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明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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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也不得回去休息,要担任收拾靶场的任务。虽说偶尔脱了一靶无伤大雅,但这一队的人现在成绩这么好,若是陆明夷这个百夫长反而射不中,岂不大丢面子?齐亮本来常常要收拾靶场,刚才一箭中靶,心中正自高兴,见陆明夷要射了,心中却也有些担心。但见陆明夷跃马到了白线前,弯弓射去,“啪”一声,箭矢飞出,正中游靶,不禁高声道:“好箭!”
他刚喊出,边上却忽地传来一阵震天般的喝彩:“好箭!”齐亮一怔,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陆明夷这一箭固然不错,但也不至于好成这模样,与自己方才那一箭相去不远。他听得声音多是从边上传来的,定睛看去,却见边上的第二队里,一骑马正横着冲过来,方才那一箭插在最右边的游靶上,只是骑者并不回去,只是沿着白线跑来,“啪”一声又是一箭,第二箭仍中游靶。
游靶共有五面,第一箭中了最右边的那面,第二箭射中的右边数过来第三面。那人却仍不带马回去,向然向左跑来,弓上却又搭上了一箭。而这人,正是第二队百夫长王离。
王离有弓马枪三绝之称,弓术还在第一位。齐亮见他竟要连发三箭,又选在此时,自是有意要下掉陆明夷的面子了,真不知这王离为什么要如此对付陆明夷。只是王离神乎其技的弓术确实令人吃惊,待第三部射出,再次射中最左边那面游靶时,他也不禁高喊了一声:“好箭!”骑射一半靠射术,一半靠运气,百发百中的步弓手上了马,也许连一箭都射不中。王离箭无虚发,而且接连发箭,实在算得骑射一道屈指可数的好手了。怪不得军中一直传说王离身怀绝技,若不是脾气太差,早就可以晋升为中四级将领了。看他在马上的身手,此言实是不虚。
定是上一次比枪,王离败在陆明夷枪下仍不服气,要来找回面子了。可是陆明夷枪术可以与王离匹敌,但箭术定然远远不及。此时王离已射出三箭,带住马高声道:“陆将军,在下这一手‘旋风三连珠’还看得过去吧?”
王离的声音已纯是炫燿。陆明夷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王将军神技,明夷望尘莫及。”
王离却只是笑了笑道:“陆将军也别客气。当真上了战场,敌人自不会以一对一跟你单挑的。做百夫长的,若是练不成连珠箭,那可是很危险的事。”
这话实是在挑衅了,连珠箭不是轻易练得成的,不要说百夫长,就是身为上将军的毕炜也没这等本事。齐亮生怕陆明夷一时冲动,也要试试王离这种射法。他知道陆明夷的枪术高强,箭术却只能算不错,射连珠箭与单射又大为不同,陆明夷若是受不了激,多半连一箭都射不中,只怕会成为笑柄,好容易在队中建立起来的威信只怕又要大受影响。
陆明夷的嘴角也微微一动,却依是微笑道:“是啊,王将军说的正是。”他也不再与王离多说,带马便转了回来。
第49章 知我心忧5()
齐亮松了口气。不会连珠箭不算什么,整个冲锋弓队会连珠箭的恐怕也不过三四个人,百夫长里大概只有王离一人才会。与其受不住王离的激,勉强射箭出丑,不如忍一时之气为好。他见陆明夷回来,忙接上前道:“明夷,不用多想了,不会连珠箭算不得什么。”
陆明夷扭头又看了看王离,小声道:“不过王将军的这种箭法当然了得。”
齐亮道:“是啊。王将军弓马枪三绝,不过他的枪术也承认败给你了,一换一罢了,反正你的骑术不会比他差。”
陆明夷年纪虽小,骑术却大为精绝,在毕炜与薛庭轩落马之际,能一把捞起毕炜遁走,这等骑术王离纵然不输,也定不能过之。如此看来,陆明夷并不占下风。而从年纪上看,陆明夷要小得多,前程远大,王离现在年富力强,但十几年后陆明夷仍在壮年,王离却将衰老了。不说别的,光是耗下去,王离迟早都要甘拜下风。
陆明夷却显然没有那么看得开。他的脸色略略有些阴沉,道:“不过王将军箭术的确远过于我,这一点也不能不承认。”
齐亮道:“那是当然。只是真打起来,哪容得你在战场上跑个花出来,再好整以暇地连连发箭?他也是华而不实的花架子罢了。”
陆明夷道:“不能这般说。如果练成了连发的手法,的确大为有用。”
这一天训练完了,洗过澡吃罢了饭,一干士兵在营房歇息。军中可供消遣的也不多,而共和军也严禁赌博,因此天一黑下来,等营房关闭,上街玩耍的全都回来了,早早熄灯睡觉。齐亮也已睡下,打了个盹醒来后却觉有些异样,原来此起彼伏的鼾声此时却静了许多,睁眼看去,却见陆明夷的床上竟是空着。
陆明夷去哪里了?齐亮怔了怔,摸黑披上了外套。他与陆明夷交情深厚,这个年纪轻轻的百夫长在他心目中便如弟弟一般,有时他半夜起来还给陆明夷盖被子。现在这时候陆明夷居然不睡觉,到底出什么事了?
走出营房,门口值夜的两个士兵见齐亮出来,其中一个笑道:“阿亮,你也撒尿去啊?”
齐亮道:“你们见到陆将军没?”
那士兵道:“陆将军已经出去有一会了。”
一般人熄灯后自不能外出,但上个厕所自是常事。可是上厕所也不会上半天的,齐亮更不放心,道:“你们辛苦,我上完了就回来。”
兵营里白天喊声如雷,到了晚上却出奇地安静。齐亮上完了厕所,却不见有旁人,正在诧异,耳畔忽然听得有“啪”的一声,正是从靶场传来的。他拴好裤子,从厕所窗口望去,只见靶场上影影绰绰有个人。
是陆明夷?齐亮不由一怔。深更半夜的,陆明夷还在靶场做什么?他摸黑走去,刚到靶场口,却见月光下正是陆明夷。他握着长弓,手中拿着几支箭,极快地开弓放箭。
他是在练连珠箭!
虽然陆明夷的动作仍有些生涩,但拉弓搭箭之间,衔接得相当快捷,比旁人已快了许多。尽管开弓放箭的动作十分单调,可是陆明夷却如果一尊石像般,几乎以一种固执的神情在拉着弓,放着箭。齐亮看得呆了,他见陆明夷练了一阵,擦擦汗便去将射出的箭取回时,脱口道:“明夷!”
陆明夷听得齐亮的声音,扭过头道:“阿亮,你怎么过来了?”
齐亮道:“我见你没在床上,还不知发生什么事了。现在你还要练箭啊?”
陆明夷笑了笑道:“王将军三绝,那也是他练出来的,我不信我就练不成。你别担心,我也不会练得太晚,每天抽时间多练一阵,迟早也能有这一手。”
齐亮叹了口气道:“明夷,我真不懂你为什么要那么拼命。连珠箭本来就是必须的,不练也没什么,你的箭术已经算不错了。”
陆明夷把箭搭上弓,一边练着一边道:“如果我是常人,当然不练没什么,只是我不能丢了我父亲的一世英名。”
齐亮不由一怔道:“你父亲?他不是早去世了么?”
陆明夷点了点头道:“是啊。他曾是天下传颂的名将,不过有朝一日我定能超过父亲。”
齐亮更是摸不着头脑。共和国名将里,他从来没听过有个姓陆的,何况如果陆明夷的父亲是名将,怎么至于混成现在这等地步,连个百夫长都是搏命救了毕炜才挣到的。他迟疑着道:“令尊大人他到底是谁啊?”
陆明夷手一颤,两支箭已极快地射了出去,第三支箭慢了慢。他叹了口气,道:“家父讳经渔。”
陆经渔!齐亮更是呆住了。陆经渔这名字也不算太有名,不过在军中算是如雷灌耳,因为传说那是大帅丁亨利的师父。只是连丁亨利的名字现在都已经不能说了,这个陆经渔当然提的人不会太多,事实上当时提起陆经渔的人就并不算太多,因为据说陆经渔是旧帝国的将领,一些老人仍能记得他。可不管怎么说,那是丁亨利的师父,这个身份就足以令人惊异了,更让人惊讶的是陆明夷居然说这个陆经渔是他父亲!齐亮期期艾艾地道:“真真有这个人?”
陆明夷放下弓,抬头仰望着天空道:“其实我没见过父亲,我是他的遗腹子。不过,我妈跟我说过,父亲是一个曾经让世人仰望的英雄。”
他见齐亮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不悦地道:“阿亮,你以为我在吹牛么?”
齐亮道:“不不是,只是我记得老人说陆经渔是很久以前的人了,丁大帅都已经那么大年纪。”
陆明夷笑了笑道:“父亲结婚很晚。其实丁大帅结婚不也晚,他的孩子现在就算活着,也不过没几岁。”
齐亮点了点头。照这样算倒也可以理解,要是陆经渔结婚比丁亨利还晚,他的儿子的确也应该是陆经渔这点年纪吧。只是这个朝夕相处的同伴居然有这等身份,实在让他想像不到,怪不得陆明夷年纪轻轻就颇有大将之风,也许正是陆经渔的血脉关系。他道:“陆经渔令尊大人明夷,你和丁大帅是师兄弟的话,他难道一直不知道么?”
陆明夷的脸沉了下来,低声道:“只怕没人知道的。父亲当初战死在坠星原,连这件事知道的人都不多了。”
因为陆经渔是旧帝国的忠臣吧。齐亮想着,他倒也在老人嘴里听到过这些名字。文侯,武侯,陆经渔,沈西平,还有就是那个曾经名震天下的楚帅。这些人的名字现在都已渐渐为人淡忘,以至于让人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古人,全然忘了其实不过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罢了,连毕炜都曾是旧帝国的军官,也许就曾经做过陆经渔的属下吧。陆明夷的父亲是个帝国的不世名将,在共和国当然不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怪不得他从来不提。
齐亮看了看陆经渔的侧脸。陆经渔的面容并不如何惹人注目,但也许是因为知道他父亲是一个如此了不起人物的缘故,在月光下看来,他的脸都似在灼灼放光。齐亮小声道:“怪不得你的枪术如此高明,是令尊大人的遗法吧?”
陆明夷点了点头。他的手仍然在重复着开弓放箭这几个动作,但话音却十分平静,毫不间断。他道:“家父的枪法,师承当年的天下第一枪武昭。可惜我没能受他老人家亲身指点,只能凭自己练习,所以我要在冲锋弓队里。其实,王将军对我大不服气,定然是我的血脉让他感到了害怕!”
齐亮险些要笑出声来。这话陆明夷未免太一厢情愿了,王离又不会算命,定然猜不到陆明夷的父亲是谁。与其说是王离害怕陆明夷的血脉,勿宁说陆明夷本身的势头让王离惊心。也许在号称三绝的王离心中,陆明夷这个少年人是平生遇到过的最大的威胁,随时都会后来居上吧。不过这一点就算齐亮也看得出来,王离顶多是个战将,但陆明夷却将是个震惊天下的帅才。
上天对我当真不薄,让我成为他的朋友。
齐亮心头忽然一阵激动,道:“明夷,我来帮你拾箭吧,你接着练。”
陆明夷却有些迟疑地道:“你不去歇息么?”
齐亮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明夷,你我是什么关系?你早点练成连珠箭,让王离知道陆大将军的儿子,同样是个世上最了不起的将军。”
陆明夷的眼里也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阿亮,多谢你。”
“谢什么。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总要干点什么名堂出来。”齐亮微微笑着,深夜的月光下,他那张平庸的脸此时也涣发出异样的光芒,“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跟着你,一直向前冲!”
陆明夷没再说什么,只是重重点了点头,手一抖,两枝箭又急快地射了出去。这两箭射得极是流畅,直如一道水波倾下,两箭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射中了十几步外的箭靶。等他刚射出,齐亮已急急将几枝箭拿了回来,轻声道:“好箭法!才一晚上你就练到如此,要练成连珠箭想来也不远了。”
离王离那种连珠箭还有不小的距离。但陆明夷也知道,王离尽管有不少地方高过自己,但自己也有王离所没有的,就是未来。
月光下,他仰起头,看着天空。月光如水,月色如刀,静谧安祥。但这个少年的心里却如同有滔天巨浪翻起,即使他现在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官。
乱世出英雄。现在这个世界太平静了,所以像海一样翻起波涛来吧。陆明夷想着。当听到又要出兵的消息,他心中实是比谁都兴奋,尽管不少人也在咒骂。他甚至希望,敌人能越强越好,因为挫折对于他来说也是最好的老师。事实上,那个名叫薛庭轩的五德营大帅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
如果上天有灵,他会去祈祷薛庭轩能够成为胜者。对手是一块磨刀石,只有这等不世出的敌手,才能磨砺出一口上决浮云,下彻九泉的宝刀来。当然这样的祈祷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就算齐亮也不能,可是他仍然会在心底这样想。
宝刀所斩,当是不世英豪之首,否则宝刀有灵的话都会哭泣。薛庭轩,你也尽快翻起滔天巨浪,成为不世英豪吧。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一次共和国的三上将在你面前仍将铩羽而归。
西原的薛庭轩,你听到了我的期待么?我会让你羽翼丰满,直到有一天,你会匍伏在我的脚下,乞求我的饶恕。
那些已经逝去的、尚存于世的、即将到来的英豪,你们听到了吗?听到我这踏出的第一步吗?
世界,你听到了我心跳的声音吗?
我来了。
第50章 诱之以利1()
西原的薛庭轩当然听不到遥远的雾云城里一个小小百夫长的心声。此时的薛庭轩躲在自己书房里,一边喝着浓茶,一边翻着一本书。
虽然一战大获全胜,但自身损伤也不小,而且安置千余降兵的事也让人焦头烂额。五德营一共只有一万多人,士兵两千许,现在突然多了千余降兵,十来个人里就是一张新面孔,万一降兵作乱,那可不得了。好在司徒郁献策,楚都城未婚少女和寡居的妇人都有不少,本来五德营并不废止纳妾,但在楚都城当真称得上全民平等,大家都同枝连气,少女自不肯为人妾侍,而寡妇的前夫也许是现在对她有意之人的上司或朋友,她自己不愿,哪有人敢强逼,何况未婚女子还多着。本来这些女子的婚姻之事大成问题,现在这一千余降兵尽是年轻力壮的汉子,正好可以让他们在此成家。一来使降兵不起二心,二来可以大增楚都城人口,实是一举两得之事。薛庭轩大为首肯,而楚都城的民众因为这上千降兵都是语言相通,相貌一样的同族,招他们为婿自然比招西原中同信法统的异族为婿要好得多,同样大为支持。唯一不太支持的,大概只有楚都城的未婚男子了。因为以前楚都城男少女多,他们挑选妻子的余地要大得多,这样一来他们也成了被人挑选的对像。那些降兵虽然只是投降过来的,不少人却相貌堂堂,身材高大,条件比他们要好。这些年轻男子也曾聚众向帅府请愿,以不能对降兵如此优待为名要求修改这条决议,不过还没等他们聚集半天,就被家里人拖的拖打的打,全拉了回去。五德营鼓励生育,这些未婚男子家里几乎人人都有姐妹,在他们父母看来,儿子娶媳妇虽然比以前稍难一点,却仍不是问题,嫁女儿却是最为头痛的大事。想挑个上好的女婿,在楚都城比什么都难。薛帅这条决议只不过稍解了点燃眉之急,这伙小兔崽子居然想搅黄了,真个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除了这一点小小的波折,这条决议一致通过。虽然五德营平时的决议全是由全民投票决定的,但有史以来这一条大概是最一边倒通过。薛庭轩是五德营大帅,楚都城里地位高一些的人家嫁女,都希望他和陈忠这两个威望最高的人能够出席。薛庭轩开始却不过情面,跑了五六家,结果被敬酒都敬得快要吐血,只能借口生病,在书房里喝两口茶醒醒酒意。
楚都城里办喜事的人接连不断。即使那些降兵仍然有怀有二心之人,但起码有一半也该心定了。然而薛庭轩知道,危机并没有过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招不慎,就会彻底崩溃。他身上担负着的,不是一身的安危,而是这一万多人的身家性命。
楚都城现在的存在十分微妙。名义上已经立国号为楚国,然而这个楚国没有皇帝,只是大帅负责,而事实上却是陈忠以一个人的威望支撑着。陈忠是过去那支威名赫赫的五德营最后的宿将,以他的余威,在遥远的西原也足以令远人注目。只是陈忠年事已高,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能尽快把陈忠的担子接过来。这一战固然使他的威信大大上升,可目前仍然远远不够。
门外有人叩了两下,司徒郁的声音响了起来:“薛帅,有空么?”
薛庭轩抬起头道:“司徒先生么?请进。”
司徒郁走了进来。他的脸也是红通通的,大概刚喝过些酒。看见司徒郁这副样子,薛庭轩给他倒了杯茶,不由笑道:“司徒先生也逃席了?”
司徒郁接过茶来喝了口,道:“是啊。幸好苑先生酒量好,他去撑着,我可真撑不下去了。”
西原上的酒大多是马奶酒。对于喝不惯的人,马奶酒味道实在有点怪,喝多了更不好受。薛庭轩微笑着道:“陈老将军呢?他应该没事吧?”
司徒郁也笑了:“陈老将军没人敢灌他酒,所以和他一块儿去的话,就是我和苑先生喝得最多。”
“坐一会吧。哈哈,反正过了这个月,办喜事的人就该少了。”
楚都城虽然是帝国的最后残余,但在这里完全没有帝国那种森严的地位之差。对于楚都城的人民来说,大帅以降,所以人都与他们一般,是在异域打出一片天地的同伴,而这也是楚都城在这里一直屹立不倒的根本。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话很早就有了,现在五德营要得天下当然还无从谈起,但楚都城却的确坚如磐石。为楚都城共存亡,几乎是所有楚都城居民的信念。
如果这不是一个小城,而是一个国家,或都只像阿史那部那样拥众三十万,也足以纵横天下了吧。不过,现在离纵横西原的目标已然不远了。
薛庭轩喝了口茶,道:“四部的事如何了?”
此番大破共和国远征军,四部出力不小。四部与楚都城虽是异族,但同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