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许能做英雄-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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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释然和解脱，更何况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这样的平和心态，李二却从未在刚才感受到过。

　　　　或许，当一个曾经的生命变成了一个工具，他就是会被夺去某些东西的吧。

　　　　系统面对此类情况的第一优先解是分解，分解失败，才最终选择了同化。

　　　　分解为何失败？或许是因为系统的破损，或许是因为功能的不全但李二心理有一种笃定的感觉，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现在的自己太弱，弱到无法支撑起分解这个选项的消耗。

　　　　李二在原地没有继续寻找，他仍在梳理刚才系统消息中的隐藏部分。对系统的了解多一分，李二就能更充分地利用系统的功能，也就能更强大一分。前路尚不可知，但刚刚解决的这一关就如此艰难，还是依靠了系统的保护才有惊无险地度过，若是遇到更难的挑战，系统的守护无法排上用场，那又该如何是好？

　　　　不论怎么说，增强自己本身的能力总归是好的。

　　　　但最让他在意的，还是“灵魂之力”那一栏。

　　　　现在竟然连鬼魂都能够提供灵魂之力了？虽然它是残破的，虽然它搜集起来只有半份但重要的却是灵魂之力更广阔的含义。

　　　　魔兽有灵魂之力，被赋名的阴魂也有，那么，那些有智慧的植物，那些山石生化而成的自然精灵是不是也有灵魂之力？

　　　　答案在系统内没有陈具，但李二已然轻松了许多。一直以来，九百万份的强制猎魂就是他心头的阴影，虽然知道选择更多之后对于完成任务实际上也没什么具体的增益，但架不住这种积极的信息在这个世界的积极意义。就好像电梯上的关门键，其实大多按上去是没有用的，但它能给按的人一个积极的正面反馈：你按了关门键，门关了。这是一种快乐的安慰剂。

　　　　虽然系统的同化处理不是没有后遗症，李二此刻心中还是充斥着没来由的怨恨和烦躁，但另一方面却又充斥着莫名其妙的欢乐。

　　　　这种犹如冰火两重天般的体验让李二小心翼翼地，绷着身子，犹如一只巨大的企鹅一般，摇摇晃晃地向着王子的下一个指示地点行去。

第35章　炼金室（）　
李二摇摇晃晃的状态持续了好一阵，快乐的感觉随着路程的行进渐渐消逝，他变得越发地谨慎。烦躁的感觉虽然还无法消除，但已经不再影响李二的行动能力。

　　　　再次行进，路上也没有更多的防御措施，就这么顺顺利利地，李二找到了一条长廊尽头，长廊尽头是一间无门炼金室。

　　　　不只是因为王子的提示到这里，也是因为这间炼金室是沿路唯一一件没有装上门来隔绝的，从李二多年在家翻找抽屉的经验来看，没上锁的最好先搜，否则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定律，他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打开一个个上锁的抽屉，最后还是会在没上锁的抽屉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按照李二自己的解释来说的话，没有上锁的抽屉使用频率很大，他如果日常有什么紧急的东西需要找寻的话，在没上锁的柜子、抽屉里寻找是最好的选择。

　　　　李二在长廊上前进时还是很紧张的，他怕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会再次窜出各种各样的阴魂纠缠。他们确实无法对李二的身体造成实际的伤害，但精神上的破坏总是避免不了的。

　　　　但就这么一路平安的，李二走进了这间炼金室。他心里有些诧异，还忍不住开着暗影步慢慢走进房间内先排查了一遍各个角落，心理上的一个小时过去了，李二累得满头大汗，最后还是挣扎到门口才敢解除暗影步，体力已经耗尽了。

　　　　他并没有在房内发现任何陷阱机关存在的痕迹，实际上，不要说机关，就连一丝异常的花纹都没有发现。如果不是李二知识水平太差而无法辨认各种陷阱魔法阵的话——虽然实际上他对于这个世界炼金术的认知确实很少，那么就是这间房内真的没有放置任何防盗措施，就那么直直白白地”欢迎光临”。

　　　　李二内心纠结不已，他担心会有什么真的超出自己认知的手段来防盗，此刻他身上除了暗影步和追踪术之外也没有任何其它的更好办法。波登教过他一些佣兵的知识，但那些也只是常识一类，在破解机关之类的技术上根本是不可能通过单纯的语言学会的，而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什么机会实践，炼金室并非没有防护措施——虽然这条长廊尽头的那间有些古怪，李二一路上都是仗着暗影步能够随意念穿过物质的特殊效果强行度过的。王子给他的纸张上确实有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机关，但问题是——王子的记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这么长的时间那些炼金术士们不可能不会对防护措施进行维护。如果某位炼金术士心情好了，还说不定会完完全全地升级更换某项防护措施，这些东西王子的手书上是无法记载的，他每天都置身在监督之下，根本不可能自己前来——王子原先的手书也是来自他以前帮助过而选择帮助他回报的人，这些记载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存在着失实之处。

　　　　而且，就算王子的记载完全属实，也能做到实时更新数据，但最大也是最根本的问题在于李二。李二来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而已，虽然有幸获得了交换系统，但他的实力却还没有成长起来，系统也只是处在残破的初级阶段。虽然继承了来自术子非的十几年的记忆，但那些记忆更多的却是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最多算上他那一年时光的外出生涯。他此刻能够用到的知识确实很少。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李二站在炼金室门口长叹一声，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自己太弱了，知识也是一种力量，他的知识更多的却是来自上个世界，这个世界的力量才刚刚开始累积。

　　　　金的魔法师知识是有传承的，虽然他们这段时间相处愉快，但终究没有到达生死之交的地步。相比于佣兵那些烂大街的常识，这些知识的珍贵性是它比不上的。对知识的控制也是这个世界上层精英对下层人民控制的一种手段，毕竟知识就是力量，尤其是魔法和炼金术这种拥有强大破坏力的力量，统治者更需要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只有被他们阶级认可的少数幸运儿才有机会获得这种力量。

　　　　日常交往中，金有意无意地都会避开魔法知识的具体详解，这一点李二可以理解。他也常常会幻想着哪天他们之间的关系达到了极好极好的地步也许是一种本能，李二往往会变得外向起来，等到构建了一定的社会关系之后才会做回自己稍显冷漠的样子，这种抱团取暖的方式能够给李二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

　　　　紫梦就显得大方了许多，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李二在疾风狼群危机中救过她和波登二人。但凡李二显得感兴趣而她又刚好知道的时候，紫梦都会耐心地为李二讲解——虽然她的水平也不高就是了。

　　　　拥有的十多年的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在此刻并没有太大的作用，波登的佣兵常识也只能帮助他避开一些简单的陷阱，紫梦的基础炼金知识只能起到启蒙的作用。

　　　　李二最大的屏障其实还是暗影步的特殊穿越能力，而他也正是凭借这种极其耗费体力的特殊的穿越能力来到了这间炼金室。

　　　　这一次暗影步也没能找出任何问题，虽然显得蹊跷，但李二对于自己心中的疑惑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走进去一探究竟了。

　　　　想到这里，李二眉头一扬，心里高呼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哇呀呀呀呀”，紧紧抿着嘴唇，面色严峻，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去。

　　　　这间炼金室是有光源的，一个根一米左右的水晶柱立在房间正中，两旁安放着两个犹如火炬的炼金产品，一红一蓝，发出并不刺眼的双色冷光。水晶柱上悬浮着的是一个浑圆的水晶球，不透明的水晶球游动着淡蓝色的液体，不时幻化成人形，那是王子的人形，和李二上次使用标记追踪的时候看到的人形几乎一模一样。

　　　　至此，李二终于确定了，那是王子的记忆，那个水晶球也就是王子所说的记忆储存装置。

　　　　暗影步状态下的李二也能看见水晶立柱和火炬般的炼金产物，但李二经过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变，但这并不代表李二真身走过会是同样的反应。他浅薄的炼金常识告诉他有的炼金制品是只对有重量的活物起反应的，暗影步状态下的李二似乎是失去了在这个世界的重量的，只是他不能因此飞起来

　　　　既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李二安全地走到了房间正中，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失误引发的严重后果。既然这间炼金室本就没有设置任何可以被普通人探查出来的防护措施，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设置阻止他进入房间靠近中央的措施了。

　　　　但接下来才是重点，李二深吸了一口气。就算没有学习太多的炼金术的知识，就算不知道太多的陷阱样式，就算李二只是个普通人，他也知道一旦取走这正中的水晶球应该会发生什么异变。

　　　　但从此前这间地方的防范措施来看，应该不会太过严重吧，如果那些无知的小学徒不小心触动了呢，至少不会死人吧

　　　　李二陷入了自我安慰的幻想，这个时候他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个学徒亡灵。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李二呼出了那口吸进去的长气，然后壮胆似的大喝一声“起！”

　　　　异变，陡生！

　　　　两个火炬形状的炼金产物发出的光猛地变强，红色和蓝色充斥了李二的视线，于此同时，他的脚下突然一空。李二猛地一惊。

　　　　“老子难道要摔死！”

　　　　随后李二的念头千变万化，最后他心里想到的是那双带着笑直视着他的眼睛。

　　　　“小水”

第36章　密室（）　
“小水”伴随着无意识的喃喃，李二睁开了双眼。一睁眼，李二就感觉自己脸上有点凉凉的，伸手一摸，是水渍，或者说

　　　　“我怎么流泪了？”李二收回舔着上嘴唇的舌头，尝到的咸味很明显。眼眶也伴随着不正常的湿润。

　　　　他刚才并没有做梦，只是在坠落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想到的是黑发的瘦弱女孩。

　　　　“哈，什么时候她在我心中这么重要了。”李二想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就笑不下去了，那个女孩对他真的有了特别的意义，虽然他和她的真实情感甚至还没超过两天。

　　　　“至少我在心里对她效忠过了，总要遵循自己的信念吧？”

　　　　李二没有马上起身，他用右手轻轻拍打着够得着的地方，他不确定自己从多高的地方掉下来。最后一个感官是强烈的失重感，他无法确定自己掉下的高度，但以前电视里总是教过在不确定自己身体状况而摔伤时，先用手确定是否骨折。具体的操作流程什么的他已经不太记得了，但这种轻柔的方式总不会太过。

　　　　“不知道如果是在暗影步状态下从高处坠落的话会不会受伤呢？”脑海中一边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他已经检查过自己的上半身了，没有受严重的伤害，只是有点擦伤，现在检查到了腿部。

　　　　手指轻轻捏过腿骨，这样如果有骨折能够第一时间检测出来，也不会产生太大的痛苦。

　　　　“话说炼金术士真是一个有钱的职业啊，啧啧。到处都是水晶，他们怎么那么喜欢水晶啊。”李二心里自言自语着，他自己知道答案。水晶的大部分性能都符合应用炼金术的需求，而且相对其他更加珍惜的材料，水晶是更容易取得的。虽然，它也比较贵。“要不我做完全部的事情之后就不要去当领主老爷了，顿时觉得这个没有出息啊，还要管领土上大大小小的破事，不如去当一个炼金术士算了，感觉我在这方面是个天才来着。”

　　　　全身检查完毕，没有骨折。稍稍伸展了一下四肢，李二身上除了擦伤以外就没有明显的痛感。伸展期间，他还想着要不要检查内脏，但又想到自己根本不懂得什么检查内出血的技巧，反正运动一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伤痛，就当自己没事了！

　　　　确定身体基本无恙之后，李二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个地方很小，只有原先炼金室的一半面积，但一个人在里面活动还算宽敞。整间房内被整齐地分为两个部分，分别充斥着红蓝两色冷光。房间的正中，也正是红蓝两色的正中央，一根水晶自上而下地树立着。

　　　　视线顺着水晶柱向上延伸，李二不免想到了炼金室内的那根一米长的立柱，再结合昏迷前的失重感，他很容易地得出了自己在原先炼金室的下方的结论。

　　　　“啊原来真正的机关是这个，还真是出人意料呢。”用一种松懈的语气自言自语，李二放松了些。面对一样东西，最恐怖的就是在于它的未知。在它真正显露之前，各种各样恐怖的幻想都会浮现在心里，而正是这些幻想才阻碍了一个人的行动。有一句颇为绕口的话或许能够概括：“让我恐惧的是我的恐惧。”

　　　　和炼金室的布置几乎一样，水晶立柱两旁也放置着两个火炬形状的物体，红蓝两色冷光也正是它们发出的。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呢？”

　　　　李二在不远处发现了自己掉下来的罪魁祸首——那个水晶球好好地呆在李二的右前方。弯腰捡起，李二发现水晶球上没有丝毫裂纹。

　　　　“这玩意儿不会是被我护着才没有损伤的吧？”李二有些开玩笑地说，但他自己心里清楚，在刚才那种强烈的失重感下，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更别提去护住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水晶球了。

　　　　水晶球之所以没碎，完全是因为它自身的坚固。这个世界的水晶极其坚固，在某些城市甚至有将异种水晶用作武器和农具的传统——他们至少得有不下一条水晶矿脉。这个世界的水晶完全不同于李二记忆中的上个世界。虽然在那个世界他从未接触过水晶，但他也知道那个世界的水晶是不可能用来做农具或武器的，两者之间的坚硬等特性完全不成正比。

　　　　让李二有些无语的是，密室的墙壁完全由水晶组成，不时有几个凹陷进去的地方，似乎储藏着什么东西。

　　　　李二试着借助暗影步的穿越能力穿过这座水晶监狱般的密室，但他的食指指甲刚穿过一点点，李二就感到一股无可抵御的疲惫感，暗影步状态瞬间脱出，右手食指的指甲也卡在了水晶墙壁之中，费了一番功夫才挣断。

　　　　“这是什么鬼啊”李二知道暗影步穿过物体是要额外消耗大量体力的，却想不到水晶材质的东西这么恐怖，食指的指甲都无法完全穿过就耗费了全部的体力。

　　　　李二仰躺在水晶地面上，身上的疲惫阵阵袭来，他废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没有闭上眼睛。李二查询了一下系统，确定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堪堪日出。

　　　　系统虽说功能残缺不全，但像是查询时间这种小型的辅助功能还是能够轻易实现的。

　　　　昨晚出发前就已经和众人说好了探险耗费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但两三天后自己还没有回来的话就可能出意外了。众人虽然担心，但也有做好最坏打算的觉悟。

　　　　如果是刚来这个世界的李二，他是一定不会去做这种几乎就可以确定有危险的任务的，保全自己还来不及呢。但，几个月来的经历却给了李二一种不同于上个世界的体验。尤其是金箍棒操控狼群围攻商队的那次事件，波登的一席话给了他极大的触动。这种触动在当时并没有显现，却在无时无刻地影响着李二的潜意识。

　　　　如果没有那种生死抉择的觉悟，那又凭什么去获得足以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

　　　　如果总是在避风港里航行，在桃花源里散步，那样的李二，又凭什么在这个世界实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呢？

　　　　既然已经确定是白天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也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李二就颇为放心地闭上眼睛，浓浓的疲惫感涌了上来，李二沉沉睡去。

第37章　讨论（）　
李二正在密室中睡过去的时候，商队驻扎处的旅馆中众人正在吃早饭。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他们并非不担心此刻消息不明的李二安危，但由于种种现实的原因交汇，对于李二，他们此刻也做不了什么。既然这样，倒不如照常，该吃吃，该睡睡——虽然昨晚出于担心，大部分人确实熬到了很晚才睡下。

　　　　担心着一个人而拖延着自己的睡眠，其实对于被担心着的那个人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你既不能直接帮助到他，也无法通过其它方式间接地帮助到他，也只是自己徒增烦恼。事实上，单纯论担心这件事，唯一会影响到的只有正在担心别人的人。但当被关心的对象处于某种或者可能处于某种困境时，人们会出现非得做些什么的强烈感觉来缓解自己无能为力的沮丧感。而担心这件事，就成了心理上宽慰自己的最好方式了。

　　　　单纯的担心看来几乎毫无用处，但在这个世界并不是这样。强烈的信念亦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强大力量，不管此刻正在旅馆中的四个人还到达不了那种层次罢了。

　　　　他们确实只相处了几个月的时光，但朝夕相伴，就算是一个宠物也会变得极其重要，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他们与生死之交的距离，其实也就差了几件共同度过的危机而已。

　　　　不出意外的，饭至一半，王子在餐桌上的声响也终于被众人察觉到了。

　　　　抬起头笑笑，然后又继续对付着眼前的食物，王子往往是在吃完之后才会说话的。因为忧心着李二，众人在餐桌上的交流并不多。

　　　　对他们来说，炼金术本身虽然算不上神秘，但高级炼金术士的力量他们未曾见识过，队伍中紫梦掌握的也就比一个普通的学徒要强一点。李二会遭遇些什么，众人也没有底，王子只和李二交流过具体的信息。炼金室中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未知的，而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虽然充满着未知的风险，但这次行动必须要有人执行。他们一开始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也许并没有想太多，但几个月路途中的空闲时间也足够把这件事想清楚了。这并不是个犹如童话般的完美世界，就算是安分守纪的平民世世代代呆在相对固定的土地之上也会遭受各种天灾人祸，更何况他们选择的这条注定不平凡的前路呢？

　　　　已知的风险是可以避免的，但总有一些危险是必须去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