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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地火明夷-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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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稍等一会,马上他们就会散的。”

第402章 掌握民心2() 
前面,正是那个强国读书会组织的万人游行。这些无知书生打着“恢复议府”、“停止战争”的横幅,还有“国土神圣”之类,定是割让海靖的消息传出去了。大统制撩起车帘,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些虽然天冷,却仍是满面红光的年轻人振臂高呼。

    民心至愚。这些人无非是一群傻傻的绵羊,只会跟着领头的跑。等到一切平息,还会是他们,喊的却是拥护自己的口号了。竖子不足与谋,说的就是这些人吧,现在他们闹得欢,但只要用辣手打掉领头的,剩下的定然作鸟兽散。大统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雾云城里几乎相同的场面了,那时那些人喊着“拥护帝君”的口号,让帝国的禁军无从下手,事实上却使得民心转向自己一边。那一次,其实真正的幕后人正是自己,就算当时的帝君也不曾想到吧。想到这儿,大统制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一次的幕后人是谁?肯定不仅仅是一些无知书生组织的什么强国读书会,伍继周也未必是真正的首脑,这个人一定要尽快找出来。一个国家,和一个人一样,及时消除隐患,才能健康成长。

    这时一队骑着马的卫戍过来了。一大早,街上人还不多,两边店铺正在陆续开张,有些胆小的见街上这么多人,又把铺门掩上了。那些卫戍冲到近前,一个领头高声道:“你们要干什么?造反么?”

    一个年轻人走上前,行了一礼道:“我们是按共和国律法规定,民众有结社游行之权,在这儿宣传的。”

    “什么律法规定,妖言惑众,快快散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卫戍的口气十分强硬,显然卫戍里早就传达了自己的密令了。那年轻人还不知好歹,说道:“我们并没有造成混乱,一切都合法,请卫戍兄弟不要阻拦。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砰”,不等这年轻人说话,那卫戍已从马鞍边操起一根木棍,劈头打去。木棍很沉重,那卫戍也相当孔武有力,年轻人被这一棍打得七荤八素,人一歪,便倒了下来,雪地上也沾上了他头上溅出的血。却听一个女子高声叫道:“慕瑜!”冲了过来扶住他,见这年轻人已昏迷过去,抬起头怒视着卫戍道:“你们为什么打人?”

    这女子很年轻,应该是那年轻人的情侣。她的脸十分清秀,但现在却带着一股凛然之气。那卫戍见是个年轻女子,倒下不了手,放缓了口气道:“姑娘,你们在此游行,已在搅闹安全,我奉命驱逐你们,你们快走吧。”

    女子站了起来,高声道:“国已至此,战争连绵不息,不去追究混乱的起因,反而说我们搅闹安全么?你们也是吃国家俸禄,难道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那卫戍脸一沉,喝道:“国家大事,自然有人操心,你们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为国出力。现在妖言惑众,挑起是非,你可知你们已经触犯了律法第三款第五条?”

    女子还要说什么,边上有个女子过来道:“舜华,别说了。”这女子看来也已吓呆了,脸都煞白,但那叫舜华的女子道:“国之有民,方能成国。律法第一款第一条,共和国人人平等,以民为本,以人为尚,每个人都有权表述自己的看法。你们不允许我们说话,那本身就违背了律法!”

    她的声音清脆圆润,直如贯珠,比那卫戍的粗声粗气可入耳多了。卫戍平时也没读什么书,什么律法第三款第五条都是昨天上司下密令时现炒现卖出来的,哪里及得上那女子口齿灵便?被她一说,这卫戍瞪起眼道:“姑娘,你若再不走开,那就是阻碍我们办公,按规定,我们可以强制执行了!”说着,手中的木棒扬了扬,作势要打。他本想吓吓这女子,把他一吓跑,剩下的人肯定灰溜溜地走,哪知那女子道:“不,我不走!这是共和国的街道,每个人都有权站在这里!”

    见这女子竟如此倔强,那卫戍也恼了,木棒在空中舞了个花道:“你再不走,我这棒子可不长眼!”

    他的手法相当高明,棒子砸下,心想要到她脸颊边掠过,谅这样一个女子肯定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逃开。哪知这女子倔强之极,竟然动也不动,他这木棒却下来了,“砰”一声正砸在她太阳穴上。这一棒比先前打那年轻人的还狠,那年轻人这时已醒过来,看见女子被打了一棒倒在地上,失声叫道:“舜华!”不顾一切便冲过来夺那卫戍的棒子。卫戍见真砸到她了,心中也在着慌,但有人竟敢来夺,心头火也起来,忖道打一个是打,打两个是打,反正上司也说过,无论如何要赶开这些人,就算打死也不算什么罪,手中大棒劈头盖脸便砸了下来。

    他这一动手,其他卫戍也动上了手。这下子那些号称万人游行的人全都吓得傻了,纷纷逃散,只不过片刻,大街上已空空荡荡,只躺了几个人,倒是扔了不少标语之类,地上的积雪则被踩得成了污泥。在街道另一头的大统制见人很快都空了,卫戍把地上躺着的人拉起来带走,最先被打的那年轻人不住哭喊着“舜华!舜华!”但还是被横拖倒拽地拉走。他叹了口气道:“北斗,走吧。”

    那个叫舜华的女子,肯定是死了吧。大统制想着,眼前还浮现着那张清秀的脸。这些年轻人,为什么还如此愚蠢?

    马车驶出了雾云城,向着后山而去。拐了不知多少弯,前面是一片庄园,庄门口已有不少人在等候。一见马车,领头的一个老者上前行了一礼道:“大统制,许寒川见过。”

    大统制走下马车,说道:“走吧。北斗,把东西带上。”

    北斗从车座下取出一个木匣,跟着大统制向前走去。大统制一边走,一边道:“现在潜龙居里,火枪进展如何?”

    许寒川苦着脸道:“禀大统制,一直没什么起色,以前的样本破得太多了,实在难以明白。”

    大统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难得的笑意:“现在有了新的样本了。”

    他们走进一个山洞,走到尽处,拉开大门,后面是一个四面尽是绝壁的山谷。大统制走到一间屋前,沉声道:“龙友兄,我来了。”

    “进来吧。”

    屋里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大统制推开门,里面是个须白皆白的老人。屋中和上一回他来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多了辆大轮椅,老人现在就坐在轮椅里。看到大统制进来,老人的眉头微微一蹙,马上又道:“南武兄,你又是要来问我火枪的事吧?恕老朽无能,上回说的,成了空话,我是远不如陈虚心啊。”

    上一次来,大统制以言语相激,老人说一年之内定能将火枪复制出来。但现在已经过了三年多,火枪仍然未能成功。大统制向北斗抬了抬下巴道:“北斗,拿过来吧。”一边道:“龙友兄,我也知上回拿来的实在破损不堪,不过这回有一件完整的样品,龙友兄应该不用多久便能加以改良。”

    老人见他说北斗,嘀咕了一句道:“你这北斗换人了啊。”待北斗拿到他身前打开,他眼中一亮道:“就是这个?”

    木匣中,是一把完整的火枪。薛庭轩也知道火枪是他五德营的独得之秘,因为极其注意保密,三上将远征时,虽然也有火枪骑战死的,但火枪大多带走,没带走的也破损不堪。不过先前他率军攻西靖城,被陆明夷反攻得手,混乱中来不及把所有火枪带走,留下了这一把完整的样品。老人拿起这把火枪,仔细看着,半晌才赞道:“真是好心思!”却又皱起眉头,沉思了一阵道:“南武兄,这不是五羊城的制品。”

    大统制却是一怔,问道:“怎么?”

    “这儿铸了个花押,我记得,乃是西原的标记。”

    老人指着火枪杆上的一点花纹。大统制只道那是装饰的花纹,没想到竟是花押。他嘴角一抽,淡淡道:“龙友兄神目如电,这其实是五德营的制品。”

    “五德营”这三个字一入老人耳中,他浑身亦是一震,好一阵才道:“他们居然还在?是谁领头?陈忠么?”

    “陈忠已死,现在的领袖名叫薛庭轩,是薛文亦的儿子。”

    老人闭上了眼。这些名字,虽然久违了,但面容依然清晰可辨。他叹道:“文亦兄的儿子竟然如此了得!他给你极大困扰吧?”

    “这个不必多虑了,他多半已活不到明年。”

    老人的脸上显出一丝痛楚。这老人,正是昔年帝国的太师张龙友。他与五德营的第一任大帅楚休红曾是好友,只是后来两人渐行渐行,最终反目,成为仇敌,直到帝国覆灭,大家同上断头台时,才算重归于好。只是张龙友最终并没有被押上断头台,而是挑断了脚筋关押在这潜龙居了。他最初是以法统练药得到前朝帝君宠信,成为太师后就不再著意这些,断头台上逃得一命后,他也知道大统制留下自己,为的就是自己的这一手本领。虽然他早有死念,不想再为大统制出力,可大统制真个洞测人心,也不来难为他,故意拿些精奇战具要他改良,搔到他内心痒处,这些年说不干,其实也已经为大统制做过了不少。他抚摸着火枪,低声道:“南武兄,这东西确是利器,但你已经得到了天下,还要这些有什么用?”

第403章 掌握民心3() 
“利其器,方能善其事。龙友兄,你一直呆在潜龙居,自然不知外面的事。天下形势,便如大江之水,浩浩荡荡,若不能跟上,必将被席卷而去。有此利器,我共和国才能让万民安居乐业。”

    老人摇了摇头,叹道:“兵者为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南武兄,这道理我以前也不知道,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没想到你还是当局者迷。”

    大统制心底又有点恼怒,但他强压了下去道:“自然,龙友兄若不愿再为我出力,那也无法。”

    老人抬起头:“我想看看外面。”

    大统制一怔:“外面?”

    “我想看看,在你治下,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已比以前好得多。愿赌服输,但你将我关在此处,窗外事,我快连四季都搞不清了,又如何能够心服?”

    大统制想了想道:“好。你想何时出去?”

    “这事由你。”

    “那就等冬至日吧。”大统制低低说着,“冬至祭祖扫墓,你也可以祭扫一下你为之效忠的帝君之墓去,好死了这条心。”

    老人看着他,良久才叹道:“好吧。”

    “火枪便先留在此处。不过,火药当然不能给你。”

    老人淡淡地笑了笑:“你还担心我来杀你不成?”

    大统制也笑了笑。这老人当然很想杀了自己,但只消他一有这意思,自己就可以让他动弹不得,更不要说还有个北斗在身边。他道:“龙友兄,那我就先走了。冬至日,再来接你。”

    他们走了出去,屋中又剩了老人一个。他转动轮椅走到窗前,从桌肚里取出一根炭条,拿出一张布条,在上面写了“冬至日”三个字。写完了,又拿点蜡将布条封了起来,人靠在墙边,嘬起嘴轻轻发出几声细响。随着细响,墙角窜出一只老鼠。老鼠一般都怕人,但这只老鼠却不怕这老人,凑到他脚前,老人伸手将老鼠拿了起来,将那蜡丸用一根细线绑到老鼠背上,小声道:“小机,就靠你了。”

    老鼠带着蜡丸又消失在墙角。老人倚靠在墙边,看着窗户中的光一点点淡去。一天过去,离冬至日又近一天了。

    原来,南武,你死于冬至日啊,以后祭你倒方便多了。

    这老人的嘴角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自从在断头台上逃得一命后,让他活下来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杀掉南武。只是这个目的实在不像是可能的,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有个人突然来与他联系。此人自称能帮助他,本来他也不是很相信,但活到了这时候,他已经什么都没有顾虑了。就算这是假的又如何?自己这样活着,比死了没什么好。然而那个人和他极少联系,唯一能传递消息的,就是这只老鼠。潜龙居里真个连鸟都飞不进,能进来的只有老鼠,那个人居然连老鼠都能训练出来,真有点奇奇怪怪的本领。只是老鼠的寿命并不长,那人来联系的也极少,他本以为潜入天星庄的那人已经死了,没想到联系又继续下去。

    而这一次,也是自己的最后机会了。老人想着。虽然年纪并不是真的很大,但因为常年住在与世隔绝的潜龙居里,他已知自己时日无多,再不下手,便再没有机会。好在,这个机会终于抓住了。

    南武,去死吧!他想着。

    冬至,是过年前一个比较大的节日了,民间甚至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这一天也是祭祖之日,雾云城的民众到了这一天一早起身,便洒扫庭院,带着全家人在过世的祖上灵位前叩拜。

    这一天,一队人马驶出了雾云城的西门,向西山而去。这队人有百来个,大多是卫戍军人,旁人见了,只道是共和国的哪位高官出城去拜祭祖坟,谁也不知道这是大统制出巡。大统制很少在公众前现身,一般民众只知大统制伟大,却连他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张龙友乘的车和大统制相并而行。两辆车都很宽大,虽然天气很冷,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但大车的四壁都拆掉了,以便四面眺望。不过,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观看周围景致,而是便于骑马簇拥在周围的金枪班守护。张龙友坐在他那张轮椅上,几乎有点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年末了,田里已看不到劳作的农人,但远处村落里有炊烟袅袅升起,显得祥和而富有生趣。他记得很久以前也曾陪帝君在年终时到西山郊天塔祭祀阵亡将士,那时还看不到那么多田,村落里也死气沉沉。

    不论怎么说,这二十年的和平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隐隐然已经有了几分自己曾经设想过的天下大同景象。他坐在车上,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曾经想过要为万世开太平,但创造这个新时代的,却是自己的敌人。

    “龙友兄。”

    大统制的声音响了起来。张龙友转过头,只见大统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旧地重游,可有什么感触?”

    张龙友低下头。眼前看到的一切,祥和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但他也看得出来,这一切总有种不自然,包括繁华的店面,当他们经过时,坐在店铺里的人都有种茫然的眼神。这一切,只不过是南武想让自己看到而已,真正的共和国,并没有他吹嘘得那么好。他道:“世事变迁,已非复旧日。”

    大统制笑了笑:“可要上山去看看?当初的国殇碑和忠国碑,现在改成了永垂不朽碑了。”

    张龙友抬起头。山巅的郊天塔下,两块巨碑只能看到上面一个字,一个是“永”,另一个是“不”。他还记得那块改成“不朽”两字的忠国碑落成时,他与几个朋友曾在碑下聚饮过一次。那时,大家都还年轻,朋友也都是朋友。只是现在,一同喝酒的几个人,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了,曾经的恩怨也都已化作尘烟。他道:“好吧。”

    上山的路很窄,马车是上不去的。有几个士兵将张龙友抬下了车,大统制也已备好了一辆步辇,正待上山,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人高唱的声音:

    “身既死矣,归葬山阳。

    山何巍巍,天何苍苍。

    山有木兮木有殇。

    魂兮归来,以瞻家邦。”

    唱歌的人声音很不中听,直如破锣,但唱得高亢入云,在萧瑟秋风中越发显得苍凉。众人闻声扭头看去,只见从西边有个披了个羊皮大氅的牧羊人赶着十几只羊走向这儿走来。这人身材也不高大,身上的羊皮袍子也尽是污垢,想必是冬天没什么青饲料,赶着羊来山脚下啃草根的。牧羊人放牧时唱首歌解闷也是常事,只是平常要么唱乡间小曲,要么唱段戏,这首歌很多士兵尚未听过,不少人都在想:这人的声音虽不好听,但歌倒唱得不坏。

    大统制和张龙友听得这歌声,都是一愣。年轻士兵自不知情,他们却是明白,这支歌乃是昔日帝国的葬歌。当年,帝国军出征和回返,往往都要唱此歌壮行,以示一往无前,不惜粉身碎骨也要夺取胜得。大统制那时听到了这歌声就头疼,因为这意味着敌人的强悍。帝国灭亡后,这首歌也被禁了,曲子亦被改成一支小曲,歌词更是没几个人还记得,他都没想到一个乡野间的牧羊人居然会唱此歌,向一边的金枪班队长周锡安道:“锡安,你叫两个人把那放羊的带过来。”

    周锡安答应一声,叫了两个金枪班过来,说道:“过去,将那放羊的带来。”肚里却在寻思道:“大统制也真是闲,这都要问一下。”

    那两个金枪班催马过去,到了那牧羊人跟前。一靠近,便觉一股膻味刺鼻而来,一个金枪班爱洁,皱了皱眉,便带住马,另一个只得上前,大声道:“喂,老乡,大统制要见你,你随我们过去吧。”

    牧羊的是个老者,身上这件羊皮大氅也破破烂烂,羊毛都快掉光了,听得有人问,抬起头道:“什么?”

    老者唱起歌来声音很响,说话时却沙哑低沉,那金枪班道:“是大统制要见你。”

    老者的眼里闪烁了一下:“大统制?哪个大统制?”

    这金枪班见他不但不答,反倒问东问西,有点不耐烦,共和国以民为本,以人为尚,人人平等,金枪班虽是大统制的贴身侍卫,就算在这牧羊人面前也不能仗势欺人,他耐住性子道:“天底下,只有一位大统制,还有谁人?”

    老者捋了捋胡须,叹道:“真是大统制么?好,好,我这就去。老头子活到今天,还没见过他老人家呢。”

第404章 掌握民心4() 
大统制在一般民众心目中,便是神仙圣明无异,能见到大统制一面,几乎是人生最值得夸耀的事。这金枪班见老者说想见大统制,心想这人声音难听,倒也与旁人无异,便道:“那跟我来吧。”

    这两个金枪班带转马,领着老者过来。大统制见那老者大踏步走来,心想此人定然当过帝国军,甚至有可能是五德营的残部,张龙友见了这人,看看就算五德营的残部也在自己治下安居乐业,与世无争地放羊,只怕就会死了心,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张龙友的身份十分特别,曾经是五羊城三皓之首海老的弟子。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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