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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跃马大唐-第3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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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了西城门内广场上,陈玄礼差点没气歪了鼻子,但见西城广场中停着上百辆大车,车上沉甸甸的都是金银细软等物。杨国忠和秦国夫人韩国夫人三家的车驾和随行人员居然比陛下的都不少,而且所有的金银财物全都带上了。

    杨国忠上前拜见了玄宗和贵妃,随后下令开西城金光门,车队陆续驶出城外。

    天色昏暗阴沉,寒冷的风无情的吹过,天空中又不知不觉飘起雪花来。在这样一个恶劣凄凉的夜晚,大唐皇帝玄宗便以这种方式离开了他的都城。

    当车队离开长安驶上了西去的官道时,玄宗忍不住掀开车帘回身朝长安城眺望。夜幕中,长安城静静的矗立,城墙城门如同沉默的巨人一般默默的凝视着他。玄宗心中难受之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到这里。也不知道这一去对自己将意味着什么。

    一代雄主,一手开创了大唐辉煌盛世的玄宗,在夜风中涕泪横流,伤心欲绝。

    夜黑风冷,雪深路长。

    玄宗的‘西巡’队伍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离开长安,沿着泥泞冰冷的官道艰难的跋涉着。夜风将大片大片的雪花裹挟着,砸在这一行车马行人身上,所有人都缩着身子,眼神迷茫无助的默默走路,整支队伍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马匹偶尔失蹄的嘶鸣声响起,除此之外便是呼啸的寒风略过路旁和旷野上的树梢时发出的唿哨声。

    昔日招展的龙旗,耀武扬威的仪仗都已经不见了。几面龙旗被冻的坚硬,像一只垂死的野兽挂在旗杆上,扛着旗杆的禁卫受不住风寒,乘人不备索性将它们丢在雪地里,也无人去说。金瓜仪仗黄罗伞盖在出京不久便被抛弃,举着这些沉重而无用的东西在雪地里跋涉是一件艰苦的事情,也无人去呵斥禁军们的行为。

    更惨的是那些随行的宫女和内侍,士兵们好歹穿着冬衣罩着甲胄,官员们自然也是穿的厚实骑着马或者坐着车,而这些宫女和内侍本来身子就孱弱,而且需要步行跟随队伍行走,脚下踩着的又是冰冷刺骨的雪水,其痛苦可想而知。很快便有宫女和内侍倒在了雪地里,也无人去管他们,因为每个人都在想着,快快远离京城,越远越好。

    ……

    远在数百里外,王源的兵马正驻扎在秦岭山脉的西口。由于辎重粮草携带太多,道路又因为雨雪的破坏而险阻难行,大军行进的速度比想象的要慢的许多。本来王源有把握在十五日之内抵达京城,但现在却起码需要二十天甚至更久,这让王源心急如焚。

    王源的急不是不能赶到长安保住京城,因为他知道,就算一路顺利,十五日抵达京城,那也是来不及救援的,叛军的速度要快得多。潼关一破,叛军必毫不停留的去拿下长安,自己根本赶不及。王源也不是急着玄宗的安危,因为他知道,玄宗肯定不会留在京城,一定在潼关被破之后,叛军逼近之前便会

    会逃出长安。

    王源急的是其他人的安危。由于时间的错乱,王源已经难以肯定前方将会发生什么。在那个叫做马嵬坡的地方发生的一切是否会依旧发生。王源不想因为行程的耽搁而走在历史进程的后方,他必须要赶在历史的前面,方能改变那里即将发生的一切。所以,王源不能任凭大军慢吞吞的速度将自己拖慢行程,从而错过那里的一切,遗下终身之恨。

    他要去救秦国夫人,而且他还要在那里干一些自己早就想干的事情,他不能留在远处观望,任凭事情的发展。

    于是,在玄宗逃出京城的这个夜里,王源和柳钧率领三千精骑离开了大军,他们轻骑急进,顶风冒雪也正往东而来。

第七二八章 梦魇() 
一夜艰苦的跋涉,当晨曦微露时,车驾抵达了咸阳郡境内,整支队伍又冷又累困顿不堪。玄宗在大车之中也一夜未眠,车内的火盆早已熄灭,他和杨贵妃两人在车中早已冻得瑟瑟发抖,而且饿的肚子咕咕叫。

    玄宗实在受不了了,掀开车窗窗帘,朝外探头。他看见了骑马走在轿子旁的高力士,忙颤声叫道:“力士,力士。”

    高力士冻得嘴唇发紫,但还是赶忙策马过来道:“陛下,老奴在呢,陛下有何旨意?”

    “前面是什么地方了?距离京城多远了?”玄宗眯着眼忍受着刺目的雪光和风雪的扑面问道。

    “启禀陛下,前面是咸阳郡东。咱们离京城已经四十里了。”

    “哦哦,很好,很好。”玄宗的心放了下来,已经离开长安四十里了,便等于离开叛军的距离多了四十里,便更加的安全了。

    “朕又累又饿,大伙儿怕也是如此,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朕想喝点水吃点东西。贵妃也冷的很,生堆火烤一烤暖暖身子。你说好不好?”玄宗道。

    高力士忙道:“老奴遵旨。前方快到咸阳东郡的望贤驿了,不如到了望贤驿歇脚如何?”

    玄宗喜道:“甚好。就在望贤驿歇脚。”

    高力士直起身子,高声朝着前行的队伍叫道:“陛下有旨,前方望贤驿大伙儿停下来歇歇脚,吃点东西暖暖身子。陛下和娘娘要歇息片刻。”

    车马加快了速度,再行五里之地,果见官道旁有一座驿站,这是方便官道上传递消息或者是行走的官员兵马歇息的驿站,像这样的驿站,沿着官道每隔几十里便有一个。虽然是普通的驿站,但在此刻所有人的心中无异于是一种安慰。

    抵达驿站之后,陈玄礼带人冲进驿站之中搜索一番,却发现驿站中一片狼藉,驿站的驿卒早已不见了踪迹,里边的东西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几乎被一扫而空了。驿站的客房和院子里还散落着不少动物的屎尿之物,臭气熏天。想必是驿卒们根本就没打扫,又或者是野地里的野兽夜晚闯入干的好事。

    高力士忙命几名身体都冻僵了的内侍和宫女进去打扫,在未清理之前,陛下和娘娘是无法进去的。玄宗和杨贵妃从车上下来,踩着凌乱的雪地行到驿站前的大树下。高力士早已亲自将大树下一块青石上的积雪拂去,还没垫上蒲团,玄宗已经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朕实在累坏了,累坏了。”玄宗叹了口长气,拧着眉头看着周围狼狈不堪的兵马和随驾的人员。

    大树下的篝火升起来了,哔哔啵啵的红色火焰是此刻最让人觉得温暖的东西。众人围拢过来,李林甫李亨等人都纷纷过来向玄宗和贵妃行礼问安。玄宗也没有心情去和他们说话,只是一叠声的催促着高力士去弄些东西来吃。

    高力士高声命内侍拿食物和水来让玄宗和贵妃娘娘吃,却发现临行前装着给陛下和娘娘嫔妃们吃的食物的大车不见了,押解大车的内侍也不见了踪迹。

    “怎么回事?李德顺呢?叫他负责的御膳果品呢?”高力士怒喝道。

    “启禀高爷,李德顺的车在半路上掉到雪沟里去了,当时都忙着赶路,便弃了那大车。李德顺却不知去哪里了。”一名内侍回禀道。

    “这个猴儿崽子,定是怕事后责罚逃走了,要是抓到他,必将他千刀万剐。”高力士骂道。

    众内侍噤若寒蝉。玄宗摆手道:“罢了罢了,随便弄些吃的便是,朕饿得很了,不挑剔。”

    正安顿好兵马戒备守卫的陈玄礼走来,得知此事后忙道:“兵士的粗粮陛下和贵妃娘娘焉能食用?对了,相国的车驾几十辆,想必带了不少吃的。相国,你怎不去取些来让陛下和娘娘吃。”

    杨国忠面色尴尬道:“这个……我没带吃的。”

    陈玄礼皱眉道:“你没带吃的?那你的那几十辆大车里装的是什么?都是金银财宝细软之物么?你带着那些有何用?能让陛下果腹么?”

    杨国忠皱眉道:“陈大将军,我带什么走还用向你禀报么?我本以为陛下随驾的内侍必会带着吃食,所以便没有带那些东西。可谁知道装着吃食的车辆弄丢了呢?你冲我叫嚷什么?”

    陈玄礼怒道:“相国,你随驾西巡,却带着这么多的财产细软,这是打算从此不回长安了是么?你打的什么主意?你知道你的行为多么教人不齿么?”

    杨国忠怒道:“陈玄礼,莫要放肆。你倒要管到我的头上了,你想干什么?寻我的不是么?陛下面前你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你还将陛下放在眼里么?”

    陈玄礼气的要命,正欲反驳,便听一旁面色苍白的秦国夫人道:“都莫要争了,我带的有吃食,已经命人去拿来呈给陛下和娘娘了。大家都辛苦劳顿,难免火气大了些,都省两句口舌,留些气力赶路要紧。”

    陈玄礼和杨国忠均悻悻然不再言语,玄宗垂着头微微的叹息。高力士忙道:“陛下,你怎么了?秦国夫人已经命人去拿食物了,很快就来了。”

    玄宗叹道:“朕不是饿的叹息,朕是在想,我们怎么就落到了如此的地步?感觉就在一夕之间,便狼狈若此?居然为了一口吃食便争吵不休。朕的大唐江山真的要完了么?朕的气数真的已经尽了么?”

    众人忙跪倒在地,杨国忠颤声道:“陛下息怒,都是臣的不是。”

    陈玄礼也道:“是臣没压住火气,陛下前往莫要伤心,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臣等一定会保护陛下回到长安。”

    在旁的李亨等人均沉默不语,李辅国跪在一旁眼睛眯着,若有所思。

    秦国夫人其实也没带多少吃食,她只带了些自己路上吃的东西。果品糕点什么的也带了些,当这些东西呈到玄宗和贵妃面前时,简直比什么都珍贵。玄宗平日吃东西挑嘴的很,但此刻,吃着这些糕点简直美味之极,连吃了十几块,赞不绝口。杨贵妃支持吃了三两片喝了些水便不吃了。她的脸色苍白,显然是因为惊吓和劳顿所致。从昨晚突然被要求随着陛下出京西巡,一直到现在为止,贵妃娘娘都沉默不语,说的话没有超过十句。

    玄宗吃的高兴,旁边随驾的人可都饿着肚子。装着食物的车驾被丢弃之后,随行的百余名内侍宫女和嫔妃们都没的吃了。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陛下和贵妃吃而在旁咽着吐沫。到最后,陈玄礼不得不命禁卫士兵将随身所携带的不多的干粮奉献出来,众

    人凑着着吃了些干冷的面饼和炒面粉,嚼了几口积雪,便算是对付了饥肠辘辘的肚子。

    吃饱了之后,玄宗的气力恢复了些,精神也好了些。在询问了前方的道路之后,玄宗决定不在此处逗留,而是继续赶路,争取在今晚赶到五十里外的金城县住下。金城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总是个歇脚之地,再说早些赶路远离京城,便也远离了危险一分,距离王源赶来护驾的大军的距离也近了一分。玄宗现在唯一想的事情便是赶紧见到王源,这心情比他当年见到杨贵妃时念念不忘的心情还要迫切。

    大队人马休息了半个时辰再次踏上漫漫西行的路程。

    ……

    陇右道西秦岭山脉之中,王源和柳钧率三千骑兵也艰难的跋涉在崇山俊岭之中。昨夜大雪,王源本想连夜赶路,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在山谷之中扎营休息,因为大雪覆盖的山野太过危险,一不小心便会落入积雪覆盖的悬崖之下。虽然王源和柳钧都心急如焚的要去救秦国夫人,但却也不能莽撞蛮干。

    晚上,吃过干粮之后,王源早早的便钻进帐篷里睡觉,他希望明日一早能精神奕奕的起来,应付一天艰苦的行程。三天时间他必须要带着这三千轻骑出秦岭山口,赶到那个地方。那里是历史的交叉口,是时间和空间的交错之地,自己必须赶到那里才能有所作为。听起来有些玄幻莫名,但事实便正是如此。一切都在向着那个点归拢,时间空间和人,你不得不承认这其中的莫名奥妙之处。

    王源数了一百只羊后睡了过去,半夜里,他做了个梦,感觉有人在他的帐篷里坐着,抚摸着他的脸庞,还温柔的亲吻着他的嘴唇。鼻子里嗅到的气息很是熟悉,睡梦中的王源觉得似曾相识,但迷糊中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香味,疑惑于这香味的记忆从何而来。这已经是王源很多次做过的这种梦了,在成都他便做了好几次这种奇怪的梦。

    山野之中的一声狼嚎让王源从美梦之中赫然惊醒,然后,他果真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帐篷里坐着一个黑影。王源吓的浑身汗毛倒竖,一把抄起了枕边的长剑挥剑砍去。

第七二九章 重逢() 
“二郎,是我。”在剑光闪烁的那一刻,黑影轻声说了句话,让王源的剑凝固在半空之中。

    王源不可置信的发声问道你……你……你是表姐?”

    一只火折子被慢慢的吹亮,黯淡的火光之中,一张美丽的脸庞浮现在黑暗之中。端丽无匹,如大理石般的一张面孔,不是公孙兰还是谁?公孙兰举着火折,嘴角带着微笑,脸颊上却有两道泪痕。

    王源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剑丢到一旁,从被窝里猛扑而过,一把将公孙兰紧紧抱住,口中叫道表姐,果真是你,你可想死我了,你都去了何处?两年了,你都没个音讯。”

    公孙兰泪流满面,反手抱着王源,轻声道二郎,我何尝不想你?日日夜夜,每时每刻我都在想念你。”

    王源缓缓推来她的身子道你骗人,既想念我,为何不辞而别?为何音<;无>;<;错>;讯全无?留下那封信来,说的没头没脑的,也不知原因,叫我牵肠挂肚?”

    公孙兰叹道一见面便要责怪我么?我有点冷,赶了几天的路才追上你们呢。”

    王源忙掀开被褥道快进来。”

    公孙兰羞得脸红,但还是背着王源脱了衣衫钻到了王源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亲吻不休。就别胜新婚,王源也忘了去问缘由了,将公孙兰拔了个精光,搂着她**光洁的身体恣意把玩,公孙兰闭目任君采撷,直到王源心满意足的伏在身上,这才亲吻着王源的额头低声。

    “二郎不问缘由了么?”

    王源翻下身子伸手在公孙兰身上轻轻的抚摸,低声道当然要问,你不正要告诉我么?我怕等着你招供呢。身为我王源之妻,忽然跑了几年没个踪迹,你当然要给我个解释。否则我必以王家家规教训于你。”

    公孙兰一笑道王家家规是?”

    王源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公孙兰羞的啐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王源亲了她一口道好了,你可以说原因了,为何一去杳无音信?这两年你都在何处?”

    公孙兰伸着雪白的手臂轻轻的勾住王源的头颈,双目深情看着王源,低声道二郎,恭喜你有啦。”

    王源笑道你怎?是了,你走时欣儿已然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给我生了个,取名叫王忆。为何叫王忆么?”

    公孙兰笑道忆我是么?”

    王源点头正色道正是。十二娘说,她天天想起你,那几个月哭的眼睛都肿了。这孩儿生出来之后也喜欢啼哭,怕正是因为怀孕时十二娘心情悲伤所致。”

    公孙兰微笑道多谢你们了,时时记挂着我,这些我都。王忆是不是最近能蹒跚而行了?是不是年前在后园还摔了一跤,磕破了膝盖?”

    王源愕然道你都?”

    公孙兰轻声道因为我从未远离。”

    王源一愣道可能?我将成都府翻了不下十遍,派人到处寻找你,我都找了好多次,都没找到你?”

    公孙兰美目闪亮,低声笑道若叫你找到,我公孙兰的本事岂非白学了。不过,我倒是确实有几次被你差点了。在万里桥燕子巷那次,我亲眼看见你从我的门前经过,差一点便被你,可惜你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王源诧异道你住在燕子巷中?”

    公孙兰笑道是啊,之前住在别处,这一年来都住在哪里。”

    王源摇头道不可能,燕子巷中并无单身女子居住,我亲自查验的百姓住户,绝无可能。”

    公孙兰伸指头戳了下王源的额头道傻瓜,你就是个傻瓜啊。没有单身女子居住,却有孤儿寡妇居住是么?你可,你除了十二娘给你生的,还另外多了个么?”

    王源愕然道你是何意?”

    公孙兰搂住王源,嘴唇凑到王源的耳边道我……我离开是因为我也怀孕了,我不能让别人这件事,所以我不得不离开。然后,我躲起来生下了这个孩儿,孩儿也已经蹒跚学步了。”

    王源惊讶的张大嘴巴,呆呆看着公孙兰,心中不知是滋味,既惊诧又狂喜。

    “你是说,你替我生下了个?”

    “傻瓜,你没听错。欣儿被诊断出怀孕之后,我当时也正觉得身子怪异,听那郎中说的一些症状,怀疑也怀孕了。于是我便见了郎中诊断,果然是已经有孕两月。我当时又惊又怕,我和你不是夫妻啊,我又是欣儿的师傅,我怎能在府中停留,那是多么难堪的事情。于是我选择了离开。在外面生下了这个孩儿。”公孙兰柔声道。

    王源当然明白公孙兰的话,他早就公孙兰一直对和相恋耿耿于怀,困扰于伦常之序。能尾身于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但一直要保密,不能让众人知晓。虽然两人的事其实府中众人皆知,但起码面子上保有尊严。却不料因为王源在公孙兰身上花的功夫太多,终于蓝田有玉无法掩饰,所以不得已偷偷躲出去生孩子去了。

    王源一时想笑,一时又怜爱不已。这可算是被害苦了,一个人躲到外边生孩子,也不这两年她是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我,我还当你看中了哪位俊俏郎君,随他浪迹天涯去了呢。我实在是太笨了,也太迟钝了,居然没注意到你的变化。都是我的错。”王源叹息自责道。

    “你确实太迟钝了。你还记得,我走之前的前几天晚上,你来我房中时,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么?”

    王源摇头道我那里记得那时候说的话,我和你说了千万句话,哪里一一记得。”

    公孙兰嗔道要不说你们男子都粗鄙迟钝呢。那天晚上,你……你……凶得很。我要你……温柔些,你就是不肯。我那时便是怕你……怕你伤了孩儿。那时候我已经有孕了,想告诉你,却又怕告诉你。你自顾快活,我说的话你根本不听。”

    王源想起来了,公孙兰走之前的一天夜里,王源摸到她房里去钻被窝,那天晚上王源的兴致非常高,公孙兰被他折腾的求饶。王源本以为那是公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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