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起修仙可好-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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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音才一抬腿,险些没一跤摔在地上。
殿、殿下的男人
这是哪儿跟哪儿?
她掂回怀里的纸团,对怀宣咳了两声,“道友言重了。”
怀宣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楚云音心里挠得慌,这人果真是个脑子不同寻常的,要不然也不会找上她不是。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中央大殿,只管往西边走。
拐了七八个弯后,楚云音便已分不清东南西北,跟在怀宣身后越走越发懵。
“道友,你且慢。”
楚云音唤住他,问道:“此处此处还是回西殿的路么?”
“约摸是的”
怀宣头也不回地接着向前走,答得含糊不清。
那到底是不是?楚云音一头雾水。
“怀宣道友!可否先看看!”
喊了两声,楚云音见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是不解,这人是怎么了,走得这样快,奈何她不认路,只得紧赶慢赶地追上去。
跑了好一阵,追到一排宫墙底下,前头那道人影才停住脚步朝她挥手。
“云烈道友。”
怀宣总算良心发现,等了等楚云音。
“你走得这样快,我怎么瞧着不像去西殿的路”
楚云音匆匆问道,隔远了原本只看见他一人,再走近些,才发现另一侧墙根底下还立着两个人。
还没等她看清,怀宣已经拉着她道:“方才为了找路,走得太急没能顾得上你,还望道友莫怪。”
“不碍事。”
楚云音并未介怀,一面同怀宣说话一面又侧身去打量那墙根底下另外两人。尽管只看到一轮模糊的背影,她仍是一眼便认出来。
这不是
“祭司大人!祭司大人!”
怀宣先她一步凑了过去,追在那二人身后大喊,“还请祭司大人留步。”
白梅素衣的少女转过身,正是庞阿。
“在下见过祭司大人。”怀宣道。
庞阿并未出声作答,她身旁那位水墨裙衫的女修上前一步道:“二位修士可有事禀报?”
说完,女修看了一眼正从怀宣身后赶来的楚云音,神色起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不是什么要紧事。”
怀宣回着那女修的话,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朝庞阿侧了侧,“只不过我二人行至此处,一时迷了方向,恰好见祭司大人也在,才敢冒昧上前询问而已。”
他伸手将楚云音拽到身边,颇为庆幸道:“云烈道友,如今祭司大人在此,咱们便不必四处兜圈子找路了。”
“啊”
楚云音突然被拽到三人中间,虽没听清说的什么,也只能顺着怀宣的话点点头,“确是如此确是如此”
庞阿示意身边的女修退下,抬眸间眉峰秀致,一副温火焙茶的姣好面容便从那对平淡无奇的眸子里蒸腾出来,若不细细品咂,便觉察不出其中的韵味。
真是令人心安的气息,楚云音被她身上那股沉静打动了一瞬,盯着庞阿有些发愣。
“此处别宫四殿相通,修士走错亦是常有的事。”
庞阿对二人安慰道,吐字舒缓好听。
本来好好站在一旁的怀宣冷不丁戳了楚云音一肘子,将她从庞阿的声音里撞回神,“祭司大人不怪我二人冒昧就好。”
猝不及防被人捅了一下,楚云音很是吃疼,于是黑着脸瞟了瞟怀宣,见那厮不仅面色坦然,还透着一股意气风发的清朗。
楚云音心里颇为不快,这怀宣也真是见了鬼,前后言语吊诡,举止粗鲁!
好端端一个少女祭司,难道他看得,她就看不得么。
“你二人现且暂居何处”
庞阿还未问完,宫墙上方忽然扑啦啦飞过一排火翅灵鸟,烧得天光乍红。
“嘶嘶”两团细火落地,成群的毕方鸟飞过一行人头顶。
“祭司大人,那是”
水墨裙衫的女修抬头,欲言又止,庞阿从容的表情一瞬绷紧。
这不是驾车的灵鸟么,楚云音在心中辨认道,她难得认识一样灵兽,还是之前在赤渊御驾出行的飞辇上见了一次的。
“呜——”
一阵幽沉的洞箫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贯彻重重宫墙,直吹得人心尖发颤。
箫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沉,最后竟逼得楚云音不得不运起灵力抵御。
“这是有人在唤引毕方鸟。”
怀宣断定道,周身的气势变得肃然。
楚云音不见他对箫声有任何反应,又暗自瞧了庞阿及那名女修,亦是轻松无虞的模样,心里一阵苦闷,看来她这修为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火翅灵鸟汇至宫墙尽头,一袭织金缎袍自群鸟上方一跃而出,倒映火光的面庞便熠熠生辉地呈现在几人面前。
就在他们的目光都被那男子所吸引时,怀宣却冲庞阿扑了过去,“小心!”
他喊了一声,抓住她的肩头向一侧躲开,毕方鸟的翅膀上猛地落下一团真火,与庞阿擦身而过。
“哟,祭司大人。”
箫声戛然而止。
手执白骨洞箫的男子跳下宫墙,长袍翩飞于身侧,愈发显得落拓不羁。
“见过炎阙世子。”
水墨裙衫的女修当先低头行礼。
怎么是这个人楚云音暗道倒霉,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然而,炎阙其实连眼角余光都没波及到她一丝。
那张惑人如妖的俊脸,正对着的是庞阿,以及护在她身旁的怀宣。
“爷今日可是撞得巧。”
炎阙收起手中的白骨洞箫,目光侧落在怀宣搭在庞阿肩头的那只手上,莫名的,阴沉发冷。
“炎阙世子,在下有礼。”
怀宣口头一礼,巍然不动。
二人头顶的毕方鸟顿时火光四溅,滋滋作响。
方才还积了一肚子郁愤的楚云音一下来了精神。
呵,好戏啊!
第140章 随她闹去()
她最喜欢看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场面了,何况她们之间还夹了一个温温脉脉的美人儿,这要是不打个断手断脚,残肢满天,简直对不起她这个看戏的。
当然,能把那个什么炎阙世子揍得连爹娘老子都不认出来最好,楚云音窃喜。
“见过北云世子。”
即便刚从惊险之中回过神,庞阿仍能保持礼数周到,滴水不漏。
见她恭恭顺顺地站在自己跟前,炎阙自是无错可挑,他越过怀宣粗略扫了一眼楚云音,便道:“来得及时,小爷那几只驾车的灵鸟刚刚没了,这二人正好给爷拉车去。”
楚云音心头冷哼一声,她就知道,遇到此人准没好事。
给他拉车,想得倒美!
趁着周围人也不少,对于炎阙这样的要求,楚云音自然要驳斥回去,她才想找个由头黄了这档子事儿,庞阿已上前欠身道:“此事恐怕无法顺应世子之意。”
“怎么?”
炎阙侧身把玩着手中的白骨洞箫,也不正眼去瞧庞阿,讽笑道:“祭司大人只为殿下一人当牛做马地使唤,本世子自然不敢劳驾大人一二,难道就连旁的人,也都归了你这牛栏马圈不成?”
他一番话说得着实有些难听,怀宣站在庞阿身旁,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
“若是如此,确有这样一说。”
庞阿面色如常道。
炎阙听了,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浓。
换做其他修士看到他这般阴冷的笑容,必定早已吓得头皮发麻,没有什么敢不应允的。
然而庞阿却始终不卑不亢,“殿下既命我主管上居殿,这些人便也算归了我管,事无大小,我对待这些修士,自是要更上两分心。”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世子应当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才是,因此有所冲撞,还请世子见谅。”
她顺顺当当地说完,声音一如那壶中之水缓倾而下,余波尚有回旋。
四周沉默下来,唯能听见毕方鸟偶尔两声细鸣。
炎阙忽然转头,挑眉看着庞阿道:“哪儿的劳什子话,爷可从来没听过。”
那副毫不讲理的模样,在楚云音心中,真是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俗话说的好,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如今这么一个有身份的世子耍起无赖来,他们这一干人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至于去给他拉车,楚云音眼中冷光直冒,卸了他还差不多,她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打算找把剑直接动手。
讲那些费脑子的弯弯绕绕做什么,有用么?!
她眯起双眼朝怀宣示意了一下,大概表示道,你先上,我断后,咱们先打他一顿,将事儿闹大了再说。
似乎是听懂了楚云音的意思,怀宣点点头。
庞阿低眉站在炎阙跟前,对着他,有些无可奈何。
“世子不明白祭司大人的苦心,着实可惜。”
就在此时,怀宣长叹一息,自然而然地开口。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炎阙唇边那一抹冷笑更像淬了光的针尖一般,刺得人心里发寒。
见怀宣先发制人,楚云音堪堪掂了掂手中的长剑,就要一个箭步冲上去。
不料怀宣又随意迈了一步,恰好挡在她身前。
“可惜”炎阙重复二字,似是不解其意,“有趣。”
“我等慕诏而来,感念殿下礼贤下士之恩,泽被四方七境。”
怀宣平视着他,不慌不忙道:“原是本了戴德之心居于此地,北云世子却要将我二人谴去拉车,作低阶灵兽驱使,如此生生折辱,即便今日一时不得不受。”
“世子不怕招致他人口舌,也难免折了殿下的初衷,问责起来,不是可惜了祭司大人一番相劝的苦心么。”
话音落地,炎阙笑容未变,只是静静看着庞阿。
不知突然从哪里生出一根逆骨,白梅素衣的少女顺势扬起头,淡淡道:“既是我劝不动世子,便只能禀报殿下了。”
楚云音颇为赞许,怀宣这人间皇帝果真不是白当的,惯会耍这些嘴皮子,虽说没听懂什么意思,但见炎阙果然黑了脸,便也知道不必她动手了。
她恋恋不舍地收起剑,因了新仇旧怨,心底还是颇希望围殴这个什么北云世子一顿的。
“赤渊素日里竟也管这些芝麻小事。”
炎阙对几人低声嗤道。
这话落到楚云音耳中,又让她蠢蠢欲动起来,她倒是很乐意把事儿闹得更大些,总之不让这个烂心烂肺的世子好过就是。
令她失望的是,炎阙不仅没有动手的意思,就连斗嘴的意思也没了。
他横起手中的白骨洞箫放至唇边,霎时指尖如舞,音律重重飞旋。
楚云音被箫身上的音浪迎头击了一下,连连倒退。
空中的毕方鸟重新汇至宫墙之后,聚起一片火光。
“祭司大人的苦心本世子收下了。”
炎阙手执白骨洞箫一跃而起,远远踏在火翅灵鸟背上,对庞阿道:“只望大人日后也能同现在一般,待本世子与他们一视同仁才好。”
火翅灵鸟喷薄而去,拥着炎阙消失在宫闱尽头。
他什么意思?
楚云音望着炎阙的背影,不禁问道:“那些灵鸟怎么回事?”
看起来都不大正常的模样,似乎飞得十分吃力。
一直静静垂立在侧的女侍好心答了楚云音的疑惑,“殿下曾在此布下禁制,但凡上来的修士,皆要步行,否则触发禁制的灵兽坐骑,非死即伤。”
原来如此,怪不得炎阙要抓人去给他拉车呢,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楚云音对他的印象更坏了几分。
“上来的修士都要步行”楚云音无意呢喃道:“倒也没什么。”
庞阿也无意回了一句,“殿下大约是不喜人飞在这别宫上空。”
楚云音抬头,上居殿那一角杳杳茫茫的云火高空,忽然像极了有那么一天的黄昏傍晚,悄然坠落的霞光。
“云烈道友,快随我与祭司大人一道回西殿。”
她回过神,怀宣不知什么时候已随庞阿走到前头去了。
“这就来。”
楚云音依着宫墙追上。
高墙相隔的另一侧,雪瑞趴在石阶上瞪眼望着离去的毕方鸟,掻了掻白毛。
“炎阙这副骨箫,声音着实令人不喜。”它沉声道。
倚坐一旁的白袍男子目光越过天际,似乎将一切都化了虚无,只有霞光落入眼中,霞光一闪而逝之后,他便继续低头翻起卷轴。
雪瑞看了看赤渊,显出不耐的模样,“闹得慌。”
赤渊抬手挥落四周的灵纹禁制,随意安抚了它一句。
“只要她乖乖呆在这儿,想怎么闹,本君都陪着她。”
第141章 千叶灵田()
“云烈道友,在下有句不中听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别讲了,小修不想听。”
一日还算晴好的偏殿底下,墙角里蹲着两道人影。
怀宣低吟一声,对身旁的楚云音欲言又止,那副模样让人看了就觉得活生生憋得慌,最终他还是没忍住,“道友可否先将手上的兔子放下来。”
“一会儿分你就是。”
楚云音从墙角里抬起头,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给怀宣。
又捣鼓了半炷香时间,她拎着一只肥硕的长耳灵兔从地上站起来,顺带拍了拍沾了不少草灰的衣摆,走到一边。
“道友如此行径,委实不妥”
怀宣追在楚云音身后,十分心疼那只兔子,“此乃传信所用的蓬耳兔,也算珍稀灵兽,一般修士尚且从未得见,如今出现在这上居殿中,恐怕是有身份之人豢养的灵兔”
“既然是兔子,那就是拿来吃的,什么传信不传信”
楚云音懒得理他,径自抓住兔耳按在地上,寻思着是先切下它的脑袋,还是先剖开它的肚子,或者那对蓬得像伞一样的耳朵也能吃一吃。
“道友!切莫冲动啊!”
怀宣冲上来。
楚云音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行了,我不分给你就是了。”
而后手起剑落,“唰”地一声将那只灵兔劈成了两半。
“非也非也!我并非此意”
怀宣对着地上的兔尸一愣,剩下的话全噎在嗓子里。
才愣了一瞬,楚云音已经左手半只兔子右手半只兔子地向前走了。
“云烈道友!不想你竟如此冲动!”
怀宣又接着去追,字字句句无不苦口婆心道:“这蓬耳兔原是探听消息的灵兽,豢养之人身份必定不同寻常,要是找上门来,岂不麻烦”
楚云音忽地顿住脚步,回头睨着他道:“照你这么说,不宰杀了,难道还留它在这里打探消息?”
“也不是,只是道友不该就这样将它杀了。”怀宣略略避过楚云音甩上来的兔子血,无奈道。
“我没想杀它。”
楚云音提着兔尸越过石子小路,边走边冷哼,“我不过是想烤了它,而已。”
此人真是啰嗦极了,早知道她就不应该同他一起出来,捡个纸团他要说,杀只兔子他也要说。这样在凡间勾心斗角得多了,行动便要思忖再三的人,最是难相处。
“云烈道友,在下有句不中听的话”
“那就别讲了,小修不想听!”
“我同道友相处这些时日以来,发现道友你行动处处着实鲁莽了些,好比上次炎阙世子一事,道友你提剑便要去砍他,若不是在下及时拦住”
“道友谬论!你我才相处了两个大白天而已,看清彼此的日子还长着呢”
二人一前一后地嚷嚷,地面沿路滴了一串长长的血迹,诡异至极。
见劝解无果,怀宣只得缓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朝楚云音喊道:“云烈道友,咱们去哪儿烤兔子?”
“你别跟着我!”
楚云音头也不回地甩了一句。
“道友何出此言。”
怀宣快步赶上她道:“你我二人既是一同修行,就该互帮互助才是,如何就不能懂得彼此的心思呢。”
真是让人听得牙酸,楚云音在心底冷笑,他点破心思,任谁都看出来了,还有什么不懂的。天天巴巴地跟着她四处晃悠,美其名曰帮她捡纸团子,同甘苦共患难,不就是为了“巧遇”祭司大人么!
“道友先停一停,将这兔子血处理了也不迟。”
怀宣略施灵力挥去地上的血迹,对楚云音道:“这一地的血气最容易招来那些天上飞的,地上爬的东西,到时候赶起来可就麻烦了”
正是说什么来什么,还没等楚云音反应过来,半空里突然砸下来一大团黑影,掉在二人脚边上。
“在下说什么来着”怀宣跳开一步,作戒备状。
那趴在地上的人影挣扎两下,身上的斗篷簌簌抖动,可见还是活的。
楚云音两手提着兔子,简直一脸费解,这年头现世报竟然快成这样,为了只兔子连命都不要了便飞过来寻仇。
“前面那位道友?”她试探地问了一声。
“别是摔死了。”怀宣看着那人严肃道:“这别宫上空的灵阵禁制乃殿下亲手所布,可不是闹着玩的。”
瞧了片刻,正打算上前去探个究竟,那人又冷不丁地慢慢爬了起来。
即便全身都拢在斗篷底下,但从身形上判断,大约可以看出是个男修。
他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连呻吟一声也不曾便继续朝前走了。
楚云音隐约感觉到那人的步履有些微微发颤,估计是摔得不轻,便好心提醒了他一句,“道友,你别再飞了,此处有法术禁制!”
那人丝毫没理会身后的大喊,三两步消失在小路尽头。
不是来找兔子的就好,楚云音舒了一口气。
“走吧,云烈道友。”怀宣殷勤道:“我随你找个地方烤兔子。”
两道身影渐行渐远,也没了踪影。
原地飘散一缕残余的血气,散到极远处,与之前离去不久的那道斗篷黑衣融到一处,诡秘无声。
若是楚云音方才再低一下头,便能看到,斗篷下这张俊朗年轻的男子面庞,就是她在青州城见过的,曾经被她劫了媳妇,强抢了五十两银子的那人。
此时此刻,他却惊慌失措地飞奔于上居殿的禁制之下,几乎像丢了性命一般。
然而对于孟良尹来说,他真的丢了一样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只因为,天上的良姻,青州的明月,都装在那里了,装在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