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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跃马大唐-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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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

    “王源,你这是在羞辱我父帅的出身么?你好生大胆。”安庆绪气的面色青白,怒喝道。

    王源摊手无辜道:“二公子何出此言?这不是二公子要问的问题么?我不过是拿安将军的事情做个类比,便于二公子理解罢了。安将军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大义么?虽受奚族之恩,但那是个人私人恩惠,在大义上立场坚定,不因受恩惠而放弃大义,这正是安将军成为我大唐上下人人敬仰的戍边大将,成为陛下心中坚不可摧的大唐柱石的原因啊。这话用在我身上二公子固然是听不懂,但用在安将军身上,你应该听的懂了吧。”

    安庆绪不知如何回答,知道王源在狡辩,但却不能说他说的不对。只僵立原地,面色青红不知所措。

    “哈哈哈。”安禄山发出震天大笑,对着王源挑起大指站起身来道:“知我者王钦使也,本帅的出身长为人诟病,有人在陛下面前说我的坏话,说我是胡人,怎可重用抗胡。本帅从不解释这些无聊的闲话。王钦使刚才这番话,便是我内心之语,同别人我都不屑于解释。二郎啊,你现在知道为何为父说你不如王钦使的原因了吧。王钦使懂的道理你不懂,王钦使说出来你都未必听懂,还不退下一旁去,杵着作甚?”

    安庆绪满面羞愧的退到一旁,坐在案后狠狠的喝了一碗烈酒,却喝的过猛岔了气,不断的咳嗽起来,引得众人侧目,更是羞愧难当。

    安禄山大笑斜躺在大椅上,两只脚搭上了桌案一角,口中道:“王钦使果然是个人物,难怪能以布衣之身立足朝堂之上。有趣有趣。”

    王源拱手道:“酒喝多了,说话有些莽撞,请安帅不要介意我的失礼之处。”

    安禄山大手一挥道:“没什么好介意的,起码你比那些拐弯抹角骂人的家伙要好了许多。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你我的经历有相似之处呢。其实本帅才不在乎有人背后嚼舌根呢,我安禄山就是胡人,那又如何?英雄不怕出身低,要看本事,看能耐。好多衔着金钥匙出身的人又如何?文不能拿笔做文章,武不能上马杀贼寇,靠着祖上的萌荫算的什么本事?我等草莽出身之人照样不输他们金枝玉叶,照样尊大义,守大节。对也不对?”

    王源微笑道:“说的很对。”

    严庄带头鼓掌,座上众人欢声鼓掌,叫好不绝。

    安禄山大笑续道:“王钦使,咱们再干一碗酒,我跟你说说本帅小时候的事儿,和这边镇的事儿。今日公事便不聊了,明日开始我让严先生和安庆绪陪你一起办公务,你想如何查便如何查,总之会竭力的配合你。”

    王源呵呵笑道:“甚好,我正想知道些边镇的事情,在京城听闻和奚族契丹人作战之事,听的我血脉喷张,但毕竟是道听途说。从安帅口中说出的才是正儿八经的经历,回京后我也可在同僚面前吹嘘了。”

    安禄山大笑,举起酒碗来道:“干了再说。”

    王源端起满满一碗酒,咕咚咕咚仰脖子喝干,身子摇摇晃晃,公孙兰赶紧搀扶住他,王源索性倚在她肩膀上,公孙兰暗叹一声,伸手托住他的腰身,保证王源身子不倒。

第三二二章 狼心() 
(抱歉,今天回来晚了,只能更一章了。)

    席上气氛趋于热烈,安禄山酒量甚豪,七八碗酒下肚,只肚子凸起更大,面色变得通红,却无其他异状,谈性更浓。

    “王钦使,本帅刚刚听到你说之前过得苦日子,一下子勾起了本帅少时的回忆。本帅很小的时候生活在部落草原之上,那时候的日子可真的是苦不堪言。十岁的时候,我父外出猎狼,反为群狼所噬,部落众人找到我父亲的尸体时,却只剩下了一副骨头架子了。哎,真得是惨不堪言。”

    谈及亡父,安禄山脸上的表情倒也和常人无异,并没有想象中的铁石心肠。

    王源得公孙兰偷偷在胃部穴位上拿捏了数下,酒意稍解,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坐直身子点头道:“不知道安帅尊上竟然遭遇如此之惨,心中甚是替安帅难过。”

    安禄山摆手道:“难受是肯定的,我父对我视若珍宝,家中虽穷困潦倒,但有一口肉一碗奶总是让我先吃,对我期望甚高。在我眼里,父亲便是雪山大河,便是我的一切,可是竟然被饿狼所吞噬,让我难以接受。”

    王源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安禄山坐直身子握着拳头咬牙道:“但难过又有何用?母亲还在父亲坟头哭泣的时候,我做的却是为报仇做准备。”

    “报仇?”王源诧异道:“安帅是要找狼群报仇?”

    “不找狼群找谁?是它们吃了我父,我自然要找他报仇。”安禄山冷声道。

    “可……安帅当时只是个十岁孩童,如何去找狼群报仇?”王源倒不是要附和安禄山的故事,他是真的奇怪一个七岁孩童如何去找恶狼报杀父之仇。

    安禄山咧嘴冷笑道:“十岁又如何?只要我想做,便会去做。大不了被狼吃了便是。不过我却也不是去送死,我知道如何对付那群恶狼。我父去捕猎的是黄草岭上的那一群灰狼,最为狡猾的一群狼。部落男子们去捕杀过多次都没有得手,为首的狼王叫黑尾,狡猾之极,而且很有智慧。我父的死便是它带着一群狼在半夜里摸到了我父藏身过夜的山崖峭壁之下,在睡梦中将我父吃了的。父亲到我出去打猎的时候,我亲眼见过那头狼和那一群恶狼。”

    “我带上了帐篷和干粮,骑着我的小马,背着父亲为我做的小弓箭去黄草岭找那一群狼报仇,但我知道我当然斗不过那一群狼,所以我需要想个好办法才行。我记得那也是十月里,比现在的季节稍晚些,快到十月底了。出发那天,刚刚下了一场薄雪,我知道雪一旦开始下便会没完没了,这正是我需要的一场雪。黄草岭的北边是一大片洼地,平日里积着深深的污泥和臭烘烘的泥水,那里没人敢去踩,因为一旦踩进去便会沉没进去,根本出不来。平日里也有很多畜生无意冲进那里,之后便陷在那污泥之中活活等死,那里正是我要去的地方。”

    王源猛然醒悟道:“安帅是不是想让狼群陷在泥潭里不能脱身?”

    安禄山嘿嘿一笑道:“王钦使聪明,本帅正是这么想的。本帅来到黄草岭下方,用匕首割开我骑着的马的肚子,让马儿开始流血。然后我骑在马背上猛抽它鞭子,让它朝洼地那便跑。我算的正好,我的那匹小马儿跑到洼地边上,肠子已经挂了一地,顺着地面拖出老远,我那小马才倒下。要知道,那些恶狼的鼻子可灵着呢,隔着十几里地都能嗅到血腥味,嘿嘿,我那匹小马流出的血迹便是它们的招魂幡,吸引着他们来找我。”

    座上人鸦雀无声,安禄山虽然残忍,但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来,作为一个十岁的孩童而言,那也是智计过人之举了。

    “雪虽不大,但刚好能盖住污泥泥潭,整个泥潭看上去像是一片雪原。我却不能在泥潭边上等着狼群跟来,所以我冲进了泥潭里,往泥潭忠心的一小片干地上爬去。虽然我做了准备,用毡毯做了个泥地上的滑板,但好几次还是差点陷没在了泥潭里。我爬到泥潭中间的干地上的时候,身上已经全部都湿透了,全身上下冰冷刺骨,手脚都青紫了。”

    “我生了火烤干身体,吃了些干粮,坐等狼群到来。到了夜里,黄草岭上那一窝二十多只狼都嗅着血腥味来了。他们吃掉了我那匹小马的尸体,然后看到了我。几匹年轻的狼不知死活,看到我之后便往我冲来,一下子陷入到了泥潭里,很快就被泥污裹住,哀嚎着活活冻死。泥潭都被雪覆盖着,这些狼虽然狡猾,但是毕竟是畜生,不断的有狼冲向我,最后却淹没在污泥之中。我站在泥潭中间哈哈大笑,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看着它们一个个哀嚎着陷足在泥地里等死。哈哈哈,想起那个场面,我还是高兴的了不得,哈哈哈。”

    安禄山放声大笑,刺耳的笑声冲进耳鼓之中,让人心生厌恶,公孙兰和王源都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好计谋,这么轻松就为尊大人报了仇,安将军少年时便有如此计谋,果然非同凡人。”王源虽然厌恶他的笑声,但还是不得不赞叹道。

    “轻松?哈哈,王钦使,你以为事情会这么轻松么?那头狼黑尾狡猾多智,只有它和一头母狼不愿上当,只一直在一旁咆哮瞪视。虽然隔着数十步远的距离,我都能看到它眼中的凶恶,它口中的獠牙。它的手下都自寻死路之后,只有它和那头母狼不上当,反而在雪地里合力咬来了一棵枯死的树当垫脚石。它是决意要吃了我为它的狼部落报仇,我从它的眼睛里看出了这一点。两头狼一根树枝一根树枝的咬来搭桥,它们很有耐心,一步步的朝我靠近。你们知道我的恐惧么?它们的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我,像是两团蓝幽幽的鬼火。”

    众人被他阴森森的口吻说的汗毛竖起,想象着那时的情形,当真是有些毛骨悚然。

    “我那时也是吓懵了,没想到黑尾这么狡猾,它们若是搭好了树枝的浮桥,我也就是它们腹中之物了。但我可不能等死,我又没办法阻止它们,于是我急中生智躺在雪地里装死。浮桥搭通了之后,狡猾的黑尾没有第一个冲过来,那头母狼倒是第一个冲了过来,一口咬住了我的胳膊。我一动不动,任由它撕扯开我的衣服,咬破我的皮肉。母狼以为我真的死了,于是来咬我的喉咙,我趁机用匕首刺中它的肚子,把它的肠子都拉出来了。黑尾见母狼被我刺伤,冲上来要咬我,我一翻身滚进了泥潭里,用全身的气力往泥潭里爬。黑尾狂吼乱叫,但是他不敢下泥潭咬我。我的身子直往泥潭里陷进去,但是最后关头,我的手抓住了两只狼搭的树枝浮桥,让我借力止住了下沉。”

    “天可怜见。”严庄吁了口气插话道:“吉人自有天相,安帅怎会葬身恶狼之口。”

    安禄山哈哈大笑道:“我爬上树枝浮桥,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将浮桥前边的树枝蹬开蹬散,这样黑尾便无法攻击我了。于是我一路逃往洼地边的干地,一边将浮桥拆毁,黑尾和那受伤的母狼便被困在污泥之中的一小块干地上了。哈哈哈,黑尾气急败坏的样子真的很好笑,我虽然全身都是泥水,冷的站都站不住,但是我还是大笑了一场。”

    “啪啪啪。”众人热烈的鼓起掌来,谀词如潮,赞叹不已,纷纷表示安帅神勇过人,智计过人,十岁孩童堪比天下大英雄云云。

    安禄山摆手笑道:“莫慌,诸位,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众人一愣,侧耳静听还有什么精彩的事情发生。

    “我虽然很冷,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没做,这件事是我一开始便想好要做的。于是我裹好伤口,往黄草岭上走。到了黄草岭上,我找到了狼窝,钻进狼窝里,找到了十几只毛茸茸的狼崽子,把它们用草绳拴着,一路拖到泥洼地边上。狼崽子们哇哇的乱叫,黑尾和那母狼在污泥中间看着过不来,急的嗷嗷大叫。我将一只只的狼崽子在它们的面前高高抛到天上,狼崽子摔在雪地里的声音太好听了,叫的那叫一个惨。每摔死一只狼崽子,黑尾就哀嚎一声,好像求我别杀这些狼崽子一样。哈哈哈,看着真过瘾。”

    王源眉头紧皱,倒不是替这些狼崽子可怜,而是对安禄山的手段甚是动容,这不仅是斩草除根,还要在其父母面前虐杀其儿女,想想那时安禄山才十岁,足见其心狠手辣,心理扭曲了。

    “我摔死了十几只狼崽子,黑尾和那母狼也都像是要死了一般,那母狼受了重伤血流的很多,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黑尾虽然无恙,但困在污泥中间也无法脱身,肯定会活活的饿死,到此时,我才算是真正的替父报了仇。哈哈哈。恶狼又如何?还不是全部死在我手里?虽然我全身都懂得僵硬了,差点便死在那里,要不是我娘发现我不在帐篷里,带着族人找到我,我恐怕便也回不去了。但那又算什么?我到底是为父报了大仇。你们说精彩不精彩?”

    “精彩绝伦。田某从未听过大帅小时候的事情,今日一听,惊为天人。似安帅这等英雄人物,怕是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我等能跟随安帅麾下,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诸位说是不是?”田承嗣高声叫道。

    “是,是,跟随安帅是我等的荣幸。”众人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安禄山哈哈大笑,举起酒碗道:“来,干了。有你们这般兄弟,也是我安禄山的荣幸。”

    众人齐声应和,纷纷举碗干了酒,王源也默默举起碗来,咕咚咚喝完了今晚的第六碗酒。

第三二三章 恩怨() 
安禄山显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王源其实也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多了解了解安禄山。后世的史书和电影电视上的安禄山大多被描绘的极为脸谱化,而眼前的安禄山才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安禄山。而若历史不会改变的话,正是眼前此人酿成了大唐历史上最大的一场叛乱,深刻的了解安禄山,对自己而言意义很大。

    安禄山满不在乎的伸袖子抹去胡子上的淋漓酒水,伸手抓过一只热腾腾的烤羊腿咬了一口大嚼。口中含糊不清的继续道:“十一岁那年,突厥人袭击了我们的部落,我和娘被突厥王当做奴仆送给了突厥将军安波注。安波注的兄长安延偃见我娘有几分姿色,便要了我娘去当妾。我娘死活带着我一起走,安延偃便也同意了,于是我便改了安姓,取名为禄山。安延偃对我很不好,并不将我当继子看待,当然,我也从未当他是我的父亲,我心中的父亲只有一个,那是谁也不能替代的。”

    安禄山放下羊腿,擦了擦手,面带沉思状,竭力回忆过往之事。

    “安延偃让我和奴仆们住在一起,晚上睡在牛羊圈棚里,给我吃的都是残羹剩饭,稍有不开心便鞭打我出气。他的亲儿子安道海安平庄两个狗东西也跟着欺负我,骂我是奚族的野种,我都一一的记在心里。”

    “这帮狗东西,竟然如此对待父帅,父帅,他们现在在何处?儿子带人去割了他们的狗头来让父帅消气。”安庆绪怒道。

    “对,我等也愿意去替安帅报仇,割了他们的狗头来交给安帅,让安帅拿他们的头当尿壶。”众人群情激奋,七嘴八舌的叫嚷道。

    安禄山呵呵一笑道:“我的事情倒要你们来替我办?我的仇我自己当然会报。开元初年,那年我二十一岁,大唐和突厥开战,安波注的部落被大唐兵马击溃,安延偃带着全家人往北逃,我和娘亲也跟着他们往北逃。在北上的一天夜里,我偷偷在他们喝的酒里下了毒药,那一晚连安延偃和他的两个儿子,连同他的几名手下一起一锅炖了,全部被我毒死。我将他们的头统统砍了下来挂在身上,抱着娘亲上马往南逃。可是我娘亲怪我毒杀了安延偃竟然不肯跟我走,抱着安延偃的尸身大哭,趁我稍不注意,她居然偷喝了剩下的毒酒自尽了。哎,教我猝不及防。”

    安禄山满脸的懊悔之色,额头上的发梢低垂下来,遮挡住阴郁的双目,呼吸有些急促。座上众人无一敢接话,安禄山这是变相的杀了自己的母亲,但谁也不敢说一句,生恐得咎。

    “令堂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既对安帅先父有个交代,又对安延偃有了交代,为安帅所想,思虑良多。”有人静静开口道。

    众人齐齐循声看去,但见王源举着酒碗在唇边不动,脸上带着笑意。众人怒目而视,有人当即就要斥责王源道:“你懂什么?胡乱插话。”

    安禄山却呵呵笑了起来,叹道:“你们都没王钦使看的明白,王钦使说的甚是,这个道理我竟然过了数年才想通。起初我以为我娘的自尽是一时糊涂,但后来我才理解了我娘确实是重情重义,也了解了我娘的心思。那时我已经长大成人,娘亲忍辱负重终于保存了我父的骨血,而安延偃再对我不好,毕竟也是把我养成人了。若那时不是安延偃的收留,我和娘是否能活下去都很难说。娘的死一方面是因为安延偃于我们母子有恩,另一方面也是对我父的一个交代。这正是既有情又有义之举。她知道我要往南去大唐,她也不想成为我的累赘,所以她选择了自尽。王钦使,你很厉害,我都有些佩服你了。”

    王源微笑道:“不敢不敢,只是按照常理揣度罢了。令堂舔犊情深,为了你能活下来定然不惜一切,但人非草木,岂会无情,安延偃对安帅虽然不好,但对令堂定是极好的。令堂也不能不感念其恩,但又会觉得对不住安帅的生父,令堂心中定然备受煎熬。”

    安禄山抬手锤了一下桌案,震得桌案上的东西哗啦啦作响,叹道:“要是那是我能如王钦使这般善解人意知道我娘的心便好了。”

    王源一笑,不愿再说这个话题,于是问道:“然则安帅便带着安延偃他们的人头投奔大唐了?”

    安禄山呵呵笑道:“正是,埋了我娘之后,我便携安延偃他们的人头前往大唐军营之中。有了这几个人头做见面礼,我便有栖身的本钱了。先是被授予了火长,之后慢慢的熬,慢慢的奋斗,终于有了如今的局面。本来我来到大唐之后打算恢复原来的姓氏的,但正如王钦使所言,安延偃毕竟于我有养育之恩,我又杀了他的儿子们,那么我便依旧姓安,也算是替他留下些香火之续吧。恩是恩,仇是仇,仇我要报,恩也不能不理,这便是我安禄山的处世之道。”

    众人嗡然鼓掌,赞颂之声不绝于耳。安禄山呵呵笑着往大椅上一靠,叹道:“本帅今晚高兴的很,又多喝了几碗酒,所以话有些多,王钦使怕是都听的厌烦了吧。”

    王源摆手道:“本使听的津津有味,哪有什么厌烦,没想到安帅的经历如此坎坷,正应了那句话,一个人的成功绝非是轻易所得。轻易所得的成功不算是真正的成功。”

    安禄山点头大笑道:“果然文人说出的话就是好听,这两句总结的不错。本来本帅还想跟你聊一聊边境上打仗的事情,但今日天色太晚了,反正王钦使就在我范阳,随时可以把酒言欢,今日且不谈了吧。”

    王源点头道:“好,我也不想过多的打搅安帅。安帅才从崇州边镇归来,身子定然乏累,再多要求,岂非不恭。”

    安禄山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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