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嫡女升职记-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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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瑶暗暗吸了一气,面上却做迟疑状,最后方吞吞吐吐道:“回太后,其实臣妇心中一直有一疑影,如今满府遍寻不到遗诏的踪迹,让臣妇心中的疑影越重了。”
太后蹙眉道:“什么疑影?”
袁瑶微微抬起头来,“镇远侯他……真有遗诏?”
听罢,太后也是蓦然一震,因她从一开始就抱有宁可信其有的心思,从未回头去怀疑遗诏是否真的存在。
见太后沉默了,袁瑶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继续道:“当初太后娘娘权倾朝野半壁,可追太皇太后之时的风采。”
想起那时,太后也不由得面上起了得意之色。
袁瑶再道:“然,就在那时遗诏的谣言四起,也是在那时起太后娘娘收敛了锋芒。若是当时太后娘娘不畏谣言,想来如今早便临朝摄政了。”
被袁瑶这般一说,太后也觉得可惜了。
太后不知不觉中,被袁瑶所引导了。
袁瑶继续诱导道:“可正是当初太后娘娘的韬光养晦,让如今谁得了利?”
看如今朝堂上下,最为得利的自然是祯武帝了。太后面上不禁一阴。
“臣妇曾试探过霍榷,他说当初谣言四起之时,因事关遗诏非同小可,镇远侯也怕担了罪名,故而也暗暗中偷偷查过谣言的起源。”袁瑶边说边偷觑太后的神色。
太后一拍宝座的扶手,“说,到底是谁放出的谣言?”
袁瑶看了看四周,小声道:“霍榷说,线索断在宫中,无法再查。”这些自然是袁瑶扯的谎。
太后想了片刻,“哀家恕你无罪,你接着说。”
袁瑶又吸了一口气,“按说镇远侯持有遗诏,可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拥有如此滔天的权利,也就是说废帝亦可。”
不说王姮,就是太后都不禁倒抽冷气一口。
“所以最为忌惮遗诏存在的人首当是……皇上才对,可皇上似乎并未……在意。”也只有袁瑶知道祯武帝是否真的不在意。
太后蓦然回想,祯武帝自遗诏传言流出后的种种作为,果然是没一处是顾忌了遗诏的。
难道谣言真是他放出的?太后终于疑上祯武帝了。
想罢,太后腾地站了起来,望向前朝的方向,呼吸沉而长了。
没错,袁瑶这是故意在挑唆太后和祯武帝。
因只有让太后和祯武帝斗起来,袁瑶才有法子让他们相信遗诏根本就不存在,不过是谣言,无稽之谈。
虽然算计太后和祯武帝,无疑火中取栗,但袁瑶亦要为之,因她要保护她的夫君,她要保护她未出世的孩子。
殿中一片静谧,仿若那佛前的香烟都静止了。
日头渐沉,如血般悬在西方,就似要燃尽残余的光芒,亦要将天地渲染上她最后的红。一时间红云纵横,跨越天际,耀眼非常。
“皇上驾到。”一声唱报,打破了宁寿宫伪装的祥和和平静。
太后本想缓缓坐回宝座,可久站的双腿早已僵直,她重重地倒回座上。
“太后娘娘。”李尚宫慌忙上前。
太后闭上眼摆摆手,再睁开时她又恢复了往日人前的慈祥宽和,对依旧跪拜在地袁瑶和王姮道:“行了,你们跪安吧。”
王姮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袁瑶已俯首叩拜,“臣妇告退。”见状王姮也赶紧告退。
久跪的双腿已不灵便,两人几番踉跄方从地上站起。
但此时殿外有一人已近来。
精致的双龙翼善冠,明黄金丝腾云盘龙窄袖袍,他踩着夕阳血红的余晖阔步而来。
有那么一瞬,袁瑶仿佛看到了从血染沙场归来的王者,让人惊心,令人畏惧,在他面前只有屈服称臣,方能保全性命。
袁瑶和王姮再度叩拜。
祯武帝未看她们,从她们跟前而过,“平身。”
太后站起身来,“皇帝怎么得空过来了?”
祯武帝紧忙过去扶她从座上下来,“眼看宫门就要关闭,有人久为见娇妻归来,特来向朕讨要了。”
乍一看,还真是一派母慈子孝的景象。
“那孩子,”太后笑道:“瞧着年轻,却也是个知道心疼人的。”这才对袁瑶和王姮道:“罢了,你们去吧。”
两人又告了退,袁瑶暗中扶着王姮慢慢后退,她知道,就是慢些也不能现出丝毫腿脚不便来。
那无疑在告诉祯武帝,她们被太后罚跪了许久,打的可是太后的脸面。
两人从未有过这般的融洽,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外走去。
出了宁寿宫,王姮才敢再出声道:“让我歇会,我实在走不动了。”
在方才和太后斗智中,袁瑶就已经耗尽了气力,如今还能往前挪步没倒下,她也是拼尽了全力的,“不能停,坚持住,出了宫就好了。”
王姮身子一颤,“难道还会叫我们回去?”想回头看去。
“别回头,快走。”袁瑶道。
王姮顿时不敢再转头了,“回去后,我们还要不要再找遗诏?”
“要,当然要。但在那之前,尽快把飞花她们打发了。”虽说已另作打算了,可这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不能让南阳府和太后起疑了。
“这我晓得,不用你教。”
王姮慢慢地找回了傲气。
两人边走边说,直到看到了白虎门。
门外,镇远府已经改马车来接了。
同样是一身礼服的霍榷,正焦急地等候在外。
袁瑶的勇敢和坚强在看到霍榷的那一刻瓦解了,泪水崩溃,身子再也坚持不住,缓缓倒下。
见到袁瑶平安出现,霍榷方觉心神归位,可那一刻又见她倾身倒下,顿时心跳都停止了。
袁瑶的忽然倒下,王姮也吓了一跳。
虽说王姮不愿承认,其实心里却是觉得袁瑶这人还挺好的,所以在袁瑶倒下之时,她搀扶住了袁瑶,就像袁瑶在宁寿宫时帮她的那样。
霍榷几乎是狂奔而来将袁瑶抱起,“太医,太医,快去叫太医。”
袁瑶哭着道:“不,家去,我要家去。”
霍榷安抚道:“好,好,我们家去,我们家去。”
此时青素和秋风才被内侍领来,青素见袁瑶被霍榷抱起,霍榷又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就跑了过来,“二奶奶怎么了?”
霍榷吼道:“快去打帘子。”
青素迅速跑上马车去准备。
霍榷过去轻放袁瑶上车辕,又跳上了车辕重新抱起袁瑶往车里安置。
王姮在秋风的搀扶下慢慢走来,忽然听到有人喊道:“前面可是镇远府的车马?”
闻声,王姮脚步立时顿住了,缓缓抬眼望去,果然是他,只是想到如今自己的狼狈,又低下了头往前走去。
来人似乎也看到了王姮,只是王姮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脚步艰难地往马车走去。
来人想去帮她,可一想到她如今已为人妇,他又怯步了,转头去找她的夫君,却见霍榷正为另一人奔忙,不由道:“霍大人,你不该如此待我表妹,无论如何她才你是的元配,你的嫡妻。”
原来这人正是西陵王世子——王姮的表兄——宋儒壑。
可现下霍榷那里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招呼这位世子爷,见郑爽拖了位刚好从宫里出去来的太医,就紧忙让太医隔着车帘给袁瑶请脉了。
“受了寒气,还受了惊,所幸夫人底子好,身子壮,暂时还无碍。”太医从随身的小药箱里取出笔墨写了一方。
霍榷看了方子都是些驱寒安胎的,便让郑爽赶紧回府备好。
当镇远府的马车徐徐离去,宋儒壑就如同无形之人般被人忽视着,只有另一辆马车的帘子被人微微挑起,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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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府的车马直往府里赶;一路上惊得贩夫走卒四处躲避的。
上了车霍榷就不曾远离袁瑶;自见她在自己跟前倒下,霍榷便吓得三魂不见了六魄,到如今魂魄还未归齐;只是见袁瑶偎在自己怀里,慢方平静了下,心魂才一点一点地归位了。
可方伸手穿过她膝下;想要抱起她往自己身上坐;却听到她轻轻地嘶了声。
霍榷立时顿住了手,定睛望着袁瑶的膝盖处;要去掀她的衣摆,却被袁瑶扯住了他的手,央求道:“二爷,等回府再说。”
霍榷那里还会不明白的,顿时心疼如刀绞,更是气自己想得不周全,只顾及了皇后,不曾想太后会公然把她们给叫去了。
到了镇远府,霍榷要抱袁瑶下车,袁瑶却又扯住了他,道:“二爷,世人皆知妾身是从宫中谢恩回来的,这会子却不能自己下了车,少不得被人猜疑,说是妾身在暗中怨怼了太后,那时又不得安宁了。人言可畏呀,二爷。”
可这次霍榷却不听了,一意孤行道:“倘若我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了,那我还算什么男人。”罢了,执意抱起袁瑶下车去。
霍榷这一抱,明日前朝作何反应还不得知,但今日全府上下却都被惊动了。
丫头婆子们都往各自的主子处跑去。
宋凤兰在小厅理事,离得近最先得了消息,罢了,乐祸幸灾得很道:“那王姮可是皇后嫡亲姊妹,尊贵非常,如今反被袁氏踩了一头,皇后不趁机教训她还能教训谁去?哼,那袁氏以为平妻真是那么好当的?”
宋凤兰的大丫头广袖向东院那边看了看,附和道:“那是,有这位二奶奶的例子在,也正好给那位一心也想和奶奶比肩的,敲个警钟。”
说到那位,宋凤兰哼了声,就不再言语了。
而被宋凤兰主仆说的“那位”,一个婆子急急地往她那里赶,进了屋子就凑她耳边道:“奶奶,袁氏回来了,可好好的出去,回来却是不好了。都说是宫里皇后出的手,想来也不用我们动手了,皇后就帮我们收拾了她了。”
正在教着儿子《三字经》的妇人,闻言只抬眼看了看炕桌上的药膳残羹,只道:“先瞧着吧。”
本要等袁瑶回来开祠堂入宗谱的霍荣,和霍夫人在寿春堂处陪霍老太君闲聊。
听了信儿,霍荣眉头跳了跳,对霍夫人道:“你去瞧瞧。”
霍夫人在听到说太医也跟了回来,不由心中一紧,心道,难道真是天要绝她儿子的子嗣吗?
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得了霍荣的准,霍夫人也不耽搁匆匆就往西院去。
刚到西院,就见王姮身边的夏日亦神色慌张地跑来,说是也要请太医去。
霍夫人只道是王姮凑热闹添乱,一时也不去管顾了,奔漱墨阁就去。
这一进漱墨阁就见丫头婆子们面上神色小心,行迹匆匆,霍夫人的心又拧紧了几分,沿着抄手游廊急急往上房去。
过了廊檐亭,就见霍榷正往外送太医。
霍夫人也顾不上其他的,就直接问了霍榷,“腹中的孩子可要紧?”
霍榷只让霍夫人进屋再说。
霍夫人进了上房,就迎接上一面的药香,往里头一看,见西次间那头落了重重的帷幔,就往那头去。
撩开帷幔,袁瑶正半卧在暖阁里吃药。袁瑶平时进食都难,如今吃药就更难了,吃了吐,吐了又继续吃,好不容易才把一碗药给吃了。
袁瑶见是霍夫人来了,紧忙要下来见礼。
霍夫人赶紧过去按住她,“你如今这都副模样了,还管那些个虚礼做什么,快躺好。”
瞧着袁瑶那苍白如纸的脸色,神情恍惚,虚弱不禁风的,霍夫人越发觉得是要不好了的,赶紧回头问霍榷道:“到底如何了?”
霍榷面上不见一丝喜悦,道:“太医说幸得海棠儿底子好,身子壮,不然就难说了。”
霍夫人先是给霍榷的那声海棠儿给愣了下,后听说都安稳便双手合十,向天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可再看儿子时,却见霍榷双手紧握了起来,知道他这是隐怒着。
“唉。”霍夫人叹了一气,虽然她也气,可那位到底是皇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郑翠从外头进来,“回太太,二爷,二奶奶,郑爽从太医院拿药回来了。”
“药?”霍夫人愣,“什么药,还得专程到太医院拿?什么药要是我们府里没有的?”
霍榷边接过药来,边道:“这是太医院现配的外伤药,现用现配药效才好。”
霍夫人惊得跳了起来,道:“外伤药?难不成还挨打了?”
只见青素蹲在暖阁内,轻轻从下掀开袁瑶的被子,再慢慢捋起袁瑶的裤脚直到膝盖处。
不说霍榷瞧着,就是霍夫人看着都觉得惊心,“作孽呀。”
就见袁瑶两膝盖红肿得老高,以至于整条腿都成了畸形一般。
青素老早就红了眼眶,霍榷的眉头就一直未松开,亲自给袁鳌双膝敷药,最后宫嬷嬷递来用布包裹成条的用炭火烤得滚烫的姜片,霍榷接过缠上才算完。
罢了,袁瑶强忍着膝上火辣辣的痛,道:“二爷,大奶奶也和妾身一道跪了的,想来她膝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二爷该去瞧瞧她了。”不待霍榷说话,袁瑶又道:“清风你伺候二爷去看大奶奶,宫嬷嬷你也一道去,这药的用法你仔细教给大奶奶身边的人。”
霍夫人心里默默点头,便对霍榷道:“她到底才是你的元配,方才我来时见她丫头也去请了太医,我也一道去瞧瞧。”
只留了青素里头伺候着,其余人都出了西次间。
霍榷随霍夫人一道去了枫红院。
进去果然见王姮膝上也不好的,但嘴上还是那样不消停的,泛酸带讽的。
说了两句,霍榷就命宫嬷嬷和清风把药拿来,给王姮敷上。
不想清风刚端药从飞花她们身前走过,忽然就绊了趔趄,药瓶摔在地立时粉碎,里头的药汁溅上霍榷衣袍,好不狼狈。
“奴婢不是有心的,是有人……”清风想说是有人绊的她,可一想无凭无据的,又改了口,“是奴婢该死。”说着就想去帮霍榷揩拭,却见霍榷冷眼瞥来,又不敢动了,只觉委屈得很,再看在一旁得意的飞花和叶影,委屈瞬间转化为怨恨。
“不中用的东西。”霍榷一甩衣袖,到了正间里去了。
清风的脸立时白了数分。
霍夫人方才在和王姮说话,没留意身后,回头已见这般情景了。
后又听到宫嬷嬷小声训斥清风道:“一而再,再而三的白费二奶奶的用心。真是个扶不上墙的。”
听了这话清风心中的怨恨越发了,突然就像发了疯一样就朝飞花和叶影扑去,两手就往她们脸上挠。
飞花和叶影就觉脸上一阵刺疼,东躲西藏地用手去捂,少顷就沾了血,就觉着肯定是毁容了,那里还会放过的清风。
一开始飞花和叶影未防备清风的突然袭击,所以才让清风得了手。
如今这两人醒过神来了,清风就双拳难敌四手,慢慢落了下风。
这边撕扯扭打得热闹,王姮这头直拍手叫好,“太太给我的人果然都是‘好’的,掐架都不落下风,可真给我长脸。”
霍夫人那脸上顿时一阵五彩斑斓,“够了,还不把她们给拿了,你们都想和她们一块挨板子吗?”
顿时所有人一拥而上,把清风她们三个拉开。
清风还想喊冤,就被堵了嘴。
今儿这三人可是结结实实地在王姮面前给了霍夫人一个耳光,霍夫人气得甩袖就走。
霍榷追了出去,劝霍夫人道:“以后她们屋里的人,太太还是少管了,缺了人让她们自己找去,给的人好了她们也不知感激太太,不好的少不得又埋怨你,两面不是人了。”
霍夫人恨飞花她们都是不争气的,道:“罢了,罢了,以后我都不管了。”
再说寿春堂里。
在霍夫人离开后,霍老太君便道:“今儿看来,袁氏也去不了祠堂了,赶紧打发个人到那边说一声。”
霍荣应了,就让人去了。
过了一会子,霍老太君又道:“本来是好好的日子,不想袁氏却错过了,想来她也是个没福气的,这入族谱的事儿就暂且先缓缓吧。”
霍老太君是压根就不愿让袁瑶入族谱,她外孙女官陶阳还是生下了长子的,都没能入了他们霍家族谱,这袁瑶凭什么就入了族谱。
不想霍荣却道:“那就改到腊月初八吧,那天也是个好日子。”
霍老太君愣,想不明白儿子为何就这么着急地让袁瑶入族谱。
其实再过一月便是除夕,那时是定要开祠堂祭祖的,顺便让袁瑶入族谱是再合适不过了的,可霍荣却非要紧在这几日。
也是在不久后才知道,原来胡丹国又要来犯了,祯武帝想让霍荣出征,霍荣还能不能在家过年另一说了。
霍荣是想在出征前,给袁瑶正了名分,不然沙场之上他若是有何不测,九泉之下愧对袁胤的托付。
说了这话后,霍荣就告退去了外书房。
霍榷独自在书房中忖度着今日的事,只一会就听小厮报霍榷来了。
只见霍榷怒气氤氲,道:“欺人太甚了。”
那日,父子两不知为了什么商议了一夜。
正文 10712日的更新在这里
如今霍榷官拜大理寺少卿;需早朝;五更便要起。
可那时正是酣睡香甜时,霍榷唯恐搅醒袁瑶,起身时缩手缩脚;出去时垫着脚猫腰,这才没惊动了袁瑶。
霍榷出了西院便往前院,和霍荣一道乘可暖轿往宫门前的城楼去。
到时就见那本该闭门思过的南阳伯王諲竟然官复原职;再度位列早朝。
众臣诧异;相互悄声议论也是有的。
而那些有道行的就眼观鼻,鼻观心的;状似心无旁骛,霍荣和霍榷父子两人便是其中的代表。
这时城楼之上鼓声响起,百官按文武品级高低列队,宫门一开,依序进入,过了金水桥,直往千和殿去。
群臣鱼贯而入,一时千和殿内除了佩环相碰之音,便再无半点人声了。
百官就位而站,低头恭候祯武帝驾临,只余殿中龙椅旁的香亭,青烟直上。
“皇上驾到。”王永才撕扯的嗓子高声道。
众臣子跪拜,山呼万岁。
祯武帝落座在金漆雕云龙纹宝座上,道:“平身。”
群臣谢恩起身。
王永才上前道:“皇上有旨,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就见平日里最是明哲保身的霍荣,竟毅然出列,义正言辞地上了本请罪折,道:“臣,治家不严,对家人管束无方,要不是得知儿媳进宫一趟,腹中子嗣差点不保,双膝险些废掉,臣才知,竟然惊动了太后,让太后劳神费心帮臣管教了那不成体统的儿媳们,臣有罪。”
这那里是来请罪的,这分明就是来宣告太后虐待他家儿媳了的。
霍荣这本一上,王諲一党的人面上便各有表情了。
少时便有人出列弹劾霍荣,道:“启禀皇上,镇远侯此番看似为请罪,其实似是而非,表面惶恐于惊动了太后,实则为怨怼。”
霍荣先向祯武帝深深一拜,才道:“皇上,臣想问一句刘大人,臣那一句实则是在怨怼太后了?”
那位刘大人气呼呼道:“皇上,镇远侯假意说他是在得知了儿媳险些子嗣不保,双膝残废,方知惊动了太后,其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