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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落魄嫡女升职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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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太摸摸头上的胀大,感伤道:“我这老不死的怕是要……不中用了,这些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了。”

袁瑶赶紧擦擦眼中的泪水,安慰道:“老太太尽胡说。”又指着老太太身后挂着的《福禄寿三仙图》,“您老这般说,让寿仙翁情何以堪,他老人家额上也有这凸起的肿包。依我看,这是长寿之征才对。”

周老太太顿时被逗乐了,“你这猴儿。唉,我也算看透了,生死有命。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嵘哥儿和你。嵘哥儿虽心地不坏,可耳根子软是个是非不明的,就怕他老子娘把他给岔路上带了。而你无依无靠……”老太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袁瑶又宽慰道:“老太太您放心,霍大人是要送我去姨妈家。”

“韩家?”周老太太想了下,点头道:“不说那份浅薄的亲戚情分,韩太太是个好(请念第四声)名声的,为了名声她是会收留你,明面上更不敢为难你。”

袁瑶讶异,周老太太虽老眼昏花了,但却慧眼如炬。这世上还真没多少人看清韩姨妈那体面和名声背后的表里不一。

霍榷一直守在厅堂外的不远处,没人敢靠近厅堂一步,让这一老一小安心地说着话。

那房契袁瑶最终还是没有要。

临出门时,没想周冯氏也出来相送了,她一改之前的态度,极力挽留袁瑶,却把周祺嵘给急得团团转,因他知道袁瑶一旦留下绝没好下场的,“娘,时候不早了,而且来日方长,等表哥安置好了瑶瑶,那时再叙旧也不迟。”

霍榷看看周冯氏又看看急得直飙汗的周祺嵘,目光阴沉了不少,“姨妈,我受韩家所托,怕韩家已是久等了,恕不可多留了。”

言下之意,是告诉周家的人袁瑶并非真的是无依无靠任人摆弄的,还有韩家呢。

周广博和周冯氏一愣,知强留是不成了。虽说如今韩家不比当年了,可韩孟终究也是正四品的大员。

等袁瑶主仆都上了马车走远,周祺嵘不明所以问道:“娘,你不是巴不得她们走,怎又留她们了。”

周冯氏回头,那脸面气得有些扭曲了,道:“你个不知深浅的东西,方才你祖母怕是把梯己都给她了。”

周祺嵘一听,本该是他的东西没了,着急了,“那怎办?”

周冯氏咬牙切齿地,“都土埋脖子了,竟然宁愿把梯己给个婊*子也不愿留给孙子。”思忖了片刻后,又小声对周祺嵘道:“你这样……这样……”

“好。”周祺嵘跑了。

远去的马里青玉告诉袁瑶,原来那个丫头曾经是周老太太身边陈嬷嬷的侄孙女,小时得过袁瑶的好处一直念着。

那丫头偷偷告诉青玉,说当年的婚约周家怕是不认了,他们少爷是要娶南阳伯家的五小姐王娥了。

袁瑶一直不言语只静静地听着,忽然传来急追的马蹄声。

是周祺嵘骑马追来了,对车里喊道:“瑶瑶,南阳伯五小姐是个性子极好的,她会让你进门的,你千万要等我。”

进门做不主不仆的姨娘吗?

袁瑶仰起头却还是让脸上的泪珠点点滑落,打湿了手背。

见车内无声,霍榷让周祺嵘先行回去了。

袁瑶哭个不住青素手忙脚乱,接到青玉的暗示青素很笨拙地找话来说,“姑娘方才为什么要和霍大人说这般凄凉的苦丁茶传说?”

袁瑶呆呆木木如似未闻,却听她道:“只有这般我方能平安走出周家。”

青素和青玉心中大惊,原来方才这般凶险。

袁瑶是经由这传说告诉霍榷,周家人对她袁瑶起了歹意。

强者怜弱,霍榷在惊讶愤然之余必定会尽力保她平安走出周家。

不然就像方才的周冯氏,随便一个由头便能将她留下,而后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事后霍榷再来寻也是枉然了。

正文 6第二回 寄人篱下(一)

三更敲响,韩府的门房早已呵欠连天可也不敢睡去,不时引颈向街头看去,忽然喊道:“来了,来了。”

其他人不由得也跟着探头出来张望。

就见一人骑马而来,身后跟着一辆松绿帷幄的马车。

“没错,是霍大人。”丁管事的紧忙回头对一小厮道:“快去禀报太太。”

一时间个个精神抖擞地站了两列夹道相迎。

霍榷从马上跳下来,将缰绳递给上前来牵马的小厮,回头见袁瑶在丫鬟的搀扶下踩着脚凳子下来,想是在车里修整过了一番,人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韩大人与韩公子皆不在家中,”霍榷手执马鞭过来对袁瑶道:“一家子女眷不便和我相见,我送到此即可了。”

袁瑶福身谢过,“大人搭救之恩,袁瑶没齿不忘。”

霍榷潇洒地一抱拳,“霍某也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

言下之意,你要记恩的人应该是韩施巧。

袁瑶道:“袁瑶不是恩怨不明的糊涂人,自然省得,可一码归一码,你这一桩和表姐的不相干。”

对于袁瑶的分明,霍榷也只点点头,无关紧要的也不想多争辩。

此时从大门内走出一位嬷嬷来,袁瑶一眼便认出了是韩姨妈身边的郑嬷嬷。

“表姑娘可算来了,”郑嬷嬷爽朗不拘,向霍榷和袁瑶行了礼,热情道:“我们家小姐在门上好等了。”

霍榷就抬眼向门内望去,可除了影壁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清白规矩的姑娘家,要等也是在二门上等,又怎会出来抛头露面。

霍榷微微失望之余又不觉自嘲了一番。

韩家门房上的人七手八脚帮着青素和青玉将东西从车上搬下来。

霍榷回身牵过缰绳跃上马背,“霍某告辞了。”

见霍榷离开,青玉虽有些失落,却情难自禁地看着他的背影悸动着。

袁瑶随着郑嬷嬷进了韩家的黑油大门,往左穿过一道拱门走了几步便到了垂花门。

“瑶哥儿。”

袁瑶刚想要看清挤在垂花门内的人都有谁,便听到熟悉的唤。袁瑶循声看去只见一位佳人喜极而泣望着她,正是韩施巧。

袁瑶几步上前和韩施巧两手相牵,二人一时间难以言语只是低声抽泣。

丫头婆子七嘴八舌地劝慰着,这表姐妹两稍稍止住了,在数个婆子和丫鬟的簇拥下,跨进了垂花门。

韩府的变化不大,入门便可见面阔三间的正厅,两旁是耳房,东侧的耳房是穿堂。

下左右两旁是东西厢房,各带一个耳房。

袁瑶跟着韩施巧熟门熟路沿着抄手游廊向东厢房的檐下廊走去。

过了东厢房的檐下廊再直走便是耳房做的穿堂。

过了穿堂便是韩府的内院了。

内院和前院一般的架构,只是正房面阔五间,后还多了一排后罩房。

袁瑶和韩施巧一同走向内院的正房。

正房外的丫头见袁瑶她们,一人进去禀报了,一人掀起门上的帘栊让她们进去。

韩施巧打头进了去,袁瑶微微低头紧随。

袁瑶还未来得及看清这正房明间的摆设,便见一妇人在丫鬟的虚扶之下向她走来。

“苦命的儿啊!”妇人人未近,声便先嚎啕了起来。

袁瑶要跪下行大礼,被妇人拉住手阻止了,对袁瑶便是一通慈爱的打量,这才道:“知你平安,姐姐泉下有知也可安下一分半分的心了。”

这便韩姨妈。韩姨妈闺名刘英,庶出,比袁瑶的母亲——刘莹,这嫡出的大小姐不过小了三个月,这两人从小也谈不上有多亲厚。

只当年袁父就唯袁瑶一个女儿,怕有朝一日有不测,袁瑶上无父母照拂,下无兄弟姐妹扶持,只有靠亲戚。袁父就顾及那点子亲戚关系,这才在仕途之上照看的韩孟。

想起和父亲一起逝去的母亲,袁瑶鼻尖一酸微微退开半步,还是将大礼给拜了,“姨妈。”

韩姨妈用手绢拭了拭眼下的泪水,将袁瑶扶起甚是心疼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韩施巧在旁笑道:“娘,刚交三更了,你也累得很了,不如先打住明儿再说吧。”

韩姨妈恍然,“对,你看我都糊涂了,瑶哥儿折腾了一宿也累了。”刚要回头嘱咐郑嬷嬷带袁瑶去休息。

韩施巧便拉过袁瑶来,道:“这一宿,瑶哥儿先将就着同我一屋,我们要和以前一般围炉熏香,剪灯夜话。”

袁瑶怔,可说话间已经被拉着走了,韩姨妈没道理拦着便也由着韩施巧去了。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韩姨妈脸上的慈爱慢慢散去,鼻翼旁两道深刻的纹路让她显得刻薄。

郑嬷嬷意有所指,俯身在韩姨妈耳边道:“太太,如今大小姐可是要入宫的,和表小姐这般身份的走得近,怕是不妥吧。”

韩姨妈明白她的意思,嘴角又下沉了几分,“我如何不知。倘若可以,我又怎容她贱籍身份近得巧儿?只是一来巧儿自小便和她要好,认准了她的话;二来她总归是我外甥女,如今又无依无靠的,来投靠我,若是无缘无故地拒她在外,与我一直在外经营的名声不符。”

郑嬷嬷扶着韩姨妈坐回炕上,思忖了片刻后,“那便寻个没太太不是的由头,打发了她出去,比如……是她自己不安分了。”

韩姨妈端起炕几上的茶碗,白郑嬷嬷一眼,“这个我自然是想到了的,只如今巧儿不愿待选,既然她和巧儿能说上话,我还要她来劝劝巧儿。”

郑嬷嬷叹了口气,安慰道:“太太,大小姐迟早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倘若不是她二哥没个志气扶不上墙,我又怎么忍心……唉!”说起自己的儿子,韩姨妈真是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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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住内院的东厢房,面阔三间加一间做净房的耳房。

厢房内,明间墙上便是一板的书架,琳琅满目。

书案上笔墨纸砚中规中矩摆设齐整,唯青釉刻瑞草纹镂空的香薰炉升腾起无序的烟气来。

北次间是琴室,韩施巧最是在意的地方,不晓得她性子的人若是不请自进,她可是会恼的。

南次间是韩施巧的卧室,和净房相通。

千工拔步床虽是显了古旧了,但那一帐精巧的浅绿双绣花草纹的纱帐却是清新的。

韩施巧催促袁瑶到耳房去沐浴,自己坐到镜台前卸下发簪步摇放下长发,准备休息了。

当袁瑶带着薄薄的水汽从耳房出来,韩施巧已换上了浅粉对襟小纱衣,一头青丝铺洒在一双连云锦软枕上,睡着了。

柔柔的烛火投映在韩施巧精致小巧的脸上,长长的眼睫毛阴影在她如细瓷般脸上轻轻晃动,眉尖微颦可见曾经无忧无虑的她也有了忧愁。

袁瑶让几个丫鬟都下去,方要过去将韩施巧伸在外的手放进锦衾中,却突然被她扑了个仰倒。

两人顿时扭滚在床上相互挠着痒痒,闹了小会儿,袁瑶求饶了这才停歇。

“被我骗到一回了吧。”对自己装睡的功夫又精进了,韩施巧得意得很。

袁瑶想坐起身来,韩施巧却不依趴在她身上,“别闹了,再不熄灯怕是姨妈就要来过问了。”

韩施巧对袁瑶这般寄人篱下小心谨慎的反应有些心疼,“瑶哥儿,你变了。”曾经神采飞扬的瑶哥儿不再了。

袁瑶微微黯然,也只有自己知道被磨去了多少棱角,也只有自己知道有多痛,却淡淡道:“倘若可以,我也不愿改变。”

韩施巧忽然埋首在袁瑶的肩头,袁瑶能感觉到湿润滴落,韩施巧声音闷闷道:“以后这便是你的家,谁敢来欺负你,我头一个不放过。”

袁瑶忍住鼻端的酸意,但心头却是暖融融的,用微微变调的声音应道:“好。”抬手轻拍韩施巧的后背,恍恍惚惚地听着韩施巧说了好多的话。

隐隐中,听到韩施巧说:“……爹娘要我待选。”

轻拍韩施巧的手一顿,袁瑶明白了韩施巧的忧愁。

韩施巧蓦然从袁瑶的肩上抬起头来,青丝簌簌垂落,就似她脸上滴落的泪珠,“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我不要进宫,我不要霍郎作路人,我不要负他。他虽是次子不能袭爵,可也有似锦前程,我不懂为何爹娘就是看不上他。”

因为不管是霍榷还是镇远侯,都不能给予韩家步步高升的荣耀,这世上只有一人能如此,那便是皇帝。袁瑶无声地回答韩施巧。

与周家相比,韩家没了袁家的照拂,仕途之上怕是已经止步不前了。

袁瑶拿出霍榷给她的那条汗巾,为韩施巧边拭泪,边道:“你以为待选便一定能入宫了?”

韩施巧道:“难道不是吗?”

袁瑶纤纤指尖一点韩施巧的额头,“庸人自扰的傻瓜,那里有你想的这般容易。想要入宫要经一选二选三选层层筛选,可比过五关斩六将,能留下的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真的?”韩施巧稍稍止住了哭泣,可一想到以自己的姿容被选上应该是不难的,便又心酸了。

袁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又道:“因紧张而御前发挥失常,落选就在所难免了。”

韩施巧醍醐灌顶,“没错,而且那也不算是欺君了。”

心中的石头落下,韩施巧拿过袁瑶手中的汗巾胡乱在脸上一通抹,猛然又看了那汗巾半日,“这汗巾……”

袁瑶也不瞒她,“正是你霍郎的。”

韩施巧脸上一片通红,羞怯怯地问道:“那……那怎么在……你手里了?”

袁瑶道:“没人看出我哭过,就连嵘哥哥都没有,唯他看出了。他说人必自重而后他人重之。而且若不是他,我今夜也难平安走出周家了。”

韩施巧义愤填膺道:“周家那些个狼心狗肺的。”

周家袁瑶不想多提,将韩施巧按在软枕上,岔开话题调笑道:“由此可见,你的霍郎是体贴入微有担当的男子。”

因遗诏之事,袁瑶知道王姮是要嫁入霍家的,只是不知她会嫁谁,于是稍顿了片刻,又道:“世事难料,哪怕你们日后不可只是一双人,有人要和你分享他,但他确是能和你一心白首不相离的人。”

坊间早有流传霍榷的誓言,而如今他依然孑然一身,可见他是专情长情的。只要霍榷的这份情够坚定,袁瑶就不怕韩施巧会受委屈。

韩施巧又是个满脸通红。

那夜韩施巧睡得恬静安稳,袁瑶却呆望帐顶难以成眠。

和霍榷说应当将自己送到庵堂去并非以退为进的话,她无心助准备嫁入霍家的王姮,更不能连累了韩施巧的名声,佛堂庙宇迟早是她的归宿,只在那之前她想帮帮这对有情人。

正文 7第二回 寄人篱下(二)

少女闺阁的清晨总带着美好的清香。

馨香的茉莉铅锡,甜甜的胭脂膏子,靓丽芬芳的衣裙,精致的发饰,无不散发着少女的青春气息。

韩施巧打扮完毕回头,却见袁瑶只一身半新不旧的浅色斜襟衫,唯有下衣摆处的一角绣有几朵浅粉的海棠花,连滚边都没有。简单的发髻上也只有发绳缀以颜色,素净过头了。

“瑶哥儿,如今你我正是五彩斑斓的年纪,怎么能这般素净就过了。”韩施巧对自己的丫鬟知秋道:“你去拿我新做的那件银红绣芍药的褙子来。”

袁瑶只笑道:“巧姐姐你忘了,我还未除服呢,穿不得热闹的颜色。”

韩施巧这方想起甚是愧疚,怔忡地安慰袁瑶几句后,这才作罢。

表姐妹两一同到正房去给韩姨妈请安。

可刚出东厢房的门口,就见正房里走出两位妇人来。

见这二位,韩施巧本不想搭理的拉着袁瑶便要绕着走的,可不想其中那穿得十分艳丽的妇人径自过来了,另一位稍显安静怯弱的妇人不得不也跟着来。

“给大小姐请安。”两人齐齐福身。

这二位袁瑶是知道的,正是韩父——韩孟的妾室。

那位艳丽妖媚的是童姨娘,那位手足拘谨的是张姨娘。

说起这童姨娘可是有些手段的,韩家还为她闹过一出。

听说童姨娘本是新寡无出被夫家赶出来的,为活命不惜不要月钱只要有口饭吃也愿进来为仆为奴的。

韩姨妈贪了省钱这点,就留下了童姨娘,不想引狼入室了。

童姨娘仗着有几分姿色,私下里和韩孟勾搭成奸,还珠胎暗结。

就因这个韩姨妈气得失了头胎,韩孟便更有理由收了童姨娘。

这童姨娘的肚子也争气,生下了韩家的庶长子韩塬瀚,在韩家立马站稳了脚跟。

韩姨妈为了对抗童姨娘将自己的陪嫁丫头给开了脸,后来又抬做姨娘,可那丫头没一点妖媚劲斗不过童姨娘,最后生了个女儿叫韩施惠,也就是那个安静怯弱的张姨娘。

“昨夜表姑娘到来不曾迎接,奴家失礼了。”童姨娘笑容可掬地想袁瑶福了福身,随之又黯然神伤地用手绢拭了拭眼角,“表姑娘如今得脱离苦海,袁大人袁太太该瞑目了。”

袁瑶刚要说话,韩施巧就将她护在身后,毫不留情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韩施巧还是这般喜怒形于色的直言不讳,若是真进宫了怕是骨头都不剩了。袁瑶无声道。

“还轮不到你一个妾婢在这丢人现眼,滚回你的地方去。”韩施巧抬手指着正房后的后罩房。

袁瑶赶紧去圆场,对童姨娘道:“童姨娘的心意袁瑶晓得了,童姨娘两年来可安好 ?”

童姨娘“心意”袁瑶真的是明白,是以随了童姨娘的心又怎样,于是便顺着童姨娘的意思道:“还望童姨娘代袁瑶给大表哥也带声好。”

虽说童姨有一个争气的举人儿子,可依然改变不了她主不主仆不仆的妾室身份,对于韩施巧她敢怒不敢言,气得面目抽搐,在袁瑶说到自己的儿子韩塬瀚时才微霁。

当年韩塬瀚中举人后,童姨娘曾经给韩孟吹过枕边风,想让儿子做袁家的东床之选,可袁父和周家有约在先不愿言而无信,拒绝得干脆利落。

童姨娘这番想捎带提起自己的儿子,无非是幸灾乐祸当年没和袁家结亲,正要假模假式地再说几句,就听袁瑶又道:“只是我和表姐还要去给姨妈请安,就不便和两位姨娘再话其他的了。”

“别理睬她,我这就回了娘,看她得意。”韩施巧拉着袁瑶便走。

童姨娘怒气顿时攻心转身便要冲过去,但张姨娘卑微地拦阻着,她到底也没敢真上去了,最后被张姨娘半扶半推的往后罩房去。

在过了穿堂拐进夹道时,童姨娘回头看韩施巧那阴毒的眼神,还是让袁瑶给瞥见了。

回头袁瑶是少不得要劝劝韩施巧的,该改改这火爆的性子了。

可曾经也正是这样的性子,让她们表姐妹两性情相投了。

进了正房,韩姨妈看到自家女儿一扫前些时日的愁容,虽有余怒未消但容光满面的。

韩姨妈拉二人坐到身边,故意问道:“方才在外吵闹些什么呢?”其实她都是知道的。

听母亲问起,韩施巧便将刚才的事告了状,“……娘,这女人也太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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