌拍到炕几上,“出宫的事料理得如何了?哀家就让满朝文武评说评说他这把生母逼出宫去的‘孝行’。”

南阳伯和周阳伯心中在呐喊助威的,“就该这样,老太太一定要坚持出宫。”

面上南阳伯还是俯首回答的,“回禀太后,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寺中有几位俗家弟子,还得请示太后的意思,是要留还是暂时让她们离寺?”

太后觉得倘若家中是好的,又有那个女儿家愿到寺中做俗家弟子的,便道:“罢了,也都是些不容易的。”

本来袁瑶是没这般快知韩施巧被册封为惠妃的事,多得一人嘴快。

没错,这人正是韩姨妈。

正文 35第七回 担忧成真(三)

这要从韩家同金陵甲富一方的盐商郝家,定下亲事后说起。

虽说两家还未完婚,可郝家是个识时务的,每月都有孝敬,韩孟的手头便宽松了。

而自被夺了诰封后,韩姨妈在韩家就一摆设。

如今韩家内外韩孟一手操持,也知不是长久之计,便决定明年春闱后让韩塬瀚完婚,长媳主持中馈。

现今韩姨妈身边的人,就那倒马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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